⛄风雪独饮客😘 杜赞古月
风雪独饮客,深藏功与名。 骑马踏青山,伴君寻芳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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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 黑心红心 王老虎生前腰缠万贯,但他是个黑心的包工头。一次,王老虎不顾几十号农民工的死活,将工程巨款卷走。老天也算长眼,王老虎卷走巨款的当天,就出车祸死了。 王老虎死后,走在地府的大街上,除了怀念人间的灯红酒绿外,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投胎,重生再来!在地府做鬼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王老虎拦住一个从身旁飘过的鬼友,请教如何投胎转世? “想投胎去投胎站啊!”他看了眼王老虎,很吃惊地样子说:“这位老哥,你我是同类啊!” “怎么同类啊?”王老虎摸不着头脑。 鬼友戏耍地说:“你的心也黑了,投胎容易,可心黑了只能投进**道啊!这不,我刚从投胎站那回来,打死我也不愿转世做**!” 王老虎来到投胎站,向里面的判官咨询了一下,没想到,果真如那个鬼友说的一样,来投胎的,黑心者一律投往**道!摸着自己胸口那颗黑心,王老虎傻了眼。等到下班,王老虎找个机会,把鬼判官拦住,一边往人家兜里塞钱,一边不甘心地问:“大人,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可不想来世做**呀!” 鬼判官看了看王老虎,“哼”了一声,说:“办法倒是有。” “什么办法?我有的是钱,只要有办法,要多少,我眼睛绝对不眨一下!”王老虎看到了希望。 不料,鬼判官哈哈大笑,怒道:“你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有再多钱也没用!除非你有一颗红心!”说完,甩开王老虎,不再理会就走了。 王老虎沮丧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正要哀声叹气,突然听到有人一边朝这边奔来,一边大喊:“**的,王老虎我可找着你了!” 看清了来人,王老虎大吃一惊,赶紧爬起来,撒腿就跑!追到这儿来的竟是以前给他干活的农民工根叔啊!王老虎出车祸之前,卷了巨潜逃,扔下根叔和几十号民工兄弟不管,他知道根叔会替大伙找他,可万万没想到,他如今死了,根叔竟追到地府来了! 两人你追我赶,兜着圈子跑了好一阵。根叔把王老虎追上了,劈手就甩耳光:“你个没良心的,你还跑!大伙都让你给害惨了!” 王老虎一边躲,一边扭,两人扭作了一团。最后两人都累了,王老虎也明白了一切。自从王老虎卷款潜逃后,根叔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但一直没能找到王老虎的去处。由于奔劳过度,根叔也累倒了,在医院里躺了几天,还是撒手人世了。 “真是生死有相逢啊!”根叔骂够了,打也打得累了,喘着气说:“王老虎,现在你我都是死了的人了,我也不跟你多计较,眼下大伙们都在上面等着拿他们的血汗钱呢!只求你托梦叫你老婆把欠大伙的工钱如数还清了,好让大伙们高高兴兴回家去!你我也好安心投胎去。” 一说到投胎,王老虎往根叔胸口一瞥,激动得差点没叫出来声,他看到根叔胸腔里跳动着的是一颗红通通,火热热的心哪!王老虎心眼一动,暗叫道:对了,我要是得了根叔这颗红心,那就不用投**道了! 想到这,王老虎两眼溜转,把根叔拉起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根叔,欠大伙的钱,我会托梦让我老婆还的。看你也累了,咱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吧?” 根叔猜不透王老虎的心思,“哼”了一声:“到了这里,谅你也跑不到哪里去!” 两人在街边一家旅馆住下了,这晚,根叔高高兴兴的将找到王老虎的消息,以托梦的方式告诉了上面的大伙,并让大伙放心,一定会为大伙讨回血汗钱的! 次日,根叔早早起来,正想去找王老虎,不想,王老虎却过来找他。两人坐下来,根叔焦急地问:“王老虎,你昨晚托梦给你老婆了没有?” 王老虎慢腾腾地一边倒茶,一边说:“急什么呀根叔,我们先商量一下。” “商量个屁!大伙们的血汗钱你卷走了还好意思让人不急?”根叔生气地说,“我们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你欠大伙的工钱,那是该还!该给!你倒还要讲商量!” 王老虎笑嘻嘻的说:“根叔,钱我会给,但有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了这个条件,我就托梦让我老婆把钱算给大伙。” 根叔下意识地问:“要是不答应怎么样?” “要是不答应,那我顶多不投胎,也不托梦给我老婆。” 根叔气得一肚子火,放眼一看,看到王老虎胸腔里那颗墨斗般黑的心,他一下子明白了,“你想得可真美,你当我不知道?你想让我把心换给你,好让你不投**道?” 王老虎以为根叔动摇了,拍着胸口,说:“根叔,我有了你的红心,保证让大伙拿到工钱!” 没想到,根叔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走! 王老虎连喊数声,根叔理也不理。接下来,好几天,根叔天天过来,王老虎就是不同意托梦让他老婆还大伙的钱,而根叔也不肯把心换给他! 就这样两人耗了一个多月,王老虎天天往投胎站那里跑,每一次都因为他的心是黑的,都投胎不成,不是不能投,而是他打死也不肯投**道! 这天,王老虎从投胎站回来,仍然是一脸的沮丧。刚回到旅馆,就看到根叔等在屋里,而且也是一脸的哀声叹气。 王老虎还没发问,根叔却焦急的先开口了:“王老虎,你不是要换我的心吗?” 王老虎两眼一亮:“怎么?根叔你同意了?” 根叔艰难地点点头,王老虎大喜,迫不及待地说:“那赶紧把心拿来!” 根叔手一抬,说:“慢着,现在还不行。” 王老虎早就心花怒放,“那什么时候换?根叔,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 根叔咽了咽口水,说:“今晚你必须托梦让你老婆把欠大伙的钱还了,到时我才会把心换给你!” 王老虎认真地想了想,一口答应下来。 又过了三日,这天一早,根叔过来了,王老虎生怕他跑了,抓住他说:“根叔,欠大伙的钱,我已经托梦让老婆去还了,现在该是你把心换给我了吧?” 根叔苦涩地笑笑,说:“王老虎,你倒是没有食言,我昨晚也从大伙的托梦中得知,你老婆确实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找到大伙把钱还了。现在,大伙们都已经高高兴兴坐上了回家的客车。好吧,我这颗心你拿去!”说着,根叔伸手往胸膛里一掏,将一颗火红的心掏了出来。 王老虎迫不及待地将心一把抢过来,三下两下装进了自己的胸膛,将他那颗黑心扔到了窗外。摸着这颗红心,王老虎乐坏了,忍不住疑问:“根叔,第一天叫你换心,你死不同意,怎么就这么几天的工夫,你倒又同意了?” 不问还好,一问,根叔两行老泪就流了下来:“王老虎,你一颗黑心怎么会明白。我临死前对大伙说过,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要替他们把血汗钱讨回来!我不把心换给你,是不想看着像你这样的恶人还能转世做人。可是,前几天晚上,我托梦时得知,大伙们因为没钱,已经在工地上逗留了几个月,最后又被赶出来,都流落街头了。眼看就要过年,我不能让大伙们因为拿不到血汗钱而回不了家!” 王老虎得了颗红心,哪里还有心思听根叔说这些?他得意洋洋地走出旅馆,屁颠屁颠地去了投胎站。 根叔因为把心给了王老虎,抬胎不成了,只能逗留在地府下。这晚,根叔在街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不知不觉做了个梦,梦见已经各自回家团圆的大伙们,在大年三十那晚,不约而同的默默为他祈祷!紧接着,一声声的祝福从人间飘落,向着根叔的心口汇聚而来。 醒来的时候,根叔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胸膛里竟然又长出了一颗红心,而且比原来的更红,更亮。 摸着这颗滚烫火热的心,根叔喜极而泣。他来到投胎站,在入口那里听到议论,听了一会,得知王老虎前几天来投胎,正当准备投往人道时,没想到王老虎胸口那颗明明通红的心,却在眨眼间又变成了黑色,而且更黑更臭!最终王老虎再无选择,被无情地投进了**道! 听到这里,根叔一拍大腿,叫一声:“真是报应啊!”接着,高高兴兴地也投胎去了。
[传奇故事] 惊天罗网 1 明朝初年,开国皇帝朱元璋手下有个叫唐剑飞的将领,20多岁,体健貌俊,武功超绝。朱元璋很信任他,常派他穿越城下地洞,潜入大臣的密室,搜集谋反证据。因此,他掌握了一些南京城地洞的秘密。 朱元璋驾崩前下旨把皇位传给孙子朱允炆。朱允炆登基后听信了唐剑飞徒有虚名的传言,不再重用他。这时,有人劝唐剑飞到北平燕王那里碰碰运气,他就跑到了北平。谁料,他几次去燕王府求见都吃了闭门羹。他心灰意冷,便到“望客楼”醉生梦死。 一天,喝到半酣时,听见楼上隔间里有女子唱歌,唱得清脆婉转,听来如饮甘泉。一会,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带着一个艳装女子下来,女子身上散着丁香花的香气。他不觉心潮涌动了。他平生最爱丁香花香,每当闻到,都会如醉如痴。 当晚,他在客栈辗转反侧,总觉得有丁香花香拂过。早晨起来,又像嗅到丁香花香。他又去了望客楼,喝醉沉睡。忽地,一种异样的歌声把他惊醒,听到那女子在用苏州话唱歌。他就是苏州人,听家乡话倍感亲切。那女子在唱自己的身世。 大意是:她叫郭如燕,父母早亡,她沦落风尘,被卖到北平“满春院”,近日被本地豪绅刘奎发包身,每日强颜欢笑,受尽凌辱…… 唱到这,一个男子骂道:“真他娘的扫兴,大爷花钱包你不是听鸟语的!”就传出拳脚击打、杯盘破碎声。唐剑飞抬头望去,见那女子从楼上隔间逃出,额头流血,哭叫:“每天这样受辱,不如死了的好!”说罢翻栏跳下。 唐剑飞旋身飞起,凌空将急坠的女子接住,女子身上的丁香花香撩得他心乱。他强稳心神,放她躺到空桌上。那个壮汉追下,讥讽唐剑飞管闲事。 唐剑飞哼道:“老子不想沾花惹草,可也不能见死不救。”壮汉怪叫扑来,被唐剑飞一个鸳鸯脚踢出了门外。 望客楼的常老板过来说,壮汉是大盐商刘奎发,欺男霸女。他劝唐剑飞把这女子送回满春院。唐剑飞说出去找车。 可这时,这个叫郭如燕的女子起身拉住唐剑飞,说她得罪了客人,回去非被老鸨打死不可。接着她又说,不回去也不行,老鸨说她还欠着胭脂钱和服饰钱,不回去就得被告上官府。唐剑飞为难得直转圈子。 这时,忽然涌进一群人,为首的乌纱官袍,方脸大肚。常老板跪地恭迎。原来这官人是北平知府崔彪。崔彪说他出城办事,返回时听路人说这家酒楼里有人打斗,便来查看。 听了事情原委,崔彪先对唐剑飞救人行为褒奖一番,然后令常老板拿来纸墨,挥笔写下判书,判郭如燕从良,债务勾销。他命一衙役将判决书送达满春院,并捎回郭如燕个人物品。不消一顿饭工夫,衙役便办妥郭如燕从良事宜。崔彪满脸得意,腆肚离去。 崔彪一走,郭如燕打开衙役给取来的包裹,找出一块碎银,让常老板替她买一包砒霜来。常老板惊问为何要寻短见。郭如燕苦笑道,知府大人的一纸从良判决判了她死刑。如没有这判决,她回妓院挨完打后还能有口饭吃,而如今她一个孤身女子是走投无路了。 “对啊,怎么没想到这层。”常老板一拍脑门,叹一阵气,望向唐剑飞,“这位公子,看你也是单身。你救人救到底,把这可怜女子收了吧。” 唐剑飞像被火烧了似的急闪身:“这……不妥吧?” 郭如燕羞涩地低下头去。 到这时,唐剑飞才得空细瞧郭如燕的容貌,见她得圆脸嫩肤、凤眼柳眉、高鼻湿唇。这当儿,她偷抬眼帘,闪出一丝娇羞和愁苦。唐剑飞看得眼花,又被丁香花香熏得心醉,便改口道:“如郭小姐愿意,就随我过活吧。” 二人携手出了酒楼。
悬崖勒马 夜谈 张维是个生意人。这天,合伙人曾亮请张维吃饭,饭后出门时,曾亮的新秘书舒沁不小心崴了脚,曾亮喝了酒没法开车,就让张维捎她一段。 张维一路上沉默着。舒沁坐在后座上,她的手无意间在座位上摸到了一个东西,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支口红。她笑着问张维:“嫂夫人的?” 张维愣了一下,敷衍地点点头。 舒沁就着路灯看了一下,忍不住笑道:“这是您买的吧?色号艳了点,适合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呢!” 张维抿了抿唇,没说话,明显不想提这个话題。舒沁却不在意,她将口红放在不易碰到的地方,感慨道:“嫂夫人旺夫又贤惠,怪不得您那么疼她。” “旺夫?”张维心中一动。 “是啊!”舒沁笑得一脸神秘,“我会看相哦!看您的面相,就知道您最近有感情方面的困扰。” 张维有些不屑,他最近不在状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舒沁似乎看出了张维的想法,接着道:“八年前,您在西南方位受过一次大挫折,本来都无力回天了,幸亏命里有贵人相助,才东山再起。您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张维一怔,一脚刹车踩到底,将车停在了路边。八年前,他从山东去湖南做生意,遇到了骗子,赔得一塌糊涂。后来,他就遇到了妻子,在其鼓励下,慢慢重拾信心…… 舒沁托腮笑道:“我没说错吧?嫂夫人可是福星!” 张维沉默半晌,忽然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妙龄女子的照片,递向舒沁:“你确定她是福星?” 舒沁仔细看了一下,笑道:“您诓我。这不是嫂夫人,这女子尖下巴,高颧骨,面相不太好。” 这下张维有几分相信了,他这人本就有点神神道道的,每年给各路大仙送的礼将近六位数。他重新发动车子,言语间客气了许多:“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还懂这个,难怪亮子那么重视你。” 舒沁笑道:“曾总这人惜命,之前我跟他说有班飞机不能坐,他一开始还不信。后来嘛,就一直带着我了。” 张维彻底放下心来,曾亮那次临时换机,结果之前那班飞机失事,他躲过一劫,大家都说他好命,原来是有高人指点。 张维越发客气:“大师可否看看我的婚姻状况?” 舒沁挪到副驾驶位上,打量了张维一会儿,慢悠悠地说:“有妻有子,事业有成,可别贪心不足,当心坏了运势!” 张维心中“咯噔”一跳,他最近的确摇摆不定,倒还不至于出轨,他只是跟一个女子志趣相投,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也知道如果真发展出什么,对妻子很不公平。他不想做人渣,但又舍不得那个女子。 舒沁似乎看破了张维的心思,慢慢地说:“有人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其实,如果把野花插到现在的花瓶里,谁知道会不会更不满意?” 张维不信,舒沁笑眯眯地跟他打了个赌,让他带“野花”去乡下逛逛。
这个夏天 海强和华子是村里最胆大的两个少年,正逢暑假,两人上树掏鸟,下河捉鱼,碰着三个,惹着四个,这世上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 最近两人瞄上了村西头的老龙头家,老龙头家的院子内长着十几棵梨树,现在梨子已挂满枝头,光想想梨子的滋味就能让他们口水直流了。可问题是,老龙头是全村第一的恶人,甭说摘梨子,就是靠近他家院墙,可恶的老龙头都会拎着根粗大的棍子,恶狠狠地瞪着你。 海强和华子正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机会来了,老龙头到邻村吃酒去了,这下子他家中无人了,哈哈,这就叫刚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哩。 这时快到中午,大人们都下田干活了,村子里静悄悄的,夏日那特有的气息散发开来,令人懒洋洋的。海强和华子可不懒,他们悄悄来到老龙头家的院墙外,手搭着墙,一使劲,便翻了上去,再轻轻跳下,香气四溢的梨子就近在眼前啦! 谁知一阵雷鸣般的吼声突然暴响起来,不好,是大黑狗!老龙头养着一只巨大的黑狗,那样子活像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刚才情急之下竟忘了这茬儿! 说时迟,那时快,大黑狗已咆哮着奔了过来,甚至可以看到它那白煞煞的大牙和四溅的唾沫了。两人吓得魂都没了,转身就爬墙头,在大黑狗那可怕的大牙咬着他们的一刹那,成功脱险,可是,“哧”的一声响,海强的裤脚被咬掉了一块。 两人脚底生风跑回家后,过了好久,依旧惊魂未定。海强望着破裤脚气急败坏地叫道:“不行,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我们两个大男子汉总不能被一只狗给吓住了吧?” 华子有点幸灾乐祸,因为他的裤子完好无损,说:“可是,我们总不能带刀去砍大黑狗吧?那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老龙头回来还不吃了我们?” 海强瞪了他一眼,说:“除了砍,你就不会动脑子吗?硬来不行,咱就智取,你忘了我爸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华子一愣,说:“我当然知道,你爸以前是个猎人呗。海强,你的意思是……” 海强一点头:“麻翻黑狗!” 海强家中还有一些麻药,是他爸以前打猎时用来麻醉猎物的。他当即翻箱倒柜找出麻药,又把一块肉泡在药里,几分钟后,成了。 两人随即再次佯装没事人似的靠近老龙头的院子,踮起脚尖,透过院墙的花窗朝内一看,呵,那魔王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这时,它似乎听到了墙外的动静,抬起头望望,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海强瞄准了轻轻一扬手,“啪”的一声,那块肉不偏不斜落在了大黑狗面前,黑狗一惊,一下子跳起身,但随即放松了警惕,因为它看到的是一块肉。 大黑狗再聪明,也只是个**,只消两大口,便快快活活地把那块肉吞下了肚。海强和华子屏住呼吸偷看着,心花怒放。 不出所料,只过了分把钟,大黑狗眼神便迷离起来,它自个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好,强行爬起身,可是已如醉酒的人一样左右摇晃起来,然后一路摇晃着进了杂物间,显然这家伙实在支撑不住,睡大觉去了。 海强和华子乐得差点笑出声,华子这回勇敢了,说:“我进去,海强你给我把风。” 海强点点头,肉和麻药都是他出的,现在该轮到华子出力了。于是他看着华子翻墙入内,自个儿呆在外面,迎着凉爽的风,吹着口哨,悠闲自得地四下里溜达着望风,一边想象着即将到口的美味。 过了一小会儿,忽听得头顶有响动,再一看,是华子出来了。 等华子落地后,海强惊讶极了,华子两手空空,口袋也瘪瘪的,更奇怪的是,华子的神色怪怪的:喘气有点粗,黑黑的脸还有点红,眼神竟还有点迷乱,像刚才吃了麻药的大黑狗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华子遇见了什么? 华子见问,神色扭捏得不得了,结结巴巴地说:“屋内还有个人……我以前见过的,是老龙头的外孙女从城里来了……” 海强大怒,低声骂道:“你这么高的个子,连一个女娃儿都怕?你难道打不过她?呸,**!” 怒极了的海强当即亲自施展身手翻身上墙,提气轻轻一跃,便平稳落地,前面就是几棵梨树,海强疾步走过去,正要上树摘梨,身后有人说话了。 那人声音轻轻柔柔的,听上去有一点点惊讶,还有一点点嗔怪,就像黄昏时的晚风吹在脸上,说的是:“你是来摘梨子的吗?可梨子还得等几天才成熟哩。” 海强浑身一酥,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约有十六七岁,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手白白的,脸也白白的,眼珠子好黑,衣服好美……像仙女一样。 “嗡”的一声,海强头脑就响了,然后转身就跑,一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怪了,这回竟然爬了几次才爬上院墙。 华子还在外面等着。两个少年相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眼里的纳闷,还有一点以前从未有过的美好。 华子喃喃地说:“她竟比大黑狗还厉害……” 自个儿这么个大男子汉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败下阵来,一向不服输的海强羞愧极了,说:“不,她比老龙头还厉害……” 微风吹过来,两人一时不作声,默默回味着。
说人话 敬酒不吃 老城厢估衣街住着位华爷,祖上是大盐商,有的是大洋,所以他嘛也不会干,只会玩鸟,还养出了一只会说话的鹩哥,教嘛说嘛,倍儿绝。 一天,华爷在洋行上班的儿子突然失踪了。全家找了一天也没见着人影儿,只好去警局报案。谁知,三天过去了,警局也没任何信儿。 华爷着急得火上房,听人说,儿子十有八九被道上的绑了票,立马托人带着银票去见锅伙团头儿。可是,团头儿动用了锅伙的全部眼线,找了三天,儿子还是杳无音信。 这天早上,华爷起床后,发了半天愣,想起好几天没去遛鹩哥了,就提溜着鸟笼来到了不远处的小树林。遛完鹩哥后,华爷正往家走,半道上忽然冒出仨青皮混混儿,拦住了他的路。 打头的疤脸双手一拱,十分客气地说:“华爷请留步。”华爷停住脚步,问:“您有嘛事啊?” 疤脸回答说:“袁三爷请你过去谈件大事儿。”说完,他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小轿车。 华爷心中一愣,袁三爷是汉奸组织普济会的头儿,原来是个大混混,自诩天为大地为二他为三,改名袁三,眼下抱上了日本人的大腿,抖了起来。华爷心想,自个儿和他是八竿子也够不着,谈嘛大事儿啊? 想到这里,华爷也客客气气对疤脸说:“实不相瞒,最近家里出了档麻烦事儿,实在脱不开身。请您转告三爷,等事儿了了后,我一定亲自登门去拜访。”没想到,疤脸却说了一句:“今儿你要是不去见三爷,日后可甭后悔啊!” 华爷听他话里有话,禁不住问:“您这话是嘛意思啊?”疤脸“嘿嘿”一笑:“见了三爷,你就知道了。” 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华爷琢磨了片刻,答应了:“行,我先把鹩哥送回家,然后就过去。”不料,疤脸却抽冷子伸手抓住鸟笼钩儿:“甭来回折腾了,带着鹩哥走吧。三爷正想见识见识这玩意儿呢!” 坐在车上,华爷心里有些不安起来,袁三和自个儿谈嘛大事儿啊? 谁知,见到袁三后,袁三却嘛事儿也不提,而是盯着鸟笼里的鹩哥问:“听说这玩意儿会说不少人话?”华爷点了点头,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瓜子儿,冲着鹩哥说:“您好!” 鹩哥斜眼瞅了一眼袁三,盯着华爷手里的瓜子儿,开口说话了:“您好,您吃了吗?” 这话把袁三给逗乐了:“果然是津腔津味儿,不愧为津门一绝啊!”他又仔细问了问华爷是怎么教鹩哥说人话的事儿后,突然话题一转,“华爷,听说你儿子失踪了,找到了吗?” 华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袁三“哦”了一声:“我听说宪兵队前几天抓了不少反日分子,你儿子不会是……”一听这话,华爷急了:“三爷,我儿子可是个规矩人,不会干出格的事!” 袁三听后,“嗯”了一声:“明儿我去趟宪兵队,要是有信儿,立马派人告诉您。不过,到时候你得帮我办件大事儿!”
