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独饮客😘
杜赞古月
风雪独饮客,深藏功与名。 骑马踏青山,伴君寻芳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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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事会之不是诈尸
相望同千里 1。再相见 天微亮,虫伶坐在船里,一艘小船靠近,几个花样的女子扶着醉醺醺的柳未浓走出船舱:“虫伶姐姐,你来了。” 虫伶扶着柳未浓回自己的客栈,稍微地擦洗之后,柳未浓便安心地睡去了。 小庭院客栈是虫伶所开,有一个与客房隔开的后院,是虫伶平日酿酒储酒的地方。柳未浓来了之后不久,虫伶便在侧墙开了个门,将后院的两间房屋收拾出来单给他住。 虫伶和柳未浓本就是旧识,少时柳未浓曾承诺待他高中之时,便娶虫伶,但考了四次,都未高中,便生了些无奈。于是,日日饮酒,在青楼妓馆里度日。 酒醒,柳未浓道:“虫伶,难道你为我,一直不嫁吗?” “我等你娶我。” 柳未浓笑了:“要是我六十岁才考中呢?” 虫伶就真的掰着手指算了一下:“你六十的时候,我五十三,也不是很糟啊,只要你别嫌弃我人老珠黄就行。” 下午,虫伶的孪生妹妹轻轻从绍兴过来了,虫伶肩痛得厉害,但还是忍耐着备了饭,因她那个自幼便被宠上天的妹妹虽已嫁作人妇十年,却至今也没为夫君洗手做过一次羹汤。 轻轻说,丈夫决明的绸缎生意越做越好,她让丈夫在苏州盘了个店铺,想要帮丈夫开拓苏州的市场。 轻轻虽极少顾及别人的感受,但自从十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她便有些怕虫伶。担心虫伶说出什么阻拦的话来一般,又忙道“:那铺子离姐姐家有些距离,你放心,我不会总赖在这里打扰柳郎的。” 说罢便提着裙子出去了。 沿着小漾湖走了一会儿,轻轻远远看见矗立在湖心的杨柳岸,宛如一座住着仙女的玲珑仙岛,有桥、船直通——不过是妓馆而已。 轻轻记得她去过那处一次。 十七岁时,父母过世,姐姐留在苏州打点客栈,她便回了绍兴与外婆住在一处,约摸一两月之后,柳未浓来到小庭院客栈,并在此长住。 她偶尔会回苏州看望姐姐,但因柳未浓时常彻夜寻欢,几日几日地不归,他们第一次正式相见,却是在两年之后。 虫伶很早就帮着家里干活,认字不多,大半还是柳未浓后来教的,而轻轻,因自小便比姐姐聪明些,比姐姐会撒娇讨喜些,故而得到的父母之爱也多些,念过学堂,会作诗文。因此眼睛便长到了头顶上,觉得天下男子皆是庸碌之辈,断不可托付终身。 直到有一天,她见到柳未浓。
三嗅铜钱 泾县是一个弹丸小县,在距离县衙不远的十字街上,摆着一个卦摊,算卦的瞎子就是魏老三。 魏瞎子今天生意清淡,他正在抱着肩膀打盹,有两个老头儿一边争吵一边走到了他的卦摊前。 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将手中的一枚铜钱“啪”一声拍到桌子上,气呼呼地说:“魏瞎子,你帮我嗅一嗅,看看我这枚铜钱是真是假?” 魏瞎子用鼻子将铜钱嗅了一遍,说:“铜锈之气,胜似妙药,通鼻醒脑,令人心神振奋,胆量弥生,这绝对是一枚真钱……” 魏瞎子别看眼睛瞎,可是嗅觉却异常灵敏,想知道一枚铜钱的真伪,他只要用鼻子一嗅便知。 白胡子老头儿对着魏瞎子连声感谢。魏瞎子正洋洋得意呢,这时从泾县县衙的门口一溜烟跑过来两名皂衣公差。 他们冲到魏瞎子的卦桌前,一个公差说:“魏瞎子,你妄言国币真伪,跟我走一趟!” 另一名公差一抖铁链子,便把魏瞎子锁了起来。然后拉扯着大声喊冤的魏瞎子,来到了泾县的公堂。 泾县的县令就是廖天麟,今天廖大人正在问案子。 泾县的城东有一家米铺,米铺的老板欠外地米商一百吊铜钱的米款。今天一大早,外地米商上门收钱,米铺的老板将一百吊铜钱交给外地的米商,可是那米商偏说这些铜钱中至少有三十吊是假钱。 两个人先是争吵,接着动手,最后一路打到公堂之上。 廖天麟也不能辨别这三十吊铜钱的真假,于是,他就命两名衙役将魏瞎子“请”来。 廖天麟讲得明白,如果魏瞎子能辨出这三十吊铜钱的真假,他不仅放了魏瞎子,还有半吊铜钱的赏赐,如果魏瞎子胡说八道,那就把他关进大牢,按妖言惑众罪处置! 魏瞎子手摸了一下那堆铜钱,嘿嘿一笑:“县令大人,这三千枚铜钱,我要是挨个嗅,到了晚上也嗅不完!” 他倒有一个辨别假钱的痛快方法,那就是用醋煮,假钱只要用老醋一煮,立刻便会现出原形。 用老醋煮来辨假钱? 廖天麟别说是看,听都没有听说过。他看着魏瞎子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对衙役们一摆手,“那就按照魏先生说的准备吧!” 几名衙役先在公堂上垒砌起了一个简易炉灶,接着,那三十吊铜钱便被放到铁锅里,然后差役们又往锅里加上了半锅老醋。 火燃醋滚,一股醋酸的味道和铜臭之气便散发出来,熏得公堂上的人皆掩鼻不迭。 铸造真铜钱的底料是纯铜,真铜钱被从锅里捞出来后,放在地上,没用一个时辰,便生了一层薄薄的铜锈。假钱因为造假的时候被掺了铁,所以此时生的全是黑褐色的铁锈,铜锈和铁锈的气味自然不同,这就是魏瞎子用老醋煮铜钱的道理。 廖天麟见魏瞎子如此轻易地将假铜钱辨别出来,不由得连连点头,看来这个魏瞎子辨别假铜钱都已经成精了! 廖天麟当下赏赐给魏瞎子半吊铜钱,并叫两名衙役抬着小轿,将他送回家去。 就在魏瞎子把那半吊铜钱花干净的那天,廖天麟坐着大轿,领着一干衙役,竟出现在魏瞎子住的黄叶镇。 原来,黄叶镇的地保收缴今年税款的时候,发现成吊的铜钱中,好像夹杂着少量的假钱。于是地保就向廖天麟报了案,这就是廖天麟来黄叶镇的原因。 廖天麟看着那一吊吊铜钱,心里犯难,这是要上缴府库的,自然不能用老醋来煮。 无奈之下,廖天麟一摆手,说:“我们还是把魏瞎子请来吧!” 魏瞎子一听廖大人有请,自然不敢耽搁,他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便将铜钱挨个嗅了一遍,最后竟发现一千多枚假铜钱。
天下第二书 1。筑城 天启七年五月的一天上午,宁远城的守将袁督军着一身戎装,领着三位老先生来到了城头。 带领工匠们修筑城墙的副将廖剑平一见督军前来,急忙过来见礼。袁督军一把拉住他,呵呵笑道:“廖将军辛苦了,我给你介绍三位老先生!” 袁督军身后年龄最长的是沐秋池,胡子最长的那位是李熙载,个子最高的便是陆胜羲,这三位皆是宁远城中有名的书法家呀!袁督军领着他们四人来到箭楼底下,用手一指宁远城那块箭伤累累的城匾,说:“本将是想请三位高人,为本城题写一块新城匾!” 原来,去年努尔哈赤率十三万大军围攻宁远,最后却被袁督军用红衣大炮轰退,但宁远城上的这块城匾经过那场恶战,匾面上已布满箭伤,上面的字几乎读不出来了。 袁督军想换一块新匾,于是把城中最著名的三位书法家请到城上。沐秋池年龄最长,书法的功力亦最深,他颔首道:“宁远城前有轻云落霭、缭绕山峰的首山为门户,旁有天开东南碧、日射波涛红的渤海当芳邻,所以城匾一定要写得如山之重,如海之阔才可!” 沐秋池说完自己的构思,李熙载和陆胜羲连连点头。袁督军正要把写匾的任务交给沐秋池,就觉背后的廖剑平正在轻拉他的袍袖。袁督军回头道:“这三位老先生不是外人,廖将军有话尽管说!” 廖剑平支支吾吾地说道:“一个月前,我曾经向将军提议找人重写这块城匾,将军不是已经答应我派人请牛啸天了吗?” 袁督军公事繁忙,竟把廖剑平的提议给忘了!如今一个女儿许了两个婆家,这可如何是好? 沐秋池是本地书法界的元老,牛啸天是京城书法界的新秀,究竟谁才能担当得起书写城匾的任务?袁督军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他瞧着一脸不快的沐秋池正要说话,就见一个校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跪禀道:“督军大人,有紧急军情……” 袁督军正愁找不到“台阶”下,急忙一摆手道:“回督军府!”下城之前,他把决定由谁书写城匾的任务交给了廖剑平。为了公允,廖剑平答应沐秋池,如果牛啸天来到宁远,他将在南门里的全羊酒楼设宴。到那时,四位书法家将当着本城的宿儒士绅题写匾额,他将择优而用,绝无徇私和偏颇! 沐秋池“哼”了一声道:“好,我们就回府等着廖将军的通知吧!”说完领着李熙载和陆胜羲正欲转身下城,就见廖剑平一脚将一个搬不动城砖的年轻工匠踢倒在地,骂道:“干不动就回家,想在这里混饭吃,没门!” 那个工匠身子单薄,双手早已被城砖磨得血肉模糊,廖剑平非但不体恤下属,反而连打带骂。沐秋池实在看不过眼,紧走几步,心痛地扶起他,说:“小伙子,你还是另找个轻巧的活吧,在这个姓廖的手下再混下去,你迟早会没命的!”
买房风波 小米原以為向往已久的婚姻会花团锦簇,没想到结婚才几天,她就陷入了夫家与娘家的纷争。 那天,她回娘家取东西,父亲严肃地指着沙发说:“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小米一看架势不对,乖乖坐下来。父亲说:“我们提出让小顺买房,他说手头只有8万块,我们决定出15万帮你们,但房本要写你的名字,而且要做你个人财产公证,万一以后闹别扭,你不会人财两空。” 小米反对,但是父亲却认真地让她考虑一下。回家后,婆婆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小米,婆婆眉飞色舞:“小顺这孩子,我真没白疼他,花1000多块钱给我买一新手机。”小米心里很堵,母亲为了帮她买房,平时一分钱都不愿多花。 晚上12点多,小顺才回来,满身酒气。小米皱皱眉头,关了门,冷冷地说:“小顺,我们可以买房了。我爸妈给了我15万。”“真的?”小顺眼睛一亮,醉意跑了一大半。“不过爸妈要房本上写我的名字,还要去做个人财产公证。”小顺愣了一会儿,闷闷道:“行,公证就公证吧!”两人默默躺下,小米觉得有些对不住小顺,伸手抱住小顺的腰,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子买了,售楼小姐请他们写名字。小米和小顺对看一眼,小顺说:“写你的吧。”小米拿起笔,写上自己的名字。小顺又瞒着母亲,和小米悄悄做了房产公证。拿着公证书,上面的名字极为刺眼,小米低着头说:“对不起,小顺,这是我爸妈的主意,你千万要相信我。”小顺沉默一会儿,冲小米笑笑:“我就没在意这团废纸。” 这天小顺约好友大谢喝酒。酒精一刺激,小顺啥话都说了“:哥们儿,我心里难受啊。小米家要新房就写小米的名字,还做了个人财产公证。”“什么?这种老婆你也娶!换了我,立马休了她!”大谢生气地拍桌子。小顺苦笑,结婚的时候,满脑子要恩爱百年,没想到刚几天…… 搬新房那天,大谢喝醉了,他这一喝醉,就将房子只写了小米一个人名字的事情告诉了小顺的母亲。 她冲进儿子房间开始翻箱倒柜。柜子就那么几个,全没上锁,房产证和公证书很快就找到了。她脸都绿了,骇人地尖叫起来:“小顺!你过来!” 事情瞬间弄得不可收拾了。 晚上,小米阴沉着脸责怪小顺:“公证的事是你告诉妈的吧。你不愿意公证,早说啊,何必让所有亲戚朋友看咱家的笑话!”小顺睁大眼,他本就不爱说话,现在更不想辩解。 家里的空气令人窒息。小米呆不下去,就回娘家了。下车时,脚下一绊,小米没防备,跌倒了,小腹一阵剧痛……孩子没有了。小米苍白着脸在床上躺了几天,可是小顺没有出现。 小米回到新房,小顺坐在沙发上抽烟,房间里都是呛人的烟雾。小米哭着说:“小顺,咱们的孩子没有了。”小顺突然间爆发了:“你是故意的吗?为什么拿我们的孩子来报复我!大不了离婚!带着你的房产公证书回家去!” 小米躺到床上,被子里填满她的哭声。小顺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凌晨5点,他被电话惊醒,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薄被,显然是小米帮他盖的,小顺鼻子一阵酸楚。电话那头说,大伯父去世了,突发性心肌梗塞,要他回乡下奔丧。小顺的身体冷得发抖。 小米也被惊醒了,她站在小顺身边低声说:“我跟你一起去参加大伯父的葬礼。”小顺有些意外,看了小米一眼,眼神柔软下来。这个时候小米不出面,那么多亲戚一人问一句,他恐怕得难堪得钻到地底下去。 颠簸了50多公里的山路,终于到了乡下。小米看见浑身僵硬的大伯父直挺挺躺着,大伯母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反复哭诉:“你怎么扔下我一个人呢?” 小米的心一惊,原来女人是死不起丈夫的。小顺的心抽痛,下意识看了小米一眼,小米也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正在看他。刹那间两双眼睛说了千言万语,小顺握紧小米的手,两个人十指紧紧相扣。 小米和小顺跟随人群默默走着。路边,大伯父用过的东西在火光中一点一点地化为灰烬,几片烟灰落到小米的身上。小米婆婆帮小米掸了掸烟灰。小米知道婆婆在向自己道歉,她的眼眶又红了,揽住婆婆的肩膀,婆婆也抱住了小米的腰。
莫怨势利眼 1。目的 范范和小米粒在茶水间里说说笑笑,看到张弥,马上双双闭嘴。 她俩倒没说张弥的坏话,倒是张弥从来就瞧不起她俩。起初她俩不知道,喜欢拿些工作上的问题去请教,张弥的态度很冷淡,“对不起,我很忙”这六个字就是她的固定回答。 “我從不在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张弥职位不高,眼光却不低,看不起平级的同事,尤其看不起比自己晚半年进公司的范范和小米粒。 但她拍老板和上司的马屁拍得顺风顺水,跟穿阿玛尼用爱马仕的同事打成一片,仗着业绩还不错,跟上头关系又好,在公司里混得很得意。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下午开会时,张弥却找老大要了范范做她下半年的拍档,重点跟进西区的一个项目。 市场部的绩效考核是按组来的,可以一人一组,也可以几个人组成团队,也就是说,从7月份开始,张弥和范范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利益相连。 小米粒一口咬定张弥听到了她俩在茶水间的对话,知道H设计院的谢工跟范范的关系不一般。 “不就是因为你认识西区项目的设计师吗?这张单子是肥肉,所有人都虎视眈眈。范范你要当心哦,势利的人做事一定有目的,为了自己的利益,没准张弥想利用你来一招美人计!” 办公室的人际关系是个谜,虽然她俩都讨厌张弥,范范却因为张弥挑中了自己做拍档颇为得意,而小米粒显然有点失落,开会前跟范范的关系像闺蜜,会议一结束就变得像情敌。 “认识与项目有关的人,能让我们获取更多更准确的信息。范范,努把力,我们一起把这个单子拿下!” 张弥果然听到了茶水间的八卦,小米粒没说错,张弥挑自己而没挑别人做拍档,果然有目的。可是,倘若张弥真的以为谢工跟自己的那点绯闻有多大用场,那她一定会失望。范范一边看着张弥信心十足的脸,一边在心里暗自揣测。 H设计院的谢工确实在做这个项目的设计,也确实跟范范青梅竹马,但是,范范公司做的这个产品,得项目开发商说了算。就算谢工想帮她,也是有心无力。
[民间故事] 守城 明朝中叶,瓦剌头领阿托花起兵进攻大明,一路势如破竹,可到了榆城就受阻不前。榆城主将谭行简虽平庸无为,但副将俞长统足智多谋。谭行简很信任俞长统,军政大事都交给他负责。俞长统坚守不出,瓦剌骑兵多次攻城都徒劳无功。 阿托花一筹莫展,忽然线人传来消息:谭行简年事已高,已经回京卸任,朝廷派他儿子谭冲接任榆城守将。阿托花精神一振,谭冲年轻气盛,肯定不会放权俞长统。只要他贪功冒进,破城就有机会了。 半个月后,谭冲到了榆城,他第一天升帐,就有军士来报,瓦剌军在城前挑战。 谭冲大声说道:“这么快就有不怕死的送上门,待我出城迎敌,让阿托花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俞长统阻拦道:“少将军,敌军在军中有奸细,应以坚守为上。” 谭冲不以为然,说:“俞将军跟随家父时间长了,胆子也小了。区区几个蛮夷,有何畏惧?我作为主将,不亲上战场,如何鼓舞士气?” 见劝说无用,俞长统只好说:“那就仅此一次。” 谭冲点好兵马,出得城来。只见瓦剌军懒懒散散,毫无队形。带兵的将军见城里有兵马出来,才懒洋洋地提枪上马。谭冲挥枪上前,与敌将战在一起。不到十个回合,谭冲一枪刺中敌将手臂,敌将落败而逃。谭冲紧追不舍,明军见状,士气高涨,掩杀过去,瓦剌军溃败,被明军追杀十余里。 谭冲得胜回城,得意扬扬:“敵军不过如此,何足挂齿?” 第二天,瓦剌军又在城外挑战。谭冲正要出城痛击敌军,又被俞长统阻止:“昨天敌军是骄傲自大,今天肯定是有备而来,万不可再出去。”谭冲哪里肯听?他不顾俞长统的反对,出城迎敌。 城外,谭冲和敌将杀得激烈。俞长统在城墙上观战,一脸凝重。偏将军刘三在一旁赞道:“少将军出身将门,果然武艺高强。”俞长统却说:“少将军看似势大力猛,其实笨拙僵化。对方武艺不在他之下,却不尽全力,必定有诈!” 正说着,对方抵挡不住,卖个破绽,败下阵来。谭冲紧紧追赶,明军像潮水般杀向敌军。瓦剌军见主将又输,无心恋战,纷纷败逃。 谭冲追得高兴,眼看要追到羊角山时,忽然身后传来号角声,原来是俞长统下令鸣锣收兵。 谭冲非常不满,回城就质问俞长统为什么下令收兵。俞长统说:“我是怕少将军中了埋伏。敌将未败却退,敌军退而不乱,这是佯败。羊角山坡地平缓,适合骑兵冲击,末将断定山中定有伏兵。” 谭冲怒道:“你这是猜测,没有证据。我看将军是胆小怕事!” 俞长统沉思片刻,说:“既然如此,少将军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山中有伏兵,算我赢,今后您要听末将的,切勿出战;如果没有伏兵,就是少将军赢了,今后一切就听您指挥,末将绝无二话!” 谭冲说道:“赌就赌!可如今敌军已退,怎么证明有无伏兵?” 俞长统说:“这好办!瓦剌骑兵如果潜伏在山中,肯定留下了大量新鲜马粪,明早少将军可派出军士查验。如果能捡满两筐新鲜马粪,就算我赢,否则就算我输。” 谭冲当即答应下来。 再说阿托花本想把明军引到山中歼灭,不料功亏一篑,正在懊恼,有密报传来。他读罢暗喜,心想这倒是个机会,于是立马派人到羊角山中,把马粪清理干净。 半夜时分,刘三正值守城门,几个军士骑马过来,马背上还驮着几个麻袋。领头的是俞长统,他悄声让刘三放军士们出城,并要求刘三对此保密。刘三问马背上是什么,俞长统据实以告,说是刚从军营马厩里弄来的马粪,要撒到羊角山上。 刘三吃了一惊,忙问道:“难道将军没有必胜的把握?” 俞长统摇摇头,说:“谭冲年轻气盛,我绝不能输。我这是确保万无一失,不然榆城危险呐!” 刘三担心地说:“这是舞弊啊!如果传出去,将军英名不保,还得受军法处置,请将军三思!” 俞长统却说:“个人事小,守城事大。出了事,我一人承担。” 刘三无奈,只好放行。 第二天,谭冲派人去了羊角山。俞长统事先做了安排,自然赢了。谭冲愿赌服输,之后任凭瓦剌军如何叫战,都闭门不出。消息传到阿托花耳中,他很佩服俞长统,心中也更加担忧:谭冲有勇无谋,不足为虑,俞长统才是心腹大患! 不久,线人传来消息,榆城粮草不足,可以利用粮草做做文章,阿托花顿时心生一计。 这天,明军接到密报,三日后,瓦剌的运粮队要经过马蹄岗。谭冲心中一动,劫了这批粮草,恰好可以解城中之危。谭冲召集众人商议此事,俞长统坚决反对,说这是阿托花的陷阱。谭冲气得咬牙切齿,可因有约在先,也无计可施。 晚上,谭冲正在帐中,忽然有匕首飞来插在桌上,上面绑着一张字条。谭冲取下一看,顿时大怒。 第二天,俞长统前往谭冲帐中议事,却见自己的几个心腹军士被绑在帐外,他们都参与了偷运马粪之事,不觉心里一惊。果然,谭冲问起打赌的事,俞长统知道事情败露,只好承认是自己指使。 谭冲怒道:“你弄虚作假,贻误战机,该当何罪?” 俞长统说:“按罪当诛!” 谭冲大声道:“好!我明天就去劫粮,正好用你的人头祭旗!” “我愿接受处罚,但恳请少将军推后行刑,”俞长统说,“等少将军劫粮成功,回来再杀我也不迟。万一您中了敌军奸计,不能全身而退,我还可以替您守城……” 谭冲气得浑身发抖:“好!我就暂时留你性命,待劫粮回来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说完,谭冲命刘三将俞长统押了下去。 到了晚上,俞长统说自己手脚发麻,让刘三给他松绑。刘三却面露难色,说不敢违抗谭冲的命令。 俞长统笑道:“放心,谭冲没有机会治你的罪啦!他不知天高地厚,刚愎自用,明天定会中埋伏,回不来喽!榆城还是我说了算!” 第二天,谭冲果然在马蹄岗等来了敌军运粮队伍。他发动袭击,速战速决,押着粮草顺利回营。 此时俞长统已被绑在帐前,谭冲走上前,拔出佩剑,只见寒光一闪,俞长统身上的绳索断作几段。谭冲说:“俞将军受苦啦!”又命令道:“来人,把刘三绑了!” 这一幕太突然了,众将面面相觑,不知何故,刘三也大吃一惊。 谭冲朗声说道:“刘三,你这个瓦剌奸细!” 原来,刘三就是阿托花安排在明军里的线人,他一直利用信鸽给阿托花报信,通知阿托花清扫马粪,用匕首寄信告密,让明军轻易劫粮,目的就是要挑起俞长统和谭冲的矛盾。 其实,俞长统和谭老将军早知道刘三是奸细,之前没揭穿,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谭冲接任榆城守将之前,就已找过俞长统商量对策。 谭冲继续说道:“阿托花怕的不是我,而是俞将军。他们故意将粮草送给我,就是想借我之手除掉俞将军,我和俞将军将计就计,让你们人粮两空。” 这时,军士拿来一只信鸽,正是之前刘三给阿托花报信的那只,俞长统把情报绑在信鸽腿上,说:“就让它再飞最后一次吧!” 阿托花接到情报,大笑道:“俞长统已死,破城就在明天!” 第二天,阿托花调集大军,来到城下挑战,谭冲却迟迟不出来。阿托花正觉不对,城墙上挂出一颗人头。那人头不是俞长统的,而是刘三的。 阿托花暗叫不好,如今计策被识破,线人已死,粮草又丢,破城再无机会。阿托花气急攻心,喷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 城墙上,谭冲和俞长统看着敌军退去。俞长统松了一口气,道:“少将军,瓦剌这次退兵,数年之内不会再来了。” 谭冲钦佩不已,说:“家父再三告诫,凡事要听俞将军之令。将军果然高明,晚辈佩服。” 俞长统笑道:“少将军配合得也很好,只要你们年轻人成长起来,我也可以早日告老还乡喽!”
