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丶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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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3章】相册 “相册?什么相册?” “好像是那个叫小白的女骗子的相册。” “好像?”我蹙了蹙眉头。 “应该就是吧,”天佑语气多了些肯定,道:“我看到一半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像她,她和小时候长得不太一样,小时候也漂亮,但还是可爱更多些,长大以后给人的感觉就有些...冷酷?嗯,就是冷酷,几乎看不到什么笑容了,所以我不太敢确认她是不是那天晚上和我一起斗酒发牢骚骂你放鸽子的女人,你爸说是,那就是吧。” 我奇道:“那是她小时候的照片?” “不全是,应该是按照年龄从小到大排列的,但你爸只翻了一半,那时候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过...”天佑顿了顿,道:“不过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天佑道:“你爸看第一页的时候就说了‘原来是她’,对吧?可实际上,前面四五页都没有她自己的照片,而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甚至大部分都没有拍到脸,只拍了人家的肚子,应该是个孕妇吧,肚子从小到大,拍摄的角度与其说奇怪,不如说业余,最初我还以为是她妈妈怀她时的照片,可越看越觉得不像,反而觉得那个女人的脸...不,应该说是她笑着时的样子,给人的那种感觉,和你有点,不,是特别的像...” 是我妈妈!我完全不需要求证,便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一定是我妈妈的照片!否则连‘小白’这个名字都已经没了印象的老爷子,不可能突然之间便确认了她的身份,且肯定她接近我是毫无恶意的!照片的角度奇怪技巧业余,或许是因为拍照的人,正是小时候的三小姐,所以老爷子才能突然想起她这个人! “那封信呢?你也看了吧?信里边写了什么?” 天佑不答,小脸涨红,满眼嗔怒的瞪视着我。 我这才恍悟,失望之情滥于言表,拍着脑门悲叹道:“对了,你不识字...” 天佑到底忍不住了,双腿同时抬起,将两只脚丫踹在我胸口上,虽未发力,但腿上却绷着劲,且双手拽着我的轮椅,将自己全部体重传到脚丫上,仍压迫得我呼吸困难,而她自己也疼的倒抽凉气,既羞又恨的低声吼道:“我已经在学认字了!” 我正懊恼呢,只顾得失落,口不择言,伤了这丫头的自尊,听她为此较劲,心中倒颇觉欣慰,我最怕的,就是这丫头没有学习的动力,如此也好,激将法,以后看来可以常用。 见我进屋,还在窗边通电话的若雅小声嘀咕了两句,匆匆挂断,显然,她不单是交代了楼下的保镖准备雨伞,刚刚这通电话,另一端的人多半就是三小姐。 我十分不解,为什么和老爷子见个面,不止三小姐,连她手下这几位都明显紧张兮兮的,却也知道,即使向若雅询问,她也不会告诉我,索性便装作没注意到她小小的慌乱,道:“我去看看屋里的情况,你带天佑下楼吃饭,这个时间,流苏和菲菲应该已经到了。” “好的,”若雅应过之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刚刚收到消息,林志已经将张明杰放回来了...” 我怔了怔,这原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啊——只凭李星辉一面之词,无凭无据,林志根本不可能奈何得了张明杰,最多关他二十四到四十八个小时,所以押他回市局协助调查,与李星辉当面对质,仅仅是为了让他亲眼见证李星辉即使心知肚明咬也咬不死却依然坚定咬他的这个态度而已,之后走个程序过场,便果断放他走人,则既是强调这个目的,也能展现出警方对于破案的笃定自信和满满底气,动摇他的心理,继而让他更清楚的认识、更深切的体会,我确有说到做到的必胜把握。 想要张明杰主动犯错,就一定要在心理战上取得绝对优势,若雅明知放张明杰回来是我的算计,仍刻意提及,显然就是有别的顾虑,故而我呆了呆才恍悟,那厮与我病房相邻,若雅是担心我今天发生的‘家事’会不会被张明杰当成笑话看吧? 想到这里,我心中忽的一动——对啊,如果张明杰知道今天发生在我和小夜、后妈身上的事情... 我沉吟片刻,道:“无妨,他愿意看,索性就让他看个够,他愿意听,那就让他听个明白。” 若雅迟疑道:“这样...真的好吗?” 我反问道:“藏着掖着,有意义吗?” 若雅欲言却止,想了又想,最终摇头讪笑道:“没有。” “这不结了?再说,我本就无意藏着掖着,那算什么承担?又谈得上是对小夜的负责吗?所以好的坏的,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总是要坦然面对的,而且...”我顿了顿,肃起表情,凝起目光,道:“这世界上,应该也不会有比张明杰更恶毒的目光和语言了吧?我怎会给他那样的机会去伤害小夜,伤害我的家人,杀鸡儆猴,虽属无奈,却也不失为一策...” 若雅敏感察觉到了我语气中的那一丝杀意,表情稍稍一窒,道:“官人,你不会是想要干掉张明杰吧?” “想哪儿去了?”我翻了若雅一记白眼,道:“我又不是你,咱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不是上过战场的雇佣兵杀手,杀人,我哪敢?” 若雅走到天佑身后,双手捂住她的耳朵,三分玩笑倒有七分认真的小声对我道:“你不敢,我敢,只要你一句话,我保证,张明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相信若雅不是吹牛,一个精通医术的资深杀手想在医院里干掉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可于法于理,非我所求,我淡淡一笑,摆手说道:“这算以暴制暴,还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呵呵,要求你去帮我干掉张明杰,和张明杰指使沙之舟来干掉我,性质上有区别吗?我既不是他,也不是第二个许恒,我的所作所为,某种意义上甚至就是为了向他们证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哪怕是再奸诈狡猾的坏人,终也逃不过伏法认罪的结局,因为法律是完善却死板的准则,任何人,都受其约束,好人如此,坏人,也如此,龙啸天也好,张明杰也罢,都可以利用规则为自己戴上好人的面具,但这不等于遵循着规则的我们,就没有办法撕掉他们那张虚伪的面具。” 。。。 等若雅带着天佑下楼,我才深吸深吐一口气,轻轻敲响卧室病房的房门。 嗒、嗒—— 刚敲两下,第三下还未落实,门即拉开一条缝隙,小紫姑娘露出一只贼兮兮的眼睛,闪烁着乱瞥,小声问我道:“你爸走啦?” 一张嘴便不打自招了,这妮子知道老爷子来过,那显然是故意躲在屋里不敢出来,我不知里面情况,不敢乱推门,气笑道:“你干嘛这么紧张?他又不会揍你...” “啊!”紫苑这才注意到我塞着棉球的鼻子和肿得好像在嘴里藏了两个肉包子的脸,忙开门出来,道:“他打你了?” 我苦笑道:“拜你所赐,多挨了一巴掌,打完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紫苑写满心疼的俏脸顿时羞红,自责道:“小南,对不起...”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如此在意,大眼睛里漾起一层水雾,说话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忙道:“逗你的,老爷子打我是因为别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他为什么打你?”却是后妈从小紫身后抢了出来,表情中有五分紧张,倒也有五分气愤,多半以为老爷子是为小夜的事情揍了我。
【第1462章】楚家食物链 老爷子故意板起面孔,道:“在这件事情上,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小夜,是小紫,是流苏,只有许恒那件事情,你作为儿子,是对不起你老子的,但作为一个人,即使是你老子,我也不能指责你做错了什么,相反,作为你老子,我为有你、教育出你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当然,扪心自问,你这么招女孩子喜欢,有这么多好女孩喜欢你,我心里也是很高兴很得意的。” 我眼眶发热,鼻头发酸,向来古板严肃的老爷子说的或许是真心话,但能说出这样的真心话,毫无疑问,是在安慰我,减轻我心中的负罪感。 老爷子淡淡一笑,目光复杂却坦诚,道:“在感情方面,我有说教你的权力和义务,却没有说教你的资格...总而言之一句话,以前不成熟,以后就要稳重些,因为肩上有了责任,责任是一种承担,不是一种负担,所以你要对得起人家,要对她们好好的,知道了吗?” “嗯。”我重重的点头。 “委屈了她们,我抽死你,”老爷子嘴里说的狠,却是满脸的欣慰,可这表情只停留了一瞬,就被焦急所取代,“你一打岔我差点忘了,小白还在下边淋着呢,姑娘,赶紧带路!” “伞!”我忙提醒老爷子道:“您来的时候就没带伞,现在雨大了,万一您淋湿生病也住进医院来,那我就没活路了。” “小王八蛋,你这是关心还是诅咒?”老爷子笑骂了一句,却不理在我眼神支配下急急忙忙去找伞的若雅,而是指着甄诺刚刚放下茶几上的那本夹着信的书,道:“就在医院外面,有找伞的工夫还不如快跑几步,不带就不带了,但那东西得拿着,给这小子看见,他不全明白啦?” 甄诺猛拍一下脑门,回身绕过本来已经巧妙挡住了他们视线盼着他们遗忘的我,抱起那本书,随老爷子一起跑出了门,我暗恼不已,早知道就不提醒老爷子拿伞了,等他前脚出门我再让若雅打电话给楼下保镖准备不就好了,这一提醒,反倒是让他惊觉遗落了我早就惦记上的东西... 滑着轮椅到门口,目送老爷子的身影消失不见,重整精神,想回去敲门看看小夜和后妈,可才转过身来就被有些慌乱却摆出一张鬼脸的天佑吓了一跳,这丫头竟不声不响的跟在我后面,害我险些和她撞车。 “怂货。”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怂、货!” 天佑一副幸灾乐祸的可恶模样,幸亏是了解她,知道她蠢,蠢到看不懂现在的情形和气氛,否则我非让她尝尝我脚底板的味道不可,“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你居然怕你爸,嗳,嗳,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好笑?他要打你,你就让他打,流了鼻血都不敢擦,现在两边的脸蛋又青又肿,像什么你知道吗?忍者神龟!哈哈哈,眼睛还是红红的呢,你是女孩子吗?挨打了居然会哭,哈哈哈——” 这丫头一边抬起腿用脚丫敲我的膝盖,一边嘲讽奚落大笑不止,我忍住了没去抓她受伤的脚丫蹂躏一番,冷冷道:“我挨打挨骂你很高兴吗?” “不是啊,”天佑道:“我是高兴看到你乖巧害怕的样子,你不是一直都很嚣张吗?” “这样啊...”我淡淡一笑,道:“那你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比较好。” 天佑本能的将脚丫缩了回去,做防守姿态,道:“为什么?” “因为这种场景,你以后会经常看到,老子打儿子,儿子怕老子,至少在我们楚家,是天经地义的,所以,高兴太早可不好,毕竟,你不但和我一样嚣张,而且比我更容易犯错。” “我又不是他儿子。”或许天佑自己也未曾察觉,她这貌似不屑的一句反驳,其实没能掩饰她淡淡的失落。 “以前不是,但以后,你就是我楚家的丫头了,”我滑着轮椅到她身边,拧了拧愕然中浑然忘了躲闪的她的脸蛋,道:“你哥将你交给我,那我就是你哥,老爷子既然没反对,那意味着什么,你不懂吗?你说的没错,我怕他,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也要慢慢习惯了,习惯挨骂,习惯挨打,习惯怕他。” 天佑小脸涨的通红,打开我拧她脸蛋的爪子,扭过头去,小声道:“我才不怕...” 我明知故问道:“肩膀在颤,声音也在颤,眼睛是不是红红的,所以不敢给我看?咋了,没打你,你也会哭?天啊,你不是男孩子吗?” “我没哭,眼睛也不红!”天佑愤怒的转过头来,瞪着一双泪汪汪的红红大眼睛,因为死死咬着嘴唇所以含糊不清道:“还有,我不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 我笑而不语,望着这个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的女孩子,我知道,她开我的玩笑,不过是在掩饰她不知不觉跟在我后面一起目送老爷子离开时那种可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忐忑不安罢了,她并不确定老爷子对她的态度到底是接受还是抵触,哪怕老爷子已经表现的足够清楚明白,可越是如此,不说透,她心中那种触手可及的愿望,才会越让她恐惧是否只是一场美好的幻想。 我只是我,我可以成为天佑的依靠,却并不能取代许恒,给予天佑她所失去的东西。 天佑失去的,不仅仅是许恒这个兄长,对她而言,更是一个家,一个能够给予她归属感的地方。 在那个家里,她只有许恒一个亲人,而我的家里,却有很她陌生的人,他们能否接纳,自己又是否可以融入,这个年龄比楚缘大不了几岁心理年龄甚至还要小着楚缘几岁的大丫头,当然会忐忑,会不安,所以面对老爷子的时候,她才会那样紧张,那样拘谨,所以我要求她习惯挨骂、习惯挨打、习惯害怕老爷子,她的回答是‘不怕’——因为那本来就是她所习惯的教育方式,因为那本来,就是她熟悉并渴望拥有的家的感觉。 “好好好,没哭没哭,小佑子是女孩子不是男孩子,”我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探头朝屋里看,见若雅回到靠窗的位置打电话,让楼下的人准备雨伞,忙趁机小声问天佑道:“甄诺刚才拿走的那本书,你看了?” 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抓住我的爪子狠狠咬上一口的天佑闻言,傻乎乎道:“书?什么书?” 轮到我一愣,“你们刚才看的那个东西,难道不是书?” “当然不是,那个是...”天佑说到一半猛然反应过来,双手捂嘴,眼神凶恶。 我急道:“是什么?” “你爸说不想让你知道!” “他是说了不想我知道,但他没说不许你告诉我知道,不是吗?” 天佑想了想,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可还是有些顾虑和怀疑,“你不是说我应该怕他吗?” “是应该怕他,但你更应该怕我,因为他不打女儿,可是我会打妹妹,还有,忘了你哥是怎么交代你的啦?让你听我的话,对不?”我舌绽莲花般洗脑道:“再说,你偷偷告诉我,你不说,我不说,老爷子他怎么可能知道?即使知道了,也是我让你说你才说的,怪不到你头上的,你听我话,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没瞧缘缘也是听我的不听他的?我告诉你,我们老楚家的食物链,就是儿子听爸的,爸听女儿的,女儿听妈的,妈听我的,所以该阳奉阴违,还是得阳奉阴违的,万一打破了这种规律,会不招人待见的,懂?” 天佑一个胸无城府一尘不染的小丫头片子哪转得过来这种脑筋,脑袋都想大了两圈,果然如我所料,似懂非懂却果断装懂,道:“相册。”
【第1460章】结婚?! “啥?” “你不服?还是觉得替小紫挨这一耳光挨得冤枉?” “服气,不冤枉,别说俩耳光,您把我这张脸抽烂了我都没有半句怨言,毕竟我丢了您的脸,可是...”我郁闷道:“您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好歹应该告诉我吧?小紫为什么要那么做?现在好像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老爷子转身回去,坐回沙发,淡淡说道:“小紫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时候到了,她会亲口告诉你,到时候你自己去问她,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也不是我这个老人家应该掺合的,我就一句话,你给我记住——无论对你,还是对小紫,小白是没有一丁点坏心思的,所以你对她的态度,以后要好一些,不管她求你的事情,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不许给她难堪,更不许给她气受,否则...别怪我替你妈妈教训你,我先把话撩在这里,你敢将我今天的话当做耳旁风,到时候绝不是两个耳光或者一顿鸡毛掸子的问题,甚至有可能,你再求我罚你,我都不会再罚你了。” “为什么?” 老爷子表情严肃,道:“因为我只会教训我儿子。” 只会教训儿子?老爷子的意思是,如若我有胆违逆他的叮嘱,他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这是我活了这么大,听老爷子说过的最狠的话,让我既心惊又完全摸不着头脑——三小姐曾说替我妈妈教训我,而老爷子此时也说出了几乎同样的话,这证明三小姐与我妈妈确实关系匪浅,所以老爷子才不惜以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我不得欺负那个直到刚刚他还想不起来是谁的小白。 可我妈妈在生下我之后不久便过世了,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八的三小姐,那时候最多四五岁吧?一个四五岁的孩子,除了亲情之外,与我妈妈又能有什么太深的羁绊呢?但林志说过,他详细调查过我妈妈的家世背景,可以百分百确定,我妈妈与三小姐的家族是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我嘴巴才张开,便被老爷子截断,道:“你不用问,问了也白问,我既然说了不支持不反对,那就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否则对你不公平,对小白也不公平,就这样顺其自然吧,她求你的事情,等你给了她答案之后,她自会告诉你的,到时候你也就明白了,在那之前她为什么不想让你知道,而我又为什么不支持、不反对。” 老爷子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不会回答我的,但我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对自己不够坦诚,所以有些事情,不到最后她都断然放不下她的姿态,”老爷子眉头紧锁,用大拇指揉着太阳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道:“不管外在如何强大、闪耀,她终归是在无尽呵护中成长长大的,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再怎么理性,心里边,终归还是住着一个被娇惯被纵容所以还是没长大的孩子,既骄傲又要强,因此当她努力表现渴望在你面前展现优秀,却偏偏总是凑巧或者不自觉的暴露出自己幼稚的一面时,恐怕她比谁都清楚,她是骗不了任何人的,更骗不了她自己,所以,她甘愿认命,却不情愿认输,非要说的话,这也算是一个女孩子最后的矜持吧...” 我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回答了我的问题,可惜,这样的回答,我一句也听不懂,一边仰着头,方便治疗态度强硬的若雅帮我擦止鼻血,一边讪讪笑道:“最后的矜持?您这么说,我怎么觉得,她不是想求我做什么事情,而是想向我求婚啊...” 见老爷子、若雅、甄诺皆是一脸古怪的望着我,天佑干脆不屑的嗤了一声,不掩嘲讽和鄙夷的眼神,我才猛然意识到,这玩笑开的,实在太不恰当!无论是内容,还是时机! 虽然只是无心的调侃,但事关三小姐的名节声誉,未免太过轻浮随意,更何况,我现在这一身的桃花债该如何解决,尚无半点头绪呢,就不无自恋嫌疑的如此开起了三小姐的玩笑,岂非真如老爷子训斥的那般,简直是拿花心劈腿当一美了? 最惊讶的人莫过于我自己,只因我忽然意识到,在漫天的绯闻当中,大概,我才是最愿意相信三小姐就是对我有意思的那个人,而我一直以来的不屑和抱怨,其实都是在掩饰心底躁动的虚荣遐想和沾沾自喜罢了。 实在无耻,简直可耻!不知不觉中,我竟真以为三小姐就是喜欢我,是因为喜欢我才找上我了。 老爷子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他并未指责训斥我的口无遮拦,只是长长叹了口气,语调平淡却语出惊人,道:“结婚的事情,你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啊?”我心里陡然一颤,蠢话脱口而出,“跟谁结?” 老爷子瞪眼反问道:“你想跟谁结?” 我皮下一阵火烫,刚才有些走神,第一反应竟以为三小姐真是要向我求婚呢,“我想跟...爸,这问题您问的是不是太着急了?” “现在不着急,那该什么时候着急才对?”老爷子没好气道:“等你这花心的小畜生再祸害几个好姑娘吗?流苏具体什么态度我不清楚,可楼下姓萧那个小姑娘的态度还不够清楚明白吗?明知道你和小夜小紫的关系,仍锲而不舍,你不结婚,她能对你死心?” 我心道,我就是结了婚,萧妖精也不可能死心的,那丫头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的存在,是非主流中的非主流少女——她有着相较同时代的同龄人没有的坚定和毅力,却也有着比他们更为夸张的叛逆性格,她不是因为渴望自由而觉得孤独,她是因为深知孤独的滋味,所以向往自由;她也不是因为不想被约束,所以坚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她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不被约束! 妖精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她天真,是因为她成熟,她幼稚,是因为她坚信众人皆醉唯她独醒!或许她对爱情的理解依然模模糊糊,但只要认定了那就是爱情,那么除非她自己厌烦了,不喜欢了,否则,她就不可能放弃,她就一定会任性到底——无论我是否结了婚,甚至,我是否也一样喜欢着她。 而最要命的是,她还有一个和她一样不被任何规矩和观念约束的老爸!或者说,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不着调的爹,才有了她这样一只古灵精怪的小妖精! 东方那个奇葩的霸道老妈已经撂下狠话,我不可能做他萧家的女婿,三爷唯唯诺诺恭顺听从,可转过身来,不仅依旧由着妖精我行我素粘着我,其所作所为,更是高调表态,不强迫我做萧家女婿,却不等于就必须反对妖精和我谈恋爱... 自诩江湖人的萧三爷,远比我更大男子主义、更风流洒脱,他对妖精的溺爱更是到了突破天际的程度,只要妖精喜欢,妖精高兴,他就会无条件的妥协、纵容,所以,只要我对妖精好,那不管我有多少女人,妖精没意见,他就没意见,反之,即使我为妖精好,希望她离开我,妖精不同意,这道理也没法指望能和他萧三爷说得通。 与其说三爷在妖精面前毫无主见,不如说,妖精就是被他宠坏的! 这些话我当然不敢和老爷子说,而且我现在更在意的,是老爷子要我考虑结婚的事情,究竟是出于怎样一种态度,颤声问道:“您的意思,是要我在小夜和小紫之间做一个选择吗?”
放假了。感觉学校人变少了 这是错觉么...
这学期好坑!!! 上学期18:00不到就有热乎乎的热水了,这学期到了18:30还不来热水!! 丫的简直了,想早点洗澡咋就介么难捏 咱们二栋是酱紫滴,布吉岛乃们其他几栋是咋样地
表示颓废了一个周末。 真是件悲桑滴故事。好久木有玩电脑那么长时间了 不过我发现,丫的还是当网瘾少年轻松愉快啊
【简直了】算上签到的。 一天就只有30点经验!!! 敢不敢不要跟队形,复制粘贴双方都没有经验好不好??!!丫的,来啊!互相伤害吧
【天天这么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我想吃饭
666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果然是身世问题啊 我怀疑南南的生母就是三小姐家族的,还是和三小姐一样当家主的!
好大滴个雨。。。 什么心情来什么天气
【完蛋了】还有七七四十九天就要高考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还没开始预习呢 ...... ...... ...... 呃...好像没我啥事 话说去年这个时候咱在网吧包夜完正趴在课桌上还没睡醒呢。。。 于是就来了武铁 话说各位童鞋去年这个时候都在干啥呢?
什么叫上天?看我俯瞰视角 表示这不是荧光夜跑,拿着荧光棒的在足球场上玩耍,没拿的人倒是在认真跑步。希望不是因为我去晚了而漏掉了什么....