谁比谁幸福 李伦与蔡田田是同学,都是学机械制造专业的。大学毕业时,他们一同分配到重型机械股份公司技术科。蔡田田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她问:“你不是要回老家就业吗?怎么留下来了?”李伦说:“本来是准备回老家的,但老家的位置被别人抢走了,就不回家了。” 蔡田田继续问:“怎么会与我分到一个单位?”李伦说:“缘分呀。缘分的东西是没有办法的。”蔡田田把头低下去,不理他。 李伦笑了下,说:“你对我没意思?不要紧,我会让你爱上我的。”蔡田田抬起头说:“你不能安静点吗?你就是只讨厌的麻雀。”李伦呵呵地笑了。 这天,科室主任叫蔡田田把正在施工的图纸拿回来,有个地方要做些改动。她走到门外,向李伦招手。李伦走出来,问什么事。蔡田田问:“进口机器在哪里安装?”李伦一脸坏笑。蔡田田怒道:“笑什么笑?”李伦说:“你不是讨厌我吗?”他往回走,蔡田田揪住他说:“你不带我去,小心参你一本。”李伦本周已经迟到了两次,都是蔡田田帮忙遮掩的。李伦只好带她去了施工现场,正好几个日本工程技术人员在安装进口机器。 这台机器很大,有100多米长。在过一个凹槽时,蔡田田一脚踩空,在跌倒的瞬间,她抓住了面前一根电线,电线的一端是裸露的,蔡田田触电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伦扑过去,把蔡田田手中的电线拽开,救了她一命。 经历这件事之后,蔡田田对李伦的感情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而且此后,蔡田田下生产车间,都要李伦陪着,她说:“你这个人平时吊儿郎当,说话油腔滑调,但关键的时刻还是挺男子汉的。” 两个人的关系到了这一步,就没有悬念了。于是,李伦道出了他追蔡田田的经过,原来,他早就在暗中追她,当获悉蔡田田要到这家重型机器厂工作时,他故意放出要回老家就业的烟幕弹,目的是不被同学们注意,暗地里却紧追不舍。 蔡田田被他的老谋深算折服了。这天晚上,在李伦的宿舍,两人难舍难分。蔡田田都准备献身了,不过这时,李伦的室友回来了,好戏到此为止。蔡田田只好回去了。 第二天,蔡田田刚到办公室,总工程师就安排她与销售部的凌园部长到日本学习,时间是一个月,马上动身。蔡田田很惊讶,时间这么紧,事先都没通知一声。总工说,是董事会临时决定的,任务是学习进口机器的操作与维护。 蔡田田只得回宿舍收拾东西,她想与李伦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在电话里把情况告诉他。李伦正在施工现场忙碌,他说:“你等我,我过来送你。”李伦想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急? 凌园是总经理的公子,长得高大帅气。李伦接触过凌园,他虽为公司的皇太子,却没有架子,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蔡田田与凌园一道出国学习,李伦神经都绷紧了。他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载着蔡田田与凌园的汽车已经开走了。 一个月后,蔡田田回来了。但是,李伦一直没见到她,蔡田田调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当秘书。李伦种种不好的预感被一一证实。 李伦是在蔡田田回来一个月之后才见到她的。蔡田田平静地看着李伦,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李伦问:“出了什么事吗?”蔡田田说:“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 李伦呆呆地看着蔡田田,半晌才问:“曾经执手相爱,就这么容易结束了?”蔡田田说:“我没有办法说清楚这中间的事,我只能说,对不起。希望你能找到个好姑娘。”说完,她转身走了。 后来,他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凌园看上蔡田田,他要出国学习,想带她一起去。总经理同意了。蔡田田出国只有一个目的:陪凌园玩。身在异国他乡,蔡田田身不由己,只能答应凌园的追求。 此后,蔡田田知道自己有负李伦,总想为他做点什么。但是,李伦不给她这个机会。 有一天,李伦上班,发现有个姑娘坐在他位置的侧边。从侧面看,李伦还以为是蔡田田。他始终不敢看她一眼。但是,当这个姑娘喊他师兄时,李伦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姑娘。李伦呆呆地看着她,怎么这么像蔡田田? 姑娘是刚分配来的,叫于甜甜。她说着话,向李伦鞠了个躬。李伦忙说:“你客气了,大家今后就是同事了。”于甜甜希望今后李伦能帮助她,她是专科毕业,知识不够,李伦若不帮助她,她就无法完成任務。李伦说:“事在人为,只要认真学,就能做好工作。”李伦纳闷,在本科生满天飞的时代,大专生一般不可能进入技术部门的。李伦猜测于甜甜可能有背景。 一段时间后,从于甜甜口中得知,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于甜甜进技术科成了个谜。
一只银锭 江南有个水湾镇,镇上有位书生叫陆家明。他饱读诗书,一心想进京赶考,可他的父亲却对此一直不大情愿。 陆家明有个习惯,那就是每天上午去镇外的一条小路上,一边来回走动一边读书。 这天,陆家明又来到那条小路上,他走完一趟,捧着书本往回走时,忽然看见一只银锭放在路中间。陆家明不禁感到奇怪:这只银锭怎会丢在这条小路上?又是何人丢失的呢? 陆家明连忙喊了起来:“谁丢了银子?” 喊了几声,只见一个人跑了过来:“银子是我丢的!”陆家明一看,那人是他的邻居肖大,立即把那只银锭揣进了怀里。 陆家明为啥一见肖大跑过来,便把那只银锭揣进了怀里呢?原来,肖大以坑蒙拐骗为生,陆家明非常了解他的底细。他想:很有可能,这只银锭不是肖大丢的,这是想冒充失主!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事弄清楚。想到这里,陆家明便把银锭藏了起来。 转眼间,肖大到了陆家明的跟前,伸出手来:“快把我丢的银子还给我!” 陆家明不慌不忙地问道:“肖大,你何时丢了银子?” 肖大眼珠子一转,道:“早上,我曾在这条小路上遛了个弯,当时,我的口袋里正好揣着银子,想必就是那时候,银子被我弄丢了!” 陆家明想了想,道:“你的一面之词,不能作为丢失银子的证据,我得问清楚今天早上你是否确实来过这条小路,然后,才能弄明白银子是不是你丢的。”说着,他向路边的一户人家走去。 这户人家的户主鲁老汉以卖甜酒为生,这几日,他因为腿脚疼,没有出门,待在家里歇息。这会儿,他正坐在门外,清洗他卖甜酒的家什。 陆家明问鲁老汉早上是否看见肖大在那条小路上遛过弯儿。鲁老汉回答说,今天,他起了个大早,然后一直在门外清洗卖甜酒的家什,根本就没看见肖大走过那条小路。这话被肖大听到了,他装模作样地对陆家明道:“当时,我走得快,很快便在那条小路上走了一个来回,鲁老汉没有看见我,不奇怪!” 肖大那装腔作势的样子,更令陆家明的心里有了数,为了戳穿他的谎言,陆家明来到了大街上,寻访起肖大今天早上的行踪。一位卖早点的男子告诉陆家明说,今天早上,肖大在他的早点摊上一边吃着油条,一边和人闲扯,待了整整一早上。 陆家明点点头,谢过那男子,然后正色道:“肖大,现在有充分的证据表明,银子不是你丢失的!”肖大只得灰溜溜地走开了,围观的众人立即哄笑起来。 望着肖大狼狈的背影,陆家明心想:我得赶紧回到那条小路上去,也许,真正的失主会去那里寻找银锭呢! 回到那条小路上,陆家明不时地四下张望,等失主来领银锭。不一会儿,一个人从镇上急步走了过来…… 再说肖大,他灰溜溜地走开后,急匆匆地回到了家中。肖大这么急着回家干啥?因为他还在想着冒充失主,领到陆家明捡到的银子。当然,他不会再次前去冒充失主了,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有了另外的人选。 肖大有个弟弟叫肖二,也是个小混混,整天不干正事。肖大的想法是:既然我没能冒领到陆家明捡到的银子,那么,我让肖二去试一试,也许他能领到银子! 肖大把自己的想法对肖二一说,肖二乐了:“哥,巧得很,今天早上我去过那条小路,并且还有人看见了我——陆家明捡到的银子,看来非咱哥俩莫属了!” 原来,今早肖二确实去过那条小路,想看看住在附近的人家,有没有啥东西可偷,当时,鲁老汉还很警惕地看了他几眼。 肖大催促肖二赶紧去领银子,肖二连忙走向那条小路——陆家明看见的那个急步而来的人,正是肖二! 转眼间,肖二来到了陆家明的跟前,伸手道:“银子是我丢的,请把银子还给我!” 陆家明见肖二也来领银子,知道他跟他哥哥是一样的货色,不由暗暗提高了警惕,他大声道:“肖二,你说银子是你丢失的,可有证据?” 肖二大大咧咧道:“我今天早上在这条小路上走过一趟,鲁老汉看见了我——正是那时候,我丢了银子!” 陆家明问鲁老汉,今天早上有没有看见肖二,从那条小路上走过。鲁老汉却犹犹豫豫不肯说,陆家明连忙劝鲁老汉实话实说。 鲁老汉终于开口说,今天早上,他确实看见肖二来过这条小路。然后,他将嘴巴凑近陆家明的耳朵,压低声音继续道:“可是,那银子不是肖二丢失的。”陆家明正要问鲁老汉那锭银子究竟是谁丢的,鲁老汉却紧闭着双唇走开了。 陆家明知道,鲁老汉是个老实人,绝对不会说谎话,因此,他心里有了底:那锭银子肯定不是肖二丢失的,肖二今天早上来过这里,只是巧合而已——一定要让肖二知难而退,不再冒充失主! 陆家明道:“肖二,既然你说银子是你丢的,那你说,你丢失的银子是几锭?” 肖二心头一阵慌乱,磨叽了好大一会儿,才伸出两根手指头:“两锭!” 陆家明摆摆手:“银子不是你丢的,你走吧!因为我捡到的银子是一锭!”肖二只得垂头丧气地走了。 等到中午,陆家明仍然没能等来失主,只得回了家。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肖大和肖二怂恿过好几个狐朋狗友,都来冒充失主,找陆家明领取那锭银子,可他们谁都说不上那锭银子的准确重量,因此都没能冒领成功。原来,陆家明早就在家中称好了那只银锭的重量。 一连几天,仍然没能等来真正的失主,于是,陆家明贴出一张告示,告示上说,如果五天后,真正的失主仍然没有出现,他就把那锭银子送给家境穷困的鲁老汉。 转眼,五天过去了,真正的失主仍然不见踪影,于是,陆家明把那锭银子送到了鲁家。鲁老汉却道:“这锭银子我不能要,而且,我知道是谁丢了这锭银子!” 陆家明连忙道:“鲁伯,既然你知道是谁丢失了这锭银子,为啥不早说?” 鲁老汉说:“因为丢银子的人不让我说呀!如今,你要把银子送给我,我便不得不说了。这锭银子是你父亲丢的,不,准确地说,这锭银子是被你父亲放在路上的!那天上午,你在那条小路上,还没走完一趟,你父亲便在你身后将这锭银子偷偷地放到了路面上,当时,正好被我看见了……” 陆家明连忙回了家,问父亲为何要将那锭银子放在那条小路上。陆父捻着胡须,轻轻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陆父以做生意为生,经常和官府打交道,多年来,他看到过、听说过许多官员为非作歹的事情,他一直对陆家明去考功名一事心存疑虑,生怕陆家明做官后,也会贪赃枉法,害人害己。因此,他偷偷地在那条小路上放了一只银锭,想试一试陆家明会不会将那只银锭占为己有,看看陆家明贪不贪。若是陆家明将银子占为己有,他绝不会让陆家明去考功名、去做官! 陆家明这才明白了父亲的一番苦心。陆父接着道:“儿子,你既没有将银锭占为己有,还能明辨是非、不让人冒领,更能体恤贫困百姓,我很放心!” 不久后,陆家明进京赶考去了。离别的那天,望着陆家明远去的背影,陆父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封装错信封的信 男孩和女孩是高中同学,两人互相爱慕了很久,可是谁都没有向对方表白。从高中毕业分别考上南北不同的两所大学后,他们便开始常常通信。写了三年多,他们都快大学毕业了。 然而两人也只是通通信,写些“有没有考试”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话,而心里一直很想切入的那个主题,却从没有提及。 男孩想,她是那么美好而高贵,自己却只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没有金钱、地位,更没有英俊的外表,他拿什么去承载对她深沉的爱呢? 女孩想,他是那样优秀而朴实,而自己却是如此平凡,她怎么敢轻易打碎他们宁静的友谊,向他说出那句话啊! 毕业在即,女孩从男孩的信中得知,男孩决定回家乡的一所中学任教,而女孩的父母已为她在另一座大城市联系好了一家不错的单位。何去何从?女孩非常渴望男孩的一个承诺。 一个偶然的机会,女孩路过男孩上学的城市,有几个小时的逗留时间,女孩决定去看看男孩,于是她拨通了男孩的电话。男孩刚接到电话时明显有些兴奋,但是稍顿,男孩说自己正好有个家教,不能去接她,让她自己乘车去他的宿舍。 女孩没说什么,按照男孩告诉她的地址找到了男孩的宿舍。宿舍里没人,男孩给她留了门,写了张字条告诉她,哪张床和书桌是他的,请她休息一会儿。 男孩的床和书桌很干净很整洁,书桌上的花瓶里还新插了一枝盛开的月季花,散发着一丝淡淡的香气。 女孩随手翻看书桌上的书时,有两封信被她不经意地带了出来。是男孩写好后还没来得及寄出的两封信,一封给她,一封给一个陌生地址的陌生人,名字叫吴小兵。 信还没有封口,出于好奇,女孩将写给她的那封信从信封里抽了出来。然而意外的是,从写有她名字的信封里取出的信件,抬头的称呼却是“小兵兄”。诧异了片刻,她一下子想到,也许是男孩将信瓤放错了信封,不禁对男孩的大意莞尔一笑。 再抽出另一个信封里的信一看,果然是写给她的,依旧是无关痛痒的话,女孩不禁有些淡淡的惆怅。 百无聊赖中,她读起了另一封写给“小兵兄”的信。 小兵兄: 近来可好?工作可联系妥当?我已经决定回家乡教书了,这是我喜欢的职业。你来信问及我的她,真叫我无法回答。是的,我还没有向她表白,正如你所说,我太怯懦,而她太美好,叫我太害怕会失去她。害怕失去她,不仅因为我需要她,更因为害怕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如我这般深爱她,让她嫁给别人,我不放心…… 在这封给“小兵兄”的信中,女孩看到,男孩深情地在她的名字上面用红笔画了一个小小的心形图案。待到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女孩将两封信按名字重新装进信封里。 几天后,女孩收到了男孩寄来的那封信,是早已熟悉了的内容和平淡的语气,女孩却读得开怀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毕业后,女孩理所当然地也回了家乡。 结婚那天,女孩對男孩说:“你的那位叫吴小兵的朋友来了吗?介绍我认识一下,他还是我们的媒人呢。” 男孩脸上却露出狡黠的笑容,说:“可我从来就不认识什么叫吴小兵的人啊!”  