[民间故事] 草裹泥的爱情 五千年前,良渚一带是山丘和沼泽地貌,每年夏天都发洪水,虽然人们会造堤坝,可堤坝总被洪水冲垮。 眼看雨季又要来了,良渚城的王找来治水官,叹息一声,说:“传令,让所有人做好准备,在雨季来临前转移到山上。” 接到命令的人们,都在默默地准备着逃难的东西。凭借小小的木筏,只能带走一些小件玉器、漆器,稻谷种子及家养的猪。至于风干的各种兽肉,是没法带走了。 瑶是王的女儿。这天,瑶对王说,她有办法留住兽肉:扎一个大木筏,把兽肉用绳子串在一起,固定在大木筏上,再将木筏紧紧地绑在宫殿石柱上,这样就有可能不被洪水冲走。王听了,点点头,把瑶搂到身边,说:“女儿,爹也有事要和你说。”说着,王拿出一块玉,“去年大祭司被洪水卷走,这个位子一直空缺。现在正是危难之际,爹希望你成为新的大祭司。” 望着父亲期盼的眼神,瑶却后退着说道:“不,我不要当大祭司!” 王奇怪地看着女儿,说:“为什么你不愿意?” 瑶涨红着脸说:“担任祭司期间不能婚嫁,可我……想嫁给山。” 王皱了皱眉,说:“现在正是需要鼓舞民心的时候,你是王的女儿,这点责任也不愿替爹承担?” 瑶一跺脚,跑了出去,身后传来王的叹息声。 几天后,瑶组织年轻人捆扎了一个大木筏,将大木筏用野树藤缠在宫殿石柱上。瑶想利用木筏的浮力和野树藤的弹性,来保证木筏上捆绑的兽肉不被洪水冲走。 这时,山笑嘻嘻地来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稻草球,递给瑶。瑶接过一看,发现稻草球里包着泥土,她问道:“山,这是什么?” 山神秘地说:“送你的花。” 瑶问道:“哪里有花?” 山笑着说:“这是我从峭壁上找到的小红花种子,种子埋在稻草球包着的泥土里,你每天浇水,就会长出花来。等洪水退了,你把它种在屋外,让它天天陪着你。” 瑶听了,羞涩地将头靠在山厚实的肩膀上。这时,忽然刮起一阵大风,瑶伸手在风中抓了一把,张开手掌,神色忧虑地说:“风里水气很重,今年的雨水可能比往年还要大,洪水恐怕会更加凶猛。” 山豪气万丈地说:“别怕,有我保护你,洪水休想欺负你!” 接下去的几天,瑶把稻草球紧紧地绑在腰上,按时给稻草球浇水,没多久,她惊喜地发现,有一点绿绿的芽,从泥土里冒了出来。 终于,雨季来了。良渚人携老带幼,坐上木筏,上山避难。瑶却说要留下来守护大木筏。山和几名年轻人,自愿留下来陪伴瑶。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天蒙蒙亮,山洪暴发了,冲进了良渚城!瑶果断地命令大家爬上大木筏。 刚爬上大木筏,洪水就排山倒海地扑来了,砸在木筏上,砸在他们的身上。大木筏随着水位不断地上升,摇晃。这一次,洪水太猛烈,完全超过瑶的预期,水位越涨越高。 在洪水的冲击下,有一些野树藤开始撕裂,大木筏有被冲走的危险。瑶急忙拿起备用的野树藤,往石柱上缠绕,山也冲过来帮忙。这时,大木筏一个颠簸,瑶重心不稳,掉下木筏,幸亏她眼疾手快,抓住了木筏边缘。木筏上的几名青年,扑过去紧紧地抓住了瑶的手。可是洪水太急,眼看瑶就要顶不住了,山急忙跳进洪水里,一手抓住木筏,一手使劲地顶着瑶的身体,将她往大木筏上推。 在众人的拉扯下,瑶终于爬上了木筏。可是,当她趴在木筏上看向山时,却见山被洪水冲跑了,瞬间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瑶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山!”她站起来想跳进洪水里救他,被其他人死死地按住,喊道:“瑶,别干傻事!” 几天后,雨停了,洪水也渐渐地退去,避难的人们回来了。大木筏上的肉大部分被保存下来,为良渚人重建家园提供了补给。山的尸体也在很远的树丛污泥里找到了。 人们给山举行了葬礼。瑶捧着稻草球跪在地上,哭着说:“山,小红花快要开了。” 王过来劝慰女儿,他看见瑶手中的稻草球时,惊讶地接过来,慢慢地将稻草解开。只见里面是一抔泥土,泥土上,迎风摇曳著一棵小绿苗。王诧异地问道:“泥土里的小绿芽怎么没有被摧毁?” 瑶悲伤地说,这是山的杰作。王不信:“你是说,这个稻草球跟着你在洪水里浸泡了几天,里面的泥土没有流失?”瑶肯定地点点头。 王不停地翻看着稻草球,忽然喊道:“良渚城有救了!”如果用稻草包裹泥土,泥土就不会轻易地被水冲走,不就能把泥土固定起来了吗?有了草裹泥,拦截洪水的堤坝,不就能够修建起来了吗? 转眼到了枯水季节,王率领良渚人,用草裹泥修建堤坝。草裹泥互相咬合,很快堆砌起来。经过日夜奋战,一条宽阔的堤坝造起来了。 有了堤坝的保护,良渚人就不用在雨季的时候逃难,从此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这天,瑶找到王,平静地说:“爹,我要当大祭司。” 王吃惊地问:“女儿,大祭司任职期间不能婚嫁,你想清楚了?” 瑶悲切道:“山已经不在了。” 王叹息一声,疼爱地看着憔悴的瑶,拿出象征大祭司权力的玉。 瑶接过玉,仿佛看见了良渚人幸福的未来,她把玉戴在脖子上,给王行过大礼,转身走出宫殿。 外面阳光灿烂,良渚人民看见瑶,齐刷刷地向她行礼。瑶挥手微笑,她仿佛看见了小红花开得正艳,恍惚是山的笑脸。 瑶在心里默默地说:山,我会把小红花的种子撒遍良渚的土地。到那时,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看见你了!
[新传说] 和死神赛跑 莫文丽是银山区120急救中心的接线员。这天20时15分,急救中心的电话突然响起,莫文丽赶紧接起电话,只听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女子虚弱的声音:“我叫程咬银,我难受得很,想吐……还有我老公……请帮帮我……”莫文丽一听事情不妙,对方很有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因为现在是冬季,这里的人们有生煤炭取暖的习惯。莫文丽果断地说:“请说一下具体地址!”对方似乎已有些神志不清,断断续续地说,住在银山区集贤镇一家洗浴中心附近,老公姓赵等。 莫文丽焦急地对着电话大喊:“你赶紧把门窗打开!”可是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回应。 眼看情况紧急,莫文丽一边保持着与求助人的通话不断,一边示意同事赶紧拨打110请求支援。 銀山区公安分局接到救援电话后,启动了紧急联动机制。根据现有的信息,110指挥中心立刻下达命令:属地集贤镇派出所附近10公里内的警力马上行动,实施搜救。 120急救中心内,莫文丽仍在不断鼓励对方:“喂,能听到我讲话吗?千万别睡啊,再坚持一下就会有人来救你们了……”听到电话里,求助者再也讲不出只言片语,只有“哼哼”声来回应自己时,莫文丽真的是心急如焚。 这边,因为信息有限,警方只能在指定区域内进行排查。集贤镇派出所的民警岳平安在镇西的大豪洗浴中心附近走访巡查时,一位洗浴中心工作人员告诉他:“这一片没听说过有姓程的,但有个姓赵的经常过来洗澡,他每次打东边走着过来,估计家离得不远。” 就这样,根据对方的指引,岳平安来到洗浴中心东边的街区,见有一户人家院门紧闭,岳平安敲响了院门,但无人答应,于是岳平安更用力地“砰砰”猛敲。 就在此时,120急救中心的莫文丽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从求助者打来的电话中听到了“砰砰砰”的敲门声:“我好像听到了敲门声……对对对,就是这家!就是这家!” 急救中心立刻把这个信息反馈给了警方,这边的岳平安一得到指示,“嗖”地一个旱地拔葱跳上院墙,紧接着跳进院里,见正房木门紧闭,屋里一片黑暗。岳平安来不及多想,他后退几步,然后用右肩膀狠狠地向木门撞去,只听“哐”的一声,门被撞开,紧接着他从腰间取出警用强光手电筒照着,迅速把所有门窗从屋里打开,然后快速到各个房间找人,可找来找去就是不见人影。岳平安嗅了嗅周围,没有一点煤烟味,屋内也不见煤炭炉什么的。 岳平安知道是找错人家了,但120急救中心明明说听到了他的敲门声,因此他断定,求助者可能就在附近。他赶紧打开院门,急着再去敲下一家。 不料,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手持一根木棍,凶巴巴地堵在院门口。这汉子是单身,刚在酒馆喝了两瓶黄酒回来,见自个儿屋里门窗都开了,院内似乎还有人影晃动,他便找了根木棍候在院门口,他冲屋里喊道:“到我家入室偷盗?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你胆子不小啊!” “对不起,我是警察,正在排查煤气中毒者,走错门了。”岳平安走出院子,边解释边急急地往下一家跑。 “别跑,站住!”那彪形大汉追了上去。而另一头,急救中心的莫文丽奇怪地“咦”了声:“让谁站住,让谁别跑?”
[传奇故事] 薛春桐收徒 民国初年,江南有位隐医名叫薛春桐,此人医术高超,接筋续骨不在话下,尤其擅长治疗蛇毒,只因当时形势所逼,官家几番骚扰纠缠才隐居于此。 那些年当地毒蛇泛滥,时有人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薛春桐于心不忍百姓的水深火热,便又悄悄为人看起病来,一看就好,而且从不收分文。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邻里乡亲无人不知,后来被咬者都登门求医,薛春桐如待宾客,来者不拒。 一日早上来了个后生,二十几岁光景,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了薛春桐的家门口。当时薛春桐的大厅外设有五步大台阶,进厅前还有一个高高的石门槛。 薛春桐见状,连忙出门搀扶。那后生轻轻一甩手,自个艰难地登上了台阶,每上一步付出的艰辛决不亚于常人几倍,越过最后的门槛时那后生几乎就要摔倒。薛春桐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后生只有一条腿,一条左腿。后生叫王井秋。 薛春桐不禁为王井秋的个性深深折服,内心发出一阵感叹,送过凳子问道:“求医?”王井秋放下拐杖,突然独腿跪在地上道:“求艺。” “送客。”薛春桐吩咐内人,二话不说径直向后堂走去。王井秋失落地望着他走远,只见他的左腿微有不便,如不细心观察,绝非轻易看出。 中午时分,烈日当头,薛春桐透过户,突然看见王井秋跪在庭院中,不由一惊。傍晚时分,见他依旧未走,薛春桐缓缓从屋内走出来,顿时感慨万千,心生怜意,却又冷冷道:“请回吧,在我老死之前绝不收徒。” 从这以后,王井秋再也没有来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薛春桐仿佛快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那后生又来了。 王井秋像上次一样艰难地一步一步越过台阶,不同的是,明显可以感觉得到他这次的步伐更加艰辛,原来他的左脚被毒蛇咬伤,已经红肿。 “求医。”王井秋进门便先声夺人。 薛春桐立刻像对待常人一样看了一眼伤口,只见他的左腿上旧伤累累,立刻从屋内配了内外兼用几包药草,吩咐一番,上前想搀扶他出门,王井秋接过药草,抢先一步踉跄而去。 几天后,王井秋又来了:“求医。”薛春桐大吃一惊,只念自己的药草失效,待掀起王井秋的裤脚一看,赫然一个新伤口,这才稳下心来,同时另一种莫名的感叹跟着涌上心头。仍旧只看了一眼伤口就从屋内抓出几帖药草来,照样吩咐一番,最后斩钉截铁地加了一句:“以后别再来了。” 王井秋心虚地望着薛春桐噤若寒蝉。薛春桐道:“你敷了我配的药草,毒蛇绝不敢再次侵犯于你,你一而再的被毒蛇咬伤,除非你有意为之。”薛春桐顿了顿突然厉声道:“你在以身试毒,你自作聪明的想研究我的配方,可我不想你年纪轻轻就把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条腿失去。” 王井秋低下头羞愧道:“我只想拜先生为师,才出此下策。”薛春桐反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拜我为师?” 一段痛苦的往事逐渐被王井秋勾起:“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玩耍被毒蛇咬伤,当时没钱访医,在家久治不愈。父亲便每天上山为我采药,一次父亲上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原来父亲在山上采药的时候被毒蛇咬伤,死在了回家的路上。也许是冥冥中父亲替我死了一回,从那以后,我竟然渐渐好了起来,但右腿却不得不截肢。长大以后,我就立志要做名蛇医,像先生一样为天下人看病。” “你的遭遇我很同情,可那与我是否收你为徒无关。” “那你究竟怎么样才能收我为徒?”王井秋锲而不舍地追问。 薛春桐突然笑道:“如果你能做到三条,我就答应你。” “哪三条?”王井秋仿佛看到了希望,迫不及待地问。 “第一、扔掉拐杖,从我庭院走到大厅内。”王井秋又欲问第二个条件。薛春桐摆了摆手道:“先完成第一条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王井秋已经来到庭院中,丢弃拐杖单脚独立。现在他只能像一只袋鼠一样蹦上台阶。由于受伤久立,他的伤口红肿,王井秋咬了咬牙,开始一瘸一瘸地蹦上了第一步台阶,一股钻心的刺痛从脚遍布全身,换作常人,绝对无法忍受。王井秋咬了咬牙,又蹦上了第二步台阶,一丝丝鲜血慢慢从伤口渗了出来,那绝对是一种让人无法想象的艰难。紧接着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每一步都几乎痛断肝肠,最后高高的石门槛拦在了他的脚下。王井秋集聚余力纵身一越,鲜血与汗水交织雨下,伤口变得青红,血脉暴涨,踉跄数步气喘吁吁倚门而立,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简短的痛不欲生已被他脸上的喜悦代替,不待休息又问:“请问第二条是什么?” 薛春桐给了他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笑道:“你的老本行。” 王井秋一震,不知何意。不久,薛春桐从屋内提出一个铁笼子道:“以身试毒。”说着掀开遮盖的黑布。 一条四尺大蛇立刻展现眼前,只见刀柄粗的身子,色彩斑斓,一寸白一寸黑,吐着红红的芯子四处游走,发出嘶嘶的慑威声,样子十分可怕。王井秋顿时吓了一大跳,往日自己以身试毒,都选一些毒性不大的蛇来做实验,可眼前这条一看就知道是毒性凶猛的银环蛇。 薛春桐看着王井秋的神情道:“前些日子,我在深山老洞,偶得此蛇,总想试试它的毒性如何。今日总算逮到机会了,可敢用你的左脚一试?” 王井秋打着寒颤,缓缓脱下鞋袜,却迟迟不敢把脚伸进铁笼子里。但一想自己生平的志愿,一狠心,左脚已经探到铁笼之中。 银环蛇立刻在他脚上狠咬一口,一阵麻痛之后,王井秋只觉天昏地暗,头晕目眩,似醒似睡,口干舌燥。薛春桐立刻给他施救一番,王井秋渐渐恢复神智,却疼痛不减,仍心有余悸,时欲呕吐。休息片刻又忍痛问起薛春桐最后一个条件。 “我要你这条左腿。”薛春桐神情严肃地坐在王井秋对面,不像在讲笑话。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王井秋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端坐的薛春桐。薛春桐那条不便的左腿此刻正若隐若现地显露在他眼前,但他看得分明,薛春桐那条不便的左腿原来是一条假肢,而自己的身材恰和先生相当。王井秋顿悟。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想着这沉重的交换条件,王井秋犹豫不定,心中悲愤难安。 薛春桐突然大笑道:“你不必马上回复我,我也不强人所难,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 王井秋失神落魄地走出薛家大院。薛春桐的内人突然道:“我想他不会再来了。”薛春桐沉思片刻道:“会,一定会。” 三天后,王井秋果然来了。他沉重地踏上一步步台阶,从来没有过的艰难,他深知,这一进,今生都不能再用腿走半步路了。“你不后悔?”薛春桐问道。“不后悔!”王井秋语气坚定。 王井秋跟在薛春桐身后穿过几个后堂,薛春桐的假肢在他眼前一晃一晃,分外显眼,想到这沉重的代价,内心好不凄凉,却也无怨无悔。 半刻,他们来到一个屋子。薛春桐让他躺在床上。王井秋隐约可以看出这是一间简单的实验室,屋内摆满了书籍和医药刀械,那床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无情的手术台。 薛春桐陆续摆出一桌刀剪,完毕给王井秋注射了一针。王井秋只觉全身酥麻,渐渐失去知觉,进而沉睡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井秋慢慢苏醒过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腿,发现自己的左腿竟然还在。就在他移手的时候,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抬头一看原来自己竟奇怪的多了一条右腿,一条和先生一样灵活自如的假肢。 王井秋思绪翻滚,挣扎而起,大叫一声“先生”,眼泪就要流出来。 薛春桐的内人在旁笑道:“该叫师傅了。”
皇宫里的梦游者 唐天宝年间,安史之乱爆发,叛军势如破竹,仅两个多月,就攻破了大唐东都洛阳。安禄山在洛阳称帝,国号“燕”,过了一把皇帝瘾。没多久又攻破长安,吓得唐玄宗带着杨贵妃丢下江山脚底抹油了。 但叛军毕竟是叛军,内部矛盾不断。没多久,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杀了老头子,将皇位抢到手。但他狠,还有更狠的,没多久史思明又勒死了安庆绪,也过上了皇帝瘾,国号“大燕”,比安禄山的国号更“大”一些。
蚁杀 三年前,在开封府邀月楼外,麻面孙惹上了董尚董大茶壶,被打得鼻口蹿血,差点儿去了鬼门关。 那时,因老家匪患四起,闹得很邪乎,自幼便是孤儿的麻面孙一路流浪到了皇城开封,平素靠给人帮工和乞讨赚一口饭果腹。那日,他正蜷缩在邀月楼对面的墙角打盹,忽然一缕兰花香钻进了鼻孔。麻面孙立马醒了,当他看清来人时,顿时呆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柳焉,邀月楼艳名远播的当红角儿!更让他做梦都难以相信的是,柳焉一把拉着他的手,急急地催问道:“你喜欢我吗?快带我走。” 实话实说,麻面孙有事没事候在这儿,盼的就是能多瞅几眼柳焉的影儿。如今近在咫尺,麻面孙却慌得一个字都吐不出了。 而等他醒过神时,邀月楼的大茶壶董尚已带领几个壮汉如狼似虎般扑了过来。 见柳焉挽着麻面孙的胳膊,董尚火冒三丈,喝令手下把他往死里打。壮汉们一拥而上,拳拳到肉,招招狠辣,麻面孙顿觉脑中天旋地转,一头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麻面孙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颠簸前行的破驴车上。救他命的,是个跑江湖耍马戏的白须老者。麻面孙问他是谁,去哪儿?白须老者简单回道:“伏牛山。” 麻面孙强忍疼痛,翻来覆去地回想挨打的情形,渐渐理出了一丝端倪:柳焉厌倦了勾栏院的生活。于是偷偷溜出,想逃离苦海。她信任我,求我帮忙打掩护,可我反应太迟钝,愣是给搞砸了。 一念及此,麻面孙起身就往车下跳:“停车。是我害了柳姑娘,我要回去救她!” 随着身子触地发出“咕咚”一声闷响,麻面孙傻了眼。他的双臂都脱了臼,左腿也被打折,一动就疼,半步都走不了! 在白须老者的照顾下,麻面孙养好了伤,可腿却落下了残疾,成了瘸子。为了在乱世谋生,他在白须老者的教导下,学习马戏。 一转眼,三年过去,到了北宋靖康二年。金朝二太子斡鲁补率队长驱直入,再度打过黄河,攻陷开封,向朝廷强索数以千计的年轻女子以供士兵玩乐。宋钦宗早就吓破了胆,哪敢怠慢,甚至用自己的妃嫔抵数。开封府尹徐秉哲更是卑躬屈膝不遗余力,命手下带队搜捕女子,多多益善。 数日前,不少难民逃进伏牛山,哭着说好端端的一座皇城已被折腾成人间地狱。麻面孙听得忧心忡忡,他不禁担心起柳焉的安危来,恨不得一步就跨进开封府去看个究竟。 白须老者看破了他的心思,问:“你真的喜欢她?” 麻面孙说:“我对不住她。” “去吧。我若再拦你,你会愧疚一辈子。”白须老者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和一支竹笛,“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用笛子。” 再次来到开封府邀月楼外,麻面孙感慨不已。想当年风光无限好的邀月楼早已凋敝不堪,遍地狼藉。麻面孙正准备进去搜寻柳焉,却突然在不远处瞄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董尚! 此时的董尚早已不再是大茶壶,而是府衙的捕头。他正奉府尹之命,带队搜捕城中的女子。 这时,两个捕快从民舍里押出一个年轻女子,生拉硬扯拽到了董尚身前。董尚伸手撩开女子披散在额前的乱发,扫了一眼,撇嘴哼道:“就这姿色,还藏什么藏?行啊,带回去打扮打扮,充数。” 谁知,年轻女子豁出了命,突然往前一扑,抓住董尚的胳膊就是一口,竟硬生生扯下一大块皮肉。董尚登时恼羞成怒,下令将其砍死。女子性子刚烈,当即撞死在了一旁的墙上。 此情此景,直让麻面孙看得心痛如刀绞。由伏牛山走来,随处可见疯狂抢掠搜刮的护城官兵和府衙捕快。 很快,董尚便带队闯入了民舍旁的邀月楼。 麻面孙见状,也赶紧赶了过去,突然,他听到里面传来几声惊慌哭叫。是柳焉!麻面孙踉跄快行,也扎进了邀月楼。 果不其然,在此做了多年大茶壶的董尚轻车熟路,吆喝手下从黑黢黢的柴房暗道里搜出了四五个面容憔悴、瘦削虚弱的女子。 柳焉也在其中,愤愤喊道:“大茶壶,你也忒狠毒,忒无情了吧?你丧尽天良,用没病没灾的姐妹换了差事。我们几个老的老,病的病,已经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你买命,你为何还要抓我们?” “金人要得多,没办法,只能用你们这些残花败柳凑凑数。”董尚厚颜无耻地哼道,“统统带走,一个不留!” 孰料,麻面孙昂首挺胸堵住了他的去路。对望之中,柳焉很快认出了他:“你是那个叫花子!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麻面孙回得格外干脆,坚决。 董尚一听,禁不住哈哈大笑:“就凭你?那老子就成全你,送你上路!”董尚目露凶光,杀念顿生,但就在他扬起朴刀的那刻,麻面孙也不慌不忙举起了手。 他的掌心里,握着的正是那只恩师送的白瓷瓶。
