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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6章】长大的约定 所以张力才不得不极力压抑克制自己的本性,不敢在私生活方面有任何的不检点,以至于唯有彻底摆脱墨亦之和端木夫人的视线和耳目以后,他才能放心的释放自己的欲望...这便是张力每次回老家都会搞破鞋的真正原因了吧?张副董并非是饥不择食,他只是将真正的自己放了出来,肆无忌惮的嫖女人,尽情尽兴的吹**,脱掉了虚伪的外衣,摘下了虚伪的面具,他骨子里,本质上,其实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普通也可以说是庸俗的男人——如此而已。 因此,换做我是张力,我想,我也会恨墨亦之,因为我明明不用吹**,我就是可以嫖更好的女人,却因为想赢你,忌惮你,而不得不压抑与克制我的野心和欲望,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经营着那个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而塑造出来的虚伪却完美的人物形象...倘若我再因此染上啥脏病,我可不是得恨死了墨亦之,恨死了那个帮着墨家断绝了我所有胜利希望的楚南,因为那姓楚的小***,甚至让我连与墨亦之一决胜负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他们永远不会反省自己,只会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在他人身上,而我们将这类人,称之为自私的人,张力,恰恰就是这样一个非常非常自私的人。 。。。 在我将辛去疾的电话拨出去的同时,保镖头子甄诺忽然敲门而入,“楚先生,现在方便吗?” 哥们老脸一红,瞪眼道:“不方便,再说我自己能去卫生间,也用不着你帮我方便啊,没看见雅姐和佑子都在呢?” 甄诺愣了愣,轻啐了一声,哭笑不得道:“我不是问你想不想上厕所,我是有事报告,可你这里不是有客人吗?我想问你,方便不方便?” 若雅问道:“什么事?” 甄诺并未马上回答,见我亦露出询问的表情之后,才道:“楼下来了个生面孔,说是你的朋友,来探望你的,可身上带了家伙,被我给拦下了... “生面孔?还带家伙了?”若雅目光一凛,问道:“什么家伙?” “一把爪刀,但他坚称是水果刀,还当面削了个苹果给我看,那手法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我问他做什么的,他竟然说他是医生,而且还是楚先生的心理医生,这不是扯淡吗?满嘴的跑火车,咱们什么时候给楚先生找过心理医生啊?可若说他是个杀手刺客,又实在不像,凶器就已经够明显了,他还一通臭显摆他的娴熟手法,我想试他身手,趁他不备朝他脸上给了一拳,你们猜怎么着?他非但没躲开,还给疼哭了,说我如果不是个女的,非弄死我不可,好啊,那我叫个小弟跟他试试吧,他又可着劲的赔笑赔不是了,变脸快的像翻书似的...小鲜肉的模样,老戏骨的演技,楚先生,那个奇葩,不会真的是你的朋友吧?” 甄诺说那哥们自称是我心理医生的时候,我还很高兴呢,觉得如此巧合,简直可以堪称是老天爷眷顾庇佑小初五的吉兆啊,可接下来后边的话,却又让我盼着千万别是他才好,这哥们的丑态,张本心不仅也听到了,而且听笑了,还能信得过他吗?至少,连我心里都有些没底了。 可世界这么大,如此巧合的事情,偏就这样神奇的发生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甄诺那人姓甚名谁,拨出去的电话已然接通,辛医生如丧考妣的声音传了出来,“喂,最好告诉我,你是楼上的楚南。” “是我...”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刚刚辗转找到了他的电话,他却正好找上门来,“最好告诉我,楼下的不是你...” “就是我呀,兄弟!”丫立刻便印证了甄诺毫无夸张成分的形容,情绪切换之快,如同翻书一般,方才还如丧考妣,眨巴眼的工夫,便像娶了新媳妇似的,“楚小哥儿,听说你受伤了,我特意来看你和小缘妹子啦,你赶紧跟你那个长的像花瓶但脑子里都长满了肌肉的保镖头子说一声,让她放我上去!” 许恒自首是因为我,风畅血案的主角也是我,可至少目前为止,新闻报道中还并未曝光我的名字呢,除非深知北天形势抑或非常熟悉我情况的人,否则断不可能将我对号入座啊——辛去疾显然二者皆不属之,我与他虽然算是朋友,也仅仅是因为我找他看病他并没有收费的缘故,不止线下再无往来,线上交流的话题也与医生患者无异。 