用一座城池缅怀的爱情 雨绵进电台的头一年,便感到生存压力很大。按规定。她必须完成台里分配的广告任务,才能拿到工资。那是一家地方级的小型电台,广告创收大都靠个人关系或亲朋帮忙才得以完成。 那时,雨绵刚谈了一个男友,便遭到父母的反对,因为男友是一介布衣,他的家庭与商界官界从未有过往来。一边是情,一边是孝,雨绵夹在中问,感到身心凄苦,彷徨无助。 眼看到了年底,雨绵还没有签到一分钱的合同,不免发愁。广告带给她的压力、经济上的紧迫感,让她l心里灰暗到了极点。 圣诞节前几天,雨绵发现当地晚报上刊登了一家名为洁美洗化公司的搬迁启事,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她找到了这家公司的新址。到了经理室,两个男人正在里面高声谈论。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看见雨绵,停止了谈话。 “我是广播电台的。我想——”雨绵窘迫地说。 那个男人点头,示意雨绵坐下。两个男人正在对一种化妆品的价格讨价还价。冲雨绵点头的正是洁蔓洗化公司的经理慕卿。对方是南方一家化妆品的营销代表。 谈判途中,雨绵发现那个慕卿经理虽其貌不扬,眼睛却像鹰一样明亮、犀利,话语咄咄逼人,滴水不漏。这是一种只有坚强的男性才具备的特质。她的·心不由一动,感到这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等到他们谈判结束。雨绵便开始谈她的广告。慕卿始终一言不发,基本是雨绵一个人在说。说着说着,她的心里就发起怵来,感到一定又没戏了,于是就开始心不在焉,住了口,望着窗外萧瑟的天空想,要下雪了吧。 不知沉静了多久,雨绵回过神,发现慕卿正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你认为价格高,还可以降低。如果你不想做,也就算了。”雨绵低声说。 慕卿牵牵嘴角,好像在笑:“你工作几年了?” 雨绵奇怪他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还是如实回答:“我今年刚毕业。” 慕卿点点头,点燃一支烟:“你很需要这份广告吧?” 一股热泪,便突然溢出雨绵的眼眶。几十次甚至上百次的遭拒,还从未有人这样问过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在他面前,雨绵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哀愁和委屈向她袭来,她俯下头,深深地抽泣起来。 “过几天你把合同带来吧。”他说。 雨绵惊讶地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许她的表情和仍然含着泪水的眼睛让慕卿奇怪。他定定地凝视了她几秒钟后,笑一笑说:“碰巧我要做广告,你该庆幸你来得巧。” 圣诞节那天,雨绵如约再次来到洁美洗化公司。慕卿正在经理室等她。几分钟便签完了合同,顺利得让雨绵以为在做梦。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精美的圣诞卡,诚心地说:“圣诞快乐!谢谢!” 第二年夏天,炎热多雨,雨绵同慕卿坐在市里最高的旋转餐厅。望着窗外密密的雨幕,慕卿突然问雨绵:“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会同你签合同吗?” 雨绵一笑:“你不是说了嘛,我运气好,来得巧。” “在你之前,有很多人来找我做广告。他们都很精明,广告创意也做得很好,可是,没有一个像你直来直去,什么都没准备就傻乎乎地跑来。还没谈几句,自己就先打起了退堂鼓,实话实说,从商家考虑,你完全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 雨绵笑着问:“那你为什么选择我?” “你以为呢?” “是可怜我吧?” 慕卿看着她,静静的,好一会儿才说:“是怜爱吧。” 雨绵的心猛地一跳,慌忙避开他的目光。
理想苦旅 一 周瞿瞿大学毕业后,进了一所山区中学教化学,枯燥无味的教书生活令他厌倦,加上山区的条件艰苦,他早已萌生了去大城市实现理想的念头。周瞿瞿忽然想起自己的大学同窗好友宋相斌在省城混得不错,也许他能帮上忙,于是拨通了宋相斌的电话。 在电话里,周瞿瞿向宋相斌诉说了自己的苦闷和去省城发展的想法。宋相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瞿瞿,你那里条件差点,好歹也是学以致用,现在城市里的竞争相当激烈,称心的工作并不好找,我劝你还是认真考虑考虑。”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山旮旯里吧?”周瞿瞿没好气地说,“你要是不肯帮我,那就算了。” “说什么话呢?咱俩谁跟谁呀!好吧,你约个时间,我去火车站接你。”听到周瞿瞿语气中的不愉快,宋相斌赔笑着说。接着周瞿瞿说明了大概的行期,就挂了电话。 周瞿瞿向学校领导提出了辞职的申请,由于山区学校的师资紧张,学校领导想挽留他,故意拖着不办。眼看着与宋相斌约定的行期近了,一气之下,周瞿瞿连招呼都没打,背起行囊偷偷下了山。 从省城的火车站出来,周瞿瞿刚踏上站台,看到停在外面的一辆黑色轿车里走出一个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冲着他直招手。周瞿瞿快步走上前,握住男子递过来的手:“宋相斌,好久不见。” 宋相斌显得很热情,他拍拍周瞿瞿的肩膀:“先上车再说,我订好了一桌饭,特意为你接风洗尘。” 在一家西餐厅的包厢里,周瞿瞿与宋相斌相对而坐。宋相斌不时地替周瞿瞿斟着红酒,意气风发地侃侃而谈。不知怎的,周瞿瞿的心里莫名地产生一种嫉妒。宋相斌在学校时,跟他住在同一个寝室,还是上下铺,两人关系铁得几乎无话不谈。宋相斌的父亲开了一家外贸公司,家里有些钱,宋相斌根本不喜欢读书,能读上大学靠的是父亲的关系。而他的父母是普通工人,上个大学都挺不容易,所以他在学习上非常勤奋,希冀凭后天的努力改变命运。但讽刺的是,他这个品学兼优的化学系高材生几经辗转,才勉强做了名山区老师。宋相斌毕业后却轻而易举进了省城,当了省科研所著名教授顾振华的助手,在科技界立稳了脚跟,以后的前途必定一片光明。 “瞿瞿,我帮你联系了一家化工厂,是做技术员。”宋相斌的神色有点尴尬,“可能委屈你了,你愿意去吗?” 周瞿瞿呷了一口红酒,解嘲般地笑笑:“我这样的人,能在省城混碗饭吃就很满足了,哪里有资格挑三拣四?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在这人地生疏的地方,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相斌自然看出了这位老同学满腹的辛酸,安慰着说:“什么事都得慢慢来,我相信你的能力。这几天我要去参加一个学术座谈会,过后我再陪你去。省城的名胜古迹挺多的,你可以游览散散心嘛!对了,我帮你租了套房子,吃完我带你去看看。” 宋相斌开车把周瞿瞿送到了一栋居民楼下。那是旧式的一房一厅的房子,虽然有些简陋,但比山区学校那间四面通风的土坯房强多了,况且周瞿瞿清楚,在省城这条黄金地段,能租到这么一套房子相当不错了。临走前,宋相斌告诉他已经付了一年的房租,如果他还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给他打电话。 送宋相斌走后,周瞿瞿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这次来省城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一连几天,周瞿瞿并没有照宋相斌劝说的那样,去省城的名胜古迹散心,他只在周围的几条街道随便走走,熟悉一下环境,他兜里的钱不多,每分钱必须用在刀刃上。 这天早上,周瞿瞿正在楼下的一家小餐馆里吃早点,手机响了,宋相斌说在楼下等他。周瞿瞿匆匆吃完早点,赶到租的楼房下面,果然宋相斌半靠着轿车在抽烟。 宋相斌的脸色很难看,像是在生什么气,开车的时候喃喃念着:“空气消失,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周瞿瞿听得一愣,不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宋相斌神情复杂地望了周瞿瞿一眼,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没事,是工作上的一些问题。这几天过得还行吧?” “马马虎虎。”周瞿瞿耸耸肩膀,把头扭向了车窗外。 不一会儿,车开进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化工厂,宋相斌领着周瞿瞿直奔厂长办公室。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一脸和气:“是宋老弟呀,快请进。” 宋相斌也露出了笑容,他指着中年男子说:“瞿瞿,这位是石钟山石厂长。” 周瞿瞿礼貌地与石厂长握手,不卑不亢地说:“石厂长,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宋相斌又指着周瞿瞿对石厂长说:“这位就是前一阵我跟你说起过的我的大学同学周瞿瞿。” 石厂长打着哈哈:“化学系的高材生呀,没想到我这破山神庙里也来座金佛。” 周瞿瞿蹙起了眉头,这个石厂长典型的一副商人嘴脸,说实话,他很讨厌在这种商人手下做事。宋相斌悄悄拉了拉周瞿瞿的衣袖,大声说:“石厂长也是我父亲的好朋友,瞿瞿,你可得好好干。” 石厂长摆摆手说:“放心吧,宋老弟,我不会亏待你的同学。两天后我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安排了一场宴会,你记得届时光临啊!” 周瞿瞿原本以为石厂长真的会让他做技术员,哪知却把他派到了办公室,整理资料,挂个闲职。石厂长对他客客气气,但周瞿瞿感觉到,他与石厂长的关系很微妙。石厂长付高薪,可不准他插手化工厂的具体事务,这分明是一种防备心理。石厂长防备的当然不可能是他,而是他背后的宋相斌,这样看起来石厂长与宋相斌绝不是那种朋友的关系,里面似乎还隐藏着某种利益。 有了这层顾虑,周瞿瞿变得异常小心,若是石厂长在办公室里会见客人,不用石厂长使眼色,他会主动借故离开。一次,周瞿瞿从外面回来,发现办公室的门关了,里面却传来石厂长与一个女人的谈话声。周瞿瞿并不想偷窥,可那扇门鬼使神差地没有关紧,露出了一条缝。周瞿瞿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正亲昵地贴在石厂长耳边说着悄悄话。周瞿瞿的脸臊热了,他知道石厂长有个老婆,他还见过一面,凶巴巴的像只母老虎,大概石厂长也是在玩着猫偷腥包二奶的把戏,周瞿瞿摇摇头走开了。
[东方夜谈] 插队 恶人爱插队?惩治有妙招! 明代末期,平安城里有个名人,名叫王霸,靠着祖传家业,整天不务正业,仗着学过几天功夫,到处欺男霸女。而且此人有一个独特的癖好——特别爱插队,吃饭、买东西、看戏,就没有他不插的队。用他的话说,自己是城中一霸,走到哪儿,大家都得给他让路,否则就是看不起他。 这天,王霸在城里东走西逛,远远看见一家铺子门前排着长队。王霸好奇心上来了,走过去看了看,原来是药王谷的铺子正在低价发售灵芝。 药王谷是有名的药材大户,生意做得大,老板也乐善好施,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珍贵药材低价出售,以接济那些有需要的穷苦百姓。 铺子前闹哄哄的,伙计正喊着:“后面的散了吧,最后一个了,各位下回再来吧!”后面排队的众人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排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文弱书生,他又惊又喜,拿着钱袋就给伙计掏银子,边掏边念叨:“还好赶上最后一个了,不枉小生天还没亮就赶来排队,多谢多谢!” 谁知书生正要接过伙计递给他的灵芝,就见旁边伸出一只手,一把将灵芝抢了过去。王霸拿着灵芝看了看,“嘿嘿”两声:“这大蘑菇不错,回家炖只鸡补补。” 书生一看,吓得一激灵,这不是王霸吗?他哆哆嗦嗦开口道:“王大哥,这灵芝是我一早赶来排队才轮到的,家有老母卧病在床,急需这灵芝补身子啊,还望王大哥能体谅小生。” “去你的,谁是你大哥?”王霸嚷嚷道,“你说你排队轮到的,我怎么没看见?你没瞧见,老子现在站在队伍的第一个吗?” “这、这……您插队了啊!”书生笨嘴拙舌地说道。 “老子插队怎么了?老子就爱插队,别给脸不要脸!”王霸指了指书生手里的钱袋,蛮横地说,“你不是有钱吗?去别地儿买去。” 书生急得脸色都白了:“小生家境贫寒,这钱已是勉强东拼西凑,才够买一株低价灵芝,别家铺子怕是连半株也买不到啊!人命关天,王大哥……” 王霸打断书生的话:“你****是活关我屁事儿?” 这书生是出了名的大孝子,这一下可急了眼了,也顾不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冲上去揪住王霸的领子,软绵绵一拳就冲着他的脸去了。 王霸身强体壮能让他打中?他微微一侧身,让过这拳,伸手一推,就将书生推倒在地。书生倒在台阶上,王霸还不解气,上去就是两脚:“你这厮失心疯了?连老子也敢打?” 踢了两脚见书生没反应,而台阶上一大摊血迹晕开了,王霸这才有些慌了。 药王谷伙计壮着胆子走出来,发现书生头上有个在台阶边缘磕出来的大口子,又摸了摸书生鼻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杀人啦!”围观的群众四散开来,留下王霸站在铺子门前,脑中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在大牢中了。 县太爷看着王霸说:“小老弟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平时你瞎折腾折腾也就算了,怎么还闹出人命来了?” 王霸一把抱住县太爷的大腿,说:“老爷!看在小的平时对您多有孝敬的分上,您可得救我啊!只要您能救我,小的自有厚礼奉上!” 一听厚礼,县太爷心动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着王霸招招手,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王霸听后拊掌大笑。 三日后开堂问案,一身白衣的书生母亲跪在堂上哭成了泪人,而王霸则一口咬定是书生先动的手,自己不过是出于防卫。王霸出钱找来的证人也都一口咬定,亲眼看见书生当时怒气冲天,拿着棍子冲着王霸袭来,王霸不过是自卫罢了。 最后,县太爷判定王霸是防卫过当,罚了些银子便放他走了,本就伤心过度的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当场便随儿子去了。 王霸哼着小曲儿走在回家的路上,毕竟有惊无险,他的心情不错,至于那个书生和老太太……命短而已,不关他的事儿。 走到半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突然手持朴刀,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大喝一声:“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王霸虽然是城中一霸,但他欺负的对象仅限于普通老百姓,而此人王霸刚好见过,就在刚刚衙门口贴着的告示上,这是个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 王霸吓得浑身颤抖,只求破财免灾。然而不巧的是,刚刚在衙门他兴奋过度,把身上的钱都给了县太爷,让他给兄弟们买酒喝。此时,他身无分文,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大侠!我没带钱,别杀我!” 男子眼睛一瞪:“你穿这么好能没带钱?”说着他便上前一通翻找,却只摸出了一个灵芝。 男子大怒,自己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出来抢劫,最后只抢了个蘑菇不说,还将自己暴露了。且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要是回去以后报官,带着官兵来抓自己就麻烦了。这样想着,他便怒火中烧,上前一刀就将王霸给砍了。 且说这王霸迷迷糊糊地下到了阎王殿,就看前面排着长队,一个鬼差正吆喝着:“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登记!”王霸这会儿也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死了,他心有不甘,一个箭步冲到队伍最前面。 鬼差皱了皱眉说:“这位兄弟,你都死了还有什么可着急的,去排好队!” 王霸可不管那套:“我怎么可能死了呢?我小时候我娘给我算过命,我能活到八十岁!快查查是不是弄错了!” 鬼差无奈,只能翻了翻手中的生死簿,一看还真是没轮到王霸,正疑惑间,就见阎王爷来了,赶紧行礼:“见过阎王爷。” 王霸一听这位就是阎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质问道:“生死簿上写得清清楚楚,我还能活四十五年,你怎么搞的,赶紧送我回去!” 阎王爷慢慢悠悠坐在椅子上:“是啊,但我看你这么爱插队,想必是等不了这么久的,于是把你插在前面了,别客气啊。” 王霸傻了眼,他是爱插队不假,但这转世投胎的队谁愿意插啊?阎王爷却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补充了一句:“放心放心,你还没到转世投胎的时候呢,不是还有四十五年吗?这期间,你就在这路口维持秩序吧,有一个插队的,你转世投胎的时间就往后延长一年,好好干啊!” 接着,阎王爷又吩咐鬼差:“之前被这小子害死的那对慈母孝子,赶紧给他们找个好人家投胎去吧。”说完,阎王爷没再看瘫在地上的王霸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鬼差踢了王霸一脚,骂道:“还不赶紧起来干活!” 从那天起,王霸便开始在通往奈何桥的路口维持秩序。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生前被他插过队的人陆陆续续去世,一来路口听说了这个消息,个个都忍不住故意来插队,也不知道王霸至今有没有转世投胎。
神奇的饸饹 出了奇事 城关镇上有两家饭馆,一家许记,一家冯记。说来也怪,许记饭馆总是食客盈门,而冯记却是门可罗雀。冯记的掌柜冯友全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观察思索了多日,还是不得要领。 这天晌午,冯记饭馆里一个食客也没有,许记那边却很热闹。冯友全站在门口,愁眉不展地望着许记,只见主仆三人酒足饭饱,正从许记里出来。 那主人是个中年人,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咂摸着嘴说道:“舒坦,舒坦啊。真想不到,这偏僻地方,竟然还有这等美味。特别是那饸饹,面筋道,有嚼头,越回味越鲜美。好吃,好吃!” 冯友全见这人是个行家,就过去行了礼,恭维地说道:“听先生之言,对美食颇有研究。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先生允诺。”中年人问他有什么事,冯友全把他请进饭馆,说道:“先生若能探得许记与冯记两家饸饹的不同之处,我愿出十两银子相谢。” 中年人笑道:“有银子可赚,当然好啦!” 冯友全就给中年人讲起饸饹的做法来。饸饹是北方特有的一种面食,用白面、豆面、白薯面、棒子面等和在一起,呈圆柱状,放入饸饹床子的桶内,再用上面的木柱挤压,面就会从桶底的孔洞挤出,成了面条的形状,但比面条筋道。中年人听完,寻思片刻,说道:“我们刚刚吃过许记的饸饹,却没吃过你家的,只听你说,那是没法比的。你做几碗,我们尝尝再说。” 冯友全到厨房下了几碗饸饹,中年人用筷子挑起一根放进嘴里,边嚼边品,然后轻皱眉头,说道:“奇怪。” 冯友全忙问:“如何奇怪?” 中年人又尝了一口,这才说道:“初尝之下,没啥差别,连浇料的味道也差不多,但细品之下,却不一样。” 冯友全一拍手说:“怪就怪在这里!” 原来,冯友全为了破解许记饸饹好吃的秘密,也没少费心思。他买来许家的饸饹,从面到浇料,都细细地看过,没看出啥门道儿。他不死心啊,又偷偷询问过,从煮饸饹的水,到煮的工夫,甚至用多少柴烧,都搞清楚了,可等他煮出来,还是不一样。 中年人顿时来了兴趣:“嘿,还有这等奇事!朕……甄老爷我一定要搞个明白!”他对那两个随从说,“你们去给我安排个住处,等我弄明白了这事儿再走。” 甄老爷的两名随从,一个又老又瘦,还稍稍有点儿驼背,另一个则年轻气盛。听了甄老爷的话,那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年轻人说:“老爷,这里很是荒僻,没什么可流连的,前面的风景才好呢,住宿干净,吃食也多。”甄老爷却摆了摆手说:“风景跑不了,这个事儿才有趣。”那瘦老头就在一旁附和:“老爷说的是。破解了这个谜题,咱老爷的睿智故事就会在百姓中流传开。”那年轻人狠狠瞪了瘦老头一眼,出去安排了。   
抢手的生意 陈三是个开私人救护车的年轻人。这天,他的车上拉着一位突发心脏病的老大爷。陪同的老太太满脸感激地说:“陈医生,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老头子就危险了。” 陈三坐在副驾驶位子上,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救死扶伤嘛。”说完,他偷偷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心领神会,把车子拐到了附近的一个加油站里。 到了加油站,陈三摸了摸口袋,面露难色地说:“大妈,车子油不多了,要加个油。刚才出来得匆忙,我们身上没带钱,您能不能先垫一下?” 老太太一听,下意识地捂了捂口袋,说:“陈医生,我身上的钱是我老头的救命钱,用不得,用不得。” “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医院了。”陈三边说边用手指敲着车窗玻璃,“我们倒没事,大爷可等不起啊。” 老太太一听,急了:“救人要紧啊,陈医生,加油需要多少钱?”“一千块就够了。” “要这么多?”老太太气愤地说,“陈医生,到医院就十几公里路,哪用得了这么多?” 陈三冷笑道:“大妈,您想想看,我们这么多人大半夜不休息去您家接人,回去不得吃点宵夜啥的?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太太这才听出来,這哪是加油的钱,这分明是进医院的敲门砖啊!她明白说再多也没用,反而耽误老头看病,只好愤愤地把一千块钱给了陈三。陈三接过钱,给车子象征性地加了点油,车子就朝医院开去。 到了医院,把老大爷送进抢救室后,陈三让司机开车走了,他自己则来到急诊室门口,朝坐诊医生使了个眼色,那人便起身走了出来。俩人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陈三拿出一个信封塞给那人,说:“陆医生,笑纳,今晚的收成。” 陆医生接过来,抽出来看了看,揶揄道:“你陈三是贼不走空啊。” 陈三笑道:“这还不是仰仗陆医生把这么抢手的买卖交给我做了?兄弟我感激不尽啊。” 陆医生说:“我也是替病人着想,医院就两辆救护车,不够用啊,你陈三的私人救护车也算是功德无量。” “嗨,还是您说话我爱听,陆医生,有生意了您记得通知我陈三就行,不打扰了。”陈三跟陆医生道了别,哼着小曲走了。 看着陈三春风得意地走远,陆医生心里却很不高兴。这次陈三才给了他三百块,大头都让陈三给拿走了,虽说人力、物力都是陈三出,但没有他提供病人的信息,陈三到哪儿拉人去?更何况他还得应付医院里的大小事宜,这么分配利益,太不合理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医生通知陈三去拉人的电话是越来越少,陈三是个聪明人,他察觉出陆医生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于是多留了个心眼,派了个小马仔守在急诊室附近。