回魂木 1。奇珍现世 渭城新来了位张知县,刚上任就烧了两把火。一是把打犯人屁股的板子浸进粪坑,二是在牢狱中养猫,将本就不多的牢饭明抢暗偷带糟蹋,弄得犯人怨声载道,暗骂张知县心肠狠毒。 这天,张知县来到县衙庭中一棵树下,发现一只鹳鸟正立于巢边,悲鸣不已。他唤过洒扫的仆役一问,才知李师爷趁亲鸟打食的工夫偷了鹳蛋。张知县忙让他去讨。不一会儿仆役回来,捧着两个还冒热气的蛋,道:“回县爷,没找到师爷,在厨房找到蛋,已煮熟了。”张知县皱眉思忖片刻,道:“烦你把蛋送回巢中吧。” 仆役虽觉荒谬,也只得照办,便搬梯往上爬。张知县见他手脚间垂着精钢锁链,方知他是在衙内做些轻省活儿以示安慰的待决死囚。这时,李师爷匆匆赶来,连连检讨嘴馋。张知县一摆手,随口问道:“刚才那囚徒,不知所犯何罪?” 李师爷忆道:“那人叫王文,在城内开了家绸缎庄。月前他与南货店老板马宝闹了纠纷。据他说,他借给马宝二百两银子,又拿不出借据。输了官司后,他在福来酒楼酗酒,提斧当众狂呼要劈马宝。可巧当晚,马宝在家遭斧劈而亡,众人在院内发现王文,便将他擒了送官。现场遗落的凶器,正是刻有福来酒楼印记的斧头。人证物证俱在,前任县爷便将他判了死罪,只待上峰公文一到,就可斩决。”张知县听罢叹道:“此人面相文弱却如此凶残,果真人不可貌相。” 第二天,张知县见王文攀梯在鸟巢边观望,忽然“咦”了一声,便挤上梯头一看,竟见巢中两颗蛋正微微而动,幼雏破壳在即。 张知县正一头雾水,又听王文惊叫:“呀,回魂木!”说着,他从巢底择出个小木片,递过道:“恭喜县爷!相传附近山中有神木名为回魂木,有起死回生之效。想来此木被雷击为碎片后,被亲鸟衔来筑巢,无意中使熟蛋复生。”张知县接过回魂木,瞧个没够。 听说张知县喜获回魂木,李师爷赶来相贺。见回魂木状若薄板,倒有几分像苦楝子木,两人感叹了一阵,张知县道:“那王文家有产业,怎会为区区二百两银子杀人呢?”李师爷忙从内室拿出一个纸袋道:“王文案发后,其妻杜氏请我代写诉状。这是我与杜氏同去牢中与王文三头对证录的诉状。” 张知县抽出状纸细瞧。诉状上说某月某日,马宝找王文借纹银二百两,并立下字据。谁知第二天字据竟成了白纸,马宝遂翻脸不认账。那天夜里,王文趁酒兴找马宝论理。他怕马宝故意躲避,遂从大门入,谁知刚到院中,就被众人按倒。读到这儿,张知县不禁怒道:“从大门入?如此有恃无恐,真是糊涂!”看完诉状又道,“可王文并未承认杀人啊。”李师爷摇头:“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他抵赖。”
金钗计 河边现浮尸 清朝乾隆某年秋,在古黄县城外睢奎河边的芦苇丛中,两个早起的打鱼人无意中发现一具倒卧在水边的尸首,大惊之下,急忙来到县衙报案。新上任的知县江牧之带着三班衙役很快赶到了现场。只见这浮尸已经腐烂,面目全非,分明已浸泡有日子了。尸首摆了大半天,周边的村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也无人前来认尸,又听几个里正都说在这绵延千里的睢奎河畔常有上游溺毙的浮尸顺流而下,想必这是具难以查找的无主尸,江知县正要命衙役将尸首掩埋,突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拄着龙头拐杖,在一个汉子的搀扶下从人群后挤上前,跌跌撞撞扑至尸首边,左一拨,右一摸,号啕大哭:“我的儿呀,是谁害了你呀!” 一个里正告诉江知县,这老太婆是离此五里远张桥镇的张老太,年近七十了,耳聋目昏的,全靠儿子张小山养活。张小山是个布贩子,常年在外东奔西走……江知县见状,心中狐疑,走上前诘问张老太凭什么认出此尸是她儿子。张老太抚着尸身上的外褂,悲戚戚地道:“就凭这件外褂啊!家里穷,买不起独轮车,更雇不起毛驴儿,我儿贩布只能用肩膀扛,外褂肩头常被磨烂。我便为他在外褂肩里面衬了这层耐磨的山羊皮,又用油绳密密缝上……”一个衙役一翻检,尸首外褂肩里面果然如此。 江知县问张老太:“你儿子是否有仇人?”张老太道:“我儿最老实胆小了,落个树叶都怕砸了脑袋!他老婆被人霸占了,他都不敢放个屁,他这样的人有啥仇人……” “你儿媳被谁霸占了?速告本县!”张老太犹是愤愤地道:“提那个浪蹄子干什么?我已让我儿休了她。我张家虽穷,却穷得有骨气,容不得她这号败坏了门风的女人!”说着又要叩头,却因年老体弱,悲恸过度,一头昏倒在地!江知县忙命衙役将张老太抬下,觅郎中诊治。 江知县正要转身回衙,一旁有个叫吴贵的走上前,挠挠头禀告道:“大人,此事小人略知一二,大人若是感兴趣,小人……”“言之无妨。”吴贵挤挤眼,得意地述说起来……张小山的妻子谢婉儿,身姿颀长,面容秀美,虽嫁给张小山五年了,却因一直未生育,风韵不减妙龄少女。两个月前,张家的那只馋猫又到隔壁花家客栈的厨房偷嘴,吴贵的妻子,也就是女掌柜花翠红气不过,叫张老太来捉猫。张老太拄着龙头拐杖走过来,猫没捉到,却无意中撞开了一间虚掩的客房门,只见她儿媳谢婉儿正和一个住店的客人赤裸裸地滚在床上……张老太眼虽花,这回却将那客人认了个准,不是别人,正是古黄县有名的花花大少倪用宾!一向要强的张老太怒极,待儿子一回来,便将此事告诉了儿子,并立**着儿子休妻!谢婉儿一出张家门,就被倪用宾派奴仆用大花轿抬进了倪府,成了他的十姨太。
奇人老郜 我居住的院子里有个邻居叫老郜,今年70岁了。老郜患了老年痴呆症,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谁也不认识了,包括自己的亲人,挺可怜的一个人。年轻时,老郜有个绰号叫“神人”,因为他有一手绝活,会用符咒治病,也就是传说中的中医“祝由科”。 故事要从上个世纪60年代中期说起。那时老郜是个挣工分的农民,家里很穷,30岁了,还没娶媳妇。因为长相显老,早早地被人称作老郜。当时,“破除四旧”“反对封建迷信活动”非常盛行,所以老郜的绝活是不能正大光明表现的,更谈不上赚钱了。 我小的时候,曾经看见过年轻的老郜偷偷在院子里耍绝活。他插上三根香,念一段咒语,院子里的扫帚、竹篙、凳子就能一跳一跳地逗人乐。有一次,我跟人打闹,右腿骨折,疼得我哭天喊地。我父亲悄悄把老郜请到家里帮我驳正骨头。我怕疼,躺在床上满脸惊恐地望着老郜。老郜走到我身边,笑笑,摸摸我的头,说:“别怕,不疼的。”说完,他从桌上拿起一只碗,倒了一碗水,然后一边喃喃念着咒语一边点燃了带来的一道符纸,接着含了一口水,一口喷在我右腿伤处。霎时,我只觉刚刚还疼得厉害的右腿,一下变得冰冷、麻木了。接着,老郜抓着我的右腿一番抻拉,我居然没感到一点疼痛。就这样,老郜驳正了我的骨头,最后给我上夹板敷草药,十天后我就行动自如了。 当年我还被鱼刺扎在食道上,鱼刺取不出,别提多难受了。老郜也是用一碗清水施法,然后让我一口气喝下去,鱼刺就消失了。我父亲称赞他法术高超,老郜谦虚地说这个叫“九龙水”,是一种很常见的治病小法术,乡下很多人会用。 我父亲曾告诉我老郜的绝活是跟他姑父学的,他姑父家是祖传的乡土师公世家。师公就是在乡下会驱神捉鬼、医、卜、风水、择日的“神人”。母亲让老郜跟着学,将来好有口饭吃,于是他便跟姑父学医。学了一年,老郜只学到了治疗跌打损伤的几味简单草药。他有点急了,就催姑父教他一些实用的医术。姑父微笑着说:“急不得,功到自然成。” 一天晚上,老郜忽然梦到一个须发皆白、身着古装的老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老人让他摊开手掌,在他手心画了一个字符——很像篆书的“灵”字,然后教他几种治病的法术,最后还带他到附近的山上认识几味草药。说也怪,第二天早上老郜醒来后,整个梦里的情景竟如同铭刻在心,他的心智忽然开窍了,从此“无师自通”地会诊断几种杂症,并能施法、下药治疗。他说他以前上山根本就看不到那些神奇的草药,自从做了这个梦以后,他随时上山都能找到可用的草药,好像他本来就知道草药长在哪里一样。 姑父知道了,一点都不惊奇,只是笑着说:“祖师爷赏你饭吃了,要珍惜啊!”
[悬疑故事] 一千两银票 非同寻常的托管 洪武二十七年,又是大比之年。离应试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应天府城内就挤满了前来赶考的举子。这天午后,一个名叫宋一轮的穷书生风尘仆仆地来到夫子庙附近的一家客栈投宿,看到门侧“客满”的木牌正要离开,一位公子哥打扮的青年微笑着走来:“看来兄台是第一次到京城赶考,现在别说是城内客栈,就连城外的庙观都人满为患了。”宋一轮闻言神色一黯,青年又道:“在下苏明举,镇江人士,侥幸在这客栈讨得一间上房。兄台要是不嫌弃,挤一下也无妨。”宋一轮大喜,可想到上房的资费,又犹豫起来。 苏明举看出了他的担心,就哈哈一笑道:“不过这房也不是白住,每天的茶水钱可要记在兄台账上。”宋一轮当下明白了他的好意,连忙道谢应下了,心中却暗暗发誓,他日一定要报答人家的恩情。 苏明举住的是个套间,外间本就有给使唤小厮住的床铺。此次他是一人出来,外间正好可以让宋一轮住。 因为性情相投,不几日两人就成了莫逆之交。 眼看考期日近,这天两人用过酒菜回到住处后,苏明举从内间拿出一个碎花包袱交给宋一轮,道:“宋兄,我这里有一千两银票,放在身边多有不便,请宋兄代为保管一段时间,待考试过后我再来取。” 宋一轮哪里敢接,这一千两银票可是一笔巨款,自己要是弄丢了咋办?可难得苏明举如此信任,自己多蒙苏兄照顾,连这点忙都不肯帮也太不仗义了,就接过包袱直接锁到了柜里。 考试过后,苏明举不由分说就拉着宋一轮去了酒肆。酒酣耳热之际,苏明举突然举杯沉声说道:“此番来京,本欲博个功名,眼见仕途无望,但能交到宋兄这样的知己,也是不虚此行。”宋一轮细问之下才知道苏明举自感中榜无望,已打定主意明日返乡,就急忙出言挽留,要他等放榜之后再走不迟。 苏明举惨然一笑,只是摇头。宋一轮又道:“纵使今年不得圣宠眷顾,下次还是有机会的。”苏明举长叹一口气:“没有下次了。” 原来苏明举自小醉心仕途,可他是商贾世族出身,家中向来对功名看得很淡。自从他父亲辞世之后,家人一直希望他尽早打点家中生意。这次离家之前,他已和出嫁到闽南的姐姐谈妥,若再博不得功名就得弃文从商,跟随姐夫下南洋做生意。宋一轮知道自己也强留苏兄不得,也不再多说,只是添酒,心想怎么也得让好友尽兴而归。
[中篇故事] 股票是把“机关枪” 导火索 六年前,赵连成和于泉都是财经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并且是一对准恋人。说他们是准恋人,是因为赵连成狂热地喜欢和追求于泉,而于泉在赵连成强大的爱情攻势前,有点被动地束手就擒。 就在赵连成准备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研究生院的研究生高长征向于泉吹响了爱情的进攻号角,攻势丝毫不逊于赵连成。本来,于泉对赵连成已有些半推半就,但无奈高长征各方面都比赵连成优秀。最后于泉成了高长征的女友,赵连成成了一个“独自流泪到天亮”的人。 失去于泉后,赵连成生活变得沉闷而单调。赵连成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高长征的身上,在他看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最大仇人的话,他就是高长征。 高长征早两年研究生毕业,在南海市开了一家公司,名字叫“拓邦”投资咨询有限公司,还小成气候。于泉大学一毕业,就随高长征来到南海市,一下子成了“拓邦”的副总裁。赵连成呢,也悄无声息地来到南海市。高长征成功?成功不就是因为有事业有财富?他发誓要报仇,要在于泉和高长征的面前干一番事业,让于泉为没有选择他赵连成而后悔。 但是,并不是心想就能事成,赵连成憋着劲奋斗了两年,不仅没有超越高长征,反而与他的差距越拉越大。 就在赵连成沮丧万分的时候,他探听到,年初以来,高长征迷恋上了炒股,并且斩获颇丰。据说他每天在股票上的收益已经远远超出公司业务的收入。最近,高长征已经无心经营公司,而专心在股海里搏杀,公司的业务只靠于泉支撑着。 赵连成心生一计:让高长征投入巨资到一只股票中,而这只股票最好是彻头彻尾的垃圾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这只股票不可能咸鱼翻身,直到这家上市公司倒闭,这只股票永远从证券市场上消失。 可是赵连成总不能端一把冲锋枪逼着高长征买那只垃圾股吧?他能有什么高招呢? 南海市有个天伦集团,该集团是一家国有企业,早几年红火过,公司还热热闹闹地上市了,天伦股份也风光过。但是近几年,由于集团高层致力于权力争夺,无心经营和管理,集团的业务一泻千里,面临着倒闭的境地。天伦股份的股票也一跌再跌,从风光无限的二线蓝筹,变成不折不扣的ST类股票,是“垃圾股”中的“战斗机”。 赵连成就是要用这只股票套牢高长征,这只股票就是他扫射仇人的“冲锋枪”! 赵连成有个哥们叫林海,在天伦集团证券部任经理。名头说起来不小,可林海的月收入不过2000元,和一般小区的保安队长没多大区别。林海正酝酿离开“天伦”,找一个能赚大钱的职位。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好利用,一是傻子,二是想发大财的人。赵连成找到林海,把自己的圈套说给林海听,并要求林海把圈套拴在高长征的脖子上。林海沉吟着说:“这——不大好吧。”赵连成不再啰嗦,拍出3万块钱,林海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爽快地说:“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兄弟,这个忙,哥们帮定了。”
[新传说] 老妈的味道 春风街是城里有名的“民工一条街”,住的是清一色的外来人口。文雄算是这些人当中混得最好的一个,从小小的帮厨熬到如今,在街口开起了大餐馆,还买下了街尾一间小门面收租,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这天,有人来找文雄要租街尾的店面。文雄一见来人,是个干巴瘦小的老太太,还带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媳妇。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想租我的店面做什么买卖?” 老太太笑笑:“我也就只会做俩菜,打算开个小餐馆。” 文雄眼睛一亮,立刻将准备好的租赁合同递到了老太太面前,火速让老太太签了名。春风街的民工们三餐都在外解决,不少人见有利可图,都想在这条街开餐馆。这么多年下来,各式各样的餐馆开过不下几十间,只有文雄的餐馆屹立不倒。他的餐馆就在街口,而且经济实惠,是街坊们的不二选择,而街尾那间店面,位置差,地方又小,根本不适合开餐馆。既然这老太太自己撞到了枪口上,那他当然不会客气,只要能高价出租,他才不管对方会不会赔本。 几天后的中午,文雄来到自己的餐馆巡视,却惊讶地发现店内只有零星几个客人。要知道,往常在午饭时间,店里可是热闹得连坐的地方都难找呀!他猛地想起了租下街尾店面的老太太,忙快步奔向街尾,只见门口挂着一个小小的招牌“老妈家常菜”,街坊们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 文雄目瞪口呆,这老太太有什么能耐,能让这缩在街尾的小店吸引这么多客人?他趁着人多溜进店里,一眼就看见自己的熟客大牛正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忙愤愤地坐下,压低声音骂道:“兄弟,你行啊。以前餐餐在我店里吃,我给你打八折,还送你小菜,这边才刚开张几天,你就喜新厌旧了?” 大牛“嘿嘿”一笑,递给他一双筷子:“你尝尝。” 文雄一看桌上的菜,两荤两素,他尝了几口,鄙夷地一扔筷子:“不就是家常菜吗,毫无特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要的就是这家常味儿。”大牛笑道,“咱们出门在外,吃饭图个啥?除了便宜,就是干净舒适。这老妈的菜很新鲜,油少味精少,你别说,还真像咱家里老妈做出来的味儿。你店里的菜,经常是又油又辣,我知道为啥,有些菜不新鲜嘛,所以要用重口味盖过去……” “胡说……”文雄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还有呢,你看见门口洗碗的媳妇没?人家洗碗是开水烫一遍,温水又洗一遍。”大牛鄙夷地说,“可你呢,那天我经过后巷,看见你的工人在洗碗,那盆水就像墨汁一样……” “够了,小声点!”文雄惊恐地左看看右看看,所幸没人注意他。大伙都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地有人吆喝道:“老妈,添碗饭。”大家不知老太太如何称呼,就照着招牌的名字,一口一个“老妈”,她不停地“哎、哎”应着,很是受用。 文雄本来就是个小心眼,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把店面租给同行拆自己的台,这不成了大笑话吗?可租赁合同已经签了,反悔不得。于是文雄便把心一狠,想了个损招儿。 当天下午,一辆卫生监督所的车停在了“老妈家常菜”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人走进店里:“我是食品监管科吴科长,你们店的经营范围和卫生都不合格,现在勒令你们停业整顿!” 老妈吓了一跳:“我们的食品和餐具都洗得很干净,还经过消毒的,怎么会不合格?” 吴科长冷笑一声:“餐饮店一定要有洗菜池、洗肉池、洗碗池三池分立,你们在店门口洗碗,卫生能合格?还有,你这营业执照是做早餐、小吃的,你现在开餐馆,超过了经营范围,马上给我停业!” 这么小的店面,哪里有地方装下三个池子?营业执照的事儿,老妈更是糊里糊涂,无奈之下,她只得点头答应。当天下午,文雄看见“老妈家常菜”的招牌就撤了下来,心中一阵窃喜。 半个月后,文雄发现街尾的店又重新开业了,招牌改成了“老妈早餐店”,他不由得“扑哧”一笑——在春风街做早餐,有生意才怪!民工们过的都是起早贪黑的劳累日子,大清早哪个不是空着肚子上班,要有那闲工夫坐下慢悠悠吃早餐,还不如多睡半个小时舒坦。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街尾那边一大早又像炸开了锅般热闹。街坊们纷纷赞叹,从来没吃过这么贴心的早餐。文雄满腹狐疑,忙到街尾一探究竟。 老妈早餐店内,赫然挂着一个硕大的看板,标题是“自由定制早餐”,下面提供了多种早餐定制选择,营养小米粥、五谷豆浆……后面“到店时间”一栏让街坊自己填写,文雄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老妈,果真不简单。 街坊们不吃早餐,无非是怕浪费时间。老妈使出“定制早餐”这一招,让大家事先预定好明天要吃的早餐,就省去了排队购买的步骤。店内还贴心地让街坊们预计到店时间,滚烫的粥和豆浆提前上桌,街坊们一进店就可以吃,连等早餐凉的时间都省了下来。更加体贴的是,针对爱睡懒觉的人,还推出了“睡懒觉套餐”,比如牛奶加面包,万一睡过了头没按时到店,可以立即打包,一拎就走。 “老妈早餐店”很快成了春风街早上最热闹的地方,老妈也取代了文雄,迅速成为春风街的风云人物。看着老妈红火的生意,文雄心里又泛起了酸,虽然卖早餐并没有抢自己的生意,但粗略一估算,这早餐店每月的利润起码是门面租金的三倍!身为“地主阶级”,文雄眼红不已。可一年合同白纸黑字签好了的,想涨租金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只有让她做不成买卖,主动走人,自己再高价转租别人。 拿定主意,文雄便黑着脸进了店:“对不起,你这早餐不能再卖下去了。” 老妈一愣:“这是为啥?穿制服的不让我做餐馆,我已经不做了呀,我卖早餐可是完全合法的。” “合法是合法,但你影响到了街坊。”文雄一声干笑,指了指楼上,“你每天早上五点就开店,大清早街尾这儿比菜市场还吵,严重干扰了楼上街坊的睡眠。店面是我的,所以他们找我投诉了好多次了。” “这……是我不好。”***红了,“以后我会注意,尽量小点声儿。” “小点声儿?客人大清早来吃早餐能不喧哗?难道把他们的嘴封上?”文雄说着,从怀里拿出租赁合同,“看看这上面的条款,若乙方,也就是你,所营业之项目干扰周围邻居生活引起投诉,甲方有权终止乙方营业项目。” 老太太咬着嘴唇,默默不语。文雄假惺惺地叹了口气:“老太太,我实话告诉你,以这个门面的位置,做餐饮根本不合适,我劝你还是另找别的店面吧。” 谁知老太太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我马上收了早餐店,不过我不搬,我可以卖别的。” 几天后,文雄路过街尾,看见店名又改成了“老妈营养餐”,不过店内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进出。这次老太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文雄也没兴致打听了,店面虽然没收回来,但只要不再看到街尾门庭若市,自己心里也就平衡了许多。 到了寒冬腊月,文雄的媳妇十月怀胎,给他生下个大胖小子。文雄还没乐呵几天呢,坐月子的媳妇出毛病了:胃口全无,吃啥吐啥,比刚怀孕那会吐得还惨,几天下来,人瘦得皮包骨头,连奶水都没有了。月子没坐稳可不行,文雄望着日渐憔悴的媳妇,心里那个急啊。邻居见他这模样,忙说:“还不赶紧去街尾老妈那儿订一份月子餐?” “月子餐?”文雄顾不得多问,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老妈问清楚状况后,麻利地送来了四菜一汤。文雄一看,什么剁鱼肉、糙米粥、清炒空心菜,不由火冒三丈:“我老婆刚生完,就给她吃这么寒碜的东西?” 老妈微微一笑,将饭菜喂到文雄媳妇嘴边,没想到媳妇一尝,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足足喝下两大碗粥。 “产后第一周是排恶露,愈合伤口的阶段,这会产妇胃口很差,你做那么多大鱼大肉,哪里吃得下?”老妈慢条斯理地说着,文雄这才恍然大悟,对老妈感激不已。 半个月后,文雄再次踏入老妈店里,老妈笑吟吟地迎上前来:“你媳妇现在是恢复元气的时候,需要滋补,给你弄个麻油猪腰,和大枣猪脚花生汤。” 文雄满意地点点头,只见店内一字儿排开几十个炉子,上面全都是一个个瓦罐,各种汤汁的香味不断飘出,弥漫在店里。 “咱这条街能有多少女人坐月子呀?您就做这买卖,能不亏吗?”文雄正问着呢,店里走进来两个年轻小伙:“老妈,我要的汤呢?” “给!”老太太将早已准备好的保温瓶递给他们,“胡椒咸菜炖猪肚,趁热喝。你俩都是干体力活的,这汤补充元气。你说你儿子最近吃不下饭,这是蘑菇炖鸡崽,开胃补脑。” 不一会,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有病后要调理身子的,有畏寒想进补的,老妈居然化身“神医”,一一对症下“汤”。大家美美地喝着汤,还不忘认真地说一声:“谢谢老妈。” 文雄顿时对老妈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对自己的心胸狭窄羞愧万分。他由衷地向老妈竖起大拇指:“老前辈,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一再搞小动作搅黄您的生意,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您烧得好菜,熬得好汤,连月子餐都会做,还对街坊们的用餐需求、生活习惯了如指掌,简直就是餐饮管理界的奇才呀!您一定从事餐饮业很多年了吧?” “前辈?奇才?”老妈哭笑不得,“俺一辈子住在农村,这是头一回进城开店,啥也不懂!” 文雄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店里的人也静了下来,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妈。 “我有个儿子,进城打工十多年了,天天早出晚归,累死累活地工作。十多年来,他没有吃过一顿早餐,就这样熬出了严重的胃病,丢下我和媳妇走了。”老妈抹着眼泪,指了指在厨房忙碌的媳妇,“还有我这媳妇,这么多年来一样只顾着进城打工赚钱,一口好汤也没喝上,甚至坐月子那会都没有进补,结果月子没坐好,落下了风湿病,走路一瘸一拐。我带着儿子留给我的一点钱,进城开这家小店,不为别的,只是想让春风街上这些住在异乡的人们都能喝上一口好汤,都能吃上妈妈的味道。希望大家都能爱惜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自己。不要忘了,家乡的妈妈虽然不能在身边照顾你们,但心里,一直牵挂着你们……” 听完这席话,店里的人们已是一片泪水涟涟,大家这才明白,这看似平凡的饭菜汤水,饱含着一个母亲的浓浓爱心。老妈深情地说:“我之所以取这个店名,是因为听到大家叫我‘老妈’的时候,心里真的很欣慰。” 文雄哽咽着上前握住了老妈的手,真诚地说:“谢谢你,老妈!” 店里只沉默了几秒钟,一群哭红了双眼的人们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谢谢你,老妈!”