辛去疾唯一有可能听说我受伤住院且住在哪家医院的途径,应该就只有舒童而已,然而舒童并不知情,那辛去疾又是如何知道的?退一步再说,即便他知道了,似乎也不值得他专程来北天探望我吧? 人都来了,这些问题倒也没必要在电话里问了,先向他赔了个不是,又代甄诺道了声冒犯,便挂断了电话,让甄诺下去接他上来。 甄诺对辛去疾仍是有些信不过,问我道:“他身上那把刀子,我用不用收了?” “不用,”我想都未想,道:“待他客气一些,我还有事求他呢。” 这次甄诺却是转头去询问若雅的意思了,见若雅点了点,这才应声而去。 若雅为我和张本心各续了半杯水,转而又为即将来到的辛去疾泡了杯茶,期间问我道:“这人就是你刚好要找的那位医生?究竟什么来头?” 辛去疾的底细我还真不知道,可当着张本心的面,总不好一问三不知啊,“海外名校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双博士学位,中医世家子弟,有个女朋友,是现在正当红的影视明星。” 我也就知道这么多,若雅不以为意,却足够让张本心惊得合不拢嘴了。 我对初五招了招手,让她坐在我旁边,轻轻抚着她的头,既是安慰张本心,亦是安慰我自己,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呵呵,还真的是不信命都不行了,初五这运气,比我还好,那命,也一准儿比我更硬。” 张本心湿红着眼睛,道:“不是饺儿命好,是饺儿沾了小楚你的福气啊。” 初五用力点头,用她那风铃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对我道:“你命好,因为你是好人。” “那饺儿你呢?你是好人吗?” 初五扬起小脸,“我当然是!我才不要做坏孩子!” “所以啊,你的命也好,而好人都是长命百岁的,”我刮了一下初五的鼻子,佯作严肃的对她说道:“以后不许再说自己快死了这样的话,因为你爸爸会伤心的,我也会不高兴的,那边那个小姐姐更是会哭鼻子的,那饺儿不就变成坏孩子了吗?我如果帮了一个坏孩子,我岂不是也变成了一个大坏人?我可不想做坏人,所以初五你不但要好好治病,不怕疼,不怕苦,你还要健健康康的长大,只有这样,你才能证明我是好人,证明好人一定有好命,对不对?” 善良单纯的小丫头似懂非懂,脑筋转不过来,却有她自己的理解,于是用力点了点头,承诺道:“饺儿以后不说了...每次说,爸爸妈妈都会哭鼻子,怪不得饺儿生病了,好不了。” 我愣了愣,旋即莞尔,道:“没错没错,饺儿不说了,爸爸妈妈就不会哭了,饺儿的病自然很快就好了,到时候,爸爸妈妈天天都能开心的嘴巴也笑不拢了。” “你呢?”初五问道:“饺儿病好了,你也开心吗?” “开心啊,”我笑道:“饺儿病好了,证明我答应你爸爸的事情做到了,我当然开心啊。” “那我也答应你,我一定会好的,我想让爸爸妈妈开心,也想让你开心,所以,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情啊?” 看到小丫头哀求的眼神,我不由好奇道:“什么事啊?” 初五眨巴着宝石般明亮清晨的大眼睛,道:“我知道我的病要花好多好多钱才能治好,可我家没有那么多钱,我爸爸跟你借了钱,你能不能让他慢慢还,不要逼他去做坏事啊?” “饺儿...”铁汉的外表姑娘的心,张老汉又要哭了。 “好,”我打断了张本心,笑道:“我不逼你爸爸做坏事,我甚至不用你爸爸还钱,我等饺儿长大了,参加工作了,自己赚钱了,再慢慢还给我,好不好?” “嗯!”这个年纪尚幼,刚开始懵懵懂懂就已经学会了体谅父母,并有了小小责任心的可爱娃娃,忙伸出小手,道:“拉钩!” “拉钩。” 就这样,在如此一个普通的早晨,还差几天即年满二十四岁的我,与五岁半的丫头张初五,做出了这样一个我甚至没往心里去,转天便忘了,而她却牢牢记在了心里一辈子的约定。 很多很多年以后,华语乐坛横空出世了一个从未露过面,只凭创作才华与清澈空灵的嗓音便火遍了大江南北的民谣小天后,无数公司不惜天价想要签下她,哪怕连她长的是美是丑都不知道,但都被她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拒绝了,所以关于她的真实身份,始终是神秘的,直到她按照自己的规划,完成了所有的学业,才第一次向人展露她的真容,而那有幸成为第一个赞叹她见面更胜闻名的家伙,正是区区在下——她主动找上我,希望可以为我打工,待遇,也全由我说了算。 我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她说有,她就是为了证明这件事情而来。 