今晚荧光夜跑有去的。? 表示咱去围观
差一点经验... 5555,我此时的心情
话说对于来问咱们学校分数线的学弟学妹们... 大家都是说三本线左右,说实话没错。咱觉得这是个目标问题,咱们要不要都说分数是二本线,让他们目标定高一点,这样学弟学妹们就会更努力的好好学习考上本科,深藏功与名 咱是认真的
【04.14】更新一览帖(1448-1457) 【第1448章】 http://tieba.baidu.com/p/4480713625 【第1449章】 http://tieba.baidu.com/p/4480715058 【第1450章】 http://tieba.baidu.com/p/4480716964 【第1451章】 http://tieba.baidu.com/p/4480718594 【第1452章】 http://tieba.baidu.com/p/4480719732 【第1453章】 http://tieba.baidu.com/p/4480720775 【第1454章】 http://tieba.baidu.com/p/4480721816 【第1455章】 http://tieba.baidu.com/p/4480769992 【第1456章】 http://tieba.baidu.com/p/4480775863 【第1457章】 http://tieba.baidu.com/p/4480778021
【第1457章】是她 在电梯里,我终于忐忑的问出了那个我有点害怕知道结果的问题,“爸,我和小夜...该怎么办啊?” 老爷子淡淡的回了我一句,“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实在摸不透这话里的意思,便干脆豁出去了,壮着胆子问道:“那我...想跟她在一起,怎么办?” 老爷子抬头盯着电梯的层数,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却说了一句连陪同在侧的甄诺都不太敢相信的话,“那就在一起。” “啊?”若不是了解老爷子从不妄言,我真要怀疑他是不是说反话了,“那您跟妈怎么办?!” 老爷子低头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你们俩在一起关我们俩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们的事?”我道:“小夜是妈的妹妹!亲妹妹!” 话音落,电梯也停了,老爷子当先一步走出去,等甄诺推着我跟出来后,老爷子才转过身来,对我说道:“你们认识的时候,她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性格有些冲动,却正义感十足的好姑娘,而你在她眼中,也只是个爱管闲事又不知死活的多情种,你这混账花心劈腿的事情单说,彼此喜欢,重视对方胜于爱惜自己的性命,没有人可以说你们相爱的结果是一种错误,就算是,这个错误也不是你们造成的,那就应该由造成这个错误的人来承担后果,你愿意对她负责到底,无论是我,还是你妈妈,心里都只会觉得欣慰,觉得开心,所以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就可以了——她叫冬小夜,你妈妈,叫慕容雨轩。” “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们在法律上,是不相干的两个人,所以你和小夜,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在一起的阻碍。” “但事实上...” “事实上的后果,不需要你们考虑,”老爷子道:“不管会发生什么,自我和你妈去解决去面对——这不是作为长辈的纵容庇护,单纯是自我的救赎,你不逃避是对的,因为逃避了,才会让我和你妈内疚一辈子。” 我心中五味杂陈,感动,也无措,“爸...” “行了,别再说了,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瞻前顾后,还像不像个男人?” “我...”我眼眶发热,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欣慰一笑,便转移了话题,对甄诺道:“姑娘,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家大老板,就是人称三小姐的这位女士,究竟为什么看重犬子?又到底想要犬子帮她做什么?” “伯父您莫客气,女士二字,我家大老板不敢当的,”甄诺笑道:“说起来,她不仅是您的故人,更是您的晚辈,她交代过我,望您还像以前那样,叫她小白就好。” 老爷子果然认识三小姐!可我还没来得及惊讶,老爷子便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小白?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是我的学生?还是故人之子?但我好像没有如此背景的学生或者故人啊...” 且不说我对老爷子的记忆力十分自信,只要是他教过的学生,无论姓白还是名字里带个‘白’字,他都能想得起来,何况是昵称‘小白’,单说三小姐这般有特点的女人,即使不知姓名,但凡打过交道,老爷子都不可能毫无印象啊!如此便只有一个结论——那天在救护车里,三小姐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她压根就不认识我爸妈,充其量是调查过我的家世背景! 老爷子如此诚实的反应,甄诺竟一点不觉得尴尬,神秘兮兮说道:“伯父不用费神,您的疑问稍后便有解答——大老板知道您今天来了医院,亦派人送了礼物过来,其中有件东西,是特意叮嘱我必须、也只能交给伯父您的,说您见到之后,自然会想起她是谁,知道她为何对楚先生这般看重,同时,也知道她希望楚先生帮她做什么,所以,也盼您不要为难紫姑娘。”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吧?三小姐倒真是宠着紫苑。 我冷笑道:“只能交给我爸?意思就是不能给我看喽?她倒是自信,这么确定我爸不会告诉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爸呢。” 甄诺浅浅一笑,道:“大老板从不会盲目自信,她既觉得不会,那就一定不会。” 我不屑的嗤了一声,心里却至少信了七分。 老爷子好奇道:“心意我收下了,礼物就算了,只是不知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 甄诺歉意的卖了个萌,敲着脑瓜壳,亦十分好奇道:“我也不知道,您若不介意,到时能让我一起看看可就太好了。” 我就不明白了,难道老爷子的威压只对我一个人凑效?怎么除了我之外,似乎每个人都觉得他和蔼可亲,连甄诺这样一天到晚板着张扑克脸的打手头子,在他面前都会不自觉的卸下伪装,不仅笑容多了,还偶尔会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 ... 没敲门,因为门开着,进门就看到了贴在卧室病房门外偷听的若雅和天佑。 若雅和甄诺一样,应该是识得老爷子的,马上迎了过来,天佑虽不认识老爷子,但看看我,又看看老爷子,显然也猜到了他的身份,忙不迭的也要从轮椅上站起。 “闺女,赶紧坐下,你脚伤着呢,碰疼了怎么办?”老爷子快赶两步,将天佑按回了轮椅。 “你...不不,您,您是楚...楚叔叔?”素来说话很冲的假小子一准想问‘你是楚南他爸’的,却硬是板口装起了斯文,再加上紧张无措,舌头都短了半截似的,咬字不清,还结巴。 老爷子自然知道她为何见了自己会如此紧张,温柔和煦的笑着点了点头,安慰似的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两下,却没急着和她说话,而是向医生打扮的若雅指了指房门。 和昨晚判若两人的端庄御姐忙压低声音回答说道:“已经和解相认了,还在里面说话呢,要不要...”她做了个敲门的动作。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道:“不用了,她们没事就好,等吃饭的时候再叫她们吧。”随即便推着天佑的轮椅,一边打量着豪华的不像病房的病房,一边到距离小夜病房最远的那张沙发坐下。 甄诺与雅姐一起跟了过去,忙着给老爷子斟茶倒水,不只是我,就算老爷子自己也应该感觉得到,她们对他不单单是恭敬,还有一丝理所当然般的拘束和畏惧,而那绝非是因为我的缘故...因为这俩妞居然忘了,我也是个坐轮椅的,竟忽略遗忘般将我丢在门口不理! 我挣扎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放弃了趴门偷听的念头,滑着轮椅过来,听老爷子对天佑问长问短,但具体都问了什么,天佑又是如何回答的,却左耳听,右耳冒,心思全在那扇房门里面,直到有人轻轻敲门,我才愕然回神。 “送到了。”甄诺起身走到门口,从一黑衣手中接过一个包装精巧的扁方形大盒子,随后用英文询问了什么,便转身回来,对老爷子道:“礼物都放在楼下病房了,这个盒子,就是大老板要我亲手交给伯父您的。” “什么东西?”我手刚一动,要去抢甄诺递向老爷子的盒子,可不止她一步绕到我身上,既躲过了我,又挡住了我,若雅更是拉着我的轮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体,双保险,防止我偷看三小姐给老爷子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借助老爷子视线被挡,她终于露了原形,迅速在我唇上蜻蜓点水般偷吻一口,然后调皮的眨着那双似是调侃,其实充满安慰的眼睛。 “啊!”老爷子忽然发出一声轻呼。 因为若雅脚下别着轮椅,我转不了身,只能扭脖子,用眼角余光看到,那盒子一样的东西打开之后,似乎是一本厚厚的书,老爷子仅仅是翻开书壳,便是一脸的惊然恍悟,好像突然就想起了什么,或者是想通了什么,“原来是她!” “谁?”太多的不解,太多的好奇,以至于我内心如焚,迫不及待的渴望着答案的揭晓。 老爷子却不答我,一边继续翻看,一边喃喃的说道:“怪不得,怪不得...”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一本什么书,也不知道老爷子嘀咕着‘怪不得’,到底是怪不得什么,我只能看到,即使我和小夜的事情,也未能搅乱的他那一双平静的眼睛里,荡起了涟漪,那是回忆在蔓延,也像是一种慈爱的碰撞,在纠结。 我说不清,说不清老爷子这副表情,究竟是欢喜多一些,还是为难多一些... 三小姐,到底是谁? 【PS:待续...】
【第1456章】心弦抖颤 楚缘还好,叙述过程虽不像我那样刻意平淡,但自诩天才小说家的她,表达能力非常好,度假村的绑架案,她又是亲身经历的,翻车,杀人,开枪,跳山,故而只是实事求是,再加上她当时的心理体验,就足以让人清楚想象到当时那种生死仅系于一线的危险处境了,更不要说还有一只能说会道又伶牙俐齿的妖精在旁边天花乱坠的添油加醋了,单耍嘴皮子还不过瘾,扣人心弦的部分,她还非得拉着楚缘现场演绎,我觉得可笑,却听得悦姐时而紧张畏惧,时而惊魂不定,时而跺脚爆粗,时而屏气凝神,时而拍手欢呼,比看电影还投入,待俩丫头说完,不止妖精满面潮红,气喘吁吁,一身大汗,她也一样。 老爷子貌似始终镇定自若,可我清楚的看到,当他终于松开按在膝头那一双紧握的拳头时,不但裤子被抓的褶皱不堪,更是被他手心的汗水浸湿了大块。 度假村绑架案已经将他们吓成了如此模样,可想最后听了我和小夜几乎都命丧张明杰办公室的惨烈与惊险过,老爷子与悦姐的反应了——悦姐哭成了泪人,老爷子莫说打我,甚至连骂我的心情都没有了,剩下的,除了侥幸,就是愤怒。 “我去找那姓张的小畜生拼命!”悦姐抓起一把水果刀便要去对门报仇。 我尚未来得及劝阻,老爷子已经拉住她,抢下了她手里的小刀,斥道:“胡闹!没有证据,你伤了他,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我不管!一命换一命,我跟他拼了!”悦姐疯了似的,一边使劲挣脱老爷子,一边哭喊道:“就算我忍得了,小雨也忍不了,与其等她犯错,不如我替她去!” “啪——”老爷子一记耳光,打懵了悦姐,也打懵了自己。 老爷子对悦姐,果然还是有感情的...如果老爷子这一巴掌,是以老师的身份阻止学生冲动犯错,他或许会自责,但绝不是现在这样一副茫然失措的表情。 “悦悦,我...” “对不起,楚老师,我错了。”悦姐没有让老爷子说话,她似乎看出了老爷子的慌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那似是一种理解和体贴,又像是一种畏惧与逃避。 悦姐是在害怕木讷笨拙的老爷子会不小心流露出对她关心与在乎吗?可她目光中,明明是那么期待...原来迟钝与不坦诚的人,只是不自知,其实落在旁观者的眼中,竟是如此一目了然。 “爸,悦姐,你们不用这么激动,张明杰伏法认罪,只是早晚的事情,”我笑着缓和气氛,化解尴尬道:“甄诺刚刚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昨天去了市局——我是去见李星辉的,已经说服他指证张明杰了,而且张明杰现在不在医院,就在你们来之前,他刚刚被林队带回市局接受调查。” “是吗?”老爷子不掩惊喜的同时,也长长松了口气——悦姐不是后妈,后妈虽然比悦姐更容易冲动上头,但绝不敢阳奉阴违,可悦姐认定的事情,却从来不会轻易动摇,就像她喜欢老爷子这件事情,何止老爷子拿她没辙,她家里人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哄劝威胁都没用,她嘴里应着,可想做什么,还是照做不误,一样每天买了菜来我家,洗衣做饭,哄我和紫苑,包括突然嫁人,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根本没人能做她的主儿。 我一直觉得,我没能随了老爷子的性格,就是因为悦姐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不信您问缘缘。” 楚缘知道我这话不尽不实,只为让老爷子与悦姐安心,所以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听到了?”老爷子瞪了悦姐一眼,然后便转身坐下,既是转移话题,也确实疑惑不解,问道:“这么说,张明杰和那个沙之舟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你,许恒不过是他们刻意将水搅浑、隐藏动机,用以误导调查方向的幌子而已?” 我还未答,老爷子发现悦姐还像个被体罚的学生似的在自己身边站着不动,不由笑道:“你也坐啊,干嘛还低着个脑袋戳在这儿?脸这么红,呵呵,倒和小雨一样,越活越像个孩子了,可我若没记错,你上学的时候可都没有这么听话过啊。” 悦姐脸红,和她知错与否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她低头也不是在悔过...可我怕老爷子难堪,万一把火撒我身上,我也太冤枉了,哪敢多嘴? 就听楚缘没好气道:“爸,您还抓着人家的手呢!” “啊?”老爷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一张老脸,瞬间比悦姐还红。 悦姐没敢多瞧不知所措的老爷子,左手攥着被她握过的右手,捂在胸口,小步快退,躲到老爷子椅子背正对着的陪护床坐下,那副娇羞慌乱的模样,我太熟悉了,与我儿时常见的那一幕幕,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眼中少了几分窃喜,多了些茫然复杂,若一定要说还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当年活泼俏丽的女孩,如今已是风姿卓越的美人,以至于老爷子看她的目光,已不似当年那样自然、纯粹。 又或许,老爷子的目光始终如一,只是我当年什么都不懂的缘故,并未读出今天这样多的内容罢了。 我心情有些矛盾,即为悦姐高兴,又为后妈忧虑,既不想老爷子永远将这份遗憾藏在心中,可又不想悦姐分走属于后妈的幸福,我知道,悦姐一定不会那么做,但我也知道,现在的悦姐,一定不快乐,或者,她一直不曾快乐过... 我似乎终于可以理解,后妈为何总是对他们充满愧疚了,也终于可以理解,悦姐为何总是躲着老爷子不见了。 见到了,只会让后妈觉得更加愧疚。 悦姐为他们,付出了太多,也牺牲了太多,她不快乐,却装作快乐,幸福的诱惑,对她,是太残忍的折磨。 心弦抖颤...后妈为何总是极力想要撮合她与老爷子见面? 我发现,我又不敢继续深思了... 。。。 与我意料之中一样,当我将许恒报复龙啸天的动机一五一十的告诉老爷子以后,他虽不认同许恒的手段,却理解我为何执意帮他,当然,一顿毒打是躲了过去,一顿臭骂却还是免不了的,尽管古板的老爷子从不以高尚的道德帝来标榜自己,甚至嗤之以鼻,可即使只站在他作为父亲的立场,对于我这种轻则窝藏包庇,重则可定性为同谋帮凶的大胆行为,也肯定不会有稍许纵容的。 即使我不反驳不争辩,一副聆听教诲知错反省的虔诚敬畏,老爷子仍骂了我足足一个钟头,眼看着就到正午,我才弱弱插口,对已口干舌燥的他说,流苏马上便要送饭过来了,提议他不妨吃过饭再继续训斥,他才冷哼一声,意外的没有追问我这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借口顺便见一见天佑,要我同他一起上楼看看。 知我者,老爷子——他怎会看不出来,我屁股底下扎了刺儿似的,其实耐性早就耗干净了?他训我训得嗓子都快哑了,无非就是帮我再多忍一会,可小紫那臭丫头,到现在都没传个信下来,终于连他也坐不住了,想去看看后妈和小夜那里的情况。 楚缘和妖精也要跟着,被老爷子一句‘别添乱’给强行留下了,悦姐则说陪这俩丫头一起等流苏,也没上楼,但无论是我,还是老爷子,都心知肚明,她只是在回避三人共处而已,不晓得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可我猜,悦姐根本不会等流到的,我们前脚上楼,她十有八九便悄悄溜掉... 我想提醒老爷子,但意识到那是对后妈的一种背叛,便无法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埋怨老爷子真够迟钝...
【第1455章】父,子 “枪伤?” “刀伤。” 我弱弱答道,想那沙之舟用匕首戳我的时候,我都没这么怕过。 老爷子目光凝起,将我上身病服脱掉,我哪敢有半点不配合?双肩双臂,四处刀伤,全部暴露在他和悦姐视线之中,他面无表情,可低沉的声音却颤抖的厉害,对站在病床另一侧已经心疼到掩口落泪的悦姐说道:“帮我一下,把他裤子脱了。” “啊?”我再憷也不能淡定了,涨红脸道:“爸,我里边光着的...” “闭嘴!”老爷子怒吼一声,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不是怕他揍我,而是长这么大,我从未见过老爷子哭泣,可现在,他的眼睛,红红的。 在妖精不掩失望的目光注视下,老爷子先用我脱下来的上衣盖住腰下那羞耻的部位,然后才与悦姐同时将我的裤子轻拉到膝下,当小心翼翼的揭开我右边大腿的纱布,看到那已完全将上次中弹时留下的伤口掩盖的触目惊心的缝合刀伤,他忍得通红的一双眼睛,终于溢出了泪珠,悦姐更是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破口大骂,“这是哪个有人生没人养的畜生干的啊?!多大的仇要下这么狠的手?!人性都给狗吃了吗?!小南你告诉悦姐,悦姐去找他理论,去给你出气!” 以前我打架吃亏,后妈叫嚷着去给我找场子,老爷子总是拦着劝着,现在悦姐如此激动,他却一言不发,在书香墨海中几十年修养出来的心性,一朝烟消云散了般,此时他的脸上,只有愤怒,他的眼中,满是戾气。 现在的他,不是一位教书育人的老师,只是一个心疼儿子的父亲。 “伤我这人,小夜已经替我出过气了,悦姐你犯不着再去找他理论,一是讲道理有用的话,他也不至于与我搏命厮杀了,二来,现在北天警方全城搜捕都找他不到,您上哪找去?” 悦姐既然知道饺子馆枪击案,便证明她平时就有留意这方面的新闻,故而听我如此一说,瞬间就将之联系到了一起,“小南,伤你的人,难道是...” “是,”我战战兢兢的看了老爷子一眼,道:“沙之舟。” 老爷子眉头挑起,惊道:“那个绑架杀人,接连在北天犯下大案,却至今仍未落网的沙之舟?!” “嗯,”我硬着头皮说道:“其实,他想绑架撕票的那个人,就是我...” 老爷子倒抽一口凉气,悦姐则恍悟般追问,“这么说,北天大学饺子馆的枪击案...他根本就是冲着你去的?!”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小心的偷瞄老爷子一眼,道:“那件事情有些乌龙,他跟踪我,原本以为我是去和许恒见面的...这话说来可就长了。” 老爷子拽过被子给我盖好,然后扯出我的上衣,给我披在肩上,似乎知道楚缘和妖精会自觉过来帮我穿上似的,他随即便将椅子朝我床边拉近了一些,面无表情的坐下,不怒自威,对我道:“长就慢慢说,我今天有的是时间,裤子也先不用穿了,再敢骗我,你屁股上还剩两块好肉,就不劳别人替我费心了,我没带鸡毛掸子,好在皮带用着也还顺手,我的儿子,要教训,也该我自己教训。” 老爷子这话,虽有对沙之舟的愤恨,但也绝非说笑,悦姐提到饺子馆枪击案,老爷子那还不立刻就知道我上次忽悠了他?所以他明明是对我说话,目光却在重新打量妖精,显然,连这丫头就是和我一起出现在网络流放视频里的女孩,他也认了出来,不过他并未求证,而是对悦姐道:“你去看看小雨那边的情况...” “冬小姐那边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甄诺倒也不是一点心眼儿都没有,直到我将小夜的事情告诉给老爷子之后,她才找到开口的机会,对我说道:“她跑出去的时候正好被我和雅姐遇到,我们已经将她送回了楼上病房,她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现在正与楚伯母在屋里说话,有薛小姐陪着,雅姐和小佑子也在外面守着,我下来就是想告诉楚先生可以放心的,不过正好手下人通知我伯父到了,就先去了楼下接人...昨天下午楚先生去市局之后,我们已经按照大老板的要求,将这栋住院楼全部包了下来,除张家兄弟,其余所有病人,皆在警方和萧先生的协助下,或换到了其他住院楼,或完成了转院,所以...这栋楼,生面孔根本上不来。”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我就知道三小姐不会这么听话,我让她撤掉楼上的保镖,她只是给我撤到楼下去不说,还将整栋楼给我清空,依旧是生人勿进,那和没撤有啥区别啊?无非是将整栋楼都变成我的病房罢了!林志和三爷也是墙头草,竟然瞒着我,与三小姐串通一气! 可气归气,细细想想,这对我的计划非但无碍,反而是十分有利的——三小姐与林志并不知道我诱捕沙之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如此阳奉阴违,确保我人身安全之举,落入张明杰眼中,只会越发觉得有机可乘... 其实见到甄诺的时候,我就已经松了口气,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于是便对悦姐道:“她们也是十年未见了,让她们好好聊聊吧,有什么情况,紫苑会告诉我的。” “小紫回来了?”老爷子还在惊讶甄诺的大老板竟不惜为我包下整栋住院楼,闻言不禁又是一惊,不过那一抹欢喜之色,总算是让他的表情看起来缓和了些许. 这也难怪,老爷子可是一直将小紫当成自己亲闺女的,论宠爱程度,楚缘也仅仅是占了年纪小的便宜,五年前紫丫头不告而别,老爷子消沉的时间比我还长,即使现在,也常常会背着我和楚缘翻看相册里小紫的照片,惋惜这么好的闺女没能做他的儿媳妇。 我答应了紫苑她不说我不问,但我可没答应她也不让别人帮我问,所以适当的给她穿了只小鞋儿,道:“回来有阵子了,而且就在我们公司上班,和我还是一个部门,不过她就是不让我告诉你们,说非得办成某件事情,到了某个时候才能跟你们见面赔不是,我问她到底什么事情,到底什么时候,她又不肯说...” 楚缘和妖精不约而同的朝我翻起了白眼,就连甄诺亦不无鄙视的撇了撇嘴,不过全都被我无视。 老爷子皱眉叹道:“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多秘密?小紫的事情我会问她,你先说你最近都做了什么——一件都不许漏,详详细细的全给我说清楚!” “哦...” 之前我还想着有所保留,能瞒的就瞒着,瞒不住的,也尽量将凶险的事情说的有惊无险,可真到了老爷子面前,积威之下,我那一肚子主意就如同抽了水的马桶一样,一个漩涡就卷走不见了——从之前就未曾细说的潜龙庄园案,到与柳晓笙的狼园恩怨,再到和解晚宴上与沙之舟的意外冲突;从沙之舟莽撞行事,指使马仔第一次绑架未遂,迫使张明杰毅然决然的将错就错,为拉李星辉牛程锦彻底下水,自己匿名举报沙之舟,逼牛程锦通风报信,致警方围捕失败,继而破釜沉舟,将事情越搞越大,接而策划的饺子馆枪击案、度假村绑架案,到这最后一次,办公室谋杀事件... 老爷子很少插口打断,但每每开口提问,都是关键所在,莫说我没有任何耍小心思的机会,甚至他每一个问题,我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解释到他满意,所以刚刚说到度假村绑架案时,我就已经有些说不动了,转由楚缘叙述,妖精补充。 问题随之而来——