[新传说] 精品爱情 天上掉下个刘妹妹 王家强开着一家小的精品店,经营中高档品牌的服装。在这条街上,只有一家名为“马氏”的精品店能与之抗衡。实际上,经营“马氏”的老板马一腾一直都是王家强的有力竞争对手。表面上,两家相安无事,暗地里,却一直较着劲儿。不过,王家强最近可是顺风顺水。因为,有个十分不错的女孩主动上门,要当店员。她叫刘晓琳。不知怎么,王家强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她。 周末,王家强去店里盘货。一进店门,他就看到刘晓琳急得团团转,在向店长阿英恳切地说着什么。旁边,站着一个女客户。 见老板来了,阿英马上尾随他进了办公室。她气呼呼地说,那个客人要一套高档西装,小码的。可她穿着仍然有点儿肥,刘晓琳竟然自作主张,要拿到隔壁的裁缝铺去改。王家强沉吟,他的店里,大品牌的衣服是不能修改的。 王家强走到货架旁,询问刘晓琳是怎么回事?刘晓琳急切地说,客人真的很喜欢那套衣服,穿上也很漂亮,就是尺寸不太合适。“在我看来,顾客的需求至上。没有什么大品牌小品牌,让客人满意才是最好的品牌。” 刘晓琳的语气不卑不亢。很明显,她认为老板和阿英已经达成了一致。王家强笑了,轻声说:“你说得对,顾客的需求至上。拿去修吧。” 刘晓琳有些吃惊,接着看了阿英一眼,将女顾客领到了旁边的成衣店。 阿英十分生气,这样的事可从未有过先例,她用力将手边的纸盒子拂到地上,以示不满。王家强并未理会,望着刘晓琳的背影,他的心里竟有些异样。这个女孩,很有自己的主见。以后,得好好鼓励鼓励她。阿英能力一般,王家强心知肚明。这么想着,他随手画了一张笑脸卡片,插到了刘晓琳的衣帽柜里。 那件事之后,王家强格外留心刘晓琳。他发现她颇有头脑,情商很高。她每天都化着淡妆,衣服也搭配得很有特色,虽然对王家强和阿英都显得有些冷淡,可向顾客介绍服饰时,总是轻声软语,满脸微笑。因为刘晓琳很善于搭配衣服,在王家强的支持下,小店经她一布置,马上变了模样,生意也越来越红火。自然,这又令阿英格外不满。 圣诞节前一个月,刘晓琳建议进一批开化妆派对才穿的酷酷的服装。王家强听从她的建议,马上从广州调了货。想不到一炮打响,派对服装生意火爆,竟销售一空。这个月的营业额,翻了两番。王家强高兴地合不拢嘴,问刘晓琳怎么知道这类衣服畅销?刘晓琳淡淡地说:“前阵子,听不少大学生说,今年流行圣诞化妆派对,却一直买不到合适的衣服。” 王家强心里暗自叹服。这个刘晓琳,真是个有心人。 王家强的生意,远远盖过了马一腾,这个圣诞节,他更是出尽风头。望着马一腾垂头丧气的模样,王家强心花怒放。为了庆祝,他想请刘晓琳和阿英吃圣诞大餐。阿英兴高采烈,刘晓琳却拒绝了。她说,已经约了人。王家强有些失望。 就在那天晚上,王家强和阿英吃饭回来,独自走着回家。路过一家咖啡馆,他竟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刘晓琳,另一个,却是马一腾。他们坐在一起,看上去正在专心地交谈……
[传奇故事] 一枚绣花针 明万历年间,磁州出了个名人,人称一把锤的锤子李,年纪轻轻就打得一手好兵器,名扬大江南北。 这天早上他刚开铺门,就来了一位贵客,是四川唐门的大管家唐三。想当年锤子李家乡受灾,一路讨饭,要不是路上巧遇当时唐门管事的唐姥姥,就冻死在雪地里了。他不想进唐门学武,就找了间铁匠铺学徒,可他是知恩图报的人,为此锤子李承诺,只要是唐门的事找上来,眨一下眼,他就不姓李。 这几十年过去了,锤子李继承师业,成就天下第一锤,打得一手好兵器,唐家的诸多兵器暗器也是出自他手。可今天唐家确实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唐三弓着身子,跛着脚,进门就往后院钻。熟人都知道,前面铺子是小伙计的把戏,给生客看的,真家伙都藏在后院,一个火炉烧了几十年,火不灭,锤声不息。 唐三看到炉边团着的一盘钢,当即眼就一亮,啧啧叹道:“好钢,千锤百炼,这钢煅了有百余次了吧?” 锤子李还没开口,徒弟多嘴,“您老好眼力,正好一百一十一回。” 唐三一点头,“就是它了,给我打出三百根绣花针,尺寸图纸在这里,三日后我来取货。” 锤子李眼睛发直。唐三别看腿脚不好,可是轻功好,足下生风转眼就到门边了,锤子李只来得及问一句,“是要做暴雨梨花针?”唐家来订过很多次绣花针,不过一次都是三四十枚,没有一次要过三百根。 唐三回眸一笑,“非也,是唐小姐要出阁了,打一套针绣鸳鸯枕套。”锤子李冷汗淋漓,心里暗道,妈呀,300根针绣一个枕套,这什么枕套,不得把新郎扎成筛子啊。还有一句话他咽下去没来得及说,那钢是给别的客人准备的。 三日后,唐三来取货,三百枚钢针码在红绒布上。又过一日,锤子李闻听唐家大小姐大婚,像他这种小人物自然没资格参加,特意晚上多上了一炷香,暗祷唐大小姐姻缘美满。又过一日,锤子李家再次来了贵客,唐三一只枯手锁住锤子李又黑又粗的脖子,说,“你说,凶手是谁!” 锤子李这才知道,他不幸言中了,唐家的新姑爷死在新房中,身体中了299根绣花针,针针刺入穴位,唐家大小姐疯了,手里拿着最后一根绣花针。 锤子李嘶哑着声音挤出一句话,“我什么也不知道!”唐三的手下加了点力气。锤子李只来得及再说出一个字,“针……”就翻了白眼。 他醒来时,已经被拎小鸡一般带到厅中,他才发现,原来是三堂会审,不同的是,审案的不是官府中人,而是当今武林中各门派顶尖的高手。再看堂上的尸体,锤子李知道,这次是摊上事了。那男子身中无数钢针,已经是气绝身亡。虽然锤子李不在江湖行走,可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死者他见过,正是武林盟主程龙。 锤子李正发呆,有人说话了,“你来看看,这针可是你铸的?”这人锤子李也认识,叫陆展飞,是程龙的左膀右臂。 针放在红绒布盒中,千锤百炼,无色无味,可是它却杀了人。 锤子李认真看了看,摇头说,“这针不是我做的。” 唐姥姥冷笑道,“不是你做的,是哪里来的呢?你说说给唐家做绣花针的钢材是怎么来的吧。” 事到如今,锤子李早横了心,一挺身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说,“不错,当初说好做三百根绣花针,可是有一根确实不一样。” 原来两个月前,他的铺子来了一个神秘客人。因为锤子李的铺子里可以订制各种绝世兵器,客人来头都不小,所以他从不问东问西。来人自称姓方,很是倨傲,让人把锤子李叫到马车前,车都没下,只隔着车帘递出一团生铁,说要让锤子李煅成纯钢,至于要打什么,到时候自然来告诉他,然后扔下五百两纹银做订金,就绝尘而去。 生铁煅成纯钢,要把生铁煅烧,然后放在中间不停锤打,打到百余次后,打一次称一次,份量不减,才是纯钢。这是要时间和功夫的,所以锤子李早早就开始准备。没想到就在他把那团生铁打成纯钢的当天,唐三登门要做三百根钢针。按唐三要求的时间交货,重新打一团纯钢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唐家的事,他又推托不得,因为方老板一直没有出现,锤子李就存了侥幸的心,一边让徒弟开工另外煅烧一块生铁,一边把方老板的钢铸成针。
诡事会之执念
诡事会之邻居家的小孩
生死状 清乾隆年间,这一年适逢天下大考。浙江乡试开考那天,天降大雨,监考官巡视考场,走过一位叫孙华鑫的考生身边时,见该考生愁眉苦脸地呆坐,便问他为何不抓紧做文章,孙华鑫只是埋头不语。问得紧了,他说到时候自会交卷。可头场结束,监考官前来收卷,掀开考号帘子,只见那孙华鑫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早已倒在血泊中气绝身亡。 此事惊动了主考官皇甫德,他当即令人脱其衣帽,验证有无其他外伤。岂料鞋帽一脱,在场的人不由大吃一惊!此人并非前科秀才孙华鑫,而是一个年轻女性,她女扮男装,礼帽长衫掩盖住娇柔的身材。再看她的试卷,并没有依题作文,而是白卷中夹了一张控告溧阳府郾城县令郭皓的血泪状。这时,皇甫德忽然想起三天前,他初来浙江时,曾有一位女子在贡院前拦轿喊冤。他当时一心想着本次浙江大考,无心过问那些民间冤屈,便指示轿前的仆役侯劲:“本官事务缠身,让她有冤向知府、县衙申诉去!”岂不知,皇甫德的一席话,竟让这女子走上了绝路。 想到此,皇甫德后悔莫及!本想火速把手中的诉状转交给浙江溧阳府办理,可转念一想,这女子告的是郾城县父母官郭皓,说不定此案在当地已无处申诉,才迫使这女子在贡院前拦轿,并以死申冤。再想这刚烈女子是冒前科秀才孙华鑫之名,女扮男装混入考场,这其中,必然与秀才孙华鑫有瓜葛,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何愁不能水落石出!皇甫德决定,暂时封锁消息,他要在浙江乡试之后,亲自去一趟郾城县。 这天傍晚,皇甫德带仆人侯劲来到郾城县城,主仆两人选县衙对面的一家小客栈住下。客栈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麻子脸,见有异乡来客,十分热情。晚饭时,两人要了两盘小菜慢慢对饮,那客栈的老板闲时也过来搭话,问打哪里来,又要到何处去,这时。侯劲向那老板打听:“店家,本县是否有个叫孙华鑫的读书人?” 那老板一听孙华鑫的名字,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此人是本县的秀才,死啦,被官府处斩了!” “哦?”皇甫德随手拉过一条板凳,请老板坐下饮酒叙话。那老板也没客气,但他并没有把孙华鑫的死说出个所以然。他只说孙华鑫***得早,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家中还有一个妹妹叫孙仙儿,正在为兄长的死四处喊冤叫屈!再问具体点,那老板却闭口不谈了。 此时,皇甫德已经断定,死在考场上的那个女子就是孙华鑫的妹妹孙仙儿。她为孙华鑫喊冤无望,便女扮男装,冒充兄长的身份混入考场,以死来向钦差皇甫大人告个死状。皇甫德觉得孙仙儿性情刚烈,同时隐隐觉得孙华鑫兄妹两人的死,必定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冤情,此番郾城县之行,定要把这个案子查实。 晚饭后,皇甫德和侯劲回房间休息。大约午夜时分,皇甫德起身去房后小解,忽然看到客栈老板领着一伙人,手持火把,打前院气势汹汹而来,直奔皇甫德住的客房。皇甫德见势不妙,当即蹲在墙角藏好。接下来,就听侯劲和那伙人大声吵嚷起来:“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抓人?”侯劲叫喊的声音很响,想必是故意叫给皇甫德听的。 客栈老板告诉那伙人:“他们是两个人!”皇甫德不由得一怔,心想:坏了,客栈老板不是个好东西。皇甫德有所不知。秀才孙华鑫死得不明不白,郾城县里无人敢提及此事。昨晚,这主仆二人专门打听孙华鑫的事,那客栈老板猜出是上边来人查访孙家的案子,想讨县官的好,便连夜去县衙里报告。 皇甫德蹲在树丛后,隐约看到那伙人把侯劲捆绑起来,好像还揪住侯劲的头发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侯劲厉声回答道:“做生意的!” 那伙人里的一个矮胖子,大声喝问侯劲:“什么生意人,分明就是土匪!还有一个跑到哪里去啦?” 侯劲谎称皇甫德去街上吃夜宵了。那伙人当即揪着侯劲,让他带路去街上寻找。 皇甫德见状,知道此时不是他公开身份去救侯劲的时候,灵机一动,翻过厕所的墙头,夺路而逃。那伙人把侯劲抓到县衙之后一顿毒打,可他始终不承认他是跟随皇甫德来微服私访的,一口咬定自己是本县秀才孙华鑫的同窗。知县郭皓以土匪的罪名,将侯劲收监。 这世间的事情简直太巧了,狱中有个犯人钱天是孙华鑫同乡,他知道孙华鑫之死的来龙去脉,便原原本本告诉了侯劲。 原来,一年前,郾城出现了一伙土匪,他们昼伏夜出,危害百姓。匪首马四郎十分狡猾,他白天混入人群,夜晚便带领一伙乌合之众打家劫舍,扰乱了治安。溧阳知府李鸿训斥郾城县剿匪不力,同时又向辖属各县发出紧急公文,称谁抓到土匪头子马四郎,便记一大功,并将功绩上报浙江巡抚,以备提拔重用。 郾城县令郭皓接此密文,不敢怠慢。一则,匪首马四郎是他郾城县的人,他作为郾城县的父母官,带头捉拿匪寇责无旁贷;二则,此番若捉到马四郎。还可以晋级升官。于是,郭皓当即命令手下要不惜一切代价,挖地三尺也要把马四郎“挖”出来。 时隔不久,郭皓手下的衙役们抓来两个名叫马四郎的人,其中有一个是真的马四郎。可抓到县衙之后,真假马四郎都不承认自己是匪首。郭皓因急着向上边请功领赏,便叫来当时在衙门里做事的文书官孙华鑫,令他负责记录口供,让监狱牢头动用大刑,尽快分辨出哪一个是土匪,哪一个是良民。 孙华鑫原本是个秀才,临时在县衙里做点文书之类的差事,目的还是期盼着乡试大考,再中功名。他看郭县令草率行事,要对疑犯动大刑,有些不忍,建议说:“大人,这样急着用大刑,恐怕不妥!大人明鉴,他们两人其中一个是马四郎,大人现在要向二人同时动刑,这样做,即使把真正的匪首审出来,不也冤枉了另外一个吗?” 郭县令觉得孙华鑫的话有些道理,问他有什么好办法。孙华鑫建议,目前已经断定他们两个中有一个是马四郎,无需动用大刑,只要派人到他们各自的家乡探个究竟,即可分辨了。
[传奇故事] 铁树开花 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冬,川南重镇义雄镇街上一个铺面被一对外省来的夫妇租了去。他们租下店后并不急于开张,而是每天都关着店门,夫妇俩深居简出,人们只时不时见两个年轻店员搬进一些破铜废铁。前店后房的院内不时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有时直响到晚上。这一定是家打铁铺了,人们猜测。可一个冬天过完了,这店还是只闻打铁声,不见店开张。镇上的人便都奇怪地议论,这是家什么怪店啊? 阳春三月的一个清晨,山镇宁静的空气被“噼里啪啦”一串热烈的爆竹声打破,人们听着声音寻过去一看,那家闷了一冬的怪店终于开张了。 只见那对三十多岁的夫妇正指挥着两个小工挂牌,奇怪的是他们先挂的不是店牌,而是一副对联。红底黑字的对联也不是用浆糊贴上去的,而是用铁钉钉上去的。一看,上联是“铁树难开花花开本店”,下联是“粗铁能织锦锦织锤下”。对联上的字是用标准的王体行书写就。围观者议论纷纷,不知这是一家什么店。有人近前一看,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啊——这些字是用铁打成的!” 观者纷纷拥上前细看,又用手摸,这字果然是黑铁打在红木板上。凸起的笔画刚正处铮铮铁骨,飘逸处行云流水,不论远观还是近看都显得与众不同,与用墨写在纸上的字相比别有一番独特的意味。人们正惊叹之时,又一挂鞭响起,店主亲自挂上了店牌——“罗唐铁画”。仔细一看,这四个大字也是用铁打成的。 罗唐?铁画?众人奇怪,有人便问店主:“你这店牌是什么意思?”这店主看上去三十五六岁模样,人长得瘦精精的,不过很有精神气,这种人在当地被称为“铁骨儿人”。这“铁骨儿人”拱手施礼,开腔一口外省话:“在下是安徽人,和内人一起从小学铁画手艺。铁画起源于一位画师和一位铁匠的联手,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画,是用铁经过专门的手艺制作成的画,以铁为墨,以砧为砚,讲究铁为肌骨画为魂。在下为传播铁画不远千里来此宝地开这铁画店。在下姓罗名一锤,内人姓唐名雪儿,故名‘罗唐铁画’。请各位赏光。”罗一锤说着躬身引手,请众人进店。 此地人听都没听说过画能用铁来做,众人一拥而进。只见店内墙上已挂满大大小小各种铁画,有以梅兰松竹菊等为题材的尺幅小景,也有几幅连成的灯彩山水,店正中地上还有一幅靠墙而立的巨幅雄鹰,画上一巨鹰振翅而上直冲霄汉,身下是莽莽群山,鹰眼目光如炬,体态矫健无比,画名为“鹏程万里”。此画宽丈余,高八尺,气势雄伟蔚为壮观。人们对这些见所未见的画赞叹不已。 赞赏之余,有人开始问价购买,罗一锤夫妇和店员笑逐颜开地招呼着顾客。一早上的时间,店内的尺幅小景竟卖出大半。 中午时分,顾客少了些,唐雪儿看着那幅“鹏程万里”,脸上掠过一丝忧虑,她小声问丈夫:“你说他真会来吗?” 罗一锤目光深沉地凝视着这画,喃喃地说:“你放心吧,他会来的。这画是专门为他做的,这镇上也只有他才买得起,今天不来,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来。” 三天后的中午时分,罗一锤正在为一幅小景装框,就听得一阵皮靴声从街上进入店内,他知道他等待已久的那个人来了。他眼角一颤,浑身一抖,左手指尖竟被一铁棱角划破,流出血来,他忙把手指含入口中吸了吸。 罗一锤立起身回头一看,一个身着黄色军服的军官已站在他身后。军官朗声说:“罗老板,生意好啊?怎么?你手受伤了。”军官说着盯着罗一锤的手。 罗一锤忙甩了甩手说:“啊——刚才不小心被铁角划破了,干我们这行这是常有的事。杨少爷——杨副官,您光临小店,真是蓬筚生辉啊,请坐请坐。”
[新传说] 纸上的人情 这天,牛伯要吃饭了,看到吴胖子仍然蹲在门口发愣,不由心里一软,上前招呼他说:“喂,回去吧。今天局长不来了。” 吴胖子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动身的意思。牛伯想,这人性子真牛。这吴胖子原来是建设局的办公室主任,前任局长出事后,他被连带判了两年徒刑,上个月刑满出来,就找原单位建设局,要求恢复公职。这一要求因不合理,自然遭到拒绝。吴胖子便天天来缠,搞得局长张建新不胜其烦,对他避而不见,还命门卫牛伯对他严加注意。 牛伯吃了两口,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出来对吴胖子说:“胖子,要是不嫌弃,进来吃碗饭吧。” 吴胖子闻声站起,走进值班室里,在小四方桌前坐下,看过桌子上的菜,立即流出了口水,说:“好东西——大龙虾,兔子肉,梅菜肉。”说完把屋子搜索一回,把电视旁边的那瓶酒拿过来,端详过后,笑道:“葡萄酒,还是进口的,不错嘛。”说着,拿了两个杯子,“好东西怎么能独个享受?好好跟你干一杯。” 牛伯见此人自作主张,虽然心里不满,但他天性忠厚,也就默认了,坐下来跟吴胖子对饮起来。吴胖子吞下一口后,闭目咂摸一阵,睁开眼睛:“好东西呀。”然后可怜巴巴地说:“以前,哪天不喝这些好酒?唉,都怪我遇人不淑,落得个惨败下场。” 牛伯盯了他一眼,说:“喝吧,喝够了回家去,以后不要来了。”吴胖子道:“想打发我走?这顿饭还不配。牛伯,你是好人,我也不会让你为难。那姓张的一天不给我说法,我就跟他耗,看谁厉害。”牛伯道:“张局长是好官,就不要为难他了。”吴胖子冷笑:“好官?我还真没有见过一个。建设局是什么单位?肥水四流的地方,有谁对手边的钱不动心?”说完,猛地干了一杯,了块梅菜肥肉吞下。牛伯心想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吴胖子眯着眼睛说:“对了,牛伯,这些菜,是他们吃喝后剩下来打包回来的吧?凭这点,就把你收买了?” 牛伯生气了,说:“你这人怎么了?嫌脏就不要吃,我不留你。”吴胖子哈哈大笑:“落水的凤凰不如鸡。我就也配吃他们牙缝里落下的了。”说着,不再说话,一杯杯猛喝。最后,他竟然喝醉了,红着眼睛对牛伯说:“两年没这么痛快了,我,***的酒量小了……”突然滑出凳子,跌落在地,立即鼾声大起,这家伙竟然睡了。 牛伯叹了口气,费了半天劲,才把他这个死猪一样的人物拖上床,除去了又脏又臭的鞋袜,盖上被子,让他睡去了,自己支着胳膊在桌子上打盹。 这时,门外响起了汽车喇叭声。是张局长的小车。牛伯赶紧出去,回来时手中拎着一个袋子,进屋后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三个快餐盒,有羊肉、猪肘子肉和鹅肉,另有一瓶约七分满的白兰地。牛伯收拾好东西,从抽屉里拿出小本子,写了几个字。外面又响起汽车喇叭声,这是局里的工具车,去拉办公用品回来了。牛伯去开仓库,和司机一块卸货,这样弄了一个钟头,回来后,吴胖子已经走了,快餐盒和白兰地也不见了。牛伯苦笑起来:这吴胖子真落魄到做这种事的地步了? 隔了两天,吴胖子又来了。他笑眯眯进来,问牛伯午饭是什么?牛伯早上在市场买了半斤河鱼,配上金不换炒了下酒。吴胖子见了,说:“他们没给你送残羹冷炙?”牛伯没理他。吴胖子说:“他们吃肉,也不让人喝点汤。真是一届领导不如一届。”
[中篇故事] 良医治心 1。姜先生一语成名 郭庄古镇有家汪姓财主,老太太数年前患病,喝的苦水能淹死人了,那病却一天重似一天,终于卧床不起。当家的想起本镇有位名叫姜世杰的,是几代祖传卦师,门口高悬“飞星批命”的匾额,替人相面占卜,有些灵验。病急乱求医,急派管家带上老太太的生辰八字,去姜先生那边问吉凶。姜世杰净手焚香,摆下大钱,接过那份生辰八字,闭目诵祷了许久,突然睁开眼睛大笑,说了声:“西去,大吉。”然后又是紧闭了眼睛,任管家如何追问,再无下文。 管家只得回去如实复命。当家的仔细琢磨,姜先生说大吉又笑,说明事有转机,这“西”吗……是了,往西走五箭地,可不有位贝郎中嘛,从前欺负他名气小,还就没求过他,既然姜先生点拨,那就找他瞧瞧去,马上派家人抬着小轿将贝郎中请到家中。 这贝郎中聪颖过人,师古不死守,诊脉开方常有独到见地,但他不与浊世同流,一文钱的病绝不投二文钱的药,因此受同行排挤,在这一带备受冷落。这贝郎中心里本来憋着气,待要过老太太从前吃过的方子一看,都是些平稳安康之剂,虽说没风险,却如何能救这垂危之命?索性让老太太暴泻排毒,只要侥幸留得性命,那时再徐徐进补,便可高枕无忧了。贝郎中提笔开药,担心家属不认真,他亲自坐镇监督。 汪老太太吃下贝郎中的药,接连上吐下泻,折腾得奄奄一息时,又改服贝郎中的滋补方子,渐能进食,不到两个月,居然可以扶着丫环的肩头到室外走动了。 汪家人欣喜若狂,摆下酒肉,大宴贝郎中和前来贺喜的亲朋。席间说到此前都是往东、往南、往北求治,多亏姜先生神算,指明“西去,大吉”,往西一碰就准,果然活了老太太一命。说到高兴处,当家的打发人给姜先生送去一坛酒,表示感谢。 大伙吃喝得高兴,送酒的小厮回来。当家问:“姜先生说什么来吗?”小厮答:“姜先生连个谢字也没有,耷拉着挺老长个脸,一个劲地说‘不好’。小的问他究竟怎么了?他说,‘天机,天机。’” 这“不好”里蕴含着什么天机,莫非说老太太这病会落下残疾?谁也参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酒醉饭饱,尽兴而散。 岂料这天夜里,一向太平无事的郭庄却涌来一群土匪,将汪家大门撞开,闯入室内,把汪家老少十多口子悉数从被窝里揪出。匪徒们将财物搜掠一空,意犹未尽,其中一个用尖刀抵住老太太脖子,威胁汪财主:“说,你家窖藏共有几处,都在哪里?” 面对贪得无厌的匪徒,汪财主哪里肯说出什么窖藏?正苦苦哀求时,怎奈老太太大病刚好,禁不住室外寒冷,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身子剧烈一动,竟让尖刀刺入咽喉,登时倒在血泊里……匪徒见死了人,这才一哄而散。 汪家破了财,却没能免灾难,老太太还是命丧黄泉,昨天喜事,骤变丧事。然而,昨天赴宴在场的那么多人,回忆起当时情景,个个毛骨悚然,姜先生对小厮连说几个“不好”,并且强调“天机”,其中必有缘故,若是汪财主大方一点儿,赶紧过去追问一下,可不就免了这场奇祸! 被众人一点醒,汪财主再也顾不得心疼钱财,发送完母亲,急从窖藏里取出一锭大银,上门叩谢姜先生神算,并请姜先生今后多多照应。此事迅速传扬开来,姜先生一夜间成了诸葛亮再世,刘伯温重生,赶来求前程问财源的人渐渐多起来,姜先生把卦金涨了一倍,并且收了些只干活不授艺的学徒,如有求卦者要提先预约,急事先算更要额外多纳卦金。天下事总是越难越有人聚堆,不到俩月,那预约排号的挨到三年后去了!