我问她,我认识你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让我伸出手,然后小指勾着小指,将今天说过的每一句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包括彼此的每一个表情。 那是我才猛地想起,哦,原来这个艺名叫做‘念楚恩’的姑娘,就是当年奇迹一般完全痊愈了的小饺儿张初五啊。 五岁半时,初五是笑着对我说的,饺儿要死了。 那一年,她二十四岁了,在我叫出她名字的那一瞬间,她扑进我怀里,是哭着对我说的,饺儿长大了... 【PS1:待续...】 【PS2:缘盟群号: 缘盟交流群 :248157094(2000群)满 缘盟一群 :17403522(2000群)满 缘盟二群 :261599177(2000群)满 缘盟三群 :248516430 (潜水看书群,已升级,只追书而不喜欢冒泡的同学,可加此群。) 潜水看书群:564283965(1000群,满) 缘盟四群:546542165(1000群)满
【第1675章】道德圣人的悲哀 不止电话那头的墨菲愣了愣,我这边的若雅和张本心也是一愣。 “张力怎么了?”墨菲与流苏几乎是同声问道,想来是手机开了免提的缘故,毕竟只要是被楚缘碰过的手机,基本上都会被设置成自动免提。 “张副董是不是真的很好色?”我求证道:“墨董风流,张总下流——这句话在咱们风畅内部流传的甚至普及,因为人人皆知,我倒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可今天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那些传言似乎也只是传言而已,没有什么实际依据的,且,至少我进入风畅这一年时间里,见证了墨董的风流,却着实没看出张副董哪里下流了啊...” 电话那边的墨菲气得娇笑不止,待我话音一落,便不答反问道:“楚南,你是被宋佳附体了吗?还是程小姐小缘缘还有萧一可那个吵闹的丫头都不在你身边,你实在闷的无聊?一个大男人,怎么也就喜欢起八卦了呢?” “你就当我是八卦好了,”我道:“我一直想不太明白张力为什么那么敌视你大伯,而只因为我的出现和存在可能让他永远失去踩到你大伯头上的机会,他便不惜以让他儿子搭上一辈子前程的风险,欲将我除之而后快——如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出于竞争欲和胜负心,再怎么迁怒于我,应该也不至于恨得非要杀了我不可吧?你想想,对我尚且如此,如果换了是你大伯有机会彻底赢他...输不起的他又会是如何的歇斯底里?竞争欲和胜负心偏执扭曲到了如此程度,我觉得,绝不仅仅是能力方面被你大伯始终压制的缘故吧?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因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后怕之余,墨菲也是真的有些生气了,“难道你怀疑张力和我大伯还有过什么争风吃醋的往事不成?” 说实话,你不提,我没这么想过,你一说,我倒觉得未必没有这种可能——漫说妩媚性感的龙珊正值女人最有魅力的年龄,随便抛个媚眼,就能挑得一群男人为她大打出手,便是年近五十的墨夫人,身材容貌也仍风韵犹在呢,一看即知,她年轻时候必然是位不输给墨菲这种级别的极品美人——张力心生爱慕,继而嫉恨墨亦之这坨摘得了鲜花的牛粪,似乎是最容易联想到的因由... 然而没等我否认,墨菲已经自问自答道:“绝、对、没、有、那、种、事!我大伯可不是喜欢沾花惹草处处留情的你,更不是满嘴仁义道德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张力!他虽有风流之名,可这辈子就只有过两个女人,便是大伯母和珊姨——我大伯之所以能追到我大伯母,张力也是帮过忙出过力的,那时候他们创业未成,还是交心交肺的好朋友呢,如果当时就有了心结,哪还会有现在的风畅?至于珊姨,更不可能了,她比张明杰也没几岁好不好?而且因为她是龙家人,从我大伯将她带进风畅的第一天开始,张力就极度敌视她、讨厌她,何况她不仅是我大伯的智囊,同时也是我大伯的代言人,我敢说,张力最讨厌的人,你和我大伯,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不好说,可第三个,却一定是珊姨。” “我压根也没有这种想法,”我说瞎话不带眨巴眼的,道:“我只是问你,张力以前是不是真的很好色,你不要管我为什么觉得这个问题可能与他恨你大伯有关,因为无凭无据,即便我确定了,那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可若印证了我这个猜测...