一念之差  说起范卿,那可是个热心肠、人缘好的人,因此被小区的业主们选为楼长。 这天傍晚,范卿和一群业主正在闲聊,小区清洁工胡老头兴冲冲地跑了过来,递给范卿一根芙蓉王香烟,说:“老范,解决咱小区噪声污染这事,你要出马的话,肯定能行!” 小区位于城郊接合部,一条新开通的高速公路从旁边穿过,车流呼啸的噪声让居民们不堪其扰。为此他们找了当地的几个部门,但都没用,所以现在胡老头提起这事,范卿也是无奈地摇摇头:“我?这事我哪行?” “真人不露相啊!”胡老头用手捶了捶他的肩膀,“去年,从省城来找你的那个王厅长,跟你是老同学吧?听说他就是管这个的!” 范卿先是一愣,接着咧嘴笑了笑,其实那个王厅长他根本不认识。那次王厅长来附近找个儿时的同学,打听地方的时候碰巧范卿在旁边遛弯儿,于是请范卿带了个路,之后又用小车把他送回了家。后来有人就猜测,范卿跟那个王厅长可能是老同学关系。事情就这么简单,可范卿没有捅破,因为他喜欢“拉大旗作虎皮”。 他这一默认,众人便像遇上救星似的将他簇拥了起来。这个说:“老范,想不到你有那么大的官儿做靠山,快找他去啊,为民请命嘛!”那个说:“老范你是楼长,你得为业主谋事呀,这事可就全指望你了!”大家七嘴八舌的,把范卿撺掇得热血沸腾,心想:那王厅长跟我毕竟有过一面之交,不如就去省城找他试试吧。 见范卿点头应允,胡老头当即拿出一百元钱递给他,说这是办事的经费。范卿摇摇手,说不要钱。胡老头正色道:“如今办事没钱哪成啊?虽说人家大领导跟你是老同学,可大老远地去登门求人,总不能两手空空啊!再说,你这楼长既没工资也没补贴,为大家办事儿在外面吃苦受累不算,还耽误了自己挣工钱呢!” 听胡老头这么一说,业主们纷纷跟着点头,有的拿一百元,有的拿五十元。胡老头一边收钱,一边记账,很快就凑出了三千元钱,一起交给范卿。大家又都为范卿打气:“老范,我们信得过你!只要你尽心尽力了,这事儿即使办不成,我们也不会怪你。要是钱不够,我们再凑!”见大家如此诚恳,范卿这才收下了钱,说明天就去省城。 次日一早,范卿先赶到他上班的厂里,准备跟老板请假。谁知老板正急着要把一车货送往外地,偏巧负责押车的工人突然生病了,于是不由分说,就把范卿塞上了货车。 一个星期后,范卿押车回来了。他摸摸身上揣着的三千元集资款,想起去省城的事儿被耽搁了还没有个交代,心里不免愧疚。可是当他走到小区边的路口时,远远就发现,经过那儿的高速公路变了模样,路旁全都安上了漂亮的隔音墙。 范卿正诧异,刚好碰上了胡老头和一些下班回家的小区居民。见范卿回来了,大家像迎接功臣似的把他团团围住。胡老头笑容满面地擂了他一拳:“老范,你可真神哪,这么快就把事情办成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夸着范卿。范卿刚开始还一愣一愣的,接着心里就明白了:自己押车去外地七八天,回来捡了个现成的功劳。 胡老头又递上一根芙蓉王香烟,用打火机给他点上:“老范啊,这些天你在省城费了不少周折吧?那三千元钱够花吗?”范卿本想照实说自己临时押车去外地了,还没来得及去省城,但此刻心里“咯噔”一下,话出口却变成“够了,够了”。 打这以后,范卿每次见着胡老头,心里就有一种做了贼的感觉。他想说出实情,把那三千元钱退还给业主们,可又怕弄巧成拙,毕竟自己一念之差,已经顺着竿子爬上了顶。 直到后来,范卿才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关于解决公路噪声影响小区环境的问题,其实省里的工程建设项目部一开始就已列入计划,只是安装在这里的隔音墙,要采用一种新型的优质消音除噪材料,这种材料正在生产过程中,因此耽误了一些时间。 过了些日子,事情渐渐地淡了。这天,范卿从外面回家,忽然发现门缝里塞了样东西。他拿起來一看,是一封给他的信,信封上没留地址,里面的信纸上写着这样几句话:“你假冒功劳,把业主们的三千元集资款吞进了腰包,这是贪污腐败行为!如果你不想成为被拍打的‘苍蝇’,请在两天内把钱全部退还给业主。清廉观察员。”范卿心里一惊,这“清廉观察员”是谁? 不远处,胡老头正在埋头扫地。范卿心中一动,上前就将他往没人的地方拉。胡老头一愣:“有事儿?”范卿从怀里掏出那封信:“这是不是你写的?”胡老头看完,摇摇头说:“我可没写过这东西!” 范卿咬咬牙,把事情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胡老头沉吟片刻,对他说:“这事现在还不算晚呀,你照实说明情况,把那凑来的三千元钱还给大家,不就完了?” 见胡老头说得在理,范卿当即找来纸和笔,写了一张告示贴在小区的大门口,很快把钱一笔笔退还给了业主。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范卿发现门缝里又插了一封信。他拆开一看,信纸上写道:“人都会有一念之差,你能悬崖勒马,这就对了。若想知道写信者是谁,今晚八点到小区门外草坪东面第三棵香樟树下。清廉观察员。” 晚上八点,范卿准时来到信中所说的地点,那里站着一个老太太,竟是看管小区车库的李阿婆。李阿婆说:“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你就是‘清廉观察员’?这信是你写的?”见李阿婆点头,范卿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你……要道什么歉?” “实话告诉你吧,这事从一开始就是一出游戏。”李阿婆眯着眼睛,娓娓道来,“那天在小区里,大伙儿在侃打‘老虎’拍‘苍蝇’,你在那儿信誓旦旦地说,你这小小的居民楼长,即使想成为贪腐的‘苍蝇’也没机会。胡老头和我说,有些当大官的人会贪变成‘老虎’,那有些官不大的小人物又是怎么贪变成‘苍蝇’的呢?我说你找个小人物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我和胡老头突发奇想,两人一商议,决定就借高速公路噪声这件事儿做点文章。不好意思,我们选中了你……” “可是……”范卿这才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小瞧了这个毫不起眼的老太太,“这里面的事,你们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我有个老工友的儿子在省城,他就在这条高速路上从事消音技术工作,安装新型材料的隔音墙归他管,所以我当然知道了。至于说那个王厅长是你的老同学,这是胡老头给你的一根顺着爬的竹竿,他知道你喜欢拉大旗作虎皮呀。临时让你押车送货也是胡老头的安排,你们工厂的那个老板就是他的外甥。” 正说着,胡老头从对面走过来了,依然递上一根芙蓉王香烟给范卿,打火替他点着,讪笑着说:“老范呀,这出游戏的确是有点荒唐了,我也给你赔个不是。明天我弄几个小菜,咱们一起喝两盅!” 李阿婆说:“本来,我想把这场游戏进行到底,可胡老头硬是不让,他说毁一个人容易成一个人难。所以我改变了主意,用这个很老套的办法推了你一把。” 此时,范卿真是又羞又恼,五味杂陈,愣在那儿半天没有说话。
帮仇人打官司 1 今天是我15岁的生日,一上午,我心情格外好!一放学,我就急着往家走。因为每年到这一天,爸爸都会给我买很多我喜欢的东西,并提早回家,亲自下厨,做一桌子我最爱吃的饭菜。说心里话,在对我生活的关心上,爸爸比妈妈要好得多。 我的爸爸是建设局副局长,对我特别好。可打我记事起,他和妈妈总吵架,最多的是因为一个叫刘娜的女人。从妈妈的怒骂中,我知道爸爸在外面又有了女人,想和妈妈离婚。于是我坚决站在妈妈这一边,和妈妈结成了统一战线。6年前,我曾威胁爸爸说:“你们要是离婚,我就会成为没人管的野孩子,那样我还不如跳楼死了!”爸爸怔怔地看了我好久,叹了口气,再也没提离婚一事。日子也就在他们不断地争吵中过着,爸爸和妈妈几乎形同陌路。逐渐长大的我越来越对刘娜这个女人恨得要命,真想找着她狠狠地骂她一顿解解气,但一直不知她住在哪儿。 我一路哼着流行歌曲,脚步轻快地跑回家,掏钥匙打开房门,一眼就瞅见客厅的茶几上有一大堆包着花花绿绿的东西,厨房里放着还没做好的饭菜。可卧室里,却传出了爸爸妈妈的争吵声。他们吵得很凶,连我回来都没有察觉。爸爸嚷道:“你说话要有根据,我每月的工资不都一分不少地交给你了吗?怎么我一回来你就找茬儿?” 爸爸的话音刚落,妈妈就吼开了,她的嗓门比爸爸要大好几倍,她说:“工资才几个钱?工资以外的钱哪去了,是不是都填给了那个骚娘们了?” 爸爸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说话文明点好不好,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你不要闹了!” 妈妈仍是不依不饶:“你不把钱交出来,我就和你没完,我管什么生日不生日!那家建筑公司包工头如果不给你钱,你为什么把工程给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表弟干?实话告诉你,我收了我表弟的钱,你看着办吧,小心我给你捅到单位去。” “你……”爸爸气得浑身哆嗦,“我已经和你说过多少遍了,那包工头是自己中标的,收人钱财是犯法,你懂吗?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吵了,你收的钱你退回去,我得给儿子做饭了。”爸爸边说边开门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妈妈霍地起身,母夜叉似的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抓住了爸爸的衣服领子,用力往回一拽,爸爸没有防备,脚底一滑,一下子仰面摔倒在地。 “爸爸……”我急忙跑过去想扶爸爸起来,突然,我发现爸爸脸色非常难看,呼吸急促,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我害怕了:“爸爸,你怎么了?”叫了几声,爸爸都没有反应,只是张着嘴上气不接下气。我吓坏了,一抬头,见妈妈还在喋喋不休地叫骂着。我急了,大声叫道:“妈妈,你别骂了,爸爸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心脏病又犯了?” 妈妈这才停住骂声。我仔细一瞅爸爸,更急了,哭着喊道:“妈妈,你还不快打电话叫急救车!”妈妈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去抓电话…… 然而,一切都晚了,爸爸突发心肌梗塞,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算命不能贪 生意上门 明朝有个年轻人叫刘三,从小游手好闲,除了吹牛侃大山是把好手外,一无是处。他有个远房二叔是个瞎子,脸上有几道疤,自小学了算命打卦这一套,倒也丰衣足食,就叫刘三跟着他。 刘三对这事还挺感兴趣,跟着二叔四处游走,没几年就学会了算命,也算天赋异禀。 二叔在他出师单干时郑重地说:“小子,算命大部分都是骗人,骗人本身就不好,千万不能再贪,见好就收是行规,不能贪财,更不能贪色。学算命的瞎子多,因为看不见女色金银,贪念就小。你长得不错,又不是瞎子,所以我多嘱咐你两句。”刘三连声答应。 刘三直接去了府城,府城有钱人多,迷信的人也多。刘三靠着机灵很快就算出了名气,虽然没发大财,但也能吃香喝辣的。 这天来了个中年男人,衣着华丽,坐下就先扔了一吊钱。刘三顿时来了精神:“先生想算什么?”男人笑了笑说:“你算算我想算什么?” 刘三一看此人眼白发红,额头发青,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心里已然有数。他微微一笑说:“先生所算,无非财色二字,依我看,桃花为主金为辅。” 那人两眼发亮:“果然名不虚传。咱们城里有一家王家肉铺,老板叫王大头,你可知道?” 刘三当然知道,那王大头十分迷信,办什么事都要选择吉日,刘三在他身上可赚了不少钱。可刘三不动声色道:“知道,不熟。”那人左右看看,小声说:“我有件事要拜托先生。” 原来,王大头去年买了个小妾,貌若天仙。那人见过后,就念念不忘,他想让刘三等王大头再来算命时,告诉王大头,这小妾命犯桃花,养在家里肯定生祸,劝他休了。说着,那人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刘三,并告知他叫张磊,在城外张家集上做贩马生意,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过了两天,王大头果然又来找刘三算命了。他要新开一家铺面,请刘三看看吉日。 刘三盯着王大头的脸,掐着手指念念有词,满脸痛惜道:“老兄的面相,有恶桃花之相。极少见,见之必有大祸。” 王大头惊慌道:“我确实喜欢逛逛青楼,但出手大方,不会有人恨我啊。” 刘三说:“这祸不来自墙外,而是来自墙内。红杏出墙,你不但生意要败,还有性命之忧。” 王大头一拍脑袋:“小翠!我就说这**不会老实做我的小妾,自古**无情,戏子无义,先生说得有理。” 刘三心中暗喜,正要劝王大头休了小翠,没想到王大头从腰里拔出一把雪亮的屠刀把玩着,冷笑道:“承蒙先生指点,我倒要看看,哪个活腻了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说完他拍案而去。刘三目瞪口呆,不敢做声。 第二天,张磊慌慌张张地来了:“我听王大头放出风声,谁敢对他的小妾眉来眼去,就把那人的眼睛挖出来。现在人们都不敢从他家门前过了,你没出卖我吧?” 刘三苦着脸说:“我刚说他小妾可能红杏出墙,他就火了,我还没来得及劝他呢。” 张磊连连抱拳:“先生一定保密,我可不想跟这家伙起正面冲突。”说完他就跑了。刘三心里惊慌,有心想离开府城去外地,可这阵子挣了钱就吃喝玩乐,没攒下盘缠,上路也难。
没有悬念的谋杀案 一、一见钟情生歹念 高神狐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山菜加工厂会火爆到这个程度:加工出来多少山菜,就能卖出去多少,简直供不应求!高神狐便在电视上打出了这样的招聘广告:“青蛇山山菜加工厂”因生意火爆,欲招聘5名女选菜工,年龄在18—24岁之间(女大学生优先),保底工资3000元,还有丰厚奖金;联系电话13188370796。 广告刚打出来,高神狐的手机就被打爆了,没用半天工夫,就有四五百人报名,经过面试,高神狐竟然录用了五名大学生。最让高神狐怦然心动、甚至不知东南西北的大学生叫夏春燕,她的长相完全可以用万里挑一来形容:桃腮杏面,唇润鼻挺,眸含秋水,姿色天然,倾国倾城。用他自己的话说:见过中国大地上的美女,但像她这样既长得国色天香,又有丰富文化知识的美女还是头一次。男人有三贪:贪权、贪钱、贪色,高神狐竟把色放在了第一位。在他的心目中,只要能得到夏春燕,让他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值:能在花前死,做鬼也风流!每月开工资,高神狐竟偷偷给夏春燕开1万多元,而夏春燕竟然欣然笑纳。 这天上午,来了一个外商,经过考察后,跟高神狐当场签下了百万元的合同。下午,高神狐便领着外商去青山湖游玩,陪同人员自然是夏春燕。晚上,高神狐便在县城里最为豪华的“阳春大酒店”设宴款待外商。酒宴结束后,高神狐便把夏春燕领到了他的房间,就在他伸出双臂,准备拥抱夏春燕时,夏春燕竟然躲到了一边。高神狐怔怔地看着夏春燕:“怎么,我还差什么地方吗?”夏春燕用她那摄人心魄的眼神看着高神狐:“我没说你差什么地方啊!”高神狐急了:“那你干吗要躲开我啊?”夏春燕甜甜一笑:“难道你真不知道还差什么地方吗?你想让我当你的‘小三’是不是啊?”高神狐的眼睛猛然一亮:“怎么,你想当老大?”夏春燕斜眼看着高神狐:“你别癞蛤蟆吊在半空中,不知天高地厚,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做你的老婆啊?”高神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怎么,我这山菜加工厂给你做靠山难道还不够格吗?”夏春燕“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想让我做老大,你就必须跟秋芬离婚,这山菜加工厂是你岳父留下的,拥有者是秋芬;你要是离婚了,你还拿什么当我的靠山?”高神狐连连眨了几眼:“你知道我们旮旯为啥叫‘青蛇山’吗?就因为山上有的是蛇,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毒蛇,几乎每年都有人被蛇咬死。秋芬经常去山上挖山菜,捡蘑菇,说不定哪天就被蛇咬了,要是她有了什么不测,你当真肯做我的老大?”夏春燕又甜甜一笑:“要是秋芬真有什么不测,我百分之百做你的老大!”高神狐一下子惊住了。
单身沙龙里的拜金女  一 “单身朋友们,今天我们又相聚在一起,是‘好姻缘’沙龙为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活动场所。大家都知道人生苦短,所以要抓紧这大好的时光,尽情地享乐。愿大家在快活中寻找到自己心中的另一半!”漂亮女主持甜美的声音刚落,全场便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喧闹的舞会结束后,大家又都集中到会议室,由会长把新入沙龙的朋友一一介绍给大家,并要新会员站起来让大家认识,扼要地介绍自己的情况。一位化着浓妆穿着时髦的女士说:“我叫徐燕华,今年57岁,丧偶。要求男方有住房独居,经济条件优越,能够爱惜我,给我买金银首饰,带我去国外旅游……”第二个站起来介绍的是位中年男士:“我叫江波,今年58岁,离异。我要求女方很简单——有没有房无所谓,但必须年轻漂亮,不能拖儿带女……”第三个自我介绍的是位三十多岁的女士,那真叫漂亮,令人眼前一亮——皮肤雪白粉嫩,眼大鼻挺,个头高挑,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一开口似黄莺儿打啼:“我叫蒋静,今年32岁,离异。要求男方的年龄……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他富裕,有房有车,能使我生活美满就行。”话声刚落,会场里便响起一片啧啧的赞赏声与议论声:“这女子真是美到骨子里了,***的有钱就找她!”“老兄,你配得上吗?她可是个无底洞,你身上的油水被她榨干,也不能满足她的欲望。她是把自己当作商品,你我都不是她理想中的对象。喏——”说话的把嘴朝窗口方向一努。那里坐着一位男士,虽有了点岁数,但仍不失“奶油小生”的派头——头梳得溜光,西装笔挺,胡子刮得煞青,撑着下巴的手上一枚钻戒熠熠生辉,仿佛表示着他与众不同的高贵身份,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蒋静。 “嗯,他倒是这女子要找的对象,听说他姓朱,是位港商。”“好像是的。嗨,这蒋静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会一散这花花公子准会找上她!”“他怎么到内地来找对象?”“内地漂亮的女人多嘛,好骗!” 果不其然,主持人一宣布散会,那港商便挤到蒋静面前,大献殷勤,双手捧上自己的名片,又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请蒋静小姐赏光,一起用晚餐。”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来单身沙龙就被人邀请吃饭,蒋静喜出望外。望着这位素不相识的先生,蒋静一下被他手上那只硕大的钻戒所吸引,两眼立时露出贪婪的光芒。 对方显然看到了她眼睛放光,不失时机地自我介绍:“蒋小姐,我是香港天地贸易公司在内地的经理,叫朱冠春。”蒋静这才记起自己还来不及看他的名片,忙拿起来看。嘿!那张烫金名片上印着他的相片,相貌堂堂,气宇轩昂。 朱冠春领她到停在外面的一辆轿车旁,帮她拉开车门:“蒋小姐,请——”啊,是辆宝马车!她不由心花怒放,暗暗地说:这正是我要找的对象!看来人家介绍我来单身沙龙没有错,果然碰上了好机遇!
[新传说] 难以作主的拍卖 林飞达刚从工厂退休下来,和很多喜欢跳舞、遛鸟的老年人不同,林飞达喜欢收藏,什么字画、陶瓷、工艺品之类都是他搜寻的对象。虽然称不上行家里手,但作为一种爱好,也算一种颐养天年的方式吧。 这些天林飞达心情特别不错,前一阵在省城工作的女儿打电话回来,说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男朋友,男方工作不错,薪水也高,人品和外貌也让她非常满意,言语间充满自得。林飞达一听,叮嘱女儿多加考察,但暗地里却也心中快活。 人逢喜事精神爽,林飞达精神饱满,天天都往古玩市场跑,要么专心“淘”货,要么和玩友们喝茶聊天交流。 这一天,林飞达又一早到了古玩市场,见市面尚很冷清,便信步踱进了旁边一家古玩店。老板也算是熟人了,一边做事一边让林飞达自个儿观赏。林飞达看着看着,突然看见一只摆放在展架上的瓷盘,四边釉色饱满,盘中绣着五彩花鸟,花儿鸟儿都栩栩如生。林飞达轻手摩挲,心中突突直跳,眼里更是生出难掩的爱恋。旁边的老板见状,连忙上前打趣说:“林师傅,怎么了,看上这只盘子了?” 林飞达点了点头:“我感觉这只盘的瓷色、花纹、做工都很细腻,看成色应该有些年生了,就怕价格不低。” 老板又笑了,夸赞道:“不错。这只盘产于清康熙年间,是当年景德镇的官窑烧制,史称五彩花鸟盘。林师傅慧眼识珠,如果确实喜欢,我就贱卖给你!” “贱卖?”林飞达听着高兴,但心头也在估量,再怎么贱卖,价格也不会在10万以下吧,这价格,早已超出了一个退休工人的承受力,所以林飞达摇了摇头:“不,别说贱卖。贱卖我也买不起,还是卖给那些有钱的主吧!” 老板嘿嘿一笑,伸出三根指头说:“我说的贱卖,肯定不会让你掏大钱,就这个数?” “三万?”林飞达暗暗咋舌,觉得这个数可以商量。老板却把手一挥:“不,300,你看上了就拿去。” 林飞达完全懵了,老板却乐得调侃:“这只五彩花鸟盘,从着色到工艺都不错,只可惜这不是老瓷,而是当代工匠仿制的。由于现代仿制技术高超,几可以假乱真,害得林师傅你都看走眼了。” 林飞达一脸赧然,见老板如此地道,连忙不好意思说:“实不相瞒,我出道晚,退休以后才爱上这行,说到底还是个门外汉。今天也确实眼拙,如果不是遇上实诚的你,指不定还闹出更多的事来。谢谢你!” 林飞达捧着五彩花鸟盘回到喝茶的玩友们中间,乐滋滋地和众玩友分享刚才的经历,大家一边感叹当代的仿制工艺确实了得,一边也为林师傅花300元买个教训而高兴。这时一个玩友突然对林飞达说:“古玩的真假,说起来容易,识别起来很难,在座诸位谁没有过心痛的教训?不过,林师傅家里那只青花龙凤瓶,倒是经过专家鉴定的,今天少说也值一百万了,还是让我们这些业余玩友羡慕啊!” 林飞达的心再次快活起来。那只青花龙凤瓶,是20年前他和老伴去一个外地小镇旅游时,无意从一户人家手中花2000元淘来的。当时也就是觉得好看,也不知道其真正价值,为此还曾惹得老伴不快。不想此一时彼一时,后来去参加电视台组织的鉴宝节目,当场的几位专家竟一致给出了是明朝万历年间“真瓷”的鉴定,这一来不但让林飞达喜出望外,也一下抬高了林飞达在众玩友中的地位。唯一遗憾的是,这只青花龙凤瓶究竟值多少钱,至今也没个准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晚林飞达回到家里,连忙和老伴一起,上网查寻青花龙凤瓶的相关信息。让他们意外的是,网上的类似信息也是纷纷扰扰,真假莫辨,但有一点是绝对真实的,如果要让古玩变现,最好是通过拍卖公司。拍卖公司举行的各种规格的拍卖会,可以帮助卖家寻到一个更加合理的价位。 老伴首先出来做工作:“我支持拿出去拍卖。许多人收藏古董,不是为了带进坟墓,而是为了增值。当年2000元淘来的古瓶,如果今天能够卖100万,不仅赚足了,还可以拿这笔钱在省城给女儿买套房子,也算我们为父为母尽到了最后一点责任。” 林飞达瞥一眼老伴,故意不悦说:“当年我花2000元,你就嚷嚷着是破费,现在怎么不说我有眼见了?”见老伴一脸嗔怪,林飞达乐呵呵笑了起来。 过了两天,林飞达联系上了省城一家拍卖公司,听说林飞达手中有经过专家鉴定过的青花龙凤瓶,拍卖公司非常高兴,不但允诺帮他卖个好价钱,还安排专车去接林飞达和老伴。想到女儿也在省城工作,顺便还可以见见女儿和未来的女婿,林飞达和老伴高高兴兴带着青花龙凤瓶上路了。 到了省城,拍卖公司热情接待了林飞达和老伴。公司专门请来了估价师——一个30左右的年轻人,西装革履,精神干练,自称小许,全名许乐。许乐捧着青花龙凤瓶,非常认真审看起来,边看边点头,边看边叹服。许乐说:“这件青花龙凤瓶,真是不多见,釉色细腻,色彩佳妙,是明器中的上品。虽然清代的康、乾两朝也盛产陶瓷佳品,但都不能与明代相比。像这件青花龙凤瓶,青釉极厚,宛如温玉,加之外形高端完整,实属人间罕见佳品。”
[传闻逸事] 大褂传奇 PART.1 留下件大褂   民国时期,闵楼村有个叫闵宪山的汉子,很会过日子。这天,他带着儿子庆安到地里种豆子,种着种着,豆种不够了,闵宪山就对儿子说:“庆安,你到你舅舅家去借一袋豆种,快去快回,等着种呢!”   庆安刚满18岁,和舅舅家的表姐云儿订着娃娃亲,听父亲这么一说,连忙回家洗了把脸,换上父亲给自己新做的一件大褂,牵上毛驴,便往新桥村舅舅家赶去。   到了舅舅家,偏巧舅舅和舅母去走亲戚,只剩表姐云儿一人在家。云儿一看庆安来了,脸一下就红了,说:“表弟来了,屋里坐吧。”庆安也红着脸,说了借豆种的事,云儿便让他拿着袋子进里屋装豆种。   两人来到里间,庆安撑着布袋口,云儿用瓢从大缸里舀着豆子装进布袋里。她舀一瓢,就往庆安身边挨挨,庆安就往后退一点,云儿舀一瓢,挨挨,庆安就退退,这三退两退的,庆安竟退到了床跟前,云儿把瓢一扔,双手抱住了庆安……   两人都年轻,又是未婚夫妻,就把洞房花烛夜的事提前做了……   穿衣起来,两人都不像先前那样害羞了。庆安恋恋不舍地说:“表姐,地里还等着种豆子,我得回了。”   云儿泪眼汪汪,说:“你人走了,总得留下点什么吧?”   “留什么?”   云儿看了庆安一眼,说:“把你的大褂留下吧。”   庆安说:“我这大褂是爹卖了三升谷子刚做的,要是见我没了大褂,问我,我怎说?”   云儿说:“我让你破了身子,要是你以后有了外心,不承认,我咋办?”   庆安听云儿说的在理,就把大褂留了下来。   庆安把豆子送到地里,和爹一起种好。回到家,闵宪山没看见儿子的新大褂,就问:“你的大褂呢?”   庆安不敢说是云儿留下了,就说:“我忘在学堂里了。”   闵宪山再问,庆安还是这么说,又问了几次,庆安就说不出话了。一件大褂是三升谷子换来的,闵宪山是一个子掰两半过日子的人,心里疼得慌,就怒气冲冲地对儿子说:“你要是明天还不把大褂给我找回来,看老子不揍死你!”