天下没有白敲的钟 好钟与坏钟 周末,厂里难得休息一天,林朝阳带着儿子去附近的水乡古镇游玩。 古镇上有座千年佛寺,雄伟的大殿前摆放着一口青铜大钟,人们常借敲钟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林朝阳刚和儿子一起推动圆木敲响大钟,就听见一位老师父叫道:“别敲了,你没看到钟锤上有字吗?” 林朝阳这才注意到,圆木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诚心祈福,一次二十。”林朝阳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在一家工厂打工,收入不高,买完门票后,身上剩下的零钱只够回去的路费。 老师父慈眉善目,见他掏不出钱,没有为难他,说:“这次就不收你钱了,记得下次来敲时要先付钱。” 林朝阳如释重负,连说对不起。他心想,哪还会有下次,门票这么贵,进来敲钟还要钱,以后再也不来了。 寺庙很大,林朝阳带着儿子转悠到一座偏殿前,只见里面有好多人在烧香磕头。林朝阳不信这些,就在里面闲逛,逛了一圈后,他突然发现,墙角放着一口残破的坏钟,看样子比外面的大钟还要古老,布满了灰尘和铜锈。林朝阳掏出刚刚花五块钱在古镇上买的按摩锤,轻轻地敲了几下,几乎没有响声。 这时,刚才的老师父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朝他吼道:“住手!谁叫你乱敲钟的?”刚才慈眉善目的老师父,现在变得凶神恶煞。 林朝阳被吓了一跳,结巴着说:“敲这个坏钟不会也要钱吧?上面没写字啊!” 老师父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敲好钟祈祷会发生好的事情,敲坏钟则反了过来,祈祷变成了诅咒,会发生坏的事情。” 林朝阳不信,笑着说:“这怎么可能?敲好钟也没见能敲出好事,敲坏钟还能敲出坏事来?你是想骗人都去敲那个好钟赚钱吧!我再敲几下坏钟试试,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说完,他又敲了起来。 老师父急忙拽住他的手,说:“别敲了,你想诅咒谁?” 林朝阳随即向老师父诉苦,他打工的那家工厂老板特别抠门,经常强迫工人无偿加班,有工人生病了,就一脚踢出去不管不问,工友们都恨透了他,所以林朝阳想惩罚一下老板,让他生一场大病接不到生意,也尝尝吃苦的滋味。 老师父听了很同情他,说:“这样的老板,你们应该去告他,而不是在背后诅咒他。” 林朝阳说:“谁敢去告啊?告了饭碗就砸了,现在工作难找,工友们都敢怒不敢言,你就让我再敲几下坏钟出出气吧!”老师父掐指一算,松开手说:“敲吧!或许他命中该有此劫,但是,你别后悔。” 好人与坏人 后悔?我怎么会后悔!林朝阳使劲地敲起了坏钟,那钟居然还被他敲掉了一小块锈蚀的铜片。 敲完钟后,林朝阳心中畅快许多。他没想到,几天后,坏钟还真的灵验了。 那天上午,工厂里迟迟没有开工,工友们说,老板昨晚出车祸了,虽然只受了一点轻伤,但一直昏迷不醒,医生也搞不懂是咋回事。 当天是发工资的日子,老板醒不过来,没有他的同意,连工资也发不成。 林朝阳起初听到老板出车祸,还有点幸灾乐祸,心想坏钟还真灵,可一听到发不出工资,他就急了,马上要付房租、充煤气,还要给孩子交学费,哪一样不要钱啊!老板再不醒过来,他就要流落街头要饭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林朝阳赶紧坐车去寺庙。 找到老师父后,林朝阳质问他,敲坏钟诅咒的是老板,为什么现在连带工友们一起倒霉。 老师父笑着说:“你们跟老板本就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朝阳气急败坏地叫道:“我们怎么会跟他一体?他是个坏人,榨取我们的血汗,拖欠我们的工资,我们可都是好人,好人不应该受到惩罚!” 老师父反问他道:“好人?好人会诅咒别人吗?” 林朝阳无言以对,只好跟老师父赊账,跑出大殿去敲好钟,祈祷老板早日康复。老师父慢腾腾地走过来,对他说:“别敲了,你再使劲敲也没用,就像人干了一件坏事,要用十件,甚至百件好事才能弥补犯下的罪过。” “那该怎么办?”林朝阳懵了。 老师父给他想了一个办法,叫他带上工友们,一起来寺庙为老板敲钟祈福,人多力量大,或许还有转机,至于老板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工友们心诚不诚了。 林朝阳回到工厂后,立马开始做工友们的思想工作,大家起初都还不信。但老板醒不过来,工资就领不到,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跟林朝阳一起去寺庙。 在林朝阳他们敲响第一声钟时,老板就在医院里醒过来了。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工厂里的机器设备和货物都被工人们一抢而光,车间内一片狼藉。 老板醒后,不顾医生的劝阻,要回厂里稳定局面。可老板到工厂一看,一个工人的影子也没有,问了保安,说工人都在林朝阳的带领下去古镇寺庙了。 老板一听这话就怒了,心想这帮工人肯定是看我出车祸了,高兴地去古镇玩乐庆祝,一定要看看是哪些人去的,回来后全部开除。老板气冲冲地叫秘书带上花名册,开车直奔古镇而去。
不可坏了规矩 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工作上,而不是绞尽脑汁揣摩领导的喜好,这是做人的底线。 沈仕明在局里当副主任已经很多年了,最近老局长调走了,新一把手杨局长上任。沈仕明瞅着那空缺已久的主任一职,决定马上开始行动。 很快,沈仕明打探到一个重要信息:杨局长特别爱吃农村老家水荡里出产的野生甲鱼。这野生甲鱼倒不是特别贵,可对杨局长来说意义不一般,里面饱含着亲情、乡情。对了,就打这张感情牌! 星期六,沈仕明驾车长途奔波来到杨局长的老家。他找到村里逮甲鱼的“鱼王”,态度诚恳地说:“我母亲生病刚刚开过刀,身体虚弱得很,医生说要是能搞到野生甲鱼就好了,所以想请你下河逮两只,行吗?” 那一脸憨厚的鱼王一听连连点头,说:“行,你这就跟我下荡捉去。不过我已经答应了一个开饭店的,先给他捉两只后再给你捉。” 沈仕明大喜,当即跟着鱼王来到水荡里。两人正在河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鱼王忽然停住脚步,手往下一压,示意不要出声,然后无声无息地脱掉衣裳,接着纵身一跃,“哧”的一声像根针一样直插入河里,眨眼间不见了。 沈仕明正惊讶,只听得水面一阵“哗哗”声,是鱼王冒出了头。等鱼王上了岸,他手里已经捉住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甲鱼,然后鱼王把大甲鱼翻个肚朝天,再拾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牢牢压在了甲鱼的肚子上。 做完这一切,鱼王把衣裳往肩头一甩迈步就走,沈仕明叫了起来:“咱们都走了,万一有过路人拾了甲鱼怎么办?” 鱼王摇摇头,说:“在它肚子上压块石头,既是怕它跑掉,也是告诉别人,这甲鱼有主了,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拾了。你放心,在我们这里就是金子放在路边,只要压一块石头,也保管不会有人拾的。” 两人正说着话,鱼王忽然第二次跳入河中,当他再次出水时,又捉了一只肥透了的大甲鱼,然后鱼王照旧用石头压住了。 可接下来转悠了老半天也没见鱼王再入水,鱼王有些扫兴地说:“你运气不好,今天甲鱼特少,现在天色已晚,我看不清水面上的气泡了,明天再说吧。” 沈仕明恳求道:“那这两只甲鱼就先卖给我好了,我多付钱。”
给牛认个错 这年春天,副县长的儿子周郑,开着路虎车,带着女友去郊外兜风。车子开到一条村路上,见前面走着一大群牛,把整个道路都占满了,周郑只好放慢了速度,跟在牛群后面,走走停停。 走着走着,女友“扑哧”一声笑了:“你开的是牛车吧?”周郑听了,一股无名火升了起来,在漂亮的女友面前,怎么也得找回面子!他挂了个倒档,车子向后倒出一百多米,突然加大马力,向前冲了过去,他猛轰油门,紧按喇叭,声势十分吓人。吓得牧牛人躲到一边,鞭子也掉到地上,那群牛还算识时务,都躲到一边去了。 周郑乐了:“怎么样,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说话间,车子眼看就要冲过去了,可是最前面还有一头老牛。这头老牛十分淡定,在道路中间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拿周郑的车当回事。本来周郑提早打一下方向盘,就可以从它身边绕过去,可是对老牛视而不见的态度,周郑是十二分的生气,一脚油门踩到底,周郑自信,车到跟前,这头牛肯定会躲过去的。 可是这头牛就像和他较劲似的,就是不紧不慢地走。车子都快碰到牛尾巴了,周郑这才意识到这头牛不可能给他让路了。 刹车!已经晚了。前保险杠碰到了牛尾巴,车子算是停住了,却把老牛给撞了。周郑冲女友一笑:“追尾了!”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就差没把眼泪笑出来。 笑过了,他们才看到牧牛人正拍打着车窗,眼里喷着怒火,示意他们下车。 周郑摇下车窗,看了看牧牛人,收住了笑容:“不就是碰了一下牛尾巴吗,至于要和我拼命?我把它买下来,回家吃肉行不?” 牧牛人被激怒了,他告诉周郑,他已经记下了车号,要是跑了,就算逃逸。周郑不在乎:“什么呀,还逃逸,又不是撞死人了。” 牧牛人坚持要周郑下车,周郑就是不动,想不到牧牛人一拉车门,一跃上了周郑的车,一把拔下车钥匙。下了车,把钥匙环往一头牛的犄角上一挂,一拍牛屁股,牛跑到牛群里去了,周郑认不出是哪头牛身上有钥匙,急出一身汗。 那牧牛人好像还不满足,一个劲要求周郑给牛治病,说牛没治好,车不能动。周郑更急了:“你的牛挡我的道,你没看到吗?” “看到了,他是头瘸牛,走路不便。” “可是我已经按喇叭了,它连躲都不躲。” “那是它聋,它是头聋牛,可你不是瞎子,你看得到它,它是**,你不是……” 周郑也不想跟牧牛人多理论,碰上这种胡搅蛮缠的,打发点钱走人吧。周郑掏出钱,可是牧牛人不要,就让周郑给牛治病,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僵在了那里。 见一时脱不了身,周郑指着牧牛人的鼻子问:“你是这个村里的吧,我找个人来管你。”周郑准备给当副县长的老爸打个电话,办这点事,应该没有问题。周郑刚拿出电话,没想到,牧牛人也扯出一只手机来:“我跟你说,这一带,我全是熟人,我随便叫个人来,都比你好使。” 周郑看了看牧牛人,心说你能认得谁?大不了认得村长罢了。周郑见牧牛人打电话,他也到一边打电话去了,可是他打了好一阵子,就是打不通老爸的手机。 争吵声引得好多人过来看热闹。女友拉了拉周郑,说:“咱们按那个老头的意思办吧,给牛治病,能花多少钱?”周郑说:“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个老头找人,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我倒要看看他找的是谁?” 正说着,牧牛人跳起脚喊:“小子,你看,我找的人来了。” 周郑一看,乐了,那不是自己父亲的车吗?原来给牧牛人撑腰的是自己的老爸,自己没打通电话,倒是牧牛人无意中帮了自己的忙。周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意思是说:“等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周郑看到父亲来了,刚想上前去打招呼,只见父亲向他摆摆手,周郑心里明白了,父亲是以副县长身份来的,要貌似公平。大伙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这个时候要做好保密工作。 而牧牛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跑上前去,和周副县长握手:“不好意思,还要劳您大驾亲自跑一趟。” 周副县长客气地说:“我正好就在附近检查工作,抬脚就过来了。”原来,周副县长和牧牛人是很早以前的朋友,但来往不多,怪不得周郑不认得牧牛人。 周副县长听了双方的解释后,没有公开他和周郑的关系,而是问牧牛人:“老郑,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吧。” 原来牧牛人姓郑,只听他说:“我也没有什么要求,就想让他把牛治好。”周副县长说:“这个不难。”说着,走到了老牛跟前,查看了一下伤口,让人找来兽医,把老牛的伤口包扎好了。 周副县长问:“老郑,可以把钥匙还给他了吧。”老郑说:“你呀,还是当年的样子,我为什么让这孩子给牛治病,第一,我想借着给牛治病,也治治这孩子的牛气;第二,这头牛,不是一般的牛,这是救过人的那头牛,你一定还记得这头牛,这也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 周副县长想起了这件事,他和老郑的友谊,就是从这头牛开始的。十多年前,周县长还是周兽医,他在村里给一头老牛动手术时,旁边的孩子淘气,捡起鞭子打牛,激怒了这头老牛,吼叫着向孩子冲了过去,眼看着犄角就要顶在孩子脸上了,人们大声惊呼,这时,另一头小牛却直直地冲了过去,替那个孩子挡住了犄角。孩子得救了,那头小牛却受了重伤。 周副县长握住了老郑的手,说:“想不到这头牛还活着,老郑,说实话吧,这孩子,就是当年得救的那个小孩,也就是我的儿子。这孩子从小就淘气,长大了还这样,你就原谅他吧。” 当年,为了感谢老郑家的小牛,周县长把孩子的名字改成了周郑,现在,周郑已经长大了。老郑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原谅他了,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让他给老牛认个错,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周副县长爽快地说:“不过分,不过分。”可是边上的周郑立刻就翻了脸:“什么,让我跟**认错?门都没有。”小伙子在女友面前,怎么能低下这个头。任凭周副县长怎么说,周郑就是不听,没法子,周副县长只好过来和老郑商量,求老郑给个面子。 老郑苦笑了一下,说:“你儿子不愿意,那就只好由你来认错了,你向老牛认个错。”周副县长一听,心里也不太高兴,但是嘴上说:“老郑,你看,我有什么错,牛又不是我撞的。”老郑严肃地说:“你把孩子教育成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周副县长有些不好意思了:“老郑,我确实有错,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我怎么认这个错?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都在这儿,还有这么多的群众,你太让我下不来台了。” 老郑长叹一声:“唉!你们两个为了面子,都不认错,那就只好由我来认这个错了。” 老郑“扑通”一声,给老牛跪下了:“老牛,对不起了,当年如果不是我在后面给你两鞭子,你也不会冲过去救人,你不救人,也就不会变成了瘸牛、聋牛,车来了你也能躲得开。十多年了,我心里一直很内疚,所以我像对亲人一样对待你。可是今天,我有点后悔了,你能原谅我吗?我的老牛!” 听了老郑的话,在他的身后,周副县长和周郑都低下了头……
贪财赔闺女 暗中相助 唐县的鞠秋煌是个穷秀才,想去省城参加乡试却盘缠不足,只好硬着头皮去岳父家打秋风。不料,这一次普通的借贷,却借出了一段奇缘。 鞠秋煌家和岳父家本来是门当户对的,要不然怎么会定下娃娃亲?可惜后来鞠秋煌的父亲在一次外出做生意时人亡财散,家道就此中落,渐渐与岳父家拉开了距离,岳父家就看不上穷女婿了,因此每次见面鞠秋煌都有些发憷。偏偏岳父常年在外经商,鞠秋煌还不得不跟岳母打交道。 岳母听鞠秋煌说借钱的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说:“我家也不是开钱庄的,哪有许多现钱放在屋里?只能找件东西去当铺里质钱。”她又冲后院喊道:“闺女,把你爹那件皮袍子找出来,让大秀才去当铺里换钱!” 母亲的冷言冷语,却让姑娘多了个心眼:八月乡试,眼下是七月,未婚夫一定是在为参加乡试筹集盘缠。此去省城,路途遥远,花费必然不少。可母亲只让拿一件因天气炎热而用不着的皮袍子质当,肯定当不了几个钱的。为解未婚夫的燃眉之急,姑娘从箱子里拿出一只玉镯。过去,未婚夫妻不能见面,姑娘就悄悄把玉镯塞进皮袍子的衣袋。她知道这个玉镯应该价值不菲,是能够助未婚夫一臂之力的。 岳母从后院拿来皮袍子,递给女婿又连声告诫,说过了七月就是八月,八月以后天气转凉,因此这皮袍子的当期也不可过长。 鞠秋煌连说“是,是”,忙向当铺奔去。 当铺的崔老板按照职业习惯把皮袍子抖开,摸摸捏捏,看看成色,然后估价。这一摸就摸到了那只玉镯。如果是个以诚待人的主儿,就会掏出玉镯还给客户。而崔老板却是个见钱眼开的人,送到嘴边的肉岂肯吐出来?何况他吃这样的昧心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假装漫不经心地把皮袍子叠好,问:“就当这一件皮袍子啊?” 鞠秋煌不知道皮袍子里还装着未婚妻的一片爱心,只急着把钱拿到手,忙点头说:“对,就是这件皮袍子。” 接着鞠秋煌报出当期,崔老板给出价格,生意就成交了。急于赴省城的鞠秋煌拿钱就走,回家准备自己的行囊。崔老板则轻轻摸出玉镯,关上店门欣赏这笔意外之财。 错认娇妻 十年寒窗,鞠秋煌装了一肚子墨水,走进考场是如鱼得水,提起笔来如有神助,每场都是第一个完卷。三场下来,自我感觉挺好,因所带盘缠即将告罄,不能在省城逗留等待放榜,他只得背了行囊赶路回家。 山高水远,鞠秋煌在路上走了半月,终于看见了家乡的县城,并且老远就听到一阵锣鼓之声。 原来入秋以来,已有四十多天没有下雨。县老爷就在城外的龙王庙前搭了高台,祭天祈雨。祭天仪式刚刚行过,现在的高台之上,正在进行的是耍龙灯社火表演。 只见两条巨龙在台上翻飞起舞,作出腾云驾雾之状,时而俯首在地,似在视察旱情,时而昂头向天,似在祈求老天早降甘霖。台下则是人头攒动,叫好声此起彼伏。 鞠秋煌来得晚,只能站在外围瞧个热闹。忽然,他的目光盯上了面前的一只玉臂,一只细皮嫩肉的胳膊。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香汗淋漓地站在骄阳之下,一手摇扇扇风,一手额前遮阳,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那条举着的手臂上,一只玉镯分外醒目。鞠秋煌认得这只玉镯。他十岁那年,父亲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正好生意伙伴家有千金,两家就结了秦晋之好。父亲那时腰包鼓胀,专门去南阳府买了一对玉镯。那对镯子用的是独山玉料,乳白底子里含些豆绿,玉雕匠人巧夺天工,竟将那一抹豆绿琢成一龙一凤,使得一块普通的玉料身价倍增。 十岁的鞠秋煌对这对龙凤玉镯爱不释手,曾经把玩过几天,最后眼睁睁看着父亲把那只有凤的玉镯用红绸包了,连同其他礼品送到未婚妻家,作为定亲的物证。 玉镯应该戴在未婚妻的手臂上,虽然鞠秋煌至今还没有见过未婚妻,但他认定这个姑娘就是未婚妻了。看着未婚妻在骄阳下娇喘吁吁的模样,一股爱怜之情油然而生。鞠秋煌自然而然地走过去,下意识地把张开的遮阳伞罩在了未婚妻的头上。 姑娘只顾专心致志地看台上的表演,对鞠秋煌的善举似乎没有察觉,只以为是一块云彩飘在了头顶。 姑娘还带了一个小丫环,小丫环一见鞠秋煌的举动,立刻气呼呼地叫道:“哪儿来的臭男人,离我家小姐远一点!” 鞠秋煌一听,忙笑着说:“小丫头,别误会,我是你家姑爷!” 小丫环更加恼火:“放屁,你想占我家小姐便宜?” 姑娘从台上收回目光,转脸打量一眼鞠秋煌,又羞又恼地喝道:“看你一副书生模样,怎么敢在这里放肆撒野?” 鞠秋煌见姑娘也误会了,忙说:“咱们二人虽然没有见过面,可你总该知道鞠秋煌吧?我就是你的丈夫鞠秋煌!”情急之下,他把未婚夫说成了丈夫。 小丫环咆哮起来:“我家小姐尚未婚配,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哪来的丈夫?来人哪,揍这个臭流氓!” 这一嗓子招来不少人围观,有几个人摩拳擦掌地围住了鞠秋煌,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不是欠揍吗?鞠秋煌急忙解释,自己并不是耍流氓,而是在给自己的未婚妻举伞遮阳。怎么证明两个人的夫妻关系?姑娘手臂上的玉镯就是两家的定亲证物! 众人指着玉镯问姑娘,鞠秋煌所说是也不是? 姑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派胡言!” 众人举起了拳头,眼见一顿饱揍就要落在鞠秋煌身上,只听一声断喝:“住手!”两个在场子里维持秩序的衙役跑了过来,“干什么呢?”众人七嘴八舌地介绍了情况,衙役挥挥手说:“带走,是非曲直,自有县老爷公断。”
百万富猫 法律至高无上,但法律之外,惩恶扬善更是每个人的义务,法官也不例外。
穷秀才暴富 话说这一年夏天,久旱无雨,禾苗焦枯,县老爷在十字街头贴了一张布告,重金募人祈天求雨。 布告一贴就围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位白秀才。他看过布告后,心情再难平静。天哪,不管哪路高人奇才,只要祈出一场雨来,县老爷就赏给白银一百两!想想自己也就一个落魄秀才,一事无成,每天在这街头摆张破桌,给人写些对联,挣几文小钱度日。唉,早年自己如果钻研奇门遁甲之术,学一些呼风唤雨的本事,此刻不就能把这百两银子弄到手吗? 回到家里,白秀才还是心神不宁,唉声叹气。老婆黄菊花是个巧妇,烧得一手好菜,在西街的马大户家当厨娘。此时,她被丈夫的叹息声弄得很心烦:“不就是想得到那一百两银子吗?明天你去把那布告揭了就是!” 白秀才诧异地说:“我去揭布告?你开什么玩笑,你能让老天爷下雨?” 黄菊花神秘地一笑,说:“我保证,三天内一定会下一场雨!” 白秀才还是不放心:“如果不下雨呢?”黄菊花不屑地说:“如果天不下雨,大不了挨一顿板子,你一个落魄秀才,脸面有什么要紧?你也好从此死了盼着天上掉馅饼的心!” 到了第二天早上,发财心切的白秀才还真去把布告揭了。 这县老爷正为全县干旱的事急得嘴角起泡,老早在郊外的一处高地上筑起了祭坛,就等有人揭榜救民。现在白秀才站了出来,县老爷一刻也不停顿,请他马上登坛作法祈雨。大家一听白秀才要祈雨,那真是人人吃惊,个个诧异。从来没有听说这个灰头土脸的白秀才会作法,只怕是财迷心窍找打吧?街坊邻居纷纷奔往郊外,等着看祭坛上白秀才出丑。 白秀才当然不会作法。可他读过四书五经,这会儿就微闭着双眼,装模作样地念念有词。远远看去,还真有些法师作法的样子。 两个时辰过去,天边突然飘来一块乌云,不偏不倚地遮住了太阳。接着温度骤然下降,冷风飕飕地让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再接着是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就砸了下来。 一场甘霖,旱情顿解。县老爷也不食言,把白秀才请进县衙好生招待一顿,临走又如数奉上一百两赏银。 突然得了这么多银子,白秀才几乎要高兴疯了,回家就砸了那张破桌,再不去十字街头摆摊写对联了。他又去西街找到马大户,自作主张替老婆黄菊花辞了工。咱如今是有钱人了,为什么还要替别人打工?还买了些鸡鸭鱼肉,让老婆回家大显身手。 黄菊花却没有给白秀才好脸色,埋怨道:“你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就把工给辞了?我们两个人什么都不干,就指望那一百两银子过生活,日子长了还不是坐吃山空?” 一夜暴富的白秀才却不这么看:“俗话说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咱们今年明摆着是交了财运,今天挣一百两银子,明天可能就会有二百两银子飞入咱家呢!” 这话还真被白秀才言中了。没过三天,省城的巡抚老爷就派了一匹快马把白秀才接走了。这巡抚老爷肩负着全省的抚军安民重任,时刻把春种秋收挂在心上。可眼下全省旱情严重,正在心急火燎的时候,突然得知本省有个白秀才能够呼风唤雨,不由喜出望外,立马把白秀才接到了省城,开门见山地说:“你尽快给我祈出一场雨来,如果在三天内解了旱情,我就赏你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下半辈子的吃喝都有了!这可真是时来运转,好事连连。白秀才惊喜异常,几乎要跳起来了。可三天内会下雨吗?白秀才心中没有一点数,这事必须问问老婆才行。 巡抚老爷见白秀才没有马上答应,脸上有些不悦:“救灾刻不容缓,你就不要磨蹭了!” 白秀才只好委婉地说:“大人有所不知,这事儿必须有我老婆的配合才行。” 巡抚老爷更加不悦:“据我所知,大凡请神作法,必先沐浴斋戒,远离女色,以示虔诚。你倒与众不同,首先想到的竟是女人!也罢,只要能祈雨解旱,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不就是想玩女人嘛,何必非得老婆?这省城明妓暗娼多的是,环肥燕瘦任你挑!” 白秀才见巡抚老爷误会了,急忙编造理由解释说,天为阳,地为阴,阴阳交合则生雨。这道理简单,男女交合不是都叫云雨吗?所以法师祈雨之前,也须男女交合。而这个女人,必须是自己的老婆。如果滥交,则是对神灵的不敬。亵渎了神灵,自然是祈不来雨的。 巡抚老爷将信将疑,但为了祈雨救民,也只能照办。他当即派人带了一顶轿子,去白秀才家接黄菊花。 巡抚衙门的官差日夜兼程,第二天下午就把黄菊花接到了省城,送进了白秀才下榻的客房。白秀才急忙掩上门,拉着老婆问:“你快说说哪天能下雨?对于咱们来说,下雨就是下钱,只要三天内下得了雨,五百两银子就到手了!” 黄菊花问清了情况,不由瞪大了眼睛:“我怎么知道哪天会下雨?你是不想要命了吧,怎么敢胡乱答应巡抚老爷?”白秀才说:“上次你不就说准了吗?” 黄菊花着急地说:“那时我在马大户家当厨娘,人家的厨房里挂有干咸鱼,我观察几年了,只要干咸鱼身上出汗,三天内肯定会下雨。现在我不给人家当厨娘了,咱们家又没有干咸鱼,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 啊?白秀才大吃一惊:“你怎么不早说?” 黄菊花叹着气说:“要不是你急着把我的工辞了,我天天在马大户家的厨房里看着那干咸鱼,总能看到下雨的日子。现在倒好,什么时候下雨,只有天知道了。” 顿时,白秀才急得拿头撞墙,这可怎么办呢?