即便我将张明杰送进了监狱,恐怕有些事情,也不会就此结束,所以现在就得做好准备才行。” 墨菲语气不快道:“什么猜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可以告诉你啊,前提是你先告诉我,冉亦白求我什么事情?” “你——” 我不理墨菲的冲天怨气,笑呵呵道:“不要威胁我,这个问题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去问你大伯的。” “我才没那么幼稚,你不告诉我,肯定有你不告诉我的理由,我能理解,我一直都是无条件理解你的,”墨菲说话的时候,就没停止咯吱咯吱的磨牙,做了两个深呼吸,才言归正传的回答了我的问题,语气却是有些无奈,“如果你问我,张力是不是又好色又下流,我可以告诉你,是,但你问我是不是真的,我就只能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了...就算你去问我大伯,我大伯应该也只能给你这样一个答案。” 我微微皱眉,却非不解,而是释然,不自觉的低声叹道:“果然是这样的...” “你说什么?” 墨菲没听清,但因为同样好奇答案,故而耳朵都快贴到我脸上的若雅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看她表情,似懂非懂,显然还没有将一切已然明朗的东西全部串联在一起。 “张力肯定是好色的,否则不会有那么多关于他的风言风语,但他却从来没有被人抓到过任何切实的把柄——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嗯,”墨菲道:“张力这个人,既虚伪又谨慎,最是爱惜名声,所以不仅生活方面没有爆出过这样的丑闻,即便在工作上,面对一些需要逢场作戏的应酬,他也经常表现的十分正派自律,在公司里更俨然一副清心寡欲的卫道士作风,但正因如此,有关他好色爱嫖的传言才更不可能都是空穴来风,充其量是他足够小心,没有被人抓到过铁证罢了,何况,一个人本性如何,再怎么懂得掩饰、克制,也不可能伪装的十全十美,言行举止,不经意间还是难免会有所暴露的,而且也只会让偶尔暴露出来的那些东西变得更显眼而已,不过是算不得什么证据罢了,说起来,张力的人缘口碑虽好,可觉得他虚伪做作的人依然不在少数,主要就是因为他假清高、太能装的缘故,尤其是这方面——他和他老婆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在公司大楼工作两年以上的人,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张太太以前那是经常黑着脸来,红着眼走的,一个星期最少也要砸一次张力的办公室,大家都是装聋装瞎,哪个也不是真聋真瞎啊,何况两口子分居前后那段时间,精明谨慎的张副董各种智商欠费,看病就说看病呗,非要找些出差考察的借口,结果被人在医院撞见,患了什么隐疾还能瞒得住谁?有些病,是经常搞女人才会得的,还有些病,是因为搞了不干净的女人才会得的,张副董虽然没留下什么把柄,可早就成了风畅甚至是整个北天圈子里的大笑柄,他自己也应该知道的,无论是他这方面的品行还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现在那方面功能已经完全不行,已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根本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既然知道早就不是秘密了,他为什么至今还在装?他不可能不明白吧?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么能装,落下了伪善之名,也许他早就可以逼你大伯退位让贤了。”我非求问,实乃求证。 “这能怪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将自己架得太高了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可好,就喜欢站在圣人君子的立场去指点、说教、批判他人,当他自己犯了错,又忍不住一错再错,错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他除了尽量擦干净嘴巴擦干净屁股,将伪善的形象死撑到底之外,还能怎么办?”墨菲故作平淡的语气中,掺杂着多少复杂的感情、情绪,大概连她自己都理不清,“不提其他人怎么看他,当年我爸妈还有雪冬阿姨的事情,张力说了多少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最终拆散了一对有情人,成全了两个注定不会幸福的家庭?而我大伯和珊姨的事情,他又是如何上纲上线,没完没了的嚼舌头的?若不是我大伯母亲自出面为珊姨说话,让他闭嘴少管我墨家人的家事,他恐怕到今天也还是要抨击我大伯和珊姨的生活作风有问题——所以他敢不小心谨慎,敢不死撑到底吗?我大伯,珊姨,还有雪冬阿姨,甚至是我妈妈,都在死死的盯着他呢!”