【第1454章】小夜=老师? “那我上次带小夜见您,您也没往那方面想?当时您听说她姓冬,明显是有些惊讶的...” “这...”老爷子终于有些难为情了,尴尬道:“第一反应倒是朝这方面想过,但你说她是当警察的,你妈以前无意中和我说过,她妹妹是个老师,我也就没再往心里面去,可后来跟她提起那姑娘的时候,我还是特意留了个心眼儿,先问她知不知道认识的人里,有谁在北天当警察,她十分肯定的告诉我,没有...” “妈不知道小夜是警察,以为她是老师?” “小夜不是老师,真的是干警察的?!”却是悦姐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可她一直跟我说她是当老师的啊,我还特意去确认过的,她确实和她的一个好朋友,一起办了个爱心小学...” 我一愣,随即心中了然——冬小夜当然不敢和悦姐实话实说!且不说她百分百确信后妈就在北天,只是故意躲着家人不见,告诉了悦姐她是警察,有着寻人的便利,不无‘打草惊蛇’的可能,单说后妈给家里的钱都是经由悦姐之手,悦姐对由此找到她的小夜就不可能没有防备,虎姐是刑警出身,会在这方面多留个心眼儿,实在不足为奇,因此只告诉悦姐自己在朱丹晨的学校当老师,而悦姐不去确认则已,刻意确认,自然也瞒不过虎姐的火眼金睛,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所以冬小夜才有绝对自信,一定可以在北天找到后妈吧? 冬爸冬妈都是老师,冬爸又是那种极其专制的父亲,后妈和悦姐恐怕原本就认定冬小夜长大之后会成为一个老师,所以压根就没有怀疑过什么,是以悦姐听说她当了警察,才会如此惊讶! 老爷子讪讪笑道:“你妈的性格你最清楚,自卑,所以自尊心极强,她不和我讲她家里的事情,是害怕我安慰她,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在逃避,如果连这份愧疚都不能自己承担的话,她会觉得自己真的一无是处,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肯待在家里,非要自己去操持快餐店的原因,别人觉得她是坚强独立,可她自己心里是最明白的,其实她只是要强,很幼稚的想要证明自己坚强,却不是证明给任何人看的,仅仅是想证明给她自己看——我不问,也不让你问,就是不想她完全否定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还有这一分偏执,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我默然,悦姐总是骂后妈小孩子脾气,果然不是无的放矢。 “说起来,那姑娘无论长相气质,和你妈真的是一点都不像啊,”老爷子将话题扯了回来,却不无推卸责任的嫌疑,倒也一语中的,道:“你妈又瘦又白,娇小柔弱,而那姑娘,个子啊,肤色啊...就算俩人站一块儿,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她俩是亲姐妹吧?” “...爸您是想说小夜长的又黑又壮吗?” 老爷子瞪了我一眼,分明就是掩饰,可颇有些越描越黑的意思,“什么壮啊?人家不是挺苗条的吗?那叫健美,皮肤确实黑了些,但现下的女孩子好像很流行这个吧?不黑也会故意把自己晒黑,显得健康。” 小夜可不是故意晒黑的,您若以为她还能变白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这话我虽然没说,但老爷子如此一副评价儿媳妇的态度,倒是让我紧张的心情莫名放松了许多,撞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道:“爸,您...好像没生气的样子?” “我生什么气?”老爷子不知是没懂,还是故意装作不懂,猛地一拍脑门,却是跳到了别的话题上面,对甄诺道:“看我,都忘了问了,姑娘,你刚才说,这小兔崽子是你们老板的救命恩人,这话从何说起?他这回受伤住院,是因为救了你们老板吗?” 这次甄诺不敢胡乱多嘴了,小心翼翼的朝我看过来,我心中暗骂,你丫要是不多事,不让老爷子看见你和这些保镖,现在还犯得着解释吗? 可心平气和的想想,小夜方才跑了出去,我已经让她和若雅兴师动众的帮我去看住那个丫头了,保镖的事早露馅了,老爷子不问,后妈也会问,我会忽悠,小夜却一定不会,三小姐的事情还是瞒不住的,尤其月之谷与风畅的合作,以及她对我的青睐重视,才是张明杰和沙之舟不死不休对付我的动机源头,以老爷子心思之缜密细腻和一贯只对我的事情会刨根问底的精神,这原本就是一件难度极大的事情,还不如索性坦白了呢。 我之所以这么想,也是因为突然恍悟,我干嘛要在乎老爷子会不会迁怒三小姐啊?无端庇护她,我不是犯贱是什么? 见我点头,甄诺才道:“潜龙庄园案发时,我家大老板也是人质之一,托楚先生的服,才能幸免于难,楚先生这次受伤,虽然与我家大老板没有直接关系,但也可以说,完全是被我家大老板连累所致,我家大老板为此十分愧疚,再加上楚先生对我家大老板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所以就派了我们过来保护楚先生的安全。” “你被许恒报复了?!”老爷子并不知道我在潜龙庄园案之后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如此反应,倒也在意料之中。 悦姐也被吓了一跳,“可那个许恒,前几天不是已经投案自首了吗?” “这倒不是,”甄诺道:“楚先生也是许恒的大恩人,许恒之所以自首,完全是因为楚先生,而许恒案之所以闹得沸沸扬扬,舆论影响一发不可收拾,也可以说,就是楚先生一手造成的。” 悦姐失声道:“你说什么?” 老爷子亦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目光如电,朝我射来。 时至今日,许恒自首,他制造潜龙庄园案的终极目的已经不是秘密,就是要借助舆论影响,强迫官方严查严惩龙啸天的所作所为,让他的所有恶行曝光于青天白日下,让所有与他狼狈为奸的贪官恶霸受到惩罚与制裁,这才是他对龙啸天真正彻底的报复,甄诺说这种舆论影响是我一手造成的,虽不恰当,但我偏偏又难以否认,因为在大多数人看来,事实就是如此——我自认为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见证者,然而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可以改变局势,却并没有去改变局势的那个人。 我对许恒的信任或者放任,造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虽然结果是惩罚和制裁了更多更多的坏人,可这也并不能改变许恒是个杀人犯的事实。 所以事实就是,我帮助了一个杀人犯... “在潜龙庄园,你是故意放走许恒的?” “是...” “你和他一早就认识?” “不是。” “案发之后,是你把他藏起来的?” “不是。” “但你知道他藏在哪里,却刻意包庇隐瞒了,是不是?” “是...” 老爷子问一句,便朝我走近一步,三个问题之后,他已经站在了床边,妖精又一次条件反射般要挡在我身前,可只是被面寒如铁的老爷子瞪了一眼,那多年积累而出的教师威严,就迫使妖精灰溜溜的缩着脖子退开了,而连拉带拽的楚缘,也紧忙松手——臭丫头知道,老爷子虽然严厉,但从不轻易动怒,可一旦真的怒了,那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劝阻。 我不躲不闪,一来不敢,二来,有心也无力啊,之前从床上摔下去,已经触痛了伤口,怕悦姐和老爷子看出我伤势严重,才一直硬撑着装作自然,挺到现在,早就趋近极限了,惹恼了老爷子再装可怜逃惩罚,这种事情,想想可以,真要我做,却做不出来。 老爷子猛得一扬手,预想中的耳光并未响起,却是扯掉我身上的被子,我虽长衣长裤,将除了手脚之外的伤处全都藏了起来,可楚缘战栗的目光,还是将我给出卖了干净。 老爷子扒开我的衣领,眼皮跳了跳,虽然伤口被纱布贴裹着,但伤在这种位置,又是如此包扎处理,就算不是行家,一眼也能猜到大概,“枪伤?” “刀伤。”
【第1453章】喜欢=喜欢? “送您礼物怎么能算乱花钱呢?而且这不单是我对爸爸您的一点心意,也我爸爸对爸爸您的一点心意,”妖精脑筋转得贼快,知道老爷子顾忌什么,马上调整策略,说道:“您还不知道吧?最近一段时间,南哥哥帮了我爸爸很多忙,让他赚了不少钱,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我爸的大恩人、大贵人,我爸连我都送给他了,借我送您区区一点见面礼,既是礼数,也是聊表谢意,您就不要再客气了,改天等南哥哥痊愈了,他还要大摆感恩宴呢。” “这...”老爷子不知真假,用目光向我求证。 我瞪了妖精一眼,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将老爷子来医院的事情告诉了萧三爷,但知道她无非就是想抢个先,顺便博老爷子对她留下一个既贴心又会来事的好印象,所以还是对老爷子点了点头,有所保留,避重就轻的说道:“我帮他爸拿到了风畅抛售的一块地皮,虽然是公事公办,顺水人情,但他一直想着登门道谢,这样也好,见面礼收了,感恩宴就算了。” 老爷子深知我怕麻烦的性格,也觉得顺水人情,不值人家大张旗鼓的千恩万谢,能借此免了最好,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而困惑的望着甄诺,还有那四个已经退守到门外,只看站姿便知训练有素的黑衣猛男,问道:“姑娘你刚才说,你们都是保镖?” 一直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甄诺应了声‘是’,道:“楚先生是我们老板的救命恩人,这次他遇到了一些麻烦,大老板便安排我们过来保护他和冬小姐...” “冬小姐?”老爷子一怔,对这个姓氏果然十分敏感。 屋里众人的表情登时变得古怪,悦姐担心我不好意思开口,干咳一声,正想说话,我已抢在她之前,道:“就是您之前也见过的我那个当警察的朋友,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不等老爷子脸上的惊喜完全绽放,我一鼓作气,接着道:“但妈和悦姐到了医院,我们才知道,她竟然...竟然是妈的妹妹。” 老爷子的表情瞬间凝固,一如方才后妈与小夜见面时,他的第一反应,竟也是本能一般,先朝楚缘看了过去,而后才将求证的目光慢慢转向悦姐。 悦姐微微摇头,道:“夜夜情绪有些激动,刚一见面就跑了出去,小雨去追了,所以小南和缘缘还不知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无论是我说,还是现在这个时候说,都不太合适,要不,楚老师,您...” 老爷子不待悦姐说完,便对她摇了摇手,然后又朝楚缘招了招手,一脸慈和溺爱的微笑,眼睛兀自有些湿红的楚缘这才反应过来,老爷子还站着呢,于是忙搬来一把椅子,让老爷子坐下,她则握着老爷子的一只手,在他身边蹲下,张开小嘴刚想询问,却也被老爷子截断,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摸着楚缘的头,既是告诉她,也是回答悦姐,道:“还是等小雨自己说吧,这么多年她都下不了的决心,到了再也瞒不下去的时候,由自己开口,也还是一种觉悟,也仍是一种担当...悦悦,有些东西,我们可以陪着她一起背负,但有些东西,我们却无法替她背负,她心中的负担太重了,能多卸下一些,便帮她多卸一些吧。” “我明白了。”悦姐释然应道,一上黏上了似乎便再也无法从老爷子身上移挪开的眼睛里,溢满着信任与崇拜,但目光触到楚缘时,她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这秘密,果然与楚缘有关,悦姐方才说的,若坦白之后,后妈可能会失去的那个最重要的人,莫非就是楚缘吗? 楚缘显然也有所察觉,一张俏脸血色全无,老爷子却并没有什么沉重的感觉,一边帮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花,一边温柔和煦的问道:“缘缘,你觉得,妈嫁给爸,让你做了爸的女儿,你幸福吗?快乐吗?” 楚缘想都没想,使劲的点头。 “那你愿意离开爸妈吗?” 楚缘满眼恐惧,用力摇头。 老爷子欣慰的笑了笑,忽然又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你哥?” 不仅楚缘白皙的小脸瞬间通红,我的心脏更是险些撞碎了胸腔,一阵猛跳——哪怕我们明知道老爷子所谓的‘喜欢’,指的是亲情的羁绊,可架不住自己心虚啊! 慌乱的楚缘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怕老爷子没看出来,又轻轻‘嗯’了一声。 目光炯炯的老爷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目光闪烁的楚缘有什么古怪,只当她那是一如既往般的腼腆害羞,继续问道:“那你是愿意永远都和他在一起呢,还是离开他也无所谓呢?” 常言道女大不中留,所以老爷子这个问题,明显是有些古怪的——他为什么刻意分开来问?而且先问楚缘‘愿不愿意离开父母’,问到我时,却是‘愿不愿意永远在一起’... 可能在妖精甄诺她们这些不了解老爷子的人听来,最多觉得老爷子只是措辞不当罢了,但无论我还是悦姐,却非常清楚,在讲台上站了大半辈子的老爷子,不仅表达逻辑清晰,说话也素来追求严谨准确,是不可能犯如此低级错误的。 难道对于我和小夜的关系,小夜与后妈的关系,以及后妈的秘密再难继续隐瞒,老爷子只是故作冷静淡定,其实心中也是一团乱麻? 不会,若老爷子的从容不乱是伪装出来的,那他就更不可能露出如此破绽,既然是有意安慰,他肯定会加倍小心,不让我轻易看穿的! 莫非...楚缘对我有着异样感情,老爷子早有察觉? 我心中如有万马奔腾,无比忐忑,可楚缘现在却是大脑短路的状态,根本没有意识到老爷子这问题问的就有问题,先用力点头,再使劲摇头,简单束成马尾的长发一甩一甩的,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似的。 老爷子淡淡一笑,拍了拍楚缘的手背,道:“那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这话似是对楚缘说的,但他却是望着悦姐说的,悦姐一脸的惊奇差异,道:“楚老师,您的意思是...小雨说的是真的?” 悦姐说一半吞一半,我完全听不懂,老爷子的意思是什么?后妈又对悦姐说过什么? “得之淡然,失之坦然,争其必然,顺其自然,无论什么事情,皆是由因得果,”老爷子始终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直到这里,才顿了一顿,苦笑着叹了口气,道:“可当时对的,未必一直都对,现在错的,也未必一直都错,有些事情,会如何发展,会有怎样的结果,是没办法预知的,难道由任时间去证明吗?人这一生才多少时间?转瞬便是十年,你,我,小雨,这十年里明白了什么?什么都没明白,自己都没活明白,又凭什么说教孩子们啊?好好守护着就行了,何必穷极一生求个对错?问心无愧,已经挺好。” 我实在受不了老爷子这般打机锋,只想问个明白,可还未来得及开口,老爷子倒先问了我一句,而且直接将给我问愣了,“那姑娘大名叫什么?冬夜夜吗?” “冬小夜...”我下意识的回答之后,都忘了自己刚才想问啥了,惊讶道:“爸您不知道她叫什么?” 老爷子竟理直气壮道:“你妈没说过,我也没问过,怎么可能知道?我只知道她有个年龄很小的妹妹...” 如果面前坐着的这个人不是我亲的,我一准儿忍不住连脏话都要喷出来了——我知道您老古板,但也不至于古板到如此程度吧?不许我问也就算了,竟还以身作则,自己也能忍着不主动询问?说啥‘好男人不会在意女人的过去’,那也分是怎样的过去好不好?这种事情,你在意,也只能证明你关心她啊! 我真好奇,我妈,后妈,悦姐,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木头式的男人...
【第1452章】萧一可=小妖精... “爸?”老爷子被妖精的称呼整的一愣。 只顾得维护我的妖精,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当即口无遮拦道:“咱凭什么给他们赔礼道歉啊?他们过来给南哥哥赔礼道歉,我只从楼上给他们扔下去一个,都已经算是便宜他们了!” “什么?!”老爷子闻言,其实只是人前做样子才办起来的一张脸,登时给吓绿了,连妖精是谁,又为什么叫他‘爸’都来不及问了,转头便向甄诺道歉,道:“这位姑娘,真是对不起,不知我家这混蛋小子,又伤了您家里什么人...” 我哭笑不得,妖精都说了,人是她从楼上扔下去的,老爷子一扭脸就扣在我头上了,这回不止悦姐了,连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他亲生的了,但转而又一想,哪儿啊,这不就是典型的‘有什么样的老爸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吗?我这替人强出头背黑锅的坏习惯,不敢说是被老爷子教育出来的,但绝对是学他,被他给惯出来的。 甄诺这实心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回头再看看,确定老爷子就是向她这位姑娘说对不起,怔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惶恐失笑说道:“伯父您误会了,冒犯楚先生的人不是我们,我们只是楚先生的保镖而已,至于被萧小姐从楼上丢下去的人渣败类,也是他咎由自取,您大不必放在心上,那个杂碎该庆幸萧小姐动手较快,只让他断了几根骨头,若依着我家老板的意思,原本是要割掉他半截舌头,让他这辈子都说不了话的...” “啊咳咳咳咳咳——” 我一通咳嗽差点给自己呛死,甄诺明明已经侧身歪头看到了我拼命挤弄制止的目光,但还是一口气说完了,末了儿才反应迟钝的问我道:“不能说吗?” 能说...能说我就不会想要割了你半截舌头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终于知道东方小娘为什么动辄便敢伤人了,因为她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别人欺我一分,我还别人三分,已经有悖老爷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谆谆教诲,而教她的,却净是些得理不饶人的狠货,曲笛奏如此,被她安排专门保护和照顾东方的甄诺也是如此,那东方又怎能不被影响啊?所以我甚至不知道,甄诺所谓的要割掉张培文舌头的,到底是她的大老板,还是她的小老板。 莫说老爷子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刚刚只将妖精当成一只天真小花痴的悦姐,现在的表情更是丰富,看妖精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溢出了几分恐惧,“你...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 甄诺只是说说,毕竟没真的割了张培文的舌头,却无疑印证了妖精确实把人从楼上给丢下去的光荣事迹,故而相比一目了然的保镖头子甄诺,显然是一派无害气质的萧妖精带给人的冲击感更大。 没脸没皮的妖精立马顺杆爬,道:“以前是萧家的女儿,现在是楚家的儿媳妇...” 话没说完,无神戒备下,终于被追打了她一早上都没摸着她的楚缘抓到机会,这臭妖精左边屁股蛋上被紫苑留下的脚印还没掸干净呢,右边屁股蛋便又被楚缘印上一脚,小姑奶奶力气虽小,但仗着身高腿长的优势,还是轻轻松松将她蹬了个踉跄,若非被猜疑忌惮她家世背景的悦姐慌忙搂住,她这小滑头一准是要顺势扑到我身上来的。 悦姐骇得花容失色,没注意到妖精眼中的失望与嗔怪,楚缘却是看都不用看,就清楚了然她那点歪歪心思,向老爷子介绍道:“爸,她就是萧一可,郭享哥女朋友的发小儿闺蜜,之前是我的笔友,后来成了朋友,现在是单相思我哥的花痴。” “什么单相思?是两情相悦的好不好?!”妖精似乎忘了否认自己是花痴,从悦姐怀里挣脱出来,揉了揉被大家踹出了技巧和心得,所以不可能踹疼的屁股,旋即没事人一样整理了一下衣角,又换上了那副清爽可爱的招牌式微笑,给老爷子鞠了一躬,声音甜腻却不显做作,道:“爸爸您好,我是南哥哥的女朋友...之一,常听南哥哥和缘缘提起您,但一直没有机会去拜访您,真的是失礼了,希望您不要怪罪我。” “不怪,不怪...”老爷子连忙摆手,或许是因为楚缘的那句‘单相思’,他并没有将‘爸爸’和‘女朋友之一’这样的话当真,所以眼中反而流露出些许遗憾——看得出来,尽管对妖精巧妙回避着不肯多说的家世持保守稳重的态度,但老爷子和悦姐一样,都是一眼就喜欢上了妖精这样性格活泼又乖巧懂礼貌的阳光女孩。 不得不承认,妖精甚至比楚缘更招人喜欢,楚缘虽然也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女孩,但更多人只是觉得她长得漂亮可爱,性格腼腆可爱,就像冰山女神一般的墨菲,没有谁可以否认她惊艳的美貌,但她却总会给你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让人只敢远观,或自惭形愧,或怕唐突了佳人,妖精则不然,她的人见人爱,是名副其实的人人喜爱,不仅是因为长相讨巧,性格更是讨巧,那真的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到什么山就唱什么歌,装啥像啥,演啥是啥,只要她想,她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因为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她就是什么样的姑娘。 名字有可能起错,但绰号绝对错不了,萧妖精,不仅像只妖精,而且真的是又妖又精!这妮子表面一派天真无邪,其实精明世故,莫说我了,便是屋里年龄最长的老爷子恐怕也比不了,她哪里会看不懂老爷子眼中那一抹遗憾啊?当即再接再厉,争取加分,一边卖乖,一边马屁,拍着与天真稚嫩的脸蛋极其不搭的丰满胸脯,长吁了一口气,道:“哇~,好意外啊,南哥哥总说您是一位严师厉父,害我白白紧张了这么久,哪知一见你,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样,您比我爸还要和蔼可亲呢,而且和悦姐说的一样,您这样子看上去,确实太年轻了,若不是亲耳听到南哥哥叫了您‘爸’,我真以为他和缘缘还有个哥哥,却一直没告诉过我呢!见到您,我终于知道南哥哥为什么这么帅了,原来是遗传基因太强大,他只继承了你六七分的容貌气质,我就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了,等将来他到了你这般风华正茂的年龄...天啊,想一想我就觉得自己太幸福了,都忍不住骄傲的想要夸夸自己了呢——我简直是太有眼光了!” 饶是教了半辈子书,与形形色色的学生打过交道,自诩啥奇葩没见过的老爷子,也被妖精的厚脸皮给打败了,竟不知该如何谦虚才好,怔了半晌,才转头对悦姐说了一句,“这丫头,和你挺像...” 悦姐如此心高气傲厚脸皮之人,也不禁由衷叹服,“哪啊,她比我厉害,厉害得多。” 妖精故作腼腆害羞,谦虚道:“你们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看到妖精这副窃喜模样,我实在不忍提醒她,老爷子的评价虽然不低,但他们真的不是在夸你... “哦,对了,”不敢骄傲的妖精继续道:“听说爸爸您爱喝茶,我让人去搜罗了一些好茶,应该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 “不用不用,”老爷子忙推却道:“你还是学生吧?不要乱花钱...” 开玩笑,妖精爸爸长爸爸短的叫着,老爷子再不当真,也不敢确定妖精究竟有几分认真,这礼若收了,那就等于承认了萧妖精儿媳妇的身份,他哪敢乱收?