乌衣巷诡事 1。人面蓝灯笼 白日下了一天的雨,现已是暮色临近。林临看了看天色,将头上的竹笠向下压了压,加快了步子。跟在他身后的林凡不敢偷懒,亦小跑起来。 阴天的夜总是来得特别迅急,林临再次打量四周时,已经是夜色如墨了。前方柳家的宅子透出一丝暗黄色的灯火,总算是有了几分活人的气息。林凡松了口气,抬脚就要向柳家走去。 林临却拉住了他。林凡一顿,抬起头来,这才看见前方一个佝偻着腰的黑衣老者,慢吞吞地走到了大宅门口。 那老者看著弱不禁风,竟轻松地推开了柳宅厚重的大门。在他转身的瞬间,两人分明看到,那老者手里提着一个蓝莹莹的人面灯笼,映着他枯如树皮的脸,分外诡异。 黑衣老者正好也看见了他们,阴恻恻一笑,转身关上了门。 “吱呀!”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柳宅的灯火,一下子全灭了。 林临脸色一变,当即拔剑冲向了柳宅,哪知刚到门口,门就突然自己开了。 一个身穿麻布的小厮挑着红灯笼,正要出门,冷不丁看到面目狰狞的林临,吓得一哆嗦,险些坐到地上。 “这位爷,这么晚了您到我柳宅,有何贵干?”那小厮定了定神,这才客气地问道。 林凡探出头来,发现宅子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亮了。大概是方才夜风大,将烛火给吹灭了。 林临不语,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扔给了麻衣小厮。那小厮将灯笼挑近细看,当即脸色一变,恭恭敬敬地将两人请了进去。 林临环视了一周,并未见到方才挑着蓝灯笼的黑衣老者,只有正厅的门虚掩着,透出灯光。 “方才我见有个老者进了你家宅子,不知是什么人?”林凡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问那小厮。 小厮步子一顿,疑惑反问道:“哪有老者进我家宅子了?我是恰巧要出去方便,才遇上两位爷的。” 林临也是心中疑惑,但并未多说,示意林凡不要多问,随着那小厮进了正厅。 柳家老爷柳山对两人十分和蔼,寒暄了片刻,便安排了两人住在西厢房。 夜深些的时刻,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林凡被雨声扰得睡不着,于是干脆起身开了窗。 西厢房侧面的窗子正对着柳老爷住的屋子,他突然间看到,一团幽蓝的火光一闪,进了柳老爷的屋子。林凡一惊,便要跳窗出去,却不料身后有人一下子扯住了他。 正是林临。 “莫要多管闲事。”他说完摇摇头,转身便睡下了。 林凡懊恼地一跺脚,在原地立了片刻,无奈,只得睡下。
硕士和保安的姻缘 (一) 最近,唐兴县城传开了一则“女硕士嫁保安员”的新闻,轰动一时,现在先从女主角白艳说起。 白艳身高一米七○,头发墨黑发亮,皮肤雪白,高鼻梁,红嘴唇,一双眼睛像宝石熠熠生辉,有天仙般的美丽。让人羡慕的还不止于此,她财经大学研究生毕业,父亲是县财贸委书记,去年春节,县里举办诗歌大赛,她朗诵的一首《赤城赋》,文采飞扬,如诉如歌,引来雷鸣般的掌声,这使她更加出名,不少青年男子想与她结交,她只说自己成家还早,而她的家人放出话来,非硕士、博士不嫁。一个小小的县城,有几个硕士、博士?看来要把这朵艳丽的鲜花采到手非一般人所能实现,有的人只能是望梅止渴。 一夜,梦幻酒楼101包厢内有几个青年在猜拳饮酒,为首的一位五大三粗,皮肤乌黑发亮,脸上红光焕发,口中酒气熏天。他是大奇电机集团邬董事长的公子邬必成,人称“少董”,手中有几亿元的资金,是本县排名第三的富豪。他平时除做些开拓市场的工作以外,就是吃喝玩乐。他相信有钱就有一切,什么处女、靓女,只要舍得花钱,不可能搞不上手。过去对白艳他毫不知情,听到许多有关她的传言后,特别当他听到白艳非硕士、博士不嫁,他倒反而更加来了兴趣。我有的是钱,虽然自己只有初中毕业的学历,我手下却有不少硕士、博士,他对他的两个跟班黄二、黄三说,从现在起本少董对白小姐有了浓厚的兴趣,你们两位要努力去为我攻关,只要她同意与我交往,先送上奔驰车一辆,现金100万元,对你们我也会重重有赏,现先给你们每人活动费5万元,争取十天内解决。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见少董开出这样优厚的条件,黄二、黄三马上开始行动。 第一天,他们恭恭敬敬地捧着大红请帖去财政局机关大院邀请白艳到梦幻酒楼参加宴会,白艳一口回绝。 第二天,这两位跟班买了99朵香水玫瑰在财政局大门外等候,待到白艳下班,赶忙送上鲜花,再次发出邀请,言明这是少董的美意,务请白小姐赏光。白艳听了没有搭理,快步回家。 第三天,黄二、黄三早早地在白艳家门外不远处的街边等候,见白艳过来,硬把藏有一枚红宝石戒指的礼盒塞进她的提包,并说今晚务必请白小姐到梦幻酒楼101包厢小坐,少董很想见见白小姐,随后还有重礼相送。白艳见这两个跟班的动作近似无赖,就说我不认识什么少董,也不想见他,请你们今后不要再来干扰我的工作和生活。说着她从提包中拿出装有红宝石戒指的首饰盒扔还黄二,径自转身走去。
[传奇故事] 夺命玉笛 1。恶斗“鬼见愁” 暮色降临,昏鸦声嘶。在通往临城的山路上,一队黑衣人正护拥着一辆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小心前行。头前开路的,是个身披盔甲、手持夺命钩的中年男子。当一片密密匝匝的树林出现在眼前时,中年男子四下张望,做出了“停”的手势。 不等停稳,一个生得端庄清新的年轻女子撩起车帘,问:“陈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回公主,这片树林人称‘鬼见愁’,地形复杂,时有野兽出没。臣担心,里面可能藏有叛贼李成福派来的杀手。”中年男子叫陈顺,是北疆小国腾虞的骠骑将军。几天前,腾虞国君染病驾崩,太师李成福趁机作乱,意欲改朝换代。好在陈将军和卫将军唐逸的拼死保护下,车中的昭兰公主才侥幸逃过死劫。眼下,他们要尽快赶到尚未失陷的临城,招兵买马剿杀叛党。李太师老谋深算,用心阴鸷,岂会轻易放过昭兰公主?这一路,杀手迭现,恶斗不断,近百护卫相继殒命,如今只剩下区区七八个人。 “陈将军,谨慎行事没错,可我们也不能停在这儿不走吧?”护在马车旁的唐逸开了口。唐逸武功不错,深得国君赏识和厚爱,年纪轻轻便官拜卫将军。他说这话,显然有责备之意:你是不是怕死,难道要打退堂鼓做缩头乌龟?陈将军哪能听不出来,当即沉了脸:“你一个小小的卫将军,有何资格指责我骠骑将军?” 腾虞国的武官设置,骠骑之下是车骑将军,车骑之下才是卫将军,整整差着两级。前路诡谲叵测,若内部再起争执,可就真到不了临城了。昭兰公主紧忙相劝:“陈将军,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做?” 陈将军指向树林外的羊肠小道,回禀:“与其以身犯险,不如绕道而行——” “不可。我们耽误的时间越多,叛贼的机会就越多。”唐逸毫不犹豫地打断陈将军,催促护卫动身。孰料,马车刚入林,便听箭镞破空之声骤然响起。唐逸挥舞长剑,喝令继续前冲。陈将军叫声“糟糕”,也跨步上前护住马车:“后退,后退,马上撤出去!” “谁敢撤,格杀勿论!”唐逸斩落如蝗般飞来的弩箭,下了死命令。陈将军登时火气上窜,怒道:“唐逸,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不会是想让我们都命丧鬼见愁吧?” 反驳归反驳,手上绝不能含糊。两位将军“噼噼啪啪”一通拨打,总算为马车开出一条血路。但驶出不过半里,那头大马便被射中头颅,当场倒毙,护卫也折损大半。陈将军双眼血红,紧盯着唐逸发狠:“这就是一意孤行的后果。若公主有何闪失,我绝不饶你……” 叱声未落,一支弩箭疾飞而来,“嗖”地射中了陈将军的肩胛。唐逸喊声“小心”,飞一般奔到弩箭飞来的灌木丛前,挥剑直劈。暗藏其中的两个杀手躲闪不及,闷哼气绝……
鼻子靠墙 当年,老师用“鼻子靠墙”的绝招惩戒犯错误的学生,他心中不服;长大后,他才体会到了那片良苦用心…
兰陵亡事 群雄争霸乱世乱象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坐江山的会是谁可是一窝神奇的蚂蚁却能准确地预知未来
狐狸兄弟 鲁东南地区有一座大山叫五莲山,山脚下有一个村子叫龙湾头,村后住着一户人家,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儿子叫王成亮,以打柴为生。他在山中打一天柴草,第二天再挑到集上去换回一些米面油盐维持生活,循环往复。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娘俩的小日子还是过得有滋有味。 眼看快到年关了,看着有钱人家杀猪宰羊,忙得不亦乐乎,王成亮更是早出晚归,准备多挣几个钱,给娘扯身新衣服,让她老人家像模像样地过个新年。腊月二十三是送灶王上天的日子,太阳落山好久了,还不见儿子回来,母亲倚在门框上,朝着儿子上山的方向,焦急地张望着。 估计儿子快要回来了,母亲进屋点上油灯,把水饺又热了热。这时,王成亮终于回来了,刚进院子,就朝屋里喊:“娘,今天咱家可发财了。” 母亲赶紧走出屋,只见儿子的柴挑子上,一头是干柴,一头系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蓝幽幽的光。 儿子慢慢放下担子,说:“今天往回走的时候,看见这只狐狸在我前面歪歪斜斜地走,最后竟倒在一棵大树下睡着了,好像吃醉了酒。” 儿子把狐狸提进屋里,得意地说:“你看看这身皮毛,油光发亮的多好。等会我把它的皮剥了,明天拿到集上定能卖个好价钱,抵得上我打几个月的柴呢。” 王成亮顾不得吃饭,就到院子里磨刀去了。母亲端着油灯,仔细端详着那只狐狸,真是一张好皮毛,忽然,母亲朝儿子喊道:“成亮,快来!” 王成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丢下刀子跑进屋里。原来,那只狐狸已经醒过来,两只眼睛哀怜地盯着老母亲,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它的眼睛里滚落出来。 “成亮呀,看样子它通人性,知道你要杀它,正伤心呢。” “通人性又怎样?还不是一只狐狸。” “孩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人活着是一口气,死了连只狐狸还赶不上呢。你看它哭得多可怜,快把它放了吧。” “娘,放了它,我们怎么过年?” “傻孩子,年还不好过吗?穷日子穷过,富日子富过。听娘的话,快把它放了吧。” 王成亮是个孝顺的儿子,母亲说什么话他都听。他一边给狐狸解着绳子,一边说:“我娘心眼好,你就回深山老林去吧。往后小心点儿,我娘这样的好人可不多。” 狐狸松绑以后,并没急着向外逃跑。它伸伸懒腰,就地打个滚,狐狸不见了,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白面书生,他扑通一声跪在母亲脚下,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多谢老人家不杀之恩。往后,我就是您的亲儿子。”接着,又向王成亮行了一礼:“大哥,往后,我就是您的亲弟弟。”
温泉庄里神仙局 1。300万的金刀要抽奖 雪城外有一座金刀峰,金刀峰上有一座断崖,三面凌空,跟主峰仅由一座小桥相连。断崖上有座温泉山庄,名叫“金刀温泉”。传说当年努尔哈赤统一各部后在此横刀立马,一刀斩破石头,竟从石头缝里喷出一股热流来,峰与温泉都因此而得名。 传说再动听,但当年泡温泉却不怎么流行,据说此前老板把山庄交给大女儿经营,弄得差点关张,他一气之下将大女儿逐出家门。好在小儿子是个经营奇才,才让温泉山庄起死回生,一路发展,成为了如今的热门旅游景点。此时正有一行四人慕名前往山庄,只可惜道路崎岖,人车皆不可通行,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马。 四人是在一个驴友论坛里认识的。此行队里有两个女生,叫陆双的那个比较娇气,一听说要骑马,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两个男生李龙和郑鹏程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上马。叫程爽的姑娘倒是挺能吃苦,一路冒雪而行,半句抱怨也没有。不过也是,这次出行还是由她牵头组织的。一行人跋涉许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老板李可早就恭候多时了。他就是故事里的小儿子,只是看上去瘦弱清秀,还留着条洋气的小辫,半点看不出“经营奇才”的样子。一行四人交钱办了入住手续,正准备进房,李可突然叫道:“等一等,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鄭鹏程打趣问道:“还有什么事,难道差你钱了?” 李可却笑道:“不是差我钱,而是我要给你们送钱。” 原来今年正值金刀温泉10周年大庆,温泉山庄面向来消费的顾客搞了一次大抽奖。大奖便是此店的镇店之宝——传说中努尔哈赤的佩刀。 李可给了每人两个小球,让大家各自写上同样的数字编号,一个放进抽奖箱里,一个留在手上。等到奖开出的那日,便能凭借手里的小球领奖。 弄完之后,程爽又问道:“谁抽奖?要是你这老板抽,抽给自己人,我可信不过。” 李可却拍胸脯保证:“你不信我金刀温泉山庄可以,难道还不信我李氏旅游集团?抽奖当天,著名旅行家王斌先生会亲临现场担任抽奖嘉宾。你就放心吧。”李氏集团全国排名第三,以诚信闻名,金刀温泉正是其名下产业。王斌也是业内响当当的人物,程爽便没再说什么。 一行四人又把目光落在了大厅橱窗里的那把刀上。陆双不以为意说道:“不就一把破刀嘛,也不知真的假的,能值几个钱?” 李龙却正色道:“那斩温泉的传说或许有假,但这刀山庄开业时请专家验过,如假包换的真货。” “是啊,去年有寻宝节目估过价,至少得300万。”程爽也补充道。 众人面面相觑,都为这天价的刀倒抽了一口凉气。郑鹏程开玩笑道:“这300万要是能归我就好了。”陆双更是没心没肺:“300万,让我拿刀杀人都行啊。” 这话说得有点过头,众人心里一寒,也都打着哈哈掩饰了过去。 四人都是冲着温泉来的,所以天一黑,几人就迫不及待冲进了池子里。这里的温泉倒真是名不虚传,面积很大,还设有很多独立的“单间”,单间外花木掩映,既美观又增添了私密性。 一夜无话。但第二天一大早,同行的三人发现程爽不见了。 郑鹏程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们最后谁见着她了?” 陆双回忆道:“刚刚我早起泡温泉,还跟她打过招呼的。” 此事惊动了李可,他发动山庄里的工作人员帮着一起找,结果发现山庄里的其他宾客都在,唯独程爽不见踪影。 为保险起见,大家还是看了山庄门口的监控,并未发现程爽的痕迹。几人心里都打起了鼓,于是有人提议去四周找一下。 三人加上李可一共四骑,分两个方向去找程爽。虽然天色已亮,但雪仍很大,郑鹏程和陆双一组,约莫艰难地跑出了10多里地,才在地上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两人急忙下马奔过去,发现正是披着件浴衣的程爽,但此刻的她胸前已经中刀,断气了。 郑鹏程还算比较冷静的,他提出了疑问:监控里并没有拍到程爽离开的影像,她又是怎么来这里的呢?
每一秒 都是最好的模样 每一秒,都是最好的模样-相对于复杂的社会,校园爱情纯洁得多了。在校园里,有多少初恋、失恋、暗恋、伤感、动人……校园爱情故事是每个人都青春回忆。
DNA不能决定一切 当初他做梦都希望这只是爸妈设的一个局,现在梦想成真,他却高兴不起来了……
螺蛳米粉宴 唐宪宗元和十年,柳宗元被贬官来到柳州任刺史。这柳“市长”到任之后,大力兴利除弊,重修孔庙,兴办学堂书院,破除巫神迷信,开凿饮用水井,释放抵债奴婢,种柑栽柳造林……柳州百姓对他交口称赞。 这一日,柳宗元一身布衣装束,不带跟班随从,步出州府衙门。他听闻东门附近有一家颇具特色的柳老三螺蛳米粉店,每天顾客盈门,供不应求,便微服私访,一为体察民情,二为一饱口福。 离东门百十步远的一家店铺门前,高扬着“柳老三螺蛳米粉”的布幌招牌。可是,店门紧闭,并无食客。柳宗元近前一看,门板上贴的《停业告示》让他甚是扫兴。就在这时,店门“吱呀”打开,走出一位须发斑白的老人。 柳宗元施礼问道:“老人家,不是说这家米粉店生意火爆吗?我此番慕名而来,却吃了闭门羹。敢问一声,怎么就停业了呢?” 这老人正是店主柳老三。他叹口气说:“我这小本生意,只为养家糊口。虽说能赚些钱,可那是水中月、镜中花,看得到,得不到。入不敷出,难以为继,只好从今日起停业了……”柳宗元好生奇怪,忙问:“此话怎讲?”“一言难尽!”柳老三又是一声长叹,说:“听客官口音,大约是山西人氏。既是远道慕名而来,请到敝店小坐一时。好在昨日尚余些许食材佐料,小老儿就当你是最后一位顾客也罢。” 进到店里,柳宗元四顾打量,只见店铺不大,摆着4张八仙桌,客位不多,却清雅干净。柳老三亲自掌勺,不一会就给柳宗元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螺蛳米粉。这碗米粉,汤面上浮着通红的辣椒油花,用螺蛳和猪骨头熬制的高汤,散发着特殊的香气,和着一股酸笋味在店中弥漫,撒在白嫰粉条上的油炸花生米、油爆腐竹丝、叉烧肉片、酸笋、葱花、香菜……色香味俱佳,令人食欲大振!柳宗元大快朵颐,吃得额上汗水津津,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柳老三与柳宗元一番交谈,越谈越显近乎,便把心头的苦水一股脑儿倒了出来。不过,柳宗元并没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谎说是来柳州采购八角茴香的商人。 原来,柳老三一家9口人,靠祖传厨艺,经营着这个独具地方特色的螺蛳米粉店。两个儿子负责到柳江河湾拾螺蛳,到附近山沟的竹林采甜笋;老伴和儿媳负责蒸制米粉,腌制酸笋;柳老三负责用祖传秘方熬制高汤、配制佐料……一家人起早贪黑劳碌奔波,生意倒也兴隆。可是,那些地方官员、衙门捕头、牢头、衙役和地保,以及街上的泼皮混混,三天两头都来光顾,吃了螺蛳米粉,一个个都赊欠记账,全都成了“老赖”,任你苦苦追讨,就是讨不回来。这些人,旧债不还,依旧隔三差五来吃白食。柳老三哪敢得罪他们啊!眼看无法经营下去,只好歇业。 柳宗元问:“为何不去报官?”