【第1674章】察觉(下) “对啊,明知故问没有意思,所以你又何必问我意见?”我道:“现在告诉奶奶实话,你自己心里是舒坦了,不内疚了,一身轻松了,可是对奶奶有什么好处?即便老人家不生你的气,也难免又要开始操心你的终身大事了吧?催婚而已,你又不是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搪塞敷衍,那便先敷衍搪塞着又何妨?待你遇到了真心喜欢的、愿意将终身托付给他的人,再向奶奶坦白也不迟啊。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因为撒了谎,有负罪感,惶惶不安,可是舒童,你是教书育人的老师,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用我教你吗?人活一辈子,谁能保证自己不会犯错误?又不是犯罪,罪无可恕,你才参加工作,家里人便一味催婚,事业和家庭只能顾及一边的情况下,为了事业而安抚家庭,撒谎说自己有追求者,也是有情可原的,何况当时柳晓笙确实在疯狂追求你,也不能说全是撒谎,你爸妈要来北天的时候,你更是已经向他们坦白过了,现在这个善意的谎言,人人都有责任,既不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自然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至于你父母为什么误以为真,我方才也并非说笑的,的确是我的原因,可是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你当然就更难解释清楚了,不怪他们不肯信。就事论事,是你请我帮忙的没错,可我答应了,帮砸了,那便是我的错,故而我也就更有责任和义务跟你说这句话了——你若还是单纯的想要为了满足父母奶奶的心愿,继续去相亲,我不反对,也无权反对,但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个善意的谎言而内疚,于是想要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偿还弥补,我坚决不同意!抛开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仅仅是作为你的朋友,作为你表妹流苏的男朋友,我便不能无视你去做那样的傻事,我便应该阻止你、帮助你,所以,你若信我,那就听我的话,横竖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能哄奶奶开心,又为什么非要让她伤心或者担心呢?不如放宽了心,就将假戏当成真戏演下去,至于如何善后...你就放心吧,有我呢,我虽然不是无所不能的,至少,还从来没有让你失望过吧?” 舒童喃喃道:“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无论我遇到的是怎样的困难,告诉你,纵是你能力有限,你也绝对会尽力而为...吗?” 这是送舒童回家那天,我对她做出的承诺,所以我也用了当时的回答,“因为我是个滥好人啊。” “那么滥好人,我问你,如果我那种不详的预感是正确的,我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可以搪塞了,到时候我该怎么办?难道你真的还有办法帮我吗?”舒童努力控制仍无法掩饰的啜泣,已然证明,所谓‘不详的预感’,仅仅是因为她没有勇气去求证,故而催眠自己安慰自己的说辞罢了,她心里其实已然意识到了,现实,恰恰正是她可以猜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而她此时问我的问题,我又何尝不是一直苦恼无解啊?