【第1451章】我爸=我哥? 我怨恨命运弄人,但不会逃避退缩,无论挡在我面前的是什么,我唯一会后悔的,都只会是没能紧紧握住我所爱之人的手,我唯一想做的,就是一辈子不松手... 小夜不是流苏,我已经自私的占有了她的一切,我又怎能不负责任的转身,又怎能放任她伤心难过的离开? 离开流苏,我只是她心中的回忆,离开小夜,我却是她心里撕裂的伤痛,没有她们的幸福做代价,我无法故作绝情,装出一副无留恋的洒脱,多情未必是痴情,但我肯定做不到无情,无论对她们,还是对自己。 敢作敢当大丈夫?说着好听而已,我有自知之明,我就是一个有着超强占有欲的自私鬼罢了,最多是有着一条克制的底线——她是我的,她还不是我的。 冬小夜是我的,如此而已! 悦姐怔怔的看着对命运的捉弄只有无奈,却一脸坚定不思退却的我,直到我被她瞧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抚摸着她刚刚拍打过的我的头顶,叹道:“你不像你爸,确实不像,至少面对感情,你比他诚实得多,也比他勇敢得多。” 悦姐话音未落,我尚未来得及谦虚,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尴尬的咳嗽,我与悦姐同时被电击了一般,皆是浑身一颤,我是因为看到了门口的人,可悦姐那一瞬惊讶之后便惊慌错乱的表情以及僵硬到无法回头转身的肢体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了所有人,不用看,即使已经十年不见,哪怕只有一声轻轻的咳嗽,她还是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声音... “我是来的太巧了,还是来的太不巧了?”在酷酷的甄诺与四个面容冷峻且人高马大的黑衣猛男陪同下走进病房的老爷子,表情极不自然的笑问我道。 哥们骇得差点将小心肝和着一口老血给喷出来——不愧是曲笛奏的手下,甄诺这愣货,一点也不像闵柔郑雨秋和陈若雅那般玲珑细腻、精明体贴,行事做派江湖气十足,比之三爷还像个混道上的!丫应该是有意想要强调对老爷子的尊敬和重视,故而亲自陪同上楼不说,竟还安排了四个外籍保镖在前边鸣锣开道,这阵势,那气场,老爷子若知道是溜须拍马倒也罢了,可看他现在这副表情,分明就是不知道啊,理所当然便以为我又惹了捅天大祸,得罪了什么惹不起的人物,是以住进医院都被人监禁看管呢... 若非一进门就瞧见了悦姐,又正好听到她对自己当年的不够坦诚仍有一些无法释怀的感慨,老爷子恐怕早就毫无悬念的脱了皮鞋朝我脑袋上砸过来了! 嘴里说着老爷子不坦诚,事实上却比老爷子还不坦诚的悦姐,根本不敢回头,睁圆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溜动着惊慌的漆黑眼珠,向我求证身后是不是她躲了十年未曾见面的男人,见我汗如雨下,战战兢兢的叫了声“爸”,悦姐更不敢转身了,绕过病床便朝着屋里面走,“既然小南你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这病房不错,真宽敞,那个...后门在哪儿?” 我都不知从哪句开始吐槽才好了... 你从进门到现在,都尚未来得及询问我的伤势呢,而且后妈和小夜那边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你怎能走啊?再者,你自己也说了,这是病房,病房里哪来的后门?最最最重要的是,你要找的不是后门吗?那你为什么去开窗子呢? “啊,悦姐,别!”楚缘最先回过神来,追上去搂腰抱住了脑袋已经完全短路,差点就要爬到窗台上去的悦姐,提醒她道:“这是六楼,跳不得啊!” “嗯?六楼?哦,对,六楼,”悦姐转过身来,头低得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一边傻笑一边慌乱的朝门外走,道:“这不是后门,那我走这边,小南,缘缘,回见,回...哎呦——” 话没说完,她已经撞到了老爷子身上,老爷子不知是看悦姐冒傻气看得呆了,还是想什么事情想得走了神,悦姐低着头像头疾跑的小蛮牛一样走过来,他竟都忘了躲开,反应过来的时候正欲说话,刚张开嘴巴,便被悦姐一脑袋顶在了下巴上,一声闷哼,咬破了舌头。 “啊——”悦姐吓了一跳,看着疼得弯腰捂口的老爷子,更是慌得不行,“楚...楚...楚老师,你没事吧?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我...我没看见你...” “现在看见了?”老爷子用手背抹了抹嘴巴,站直身子,疼出了泪花的眼睛里流动着复杂的感情,言行举止,却已恢复了往时的那一派从容儒雅,笑道:“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毛躁?” “十年!”悦姐下意识的强调了一句,但两人目光一对,老爷子只是微微一愕,她自己却面红耳赤,忙又转头望向别处,心虚紧张,一塌糊涂。 “是啊,十年...”老爷子感慨道:“我已经老了,你还是当年的样子,嗯,稍微成熟了一些...” “我成熟很多,但你并没老!”悦姐虽未转头,但灵动的眼珠却忍不住朝老爷子不停的瞥着,完全没有她平时在后妈面前吹嘘的那种释然与从容,仿佛每个人都可以听到其实根本就不可能听到的她那急乱小鼓般的心跳声,“男人五十,风华正茂,何况你才四十九,而且,你的样子基本没怎么变,那时候你像小南他爸,现在你像他哥...” 我去...悦姐这是夸老爷子越活越年轻呢,还是埋汰我长相显老啊?虽然我承认,老爷子只是心态老,单看外表的话,甚至比大多同龄人更显年轻,但也没年轻到和我像兄弟那种程度吧?悦姐如此认真肯定的态度,让我有些微妙的受伤啊... 就算是心事重重的楚缘,听到悦姐如此夸张的奉承也不由有些忍俊不禁,素来古板的老爷子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眼中流过一抹回忆的色彩,他有一种莫名的欣慰,微笑着说道:“说话也还像过去一样,嘴巴上永远抹了蜜似的,不管真的假的,有多夸张,反正就使劲捡好听的说,这一点,倒是被小南这兔崽子学了个十足十。” “哪有,小南诚实稳重,不像我,说话都是不经大脑的。”悦姐挠头讪笑,终于敢正视老爷子了。 “他若诚实稳重,那这世界上恐怕就没有冲动聒噪的惹祸精了,”老爷子本来温和的目光忽然一转,射到我身上,登时变得如刀子一般锋利,“你只是说话直快欠些思考,这小兔崽子,却连做事情也全由着性子,脾气上来,便肆意妄为,说,这次又怎么惹的祸?惹的是什么祸?是不是又替谁强出头,跟人家打架啦?你都伤成这个德行了,那别人得被你打成什么模样?别在床上装可怜了,赶紧起来,带我去赔礼道歉!” 知子莫若父,老爷子虽然横眉立目,声色俱厉,可劈头盖脑的斥责,却是让我心中一暖,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可就是相信并且确定,绝非是我无理招惹事端,我既忍无可忍,那一定是为人出头,而非自己不懂得退让,那句‘脾气上来便肆意妄为’,根本就是在心疼我不自量力自讨苦吃,但即使如此,他也相信,对方一定比我更惨。 “赔礼道歉?”妖精哪里了解我家老爷子啊?只听我和楚缘常说他正直严厉,以为他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了是我有错在先呢,顿时不乐意了,忙横挪一步,张开双臂,既将我护在了身后,亦挡住了一副似要过来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实际多半只是要来查看我伤势的老爷子,急道:“爸您别开玩笑了!”
【第1450章】小姨=爱人 “你也太荒唐了!”悦姐一巴掌拍在我脑瓜顶,与其说是气愤,倒更像埋怨,道:“我第一次给你介绍对象的时候,你还没有女朋友,然后没过几天,你就说你那个以前的同学现在的同事程流苏是你女朋友,这才多久?你又和小夜好上了...真拿我们女人当衣服呢?换得这么勤快!勤快也就算了,你们这发展...是不是也太快了?还是悦姐我真的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观念进步的步伐了?婚前发生关系我不是不能理解,但..你们认识才多长时间啊?彼此足够了解吗?考虑了将来没有?如果足够了解了,该考虑的也都考虑到了,那是不是应该先带回家让你爸妈见一见,领过来让悦姐给你把把关啊?亏悦姐小时候那么疼你,一直教育你要以你爸为榜样,你...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啊?要不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楚老师亲生的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像他呢?” 悦姐责备了许多,却惟独回避了重点,让我有些意外,也越发尴尬。 “悦姐,我...” “不要问我你们俩的事情该怎么办...”悦姐忽然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悦姐肯定是希望你幸福快乐的,所以我不想让你失望,也不敢给你希望,可我现在实在不知道,我是应该支持你们,还是应该反对你们,我不知道哪种选择才是对的,才不会伤害到你和小夜,所以我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你...如果你只是希望现在有谁能骂你几句,那你更是找错了人,悦姐我啊,除了发发牢骚抱怨两句你小子花心多情,就没资格再数落你其他什么了,倒不是拿自己当了外人,只是觉得,感情本来就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你和小夜在彼此不知情的前提下邂逅、恋爱、结合,何错之有?而无意中放任了你们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罪魁祸首,不正是我和小雨?那我凭什么指责你,又能指责你什么啊?” 我想说话,悦姐却不让我说,转头望向楚缘,目光中有些我看不懂的挣扎,许久,才叹了口气,对我和她道:“我知道你们兄妹现在心中最大的好奇,恐怕不是缘缘的生父是谁,小雨又为什么一定要离家出走,而是她为何改名换姓守护在家人的附近,让他们知道自己过得很好,却就是不肯回家,也绝口不向你们提她的家人与过去...事到如今,小雨就算再想隐瞒,怕也是瞒不住了,她会亲口告诉你们的,我现在能对你们说的,就是小雨确实有她的无奈...虽然这几年我一直劝她早些将心中那些她根本不可能背负一辈子的秘密说出来,但我可以理解她为什么始终下不了决心。其实在夜夜来北天工作之后,我就和小雨做了一个约定,约定最迟在我们商量好的某一天到来之前,她必须将那个秘密告诉你和缘缘,否则,便由我来做这个坏人,即使她担心的那种最坏的结果真的发生了,那也算一人一刀扯平了——她抢走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我也让她失去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这份罪孽,我背得起...绝情的话说出来容易,但她知道,我也知道,我其实还是在纵容她,帮助她逃避现实,或者,是和她一起逃避着现实,因为我太了解她了,我明明是那么确信,即使真的等到那一天到来,她也一定没有勇气坦白...现在想想,我真的应该在夜夜找到我的那一天,就干脆的出卖她的,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早晚都是要当那个恶人的,又何必再多纵容她这几年,看着夜夜辛辛苦苦的找她,看着她愈发的内疚纠结?如果夜夜那时便找到了她,这秘密虽然再难瞒下去,可你和夜夜...你们若是在那时相遇,也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一种关系了。” 我们这才恍悟,冬小夜方才莫名其妙问我是否知道什么,又说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指的便是悦姐一直催着后妈向我和楚缘坦白的秘密吧?这证明,冬小夜是知道那个秘密的,所以,这也是没有勇气和决心坦白的后妈,不敢让冬小夜找到她的原因! 坦白的结果,有可能会失去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我不自觉的望向了楚缘那已经苍白到了毫无血色的小脸。 我忽然想起了后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女儿,所以也很难做一个合格的好妈妈... 我还想起,悦姐曾经指责后妈的话,说她的偏执、任性,曾经伤害了许多人,或许以后也会伤害许多人... 之后,后妈就告诉过我,当她有勇气面对一切的时候,她会告诉我她的故事... 她们指的,就是藏在彼此心中的这个秘密吧? 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那究竟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但我看的出来,总是懊恼自己对后妈太过纵容的悦姐,是真的很自责的... 我轻轻拨开了她捂住我嘴巴的手,不是安慰,只是坦诚,道:“就算你没有帮妈隐瞒什么,她们姐妹可以早些重逢,悦姐,我也还是会爱上小夜的,因为她们是姐妹,所以我和小夜还是注定了会相遇的,不是吗?既然相遇了,那一切就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她还是会去潜龙庄园执行任务,而我也还是会为她出头,傻瓜一样挡在她身前,冲匪徒叫嚷着以命换命,事后警方也只会有更合理的借口派她来贴身保护我、监视我,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即使知道她是后妈的妹妹,我还是一样会把持不住的,因为...她那么漂亮,那么性感,那么善良,那么讨人喜欢...” “但她不一定会爱上你...” “她会的,”我道:“因为我爱上了她,我就会千方百计甚至不择手段让她爱上我的,哪怕她是我后妈的妹妹,是我名义上的小姨。” “你说的只是如果,”悦姐道:“如果没有你说的那样的过程、那样的经历呢?” 我反问道:“既然只是如果,那为什么一定不会有那样的过程和经历呢?” 悦姐一愣,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拧着我半边脸蛋,道:“没有如果,所以你也不是那样‘觉得’,而是已经这样‘决定’了,对吗?臭小子,你到底是安慰悦姐呢,还是认真的?” “安慰是顺便的,决定是认真的,”我讪讪一笑,无奈,却坚定,“没有承担的觉悟,就没有选择的权力,所以不管是对了还是错了,既然我已经选择了小夜,那我就不应该逃避,不是吗?我爸也常说,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敢作敢当才是大丈夫,何况...” 听我话语一顿,若有所思,悦姐问道:“何况什么?”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道:“我原本想说,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不过是在小夜心头再捅一刀的混账行为,可话到了嘴边,我才反应过来,我确实不知所措,但我并不后悔啊——没有如果,也不需要如果,从你和妈进门之后...不,是从我意识到小夜的姐姐可能就是妈的时候,我就从未停止过问自己,我爱她吗?我能放弃她吗?我可以离开她吗?每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清楚明白的,我爱她,我没办法放弃她,我离不开她。” 我没告诉悦姐,沙之舟每一刀戳进我肉里并剜着的时候,我都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所以我知道,比起死亡,我更惧怕失去她; 我也没告诉悦姐,我心中并不是没有那面应该被敬畏着的伦理道德的高墙,只不过,我已仰望了它太久太久,因为我在墙的这边,楚缘在墙的那边,翻看着她的日记,倾听着她的哭泣,我迷茫过,彷徨过,挣扎过,痛苦过,一次次的向人倾诉过,一次次的扪心自问过,所以,我现在才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那决心,我早就下了,那承诺,我早就许了。
【第1449章】小夜=小姨 “小夜...” “你别碰我!”冬小夜挣开了我的拥抱,仿佛我的手臂是毒蛇的尖牙,是蝎子的锋刺,她从床上跳了下去,是那样的恐慌,见被扯痛了伤口的我咬牙抽搐,她几乎就忍不住冲回我身边,却终于还是没有那样的勇气,眼中是无尽的自责与愧疚,慌乱与痛苦,“对不起,楚南...对不起,你不能碰我,我们是错的,是错的...我...我...我对不起你!” 说罢,她转身推开了后妈与悦姐,拔腿冲出了门。 “冬小夜你给我回来!”我情急之下,从床上翻落,重重跌在了地上。 “小夜!”被推了个趔趄的后妈没能拉住冬小夜,本想去追她,可见我从床上掉下来,才知我伤得有多严重,慌乱失色的脸上更添一层苍白,“小南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去追小夜!”我对着正过来要搀扶我的后妈喊道:“她身上也有伤!” 后妈闻言一愣,来不及询问更多,匆忙对悦姐交代了一句“帮我照顾小南”,便急忙追了出去。 虎姐原本就是个容易冲动上头的人,现在情绪又过于激动,单让后妈一个人去追她,我仍不放心,于是又对紫苑道:“告诉甄诺,不许伤到小夜,除此之外我不管她用什么方法都可以,把小夜给我抓回来...不,她现在可能不想看到我,把她送回楼上病房,然后要雅姐帮我看住她,防止她在冷静下来之前做傻事!” 紫苑虽然担心我,但也知道冬小夜性情刚烈,万一做出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对我的打击绝不是从床上掉下来可以比拟的,故而忙对我点了点头,一边拨手机,一边跟着后妈跑了出去。 一直到悦姐和妖精将我扶回了床上,被冬小夜一声呼喝惊骇得愣在原地的楚缘才终于回过神来,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她到现在,仍无法接受,或者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现实,“哥...小夜姐姐真的是...妈的妹妹?” 我知道楚缘畏惧着什么,不单单是我和小夜有违伦常的关系,她更害怕的,是自己就是那个因为无法被冬小夜的父母接纳,因而迫使她姐姐离家出走的小孩... 我对楚缘招了招手,妖精便拉着她过来,按她在我床边坐下,我握住这丫头一只冰凉的小手,安慰说道:“妈是小夜的姐姐,但她当年离家出走,是她自己的决定,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那时你只是个小小的婴儿,所以小夜一定懂的,她不会迁怒你怨恨你的...” 楚缘抽噎道:“可是刚才她不许我叫妈,还很凶的样子...” “以这样一种方式重逢,任谁也没有办法冷静...”我压下自己心中的缭乱,柔声对楚缘道:“相信我,她不是针对你的,是因为我和她还有妈的关系,她太难以接受了。” “小南...”站在床边的悦姐也像妖精搂着楚缘那样,轻轻将我的头搂进怀里,欲言又止之后,怨愤叹道:“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却没想到,她们姐妹,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重逢,上天对她们姐妹,太不公道了...” 萧妖精也没了刚才试图改变气氛时那种没心没肺的活泼劲儿,但依然没心没肺,终于不用再掩饰惊讶的她丝毫不懂婉转的直接问道:“冬老虎是婆婆大人的妹妹,岂不是说,她应该是南哥哥你的小姨妈喽?那我以后应该怎么称呼她啊?婆婆大人的妹妹,老公的小姨...” “也叫小姨...呸呸呸,不对,丫头,你到底是谁啊?”悦姐满脸狐疑的望着妖精,“萧一可,这名字我好像听小雨提过,你就是缘缘总和她说的那个北天大学的高材生吧?你跟小南...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还没说话,妖精已经抢着答道:“未婚妻啊——我没撒谎,我和南哥哥的恋情不但新闻曝光过,连国家领导都听说了呢,悦姐也知道吧?在北天大学附近发生的饺子馆枪击案,视频里的主角就是我和南哥哥哦,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叉偷拍的,像素那么差,晃得还那么厉害,要是被我给查出来,哼,非送他一个好手机不可!” 妖精不是存心显摆炫耀,而是故作从容淡定,可即使如此玩味口吻,落在悦姐耳中,仍如惊天巨雷一般,“你说的是沙之舟枪击案?!就是渎职警察丢下自己被挟持为人质的妹妹落荒而逃,然后被一位正义感爆棚的热血青年挺身而出搏命救下并打跑了悍匪沙之舟的恶性枪击案?!小南,你就是那个不肯接受采访也不愿曝光姓名的无名英雄?!” “是哦,”妖精连连点头,还不忘顺带着埋汰几句自己的宿敌,道:“那个被吓得尿湿裤子的人质妹子,就是我没出息的同学王小萌,而那个渎职的混蛋警察,不但是她堂哥,也是冬老虎...咳,是冬姨妈同事,更是她的疯狂追求者,仗着家里有点背景,贼他喵腻味人,冬姨妈没和南哥哥好之前,可没少被他骚扰纠缠,他还动不动就来找南哥哥的麻烦呢,不过也得谢谢他,要不是他这头狗熊,也显不出南哥哥的英雄,哪有美女不爱英雄却爱狗熊的道理啊,您说对吧,悦姐?” 我心中一阵感动,妖精张嘴闭嘴的‘冬姨妈’,貌似尖酸刻薄,但却并不是当着冬小夜的面,那无非就是在刻意向我、向悦姐强调,即使冬小夜与我有着这样一层关系,她也依然是平淡接受的态度。 越是避讳,才越会让我觉得尴尬——妖精,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贴心。 悦姐的脸色亦渐渐缓和,她怎会听不出来?妖精强调王杰的身份、背景以及对冬小夜的爱慕与纠缠,其实就是想告诉她,冬小夜与我相识、相恋、相爱,并不是冲动的,荒唐的,而是顺其自然的,也是发乎于心的。 悦姐没有回答妖精,而是问我道:“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道:“不愿曝光姓名是真的,但不肯接受采访...呵,应该是有人不让采访我所以也没人敢来采访我吧?” 悦姐一怔,指着妖精气笑道:“其他事情待会再慢慢细说,我现在问你的是,这个丫头真的是你未婚妻吗?” 我脸上一红,“不是...” “不是未婚妻,但绝对是以结婚为目的而交往着的恋人,有着不结婚也不会分手的觉悟而在一起的情人!”妖精瞪着我道:“南哥哥,缘缘也在这里,我可是有人证的,你说话要负责哦,咱们昨天晚上还一起睡来着,是不是?” “是...” “什么?!” “但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我紧忙对惊怒的悦姐解释道:“我昨天有事离开医院,回来晚了,她等我,在我病床上睡着了,我伤成这样又抱不动她,总不能自己睡地板上吧?” 我言不尽实,但也不算撒谎。 见楚缘也点头印证,悦姐才松了口气,虽然对妖精与我亲昵暧昧的关系仍有好奇,可她现在显然更关心另一件事情,抱持着任谁都能一目了然的侥幸希翼,她问道:“那你和小夜...” “我们...”我脸上火烫,但没有因为悦姐问的含蓄便假装糊涂逃避,道:“我们不只是在一张床上睡过...” “是不只在一张床上睡过,还是在一张床上不只是睡过?” “都是...” 已为既成事实,那么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该承担的,也总要承担,“悦姐,我...” “你也太荒唐了!”