要你配合秀恩爱 小秋没事就在朋友圈发布和老公阿四的恩爱照片,羡煞一众旁人。这不,今年小两口回老家过年,同学们纷纷约小秋出来聚聚,说是要一睹“绝世好老公”真容。小秋巴不得呢,一一答应下来,回头就对阿四下命令——务必配合秀恩爱。 阿四想说我们本来就很恩爱啊,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谁叫他是个耙耳朵呢? 接下来的聚会,阿四果然不负“妻”望,一次又一次地诠释着完美老公。看着同学们嫉妒的眼神,小秋心花怒放。 这天,小秋又接到高中好友翠翠的邀请,她心里咯噔一下:要知道,翠翠干得好,嫁得也好,是大家公认的人生赢家。 好强的小秋可不想落了下风,她对阿四千叮咛万嘱咐:“明天拿出你最好的状态,咱们要表现得比平时恩爱十倍!” 阿四一听头都大了:“这几次聚会累得我够呛,明天好歹让我歇口气行吗?” 小秋坚持就明天。阿四还想说什么,小秋发起了小脾气,他只好缴械投降。 第二天,小两口和翠翠夫妇如约碰面,大家决定去看电影。离电影开场时间尚早,于是四人就在影院附近的广场上转悠。 广场上正好有一家连锁蛋糕店在举行声势浩大的周年店庆,其中一个活动是自制蛋糕,很多人跃跃欲试,结果做出来的成品惨不忍睹。 小秋眼前一亮,烘焙可是她的强项。阿四也在一旁鼓励妻子露一手。小秋来劲了,围裙一围,也不用专业师傅指点,抹奶油、裱花、摆放水果一气呵成,很快就做出了一个漂亮诱人的蛋糕来。 在场的人纷纷鼓掌,小秋又麻利地把蛋糕分切给众人,却独独落下阿四。 翠翠有些看不过眼,问道:“干嘛不给阿四切一块?” 小秋等的就是这句话——她铆足了劲要在人生赢家面前把恩爱秀出新高度,无奈一直没机会,正一筹莫展,自制蛋糕的活动让她有了主意。 只见小秋微微一笑,故意岔开话题。这当口,蛋糕已经分完了。看得出,阿四也非常想吃,可他只能眼巴巴瞅着。翠翠沉不住气了,要把自己的那份让给阿四,却被小秋一把按住:“你要干什么?”
母爱难越 悬崖峭壁,黑水急流,凶险浮桥,任何险碍穷小伙何大山都能轻松逾越,而唯有一样例外,那就是——
吃呼 在东北,一帮人聚在一起,看到卖冰棍的,就有人喊:“吃呼啦!”所有人立刻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掀开箱子往外掏冰棍,咬得“咔嚓咔嚓”的,一根没吃完又拿一根。 为啥大伙儿都这么踊跃呀?这就是“吃呼”的游戏规则,卖冰棍的小贩会根据这些人的表现决定和谁要钱——不能向那些积极张罗的人要钱,必须“呼”表现不积极的,找他结账。 现在,很多人都忘了这个游戏,但罗德却永远忘不了。 那年暑假,罗德爹干活的时候摔坏了腰,家里生活有些困难,罗德被迫出去打工赚点学费。 那时,罗德刚考上重点高中,本来想在暑假放松一下,却遇到这样糟心的事,无奈之下,他只好顶替他爹去建筑队当小工。 建筑队里有好几个小工,他们都是罗德邻居家的孩子,和罗德年纪相仿,但都早早辍学当小工了,个顶个的能干。罗德就不行了,他以前没干过活,俩不顶一个,没少受人奚落。幸好建筑队的头头赵大叔和罗德爹关系不错,处处照应着,这才勉强把罗德留了下来。 一天又一天,罗德的手磨出了泡,破了之后变成了老茧。他暗暗咬牙发誓:“上高中后说啥也得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 这天,房子上了瓦,东家结了账,赵大叔给大家开了工钱。那个时候大工一天二十块,小工一天八块,罗德干了二十五天,正好拿到了两百块。头一次拿到辛苦钱,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时候,赵大叔提议道:“大伙今天高兴,一起去喝两盅!”一个大工问道:“打平乎还是吃呼?”打平乎就是现在说的AA制。几个小工挤眉弄眼道:“吃呼,吃呼!吃呼有意思!” 七八个人进了一家苍蝇馆子,拍着桌子吵吵嚷嚷地点菜。老板娘一看就明白咋回事了,这些人是准备吃呼了。吃呼特别考验老板的智慧,收钱的时候一定要找准人,让大多数人满意。 这帮人你点一个锅包肉、我点一个香辣肉丝、他来一个红烧明太鱼,都争着点好菜。罗德好不容易插上嘴了,吭哧半天就点了一盘豆腐泡,他从没自己下过馆子,对饭店的菜不熟悉。 大伙哈哈笑着,啤酒白酒轮番往肚子里灌。罗德更傻眼了,喝酒也不是自己的强项,他越想越紧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伙吃饱喝足后,赵大叔把老板娘喊过来,一边剔牙一边问道:“老板娘,你看今天呼谁?”老板娘早观察明白了,伸出手指转了一圈,最后一指头点到罗德头上:“呼他!”工友们狂笑着拍桌子、吹口哨,比着大拇指说:“呼得好!” 罗德头上冒着冷汗,脸上挤着难看的笑容,掏出四十块钱结了账,他的心在滴血——这可是他五天的工钱呀! 一回到家,罗德就放声大哭,痛骂这些人****,做好套让自己钻。罗德的爹听完原委之后,便开导他:“你干活不行,却和别人拿一样的钱,还不是大伙帮衬着你?请顿饭也是应该的。” 此后,为了供罗德读书,爹娘没少吃苦,爹拖着伤腰又回到了工地,娘也出去打零工了。罗德挺争气,三年后考上了不错的大学。罗德又咬牙坚持了几年,大学毕业后,他留在省城参加工作,家里日子才慢慢好了起来。 转眼二十年过去了,罗德人到中年,已经成了一家公司的老总,他数次要接爹娘到省城享福,爹却不干,说在小地方活得舒服。 这天,罗德接到爹的电话,让他务必回去过中秋,说是有重要的事。罗德也没多想,买了些礼物就开车回老家了。 快到家时,罗德又接到了爹的电话,让他直接去龙凤大酒店,说在那订了座。罗德心里发笑,这老头难得奢侈一回,会生活了! 罗德来到酒店,推开包间的大门,不由一愣。屋里除了爹娘还有七八个穿着朴素的人,一起笑眯眯地看着他,纷纷招呼道:“罗德回来啦,快来坐。” 罗德打量了一圈,认出这些人正是当年和自己一起干活的工友,坐在首席的是赵大叔。他顿时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心里有些不痛快,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找个地方坐下,开口问服务员:“点菜了吗?” 服务员把菜单递过来说道:“点了,您看一下。”罗德冷笑着扫了一眼,挥挥手道:“这都啥玩意,不要!上参翅鲍!”赵大叔打听道:“参翅鲍是啥玩意?”罗德“哼”了一声:“海参、鱼翅、鲍鱼!”大伙儿一听,纷纷摆手:“不用不用,吃那玩意儿干啥,死贵死贵的,刚才点的就挺好!” 罗德不理他们,扭头问服务员:“你知不知道啥叫吃呼?”服务员疑惑地摇摇头。罗德眯着眼睛道:“等会儿结账时,你看谁张罗得差,你就找谁要钱。” 包房里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几个工友对视一眼,一齐站起来,推开椅子就要往外走。 罗德爹猛地一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谁也不许走,今天就呼我!” 罗德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阻止:“爹,你这是干啥?” 罗德爹气得直哆嗦:“干啥?四十块钱让你记了半辈子,恩情却都喂了狗,要是没有你这些叔叔和兄弟们,能有你的今天?” 罗德不解地说道:“我有今天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和别人有啥关系?” 罗德爹破口大骂:“你个牲口,你赵大叔怕你有压力,一直不让我说,我憋了二十多年,今天就和你好好说道说道!当年,我腰坏了,干不了重活,你去工地的时候,大伙背后就商量好了,你干多干少就那么个意思。你第一次挣钱,大家哄着你掏钱吃了顿饭,你知道这是什么饭吗?人家这是为了给咱省钱、长脸!” 罗德听完,更糊涂了。罗德爹接着说道:“那时候随礼就十块二十块的,可以全家跟着吃,你知道你上学后他们一人给了多少钱吗?每个人一百块!而且我要张罗酒席,人家谁都不来,都说你已经请过了!” 罗德爹眼泪哗哗往下淌,声音都哽咽了:“等你上学之后,大伙又让我去一起干活。那时我腰不好,半个人都顶不了,可大伙谁都没嫌弃我,照样和我平分钱,这才好赖供你上了大学呀!你自己说,今天呼你冤枉吗?” 罗德使劲瞪着眼睛,眼泪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他抱着拳说道:“各位叔叔,各位兄弟,我恩将仇报地记恨了你们这么多年,白瞎了大伙一片仁义呀!啥也不说了,我给大家道歉,大伙今天一定往死里呼我!” 罗德说完,赵大叔喊道:“行,让咱呼咱就往死里呼,兄弟们,想吃啥?” 大伙一起扯着嗓子喊道:“豆——腐——泡!” 罗德“扑哧”一声笑出了鼻涕:“服务员,听见了没?上参翅鲍!”
李少爷的糖堆儿 算计 李治家住首善街,祖上是盐商,后来家道败落,到了老爷子这一代,只剩下了一座老宅,但总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治打小就好口糖堆儿(冰糖葫芦),而且一般的糖堆儿不吃。家里的王管家寻遍了老城厢,才选中了十八街的李记,李治每天一串,吃到了大。 开春时,老爷子重病不起,临走前把家交给王管家,让他照顾好李治。办完丧事后,王管家劝李治找个事由,将来有口饭吃,可他却依然我行我素,坐吃山空。 入冬的一天,王管家忽然带李治来到一间窝棚前,说:“少爷,家里欠了很多债,我把老宅卖掉还债了。打今儿起,您只能住这儿了,往后嘛事都得靠自个儿了。”说完,他拿出还债剩的二十块大洋给李治,就回老家了。 李治哪里肯信,回到老宅却被新换的门房轰了出来。他没辙了,只好住进了窝棚。 第二天,李治糖堆儿瘾犯了,一路打听找到了李记,摸出一块大洋,买了串糖堆儿边吃边往回走。忽然听到伙计叫:“爷,您忘了拿钱!”他回头问:“嘛钱啊?”伙计回答:“一串糖堆儿十个大子儿,得找您余钱哪。” 李治很惊讶:“一串才卖十个大子儿?”伙计点了点头。李治追问:“那你们送到首善街李家是多少钱啊?”伙计摸摸头说:“咱家一直都是这个价啊。” 可每月王管家报账时,一串可是一块大洋啊。李治突然明白了,合着是王管家一直在虚报账目啊,大洋十有八九进了他的腰包。 李治气坏了,立马直奔王管家老家。谁知,家里人却说他压根儿没回。返回天津后,李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打听了半个月,也没找到王管家,只好认倒霉。 眨眼一个月过去了,李治口袋里的钱花光了。他四处找事由,却没人瞧上眼。这天晚半晌儿,李治饿得难受,用凉水灌饱肚子后,一个人晃荡到了万国桥上。 李治心里一阵凄惶,不由得动了轻生的念头,他站在护栏边儿,心一横,眼一闭,抬脚就往桥下迈去。 没承想,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个人,死死地拽住李治,说:“你年纪轻轻,为嘛要走这一步啊!” 李治定定神,就把遭管家算计的事讲了出来。这人听后十分惊奇:“合着您就是李少爷啊!我是李记糖堆儿铺的李掌柜啊。哎,我也被王管家给算计了!” 原来,王管家瞄上了李记的买卖,想出高价盘下来,李掌柜没答应。王管家就找了俩混混儿,见天儿来找碴儿闹事,买卖没法做了,最后只好转给了他。 李治听后气坏了:“我这就找老东西算账去!”李掌柜却拦住了他,拿出五块大洋,说:“李少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您拿着当本钱,先做点小买卖,把肚子填饱再说吧。” 回到窝棚,李治琢磨了半宿,觉得李掌柜说得没错。他想到了个营生:卖糖堆儿。
填表惊魂 张伟明是临江县一名年轻的扶贫干部。他酷爱硬笔书法,写得一手好字,他把自己的特长运用到工作中,用楷体填写扶贫手册,一笔一画十分认真。省长来视察时,看到张伟明填写的扶贫手册,赞不绝口,特意叫人复印了一份,带回省城,向全省扶贫干部推荐。一时间,张伟明成了全省的榜样,可谓前途无量。 可眼下,张伟明却遇到了大难题。他刚接到通知,低保人员的待遇提高了,凡是享受低保的贫困户,手册上填的数字都要修改。然而省里规定,扶贫手册一律不得涂改,否则会通报批评,那就意味着要把手册重抄一遍。 与张伟明对口的三家贫困户,每户都有两本不同颜色的手册,红本放在农户家里,蓝本放在张伟明那里。这三家贫困户都是低保户,所以六本手册都必须重新填写。 县扶贫办的马主任打电话给张伟明叮嘱道:“两天后省督查组会来临江县,你对口的三家贫困户是必看户,一定要细心做好迎检工作,特别是你的扶贫手册,必须做到十全十美。” 张伟明不敢大意,立刻重新填写那三本蓝色的扶贫手册。虽然他万分小心,中途还是写错两处,每错一处,就要重填一本。一直忙到半夜,他才把三个蓝本填好。 此时,外面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张伟明对口的三家贫困户住在一个江中小岛上,没有桥梁相通,上岛只能坐船。那段江水深流急,涨水时,岛上十几户人根本不敢过江。 第二天一早,大雨依旧下个不停,张伟明冒雨来到江边,想过江填表。此时,江水已经涨了起来,浊浪滔天,远远望去,只见一只小木船系在对面的大树上,随波浪漂荡。树下坐着一个人,正是与张伟明对口的一家户主,名叫周大海。 张伟明大声喊:“大海,快把船撑过来,我要去你家里填表。”周大海回道:“水太大,危险。你先回去,等水退下去一些再来。”张伟明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大雨一直下到傍晚,才渐渐停住,但江水已经涨得很高了,看来今天是没法过江了。 当晚,马主任打电话给张伟明,问扶贫手册填好没有。张伟明实话实说:“蓝本填好了,红本一个字还没写。江里涨水了,过不去。” 马主任着急地说:“明天早上督查组就到了,到时江水至少退去一半,督查组正好过江看你的手册,顺便慰问岛上受灾群众。” 张伟明慌忙问:“那怎么办?”马主任口气坚决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只知道明天早上八点钟前,你必须把红本填好,不能出任何差错,不能有任何涂改,要和以往一样,写得工工整整。别忘了,你是全省的标兵!” 听马主任这么一说,张伟明只好连夜来到江边,打电话叫周大海撑船过来。周大海说,晚上比白天危险得多,更加不能过江。张伟明央求说:“我今晚不过江填表,明天就挨处分了。大海哥,求你快点撑船过来。”周大海听他说得这么严重,这才答应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大海才艰难地把船撑了过来,他双手划桨,嘴里咬着手电筒,衣服都被江水打湿了。张伟明将几本空白的新手册装在塑料袋里,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上了船。周大海叮嘱张伟明坐稳,然后奮力划动小船。小船在波浪中上下颠簸,张伟明顿感天旋地转,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突然,周大海大叫一声“不好”,话音未落,小船仿佛被抛上山顶,再扔下深渊。张伟明还没反应过来,就掉到了水里。 周大海赶紧用手电筒照向江面寻找,喊了一阵,也没有回音,他吓坏了,立刻打电话找人支援。很快,十几个人从岛上出来,一起往下游寻找。大家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发现张伟明趴在江边一棵凤尾竹上,已经奄奄一息。张伟明手里还紧紧抓着扶贫手册,可惜塑料袋破了几个洞,手册已经被水泡烂。 周大海把张伟明背回家,给他换上干净衣服,冲一碗姜糖水让他喝下去后,正想扶他去房里休息,张伟明却强撑着说:“我……我要填表。” 周大海没好气地说:“你连命都快丢了,还填什么表?”张伟明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是没死吗?没死就要填表。天快亮了,时间不多了,把你的扶贫手册给我。” 周大海只得扶张伟明在桌旁坐下,拿来红色的扶贫手册,摆在他面前。张伟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带的新手册,就问:“我装在塑料袋里的手册呢?我记得最后还抓在手里的。” 周大海说:“被水泡烂了,扔了。”张伟明叹气道:“唉,只能涂改了。” 张伟明用涂改液把低保的旧数字涂掉,再写上新的数字,不到三分钟,就完成了。周大海惊讶地问:“你冒着生命危险过江,就是为了改这几个数字?” 张伟明解释说:“原本要将整本重抄一遍的,现在万不得已,才涂改。”周大海不以为然地说:“涂改和重抄不都一样清楚嘛。” 张伟明忧心忡忡地说:“涂改得再清楚,也是触犯天条,要通报批评。唉,我还要去改另外两户的手册。”说完,他站了起来,可脚步还没迈开,就两眼一黑,不得不重新坐下。 周大海赶紧说:“你别动,我打电话叫他们拿手册过来。”不一会儿,那两家的手册就拿来了。张伟明虽然头晕目眩,但依然用楷体,一笔一画地将新数字写好。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折腾了一夜,张伟明虚弱到了极点,周大海扶他去房里休息。这时,张伟明的手机响了。周大海接了起来,是马主任打来的,问张伟明人在哪儿,扶贫手册填好没有。周大海说,他在睡觉,手册已填好。 马主任不放心地问:“他是重抄一遍的吗?”周大海毫不犹豫地说:“我亲眼看见伟明用新手册认认真真抄了一遍。” 马主任说:“你叫张伟明别睡了,两个小时后,省督查组就到你那里了。”周大海心想,就是玉皇大帝来,我也要让伟明好好睡一觉。 两小时后,马主任陪同省督查组的人来了,周大海这才把张伟明叫醒。督查组的刘组长问了一些情况后,就开始检查扶贫手册。他一页页翻看,开始还频频点头,当他翻到涂改的地方时,脸色突然变了。负责拍照的人像发现宝贝似的,兴奋地对着扶贫手册上每一处涂改的地方,拍了又拍。 忙活了一阵,督查组走了。马主任故意落在后面,低声呵斥张伟明:“你竟敢涂改九处,找死啊!”张伟明吓得脸色煞白,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周大海见状,立刻跑出去追赶督查组,大喊:“等一等。”刘组长转身问周大海有什么事,周大海气喘吁吁地说:“我要举……举报马主任。” 刘组长诧异地问:“举报他什么?” 周大海说:“马主任差点害死我家的帮扶干部张伟明。”接着,他把张伟明昨夜被马主任逼迫、冒险过江填表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刘组长。 刘组长震惊不已,当即斥责马主任:“你怎么可以这样逼干部填表?人命关天啊!我看你这扶贫主任是不想当了。” 马主任小声辩解说:“如果上面不逼我,我也不会逼下面……” 刘组长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就吩咐负责拍照的那个人:“把刚才拍的都删了吧。” 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因为涂改扶贫手册,而被通报批评了。
诡事会之我的朋友
惊奇手札之召唤亡魂
惊奇手札之阴阳眼(一、二、三篇)
田公公的逆天计划 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不有个大太监替皇帝操起了天下苍生的心却一不小心得罪了主子差点掉了脑袋
鸳鸯错 失踪的小少爷 杜府年仅六岁的小少爷失踪了,这事在固城县闹得沸沸扬扬,但转眼大半个月过去,官府依旧查无音讯。听说就连杜老爷,也渐渐放弃了,原本就不大好的身子,更是病的连门都出不了了,家里家外都靠大儿子杜洪锦操持着。 杜老爷是固城县的商贾,家资巨富,原本家有宠爱的妻子,还有两个乖巧可爱的儿子,让很多人羡慕的红了眼。可自从三年前妻子去世,杜老爷悲痛之下,身子便大不如前了,如今小儿子无故失踪,眼看着怕是凶多吉少了,好好的一个家变得七零八落,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幸灾乐祸。 不管外人如何家长里短,单是杜府内部,便炸开了锅。 杜洪锦一拳砸在檀木桌上,茶壶被扫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从廊外经过的下人们都吓得提心吊胆。刚刚杜老爷跟大少爷吵得很激烈,他们隔着很远都能隐隐听见不小的动静。 “弟弟的事你不管,我管!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杜洪锦撂下这句话扭头摔门而去。 小儿子失踪,杜老爷病倒后,家里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杜老爷对小儿子是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几辈人攒下来的祖业不能就这么断送了,他的意思是让杜洪锦别整天往外跑,专心打理生意上的烂摊子,两个人因此争执了起来。 生意上的事情再重要,能重要得过自己的亲人?弟弟的事情不弄清楚,那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可是杜洪锦看着年迈的父亲病态苍白的脸色,又不忍心再抱怨什么,他心绪难平,便径直出了杜府,寻了个馆子喝闷酒去了。 禁园的秘密 日落西沉,华灯初上,杜洪锦喝得酩酊大醉,他脚步踉跄地回了杜府。杜老爷大概已经歇下了,偶尔遇到一两个小厮都是蹑手蹑脚地走着,连说话的声音都细若蚊嘤,整个府内安静得近乎萧索。杜洪锦想到弟弟在时叽叽喳喳的热闹景象,眼眶蓦地一热,怕被下人看了笑话去,连忙挥手将他们打发了,自己晕头转向地往房间走去。 也许是以前走惯了的路,直到杜洪锦看见门前扣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禁园。 禁园原名莲花筑,是杜老爷专门为自己的宠妻建造的,她平生喜莲,杜老爷便在园子里修了个很大的池塘,里面栽种了各色各样的莲花,每每盛开,总会引得不少人前来喝茶赏景。但自从妻子去世后,杜老爷就拔光了莲花,填平池塘,一把大锁扣在门上,再未踏进过莲花筑一步,从此成了禁园。 杜洪锦拍了拍額头,刚要抬脚离开,却冷不丁怔住,那把铁锁有很明显的被人撬动过的痕迹,他脊背上微微出了一层薄汗,心跳得厉害。他退后几步,然后猛冲几步起跳,单手扣住墙头,利落地翻身而入。 莲花筑内满园萧瑟,遍地残枝落叶,蛛网密布,早已不复当年盛景,夜风刮过,带出一种幽暗的阴森感。杜洪锦顿时酒意全无,他伸手抹了一把脸,壮着胆子在园内查看。说来也巧,也许是黑夜里视觉不清晰,触觉便格外的敏感。杜洪锦走了没有几丈远便发现了脚底的土壤有些蹊跷,踩上去跟别的地方不同,像是被人翻动过,他立马找来工具开始挖坑。 等看清坑里埋的是什么,杜洪锦“啊”的一声跌在地上,脸色煞白,惊骇不已,那里面埋着的,正是他的亲弟弟,杜府失踪了大半个月的小少爷。 杜洪锦连忙将事情告诉了杜老爷,杜老爷当场差点抽过气去。两个人守着孩子幼小残破的身体恸哭不已,当夜整个杜府内灯火通明,一盏盏灯笼亮的都近乎发白了。 杜洪锦双眼通红,咬牙道:“父亲,天一亮我就去报官。”谁知杜老爷沉思半晌,竟是将他拦住了:“且慢,我知道凶手是谁。”