然而就像方才我对舒童说的那样,责任在我,如何善后,便该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因此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我硬着头皮,毫无犹豫的脱口而出,道:“有。” 无解,只是没有想到完美的解决办法而已,但不那么完美的办法,我还是有一个的,托程姑奶奶的福,现在更是让我少了一些顾虑,多了十分底气,可除非到了必须要祭出这法子的那一刻,否则我是绝对不敢让舒童知道我是如何打算的,一是因为在她看来,那样于我的代价实在太大,故而她肯定不会同意,再者便是,我若想要说服她同意,就不免要暴露奶奶身患绝症已时日无多的真相,那既是舒家的家事,亦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一个外人,有何资格越俎代庖啊?更何况,如果再说服不了舒童,反而是给了这呆货再去干傻事的时间... 所以我很庆幸,舒童并没有追问我有什么办法,在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她忽然有些跳跃的问道:“你是不是给我妈钱了?” “嗯?哦,你是说送他们回去的时候吧?”提起这事,我略有心虚,小心翼翼道:“演戏演全套嘛,作为准孙女婿,我肯定要孝敬一****啊,所以就当着她老人家的面,塞了一点营养费给你妈妈,事先不是跟你打过招呼吗?” 舒童冷声道:“但你没告诉我,你到底给了她多少钱?” “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几万。” “几万?” “五万...”我不敢撒谎少说,舒童如此口吻的质问,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所以她现在真正想要求证的,其实是我为什么要孝敬舒妈那么多钱——舒爸舒妈不了解我的底细,以为五万十万对我而言只是小数目,但舒童却知道那是我好几个月的薪水,焉能不怀疑我恰如雪中送炭的因由?且正因为这是一件我无法解释的事情,所以当时我不仅没有告诉舒童详细的数目,甚至还再三叮嘱了舒妈也不要告诉她,想来,是舒奶奶住院,花销甚大,舒妈想瞒也瞒不住了吧?抑或是舒爸那个实诚人,压根就没想瞒着舒童。 果不其然,舒童沉着声音问道:“楚南,你和苏苏,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但你不知道的事情,我肯定也不是都知道的,你这话问的不明不白的,让我怎么回答你啊?”就算以我的急智,也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装傻,赌舒呆子绝不希望自己的预感是准确的,故而没胆量向我求证了。 “欠你的,我都会还你的。”舒童挣扎了许久,终是如我所愿,没能问出口,然而我并未觉得轻松,心情反而无比沉重——舒童未必不相信我并不知道舒奶奶具体的身体情况,但却百分可以肯定了,我和她一样,都是不容乐观的,甚至是有不祥预感的,所以我才有此雪中送炭之举。 “不用...” “用不用我说了算,我不想永远欠着你的!”舒童之前一直低声细语,此时暴怒,音调陡然高了几倍,吓得我险些将手机扔到地上,“还有事没有?没事我挂了!” “没了,没了。”第二个‘没了’尚未出口,舒呆子已经挂了电话,等我从愕然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将辛去疾的电话号码短信发到了冉亦白的手机上。 这呆子早饭吃的是火药吧? 我并没有马上给辛去疾打电话,而是赶紧重新拨通了流苏的手机,将舒呆子可能已经察觉到奶奶病情的事情告之于程姑奶奶,再者便是就我的伤势串了串说辞——舒呆子虽然信了我受伤不重,之后却一定还是会向流苏打探询问的,流苏若是如实相告,惹舒呆子往返一趟是小,万一惊动舒爸舒妈甚至舒奶奶,那岂不是给舒家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吗? 舒奶奶病重,在北天有舟车劳顿水土不服等等借口做掩饰,短时间内瞒过舒童不难,可舒童回家后,看出端倪便是早晚的事情,这原本就在我和流苏的意料之中,所以流苏亦未惊讶,她更关心舒童现在的心理状态,刚被舒童一通无名火喷得焦头烂额的我又哪里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家程姑奶奶?好在墨大小姐及时跳出来插科打诨,见我又打了流苏的电话,醋意大发,浑然忘了我不哄她上百遍她绝不理我的誓言,抢过手机就是一通***乌龟***的宣泄。 “你先歇歇再骂,我刚好有件事情要问你,方才没来得及问,你就给挂了...”不等墨菲拒绝,我补充道:“关于张力的。”