【第1448章】慕容雨轩=冬小雨 并没有任何的敌意,也没有任何的怨怒,可同样的,那因为仅存的理性而极力克制的一双眸子里,也再没了往时的亲近与喜爱,取而代之的,是那样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冷漠与陌生...楚缘不知道在自己仅仅落后了几步的这短短时间里,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察觉到气氛的古怪,就已经对视上了冬小夜如此异样的目光,为之一怵。 “原来如此...”冬小夜凄楚一笑,望着不约而同将楚缘护在身后的后妈与悦姐,道:“她就是那个孩子...” “小夜!”后妈突然厉声打断,见冬小夜泪眼模糊的怔怔望着她,她既心疼又自责,用哀求的口吻道:“求你,别说...” “你求我?”冬小夜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任由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沿着脸颊滑落,撕心裂肺的喊道:“冬小雨,你求我?你凭什么求我?你忘了吗?当年我抱着你的腿,被你从楼上拖到楼下,哭嚷着哀求你不要和爸怄气,不要离家出走的时候,你有低下头来看过我一眼吗?!没有,你眼里只有怀里的那个孩子,没有我这个妹妹!你甚至没有回过头,瞧一眼跌在地上伤心无助的我!十六年了,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可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其实从我第一次来北天找悦姐,你就已经知道了,对不对?!那我求了她多少次,希望她告诉我你的下落,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为什么始终不肯告诉我?!难道不是因为你不想见我,不肯见我吗?!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出现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要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啊?你是我姐姐啊,但你却是他妈妈,如果早一点知道,如果我们早一点知道...” 如果早一点知道后妈就是冬小夜离家出走的姐姐冬小雨,现在,我们两个,就只会是朋友,而不可能成为恋人了吗? 我不知道冬小夜为什么没有说出后边的话,也许她是这个意思,故难以启齿,又也许,她和我一样,都知道,有些感情,原本就是身不由己,有些邂逅,原本就是命中注定,有些相遇,既然发生了,那就命中注定了身不由己,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那是可以的,还是不可以的... 情到浓时难自抑... 如果冬小夜所谓的‘早一点’,是在我们相遇前,或许我们不会面对今天这样尴尬且残忍的现实,但如果冬小夜所谓的‘早一点’,是在我们相遇后...我不敢扪心自问,因为我亏心,我不知道冬小夜会不会依然爱上我,但我知道,我还是会爱上她,一定会爱上她—— 直到此时此刻,那一丝侥幸破灭,我才不得不正视曾经无数次在心中回避过的恐慌——其实我早有预感,后妈可能就是冬小夜的姐姐,无论是后妈绝口不提的身世,还是楚缘的年龄,抑或悦姐时而‘轩轩’又时而‘小雨’的称呼...这些凑在一起,便已很难称之为巧合的巧合,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我,那种可怕的预感可能就是现实,而我,却选择了自欺欺人的忽视与回避,总是畏惧着求证... 冬小夜错了,如果今天残忍的现实是一个错误,那么造成这个错误的人,也不是后妈,而是我才对,因为在占有她的那一夜,我就知道这可能是一个错误,或者,这一定是一个错误,但我仍然选择了一错到底,因为,我更害怕失去。 所以,即使现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冬小夜,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我却惟独没有任何想要逃避的念头,坐直身子,从背后,轻轻搂住了情绪激动的她。 悦姐方才冲进门的时候,冬小夜就是依偎在我怀里面的,大概是意外的相遇与重逢,让她过于惊讶与慌乱,以至于忽略了我们亲昵的姿势,直到此时见到冬小夜如此的伤心绝望,她才猛地恍悟过来,掩口惊呼道:“夜夜,小南,你们俩...难道...难道...” 我苦苦一笑,点头承认的同时,已听有只嘴快的妖精说道:“是恋人哦,而且是经历过几次生死考验的恋人!” 悦姐被突然从身后出现的萧妖精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刚刚由楼上下来,从头到脚都好好打扮过一番,说不尽的清爽可爱的蘑菇头女孩,不由得眼睛一亮,“你是...” “悦姐好,妈妈好,”不但‘话风’变了,仿佛连‘画风’都跟着一起变了的妖精,一边大方得体的与悦姐和后妈握手问好,一边用几乎就让人忘了此时凝重氛围的热情微笑,自我介绍道:“我叫萧一可,今年十九岁,在北天大学读书,是缘缘的好朋友,南哥哥的未婚妻,今天第一次见面,有些突然有些仓促,招待不周,请您多多担待,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妈妈和姐姐收下...薛紫苑,东西呢?快点拿过来啊。” 显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抱着从楼上搬下来的高高一摞礼盒并将脸藏在后边的紫苑闻言,放下东西,对着妖精的屁股就是一脚,气道:“除了胡说八道你还会不会些别的?张嘴之前你先看看气氛不行吗?” 被紫苑一脚踹进后妈怀里的妖精顿时露出原型,回头怒道:“我哪句话是胡说八道啦?再说,我就是看到气氛不好才张嘴的好不好?!你以为我想给妈妈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没眼力见儿吗?还不是因为捅了你半天你都不说话!” “小紫?”后妈在妖精叫出紫苑名字的同时,就已经认出了她,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悦姐却是不太敢认的,毕竟,与五年前相比,紫苑的变化都不可谓不大,何况悦姐与紫苑已经有十年未见了,“你真的是...小紫苑?那个爱哭的小跟屁虫?” “是我,”紫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虚愧疚,亦真情流露,还未开口,眼眶便已湿润了,咬着嘴唇道:“悦悦姐姐,好久不见,轩轩阿姨,我...我回来了。” 因为重逢而尴尬,又在尴尬中重逢,短短的两分钟里,发生了太多太多,即使是后妈,也难免在惊讶中混乱,想靠近小夜,但是不敢,所以也不好靠近紫苑,故而怔在原地,抱着妖精都忘了松开。 而冬小夜,则一直望着站在悦姐身后呆若木鸡的楚缘。 楚缘知道了,知道后妈是冬小夜的姐姐,自然也就知道,自己是后妈离家出走、与冬小夜分别十六年的原因,所以她明白了,明白了冬小夜为什么会用这样一种疏远的目光望着自己... “妈...”楚缘似是想要求证,但刚一开口,便被冬小夜喝断。 “你不要乱叫!” “你不要乱说!”后妈亦情绪激动,再一次将楚缘护在身后,慌乱却也严肃,似哀求也似威胁,道:“小夜,如果你还认我是你姐,就什么都别说!” 别说?别说什么?我不禁一愣。 “她不知道?你还没有告诉她?”冬小夜看了看楚缘,又看了看后妈,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问道:“你也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冬小夜在问什么。 “对啊,你怎么可能知道,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冬小夜喃喃自语,不知所云,旋儿望向后妈,泣不成声道:“冬小雨,你知道吗?你知道吧,这十六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关心着我,关心着爸妈!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没有一天不盼着见到你,即使我已经长大了,可我还是期盼着有一天能够再一次扑到你怀里,喊你一声‘姐姐’!但是,当我刚刚意识到这一天可能终于到来的时候,我却发现...我真的很怕见到的人是你!当现在,你就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又多么希望,你不是我姐!”
我也想玩。 武汉夏天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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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出门老是可以看到一群白衣天使呢。 话说因为技能高考的原因,校园里各处可见护理系的女生都身着护士服,宛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吾夜观星象。。。 看这星星数量,目测明天更热 谁说会下雨来着
贴吧出毛病了? 怎么回复都收不到
【无聊】大家早晚自习都看的什么书呀.... 表示上学期对文史类感兴趣,去图书馆借了本【中国传统文学】,看完后又把【三国演义】又看了一遍,一学期就过去了。 这学期感觉事更多了,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好无语啊... 咱们专业木有心理健康教育课咱就把学校发的【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拿着看,这也快看完了,毛概太枯燥而且我也没啥机会去上党课看着也没用呀,【计算机基础】太高端了完全看不懂,CAD丫的就是学不会不打算看了 书荒了 来个指路人吧,我该看啥呢,或者谁在图书馆看到有意思的书推荐一下呢
今天三月初三。 都吃了多少鸡蛋
貌似有点不一样。。。。 二狗子.....哦不,二号楼,你变了
【汗】好快... 距离上次断签已经250天了。
【早上雾大】好久没见这么大的雾了, 操场已经变成了人间仙境了 久晴大雾必阴,久阴大雾必晴。 看来武汉的夏天要来咯....
【哇塞】咱们吧人数都破6W了0.0 记得刚来的时候还不到5w...
【不带酱紫滴】清明节居然有晚自习!!! 请告诉我今天是愚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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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7章】命运,弄人 我忽然意识到,这将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带女朋友见爸妈,虽然,这与我无数次幻想过的情景,几乎没有一丝的相似... 并不是有点小兴奋的我,手拉手,领着心情忐忑的女朋友一起回家...她和她,甚至不知道马上会见到我的父母。 是啊,她,和她——不是一个女朋友,而是两个女朋友,现在正手拉手,并肩坐在我的病床边...老爷子见到这副情景,会像楚缘说的那样,心里笑开了花,还是会如我担心一般,鸡毛掸子无情的挥落? 我又多了一个怨恨沙之舟的理由——他应该在我屁股上捅两刀的,那样老爷子就真的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了... 别跟我说掸子和刀子哪个更疼我分不清,老爷们,面子最大,若在我的女人面前被老爷子扒了裤子抽屁股,那也太丢人了! 后妈肯定不会生气,而且一定会非常高兴吧?两个儿媳妇,她应该都很满意,毕竟,紫苑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大十八变,现在已经从当年青涩稚嫩的小美人,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女,而小夜,与她更是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无论是坚强独立的性格,还是那时而小女人,时而暴力狂的直爽性情... 思及此,我心中突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忽的浮现,又忽的消散。 看着床边并未刻意打扮,却依旧出水芙蓉般天生丽质、清爽自然的冬小夜,她那细直的眉,那薄润的唇,那挺翘的鼻,那明亮的眼,那俊俏的脸,那眉宇间,我很熟悉很熟悉,却一直没发现过我似乎是如此熟悉的英气... 我没有去回味刚刚那一闪即逝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尽管是那样的清晰,而我,却如此的恐惧... “小楚子,你怎么了?”冬小夜见我发呆,忙伸手来摸我的额头,紧张道:“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突然出了这么多汗?脸色也这么差?” “嗯?”我回过神来,才发现,紫苑和甄诺也在关切的看着我,“没...没事啊,刚才说什么来着?哦,流苏和菲菲呢?” 甄诺转身便往外走,“我去叫雅姐。” 我正要喊住她,却听紫苑有些慌乱道:“小南,你是不是昨天累着了,没休息好?我们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流苏和菲菲有个早会要开,中午才能过来...” “哦...是吗?”我讪讪一笑,分别握住她们两一只小手,安慰道:“我没事,真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有点走神而已...” 冬小夜蹙眉道:“你想什么事情能想到走神?” 靠在床头的我坐起身子,并向前微探,道:“靠近些,我小声告诉你们。” 紫苑笑骂道:“什么呀,还神秘兮兮的...” 说归说,两个丫头还是同时将小脸凑了过来。 “啾——啾——” 我在两个小妞的嘴巴上飞快的各吻了一口,没等她俩从惊讶中醒悟过来,羞恼发作,便将她俩同时搂进怀里,声音不大,也不怎么动情浪漫,却是发自肺腑的说道:“我刚才在想,无论将来再发生些什么,还会发生些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离开我,因为,你们是我的女人,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下辈子,还是。”紫苑柔声补充道。 冬小夜没说话,但是和紫苑一样,没有挣扎,亦紧紧搂住我,贴在我耳边,羞涩的,用很低的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靠,两分钟没看着你们就勾当上了?!还放大招...双重洗面奶?!天啊,还让不让人活呀~~~” 萧妖精一发声,刚刚还浓情惬意的虎姐和小紫就忘了我是个伤号了,一把将我推开,尽管她俩动作足够敏捷,但还是被跟在妖精身后进门的楚缘看了个清楚,小姑奶奶那张小脸阴的啊,窗外在下小雨,这屋里却好像要下暴雨了似的。 “鬼叫什么你?”虎姐面红耳赤,却故作淡定,道:“什么放大招,双重洗面奶?你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妖精不答,咬牙切齿道:“真不要脸,破了个洞,也不怕漏气!” “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我在关心你的身体,我的小、夜、姐、姐~”前边声甜如蜜,嗲嗲的,最后一句却粗哑着嗓门,一字一顿,恨不得要吃人。 “哥...”楚缘不理这对冤家日常性质的拌嘴,演技并不是很自然的说道:“刚才那个电话...是妈打来的。” “轩轩阿姨?”紫苑脸皮最薄,巴不得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又催你去快餐店帮忙吗?” “嗯,”楚缘道:“我说不回去,她非要我回去,我就说了我回不去,她问我为什么回不去,我...我就告诉她你受伤了,需要人照顾,她一听就急了,现在正往医院赶呢。” 就算让楚缘念课文,她投入的感情恐怕也比这段台词要丰富些,好在虎姐和紫苑都知道这丫头醋心重,以为她只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故而闹情绪,哪里能想到,楚缘仅仅是对说谎有抵触啊。 “你爸妈要来医院?!”冬小夜吓了一跳,随即便是无比的紧张与慌乱,这也难怪,这傻妞儿是唯一一个坚持认为导致我受伤的主要责任在她的人,而她与我的关系,又最是亲密暧昧,于公于私,她都只能面对,怎能不紧张?不慌乱? 这种情绪正是我期盼的,越是没有办法冷静,她就越是不可能识破我的动机...虽然有楚缘这个叛徒的存在,她识破不识破,我的目的多半都达不到了。 相比之下,紫苑的反应也不比她好到哪去,急的在床边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没准备好,事情还没办完,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还没到啊...我躲起来是不是不太不礼貌?可现在见了他们,我怎么说啊?我回国这么久了,而且和你在同一个地方上班,却一直没去拜访他们,甚至还刻意瞒着,他们要是问起来...” 我心道,正好啊,你不告诉我,我爸妈问,你总不好不说,‘那件事情’是什么事情,‘那个时候’,又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吧? “爸也知道了吗?”我不是演,是真的怵,故而求证。 “知道了,妈让我打电话通知他的,我不敢不打。” “妈让你打电话告诉爸?”我怔了怔,“她和爸吵架了?” “那倒没有,”楚缘一脸的古怪,道:“妈说,她和悦姐正好在一起呢,让我千万别跟爸提,然后就是...悦姐也来了。” 后妈这是啥意思啊? 悦姐要来,那后妈显然就是怕爸知道了以后不敢来...这岂非是有意让他们两个人在医院里碰面重逢? 后妈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呀?!老爷子和悦姐,就住在同一个城市,可将近十年了,却一次面都没见过,相忘于江湖?压根不是,他俩总是通过后妈,了解彼此的境况,装作淡然,可心中是否真的静如止水,后妈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她这般撮合又是为何啊?难不成是要给我和楚缘再找个小妈?! 我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冬小夜疑惑道:“悦姐?” 从冬小夜口中轻吐而出的两个字,却在我心头一阵猛跳。 “我妈的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楚缘解释道。 “好朋友?悦姐?最好的朋友...” 我希望是我的错觉,我多么希望是我的错觉,但我却清楚的看到了,似乎只是低着头在喃喃自语的冬小夜,眼中那一抹惊愕,正在不断的放大,放大,渐成惊恐,渐成恐惧... “小夜?” “啊!”被我握住手的冬小夜,被吓了一跳,也吓了所有人一跳,“什...什么?” “你没事吧?” “没...没事啊。”手心冰凉的虎姐似乎并没有发现,其实我的手心,也溢满了冷汗。 我不相信,世上真有如此弄人的命运。 我是安慰自己,亦是安慰她,道:“嗯,没事的...记得我刚才说的话,无论将来再发生些什么,还会发生些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离开我,因为,你们是我的女人,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如果有下辈子,那下辈子,还是。” “嗯...嗯,”我的态度,终于让她发现了我和她一样冰凉的手心,冬小夜的脸色愈发苍白,勉强挤出了一个自然的微笑,道:“不会那么巧的,不会...” 然而愿望终归只是愿望。 当冬小夜期待没有巧合的那一瞬,我就知道了,那是命运,那是弄人的命运! 并没有人注意到我和冬小夜的古怪,因为紫苑自顾不暇,因为妖精在忙着打扮,而楚缘...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人影,大概,是去楼下接爸妈吧?否则保不齐就从哪跳出几个警察、保镖或者黑社会。 冬小夜倚在我怀里,目光涣散,望着手里的手机,那是从电话薄中翻出来的一个号码,冬小夜却始终没有拨出去的勇气,因为号码的名称标注,正是...‘悦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矛盾的心情复杂交织。 “你希望时间过的快一些,还是慢一些...”冬小夜忽然仰头,贴着我的脸,轻轻厮磨着问道。 “我希望快点。”我亲吻着她的鼻翼说道。 “为什么?”她像只慵懒的猫,向我怀里拱了拱身子。 “是巧合,就释然,是命运,就面对。”我道。 “我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可以就这样静止...”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勇气面对那样的现实,”她忽然转过身来,在我唇上长长一个吻,然后痴情的望着我,道:“至少现在,我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相信我,以后也是。”我承诺道。 冬小夜摇了摇头,凄然笑道:“我没办法让时间静止,那就只能让这一切快些有个答案。” 我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彼此深深对望一眼,用两个人加在一起的勇气,同时按下,拨出了那个号码。 就在同时,一个冒失的女人,门也没敲,直接从敞开的门口冲了进来,“就是这间病房,小南!小南——” 目目相对,悦姐愣住了,虎姐也愣住了。 冬小夜的手机,在悦姐举在手中的手机铃声响起的同时,掉落在地。 “夜...夜夜?!”悦姐揉了揉眼睛,惊讶,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向后小步倒退。 “岳悦,等我一下你会死吗?住院的到底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冬小夜身体剧烈的一颤,从我怀中坐起。 “小雨,别...” “别什么?”后妈一个灵巧的低身转体,躲过了慌乱转身的悦姐的推挡,连看都没看清楚的她张开双臂便要向往常那般抱扑进我怀里的她,目光与冬小夜完全对视的刹那,身体,表情,便同如石化般,僵住了。 惊讶?躲闪?内疚?慌乱? 后妈的眼睛里,却惟独没有我期待的那种陌生! “冬,小,雨...” 我不知道冬小夜是忍着怎样复杂的心情,从紧抿的双唇之间,挤出了这个名字。 但是我知道...命运,又一次捉弄了我。 我的后妈,慕容雨轩,竟真的就是冬小夜离家出走的姐姐,冬小雨。 那么楚缘... 冬小夜的目光转向了因为拎着东西而刚刚进门的楚缘,尽管没有任何的敌意,但后妈,悦姐,却几乎同时挪动了身体,将楚缘挡在了她们的身后... 我不懂,后妈为何如此紧张?悦姐又为何如此紧张? 可我却懂,后妈下意识的反应,在冬小夜本就遍体鳞伤的心窝上,无异于又重重的捅了一刀... ... 【待续...】