爱是一条链 地震发生的那一刻,张小军正驾着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他是去收山货的,他家在汶川县城开了间山货店。 张小军从未感受过如此的震撼。车子几乎被颠离了地面,方向失控。他死死踩住刹车,车子在悬崖边上停住了。巨大的山石从山上滚落下来,砸在他的车上,张小军马上连滚带爬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车子不能开了,车前的悬崖和车后的巨石,让他的车子无法进退,公路也被众多的塌方堵住了。 张小军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妻子。妻子在县城的店里,在这巨大的地震之后,是否也能像自己一样幸运?他抖抖索索地掏出手机给店里打电话,但,通讯中断了,没有任何的信号。 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他得回家! 车子没法开,步行!他扭头就沿着盘山公路往回跑。 可是,前面塌方了,泥土和石块堵塞了道路,上面还不时有山石滚落下来。 过不去,就上山吧,绕道! 张小军花了三个小时,冒着雨,避过接连不断的余震,九死一生地翻过一个山坡,来到了山腰的一个小村庄。小村庄已完全夷为平地,片瓦无存。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整个村庄都没了,自己那在县城的店,在店里的妻子,还能幸免于难吗? 张小军不由得加快步伐,巴不得一步就跨回家。 正在村子的废墟中穿行时,他听到了呼救声,一个妇女的声音清晰地从他的脚底下发出来:“救救我,有人吗?谁来救救我。” 张小军一下子就站住了。停下来救人,无疑会耽搁赶回县城的时间,但是,张小军不能见死不救啊。他毫不犹豫地弯下腰来,大声道:“我在这里,我来救你。你受伤了吗?” “我没受伤,可我的孩子……”底下传来了妇女的哭声。 张小军拼命搬动砖块和木椽,一个小时后,在天快要黑下来时,他终于将妇女从废墟中拖了出来。两个人又拼命地扒拉砖块,很快,妇女那四岁的孩子也从废墟里被挖了出来。但是,孩子已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妇女痛不欲生,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我没保住孩子,我怎么向孩子他爸交代?”才说到这里,妇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孩子他爸!孩子他爸在县城里打工,他会不会……”妇女不敢说下去了,叫起来,“天啊,这可叫我怎么活?小兄弟,你有手机吗?帮我打个电话给我老公好吗?求求你,我要知道他是否活着。” 张小军痛苦地摇了摇头:“手机是有,但现在所有的通讯都中断了,打不通的。” “那我怎么跟我老公联系,怎么联系?”妇女惊慌失措。 妇女的表情实在让张小军不忍心看下去,这里是山区,整个村庄都被夷为平地,即使通讯能够恢复,妇女也没有通讯工具与她的老公联系呀。她已经失去了儿子,不能再让她为老公提心吊胆、揪心痛苦。 他掏出了手机,递给了妇女,说:“我将手机留给你吧,什么时候打得通电话,你好与你老公联系。” 妇女犹豫了:“我拿了你的手机,那你呢?”
谁来开锁 权宜之计 张然是个骑行爱好者,那天,他骑着山地车去市郊荷塘赏花,不巧回程时遇到了暴雨。当时他只骑到刚开发的新城区,附近很空旷,只有几栋光秃秃的楼房,没有躲雨的地方,更打不到出租车。雷雨很狂暴,若是一直耗下去,可能会遇到危险不说,身上那台单反相机肯定是保不住了。 就在这时,上小学的儿子来了个电话,哭着说自己忘带钥匙,被关门外了。雨越下越大,妻子在外出差,自己又无法骑车回去,这可把张然给急坏了。 正巧这时来了一辆开往老城的公交车,司机催促道:“这是今天最后一班了,你上还是不上?” 当然得上,可看着满满一车人,自己的自行车怎么办?张然犯了难。这是一辆高档山地车,价值上万元,总不能就这样扔了吧?情急之中,张然看见前方路口有一座雕塑,是一匹骏马,他急中生智,请求司机等两分钟,然后冒雨把自行车推过去,将车子的后轮与雕塑的马腿锁在一起。 张然打算第二天一早过来把车子取走,山地车配了一把高档的防盗锁,又下着暴雨,路人很少,应该丢不了,这也是权宜之计吧。这么想着,张然就跳上公交车回家了。没想到儿子淋了雨发高烧,张然一早带着他去医院看病打针,忙活完赶过去取车子,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张然到了新城区的那个路口,远远望去,那辆山地车安然无恙地靠在雕塑上。张然很得意,看来当初多花点钱买一把好锁是明智的。 张然哼着小曲走过去,刚想开锁,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叫他:“先生,这是你的自行车吗?” 站在面前的是两个人,一个还扛着一架摄像机,为首的见张然点头承认了,便又说道:“我是新闻台的记者,有居民举报你公然把自行车锁在城市雕塑上,请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这是一种损害市容、漠视公共秩序的行为吗?” 张然有点尴尬,便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那记者和张然聊了一会儿,又要了他的手机号。 张然急于开锁走人,他走到自行车旁,掏出钥匙开锁,可是开不了,细细一看,又发现这锁不是原来的那把,他在附近巡视了一遍,看见三步远的地方躺着一把被人轧断的车锁,经过辨认,正是张然原先的那把锁,锁下压了一张字条:“朋友,你的车锁质量太差了,要防盗,不妨试试我们‘新霸’牌。” 三人上前一瞧,车上果然是一把异常粗大的“新霸”车锁。这广告做得太不像话了,光上锁,没留钥匙,可恶!张然暗暗骂着,却又无可奈何,没有钥匙,根本开不了,只得悻悻回家……
劈砖人 大概是七年前的事情。我和朋友小志去参加我一个朋友在帝豪大酒店举办的庆祝活动。酒店门口张灯结彩,不知情的人準以为是在举办婚宴,但其实不是,真实情况跟结婚这事儿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在酒店的大厅里,足足坐了十八桌人,都是此次活动主办人的亲朋好友。突然间音乐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为此次活动特意搭建的舞台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上舞台,这个人就是此次活动的发起者,他叫李刚,跟我是小学同学,也算是多年的老友了。 记得小时候,我跟李刚经常在一起玩耍、打架,每次都是他赢,原因是他的掌力很大,一巴掌就能把我扇到地上起不来。我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他说:“练的。” 我问他:“怎么练?” 他说:“劈砖。” 李刚说,他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气功大师表演空手劈砖的节目后,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巴掌劈断5块砖,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大人物!”从此,他就爱上了空手劈砖,一有空就找来几块砖自己练习。 李刚练习了整整一年,终于可以将一块砖一掌劈断。那天几乎学校里的每一个学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在那些小学生看来,能一掌劈断一块砖是一件极其了不起的事情,比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代表全人类迈出的一小步还要伟大。 受到同学们的赞誉,李刚一发不可收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二十年后,他已经可以轻松地一口气劈断10块以上的砖头。 在劈砖的道路上,李刚也曾经迷茫过。有一段时间,他感到极度自卑,周围的朋友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而他,就因为痴迷劈砖,既找不到女朋友,也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每天就在工地上,靠给人搬砖谋生。 李刚想到了放弃,就在这时,老家的电视台找到他,请他在电视里表演劈砖。李刚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他决定要把劈砖事业进行到底。面对镜头,他放出豪言,要在三年内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用三年的时间,仅一年光景,李刚就达到了人生巅峰,打破了劈砖吉尼斯世界纪录,他竟然一掌劈断了22块砖。 李刚按捺不住兴奋,策划并亲自主持了一场名为“热烈庆祝李刚先生打破劈砖吉尼斯世界纪录答谢亲友庆功会”的活动,也就是我们的故事开篇所提到的那个神似婚宴的庆典。他还像模像样地做了请帖,上面说届时他将现场亲自表演单掌劈断22块砖的劈砖绝活,欢迎各位亲友前来捧场。 认识李刚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他了。举办这样一场活动,不是为了赚份子钱,只是想向所有人证明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此时此刻,台上的李刚有些激动,他用极其煽情的话语,描述着自己这么多年艰辛的历程,仿佛一个海归的企业家,在讲述自己的发家史一般。在他讲话结束之际,全场报以最热烈的掌声,李刚自己也落下了动容的泪水。 接下来到了庆祝活动最高潮之处——李刚现场表演单掌劈断22块砖的劈砖绝活。其实这也是李刚今天最担心的事情,毕竟在此之前,这绝活他只成功过两次,一次是训练的时候,一次是破纪录的时候。今天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能否顶住巨大压力劈断22块砖,完全是未知数。 面对着眼前整整齐齐罗列在一起的22块砖头,李刚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为接下来的爆发积蓄能量,台下的观众也都屏息以待。突然间只听李刚大喝一声,之后就是砖头断裂的声音,在最后一块砖头断裂后的两秒钟,全场沸腾了,所有人起立鼓掌,为李刚欢呼。他成功了! 接下来敬酒的环节,每个人都表现出对李刚深深的敬佩和祝福,现场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突然间,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小志的脸上,在欢乐的人群中,他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实在有些显眼。还没等我开口问他,李刚过来敬酒了。 “嘿,哥们,咱们喝一杯。”李刚拉着我的衣服,摇摇晃晃地说道,显然他已经有点醉了。 我一口把杯里的二锅头干了,说:“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你现在能有这样的成就,我由衷地为你感到自豪。” 这时,李刚似乎发现了坐在我身旁那个不合群的小志,他看了一眼小志,我赶忙介绍道:“这是我哥们,小志,跟我一起来的。” “既然是你哥们,那都是朋友,来,一起喝一杯。” 把酒干了以后,小志说话了:“李刚,咱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刚才我听了你发自肺腑的演讲,也了解到了你这么多年不懈的努力,但我有一件事情想不通,希望你能帮我解答。” “请说。” “我不明白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明明有斧头、锤子、电钻这些工具,可以轻松地将砖劈成两截三截、甚至更多截,你为什么要用手劈呢?” 这个问题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李刚半天没有说话,直接愣在了那里。或许这么多年来,苦练劈砖的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赶忙出来解围:“小志,人家那是练功夫,目的又不是仅仅为了将砖劈断。” “不是为了将砖劈断,那他为什么要劈呢?” “人家这不是为了打破世界纪录吗?” “打破这种无聊的世界纪录,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时候,李刚突然打破了沉默,主动为自己辩解起来:“那让你这么说,举重有什么意义呢?明明有吊车、起重机这些东西,为什么还有人苦练举重呢?” 小志认真地说:“你怎么能跟人家举重比,举重是奥运会正式的比赛项目,要是拿了冠军,就可以出名,赚很多钱,名利双收。可你劈个砖有什么意义?奥运会没有把劈砖这种无聊的事列入比赛项目就是铁的证明。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因为你能一掌劈断22块破砖头,就仰慕你崇拜你?太天真了,你这样穷尽一生做这件无聊的事情,也不会给你增加几个粉丝的。” 这一串连番轰炸,让李刚措手不及,虽然他很愤怒,但他又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这才是最恐怖的。 我连忙拉了一把小志:“你别说了,李刚这么多年挺不容易的,你这样说太不厚道了。” 小志一脸坚定地说:“够了,我起码真实,哪像你们,明明觉得这事无聊透顶,还要表现出很佩服的样子,就是因为你们的鼓励,才造就了这个人毫无意义的人生。” 就在这时,就听一声大叫,李刚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那是一种信仰被摧毁的歇斯底里。只见李刚举起他那只生满老茧、刚刚劈断了22块砖的手,朝着小志当头用力劈去。小志当场被劈死了。 我说:“啊,李刚,你把小志劈死了。” 紧接着,在场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警方迅速出警,仅半小时就将犯罪嫌疑人李刚抓捕归案。 再次见到李刚,已经是若干年后的事情了,是在电视上。那天我观看了我们老家电视台转播的“服刑人员回报社会大型文艺演出”,当时李刚就在台上表演劈砖,表情自信而又从容,我想他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
“杠王”抬棺 明山下住着一个腰缠万贯的李老板。甭看他有钱,对自己的老父亲却分文不舍,落了个“李不孝”的骂名。这年,老父亲过世,李老板想办一次风光的葬礼,挽回自己的名声,他请来了远近闻名的“杠王”来商议后事。 出殡的队伍走在路上,会吸引很多看热闹的人,抬棺材的规格是人们评判儿孙孝心的一个重要依据。李老板请来的杠王,本姓王,他训练出来的杠夫抬棺材又稳又快,人们就称他为“杠王”。请杠王价钱不菲,不是一般人家能承受的。下狠心请杠王出面主办出殡,李老板为改变形象也真是拼了。 李老板领着杠王探勘完出殡路线,杠王问:“李老板,您准备用多少人抬杠?” 李老板摸着啤酒肚,说:“我想过了,八个人太少,三十二个人太多,用十六人抬杠不多不少,看起来也够壮观。” 杠王说:“李老板不能只考虑够不够壮观的问题,也得考虑杠夫们的体力,您选的吉壤很远,路上需要抬大半天,十六个杠夫恐怕吃不消啊!” 李老板故意为难地说:“你从来是一口价,不肯少收一分钱,我也只能量力而行了。”紧接着,李老板把眼睛珠子转了两转,继续说道:“听说抬杠时,你会在棺材头上放一碗水,水洒了,你是不收钱的。如今我葬亲爹,可不能让老人家在路上受半点颠簸,咱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碗翻了,你得赔我钱!” 杠王办理出殡自有规矩,每回起灵,都在棺材头上放一碗清水,下葬时检查有没有水洒出来。水洒了不收钱,以此证明棺材抬得稳,杠王也是凭这绝活立脚吃饭的。一分钱一分货,稀饭喝了不顶饿,他杠王价钱高也高得合理,想打折减价,任凭是谁,绝对没门! 听李老板这么一说,杠王明白了,李老板故意選择十六人,等杠夫们走累了好摇洒那碗水,这样,他不但一分钱都不用出,还能赚到一笔钱,所谓白萝卜扎刀子——真是个不出血的东西,埋葬亲爹还打着赚钱的歪主意呢。 杠王掂量掂量,说:“行,就依你,十六人抬杠,碗翻了赔你。不过,咱们也说好了,这么远的路,几个人抬杠非常不容易,如果最后水不洒、碗不翻,你得给赏金。” 李老板抠着指头盘算了好一会儿,同意了。两人随后立了合同,十六人抬杠,一共五万。特别注明,洒水分文不取,翻碗倒赔一万元;不洒不翻多给一万元。 转眼就到出殡的日子。杠王带着十六个健壮的杠夫早早来了,将一堆杠子、粗麻绳在棺材周围左穿右插,片刻后准备就绪。吉时到,杠王将一碗水放在棺材头上,张口唱道:“喝了东家扶重酒,肩抬灵车要稳当。转弯抹角,大家商量,上坡下岭,切莫慌张,跨沟过坎,小心提防。起——”十六个杠夫一起“嗬”了一声,负重起身。 李老板作为孝子,在前头带路,回头看看碗里的水,纹丝不动,他扫了杠王一眼,冷哼一声,心里说:“一会儿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一路上沟坎不断,杠王在一旁喊着号子,杠夫们踩高的弯腰、踩低的挺肩,行速不减,如履平地,一切都非常顺利。
尚书坟 人狐为邻 从前,有一个村子,村里早年间出过一个在京城做尚书的大官,于是村子就被人们叫做“尚书村”。那个做尚书的大官死后葬在离村子几里远的一个大墓里,叫做“尚书坟”。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尚书坟里住进了一群狐狸,他们进进出出都有车马,还有丫环仆从。村里人与狐狸不相来往,井水不犯河水。 那一年,狐狸中有娶亲的,他们根本就不避讳人,大摇大摆地抬着轿子,从尚书村的村头路过。村里人都看到了,那是一顶八抬大轿,整个轿子用红红的绸缎裹着,很是气派。村里人穷,娶媳妇用不起轿子,看到狐狸的轿子,都很眼热。有人就说:“我们和狐狸住得这么近,也算是邻居了,问他们借点东西,应该没问题吧?” 没多久,村里有一户人家要成亲,想起了狐狸娶亲的事,就突发奇想,到尚书坟前点上三炷香,祷告说,想借邻居的轿子,用完了一定归还。等他祷告完了,回家一看,家里真的多了一顶轿子!看来那群狐狸还挺顾惜邻里情分的。有了这顶轿子,喜事办得很体面。 从此,村里谁家娶媳妇,就到坟前点三炷香,再祷告一番,那轿子就会飞到家里来。等娶完媳妇,在轿里放上一些糕点礼品,表示答谢,再点上三炷香祷告一番,轿子就会飞走。 有来有往 这一年,快要过年了,村里来了一个精瘦的老头。老头看上去很精神,特别是两只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老头一进村,就向大家打招呼,说:“我姓胡,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也没来串个门。” 村里人想了半天,哪有这么个邻居呀?老头对一个村民说:“你家小子前几天成亲,还用过我家的轿子呢。”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这老头就是尚书坟里的狐狸,看他年龄这么大,应该是狐狸精的头了。村里人就客客气气地问老头有什么事,老头说:“我这次来,是想向村里借一样东西。” 村里人问老头要借什么,老头说:“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吗?我们要招待亲戚,得蒸馒头,要磨很多面,可我家的磨很小,一时半会儿磨不出来,想借你们村里的大磨用用。” 村里有一口大磨,一回磨几十斤面没问题。借东西有来就有往,既然人家开口了,村里人当然就同意了。有人说:“只要你们用得着,尽管来磨面就是,我们这里有拉磨的驴马,想用哪头用哪头。” 老头却说:“我想借你们的磨拿回家去用。” 村里人都愣了,这磨有几千斤重,自打放到磨坊里,还从没挪动过呢。老头要把大磨拿到尚书坟里,那得用多少人拉呀? 老头似乎看透了大家的心思,说:“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把磨弄走。” 村里人答应了。 第二天,村里突然刮起了旋风,旋风刮啊刮,刮到磨坊那里,一下子把石磨卷了起来。村里人看到,那几千斤重的石磨被卷在半空中,忽忽悠悠地向尚书坟方向飘去。大家无不咋舌——这狐狸精的法力也太高了! 十几天后,又一阵旋风刮来,石磨被卷了回来,安安稳稳地放到了磨坊里。石磨上还有几袋子面,看来这是答谢的礼物。村里人把面分了,每家都得了一瓢面。有人发现,磨眼里还有很多遗落的面粉,把那些面粉扫出来,竟然也装了半袋子。 一时,村里人议论纷纷,尚书坟里的狐狸真有钱啊,过个年,光面就磨了十几天,还不知酒肉要置办多少呢。