【第1673章】察觉(上) 我刻意强调舒童说过她不想再回北天,用意便是告诉她,我其实是这样理解送她那天,她为什么吻我而别的,至于是或不是,她愿意说,那我再给她答复,若不愿意说,吻别既是她给我的答复,不追问,自然也就成了我给她的答复,如此既不算装糊涂,也表现出了我对她这份心意足够的尊重,如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亦不失为这段不曾开始便已结束的遗憾的感情中,值得彼此铭记的一份美好的回忆,何尝不算是一种浪漫呢? 我想的挺好,不料小舒老师反应竟如此激动,我还以为是这玩笑的口吻惹了她不快,忙不迭的正想道歉,就听舒童斥道:“自己咒自己,你是想试探我,还是真将我当成了傻子、呆子?楚南,你听好了,咱们俩是假的,你和我表妹才是真的!至于那天...那天的事情,我其实早就想跟你说了,怕说了你也不信,信了又一定会笑话我,所以才一直犹豫着没有告诉你而已!现在我告诉你,你爱信不信,想笑就笑吧!我是喜欢上‘楚南’了,但我喜欢的,是戏里面的那个‘楚南’,没错,仅仅是那样一个完美的角色而已,并不是扮演了那个角色的你——在那场戏里,我是我,你却不是你,所以那天我吻别的人,也是他,不是你!对你来说,那只是一场戏,可对我来说,那却是一段真实的经历与回忆,而我不过是用我觉得最浪漫的方式,为我和他的关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而已...句号,你懂了吗?” “懂,懂了,因为戏结束了,‘他’也就不存在了,所以你才用吻别的方式,为那段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是这个意思对吧?”我不想让舒童尴尬,结果她这一番解释,却是让我无比尴尬,绝非是信了她这套什么‘戏里是他不是我’,与其说是充满了文艺浪漫气息的理由,还不如说是妄想症式的自我催眠自我开解——丫越描越黑,我实在是想笑又不敢笑啊,这哪是我把她当成傻子呆子了?分明是她把我当成傻子呆子了啊! 虽然是演戏,但‘他’和我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的,从一开始你就是最清楚的——我不是‘他’,但‘他’就是我... “呼——”舒童自以为移开了话筒,我便没有听到她长长舒了一口气,顿时轻快的语调,更是出卖了她浅浅的城府,若你喜欢的是他不是我,面对我的时候为何如此紧张,又有如此大的心理压力啊?“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一是我手机丢了,问你要一下辛去疾的电话,我有事找他,二就是刚才跟你说的,因为我与许恒的案子有牵连,所以受伤的事情被媒体小题大做,你家人在新闻里看到我的名字是迟早的事情,知会你一声,免得你一问三不知,惹了奶奶怀疑,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就打之前我拨过去的那个电话。” 舒童未应声,害我还以为电话又被她挂了呢,确认仍在通话中,我问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辛去疾的电话我一会短信给你...”舒童顿了顿,突然低声抽噎道:“楚南,我...我不想骗我奶奶了,我奶奶她...她...” 我心中猛然一颤,“奶奶怎么了?” 舒童抽了抽鼻子,道:“奶奶住院了,我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住院了...” “奶奶住院了?是...是生病了吗?严重吗?” “我也不知道严重还是不严重...”舒童道:“爸妈还有医生,都说奶奶只是年纪大了,免疫力差,而且身体又一直不太好,有很多老年病,所以住院更多是为了疗养,但...但我总觉得他们是在骗我。” 也不算是在骗你,我暗忖道,舒奶奶是肝癌晚期,年纪高,身体差,手术风险实在太大,更残忍的是,即便老人可以奇迹般的挨过手术,术后复发的可能性也近乎于百分之百,因此还不如以疗养为主的保守治疗,一来会少些痛苦,二来,相较术后复发,能够存活的时间也能稍稍长久一些,尽管...再长久,也不过一年半年,甚至更短。 想来,舒爸舒妈还是下不了决心告诉舒童,这让我悬起的心终于又放了下去——生离死别是人生常态,这道理人人都懂,然而真正面对和经历这一切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在承受那份痛楚的同时,勉强自己做到坦然处之?便是舒爸舒妈,背地里不也照样流了不知多少眼泪?