【第1446章】有你没我,不死不休 “透露倒还没有,但确实有所暗示,可尺寸拿捏一如既往的谨慎,例如今天,他就一早就要我开车接他到了医院楼下,还让我听到他接电话,确认李星辉已经主动交代并指证张明杰指使沙之舟害你,随即要我同他一起上楼,却又不让我进屋听他们父子交谈的内容,”司马洋叹道:“张力手段一贯如此,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步步为营,不到最后一步,他都不会摊开他那最后一张牌,你也不知道他的最后一步在哪里,可当那一刻真正发生时,你却不会觉得惊讶,就像梭哈,你引诱着你一点一点的跟,等你渐渐看清了桌上所有的牌,你才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这个时候,他才会押上全部赌注,逼着你跟或者不跟,没有第三种选择,要么一无所有,要么,保住或者得到更多,却只能做他的傀儡...张力现在没逼着我梭哈或者弃牌,应该是觉得时机还不到吧?” “已经到了,”我笑道:“不然今天面对这种情况,他就不会让你出现在这里了。” 司马洋一惊,皱眉道:“我很小心,他不可能察觉到我已经倒向你了啊...” “放心吧,他并不是怀疑你什么,”我望了一眼门口,道:“他只是要逼你上他的贼船而已,带你来,就是来得罪我的,当着你的面和我摊牌,你说,他这船,你还下得去吗?呵呵。” 司马洋恍悟,默然,好一会,才问道:“楚少,你说,老钱...到底是沙之舟自作主张弄死的,还是从一开始,张家人就没想让他活?” “无凭无据,我只能说,我不知道,”我望着司马洋,淡淡问道:“你猜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我...”司马洋凄苦笑道:“我希望是前者,若是后者,未免太让人心寒,不管老钱为人如何,对他张力,毕竟忠心耿耿了这么多年,却落了如此一个结局,卸磨杀驴不算,还扣了他那么大一盆屎,这老钱,可恨,可怜,更可悲啊...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早就知道我和张力做不了一路人,却还是为这种人渣尽心尽力,我他妈也是脑袋里灌屎了。” “现在清醒并不算晚,你还没上他的贼船不是吗?”我话才落,就听有人敲门,我示意妖精去开门,同时对迅速收敛了表情和情绪的司马洋道:“说曹操,曹操到,让你上船的时候也到了。” 司马洋倒也干脆,一边起身,一边低声说道:“我听楚少安排,看你眼色行事。” 我微微颌首,然后就看到张力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张明杰四平八稳的进来,这份从容淡定,实在自欺欺人。 “二位大驾光临,有事?”我拉住了将厌恶与不情愿都挂在了脸上、想去给他们倒茶的楚缘,满眼玩味的望着轮椅上那个明明没有我伤得严重,却比我更显虚弱与消瘦的张明杰。 张明杰冷冷的看着我,道:“楚少何必明知故问?” “张少爷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司马助理是我请进来的,您二位却是不请自来的,我怎么知道你们有事没事?说我明知故问,好啊,你觉得我知道,那我就不问了,你们也不用说,反正我一不好奇二不着急,待会又没有警察来找我什么的,我和司马助理正聊到兴头上呢,您二位愿意听,那边有茶,要喝自己倒,别客气,昨天不是说了吗?随时欢迎来唠嗑,”说罢,我便不再看张家父子明明一点也不像却偏偏让人觉得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阴暗土灰脸,转头对司马洋道:“司马助理,咱们刚才聊到哪儿了?哦,对,财务部总经理——这位子你真敢坐啊?我劝你再想想,现在风畅的局势这么明显,司马助理这样的聪明人,肯定看得清,你坐得下,可未必坐得稳,硌疼了屁股是小,万一上不去,下不来,那就太悲剧了,你说对吧?” 司马洋也是个影帝,不卑不吭道:“楚少到底想说什么,我愚钝,还是一句也听不懂。” “你嘴上不懂,心里懂,我懂,”我道:“重新洗牌,重新站队,为时不晚。” “如果楚少的意思只如字面,那我可以回答你,张副董对我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情,所以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而且,司马洋不才,有个道理,却还是懂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墨董的手腕,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不清楚吧?也许我屁股下边的椅子确如楚少所言,会硌屁股,但...楚少,恕我冒昧,不得不提醒你,关心他人之前,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你确定,你屁股下边有椅子?或者你坐到的就一定是椅子,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例如,有人拉过屎,却没冲水,也没水冲的马桶...” 被我当着面挖墙角,张力那张圆乎乎的脸,本以黑得都要流出墨汁了一般,听司马洋表了忠心不止,还巧舌如箭、绵里藏针的犀利反击了一波,顿如阳光灿烂,可也仅是一瞬,想到当下处境,不免继续阴霾沉重,尤其在看到茶几上被楚缘摆得很是醒目的两只纸杯后,更是肥肉抖颤,往日里深不可测的城府,瞬间便被恐惧与愤怒填实了一般。 张明杰对司马洋的表忠心倒是并不感冒,语气冷淡道:“司马,我和楚少有些事谈,你先回避一下吧。” 司马洋虽有些愚忠,人却机灵,城府深,心思快,看到我毫无掩饰的上扬嘴角,并没有立即应声,而是很‘隐蔽’的僵了僵表情,露出一个不满的眼神,没有被张明杰看到,却‘凑巧’被去倒茶的张力看了清楚。 “不用,”张力果然没让司马洋离开,道:“洋子不是外人,没什么可回避的。” 张明杰微微皱眉,看得出来,他对司马洋仍持观察态度,但张力今天既带了司马洋一起来医院,显然用人之心已决,故而张明杰也没再坚持。 尽管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我还是有种紧张之后的放松与安慰——不管接下来张家父子会不会将话挑明,司马洋为我赚到的,都注定不只是一个财务部总经理的职位了... 张力以为拉上船的是宝,殊不知,是我的耳朵和眼睛。 “张少爷要和我谈什么?” 张明杰早就看到司马洋手里端着的茶杯,接过张力递来的纸杯,又瞥了一眼桌上的茶壶,道:“昨天楚少笑我格调不高,可今天你这两个纸杯,格调似乎也不甚高啊。” “张少这么说,便是知道这两个纸杯是特意为尊父子准备的,那就该明白,我这不是在显摆格调的高低,而是在强调智商的高低啊,”我笑道:“我知道您二位会过来,摆俩纸杯就是为了气走你们,那我是啥态度,张少爷还能不明白吗?我确实明知故问,但也不过是在提醒您二位,不用再明知故问了,否则我不介意将张副董您的面子踩在脚下,将你张少爷那点残存的自尊撵得渣儿都不剩。” 张明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嘶哑说道:“楚南,我承认,让李星辉豁出命来咬我,是你的能耐,但你别忘了,没证据就是没证据,你还没赢,也未必就能赢。” 我抬起裹得像粽子一样的爪子,犹豫了一下到底要竖几根手指才对,最后一根也没竖,索性晃了晃拳头,道:“你这一句话里错误实在太多,首先,李星辉不是‘咬’你,而是指证你,你并不冤枉,然后,他并不是‘豁’出命,因为‘豁’是舍弃,只赔不赚,一定要说的话,也该是‘赌’,赌赢了,他是大赚,赌输了,我给他的承诺,也可以保证他小赢不亏,而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证据,不是没有,是‘现在还没有’,此时此刻你在我面前,无非就是怕我找到证据不是吗?至于说我还没赢,也未必能赢...这话我还给你张少爷,似乎也是一样的吧?而且现在看来,明显是我赢面大啊,因为主动权在我手里,我可以做很多事情,而你,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张少爷,我的运气一直很好,你呢?哦,对不起,我忘了,你是一个完全不相信运气的人。” 张明杰无言反驳,又怕言多有失,沉默以对,只气的浑身颤抖。
【第1445章】耳目上船 “透露倒还没有,但确实有所暗示,可尺寸拿捏一如既往的谨慎,例如今天,他就一早就要我开车接他到了医院楼下,还让我听到他接电话,确认李星辉已经主动交代并指证张明杰指使沙之舟害你,随即要我同他一起上楼,却又不让我进屋听他们父子交谈的内容,”司马洋叹道:“张力手段一贯如此,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步步为营,不到最后一步,他都不会摊开他那最后一张牌,你也不知道他的最后一步在哪里,可当那一刻真正发生时,你却不会觉得惊讶,就像梭哈,你引诱着你一点一点的跟,等你渐渐看清了桌上所有的牌,你才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这个时候,他才会押上全部赌注,逼着你跟或者不跟,没有第三种选择,要么一无所有,要么,保住或者得到更多,却只能做他的傀儡...张力现在没逼着我梭哈或者弃牌,应该是觉得时机还不到吧?” “已经到了,”我笑道:“不然今天面对这种情况,他就不会让你出现在这里了。” 司马洋一惊,皱眉道:“我很小心,他不可能察觉到我已经倒向你了啊...” “放心吧,他并不是怀疑你什么,”我望了一眼门口,道:“他只是要逼你上他的贼船而已,带你来,就是来得罪我的,当着你的面和我摊牌,你说,他这船,你还下得去吗?呵呵。” 司马洋恍悟,默然,好一会,才问道:“楚少,你说,老钱...到底是沙之舟自作主张弄死的,还是从一开始,张家人就没想让他活?” “无凭无据,我只能说,我不知道,”我望着司马洋,淡淡问道:“你猜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我...”司马洋凄苦笑道:“我希望是前者,若是后者,未免太让人心寒,不管老钱为人如何,对他张力,毕竟忠心耿耿了这么多年,却落了如此一个结局,卸磨杀驴不算,还扣了他那么大一盆屎,这老钱,可恨,可怜,更可悲啊...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早就知道我和张力做不了一路人,却还是为这种人渣尽心尽力,我他妈也是脑袋里灌屎了。” “现在清醒并不算晚,你还没上他的贼船不是吗?”我话才落,就听有人敲门,我示意妖精去开门,同时对迅速收敛了表情和情绪的司马洋道:“说曹操,曹操到,让你上船的时候也到了。” 司马洋倒也干脆,一边起身,一边低声说道:“我听楚少安排,看你眼色行事。” 我微微颌首,然后就看到张力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张明杰四平八稳的进来,这份从容淡定,实在自欺欺人。 “二位大驾光临,有事?”我拉住了将厌恶与不情愿都挂在了脸上、想去给他们倒茶的楚缘,满眼玩味的望着轮椅上那个明明没有我伤得严重,却比我更显虚弱与消瘦的张明杰。 张明杰冷冷的看着我,道:“楚少何必明知故问?” “张少爷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司马助理是我请进来的,您二位却是不请自来的,我怎么知道你们有事没事?说我明知故问,好啊,你觉得我知道,那我就不问了,你们也不用说,反正我一不好奇二不着急,待会又没有警察来找我什么的,我和司马助理正聊到兴头上呢,您二位愿意听,那边有茶,要喝自己倒,别客气,昨天不是说了吗?随时欢迎来唠嗑,”说罢,我便不再看张家父子明明一点也不像却偏偏让人觉得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阴暗土灰脸,转头对司马洋道:“司马助理,咱们刚才聊到哪儿了?哦,对,财务部总经理——这位子你真敢坐啊?我劝你再想想,现在风畅的局势这么明显,司马助理这样的聪明人,肯定看得清,你坐得下,可未必坐得稳,硌疼了屁股是小,万一上不去,下不来,那就太悲剧了,你说对吧?” 司马洋也是个影帝,不卑不吭道:“楚少到底想说什么,我愚钝,还是一句也听不懂。” “你嘴上不懂,心里懂,我懂,”我道:“重新洗牌,重新站队,为时不晚。” “如果楚少的意思只如字面,那我可以回答你,张副董对我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情,所以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而且,司马洋不才,有个道理,却还是懂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墨董的手腕,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不清楚吧?也许我屁股下边的椅子确如楚少所言,会硌屁股,但...楚少,恕我冒昧,不得不提醒你,关心他人之前,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你确定,你屁股下边有椅子?或者你坐到的就一定是椅子,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例如,有人拉过屎,却没冲水,也没水冲的马桶...” 被我当着面挖墙角,张力那张圆乎乎的脸,本以黑得都要流出墨汁了一般,听司马洋表了忠心不止,还巧舌如箭、绵里藏针的犀利反击了一波,顿如阳光灿烂,可也仅是一瞬,想到当下处境,不免继续阴霾沉重,尤其在看到茶几上被楚缘摆得很是醒目的两只纸杯后,更是肥肉抖颤,往日里深不可测的城府,瞬间便被恐惧与愤怒填实了一般。 张明杰对司马洋的表忠心倒是并不感冒,语气冷淡道:“司马,我和楚少有些事谈,你先回避一下吧。” 司马洋虽有些愚忠,人却机灵,城府深,心思快,看到我毫无掩饰的上扬嘴角,并没有立即应声,而是很‘隐蔽’的僵了僵表情,露出一个不满的眼神,没有被张明杰看到,却‘凑巧’被去倒茶的张力看了清楚。 “不用,”张力果然没让司马洋离开,道:“洋子不是外人,没什么可回避的。” 张明杰微微皱眉,看得出来,他对司马洋仍持观察态度,但张力今天既带了司马洋一起来医院,显然用人之心已决,故而张明杰也没再坚持。 尽管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我还是有种紧张之后的放松与安慰——不管接下来张家父子会不会将话挑明,司马洋为我赚到的,都注定不只是一个财务部总经理的职位了... 张力以为拉上船的是宝,殊不知,是我的耳朵和眼睛。 “张少爷要和我谈什么?” 张明杰早就看到司马洋手里端着的茶杯,接过张力递来的纸杯,又瞥了一眼桌上的茶壶,道:“昨天楚少笑我格调不高,可今天你这两个纸杯,格调似乎也不甚高啊。” “张少这么说,便是知道这两个纸杯是特意为尊父子准备的,那就该明白,我这不是在显摆格调的高低,而是在强调智商的高低啊,”我笑道:“我知道您二位会过来,摆俩纸杯就是为了气走你们,那我是啥态度,张少爷还能不明白吗?我确实明知故问,但也不过是在提醒您二位,不用再明知故问了,否则我不介意将张副董您的面子踩在脚下,将你张少爷那点残存的自尊撵得渣儿都不剩。” 张明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嘶哑说道:“楚南,我承认,让李星辉豁出命来咬我,是你的能耐,但你别忘了,没证据就是没证据,你还没赢,也未必就能赢。” 我抬起裹得像粽子一样的爪子,犹豫了一下到底要竖几根手指才对,最后一根也没竖,索性晃了晃拳头,道:“你这一句话里错误实在太多,首先,李星辉不是‘咬’你,而是指证你,你并不冤枉,然后,他并不是‘豁’出命,因为‘豁’是舍弃,只赔不赚,一定要说的话,也该是‘赌’,赌赢了,他是大赚,赌输了,我给他的承诺,也可以保证他小赢不亏,而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证据,不是没有,是‘现在还没有’,此时此刻你在我面前,无非就是怕我找到证据不是吗?至于说我还没赢,也未必能赢...这话我还给你张少爷,似乎也是一样的吧?而且现在看来,明显是我赢面大啊,因为主动权在我手里,我可以做很多事情,而你,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张少爷,我的运气一直很好,你呢?哦,对不起,我忘了,你是一个完全不相信运气的人。” 张明杰无言反驳,又怕言多有失,沉默以对,只气的浑身颤抖。
【第1444章】波波名叫洗面奶
【第1443章】喘气打喷嚏 楚缘淡淡说道:“这间病房里一共就两张床,我要多蠢,才能看不透你那点简单又龌龊的心思?说是陪我一起等我哥回来,其实你压根儿就没想走,所以洗完澡就赖到他病床上,无非是怕和我挤在一张床上,装睡容易被我识破吧?我哥回来见你睡得那么香,自然不忍心叫醒你,那你多半还能跟他睡一张床,你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妖精心服口服,叹道:“厉害,厉害。” “不是我厉害,”楚缘毫不领情,道:“波波姐,你‘有容奶大’我不否认,但胸大无脑也不是你能否认的残忍现实!我建议你,下次动再动这种歪心思的时候,还是直接告诉我吧,我既然说了支持你,只要你的目的不太过分,那我还是会帮你的,如果你实在信不过我,也行,那就拜托你,演技再成熟点,表演再专业点——不说你翻身背对我,一边打鼾一边静音玩手游,你放在床头用来观察我的化妆镜也完全出卖了你自己,被我看的一清二楚,单单是听到我哥他们在楼道里鬼哭狼嚎的唱歌,你的呼噜声不低反高,就横看竖看都太假了吧?任谁都只会觉得你是在强调你睡得很香所以不会被吵醒的好不好?如果他们一路唱进屋里怎么办?这都吵不醒,除非傻瓜,不然谁猜不到你是在装睡!” “哦——”妖精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拎了拖把出去,让南哥哥他们噤声?你是怕我演穿帮?” 楚缘未答,想来是默认了,妖精做作的感动不无真心,假装抽噎了两下,却真的带着哭腔,道:“小缘缘,你真是嫂子的好妹妹...” “死觉!” “哦...”应是应了,可还没等我松口气,刚刚起了精神头的妖精就又耐不住贫嘴和恶趣味了,神秘兮兮道:“缘缘,你想不想知道你上楼洗~澡那段时间,这里发生过什么啊?” 我虽然不敢睁眼说话,但楚缘已经躺下了,倒看不见我用插着针的左手拧臭妖精的小屁股——不是我存心龌龊,实在是胳膊不便动弹,又怕被楚缘察觉,就只能拧到妖精坐在我手边的屁股蛋儿。 “只有雅姐姐和小佑子,能发生什么?难不成我哥又不正经,开启撩妹模式,占了谁的便宜吃了谁的豆腐?”楚缘的语气口吻,其实是在调侃妖精宁可无中生有耍贫嘴也不肯死觉,却骇得我心神俱颤,羞惭尴尬——妖精随口一提,楚缘就想到这方面来了,我平日里在她们眼中的形象,难道就是这副德行? 妖精报复我掐她屁股似的,竟不否认,且反问道:“你觉得不会吗?” “你觉得他会和你一样无脑吗?一个是每天给他扎针换药随时能让他吃苦头的主治医生,一个是下手不知轻重连玩笑都开不起的单纯暴力小狂魔,我哥不要命了去调戏她们?那他现在就不是躺在病房里了,而是急救室或者太平间才对吧?”楚缘道:“你还不如说她们占我哥便宜吃我哥豆腐更有说服力呢。” 惊讶的妖精脱口而出,“你已经知道啦?!” 楚缘愣了愣,将信将疑道:“真的?” “假的,”妖精忍着屁股快被我拧下一块肉的疼痛,毫无感情的淡淡道:“啥都没发生。” 楚缘明显松了口气,没好气道:“有病。” 妖精也终于松了口气,憨憨笑道:“病确实有,不但我有,我家萧老大也有,不过还好,歪打正着的,竟然被我找到了药,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聊胜于无嘛~” 妖精明显是话里有话,所谓的‘病’,似有所指。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楚缘却不以为意,实在忍不了她没完没了的碎叨,再次以命令的口吻斥道:“赶紧睡觉!” “哦,”妖精这次终于乖巧的躺下了,但还是贴在我耳边,似小声嘀咕,实则对我悄悄话,道:“萧老大怕东方妈,那我在东方面前岂不是会很没面子?刚才我只是借小佑子那声尖叫,抓陈若雅一个把柄,以后好好报复她调戏你勾引你这件事的,没想到,她原来是个那么厉害的角色,连东方妈都忌惮着呢,那我就要改变一下策略了,南哥哥,我觉得,你可以收了她,让她做你的女仆或者女奴,这样我就是她的女主人了,东方妈再敢欺负我家萧老大,哼哼,我就让我的王牌小女仆,削死她,削死她,削死她~” 我气结无语,这妖精,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听不清妖精唠叨的楚缘忍无可忍,怒道:“你嘟嘟囔囔在说什么?” 妖精忙将身子向下拱了拱,免得头枕压在我肩臂处,缩成猫儿一样的睡姿,含糊如呓语般,道:“说梦话。” “除了喘气,我再听你发出任何别的声音,你就给我滚回楼上去睡!” “哦...”妖精想了想,小心羞涩的问道:“放屁也不行吗?” 我以为臭丫头肯定会骂臭妖精贫嘴,不逞想,臭丫头却异常认真的答道:“放屁算喘气。” “响屁呢?” “打喷嚏。” 我:“...” 难怪流苏她们总说,美女都是不会放屁的,敢情美女们都是这么理解的... 。。。 贫了半夜,静了半夜,只有小雨,淅淅沥沥低声吟唱到天亮,在我听来无比悦耳的催眠曲,在对门的张少爷听来,恐怕就无异于我们鬼哭狼嚎一般的歌声,是那般混乱喧闹的噪音了吧? 或许是真的累了,或许是难得放松的一夜,我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甚至没有做梦,直到早上,才被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和敲门声吵醒,睁眼后才发现,楚缘和妖精都已经起床了,两个穿戴整齐的丫头,将门拉开一条小缝儿,正齐刷刷的撅着屁股向外偷窥呢。 “是张力吧?”我自问自答道:“肯定是了,能在这层楼出现的虚乏沉重的脚步声,除了他,也没谁了,听着好像还有一个人,是谁?” “亲爱的,你醒了~” 妖精张开手臂嘟着小嘴就要朝我奔过来,被慌乱关上门的楚缘一把揪住了后脖领,压低声音对我道:“是那个司马洋!” 我怔了怔,“司马洋?” “嗯,就在门外呢,没进张明杰的病房,张力让他在门口盯着,说待会可能会有什么人来找张明杰,要他先敲门提醒,说的不会是哥你吧?”楚缘嗔怪的瞪了一眼妖精,斥道:“都怪你,乱叫什么?都被那个司马洋给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呗,难道我不说,或者他听不到,南哥哥就不会醒,张力对南哥哥就会毫无防备啦?反正无关紧要,那正好考验一下司马洋的忠奸,看他是装没听见呢,还是马上给张力报信,”妖精语气不以为然,眼中却有精芒闪烁,道:“南哥哥你出事昏迷以后,那个司马洋突然之间就变得很被张力器重信任的样子,我偷听程流苏墨菲她俩跟冬老虎和林志说,张力现在正力荐他接替那个酒囊饭袋憋屈死的老钱,做你们风畅集团财务部的总经理呢,我就纳闷这几天没少见他往医院跑,哪次都带着大包大包的礼物,可全是探望张明杰,还看过一次张培文,却一次没来瞧过你...啊,来过一次,你刚刚做完手术,还躺在重症病房的时候,他跟在猫哭耗子...错了错了,是装模作样、惺惺作态的张力屁股后边来的,连你的面都见着,祝福安慰的话也没说一句,那叫一个冷漠无情,哎,想想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活着不是为了混口好吃的饭呢?虽然张家这次栽了个大跟头,免不了大出血,但只要在风畅没彻底垮台,说到底,就和人家司马洋没啥关系,毕竟,墨家得势,程流苏得势又得意,他跳转了阵营,要做到财务部总经理这个位置,少不得也要再熬个三五年,哪如现在抓住机会一步到位呢?聪明反被聪明误,多是因为利益太诱人,司马洋,恐怕也不例外吧?” 流苏和墨菲整天忙的不可开交,可我问她们究竟在忙什么,她们却颇有些左右言他,不是抓着一个重点不厌其烦的说,就是抱怨一些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当时我就觉得她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似是怕影响我情绪,没想到还真有事... 见司马洋此时就在门外,知道再瞒可能也瞒不下去,妖精才‘顺口’提到,张力竟力荐司马洋做财务部总经理,且司马洋近来种种表现,无疑是对张家的感恩和愈发巴结吧?
【第1442章】装睡(下) 臭妖精刻意咬重了每一个‘醒’字,或许楚缘没听出异常,只当她在强调胜负的规则,但我却惊惶不已——妖精揉我的脸,貌似动作不大,却一直暗暗加重力道,这是楚缘看不出也感觉不到的,而我这样都不醒,她当然知道我是在装睡!所以她才敢赌,她如此的自信我不会拆她的台,无疑是告诉我,她也一直是在装睡,故而握到了我与陈若雅那很难说清是她侵犯我还是我侵犯她但总之是非常下流淫荡龌龊不堪的把柄,我哪还敢睁眼? 我瞬间心中明了,臭妖精之所以赌这个,就是出于吃味嫉妒,既为发泄,又为惩罚,毕竟,楚小姑奶奶若是输了,就得看着我被她吃三分钟豆腐,虽不至于怪罪于我这个‘毫无意识所以谈不上拒绝反抗’的人,但多半也会很长时间不给我好脸色看... 可我若是不配合,害妖精输掉...那岂非是说,比起被她吃豆腐,我更喜欢去吃楚缘豆腐——臭妖精不气疯了才怪!一旦告密泄愤,小姑奶奶不将我给杀了才怪! 我唯恐楚缘较劲和她打这个赌,却苦在这个时候想‘醒’,为时晚矣,好在我家妹子单纯的可爱,并没有察觉到妖精的自信中透着的古怪,简单觉得,喜欢恶作剧的妖精不是想吃我豆腐,那就是存心戏弄她,羞赧中有些薄薄的嗔怪,道:“不赌,你装睡总不至于真的睡迷糊了?咱们现在在哪儿?在医院!我哥是伤员病号好不好?你留在这到底是为了照顾他还是为了折腾他?想玩想闹,拜托你回家玩回家闹去,我不是我哥,才不会惯着你,你没看到他昨晚醒来之后就没怎么休息过,今天一整天甚至都没闲着吗?睡前他还说伤口疼呢,你敢吵醒他,那我就跟你绝交!” “不赌就不赌嘛,干嘛这么凶啊?”妖精委屈说道:“该看到的我当然看到了,而且不该看到的,我也看到了呢...” 哥们的小心脏啊...呼吸的频率可以控制,心跳可不听我的使唤,不敢再揉我脸的妖精,帮我抻了抻被子,一只小爪子很自然的顺势放在我胸口位置,乍看似轻而缓的拍抚,实则总有两根调皮的手指,不时发力按疼我,且一下左一下右的顺抚方式,也充满了调侃和暗示的味道,好像是在解扣子脱衣服似的——这丫头果然什么都看到了! “不该看到的?” “跟别的女人接吻啊——”妖精故意大喘气,吓得我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了,才续了后半句,道:“你也看到了啊。” “你说闵柔姐...呸呸呸,是那个超级无敌心机骚包柔!”楚缘兀自气气的,磨牙说道:“确实太大意了,我们一直以为小秋阿姨是狐狸精转世,结果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大傻瓜,现在想想,从一开始她就没掩饰过对我哥的好感,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一点技巧和策略都不懂,殊不知以她的容貌气质,特别是和我哥一样都喜欢和享受安静生活的性格,稍微矜持一点,羞涩一点,循序渐进,自然相处一段时间,就足以虏获我哥那颗花花的心了,到时候再表白,我哥绝对是欲据不得,纠结的想死。可她倒好,还好意思说观察过我哥三年零八个月呢,连我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不知道,她单恋我哥再久,我哥跟她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上来就是一副要包养他花痴做派,我哥没觉得她犯贱,已经是她运气好了,再看人家超级无敌心机骚包柔美人儿,打第一天认识我哥起,就一直开着无节操无下限的玩笑,以至于谁都没当真觉得她喜欢我哥,以为她天性就是如此,直到今天将自己的可怜身世和辛酸经历讲出来,才知道她无节操无下限是真的,真的不是玩笑!她压根就是因为喜欢所以勾引,然后再让我哥决定她以后的命运,我哥就算不同情不感动,之前得了人家那么多福利,心里也亏得慌吧?所以根本没得选啊,要么要了她,要么就给她一个承诺,可给了她那个承诺以后才发现,那不单单是一个承诺,更是一个借口,一个可以理所当然永远黏着我哥的借口,结果,还是能逼着我哥要了她...和小秋阿姨比起来,我觉得,超级无敌心机骚包柔才更像一条狐狸精!” 却听妖精不屑的‘嗤’了一声,道:“单纯的郑狐狸算什么呀?超级无敌心机骚包柔也不算什么,注定了只会被南哥哥推倒的女子,再怎么性感风骚有心机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有着女神的气质,却肯蜷伏在他脚下做女奴的女王啊...哎~只能COSPLAY的我,在可以SM的她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啊...” 我是又恼火又惊惧,感觉后背瞬间湿透,却说不清是冷是热——恼的是妖精满口胡诌,什么COSPLAY ,什么SM?怕的是这丫头一溜嘴就将陈若雅的名字给吐出来。 庆幸的是,楚缘比我更习惯妖精那天马行空般的跳跃思维与口无遮拦,想了半天,也没能将妖精口中有着女神气质却能蜷伏在我脚下做女奴的女王大人,与她亲近崇拜并向往着的气质御姐陈若雅联想到一起,还自作聪明道:“你说的是墨姐姐吗?她人前人后,的确是有点...有点表里不一啦,但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吧?波波姐,我知道你对墨姐姐有意见,可我还是得提醒你,像这种明褒暗贬嚼舌根的小气话,在我哥面前千万别说,他听了会不高兴的...” 明褒暗贬?我气笑不得,贬我听出来了,但褒...莫说明的,暗的我也没听出来啊! 倒不怪楚缘联想到墨菲身上去,如果没有见识到陈若雅的真实一面,只听妖精这么说,就算是我,也会自然而然的以为她口中的人是墨菲...人前有着冰山女神一般冷艳气质的霸道女上司,私下里对我的态度,反差之大,确实容易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有那种倾向乃至癖好... 就听楚缘继续说道:“这家伙虽然花心,可以为小夜姐姐去死,可以为流苏姐姐让张明杰一家都去死,但如果要问他,他心中最、最、最喜欢的那个人是谁,或者说,是最、最、最纯粹的喜欢,不掺杂一丝亲情友情同情激情,就只是爱情的那种喜欢,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个人,既不是流苏姐姐,也不是小夜姐姐或者小紫姐姐,恰恰就是现在疯狂倒追他的墨姐姐——我哥在感情方面一直是个很迟钝很被动的人,但墨姐姐,却是他活了这么大,唯一一个主动追求并表白过的女生!” “所以我看她不顺眼,有错吗?”妖精口中如是说,藏在被子里的小脚丫,却在我小腿上调皮的蹭啊蹭。 嘴下留情,臭妖精必有所图啊! “没错没错,反正我说不过你,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楚缘敷衍似的打了个哈赤,不知是懒得再和妖精扯皮,还是怕吵醒了我,卧身躺下,道:“你装睡很辛苦吧?目的达到了,那就快点睡吧。” “当然辛苦啦,打了那么久的呼噜,口干舌燥老难受了,”妖精从床头桌子上端起一个水杯,咕噜咕噜一口喝干,不解气,又端起一杯,也不管是谁的了,又灌了几口,才特解气的打了个饱嗝,接着便问了楚缘一个我心中同样无比好奇的问题,“缘缘,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在装睡的?是洗澡回来之后看到我换床了吗?” “在你装睡之前我就知道你想装睡了...”