悲情采珠丁 捐官上任 清朝从顺治年间开始,就在关东松花江边设立了打牲衙门,专门给宫廷采捕食品和生活用品。松花江里的珍珠匀莹圆润,因产于关东,又叫东珠,东珠是打牲衙门的重要贡品,采东珠的人叫珠丁。 珠轩达是打牲衙门采珠的头目。依拉哈是刚刚花钱捐来的这个官职,他其实对采珠一窍不通但他晓得在珠丁里有个叫图尔迈的老珠把式十分了得,通过看云看雾看水看浪就能准确地找到含珠的河蚌,从不失手。依拉哈想,只要把图尔迈牢牢攥在手心里,就不愁升不了官发不了财。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突然传来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老图尔迈腿断了。 依拉哈火急火燎地跑到丁营图尔迈家,见老珠把式躺在土炕上,脸色苍白,腿被一条破兽皮盖着,鲜血渗了出来。依拉哈见图尔迈的一条腿成了血葫芦,伤得实在不轻。“明天就开拔了,你是怎么搞的?”依拉哈非常生气地问。图尔迈强忍着疼痛告诉珠轩达,老伴刚死不久,儿子才十三岁,我这一走就得好几个月,为了给孩子多备些烧柴,一大早就上了山,没想到踩上了捕熊的地夹子。这时他的儿子哈库领着郎中“刘高手”风风火火地来了。依拉哈问道:“还能去采珠吗?”郎中摇了摇头,说:“不能。腿能不能保住都难说。”依拉哈心里想,你不能去采珠,就拿你儿子顶缸,于是指着哈库说:“好,那你就替你阿玛采珠,明天就出发!” 九死一生 只有十三岁的小哈库被带上了采珠船。珠船队整整行了一个月,来到了牤牛滩采珠场,这片水域老早就成为了皇家的采珠场。采东珠是一项非常艰苦危险的劳动。珠把式站在船上,把一根两丈长的木杆插到江底,珠丁只在裆部兜一块兽皮,光着身子顺着木杆潜到江底,在沙石里寻找河蚌。采东珠都是在秋季,江水冰凉彻骨,再健壮的珠丁也挺不多长工夫。采珠队一连忙乎了很多天,珠丁从江里捞出的河蚌倒是不少,可却很少见到珠子,依拉哈急得吃不下睡不着。 牤牛滩水域表面上看去波平浪静,可水下却暗流涌动。这天,小哈库刚刚潜进江底,一股暗流就向他打来,他一时没有握住插到江底的木杆,整个人失去了控制,被无情的暗流带走了。冥冥之中,小哈库看见一个格格,穿着一身白纱,像天仙一般美丽,正在江边一块大石头上洗衣服。没洗的纱衣堆放在身边,血迹斑斑。格格一边洗一边流泪,小哈库问道:“格格,你为什么流眼泪?”“我的姐妹们都被杀害了,有的年纪还很小,你看这些都是她们留下的衣服,你一个小孩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快来暖和暖和。” 格格让小哈库躺在那一堆柔软的纱衣上,又给他盖上了几层,瞬间,小哈库感到舒服极了。等他醒来时,已经是满天星斗。身下哪有什么柔软的纱衣,全是一堆蚌壳,这些蚌壳都是采珠丁宰杀河蚌留下来的。回想刚才的梦,小哈库心里很酸楚,觉得自己就是杀害格格姐妹的凶手,珠丁都是在作孽。但皇命难违,身为珠丁就该为朝廷效力。
当妻 假借金簪 五莲山下有个小村子,有路遥、马力两户人家,他们是故交。两户人家地位悬殊,怎会是故交?还得先说回十几年前。 那时,年轻的寡妇马氏无依无靠、有孕在身,去邻村路员外家做佣人。说来也巧,路夫人生儿子那晚,马氏也生了一个胖小子,路员外心善,吩咐照顾好两个产妇。百日那天,路员外为两个孩子一块儿办了百日酒,酒桌上,路员外为自己的孩子起名路遥,为马氏的孩子起名马力。出了月子,马氏更加卖力地干活,路员外记在心里。两个孩子该读书了,路员外让马力陪路遥一块儿去私塾。再后来,路夫人把贴身丫鬟许配给马力,拿出五十两银子,让马力回老家了。马力回村将老房子修葺一新,把母亲、妻子接回来,过起了安稳日子。 十几年过去了,路员外夫妇和马氏相继故去。 逢年过节,马力总会到路遥家干些杂活,路遥顺便送些年货给马力家,两家关系一直很好。 这年腊月的一天早晨,马力来到路遥家中,一进院子,马力就问道:“大嫂,大哥在家吗?” 路遥妻子正对着镜子梳头,见马力来访,忙挽起发髻,出门迎接。路遥家的大黄狗听见马力的声音,也跑过来,亲热地蹭着马力的裤脚。马力进屋后,坐在火炉边,火炉上烤着一圈黄瓤地瓜,正滋滋地冒热气。路遥妻子一边泡茶一边说:“你大哥和管家一早去邻村收账了。” 马力问:“有活要我帮忙吗?” 路遥妻子摆摆手,说道:“家人已收拾妥当。” 大哥不在家,又没有活,马力起身要走。路遥妻子挽留道:“在这吃了午饭再走吧。” 马力推辞道:“家里有活呢。”见马力执意要走,路遥妻子端过一笸箩刚刚烤熟的地瓜,用布袋装了几个,递给马力道:“刚烤好的地瓜,捎几个给孩子吃。”说着,她指了指梳妆台边上的大半个烤地瓜。 马力也不推辞,接过地瓜就往外走去。见马力要走,大黄狗站起来,恋恋不舍地围着马力打转。马力从布袋里拿出一个地瓜,掰下一块扔给了大黄狗,大黄狗叼着地瓜回到火炉旁,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回到家,临近中午,马力忽然看到路遥急三火四地走进来,吞吞吐吐地问:“你和大嫂开玩笑了?” 看到路遥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的样子,马力说道:“我一向对大哥大嫂非常敬重,从来没有开过什么玩笑。大哥有什么话就直说。” 路遥如实说道:“你走后,大嫂发现金簪不见了。她和丫鬟找了一上午,屋角旮旯翻了个底朝天。你知道,你大嫂是她家独生女,这支金簪是她娘家的传家宝。早晨只有你见过她,也许是你跟她开玩笑,惹她玩耍。如果你藏起来了,快快给她送回去。” 听完路遥的话,马力明白了。心想,这大冷天的,早上只有自己见过大嫂,的确嫌疑最大。他沉默了会儿,说:“你弟妹今早回娘家,想在娘家人跟前摆点排场,央我去你家找大嫂借金簪一用,我到了你家,见了大嫂又不好意思开口,正好看到梳妆台上有一支金簪,我就悄悄拿回家,让你弟妹戴着回了娘家。本想归还金簪时再说明情况……都怨我,大哥,等你弟妹回来,我马上把金簪给大嫂送过去。”路遥听马力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起身回家了。
民间传奇故事:天谴 1.三死一疯 光绪年间,苏北古黄县北芒山下有个名叫陈家沟的普通村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民们不是打猎、便是以采药谋生,日子大都勉强过得去,民风颇是淳朴。 这年的端午节,村民们正在家里欢天喜地包粽子过节,突然从村东头徐成家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人们奔过去一看,只见徐成家的房梁上竟然直挺挺地吊着三个人!大伙儿慌忙解下来一看,前面两个是徐成和他的妻子胡氏,后一个却是住在后山崖下的吴妈,三个人早就没了呼吸,没得救了。嚎啕大哭的,不是别人,正是吴妈的儿子吴恩生。吴恩生悲哭之下,气噎声塞,一头晕倒在地。众人忙又围着吴恩生掐人中、灌凉水,终于使他悠悠醒转。不料,吴恩生醒来后,发疯似地在徐家房里东翻西找,口里还不停地大叫:“我的荷花,我的褡裢,我的荷花褡裢,里面整整十八两银子呢!” 陈家沟的大户陈员外兼任村中里正之职,当下不敢怠慢,派了家丁速向县衙报案。江知县当即带着三班衙役来到了陈家沟。陈员外领着众人走进徐家小院,面对三死一疯的现场,江知县心中忍不住一阵悲凉,急命班头赵宝按住吴恩生,向他询问情况。可吴恩生疯劲大得惊人,挣脱出来,先是一头扑向陈员外,口口声声讨要他的荷花,弄得陈员外尴尬不已;待他瞧见江知县,又一头扑向江知县,要江知县为他找回内盛十八两银子的褡裢。见吴恩生疯得太不像话,江知县便让赵宝先将他五花大绑起来,随命仵作上前验尸。 江知县踱进房内,只见房内地上撒了一地包好蒸熟的粽子,可揭开支在墙角的灶锅,却见锅中煮着半锅野菜,实在叫人不解。 出了房,江知县叫过陈员外,向他了解徐成家的情况。陈员外介绍说这徐成三十出头,本是村中最能干的采药汉子,妻子胡氏名叫榴莲,长相俊美,堪称陈家沟“一支花”,且极是贤惠,夫妻俩很是恩爱,又无子女拖累,日子本是过得很充裕。不幸的是三年前,徐成采药时误食了一种有毒的草药,大病一场后身躯半残,双目失明,再也没法进山采药了,从此坐吃山空,一贫如洗。可徐成夫妻俩好强要脸面,闷在家中吃糠咽菜也不轻易向他人借讨,而且外出时依旧衣着整齐,言笑自若。至于徐成和吴恩生,两人是结拜兄弟,情同手足,以前一块儿进山采药,而两家虽前后山隔着,却如同亲戚一样时常来往,大伙儿常见吴妈背着柴米到徐家来,而胡氏也时常到吴家去…… 仵作验尸完毕向江知县汇报,说徐成三人脖子上的勒痕呈八字不交,都属上吊自尽,只是从尸体僵硬程度不同来看,三人上吊的时间有先后,徐成上吊最早,胡氏次之,吴妈最晚。徐成与吴妈两人上吊的时间至少要相差两个时辰! 三人因何先后上吊自尽?尤其是吴妈为何要跑到徐家自尽?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从变得疯疯癫癫的吴恩生嘴里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江知县只得打道回衙,并命赵宝将吴恩生暂且关到县大牢看管起来,又叮嘱陈员外留心村中情况,一有蹊跷事马上向县衙报告。
竹王传说 古时候,石门山脚下有个女人,有一天她到河边洗衣裳,洗着洗着,河里漂过来三节楠竹,楠竹里头传出婴儿啼哭的声音。 女人觉得害怕,伸手把那楠竹推开。没想到,不推还好,她一伸手去推,那三节竹子反倒跟上她了,随水流到她脚边,不再流走。 女人破开大竹,见竹筒里头躺着个男孩儿,长得端正清秀,哭声清脆响亮,目光炯炯有神,女人一见很喜欢,把他带回家养起来。 因为这孩子是从竹节里头生出来的,女人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竹生”。 竹生长到十二岁,成了远近有名的孩子王,很奇怪,不仅村里的小孩子听他话,山上鸟雀、河里鱼虾也听他话。竹生日日呼鱼唤鸟,好不得意,大伙儿也不唤他“竹生”了,个个开玩笑叫他做“竹王”。 一天清晨,竹生照例出门去捕鱼,也像往常一样不撑渔船,只带个鱼网,坐到水边石头上,远远见河里游过一群鱼,竹生伸手招呼道:“鱼儿,鱼儿,过来!” 那群鱼听他叫唤,马上调转方向,朝他游过来。 等鱼儿游到脚下,竹生扬网一撒,那群鱼给他网住了。 这时,河边竹林里走出个老乞丐,问竹生说:“你这网鱼的功夫,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自己会的。” “这就对了,你是我要寻找的人。”老乞丐说,“你到我面前来,拜我为师,我教你做一翻大事业。” 那老乞丐穿得破烂,又老又丑,竹王瞧他不起,顺手捉一条鱼扔过去:“你有啥样本事,敢当我师傅?” “我本事有多大,以后你慢慢会知道。你这鱼我收下了。等会儿你回家煲一个鲜鱼竹筒饭,带到这儿来,我慢慢教你。”说完,老乞丐跺一跺脚,脚下生出一朵白云,老乞丐踏着白云,升到竹林上空去了。 竹生知道自己遇上神仙了,马上回家煲好一竹筒鲜鱼饭,带到河边竹林来拜师。 老乞丐吃了竹筒饭,教竹生砍下两株楠竹,削成薄薄的篾条,一老一少编了两个竹篮。竹篮编好了,老乞丐让竹生拿竹篮到河边去打水。 两个竹篮放下水去,两个竹篮提起水来。竹生编的竹篮只打上来半篮水,老乞丐编的竹篮却装了满满一篮水,一滴也没有漏出来。 老乞丐不吭声,用那一篮半水和了稀泥,从脚下挖起泥巴,十个手指头左捏一下右捏一下,很快捏成三队兵马。老乞丐朝那队兵马吹一口气,泥兵**立即活过来,练兵的练兵,搭营的搭营,烧饭的烧饭,一行行一列列,井井有条。 竹生见泥兵**好玩,也照着样子,用泥巴捏了三队兵马,“呼”一声朝它们吹一口气,那兵马果然也活了过来,练兵的练兵,搭营的搭营,烧饭的烧饭——可是,饭还没烧熟呢,那泥兵**散了架,一个个倒在地上,变成一滩泥。 “你天赋极高,可惜性子太急。”师傅说,“竹生,你要记着,想要成事必须沉得住气。你要心聚神凝,慢慢把胸中真气吹出来,吹真气的时候,不能发出‘呼呼’声。” 竹生照师傅教的方法,沉住气,心聚神凝,慢慢吹出真气,不发出一点声音。果然泥兵**活过来就不再散架了。竹生很喜欢玩泥兵马,他每天跟师傅到河边捏泥人,吹活了就指挥兵马打仗玩儿。就这样,每日玩到天黑,天黑了,月亮出来,老乞丐就吹响冲锋号,让那些兵马跑进竹林去。 就这样每天学艺玩耍,捏泥兵**打仗,玩了两三年,竹生玩腻了:“师傅,你还有别的本事吗?” “下一样本事,要到你满十六岁才能教你。” 那竹生向来性子急,等不得时日,信口骗他师傅:“你快教我,上个月我就满十六岁了!” 其实,那一年,竹生才刚刚满十五岁。 竹生身材长得高大,人也聪明,师傅也就没有疑心,他带竹生来到竹林深处,手指着竹林中最老的那株楠竹,喃喃念了几句咒语。 “竹生,今天你先回家,明日清早拿家里的菜刀出来,砍下这株竹,你要把它做成一把弓,三支箭。弓箭一做好,你马上带到石门旁边的石洞找我。” 说完,师傅就走了,回到那石洞去。 第二天清早,竹生拿菜刀砍下那株老楠竹,刚刚好做成一把弓,三支箭。竹生带上弓箭走进石洞,只那老乞丐端坐在洞中央练气,面前放着一个大铜盆。 “竹生,把你的弓箭放入铜盆。” 竹王把弓箭放入铜盆,老乞丐张开嘴,从嘴里吐出三只乌鸦,乌鸦一入铜盆,马上变成三团金火,竹弓和竹箭在铜盆里燃烧起来。 很奇怪,竹弓和竹箭虽然烧着了,却没有化成灰烬,反而越烧越翠绿,越烧越明亮。 老乞丐咳嗽了三声,因为吐出了那三只乌鸦,他的声音变得很苍老:“竹生,事到如今,我不再瞒你,我家原本是皇族,现在皇位本来应该我来坐的,因为奸臣谋害,才隐姓埋名,隐居在这石门山。我祖父修炼60年,炼成一把宝刀,能挡水火风雨;我父亲修炼60年,炼成一条神鞭,能打出十万神兵;我修炼60年,炼成七个鸡蛋,能砸开神山石门,放出一匹神马。现在宝器炼成,但是我老了,已经没有力量完成祖宗的心愿。现在,这些宝器都归你了。只要你按我说的话去做,一定能射死奸皇,除去逆贼。” 竹生问:“我应该怎么做呢?” 老乞丐带竹生走出洞门,让竹生搬石头封住洞口:“竹生,从今天起算,过七七四十九天,铜盆里的弓箭就能炼成通天神地鬼的魔力,到时你走上山顶,弯弓搭箭,朝北方皇城射去,就能射死皇帝。射出魔箭之后,你马上回到石洞,搬开铜盆,三样宝器就在铜盆下面。你拿七个鸡蛋砸山脚的石门,石门会打开,神马会跳出来;你骑上神马,拿神鞭抽打山上的楠竹,楠竹就会爆裂,出来十万神兵;你只管带领神兵迎战皇城来的军队,他们用火攻你,你拿宝刀挡,火就烧回他们身上;他们用水攻你,你用宝刀挡,水就冲回他们身上。不过你要记着,竹林神兵只在这石门山方圆百里才有威力,你守住石门山自立为王就好,绝不要贪功冒进,否则就前功尽弃。” 竹生一一答应,老乞丐脱下草鞋,赤着脚,打散头发,侧身钻入那一线天的石门,消失不见了。 竹生向来性子急,哪里等得七七四十九日?不到二十日,他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坐也不安宁,睡也不安宁。好不容易熬到第四十七天,他心痒得受不了,提前去到石洞前,搬开封住洞口的石块。 一阵风吹进去,铜盆里蓝幽幽的火一下子抢上洞顶,再一阵风吹进去,铜盆里的火熄灭了。 被三昧真火炼了四十七天,魔弓魔箭发出碧绿的光,就像四段仍然活着的竹子。 竹生拿起魔弓,魔弓十分清凉,好像被冰雪镇过。他走上山顶,朝向北方皇城方向,弯弓如满月,箭发若流星,“嗖——嗖——嗖”连发三箭。 三支魔箭一离开弓弦,马上消失不见。 先不说竹生,只说那皇城里的皇帝,这会儿正在朝堂议事呢,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皇帝端坐金龙宝座中央。突然,三支绿竹箭凌空飞来,直射向皇帝心口。皇帝心口连中三箭,吓得从龙座上滚落下来,昏倒在地,不醒人事。 文武百官乱作一团,宫廷御医急急赶来,扶起皇帝,检查伤口,幸好,这三支箭到金銮殿已是强弩之末,射到皇帝心口已经没力量了,三支绿竹箭的箭尖射穿龙袍,只伤了皇帝一点皮肉。 皇帝心惊胆战,冷汗直冒,当即命令当朝太师彻查这起冷箭事件,务必找到射箭的人,以绝后患。 那当朝太师也通一点法术,他拿那三支竹箭问卜推算,很快锁定石门山。 皇帝说:“我要亲自带军队去石门山,捉住那个逆贼,把他五马分尸,解我心头大恨!” 于是乎,皇帝率领二十万大军,向石门山行进。 再说那竹生,射出三支魔箭之后,马上回到师傅的石洞,搬开铜盆,取出师傅留下的三样宝物。当晚月亮出来,月光照亮石门,他拿七个鸡蛋来到石门的崖壁前,那石门陡峭、狭窄,只露出一线天光。竹生脱下草鞋,赤脚站在石门前,手举鸡蛋,奋力朝石门的崖壁砸去。 砸第一个鸡蛋时,只听见“轰隆”一声响,石门里头冒出来一股白生生的烟雾; 砸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声音越来越响,烟雾越来越浓,浓雾中生出火光,砸到第七个鸡蛋,石门里头火光冲天,崖壁“轰隆隆”一阵响,石门朝两边打开,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从石门里头跳出来一匹银光闪闪的大白马。
状元桥 俗话说“隔河千里”,这话一点也不假,二三十丈宽的严陵江隔断了两岸人的往来,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一条能载一二十人的渡船。船老大方家世代船工,传至方灵已是五代,现在的掌舵人方灵五十开外,头发已显花白,岁月的沧桑也已爬上额头。方灵自幼跟随父辈船渡及至长大成人亲自操渡,深感生活的艰辛、村民来往的不便,常常叹息:不知猴年马月能有大善人在此江上架一桥,从此“天堑变通途”。 一夜,方灵做一怪梦,梦中天上的太白金星告知,明日渡船将有沉船之厄。方灵吓的可是不轻,损坏渡船事小,伤及船上无辜性命那可如何是好?只见船老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神仙帮忙破解此劫难。仙人说:“原本天机不可泄露,只应你家祖辈世代善良普渡众生,造福乡民,感动了上苍,天庭特命我下凡指点:明日无任早晚,一定要等到手拿讨饭棍的大肚皮来方可开船,可保你等无忧。那大肚皮腹中之子二十年后乃国之栋梁,大贤大德之人,望你善待妇人,切记,切记!”言毕,太白金星化作一团烟雾不知去向。方灵一觉醒来早已满头大汗,回味梦中场景乃旧历历在目,奇哉怪哉?睡意顿消,坐等天明。 次日一早,船老大匆匆吃罢早饭便去码头渡船待客。太阳升起,行人陆陆续续已坐满了船舱,大伙催促船工尽早开渡,但方灵牢记梦中仙人所言,就一直推脱说还需等一个重要客人来。直到日上三竿,众人嘈杂吵嚷起来,往日里渡船这时光早已有了一个来回,不知今日里船倌长吃出了什么药。就在大伙纷纷指责方灵之时,船工眼尖见一个柱着竹竿衣着褴褛的农妇,挺着个大肚皮跌跌撞撞向渡口赶来。方灵喜出望外,“来了,终于来啦。”众人随着船工的叫声向渡口望去,见是一女讨饭客,不由得哄堂大笑,“莫非船倌长犯了花痴,连讨饭的女人也想要。”方灵装着耳背不予理会,见孕妇到了面前,忙客气地接过竹竿,手扶孕妇走上跳板,一面吩咐道:“小心,当心脚下滑。”孕妇本来就是个讨饭的有些自卑,见船倌长对自己如此客气,心里充满了感激。
踩药渣  民间一直有“踩药渣”的习俗,将煎过的中药渣倒在路边,让来往行人踩踏。相传,踩药渣的人越多,服药者的病就好得越快。关于“踩药渣”来历众说纷纭,本篇则从鬼郎中的角度提供了另一种说法…… 自从药王孙思邈著成《千金要方》后,中药在民间得到广泛推广,不说富贵之人,就是普通百姓的平均寿命也大大延长了,阳间人丁逐渐兴旺起来。这样一来,生与死的平衡被打破了,以往鬼魂络绎不绝的奈何桥便有了几分冷清。由于鬼丁锐减,一些需要充实新鬼服役的衙门纷纷跑到鬼门关要人,负责的官吏深感蹊跷,赶紧将异常情况报告给阎王。 阎王一听,惊讶道:“有这等事?难道那些被打勾的人没死?”他拿着生死簿亲自去鬼门关核对了一遍新鬼花名册,果然发现有许多被他打勾了的人都没有来报到。 常言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阎王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当即派出夜叉幻化成人,去阳间一些被他打了勾却还活着的人家里察看。原因随即查清了,那些被打勾的人虽然是卧病在床,但由于他们服用了郎中开出的中药,大多都从死亡线上挺了过来。阎王抓起一把夜叉带回的药渣看了看,不明白这些生长在阳间的平常花草,放进砂罐里一煮,怎么就有了和他对抗的魔力。他当即传唤下去,把几个打入地狱的鬼郎中调了出来,以重回阳间做人相许,命他们去一趟人间,想办法将那些人置于死地。 鬼郎中哪里经受得住重生的诱惑,连忙潜回人间。天一黑,鬼郎中便钻入倒掉的药渣里,仔细辨识草药成分,然后据此推断出服药者所患的病。查准病因后,鬼郎中便依据药理知识,在病人抓回的草药里做些增减,使患者再服下去的汤药不但治不了病,反而会加重病情促成死亡。鬼郎中这一招果然奏效,不出数日,鬼门关又恢复了正常。 且说这几个鬼郎中里有个原本善良正直的郎中,在阳间姓孙,据说是孙思邈的后人。一天夜里,孙郎中钻进一堆药渣里,不一会儿就查清了服药人所患的病,可是,当他来到病人家中准备作祟时,发现前来探病的乡亲个个忧心忡忡,比自己的亲人患病了还要着急难过。经过暗中了解,原来此人是一位深得民众爱戴的乡贤,孙郎中犹豫了,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他决定抗旨救下这位乡贤。但孙郎中深知,就算自己想保住乡贤性命,也难保其他鬼郎中不来害他。 孙郎中想了想,守在乡贤床前,等夜深人静后,悄悄带走了乡贤的灵魂,他决定教给乡贤处理药渣的方法:把药渣倒在家门口的路边,叫人用力踩踏,让鬼郎中们识别不出草药的成分,也就害不了他了。 乡贤一觉醒来,感觉做了个梦,他清晰记得梦中发生的事,连忙起床去看煎药的砂罐,昨晚明明还在砂罐里的药渣不见了,再去家门口一看,药渣果然倒在路边,上面踩踏的印迹清清楚楚。乡贤料想遇见了贵人,便把自己梦中经历的事对家人说了。家人遵照乡贤的吩咐,每天傍晚都将药渣倒在家门口的路边,然后轮番去踩踏。乡亲们见乡贤的家人在路边踩药渣,了解情况后,也一个接一个去踩,一连好几天都没有间断。就这样,这位乡贤渐渐康复如初了。 鄉贤不死,鬼郎中们就交不了差。这天傍晚他们相约去察看倒在路边的药渣,可是刚一钻进药渣里,就受到了阳间之人的踩踏。被阳间的人尤其是女人踩在脚下,这是鬼最忌讳的。鬼郎中们慌忙逃了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药渣被踩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识。一个乡贤不死也许不算什么,但这之后,踩药渣的做法一传十,十传百,迅速在阳间流传开来。无奈之下,鬼郎中们只得如实去向阎王复命。 阎王一听,不禁大怒,厉声呵斥鬼郎中:“若不是你们中间出了内鬼,阳间的人怎么晓得去踩药渣?” 鬼郎中们一听,纷纷点头,但究竟谁是内鬼呢?几个人你望我,我望你,这时孙郎中坦然自若地走了出来,对阎王说:“我就是你说的内鬼。” 阎王压住火气,说:“你公然抗旨,莫非是不想再回阳间做人了?”孙郎中面不改色地说:“我当然想,但从决定救下那位乡贤起,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前世里是个郎中,就是要治病救人,如今就是做了鬼,也不能因贪生去害无辜,何况那位乡贤一生乐善好施,如此得民心之人,不光是我,就是阎王爷你见了也会庇佑他的。” 不想孙郎中一番话竟触动了阎王,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滥用生杀大权而忽视了民意,也为自己平日里枉杀了阳间很多好人而感到愧疚。阎王想了想,收回了成命,暂让那些鬼郎中留待听命,然后调出大批夜叉秘密交与孙郎中,由他带领深入民间,昼伏夜出,专门守在路边,详细记录阳间踩药渣的情况,一旦发现家门口倒了药渣没人踩的病人,立即上报。 孙郎中打心眼里感激阎王不但不责罚他,还给了他再回阳间考察民心的机会,因而尽职尽责,带领夜叉蹲守每一条道路,如实做好记录,并且及时将情况上报给阎王。阎王办事果断,每次一收到孙郎中报来的情况,就速命黑白无常带上脚镣、手铐,去阳间将连药渣都没人踩的不良之徒速速捉来,押往阎罗殿严加审讯,看看他们都在阳间做了哪些不得民心的坏事,然后量罪施刑,绝不容情。 人心是杆秤。踩药渣虽说只是抬脚之劳,但对于那些不做善事的恶人,很多人唯恐踩脏了自己的鞋,见了药渣也会绕道走。 孙郎中所做的一切,阎王都看在眼里,本想让他重回阳间做人,可是被拒绝了。孙郎中感激阎王对自己的信任,末了还是决定留在阴间。 孙郎中虽没有回到阳间,却将踩药渣的习俗永远留在了民间,并且劝善了无数的在世之人。