盲医 清末年初,融城望河街上有间小小的中医诊堂,坐堂大夫是位盲人,叫李进光。进光的父亲是融城小有名气的中医。进光小时候就随父亲学医,他虽双目失明,却十分聪慧,每次遇到熟悉的病人,父亲就让他先试诊。每当小进光有模有样地端坐着把脉时,病人就会呵呵地笑问:“进光,说说看,我得了什么病?” 几年后,一些老主顾进诊堂门就先喊:“进光,来帮我把把脉。”进光就摸索着坐上父亲那张老旧的圈椅,拉过病人的手,手指按在脉上,沉思一会儿,再询问几句,便说道:“开两服药试试。”然后进光霍地起身,摸到药柜前,摊开几张粗纸,“啪啪”拉开几个小药箱,左右开弓,犹如厨师配菜一般,再用紗线迅速捆好药材,说声“好了”就将药一包包地投到病人的怀里。那熟练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个盲人。渐渐地,融城人都知道,望河街上有个年轻的盲人大夫。 这年初冬,进光年过古稀的父亲突发急症,不几日就去世了。进光开始独自操持诊堂。没了父亲的名声,光顾的病人明显少了,来的也多是熟悉的穷街坊。好在进光尚未娶亲,只需赡养老母,日子勉强还过得去。 一天黄昏,进光正要关门,忽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叫声:“进光兄弟,等一等!”说话间,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妇走进了诊堂。 “噢,是六哥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进光听出是干苦力为生的张老六的声音,于是问道。 张老六搓着手说:“我没病,是你嫂子又怀上了。” “恭喜恭喜!”进光连忙抱拳作揖。 张老六喘着粗气说:“喜什么,愁死人了,娃儿都快凑成一桌了,再生可怎么养啊?” “都怪你!”张老六的媳妇双目瞪着张老六。 进光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打掉算了,嫁给他之后,我的肚子就没空过。”张老六的媳妇带着淡淡的哀怨说。 进光一愣,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没有这样的方子。” “兄弟,别瞒哥了,我娘告诉我的,你有这样的方子。算我求你了,我们实在养不起啊。”张老六说道。 “我……这……”进光显得十分为难。 “唉,算了,回家。”张老六见进光为难的样子,只好扶着媳妇出门,边走边说,“生下来,要是养不起就丢了吧。” 进光打了个寒战,张老六是个粗人,靠干苦力勉强糊口,他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再生下来肯定养不起,最后只能丢了。想到这儿,进光不禁叹道:“这样吧,我先给嫂子把把脉。唉,罪过啊!” 张老六赶紧扶着媳妇坐下。过了一会儿,进光叹道:“幸好胎儿尚未成型,一服药就可以解决。”说完,进光就起身去抓药。 “太感谢你了!”张老六忙把几块碎银塞到进光的手中。“不,这钱我不能要。”进光面露难色,递给张老六一包药粉,“让嫂子用温水送服,每日一勺,连服七日,以后再想生都难了。” “此事不要对人说起,”进光叮嘱道,“家中老父在世时,要是用这滑胎和绝育的方子,我家也不至于如此清贫。但这两个方子有悖天理,家父告诫我要慎用,若不是看到你们已有几个孩子,我今日是不会破例的。” 但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就有传闻:望河街上那个盲人大夫有滑胎和绝育的秘方。一时间,求方之人趋之若鹜,冷清的诊堂热闹了起来。但进光总以道听途说不可信为由予以拒绝。 这日,诊堂来了一个五十多岁、涂脂抹粉、忸怩作态的胖女人。 “谁啊?”进光用手掩鼻,皱眉问道。 “哟,连我也不认识?我是王夫人呀。”王夫人笑道。 “王夫人,你哪儿不舒服?”王夫人是王大户的正室,听说王大户最近新讨了好几房小妾,进光不知王夫人来此有何用意。 “听说你有那种秘方,我家当家的新娶了几个小媳妇,你把秘方给我,价钱好商量。”说着,王夫人从兜里掏出好几锭银子。 进光愣了一下,笑着说:“王夫人,你是听谁说的?我哪有这种方子?” “哼,没人说?要是没人说,老娘也没有闲工夫到你这儿串门。”王夫人冷笑道,“这是五十两银子,要是还不够,我再加五十两!” 进光吓了一跳,将银子往前一推,回绝道:“没有!” “都说你难求,果然不假。”王夫人打量了一下昏暗破旧的诊堂,声音又高又尖地说,“兄弟,你都快四十了吧?还未娶亲呢?唉,你又穷又瞎的,谁愿意嫁给你?这样吧,我认识的姑娘多,长得又漂亮,只要你肯给我那药方,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再搭个姑娘,怎么样?” “你走吧。”进光冷冷地说。 “真不识抬举!”王夫人撇撇嘴,手指差点顶到进光的脑门上,然后她收好银子,扭着肥硕的屁股走了。 进光猛地起身,抓起一旁的拐杖,往地上一顿,大声喝道:“滚!”而后拿起一把蒲扇,呼呼地猛扇,想把王夫人留在屋里的污浊味也扇出门去。他的眼虽盲,却心如明镜。 后来,有一个贫苦人家的善良姑娘仰慕进光的为人,嫁给了他。二人婚后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进光还是像原来一样行医济世,不以秘方谋生,虽然生活过得清贫,一家人却其乐融融。
祸起扫雪兽 富者,倾家荡产;官者,机关算尽;国者,王朝崩塌。追根溯源——
老鼠刘家 相传民间有这么一个规矩:祭祖时,神坛上要摆个老鼠牌位,跟祖宗并列祭祀,说起这个规矩,可有一段大来历……
死里逃僧 一 元朝末年,统治者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大批百姓背井离乡,四处流亡。官府担心流民作乱,经常派官兵对流民进行驱赶、屠杀。 这一天,又有一伙流民遭到了官兵的杀戮,男女老幼几乎被杀尽。官兵走后,一个小和尚从死人堆里艰难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这个小和尚就是朱元璋。朱元璋四处化缘,看到这伙流民正在生火煮粥,便走过去想讨碗粥喝,没想到这时官兵却来了。朱元璋无处可逃,只好躺到死人堆里,躲过了一劫。 朱元璋只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他虽没有受伤,可是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得没了一点力气。他倒在路旁,奄奄一息,眼看就要饿死了。但最终,一个过路的小乞丐救了他,小乞丐叫张士诚,从被官兵打破的大锅里弄到了一些残粥野菜,给朱元璋慢慢喂下,救活了他。 朱元璋非常感激,和张士诚结拜为兄弟。朱元璋小名朱重八,张士诚小名张九四,两人便“八哥”、“九弟”相称,情同手足,一起艰难求生。 后来,义军四起,两人也一同参加了义军。因作战勇敢,足智多谋,两人成为了义军首领,各领一支义军。这时,这对生死兄弟却渐渐出现了分歧,时间一长,竟有了水火不相容的势头。 为了修补嫌隙,两人相约一起去打猎。两个人带领随从,各施手段,不一会儿就打到了不少猎物,还活捉了两只鹿,一只大的,一只小的。 朱元璋很高兴,吩咐手下把两只鹿都宰了,用来下酒。手下人答应一声,拔出利刃,就要动手。那两只鹿吓得瑟瑟发抖,大鹿两眼含泪,连连哀鸣,似乎在求情,十分可怜。 张士诚见了,心中不忍,连忙喝退手下人,上前拔刀把捆鹿的绳子割断,把两只鹿放了。 不料,那两只鹿没跑几步,就听“嘣”的一声,朱元璋放出一箭,把那只大鹿射死了。小鹿走到大鹿身边,哀号不止。 张士诚十分悲愤,对朱元璋怒目而视。朱元璋却毫不在意,笑道:“九弟心慈手软,怎么成得了大事!咱兄弟今日打猎获鹿,正是吉兆,天赐不可违,怎么能轻易放掉呢?这小的可以放生,这大的却得留下来!” 朱元璋吩咐手下人把鹿开膛洗净,放在火上烧烤,然后招呼张士诚:“来,咱兄弟不要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今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醉方休!”张士诚强笑道:“好,你我兄弟一场,今日便尽欢而散!” 酒过半酣,两人互谈志向。朱元璋说他最大的志向就是让朱姓成为“天下第一姓”,要张士诚助他成功。张士诚不甘示弱,说自己也想让张姓成“天下第一姓”,要朱元璋帮他实现。 两人互不服气,不肯退让。朱元璋说:“我名重八,八八六十四,正合八卦之数,当有天命!九弟应当助我取天下。” 张士诚也说:“我名九四,再走一步,就是九五之尊,也有天命!八哥应当助我打江山。” 朱元璋哈哈大笑,说:“如此说来,你我兄弟以后难免要在战场上分个高低了!” 张士诚想到朱元璋心狠手辣,心里生寒,问道:“假如日后你我逐鹿天下,我若落败,八哥能否让我从你箭下逃生?” 朱元璋笑道:“九弟说远了!这日后的事,鹿死谁手,谁胜谁败,还说不定呢!你我兄弟一场,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么谁败了,谁就应自行了断,免得让兄弟动手,伤了义气。” 张士诚心里悲痛,跟着说:“那好,败了的,自行了断!但是,就像这鹿一样,大的杀了,小的就不能杀了,必须放生,败者的子女家人,胜者必须放开一条生路,任其逃生!” 朱元璋说:“好,就这样说定了!”两人于是击掌为誓,保证遵守承诺,否则子孙后人必受报应。 喝完这次酒后,两人各自拱手别过,各奔东西。从此之后,两人分道扬镳,再次相见时,便是生死仇敌,为争夺地盘发生火并,生死相拼。
死里逃僧 一 元朝末年,统治者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大批百姓背井离乡,四处流亡。官府担心流民作乱,经常派官兵对流民进行驱赶、屠杀。 这一天,又有一伙流民遭到了官兵的杀戮,男女老幼几乎被杀尽。官兵走后,一个小和尚从死人堆里艰难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这个小和尚就是朱元璋。朱元璋四处化缘,看到这伙流民正在生火煮粥,便走过去想讨碗粥喝,没想到这时官兵却来了。朱元璋无处可逃,只好躺到死人堆里,躲过了一劫。 朱元璋只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他虽没有受伤,可是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得没了一点力气。他倒在路旁,奄奄一息,眼看就要饿死了。但最终,一个过路的小乞丐救了他,小乞丐叫张士诚,从被官兵打破的大锅里弄到了一些残粥野菜,给朱元璋慢慢喂下,救活了他。 朱元璋非常感激,和张士诚结拜为兄弟。朱元璋小名朱重八,张士诚小名张九四,两人便“八哥”、“九弟”相称,情同手足,一起艰难求生。 后来,义军四起,两人也一同参加了义军。因作战勇敢,足智多谋,两人成为了义军首领,各领一支义军。这时,这对生死兄弟却渐渐出现了分歧,时间一长,竟有了水火不相容的势头。 为了修补嫌隙,两人相约一起去打猎。两个人带领随从,各施手段,不一会儿就打到了不少猎物,还活捉了两只鹿,一只大的,一只小的。 朱元璋很高兴,吩咐手下把两只鹿都宰了,用来下酒。手下人答应一声,拔出利刃,就要动手。那两只鹿吓得瑟瑟发抖,大鹿两眼含泪,连连哀鸣,似乎在求情,十分可怜。 张士诚见了,心中不忍,连忙喝退手下人,上前拔刀把捆鹿的绳子割断,把两只鹿放了。 不料,那两只鹿没跑几步,就听“嘣”的一声,朱元璋放出一箭,把那只大鹿射死了。小鹿走到大鹿身边,哀号不止。 张士诚十分悲愤,对朱元璋怒目而视。朱元璋却毫不在意,笑道:“九弟心慈手软,怎么成得了大事!咱兄弟今日打猎获鹿,正是吉兆,天赐不可违,怎么能轻易放掉呢?这小的可以放生,这大的却得留下来!” 朱元璋吩咐手下人把鹿开膛洗净,放在火上烧烤,然后招呼张士诚:“来,咱兄弟不要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今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醉方休!”张士诚强笑道:“好,你我兄弟一场,今日便尽欢而散!” 酒过半酣,两人互谈志向。朱元璋说他最大的志向就是让朱姓成为“天下第一姓”,要张士诚助他成功。张士诚不甘示弱,说自己也想让张姓成“天下第一姓”,要朱元璋帮他实现。 两人互不服气,不肯退让。朱元璋说:“我名重八,八八六十四,正合八卦之数,当有天命!九弟应当助我取天下。” 张士诚也说:“我名九四,再走一步,就是九五之尊,也有天命!八哥应当助我打江山。” 朱元璋哈哈大笑,说:“如此说来,你我兄弟以后难免要在战场上分个高低了!” 张士诚想到朱元璋心狠手辣,心里生寒,问道:“假如日后你我逐鹿天下,我若落败,八哥能否让我从你箭下逃生?” 朱元璋笑道:“九弟说远了!这日后的事,鹿死谁手,谁胜谁败,还说不定呢!你我兄弟一场,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么谁败了,谁就应自行了断,免得让兄弟动手,伤了义气。” 张士诚心里悲痛,跟着说:“那好,败了的,自行了断!但是,就像这鹿一样,大的杀了,小的就不能杀了,必须放生,败者的子女家人,胜者必须放开一条生路,任其逃生!” 朱元璋说:“好,就这样说定了!”两人于是击掌为誓,保证遵守承诺,否则子孙后人必受报应。 喝完这次酒后,两人各自拱手别过,各奔东西。从此之后,两人分道扬镳,再次相见时,便是生死仇敌,为争夺地盘发生火并,生死相拼。
[传奇故事] 神面奇缘 人们都知道河南博爱县的三大美味:经过卤制后压块凝固置于小推车上的“小车牛肉”、一边拉扯一边在案板上甩撞的味香面筋的“许良扯面”、作为朝廷贡品的“月山姜”。可却很少有人知道,数百年前这三大美味无意中竟催生成了一道美食,这道美食西传之后又成为了享誉天下的神面——兰州牛肉面。 2016年,兰州牛肉面起源的怀庆府河内县(今焦作博爱县)苏寨陈家牛肉面,被选入焦作市非物质文化保护遗产项目。
[新传说] 载不动的父爱 冬夜,山高月小。 我摸进采石场,跟父亲直说:“爸,我不想读书了,这事,我想了好久了。” 父亲听后只问了一声:“肯定了吗?是担心没钱供你上大学吧?爸这条命还在!” 我捡起扔在地上的行李,执意转身。 砰!父亲狠狠地将羊角镐砸在一堆石头上,火星四溅,他瘦小的身子渐渐地矮了下去。 走了好久,山谷里仍可听到父亲如狼一般的号叫。 我的家乡贫瘠而苍凉,山连山,石挨石。我亲眼看见过父亲的采石作业。 随着火药吼过,石雨落尽,父亲戴着安全帽,从岩石下钻出来,硝烟远未散尽,父亲就冲进了“战场”,抢着搬运石块。一天下来,父亲仿佛是从石灰坑里跳出来的,浑身白霜。 多年积劳成疾,父亲患上了严重的哮喘、风湿、静脉曲张等疾病。每次回到家中,我最不愿面对的就是父亲那双手。 那双手,在与石头的对撞中,早已茧痂累累,一到冬天,就绽开一道道血口。 父亲每一次将血汗钱交到我手中时,我的心就会隐痛好几天。高三上学期,我决定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尽管,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在全校名列前茅,学校也对我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可考出去,父亲怎么办?弟妹们怎么办?最后,这如山的沉重,使我选择了放弃。 一个人到外地打工,离家乡几千公里,梦里,尽是父亲佝偻的背影。想到此,我拼命地挣钱,只要能挣钱的活儿我都干,往往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但每一次睡下,我都有一种虚脱的踏实。我想,父亲迟早有一天会理解我的。 哪知,就在我赚钱正欢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彻底粉碎了我的梦想。 由于过度劳累,再加上严重营养不良,一个雨夜,我天昏地暗地加班到凌晨,最后起身时,眼前一黑,“咚”地栽倒在水泥地上。 工友送我去医院,一检查,我得了急性肝炎,并伴有腹水。 那些恐怖的夜晚,我睁着失神的眼睛,望着病房惨白的墙。辛苦赚来的钱,像流水一样漂去。 我才知道,“贫穷”这两个字眼儿,在穷人的眼里是多么可怕! 多想,在死之前与父亲见上最后一面,看一看他苍老的脸庞,然后,怀着一种麻木的刺痛,在父亲怀里安静地死去。 可是,我不能。我不想告诉父亲,我不能让他承受这一打击。医院渐渐减少了用药,我只想挨一天是一天。 一天清晨醒来,我看到了父亲。几个月不见,他显得更加瘦小。原来,父亲接到了公司打给他的病危电话,带了几个叔父,扒了一辆货车,几天几夜没合眼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幾天过去,父亲带来的钱将尽,我的病情仍不见好转。父亲的哮喘病却复发了,为了不吵醒我,实在忍不住咳嗽时,就捂着嘴,跑到医院黑暗的角落咳嗽。 尽管声音掩盖得很小,却更揪起我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父亲与叔父们商议,租一辆出租车,将我接回去继续治疗。当父亲背着我出院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父亲明显凸出的肩胛骨,如两只铁蝶,坚硬如刀。 可是,这么多人共乘一辆车,坐不下,而父亲也显然不愿再多花钱租车。 他围着车转了好几圈,最后指着车尾厢对司机说:“师傅,我就躺这儿吧,留条缝儿就行。” 司机呆了,在他眼里,尾厢只能装一些物品,人可从来没有载过。几个叔父都争着要去,父亲对他们说:“我矮小,就我吧,你们照顾好孩子就行了。” 临行前,父亲趴着出来,走到我跟前,伸出他粗糙的手握住我的手,说:“活着回去,孩子!以后的路,你要走好啊!” 我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我坚定地回答他:“爸,咱们要一起回家,好好的!爸,我这就回去复读,你要看着我考大学,你要答应我!保重,爸!” 父亲棱角分明的脸上,掠过一丝苍凉的微笑。 车,静默地,剪开如水的月色。北风,蹭着车窗尖厉而过。司机显然拼尽了全力,他也是在为父亲争取时间。 整整两天三夜,冷风像一只只无形的怪兽,无孔不钻。 连坐在车里面,几个人相偎取暖,都觉得寒冷。我不知道病痛的父亲,能不能挺得住? 我与他只隔一层钢板,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能翻身、不能动弹、不能叫痛,强忍着孤寂、病痛与颠簸。他是在用他的生命抢救我的生命,用他的时间换取我的时间啊! 黎明时分,天色如墨。在一个收费站出站口,警灯闪烁一片。一辆辆车被次第拦下,检查、问证、放行。 轮到我们时,警察看车上每一个人的证件。 最后,让司机打开尾厢。 在警察惊讶的注视下,司机颤抖地打开车盖,父亲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一个警察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摸了摸父亲。 父亲呻吟了一声,警察吓得跳了起来,旋即大怒:“怎么能这样载人呢?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我这才得知,路上不断有司机与乘客,透过那条“生死缝”看见了一动不动的父亲,记下了车牌号,并报了警:有人偷运尸体! 警察要罚款。这时父亲清醒了过来,想出来却又不能,在叔父们的帮助下,才将他一点一点拖出。患了风湿与静脉曲张的他,双脚不能沾地,只有靠两个叔父的手勉强搀起。 显然,父亲不能动弹的原因,是昏过去了,失去了知觉! 父亲凝望着我,嘴唇哆嗦,第一句话就是:“求求你们放行吧!只要救活我儿子,我死不死无关紧要,这事与司机没有关系,我给你们跪下啦!求求你们这些好人了!” 一阵刺痛袭击了我,我大叫一声:“爸!” 许多人背过脸去抹泪,旁边的女人感动得哭泣起来。 “闪道!出发!” 一名警官高亢地命令,他亲自出动了一辆警车,载上我的父亲,“嗖”的一声,风驰电掣地将一切抛远。 透过反光镜,我看着那些晨风里的警察们,伫立在那里举起了手臂,为父亲行礼。 我与父亲,没有违背从德州出发前的约定,都活了下来。第二年,我考上了一所一类大学。走时,山中开山炮仗一声一声直插云霄。 群山,淹没在我的泪水里。从这一天起,我开始了真正的新生活。
[中篇故事] 生煎姐妹 1 20世纪80年代后期,上海浦东老镇上有一家“浦江点心店”,两开间门面,里面也就两、三张桌子,以经营生煎馒头出名,生意还算可以。据说李家祖上传下来的浦江点心店老板大老李已经是第三代了,店里也就大老李和徒弟林友生两个人,这个徒弟前几年给大老李招为了大女婿。大老李已经六十多了,本来应该还可以做几年,不想一次中风他就倒了下来,大老李想把这家点心店传给女儿中的其中一个。 小女儿秋佳是镇上一家缝纫机厂的工人,与中学语文老师雷强刚刚结婚,两人对点心店包括如何做生煎馒头一窍不通;大女儿春妮在镇上最大的一家饭店当收银员,至少还和点心店有点搭得起来,再说春妮的老公林友生又在浦江点心店,跟着大老李做生煎也有好些年了。秋佳是个爽快人,说姐夫得父亲亲传,做得一手好生煎,这店应该交给姐姐来打理。春妮可是一百个不愿意,她在饭店的工作轻松又有保障,让她辞职从大饭店到小点心店来,用她的话说,她是丢了铁饭碗来捧这只瓷饭碗,而且能不能干好还不知道,她不想冒这个险。那个时候,个体户让人瞧不起的。如果你谈了个女朋友,丈母娘就不会答应把女儿嫁给你。 见姐妹俩都推托,大老李一声长叹:“我也是没有办法,实在是身体不行了,才想到把店给你们。” 春妮几乎是在父亲的“威逼”之下,才接下浦江点心店,心里总是别扭。所以也没有什么大的积极性,加上做馒头先要发酵再要做馅,晚上晚睡早上早起,天天一个早市,累得春妮只是叫苦。林友生倒是干得很欢,他对店里是熟悉的。店里的生意不好,这让林友生急了。那天店里打烊后,他拉过春妮,认真地对她说:“老婆啊,这么说吧,你过去在饭店是在给人家干,现在钱进来了可是到你自己的腰包。明白了吗?” 春妮眼睛一亮,忙拉住林友生:“那你说怎么做,我们好好商量干起来。” 林友生哈哈大笑,两人的头凑在了一起。 这家夫妻老婆店,在老镇上慢慢热闹了起来。第二年过年全家吃年夜饭的时候,春妮拿出两个大红包,一个给大老李,一个给秋佳,“这是我给你们的分红。” “这么说,只要你点心店开着每年都给我们分红。”秋佳乐了。 春妮一挥手,说:“每年分红,而且一年会比一年多。” 转眼四年过去了,浦东点心店在老镇中心买下了二层铺面,比原来店堂要大上十多倍。春妮把林友生老家原来的土房,翻建成了三上三下的楼房。村里人看见林友生就忙着点头招呼,有人还想叫自己孩子跟着林友生学做生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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