【第1441章】装睡(中) “谁说我认输了?”对于妖精突然开口说话,楚缘竟也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淡淡道:“我说的很清楚吧?是‘这件事情’——我又没说会一直帮她,仅限这件事情而已。” “有区别吗?”妖精亦坐起身,好像装睡装的很累的样子,特解气的长长抻了个懒腰,笑嘻嘻道:“小缘缘,你还是不懂啊,南哥哥为什么说‘趁现在还能下得了决心’,然后就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让程流苏可以全身而退?他不是怕情难自禁,而是因为他已经情难自禁了,不过力不从心罢了——我用我的大咪咪赌你的小金库,如果南哥哥现在身体健康,一点伤都没有,或者只是受了些不影响他饿狼扑羊的小伤,那今天晚上睡在他床上的,就不是你和我这两个他眼中还没熟透的小屁孩儿了,一定会是要么自己脱精光要么被他扒干净的程流苏!你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知道,因为流苏姐姐根本没想过和他分手,不说小夜姐姐和小紫姐姐的事情带给她的启发和危机感了,单说我哥,要是真的那么有决心和流苏姐姐分手,干脆分了不就完了,干嘛还非要找借口跑到上海去工作?不就是怕自己离流苏姐姐太近,想她了随时可能去看看她,看到她了随时有可能会后悔吗?”楚缘似乎觉得自己被妖精挑衅了,故而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敌意,道:“波波姐,我承认,你和东方一样,虽然认识我哥的时间不长,对他却十分了解,但越是如此,你就越是不该忘记了才是吧?认识他之前你们就知道的几乎关于他的一切,全是从我这里听说的,是我告诉你们的,所以,我永远比你更了解他,甚至,我比他自己都更了解他!当初小紫姐姐不辞而别,对他的打击和影响,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他说他的占有欲很强,强到可怕,是,但也不全是像他说的那样,是纯粹的欲望和霸道,而是因为他有过那样的经历,有过那样的体验,所以比一般人更清楚爱过却错过的懊悔不已,更明白失去与牵挂的痛苦滋味,如此而已。我不想让流苏姐姐成为他永远的伤,对她的同情只有一点点,心疼我哥要比对她的同情多那么一点点,然后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我说是我的骄傲,你可以理解为我的自私——那样的分手方式,只会让‘程流苏’这三个字成为我哥刻骨铭心、一辈子放不下也忘不掉的名字,你觉得我是认输了,好吧,那就算我认输好了,但我问你,如果爱情是一场战争的话,为了赢得一场战斗而输掉整个战争,和为了赢得一场战争而放弃一次无关大局的战斗,你怎么选?哼,反正,我是要赢得这场战争的人!” 妖精不反驳也不高兴,道:“那你也不能支持她做你嫂子啊,你答应过支持我的!” “我叫她嫂子,是因为打赌输给她了,愿赌服输,只是个称呼而已,和我这次不支持我哥跟她分手一样,不等于我支持他们两个结婚!” “我觉得没区别,”妖精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道:“如果南哥哥这次分手计划没成功,你支不支持程流苏做你嫂子都不重要了,关键是冬老虎这只偷腥猫和薛小紫那个亏心鬼,肯定用尽一切办法帮程流苏上位的,那我...哎呦,想想都愁啊,对手太强大,我却只有胸大。” 要不是气氛和时机都不对,我差点就因为妖精最后这句感慨笑出声来了。 果不其然,对‘胸’这个话题甚至字眼儿都异常敏感的楚缘听了妖精这话,顿时很不爽,又酸又气道:“和冬老虎薛小紫比起来,你的胸好像也不算大吧?而且...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愁?” “我的对手只有程流苏,什么偷腥猫啊亏心鬼的,我才不看在眼里,再说,和她俩比胸我怎么就输了?最多平手好不好?而且你仔细看,看我的脸,我可是童颜啊!童颜巨乳——这总是她们俩没有的优势了吧?”妖精貌似一本正经的阐述事实,实则没脸没皮的胡说八道,“我不但有天真无邪的脸庞,还有着魔鬼一样的身材,上床可以妩媚放荡做老婆,下床可以制服诱惑扮萝莉,哦呵呵呵呵~~有容奶大,这个词简直就是我创造的嘛——长的又好,咪咪又大。” “我现在不得不严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学霸,”楚缘冷冷的语调掩不住浓浓的嫉妒,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形容的是海一样的宽广胸襟,赞的是一个人的超常气度,不是脸蛋好咪咪大!那还不如这么解释呢——海有多大,你的脸就有多大!” “嘿嘿嘿,至少在这个问题上面,不管怎么解释都不算错的,”脑袋瓜的构造似乎异于常人的萧妖精,一边和楚缘说着话,一边用手指肚轻轻戳着我的脸蛋,笑道:“如果我做了南哥哥的老婆,程流苏啊冬老虎啊薛小紫啊,包括那个讨人厌的臭墨菲,只要南哥哥喜欢,我不介意她们做南哥哥的情人哦...” 楚缘打击道:“你知道自己没胜算,当然不介意!” “胜算多少,看的是手段多少,输赢又不是听天由命的,你也说了啊,爱情其实就是一场战争,既然是战争,那自然是要讲究谋略的,怎么让他喜欢我,怎么让他更喜欢我,怎么让他不能不喜欢我,让他不敢不喜欢我...”妖精语速奇快,吐字却清晰,思维逻辑更是跳跃,忽的语气一转,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赢不了也没关系——赢了,我有容人的胸襟,输了,我还有超级厚的脸皮呢!我只要南哥哥喜欢我就知足了,不娶我做老婆也没关系,但他若想甩了我,哦呵呵~不是我小看他呦,他啊,没那个本事滴,因为我不是程流苏,本姑娘,萧一可是也~” 这妖精好像已经看透我心里确实有着那样的想法一般,双手惩罚似的挤揉着我的脸,一边扮丑我的表情,一边对‘熟睡中’的我说道:“你啊,休想离开我,也休想让我离开你,不管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因为不喜欢我了,总之我这辈子,就认定是你,也赖定了你,谁让我就是一只不讲道理的妖精呢,嘻嘻。” 听到妖精动情的表白,我心里暖暖的,有些感动,有些慌乱,但更多的,却是尴尬——我好像错过了‘醒来’的时机啊,相比刚才楚缘说话时的惊讶,知道妖精其实一直装睡时的惊吓,我现在‘醒’过来,反而更不合适,好像我存心装睡偷听两个丫头的悄悄话似的... 而且...楚缘明显被妖精打翻了醋坛子,我现在睁眼,不是往她枪口上撞吗? “你春心荡漾我拦不住,吃我哥豆腐我也没意见,但你能不能换个时间?他已经睡着了,你别吵醒他。”楚缘嘴里说着没意见,但听她那语气,显然意见大了去了。 “缘缘,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妖精突然问道。 楚缘应该是怔了怔,不知妖精是怎样一副表情,以至于臭丫头口吻中透着一种警惕,问道:“赌什么?” 妖精道:“输了的人,必须看着赢了的人,和南哥哥接吻三分钟,许眨眼,不许闭眼。” “无聊!”楚缘斥了一句,却还是问道:“怎么赌?” “就赌这个啊,”妖精笑道:“我给南哥哥扮鬼脸,扮十次,猜他会不会醒~过来,如果醒~了,算你赢,如果没醒~呢,那就是我赢。”
【第1440章】装睡(上) “哥...” “嗯?” “你哭了?” “哪有?”我用缠着纱布的手蹭了蹭发热的眼睛,道:“困了,憋了个哈赤,把眼泪憋出来了...” “骗人也不知道眨巴眨巴眼睛,”楚缘在我脸上轻轻划了两下,似是笑我不知羞,实则逗我开心,不愿我自怨自艾沉浸在伤感中越想越多,道:“我可以答应帮你做这件事情,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后果自负,就和我没关系了,还有一点,是我必须强调的,本来真的不想说,甚至不想承认,可...认输就认输了吧,万一有个万一,为了程流苏内疚一辈子,反而更没尊严。” 我心绪兀自缭乱,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楚缘到底想说什么,就这样疑惑的望着她。 楚缘很投入的揉捏着我因想掩饰内心而进入了表情控制的脸,在将我两边嘴边向上推并固定为笑容之后,又恶作剧般向前从我身上探过去,捏住了爬到我上床换了个斯文躺姿之后鼾声就低沉可爱了许多的妖精的小鼻子,憋得熟睡中的妖精眉头轻颤,撅嘴欲怒,仿佛要从梦中醒来,臭丫头才又解气又畏惧的赶紧溜身躺下,继续揪弄我鬓角的发茬,坏笑着问我道:“哥,你猜,波波姐现在是真的睡着了呢,还是在装睡呢?” 我不明白她怎么又无厘头的冒出这样一个问题,可耐不住做贼心虚啊,如果妖精现在真的是装睡,那就证明她方才一准儿是看到了陈若雅衣装不整的样子,那自然也不难猜到我和御姐大人之间刚刚发生过什么暧昧龌龊乃至淫靡的亲密接触...难道她就是为此,才装做迷糊梦游,爬到我床上来的? 完全有可能!如此既不会让若雅难堪下不来台,又阻止了我们继续行那苟且之事... 我差点也被妖精的表象所迷惑,这丫头可不是没有城府的,天佑既然知道陈若雅的厉害,妖精多半也是知道的,即使不知她曾是佣兵杀手,从那队专业保镖对她的态度,半也能猜到她的背景不简单,那这个虽然不欺软但是很怕硬的小精明鬼,又怎么可能直接冲撞连她老爸都奉若神明的曲蛇蝎亦敬畏忌惮几分的御姐女王?!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战战兢兢的低头看向将脑袋顶在我一边腋下的妖精,见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哥们的心脏上就好像被打桩机疯狂的凿打了一顿,慌得差点吐了血——这妖精不会真的是在装睡吧? “应该...是真的睡着了吧?” “看吧,你总觉得你什么都很清楚,什么都很了解,可实际上,有些人有些事,哪怕就在你眼下发生着,你其实也不敢确定,也未必看得透彻的,”敢情楚缘只是拿妖精举例子,倒并不在意她是真睡了还是正装睡着,道:“我要提醒你的一点,就是这个——不要以为只有你自己是清醒的,有些人虽然闭着眼睛,可未必就是睡着了,有些人虽然睡着了,却未必希望你叫醒她,我感觉,无论流苏姐姐还是小夜姐姐,她们都是一样的,所以,结果,未必会如你所愿。” 我细细咀嚼着楚缘的话,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男人理性,女人感性,虽然你了解流苏姐姐,了解小夜姐姐,但是你并不了解女人,”楚缘很骄傲的说道:“因为我们自己都不了解我们自己。” 我气笑不得,道:“那你得意什么?” “我哪有得意?失意还差不多,”楚缘幽幽叹了口气,道:“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一点,而还有一点,是我必须要强调的...哥,记得刚才我说,看到流苏姐姐只敢在深更半夜里偷偷回医院来,趴在你床边捂着口哭,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第二天却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在我们面前谈笑自如,我心里居然冒出了一种特别不可思议的感慨吗?” “嗯,”我心如刀绞,苦笑说道:“你觉得,做了我的女朋友,是她最大的不幸...” “不是!”楚缘竟莫名其妙的生气道:“都说了,我没那样想过,我更没那么说过,我说的是,我觉得,做了你的女朋友,并不是她的幸运...” “这不是一回事吗?” “不是!”楚缘一膝盖顶在我腰侧,居然用上了力气,疼的我几乎翻身将妖精给压扁,她一副余怒不消的表情,却添了七分不甘三分吃味,接着用很小的声音,吭吭叽叽说道:“做了你的女朋友,不是她的幸运,而是...是你的幸运!可能...也许...大概,更是...更是我的幸运...” 说到最后,已如蚊鸣,几不可闻,但我确定,我听见了,也听清了,可正因如此,我才愈加怀疑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没什么!”楚缘似羞似怒,似嗔似怨,杏目睁圆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突然在我嘴角用力亲了一口,继而翻过身去,背对着我,道:“困了,睡觉!” “哦...”我原是想要追问的,不知为何,看到楚缘惧冷一般抱膝蜷起,好像要躲进蜗牛壳子里一般娇弱的身子仿佛在瑟瑟颤抖,却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口了,只是小心翼翼的拉过被子,帮她盖好,似乎她才是受伤的病人。 我的女朋友是流苏,并不是流苏的幸运,而是我的幸运,更是她的幸运...楚缘为什么这么说?又为什么说,她不想承认,承认了,即认输了呢? 是因为她接受了流苏吗? 还是因为,流苏接受了她?亦或,她觉得,流苏可以接受她,接受我和她犹如禁忌般的感情与关系? 楚缘说的对,也许我了解她们,但是我并不了解女人,哪怕,只是她这样一个有着女人心思的女孩... 我根本不知道楚缘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看不穿,猜不透。 难道,决心并非初心,所以我的决定,真是错的? 我迷茫了,觉得好累,久久无语中,昏昏欲睡,却就是无法入梦,疑惑、质疑、抉择、否定、动摇...思绪纷扰,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海不断的冲撞、挣扎、纠缠,百般滋味涌入心头,究竟什么才是对的,到底哪些才是错的?如同一场混乱的战争,喧嚣不能平息,似乎只有胜负的结果,才能给我答案,但怎样才能分出胜负?我不知道,越想越累,精神疲惫,越是想着逃避,就越是睡不着觉。 煎熬中,我听到有人蹑手蹑脚的进来,轻声唤了两声‘楚先生’,是陈若雅带来的小护士来换液瓶了,我没睁眼,没应声,生怕散了那好不容易才积攒聚拢起来的昏昏睡意,楚缘亦没有任何响动,我还以为她和萧妖精一样睡得熟了,却不料,在那小护士轻巧熟练的换了液瓶刚刚前脚离开,我就感觉到身旁的她掀起被子,慢慢地坐起,即使闭着眼睛,我好像也能看到她一双明亮犀利的目光正在我脸上扫描似的,没有叫醒我,却也不怕吵醒我,忽然便自说自话道:“哥,如果你睡着了,没听到那就是你活该,如果你没睡着,那被你听到了,算我活该,要打要骂还是嘲讽奚落,随你便,反正这件事情,我就是这个态度——我是答应了帮你,但我可没答应你,不帮程流苏。” 脑袋沉重迟钝的我还没反应过来楚缘到底在说什么,便听身侧另一边‘噗嗤’一声,接着就听到一个让我心神俱骇魂飞胆战的声音忍俊不禁说道:“缘缘,你到底还是向程流苏认输了。” 萧妖精真的没睡!虽然只说了这一句话,却足以证明,她非但不是刚刚才醒,而且一直都在装睡!
【第1439章】一边恋爱,一边分手(四) 楚缘说了三个‘而是’,最终却还是欲言又止,我颇有自知之明的问道:“而是她的不幸,对吗?” “嗯?”楚缘一怔,矢口否认,道:“不是,我没那么想过!” 不管楚缘是不是这么想的,我却深以为然,故而叹道:“所以,我不能再无休止的伤害她了。” 楚缘柳眉紧蹙,一张小脸忽然阴得可怕,“哥,你不是要告诉我,你说了这么多,其实目的,只是要和流苏姐姐说分手吧?” “我若是说的出口,还用花心思去想怎么介绍你小夜姐姐给咱爸妈认识吗?”我没有直接回答楚缘的问题,却也无异于肯定了她的猜测,道:“流苏那傻丫头已经将话给我摊明了,要我将主动放手的机会留给她...” “她为什么让你将主动放手的机会留给她?”楚缘只是下意识的追问,话音未落便已是一脸恍悟,因此随即就自问自答了,“对了,她已经知道你和小夜姐姐还有小紫姐姐的事情了,再联系到你要张家将百分之七的股份转移到她名下并决意去上海任职这两件事情,不难猜到你是想和她分手的,她要你将主动放手的机会留给她,是因为太了解你的性格了,在你向她坦白之前,先堵住你的嘴巴,好像是在强调只有她才有说分手的资格,其实...她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要你答应她这个请求,态度已经十分明确,她根本不想和你分手...” 怜惜是一种剜肉的痛,我转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轻声说道:“我不想,也舍不得,看着她伤心了委屈了,却还要强迫自己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活泼快乐、无忧无虑的样子,然后找一个小小的角落躲起来,偷偷的哭泣...我不应该成为她的枷锁和束缚,无论是感情方面,还是事业方面。流苏和我不一样,她有着我没有的才能和潜力,不该为了我这样一个没有上进心的家伙,放弃属于她自己的天空,因为我不值得她为我牺牲那么多,她对感情很专一,她可以为我付出了百分之一百甚至百分之二百,但我呢?我能为她付出多少?那天在张明杰的办公室里,当我下定决心为小夜送掉性命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对流苏最大的背叛和伤害了,即使为了她,我也一样可以豁得出性命,可那又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我再爱她,她也不是我的唯一吧?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所以,你介绍小夜姐姐给爸妈,说她是你的恋人,你肯为她死,她肯为你亡,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利用爸妈接受小夜姐姐的态度,逼着流苏姐姐离开你,和你分手?”楚缘冷冷盯着我,道:“可你觉得,小夜姐姐会同意你这么做吗?” “不会,”我道:“如果提前告诉她的话,这办法非但这次行不通,以后也不可能行得通。” “如果提前告诉她...”聪明的楚缘马上便猜到了我的意图,“哥,你的意思是,让我告诉爸妈你受伤住院了,但事先却瞒着不让小夜姐姐知情,以这种突然遭遇的方式让爸妈和小夜姐姐见面,小夜姐姐肯定措手不及,她想不到是你设计的,自然就猜不到你的目的,那你向爸妈介绍她是你女朋友,她就不可能否认了...所以,我告诉爸妈的时机,最好是确定流苏姐姐不在医院的时候,对不对?” “没错,”我点了点头,握住楚缘一只小手,道:“所以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如果是我告诉爸妈的,流苏也好,小夜也罢,一猜就能猜到我的用意,那你小夜姐姐肯定会很生气,你流苏姐姐一定会很伤心,但你就不一样了,事后你可以如实说,是妈让你回家,你不放心我,被她催得急了,不小心说溜了嘴,怕我怪你,没敢告诉我...” “这算哪门子‘如实’啊?”楚缘挣开我的爪子,气道:“你想让流苏姐姐和小夜姐姐恨死我吗?” “不会的,”我亦知道难为了楚缘,道:“她们都知道你有多关心我,所以一定能理解的。” “理解个屁!”楚缘气的爆了粗口,“姓楚的,你以为就你聪明是不是?程流苏和冬小夜,哪个是省油的灯?她们只是没看到你撅屁股,所以不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但看到你拉出来的屎,还不知道你肚子里打过什么脏主意吗?用不着事后,我敢拿出我的小金库和你打赌,冬小夜见着程流苏,程流苏见着冬小夜,两只妖孽立马心中明亮,到时候她俩就算是用脚趾肚想,用肚脐眼看,都能想得到看得穿,我是你的帮凶!” “对啊,你最多就是我的帮凶,主谋是我,她们不会怪你的...” “那我也不要当这种恶人!”楚缘作势啐我一脸,凶狠瞪着我,道:“如果你觉得程流苏不好,想跟她分手,OK,我帮你,可现在,连我这个一直巴不得挑出她毛病的人都没办法昧着良心否认,她除了酒品差和胸太小就没有什么不好,你还要处心积虑用这种方式逼她和你分手,凭什么?是,因为你爱她,但我不爱她啊,用这么不光彩的手段OUT她,我不但会内疚,我更不服气,凭什么我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赢她?墨菲是她的心结,我才不要她也变成我的心结!再说,小夜姐姐也不可能如你所愿的,即使她当时反应不过来,事后知道你的意图,肯定也还是会向爸妈澄清她是个第三者,流苏姐姐才是你的正牌女友的!难道你就没想过吗?你其实也是在逼着小夜姐姐伤害自己!” “对,你说的没错,如果小夜知道我以女朋友的身份将她介绍给爸妈,是为了和流苏划清界线,那她一定会去向爸妈澄清她和我的关系的,”我望着楚缘,道:“但你觉得,流苏会让她那么做吗?让她伤害自己,让她被我伤害...” “什么?”楚缘一愣,表情随即凝重,目光渐渐复杂,有同情,有愤怒,举起拳头,已有忍不住要打我的冲动,“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在利用流苏姐姐的善良!你这么做,太卑鄙,太无耻了!” “是,这么做,太卑鄙,太无耻,”我心如刀剜,逞强笑着,却不得不放缓语调,掩饰声音中的颤抖,道:“可相比之下,利用她对我的感情,利用她对我的包容,放纵私欲占有了她,让她委委屈屈跟我过一辈子,那才是更卑鄙更无耻吧?” 没错,流苏不会让冬小夜去澄清她其实是第三者这个尴尬的身份的,善良的傻丫头,不可能让舍了性命为我挡下沙之舟锋利匕首的冬小夜被任何人看不起,尤其是我的父母,所以,她会退出的,为了不让冬小夜自责内疚,为了不让冬小夜看透我的苦心抑或狠心,她会忍着痛,昂着头,甩了我... 所以,楚缘骂的没错... 我是如此卑鄙,我是如此无耻。 只因为,我配不上那个善良的傻丫头。 我爱流苏,我不想她受到一点点委屈。 可如果做了我的女人,我却只能让她受委屈。 我不想她再为我流泪,再为我打肿自己的脸,掩饰哭肿的眼。 拥有她,是我的幸福,被我拥有,却将是她的不幸。 这是花心的代价,我永远给不了她满满的幸福。 而我,希望流苏幸福美满,希望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 这是我做不到的,我也没有自大到以为我做不到的事情,也没有别人能够做得到。 所以我会默默地守护,守护她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哪怕,那一天的到来,注定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一辈子的痛。 我愿意。 即使如此的虚伪,即使如此的不甘,我还是会说... 我愿意。 偷偷的流泪,哭红了眼睛,也要打肿了脸去掩饰,我宁愿像她为我承受的这样,也不想她再为我承受如此心痛。 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幸福,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因为—— 我爱她。 因为—— 我没有资格告诉她。 她不是我唯一爱着的女人,但她,是世界上唯一的程流苏,也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程流苏。 ...