[新传说] 特殊的贫困补助 王小雪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通过招聘考试考到一个偏远的山村当了一名寄宿小学老师,担任一年级(1)班的班主任。学校条件比想象中的还要艰苦,但她心中有数,她来这里只是一个过渡,她男朋友赵云飞的叔叔是教育局长,过了试用期就能把她调回市里。 一天,校长通知各班的班主任,让班主任们都了解一下本班有没有特别困难的品学兼优的学生,市里有位企业家打算每学期资助十名贫困学生每人1000块钱,直到大学毕业。 王小雪初来乍到对孩子们的家庭情况都不了解,就打算去家访一次。 难走的山路让王小雪为难了,同事李光宇主动请缨:“王老师,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从小就在这个村子里长大,知道山路怎么走。”经过一周的奔波,王小雪了解到班里有两名同学特别困难。这两个孩子一个叫柳宏泽,爸爸妈妈离婚后都不知道去向,就把孩子扔给年迈的爷爷;一个叫李想,她的爸爸因车祸失去了一条腿,就靠妈妈收废品来维持生活。王小雪把这两个孩子都报告给了学校。 第二天校长就找到王小雪:“王老师,由于名额有限,你们班只能报一个孩子,你看看谁的情况更特殊些?” “这两个孩子学习都特别的好,家庭都十分困难,都需要帮助。”王小雪极力争取。 “不行,只能报一个!”校长有些不高兴了。 “真的都挺需要的。”王小雪嘟囔着。 “我还有困难呢,我还需要呢,让你报一个你就报一个。”校长扔下一句硬邦邦的话走远了。 王小雪左右为难,最后只好在贫困名单上划掉了李想的名字。 李光宇看着垂头丧气的王小雪跟她打趣:“王老师,你既然这么有爱心,可以自己资助一个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小雪立刻拉起李光宇:“走,跟我到李想家去,我不需要什么爱心人,我自己也能拿出这1000块钱。”李光宇赶紧劝她:“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刚参加工作,还没有发工资,总不能跟家里人要钱去资助吧。再说,在这个村里,需要资助的孩子多了,你能都拿钱资助?”这话一下子说到王小雪的心里去了,是呀,自己还跟家里要钱花呢。她翻翻钱包,也只有600块钱了。 晚上,王小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总浮现出李想妈妈那渴望的眼神。她拨通了男朋友赵云飞的电话,那边传来了阵阵歌声:“云飞,你又去KTV了?” “我在陪客户……你放心,过了试用期,我叔叔就能把你调回市里,然后……”云飞醉醺醺地说。 王小雪没等赵云飞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天,王小雪正在上课,看见李想的爸爸在教室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示意王小雪出去。王小雪安排好孩子们急忙跑到教室外扶住李想的爸爸:“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王老师,我给您带来一筐鸡蛋,这都是自己家养的鸡下的,好吃。”李爸爸吃力地去提地上的鸡蛋筐。 王小雪连忙摆手:“您这是干什么呢?” 李爸爸用乞求地眼神望着王老师:“我就想问问那个贫困补助的事,有没有我们家李想的。” 王小雪想直接告诉李爸爸,名额有限,只有等下次机会了。可是又不忍心让李爸爸失望,竟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放心吧,没事的,等捐助的钱一到,我就亲自给您送去。”李爸爸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王老师,鸡蛋给你的。”然后就一瘸一拐地走出校门。 王小雪看著这一筐鸡蛋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去找李光宇。李光宇直埋怨她:“我看你怎么办,为什么要拿家长的东西?最主要的是,资助的钱从哪里出?一直要到大学毕业,难道你都一个人承担?”王小雪低着头使劲地咬着嘴唇:“我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能弄到钱。”
捉酒虫 有个人叫张扬,喝了一辈子酒,酒量大得惊人,但在最近一次体检时,他被查出得了高血压。老婆劝他:“酗酒不但影响身体,还影响前程,还是戒了吧!”他想想老婆的话有道理,就决定戒酒。 可才戒了半天,张扬就感到浑身没劲,精神恍惚,五脏六腑隐隐作痛,只好让老婆陪着去看医生。 为张扬把脉的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中医,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老中医直朝张扬摇头叹息,说:“酒是穿肠毒药啊,你却嗜酒如命,如今不但内脏器官受损,连中枢神经也遭到侵害。恕我直言,你患的是酒痨,只有彻底戒酒,才能得到根治。否则……” 张扬一听,吓得虚汗直冒,说:“老先生医术高明,身手不凡,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病因。只是……这酒我每天少说也要喝个三斤五斤的,要我戒了它,难啊。” 老中医朝张扬点点头,捋着胡须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戒就戒当然不容易。这样吧,我先开几帖中药,你服着试试。” 回到家,老婆赶紧把老中医开的药煎了给张扬喝。哪晓得这药喝下去还不到十分钟,张扬的酒瘾就又发了,他一看酒柜已经被老婆锁上,便像丢了魂似的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脸色蜡黄,哈欠连天,鼻涕、口水不停地流,周身到处像有虫子在钻一样难受。 张扬求老婆给他点儿酒喝,老婆硬着心肠不理他,他于是立刻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抓住老婆就打,直到把老婆打得鼻青脸肿,交出酒柜钥匙,才住手。 随后,张扬用钥匙打开酒柜门,拿出一瓶“茅台”,开了瓶盖就“咕咚咕咚”举起瓶子把酒朝自己肚子里倒,倒完了,才长舒一口气,恢复了常态。他高门大嗓地对老婆说:“天天一个醉,能活一百岁!哼,谁戒酒谁就是傻子。”说完,一摔门骂骂咧咧地走了。 没办法,老婆只好哭哭啼啼地又去找那个老中医。 老中医听完张扬老婆的叙述,说:“这么重的药汤喝了都不管用,看来你男人就不是一般的酒痨,而是肚子里长了一条特别嗜酒的虫子,只要一会儿不见酒,它就会啃咬胃壁或肠壁,让你男人感觉烦躁难耐,生不如死。” 张扬老婆一听,急得差点晕倒,她哭着恳求老中医发发慈悲,一定要救救张扬。 老中医说:“我估计,你男人肚子里的这条酒虫,五六年都不止,应该是条老酒虫了,不是一般药力能奈何得了的。我身为医家,自然要竭尽全力救他的命,但你必须按我的吩咐去做才行。” 老中医接着就如此这般地对张扬老婆叮嘱了一番。 张扬老婆回家后,立刻去菜市场买回各种下酒菜,烧好后端上桌,又给张扬开了一瓶酒,然后拉张扬在桌前坐下,不断地为他斟酒夹菜,劝他尽兴喝。 老婆一反常态的这种做法,让张扬大惑不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婆说:“我现在想明白了,人生在世,说穿了还不是为‘吃穿’二字?男人喜欢喝酒,就像女人喜欢穿戴;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况且你在家喝的是别人送的酒,在外喝的是公家埋单的酒,既然都不用咱掏一分钱,不喝白不喝!只要你记住,喝了以后别朝我发脾气就行。” 张扬一听老婆这番话,激动得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这才是我的好老婆嘛!” 晚上,张扬的两个妻舅也赶来助阵,推杯换盏地陪着张扬一直喝到半夜,把张扬灌得酩酊大醉,如死猪般沉沉睡去。
樵夫梦游仙市 望仙庄有一户姓杜的人家,家中只有母子俩,儿子叫杜良,小伙子为人憨厚老实又勤勤恳恳。杜良的父亲早年下世,如今老母年事已高又常年痰喘,家里活地里活全靠杜良去做,一年到头忙得不消闲。入冬后,杜良每天起早贪晚上山打柴,担到集市上卖几个钱,买些油、盐、酱、醋等生活用品,还要给老娘买药治病,娘儿俩生活十分艰难。 这年初冬的一天,杜良起了个大早一个人来到离家较远的大山里砍柴。这里北面是高耸的悬崖,悬崖石壁上有一个地方酷似关闭的门,所以人们就把这里叫作石门峪。杜良脱掉老棉袄,便开始砍柴。小伙子有力气,手脚也利落,天刚麻麻亮一担柴便砍足了,人也累得气喘嘘嘘,满头大汗。杜良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见时候尚早,便将身子靠在山坡上休息。身子往山坡上一躺就感到又乏又困,正在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咣当”一声响,杜良翻身坐起睁开眼晴一看,见那石壁上的“门”开了,往里边一瞧,原来是个热热闹闹的集市!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两旁店铺林立,街边上帐蓬、货摊一个连一个,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好一派繁华景象。杜良心里感到很奇怪,这是什么地方?从来没听说附近有这么热闹的集市呀?杜良心想反正时间尚早,何不到里边逛逛,顺便把这一担柴卖了买些东西带回家。于是,杜良便担起柴担进了高大的“石门”。走不多远,就是柴草市场,刚把柴担放下,一位老婆婆就来到他的跟前,说要买他的柴。讲好了价钱后,杜良就帮老婆婆将柴担担到家里。老婆婆让杜良进屋里歇一歇,给杜良沏了一杯热茶,杜良正好口渴,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这一杯热茶下肚后,杜良顿感神清气爽,一身疲劳倾刻消失。老婆婆又问起杜良家中的情况,杜良如实相告。老婆婆听了后直夸杜良是个难得的孝子,靠上山打柴卖几个钱奉养老娘实在不容易……老婆婆告诉杜良说,她家里也只有母女二人,全靠母女俩纺线织布维持生活。两个人唠了一阵后,老婆婆便从柜子里拿出一串铜钱递给杜良,但杜良却没有接,杜良说:“老妈妈,你们母女俩纺线织布挣几个铜钱日子也很苦,这一担柴就不要钱了。我年轻有力气,回去再砍一担柴担回家就行了……”老婆婆说:“那怎么行,钱你一定要收下。”老婆婆一定要给,杜良说什么也不收,两个人正在你推我让,一位俊俏的姑娘走了进来。老婆婆对姑娘说:“小凤,刚才这个小伙子给咱家送来一担柴,给他钱说什么也不肯要……”小凤望一眼杜良说:“这位大哥,你辛辛苦苦地上山砍柴,又给我们送到家里来,怎么能不收钱呢?”杜良说:“这点儿小事儿也算不了什么,就别推让了,我得赶紧回去……”杜良刚走出老婆婆家的院子,小凤三步两步追了上来:“大哥,你等等,我娘说你来一回也不容易,让我陪着你在街上逛逛,顺便送送你,怕你不识路……”小凤说着便拉起杜良两个人肩挨肩地来到大街上。 街两边的货摊上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看得杜良眼花缭乱。小凤说:“大哥,赶一回集市就这么空手回家?买点东西带回去吧。”杜良也想买点儿什么带回去,可是,他兜儿里一个铜钱也没有啊……小凤把杜良拉到一个卖铁刃家具的摊子前,从衣兜里掏出钱买了一把镰刀递给了杜良:“大哥,你天天上山砍柴,送给你一把镰刀吧……”杜良说什么也不肯要,小凤说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小凤姑娘这么一说,杜良就没话说了,只好将镰刀收下。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一个老头正在大声吆喝:“祛痰清肺脆甜梨,快来买!”小凤拉着杜良来到卖梨的老头跟前,小凤掏出钱买了二斤甜梨,对杜良说:“这梨子在别的地方买不到,带回家给大娘尝尝,说不定能治好大娘的老痰喘……”人家姑娘给老娘买的梨,杜良不好推辞,只好收下了。买完梨子后小凤还要带着杜良再逛逛,杜良说时间不小了,得赶紧回去再砍一担柴,回家晚了老娘不放心。小凤说:“那好吧,我送你出石门。”
疯狂的盗洞 1。心生诡计 冯珏在城里打工,到了秋上,这才请假回来帮着老婆小翠收秋。 这天,他正修白薯窖,小翠回来了,站在窖口喊他:“冯珏,你给我上来!”冯珏听出小翠话音儿不对,忙着爬上来,问她:“咋啦?”小翠气嘟嘟地说:“二癞子调戏我,你去找他算账!” 冯珏忙着问她是怎么回事儿。小翠说,就在刚才,她到村头的小卖店去给冯珏买酒菜,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二癞子。二癞子凑到她身前,嬉皮笑脸地说:“弟妹呀,你这衣裳可太紧巴了,绷得你高高低低的,你不觉得难受,别人哪受得了。”说着,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就往她胸口看。她呸了二癞子一口,板着脸说:“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二癞子仍是嬉皮笑脸地说:“我嘴巴放干净了,手就干净不了了。你看看,它被吸引了,我控制不了啊。”说着,就要往她胸脯上摸。她一把打开二癞子的手,急忙跑回来了。她对冯珏说:“你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不然,你走了,他真该欺负我了。” 冯珏气得一跺脚,就去找二癞子。 二癞子本名田春生,自幼父母双亡,是他哥哥把他带大的。这孩子缺少管教,长大了就成了地痞无赖,偷**狗,就是不干正经活儿,家里也是穷得叮当响。他嫂子把他扫地出门,他就更成了一个浪荡子,吃了上顿没下顿,身上穿着破衣裳,跟个要饭的一样,身上又臊又臭,脑袋上还长了癞疮,村人就跟他叫上了二癞子。 冯珏找到二癞子,黑着脸对他说:“二癞子,你别给脸不要脸。以后你再敢跟小翠说不正经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二癞子白了他一眼说:“我就说了,你能咋着?把话给我塞回去,还是把我的嘴巴缝上?连句话都不让说,我倒没看出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冯珏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举起拳头,挥拳就要打。二癞子“咕咚”一下躺在地上,打了个滚,浑身都是土了,喊着:“哎哟,打死我了。哎哟,打死我了。救命啊,救命啊——” 冯珏气得转身就走。他现在明白了,要对付二癞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二癞子这人赖呀,跟他讲不出理来。你这还没动手呢,他都敢躺地上,诬陷你打他了,你要真动了手,把他打伤了,他还不就吃上你了,那可就是甩不出去的爷爷了。 但就这么放过他,又不甘心。更让冯珏担忧的是,他一走了,剩下小翠一个人,二癞子更该来劲了,小翠拿他没办法,可别让他占了便宜去。他暗下决心,就在他走之前,把这事儿解决好。他一边琢磨着一边往家走。快走到家时,看到了他家的白薯窖,他眼睛一亮,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主意。对呀,就这么办了! 他马上回家,骑上自行车,赶到八里地外的岳母家,跟大舅子借来了农用车。他把车停到自家门口,大声对小翠说:“小翠,你赶快收拾收拾,咱进城去!”小翠听到他的喊声,不觉一愣,忙着迎过来,问他:“你说啥?”冯珏说:“咱有钱了,就别老是土了吧唧的啦,也得学学城里女人,捯饬捯饬。你赶紧收拾收拾,咱这就进城,我给你买新衣裳,买首饰,还带你去洗脸!” 小翠不知道他这么抠的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爽快。但女人嘛,总喜欢男人对自己好,更喜欢男人给自己买新衣裳买首饰,再洗洗脸美美容。她就不说啥了,回屋去赶紧收拾了一番,两个人就兴高采烈地进城去了……
[新传说] 画中玄机 1。买画 邓云昊到传达室领信时,看到有教务主任刘健的信,顺便帮他领了。 刘健在办公室正慌忙想收起一幅手绘画,邓云昊一眼瞥见画纸底端的落款,惊奇道:“咦,这不是秦星南的画吗?” 刘健随手把画折起装回信封,说:“秦星南?有名气吗?” 邓云昊说:“以前在本市也算小有名气了,我读大学时,他来给我们开过两次讲座,可惜五年前意外丧生。这是谁寄给您的?” 刘健心不在焉道:“不知道,这信没署名,真是莫名其妙。” 邓云昊是学校里的美术老师,闲暇时喜欢淘些字画。秦星南虽然不算名气很大,但谈吐风趣,曾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周日邓云昊又去了文化市场,他想既然秦星南的画出现了,应该不会仅此一幅的,希望能买些作留念。 他一路闲逛,只听那摊主卖力地吆喝着:“来啊,多幅名人真迹,价格优惠!”邓云昊近前翻了翻他摊上的画作,忽然,在底下发现了两幅秦星南的画,便抽出来问摊主:“这画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说话间看见他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那人眼上罩着一副大墨镜,脸上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其中一道伤疤更是将嘴唇扯歪到了一边,样子颇有些惨不忍睹。 那人见问,欣喜地咧开了嘴道:“你知道秦星南?” 邓云昊答道:“他过去给我讲过课,算是我的老师。这画是真迹吗?” 那人急道:“百分之百真迹!看在你识画的份上,一百块一幅给你怎么样?” 邓云昊便开心地买了下来。 第二天去了学校,邓云昊找到刘健,请他拿出匿名寄来的那幅画,他要和买来的画对比一下。刘健听说他在文化市场也买到秦星南的画,有些吃惊。 邓云昊将画摆在一起,仔细观察了一番,点头道:“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所画,可能真是秦星南的遗作。” 刘健不解道:“可按你说,他都死了五年了,隔了那么久,怎么现在忽然就出现了他的画作呢?” 邓云昊说:“也许是最近才流传出来的吧。倒是你那幅画,为什么……”他忽然顿住了,紧盯着刘健的那幅画,少顷失声惊道:“这原来是一幅画中画!”