【第1438章】一边恋爱,一边分手(三) “你想推了流苏姐姐?!”楚缘双手掩口,似乎想表现的又惊又羞且不可置信,但眼里写的却是‘早知道你就是这种人’... 她当然知道——冬小夜的事情我也曾纠结,觉得不配拥有她,可是又害怕失去她,于是在理性与本性的抉择,我毫无悬念的失去了理性,忠于了本性。 “不是想,是怕情难自禁...”哥们心虚说道。 楚缘一脸的鄙视和嫌弃,“你不想怎么会情难自禁?” “那就是想吧...”我面烫如火烤,索性诚实道:“又怎么可能不想呢?四五年形影不离,早就习惯了彼此守护在身边的感觉,因为从未想过分开,才没有意识到那份异样的感情,因为惧怕分开,所以才总是可以克制,没有逾越男女那条界限。也许我很迟钝,但是我了解自己,也了解她,既然知道跨过那条界限,她只会对我更加死心塌地,而我也没有了后悔的余地,再怎么愧疚,想的也只会是怎么把她留在我身边,再怎么头疼,想的也只会是如何处理她和小夜小紫的关系,情难自禁,还稀奇吗?不稀奇,因为我本性如此啊,什么责任感,不过是为自己的占有欲找借口...” 楚缘问道:“你很想像对小紫姐姐和小夜姐姐那样,也占有流苏姐姐?如果她将身子也给了你,你就不会再让她离开你了?” “除非她们不喜欢我了,”我道:“哥是不是有点自私,有点霸道?” 楚缘摇了摇头,“不是‘有点’,是‘非常’,但不是自私,只是霸道,如果自私的话,你就不会纠结挣扎什么了,流苏姐姐的胸你是揉不大了,可她的肚子肯定已经被你搞大了。” 饶是我脸厚如城墙,听这小屁丫头如此说,也有点挂不住,自己挂不住,更替她挂不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呢?” “又不是我说的,”楚缘亦有些脸红,拿起枕头旁边的手机,对我道:“雅姐姐刚才发短信告诉我的,说想要丰胸,揉其实没什么效果,不信你自己看!” 其实我很想说,如果你没问,陈若雅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回复你一句揉是没效果的?但考虑到自身的生命安全,我决定还是装傻比较明智,“说的好像流苏一直让我揉似的...” 楚缘两眼发光,“她没让你揉过?不会吧,你们俩谈恋爱也有段时间了,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都没有过?” 我一怔,笑骂道:“合着你套话呢是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楚缘贱兮兮的笑道:“跟你学的。” “我可没套过你的话,”我用手指在楚缘挺翘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感慨说道:“不打岔了,接着说...刚才说到哪来着?” 楚缘抓到我的手,张开小嘴作势要咬我的食指,道:“第二个原因,你说含含糊糊的态度,对流苏姐姐和小夜姐姐都不公平,你已经对不起小夜姐姐和小紫姐姐了,不能再对不起流苏姐姐。” “对,说到这了,”我用手指掐了掐楚缘软软的嘴唇,感觉着心中那并不纯洁的冲动荡漾泛起的涟漪,叹道:“我与你小紫姐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现在想想,或许,我对你始终没有纯粹的兄妹感情,就是因为她的缘故吧...” 到底还是在我不老实的爪子上咬了一口的楚缘闻言,奇道:“因为她?为什么?” 我望着面前这个不知不觉中便再也没了稚气的大姑娘,发现已经不能或者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将她和当初那个藏在后妈身后露着半张小脸悬着半截鼻涕泪眼汪汪可怜巴巴又胆战心惊偷偷看我的小丫头重叠在一起,小丫头,真的长大了。 “因为我认识小紫的时候,小紫也只有六七岁,但我从来没有将她当成妹妹那样看待过,再加上咱老爸和她妈妈总是开玩笑,所以打小我就认定她是我将来的媳妇了,而你呢?爸带你和妈回来的时候,你的年龄和我认识小紫的时候差不多,就连柔弱胆怯腼腆害羞的性格,也和小紫小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的,不止妈常常拿你和小紫做比较,爸大概是担心我难以适应新的家庭成员,会有排斥有抵触吧,所以也时刻不忘提醒或者敲打我,让我当初怎样看待和对待小紫,就怎样看待和对待你,那我自然而然就将你当成从前的小紫了啊,‘妹妹’的概念与其说是无形中淡薄了,不如说从一开始,我便没有正确的理解和觉悟,这大概也是我能很快接受你并一直包容你的原因吧,最初的几年里,我甚至始终有种错觉,就是你这个妹妹,并不是我的,而是小紫的...” 楚缘鼓着小脸,道:“我和她很像吗?一点都不像的好吗!” 臭丫头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不说性格本来就很像,从穿衣打扮到言行举止,你有哪方面不是有样学样刻意向人家小紫看齐啊?包括口袋里永远掖着几块糖果这种日常小习惯,也是盲目模仿有低血糖毛病的小紫养出来的,你爱吃零食不假,但其中并不包括糖果不是吗? 我没有揭穿臭丫头,继续说道:“无论你小紫姐姐这次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在国外的几年过得并不快乐,甚至煎熬,那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让她回去了,而你小夜姐姐呢,这次为了我,更是差点连命都丢掉,对她们两个,我不但有感情,也有绝对的责任和义务,我没办法为了流苏辜负她们,既然与她们有了...有了这样的关系,那就像你说的,花心还不知足,再想着占有流苏,将她也留在我身边,不但对小夜小紫不公平,对流苏,更不公平。做个睁眼瞎子不难,但要我问心无愧,太难,知道她委屈却听不到她抱怨看不到她流泪,要多狼心狗肺,才能心安理得啊?缘缘,你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这句话,不用我解释你也能听懂吧——沙之舟捅在我身上这几刀和戳在你小夜姐姐心口上的那一刀,伤得最重最痛的,其实既不是我也不是小夜,而是你流苏姐姐啊。” “我...我懂...”楚缘长长叹了口气,有些纠结,有些沉重,似乎一直回避这个问题,直到此刻被我点破,才不得不正视与承认,幽怨说道:“你为了小夜姐姐不要命,哪里只是流苏姐姐啊,小紫姐姐墨姐姐,包括东方和...和我,心里都是很生气很难过很委屈的,只不过大家没办法像波波姐这个厚脸皮的精明鬼一样,装疯卖傻的同时就将怨气给发泄出来罢了,毕竟,她平时就玩笑似的以你未婚妻自居,吃醋了嫉妒了生气了骂街了,不管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哪怕是直接冲着小夜姐姐闹情绪,大家都不会当真的,虽然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波波姐其实是认真的...我们没有波波姐姐那样的性格优势,也不像她老谋深算,一直伪装天真盘算着潜移默化中慢慢篡夺流苏姐姐的位置,所以有些不满有些委屈,我们也只能忍着,怕表现出来,会让小夜姐姐自责,即使如此,我们都觉得十分辛苦,何况流苏姐姐啊...她是你的女朋友,却见证你和另一个女人经历了生死考验,她心里会是怎样一种滋味,我...我甚至想都不敢想,想都不愿去想。哥,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很羡慕她,很嫉妒她,但是那天晚上,我看到她趴在你床边哭成那个样子,我却迷茫了,混乱了,我不知道,我是应该继续羡慕她、嫉妒她,还是同情她,可怜她...哥,你相信吗?当时我忽然冒出一种特别不可置信的感慨,我觉得,流苏姐姐做了你的女朋友,其实...其实不是她的幸运,而是...而是...而是...”
【第1437章】一边恋爱,一边分手(二) 干咳一声,我言归正传,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道:“昨晚提到要不要告诉爸妈的时候,我没太深考虑,只想着会吓到他们,又怕他们知道了以后,会每天都到医院里来看着我,那样会干扰我影响我接下来要做的一些事情,今天一天我都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妥,直到你刚才再提,妈要你回快餐店帮忙,我才突然发现,这问题其实既瞒不住也躲不开,所以更拖不得了...” “拖不得?” “嗯,”我点头说道:“之前我昏迷,你刻意隐瞒,倒还好说,现在我醒了,你继续隐瞒,毫无疑问,就是我授意你了,这在爸妈眼中,性质便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我受伤的原因...你也知道,沙之舟和你小夜姐姐确有过节恩怨,如果我一味隐瞒受伤的事情,是很容易让爸妈误会沙之舟的作案动机究竟是针对我的还是针对你小夜姐姐的,尤其是妈,那么护犊子,就算心里清楚是我自己作死,她多半也要迁怒小夜,觉得沙之舟是因为恨透了小夜,为了报复她,才穷凶极恶的针对我下毒手...” “不是‘多半’,是百分之百!”楚缘仿佛看到了愤怒的后妈对虎姐强加指责的那一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道:“妈心疼起你来,根本不讲道理的,就算小夜姐姐以前和沙之舟没结过仇,你为她挨了刀子,妈都未必肯给她好脸色看,看在小夜姐姐也为你挨了一刀子的份上,她未必会将小夜姐姐给生撕活剥了,却一定不会同意你和小夜姐姐谈恋爱,甚至,只是做普通朋友的...” “所以,也只能顺其自然了,妈既然要你回快餐店帮忙,你回去要坦白,不回去,也要坦白,否则被妈知道你瞒她骗她,你免不了跟着我一块儿倒霉,我现在有伤在身,兴许还能逃过咱爸的鸡毛掸子,等伤好差不多的时候,他的气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了,但是你...” 楚缘骇得小脸苍白,下意识的捂住了小屁股,恍然大悟,惊恐无比,道:“对啊,你受伤了,爸不会揍你,想揍你,妈也会拦着,但妈如果要揍我...不,知道我撒谎隐瞒,她肯定揍我,爸都护不住我的!” “所以你只能实话实说,”我提醒道:“不过千万记得,绝不能告诉妈是对门那个姓张的王八蛋谋害我的,免得她冲动发飙,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现在还没证据,我又不傻,怎么可能让妈去被他们抓小辫子啊?”楚缘确实不傻,答过之后,便死死盯着我的脸,那视线,好像要剖开我的头颅,洞穿我脑海中的每一个想法似的,十分犀利,好一会,她才道:“可是,瞒不住受伤的事情,和你想介绍小夜姐姐给爸妈认识,好像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吧?如果一定要说有关系的话,那我怎么觉得,瞒不住这个理由,更像是你想介绍小夜姐姐给爸妈的借口呢?” 本就被她盯得心虚的我暗暗叹道,这丫头果然不好糊弄,我刻意将重点转移,她却还是一眼洞穿了我最原始的动机... 是啊,借口,再多的‘不得已’,也只是借口,甚至,包括介绍小夜这个女朋友给老爷子和后妈认识,亦不是我真正的目的,或者说,目的,并不纯粹。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原因了,”我心中紧张慌乱,面上却只有些许尴尬,道:“我刚才不也说了,我已经将你小夜姐姐给...咳,既然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她就是我的女人了,那我总该表个态度才行,若还是一副含含糊糊的态度,对她未免太不公平,我不望她觉得和我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 “那流苏姐姐呢?”楚缘不待我说完,便愤愤不平道:“你不敢提情人的事情,就告诉爸妈小夜姐姐是你的女朋友,是你的女人,那流苏姐姐和你又算怎么一回事啊?别忘了,她才是你的正牌女友!你又怎么告诉爸妈你和她的关系?难道还说是曾经的同学现在的同事一辈子的好哥们?没错,这样含含糊糊不明不白的关系,对小夜姐姐是很不公平的,那你就可以不考虑流苏姐姐的感受了吗?你这样做,对她又公不公平?!” 楚缘激动的反应让我有些意外,尽管我猜到她一定会为流苏说话,却觉得多半是因为她自己吃味嗔怨,以流苏做借口宣泄,不料,她竟完全一副替流苏气恼不平的模样。 我稍稍愕然,随即释然——是啊,流苏的感受...在我昏迷不醒的几天里,楚缘无疑是最清楚也最能体会到流苏感受的人,伪装坚强的程姑奶奶,连哭泣都不能被人看到,为我担惊受怕,为我受尽委屈,可现在,我却还要在她心口上捅刀子,即使视她为死对头的楚缘,亦看不下去、接受不了。 “我是不是狼心狗肺啊?”我问楚缘道。 “你是没心没肺!”楚缘气呼呼道,“你就说她们俩还有小紫姐姐都是你女朋友,又能怎样?爸再生气,也是装模作样,不好放下态度罢了,心里一准儿和妈一样,看你把到这么多漂亮的儿媳妇回来,偷偷乐开花!三个姐姐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用得着你瞎操心吗?” “不是瞎操心,是不忍心啊...”我望着愤怒的楚缘,拉过她一只小手,按在我隐隐作痛的心口,想笑得洒脱,却一定笑得十分难看,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想啊,可是缘缘,不要站在我的角度,站在你自己的角度,站在任何一个客观的角度,你摸着自己良心回答我,我真的那样去做,对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而言,公平吗?” “这...”楚缘欲言又止,她答不上来,也许她只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想了,答案便是简单的、肯定的、唯一的。 “更不公平,不是吗?对流苏不公平,对小夜不公平,对小紫,也不公平,”我摸着楚缘的头,缓缓说道:“我已经对不起你小夜姐姐和小紫姐姐两个人了,跨出了让彼此都无法再回头的那最后一步,我很愧疚,也很为难,但是并不后悔,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能明白吗?” 楚缘似懂非懂,先摇了摇头,又马上点了点头,好像恍悟的样子。 “流苏是个好姑娘,我不想,更不能再伤害她、委屈她一辈子,所以趁我现在还能下得了决心,必须为这段感情做个了断,伤害她这一次,总好过祸害了她这一生,你说呢?” “也许她就喜欢被你伤害、被你祸害呢?”楚缘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信,故而语气里的质疑,更像是问自己的,也就明显是一种无奈了。 “一个伤心难过时宁可打肿脸也不让你看出她只是哭肿了眼的傻姑娘,心理是多么的敏感脆弱,却又是多么喜欢伪装坚强,还用我告诉你吗?”我既是求问,也是自问,“缘缘,你觉得,我配得上她吗?” “配得上!”楚缘显然是想都没想就肯定的回答了,想过之后,又抵不住心虚,小声补充了半句,道:“如果你不那么花心的话...” 果然,以前总是说着流苏配不上我的楚缘,现在也由衷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其实委屈的那个人,是流苏。 “或许,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我自嘲的笑了笑,道:“说起来好像借口,归根结底,不过是拿得起放不下罢了,感情方面,我实在是个很自私很自私的人,一个把持不住,陷进去就出不来了...哥最人渣的地方,不是花心,是那种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占有欲,这也是我说趁现在还能下得了决心的缘故...” “你想推了流苏姐姐?!”
【第1436章】一边恋爱,一边分手(一) “你要介绍小夜姐姐给爸妈?”楚缘下意识的坐起身来,俯视着我,目光逼人,相比吃味,更多的却是惊讶与忧虑,问道:“怎么介绍?说她是你的朋友,是负责保护你人身安全的警员,还是...实话实说,她是你的情人?” “情人像话吗?”我本能一凛,想到了老爷子的鸡毛掸子,抖了个哆嗦,脱口说道:“爸不将我第五条腿都抽断了才怪!” “第五条腿?”楚缘疑惑片刻,目光逐一寻过我受伤的手脚,而后才猛地反应过来我哪里长了第五条腿,小脸瞬间羞红,啐道:“亏你还知道自己是头时刻都在发情的牲口!” 臭丫头这话好像有点内涵的样子... 我讪讪一笑,没敢接这自作自受自讨尴尬的丢人话题,继续道:“看我现在伤成这个样子,肯定也不能说她是负责保护我人身安全的警员,那就不是在介绍她了,而是在强调我受伤是因为她失职了,爸还好,以妈的性格,不管现在还是将来,多半都不会给你小夜姐姐好脸色看的...” 楚缘连连点头,巴不得我知难而退,就此打消这个主意似的,“情人不像话,说她是保护你的警员,又只会惹爸妈迁怒她,那你总不能跳过流苏姐姐,说她是你女朋友吧?” “为什么不能?”我反问道。 楚缘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确认我不是玩笑,且十分认真之后,她的语气随之凝重,“哥,你想介绍小夜姐姐给爸妈认识,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目的...吗?”我沉默许久,才道:“一定要说有什么目的的话,倒不如说,是有两个回避不了的原因...” “两个回避不了的原因?”楚缘依旧寒着小脸,问道:“什么原因?” “一,是我这次受伤的事情肯定瞒不住,爸妈迟早会知道的,且不说假期的家庭旅游我去不了,爸妈肯定会来询问,而我恢复的再快,也不可能不被爸妈看出端倪,你翻翻报纸看看新闻到网上随便逛一逛,自潜龙庄园案到饺子馆枪击案再到度假村绑架案以及这次干脆就发生在风畅办公室里的蓄意杀人未遂案,虽然各方舆论中都没有曝光我的名字,但看到我这一身的伤,爸妈还猜不到那个评价两极化的理想主义的大英雄或者极致伪善的大傻逼是谁吗?饺子馆枪击案的时候爸就怀疑和我有关,不过被我敷衍过去了而已,再加上你一直在我身边,帮我一起撒谎,他才没多虑...” “你怕爸妈来找你,那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不就行了?”楚缘支招道:“咱们可以转到外地的医院去啊,然后让墨姐姐和流苏姐姐帮你圆谎...呸呸呸,什么撒谎啊,就去上海,当你提前升职上任不就好了?爸妈最多怪你事先没跟他们打招呼,你说事出突然,也不算骗人,爸总说男儿当自强啊男儿要远行什么的,总不好你前脚走人他后脚就不放心的追过去吧?妈自己的快餐店还忙不过来呢,到时候我说我替她去上海看着你照顾你,她肯定同意,过两个月,你能下底走路了,正好暑假也结束了,你再送我回来上学,爸妈也看不出你受过伤了,多完美?哇~我简直太聪明了!” 看到楚缘一脸得意的小模样,我忍俊不禁,在她额头弹了一下,道:“聪明是好事,但用聪明的脑袋瓜去琢磨怎么欺骗爸妈,那就是坏事了,欠打!” 其实我心知肚明,这丫头真正得意的,并不是用善意的谎言瞒住了爸妈,而是‘理所当然’的跟着我一起去上海。 楚缘捂着被我一指头敲红的额头,没有不服气,但是很生气,“说的好像你从来没骗过爸妈似的!” “我是能不骗就不骗,”我苦笑着叹了口气,道:“而且这件事情,也没办法像你说的那样,因为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北天...” “为什么?!”楚缘不是疑问,而是质问,证明她不过是愤怒的明知故问罢了。 “因为我要抓到沙之舟,我要找到证据,定罪张明杰,我已经布好了局,如果我现在离开北天,甚至,只是离开这家医院,那么一切都将功亏一篑,”我望着楚缘,严肃说道:“你以为,我特意从楼上搬下来和张明杰做邻居,真的只是为了挑衅他或者奚落他吗?” “那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诱他上钩,掉进我设下的陷阱,”臭丫头不过随口反问,我却是心头一慌,懊恼自己嘴巴一溜,说了不该和她说的事情,故而佯装淡然的敷衍了一句,便继续说道:“退一万步再说,离开北天也没用啊,别说躲到上海,就是躲到天涯海角去,爸妈也会来找我的,受伤的事情还是瞒不住——你忘了吗?许恒已经自首了,对他的审理和审判,都将是公开的,那我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起到的作用、包括左右的结果,还可能瞒得住吗?不然你以为,三小姐为什么特意从国外调来一支专业的保镖团队安排在我身边?” “特意?”楚缘歪着头,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道:“不是顺便吗?” “顺便?” “对啊,三小姐姐姐让雅姐姐来照顾你,雅姐姐从她自己的公司调了些保镖过来,不是顺便是什么?这是她自己亲口跟我说的啊,”楚缘明亮的大眼睛忽然一黯,同情伤感道:“在度假村被宋有学杀死的那个司机叔叔,也是雅姐姐公司里的雇员。” 我好奇道:“陈若雅不是管家兼私人医生吗?而且她好像常年住在北天,甚至基本不外出的吧?怎么在国外还有自己的公司?” “人家是幕后老板、甩手掌柜呗,和三小姐姐姐一样,闵柔姐...我呸,那个骚包柔,不也是三小姐姐姐在北天的代言人吗,”同情归同情,不代表臭丫头不嫉妒不吃味,对闵柔,她还是有满满敌意的,“雅姐姐比骚包柔的本领大多了,别看她文文弱弱的,可是那些又冷酷又厉害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害怕的保镖,见了她都可尊敬了,还朝她敬礼呢,雅姐姐对他们颐指气使的,那威风,那神气,老帅了,像个女将军...不,简直就像女王大人一样!” 像?她就是啊! 敬礼,证明这队保镖极有可能也是佣兵出身,且多半就是她的心腹手下吧?所以,陈若雅不仅仅是他们的BOSS,更是他们的前辈或者偶像... 更何况,抛开身份,只谈经历,这娘们也是彪悍得一匹,有着足够令人敬畏的资本,至少,做杀手的时候,她就曾1V7将全部同伴杀了干净,本领何其高强?手段何其残忍?性情何其乖张?如此冷血无情变幻莫测,谁他喵能不怕啊?之后被雇主悬赏、组织追杀,不但神奇的活了下来,还将整个组织瓦解,这般牛逼事迹,丫根本就是一个活着的传说——所谓传说,就是抹掉并重塑了狼狈的过程,以励志或歌颂的方式完美了结尾的神话,所以,所谓传说,就是听说,所谓神话,只是瞎话。 陈若雅的传说和神话,未必是她或者三小姐说了瞎话,可能仅仅是因为她们没有瞎说话罢了——三小姐本就擅长这种借势伎俩,包装自己如是,包装陈若雅,亦如是吧? 看着楚缘提到若雅的威风与神气,眼中闪动着的既尊敬又仰慕的光芒,我真的很想告诉她,那女人比我更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闵姑娘好歹只是有些骚包,那陈若雅,根本就是个痴女流氓啊! 我忍住没说,倒不是怕破坏了御姐大人在楚缘心目中的形象,纯粹是怕楚缘问我,我咋知道她是痴女流氓的...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丫子的蠢事,傻子才做。
又到了考证的时候.... 学长学姐们,求科普呀,介个是什么证?! 报名费都要220 表示不明觉厉哇
真羡慕你们这些今晚可以去看女生节闭幕式的。 不像咱,丫晚自习上毛概,全校还能找出第二家么 简直了。
你们够了。。。 至于么
咱也捡到爪机了。。。。 1#417。三星爪机一部,请失主联系电子系勤工部。爪机号13212743432。
【简直】这雨下的真是时候。 有多少人和我一样以为今天要早操于是早早的起来了的 学校居然还准时奏起了音乐
【222】嘎嘎嘎
【我看到了什么...】表示今天得空来电子阅览室打游戏。 然后在桌上发现一张卡片。 有点眼熟,无视咱拿起来发现,居然是校园卡0.0 不过....这种版本的还是第一次见呢。 话说是哪位学长掉的啊?不要我就当收藏咯
樱花正红的季节,运动会也接踵而至。 本人大一学弟,敢问前辈们咱们学校的运动会是如何举报滴? 分系还是全校一起? 大一有运动会,到了大二有木有? 运动会有哪些项目? 具体时间是啥时候呢? 参加了运动会到底有木有学分?求科普 表示咱想参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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