丁顺的故事  我叫丁顺,是个扫大街的,包干区是江城春和路。 这天,我骑着电动三轮沿路巡视保洁,突然,对面蹿出几个追逐打闹的孩子,我为了避让他们,车子就碰着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划了一道不起眼的印儿。 司机是个大高个,把车停在路边是进蛋糕店的,见自己的爱车被划出一道印,大高个冲着我叫道:“扫地的,你把我的车撞坏了,得赔我修车费!” 我知道再多的解释也不会有用,毕竟是碰着人家的车了,于是掏出身上仅有的两百块钱递上去:“对不起,我赔,我赔……” 大高个接过钱一看,很是愤怒:“两百块钱?笑话!你看好了,我这车是大——奔!” 我也知道大奔是好车,不禁手足无措起来。这时,大奔的车窗户玻璃落了下来,只见后座上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大高个走上前,管她叫董总。 董总看了看我和我的电动三轮车,突然眼睛一亮,问道:“你叫丁顺?” 我一下子疑惑了,董总盯着我仔细地看了又看,又问道:“你是陵阳人?” 我更吃惊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董总只是笑了笑没回答,转脸对大高个说:“你把钱还给丁师傅吧,人家做环卫工作的不容易,不要让他赔了。” 见董总这么说,大高个只好把钱还给我,把车开走了,丢下我站在那儿发呆:这董总怎么知道我叫丁顺,还知道我是陵阳人?我应该不认识她呀! 后来,我绕着我的电动三轮看了一圈,笑了。我这人呀记性不好,为了不让自己的车和同事的车混了,就在自己的车编号下又加注了几个小字:“陵阳丁顺。”
阑尾 我的父亲以前是一名外科医生。他体格强壮,说起话来声音洪亮,经常在手术台前一站就是十多个小时,就是这样,他下了手术台以后,脸上仍然没有丝毫倦意,走回家时,脚步“咚咚咚咚”,响亮而有力。 在我八岁的时候,有一天,父亲陪我和哥哥聊天,我们说起了阑尾。父亲说每个人肚子里都有一条阑尾,他常常做割阑尾的手术,最快的一次,他只用了十五分钟。 父亲说:“阑尾一点屁用都没有。肺、胃、心脏,还有十二指肠、结肠、大肠、直肠什么的都有用,就是这阑尾,这盲肠末端上的阑尾,一点屁用都没有。” 我们被父亲逗乐了,父亲接着说道:“你们呼吸、你们消化、你们睡觉,都和阑尾没一点关系,平时打个嗝、放个屁,也和阑尾没关系。可这阑尾要是发炎了,肚子就会越来越疼,如果阑尾穿孔,就会引起腹膜炎,就会要你们的命,要你们的命懂不懂?” 我哥哥点点头说:“就是死掉。”一听说“死掉”,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父亲伸手过来拍拍我的脑袋,说:“其实割阑尾是小手术,只要它不穿孔就没有危险。以前有个英国的外科医生,他在一个小岛上时,阑尾炎发作了,可岛上没有一家医院,也没有一个医生,连一只药箱都没有。他躺在一棵椰子树下,痛了一个上午,他知道如果再不动手术的话,就会穿孔了……” 父亲问道:“穿孔以后会怎么样?” “会死掉。”我哥哥说。 “会变成腹膜炎,然后才会死掉。”父亲纠正了我哥哥的话。 “那个英国医生只好自己给自己动手术,他让两个当地人抬着一面大镜子,他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在这里……”父亲指指自己肚子的右侧,说,“在这里把皮肤切开,将脂肪分离,手伸进去寻找盲肠,找到盲肠以后才能找到阑尾……” 一个英国医生,自己给自己动手术,这个了不起的故事让我们听得目瞪口呆。我们激动地望着父亲,问他是不是也能自己给自己动手术,像那个英国医生那样。 我们的父亲说:“这要看是在什么情况下,如果我也在那个小岛上,阑尾也发炎了,为了救自己的命,我就会自己给自己动手术。” 父亲的回答使我们热血沸腾,我们一向认为父亲是最强壮的,最了不起的,他的回答进一步巩固了我们的这个认识,同时也使我有足够的自信去向别的孩子吹嘘:“我们的父亲自己给自己动手术……”我哥哥指着我,补充道:“我们两个人抬一面大镜子……”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到了这一年秋天,父亲的阑尾突然发炎了。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上午,父亲值完夜班进家门时,刚好母亲要去厂里加班。父亲说:“昨晚上一夜没睡,一个脑外伤、两个骨折,还有一个青霉素中毒……我累了,我的胸口都有点疼了。” 父亲捂着胸口躺到床上去睡觉了,哥哥和我在另一间屋子里玩耍。几个小时后,我们听到父亲屋子里有“哼哼”的声音,就走过去凑在门上听,听了一会儿,父亲在里面叫我们的名字了。我们马上推门进去,看到父亲像一只虾那样弯着身体,正龇牙咧嘴地望着我们,他说:“我的阑尾……哎……疼死我了……急性阑尾炎,你们快去医院,去找陈医生……找王医生也行……快去、去……” 哥哥拉着我出了门,我们要去找陈医生或者是王医生,找到了他们,他们会做什么?一想到父亲的阑尾正在发炎,我心里突突地跳,心想父亲的阑尾总算是发炎了,他可以自己给自己动手术了,我和哥哥就可以抬着一面大镜子了。 走到胡同口,哥哥站住脚,对我说:“不能找陈医生,也不能找王医生。”我说:“为什么?” 哥哥说:“你想想,找到了他们,他们就会给爸爸动手术。”我点点头,哥哥问:“你想不想让爸爸自己给自己动手术?” 我说:“我太想了。” 哥哥说:“所以不能找陈医生,也不能找王医生,我们到手术室去偷一个手术包出来,大镜子,家里就有……”我高兴地叫了起来:“这样就能让爸爸自己给自己动手术啦!”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大家都去食堂吃午饭了,手术室里只有一个护士。哥哥让我走过去和护士说话,我就走过去叫她阿姨,问她为什么长得这么漂亮,她笑了很长时间,我哥哥就把手术包偷了出来。 我们回到了家里,父亲听到我们进了家门,就在里面房间轻声叫起来:“陈医生,陈医生……是王医生吧?”我们走了进去,看到父亲额头上全是汗水。父亲看到走进来的既不是陈医生,也不是王医生,而是他的两个儿子,不禁问:“陈医生呢?陈医生怎么没来?” 哥哥让我打开手术包,他自己把我们母亲每天都要照上一会儿的大镜子拿了过来。父亲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还在问:“王医生,王医生也不在?” 我们把打开的手术包放到父亲的右手边,再爬上床,我和哥哥一里一外地将镜子抬了起来,哥哥还专门俯下身去察看了一下,看父亲能不能在镜子里看清自己,然后我兴奋地对父亲说:“爸爸,你快一点。”父亲那时候疼歪了脸,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我们,还在问什么陈医生,什么王医生,我们急了,对他喊道:“爸爸,你快一点,要不就会穿孔啦!” 我们的父亲这才虚弱地问:“什么……快?”我说:“爸爸,你快自己给自己动手术!” 父亲这下明白过来了,他瞪圆了眼睛,骂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就看着哥哥,哥哥也吓坏了,他看着父亲。父亲那时候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向我们瞪着眼睛。哥哥马上就发现了父亲为什么骂我们,他说:“爸爸的裤子还没有脱下来。”哥哥让我拿住镜子,自己去脱父亲的裤子,可父亲一巴掌打在我哥哥的脸上,又使足了劲骂我们:“**!”吓得我和哥哥赶紧溜下了床,我们看着父亲在床上虚弱不堪又怒气冲冲的样子,我问哥哥:“爸爸是不是不愿意动手术?” 哥哥说:“不知道。” 后来,我们的父亲哭了,他流着眼泪,断断续续地对我们说:“好儿子,快去……快去叫……妈妈,叫妈妈来……” 我们希望父亲像个英雄那样给自己动手术,可他却哭了。哥哥和我看了一会儿父亲,然后拉着我跑出门去……这一次我们没有自作主张,我们把母亲叫回了家。 我们的父亲被送进手术室时,阑尾已经穿孔了,他的肚子里全是脓水,他得了腹膜炎。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又在家里休养了一个月,才重新穿上白大褂,重新成为了医生。可是他再也做不成外科医生了,因为他失去了过去的强壮,他在手术台前站上一个小时就会头晕眼花。他一下子瘦了很多,以后就再也没有胖起来,走路时,脚步不再像过去那样“咚咚”地节奏分明,常常是一步迈出去大,一步迈出去又小了。到了冬天,他差不多每天都在感冒,于是他只能做一个内科医生了,每天坐在桌子旁,不急不慢地和病人说着话,开一些天天都开的处方。下班的时候,手里拿一块酒精棉球,一边擦着手,一边慢吞吞地走着回家。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经常听到父亲埋怨母亲,他说:“说起来,你给我生了两个儿子,其实你是生了两条阑尾,平日里一点用都没有,到了紧要关头害得我差点丢了命。”
相亲 大龄未婚的他参加了电视台的相亲节目。提问环节,女嘉宾们向他提了各种问题,一会儿工夫,场上的灯已经灭了12盏,这说明已经有一半的女嘉宾否决了他。她们的理由各不相同,但他知道,那些理由都是假的。 比如有人问:“你喜欢看韩剧吗?”他回答:“不大喜欢。”灯灭了,女嘉宾说:“对不起,可我喜欢,我不希望以后在我看电视时,有人在旁边时刻盯着遥控器。” 又比如有人问:“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会反对我养宠物吗?”他回答:“不反对,我本人就养了一只拉布拉多犬,它很乖,我相信你也会喜欢它。”灯灭了,女嘉宾说:“可是我爱养猫哦,我怕毛毛被你的狗欺负。” 假的!都是假的!他知道女嘉宾们真正的灭灯理由是什么,只是她们说不出口而已。他有点后悔来参加这个节目,要不是16号女嘉宾的灯还亮着,他也许早已提出退场。16号女嘉宾是他的“心动女生”。 這时,16号女嘉宾发问了:“你喝酒吗?” 这个问题,让他本就不平静的心又“咯噔”了一下。显然,16号女嘉宾也发起了攻势。“你喝酒吗”——这问题更像是一个陷阱! “你喝酒吗?”16号忽闪着眼睛又问了一遍。 他略一迟疑,终于回答:“我不喝。” 这个回答也是假的。他何止喝酒,他几乎算得上是时常酗酒!尽管他有他的理由,但他不敢说实话,因为实话会成为16号灭掉灯的理由。 灯没有灭。他英俊而又忧郁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但是,下一个环节很快让他面无人色。 节目组暗中采访了他的朋友。朋友在VCR中大谈特谈:“他这个人真的很好,会关心人,脾气好,也很有头脑,我相信跟他在一起的女孩是很有眼光的,一定会得到幸福!只是要记得,千万把家里的酒都藏好,因为他太爱喝也太能喝了!” 全场的哄笑声响起,与之相伴的是一盏接一盏的灭灯声。他知道,她们终于得到了机会。而在这时,他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勇气! 眼看16号的手也伸向了灭灯按钮,他大声说道:“请等一下!” 主持人连忙示意全场安静,他看着16号的眼睛说:“对不起,我刚才说了假话,但这不意味着我是一个不真诚的人。下面我要说真话——你就是我的‘心动女生’,为了你,我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喝酒了。我以人格保证,刚才的假话现在已变成一个真心的诺言!” 他的话足够动人,观众不由自主地为他鼓起了掌,全场的目光都变成了期待——看着16号。 灯灭了,悲壮的音乐声响起。 他平静地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16号有些不知所措,她吞吞吐吐地说:“我不能接受欺骗和谎言。” 他沉默良久,说:“谢谢你,我也不能。”然后向大家微微一鞠躬,转身离开。 他没有钱也没有权,屁股下面从来没坐过皮质的老板椅,也没坐过舒适的豪车座椅,更糟糕的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因伤退伍兵,他必须坐在这样一把椅子上——他双手划着轮椅慢慢离开。
“泥人”先生 诸城北乡有个张财主,人称“张百万”。他家虽然富庶,却人丁不旺。多年过去了,几房太太没一个有动静。几经调治,终于,在张百万五十三岁那年,三姨太生下了一个男孩子。老来得子,一家人欣喜若狂,对这个男孩子更是宠爱有加,取名“宝儿”。 宝儿在全家人的关爱下长大,转眼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张百万一直觉得自己读书少,这些年虽说赚得盆满钵满,但内心却一直笃信“诗书济世长”。他把这样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他能好好读书,给老张家光耀门楣。于是,张百万请来了诸城最好的教书先生。但是,没过多久,先生便主动请辞。原来,这宝儿虽生性聪颖,但从小娇生惯养,调皮捣蛋一个顶十个,让他读书写字就不行了。教书先生软硬兼施,使出浑身解数,宝儿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先生只好走人。后来,张百万请了一个又一个教书先生,但没人教得了宝儿。最后任凭张家出几倍的资财,也没有人敢来应聘了。 这一年,朝廷上书房总师傅窦光鼐告老还乡回到诸城,远近的亲戚朋友都来拜访。张百万也在其中。但他可不仅仅是来联络感情,更重要的是希望向窦光鼐讨教教育孩子的方法。张百万说明来意,窦光鼐便把宝儿叫到面前,问了一些问题,便断定这孩子有才智,当下就说:“让我来试试吧。” 众人听罢,都以为听错了。一个曾经的上书房总师傅,一品大臣,怎么能屈尊来教一个平民小孩子?而且是个小皮猴! 窦光鼐对众人说:“我已经上了岁数,在京几十载,未曾给乡亲父老做过什么,心中不免内疚。如今我告老还乡,闲着还觉得憋闷,和孩子一起玩玩,未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这孩子好动,不愿读书,又碰上了一些古板先生,死教硬灌,把孩子弄怵了。看在老亲戚老朋友的分上,我就来试试。若是孩子成了器,也给教书先生们一个启示。” 窦光鼐自愿到张家当教书先生,张家自然欣喜若狂,当下就吩咐下去,一切听先生的!窦光鼐事先让张财主在学堂前面的空地上,准备好一堆黏土,一个做泥娃娃的木头模型。 拜师这天,按窦光鼐的要求,张百万将宝儿带到先生面前后就离开了。窦光鼐绝口不提教书的事,只是自己在一堆黄土旁忙活。他用铁锨将黄土弄出一个小窝,把水桶里的水舀上两瓢,然后和成泥,接着蹲下身来,抓起一把泥,放在两个模子里捏吧捏吧,倒出来就是个笑眯眯的泥娃娃。 宝儿看着,手就痒痒起来,不声不响蹲下身来,用手挖泥,在手里捏成团,递给窦光鼐。窦光鼐接过来,放在模子里,填充夯实,很快,一个栩栩如生的泥娃娃又做好了。宝儿看了,嚷着也要用模子做泥娃娃。窦光鼐说:“莫着急,想让泥娃娃有生气,你要先把其他工序学会了。先去帮爷爷提点水来如何?”宝儿听了,两只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从此天天围着先生转。他有时帮着提水和泥,有时静静地看着泥土在先生的把玩下变成娃娃。趁先生抽烟的工夫,他还模仿起先生的架势,也在模子里鼓捣起来。 刚做出来的泥娃娃,要先放在阴凉处晾着,晾到半干不湿的时候,再拿到太阳地里晒。夜里怕露水,天一黑就要一个个搬到屋里放着,天明后再搬出来。这个活,先生便交给宝儿做。日子多了,泥娃娃越做越多,干湿混杂,哪个该晾,哪个要再过些时辰,分辨起来要费很大的工夫。窦光鼐自称年纪大,眼力不好,要宝儿帮他分。宝儿左看右看,那泥娃娃长得像极了,怎么也分辨不出来,就着急地让先生想办法。 窦光鼐捋着胡子,假装动了好大的脑筋,猛地把腿一拍说:“有办法了,给每个泥娃娃刻上一个名字,刻在脊背上,就好分辨了。” 宝儿一听,乐得蹦老高,催着先生快快刻下名字。先生拿起小刀,又拿起一个泥娃娃,刻上了“赵山”两个字,再拿起一个刻上“钱水”,再拿起一个刻上“孙田”…… 先生一边刻,宝儿一边认,不几天工夫,一百多个泥娃娃都有了自己的名字。先生照着名字吩咐宝儿挨个搬动…… 宝儿按先生的要求,上午将泥娃娃搬到太阳地里,下午再将它们一一搬到屋里。有时先生和宝儿比赛看谁找得快,往往都是宝儿在先生的前边找到。先生直夸宝儿聪明有出息,宝儿心里乐开了花,对泥娃娃的名字更加用心地记。不足三个月,一百多个泥人都干透了,也和宝儿混熟了。
1937年的罐头 李老实是一家日资企业的工人。这天,他正在车间干活儿,被工人们称为“二鬼子”的车间主任,腆着大肚子走过来说:“李老实,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李老实心情忐忑地来到办公室,二鬼子亲自给他倒了杯水:“喝水。” 李老实赶紧在衣服上搓了搓手,接过水杯:“谢谢主任。” 二鬼子见李老实局促不安的模样,干笑一声:“老实啊,别紧张,是这样的,我想买你家里那个铁盒罐头。” 罐头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要说起李老实家里的那个罐头,却足有七八十年的历史,是李老实的太爷爷传下来的。虽然说不上是古董,却也是现代少见的东西。 李老实一听,想也没想,立即摇头道:“抱歉啊,主任,那个罐头我不卖。”二鬼子当即从抽屉里拿出三沓钞票,丢在李老实面前:“只要你把罐头给我,这些钱就是你的,怎么样?” 谁知,李老实瞅了一眼钱,却仍旧摇头:“对不起,主任,那个罐头我不卖。”二鬼子以为他嫌钱少,又从三万加到五万,最后加到了八万。可李老实一口咬定,就是不卖。二鬼子的脸色阴沉下来,一咬牙:“一口价,十万!”李老实苦着脸说:“主任,就算给我一百万,那个罐头,我也不卖。” 二鬼子的火腾地一下子上来了,他一拍桌子:“姓李的,你别狗坐轿子不识抬举,老子花十万买你一个破罐头,那是看得起你,咋了?你还端起架子来了?” “不不不,主任你别误会,不是我不识抬举,而是这个罐头……”李老实突然长叹一声,“它不是一个普通罐头,是我太爷爷的一条命换来的。” 李老实说,当年日本鬼子打到他老家时,是1937年的冬天。当时满城火光冲天,到处是枪声,日本兵见人就杀,成堆的死尸倒在大街上……太爷爷带着全家十几口,钻进一口地窖里,才勉强躲过了屠杀。 但是,十几口人就是十几张嘴,地窖里没有粮食没有水,全家熬了四五天,熬不住了。太爷爷一咬牙,钻出了地窖。半夜,太爷爷回来了,背回了半口袋粮食。就这样,他昼伏夜出,使得全家人安安稳稳在地窖里躲了好久。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一次,太爷爷出去后,三天没回来。李老实的爷爷冒死出去寻找,终于在铁道边的铁丝网上,发现了被日本人吊死的太爷爷。后来他们才知道,太爷爷实在找不到吃的,就去偷日本军车上的军用罐头。太爷爷临死前,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偷来的罐头…… 李老实说:“那个罐头就是我太爷爷的命,你说我能卖吗?” 二鬼子无言以对。但是他没死心,没过几天,李老实就被提升了一级工资,还被任命为车间小组长,并分到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子。工友们都说他时来运转了,可只有他明白,二鬼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他这么好,一定是为了那个罐头。 果然,没过多久,二鬼子又向他提出,想买他的罐头。吃人家的嘴短,换了别人,受了二鬼子这么大的好处,可能就把罐头卖给他了,可偏偏李老实这人性子倔,不管二鬼子怎么旁敲侧击,他只有两个字:不卖! 二鬼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老实的鼻子吼道:“老子帮你涨工资,提职务,分房子,你难道就这么报答我吗?”
[海外故事] 甜蜜使者 1。伤心的曼迪 约翰逊是一名普通的汽车修理工,本来他有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可自从他妻子出车祸去世后,一切都变了。 自打妻子出车祸那天起,从不喝酒的约翰逊整天借酒消愁。这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约翰逊摇摇晃晃地回家了,刚走进院子,10岁的儿子曼迪跑出来扶住了他,关心地说:“爸爸,您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我好想您……” “滚开!”约翰逊一把将儿子推倒在地,摇晃着走进屋,倒在沙发里,“哇”地一声,呕吐了一地。 曼迪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跑进卫生间,拿出盆子和抹布开始清理那些呕吐物。他边清理边流着泪说:“爸爸,我心里很难过,自打妈妈去世后,您和爷爷都不愿理我了,我好害怕……天天向上帝祈祷,求上帝帮忙,让您和爷爷还像以前那样疼爱我,可上帝好像没听见……也许上帝也生我的气了,不理我。怎么才能让上帝不生气呢?” 约翰逊迷迷糊糊地说:“你应该到……离上帝最近的地方去……”话还没说完,他就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早上,约翰逊起来上卫生间,刚走到门口,就惊讶地愣住了,只见曼迪正在笨拙地给他清洗吐脏的衣物,两只小手在水盆里吃力地揉搓着……他心里酸酸的,妻子活着的时候,一家人都很疼爱曼迪,可妻子“走”后,曼迪竟一下子长大了,懂事了…… 曼迪一抬头,发现爸爸站在门口,眼泪一下子流淌下来,可怜兮兮地说:“爸爸,我想妈妈了……” 曼迪的话让约翰逊的心马上硬起来,冷冷地说:“没有人让你洗衣服,如果你觉得委屈,可以不洗。” “不是的,爸爸……”曼迪哭着说,他早上起来,去看爷爷,并且把自己喜爱的棒棒糖送给爷爷吃,可没想到,爷爷很凶地把他赶出了屋子。 曼迪从小就爱吃甜食,妻子活着的时候,约翰逊每天都会给儿子买各种各样的糖吃,妻子死后,他再也没买过。他心里很清楚,父亲老约翰逊为什么突然开始讨厌曼迪……
细狗人心 买了只细狗 王根虎的老伴走了,儿女又常年不在身边,他孤单啊,就想养个小动物,给自己做个伴。 结果,王根虎花三百块买了只细狗,在村里引起不小的轰动。 细狗是关中特有的猎犬,以捕捉小型猎物见长。这些年,纯正的关中细狗不多了,能见到的多是杂交的。但看王根虎买的这只细狗,身材瘦俏、毛色黑亮、尾巴上卷,是正儿八经的关中细狗。这样的细狗没个万儿八千的休想买走,三百块,骗谁呢? 后来王根虎一说,大家才明白,原来这只细狗的两只前蹄是冲外长的,像个“八”字。对于一只猎犬来说,蹄子歪了等于废了。正常的细狗走起路来轻巧跳跃,而这只细狗走起路来四平八稳,用村里人的话说,像个老爷。 王根虎给狗起了个名字叫“黑子”,没事的时候,他就领着黑子村前村后地溜达。一转眼三个多月过去了,黑子在王根虎的照料下,猛长了一截,看起来越发精神了。 这天是老伴生日,王根虎带着几个菜,一壶酒,领着黑子来到后山老伴的坟前。他摆上菜,拿出酒,在老伴坟前坐了下来。黑子乖巧地卧在他身边,像个听话的孩子。 王根虎一边跟老伴唠叨,一边自斟自饮。王根虎带着几分醉意说:“娃他妈,今天我喝了个痛快……你要是在,又该说我了……” 说到这儿,王根虎忍不住抹了一下眼睛。就在这时,黑子一跃而起,向前跑去。王根虎吃了一惊,忙张眼望去,只见一只兔子从山坡上跑了下来。那兔子速度极快,可黑子竟跑得更快!等黑子嘴里噙着兔子回到王根虎身前,王根虎把兔子从黑子嘴里拿下来,那兔子还活蹦乱跳的。 王根虎大为惊讶,没想到这歪长蹄的狗还能撵兔。他拎着兔子,领着黑子下山,路上遇到了外甥二毛。 二毛见了王根虎和黑子,嘲笑说:“舅,这就是你买的烂细狗?” 王根虎得意地把兔子一举,说:“我家黑子能撵兔。” 二毛惊道:“舅,你别哄我了,就你这歪蹄的烂狗还能撵兔?” 王根虎说:“真是黑子撵的,不信你看。”二毛上前看了看,兔身上掉毛的地方,的确被咬过。 二毛还是将信将疑,王根虎不再搭理他,领着黑子扬长而去。 不料第二天,二毛來到王根虎家,缠着他要借黑子。王根虎问他借黑子干啥,二毛说:“舅,我就撵撵兔,耍耍,你当我还能干啥?” 王根虎把黑子借给了二毛,二毛隔天就把黑子还了回来。可自此,他三天两头地来借黑子,这事开了头,王根虎也不好再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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