他们能瞒过舒奶奶,已经实属不易,至少我是不相信如此感性的舒童也能做到这一点的,而一旦她藏不住心事,被舒奶奶察觉到...要知道,面对癌症,最好的良药就是健康的心态,舒奶奶若知道自己患了不治之症,稍有消极,身体恐怕立时就会彻底垮掉。 显然,舒童现在已经起了疑心,“为什么这么说?” 舒童吞吞吐吐道:“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我急道。 “因为我这次回来,他们就一直催我结婚!而且从来不让我在医院照顾奶奶,每次去医院,都是待不了多一会,他们就轰我走,我想陪夜照顾奶奶他们也不许,”舒童终于还是没忍住,呜呜哭出了声,“可能只是我想多了吧,他们就是心疼我,怕我累,才不用我照顾奶奶的,但我就是有那样一种很不详的预感,虽然奶奶的身体一直不算很好,但今年却突然开始变得特别差了,从寒假到暑假,短短几个月的工夫,人瘦了好几圈...其实从爸妈最初坚持要带奶奶去北天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隐隐有那样一种感觉了,因为太害怕了,所以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但这次回来,看到奶奶憔悴的样子,看到爸妈这样的态度...楚南,你说,那时我明明已经跟爸妈说了实话,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甚至没交过什么男朋友,爸妈却不让我告诉奶奶,硬逼着我演戏骗奶奶,而后又一厢情愿的认定我骗了他们,坚信我真的就是在跟你谈恋爱,会不会...会不会是因为奶奶她...” “不会吧,”我也只能如此安慰舒童,“我看你就是想多了,你刚刚不是也说了吗?你自己都假戏真做了,那你爸妈觉得咱俩是真戏假做,还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一怪我演技太好,二怪三小姐善做主张的乱入,豪车豪宅、美女管家美女秘书全祭出来了,他们不相信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了,自然也就不相信你之前说过的所有话了,难道你不觉得吗?身家有我,人品德行我也有,更关键的是,我还生得玉树临风貌若潘安,这天下能有几个如此完美至极的美男子啊?如果你爸你妈你奶奶不着急催你拿下我,那才是不正常的吧?” “呸!” “呸!” “噗——” 舒童啐了一口,我却当真洗了把脸,盖因若雅和天佑亦是相同的反应,只不过若雅吐出来的只有声音,天佑则正端着杯子喝水呢,还没来得及咽就急着有样学样,还不将一口茶全喷我脸上啦? “就算真的是我想多了吧,可奶奶现在身体越来越差了是事实,我觉得,我不该再哄骗她老人家了...” 我打断她道:“你有结婚对象吗?” 舒童恼道:“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第1672章】*** 若说不关心墨菲,那是假话,但就像我与流苏说了什么,她在那边都听的一清二楚似的,我若对你墨大小姐嘘寒问暖,你不嘚瑟,程姑奶奶都要嗑醋,何况你还一准儿嘚瑟...我哄得了流苏,我又哄得了比她醋性还大的楚缘吗? “你这不是挺精神的吗?再说我又不知道你醒了,想着晚些时候再给你打电话的...” “别打,打了我也不接!本小姐现在还在气头上呢,你不给我打一两百遍电话,别指望我搭理你,这是原则问题!” 我哭笑不得,“墨大小姐,这么点事你不至于吧?” “这是小事吗?!哈、哈、哈,”墨菲假笑几声,“等那叫冉亦白的女人跟你说了她求你何事,你就知道我至于不至于了。” “你是为那件事情生气?”我顿时精神一震,“这么说,你不同意?” “我同意,因为你答应了那姓冉的,对我至少是有一些好处的,而你不答应,受益的人却多半不是我,那我干嘛要反对?但我不是缘缘,我既不在乎什么小东方,也不在乎什么冬小夜,我第一在乎的是你,第二在乎的是我自己,第三在乎的,勉勉强强算上她程小姐好啦,所以,我送你有句话,而这也是在你哄得我愿意搭理你之前,要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给我听好了,咳咳,”墨菲清了清嗓子,用缓慢而又严肃的语调道:“楚南,你若答应了冉亦白的请求,那你就是个***!” 我被骂的一愣,“你的意思是,我不该答应?” “呵呵呵呵呵...”墨菲一串娇笑,声音清脆动人,却也让人毛骨悚然,竟有种被我欠下九世情债的女鬼终于寻得了我这负心汉的感觉,笑声中一半是开心一半是幽怨,不冲突,不矛盾,倒更让人觉得心慌,待笑声戛然而止,她咬牙切齿的给我狠狠撂下了最后的半句话,“不答应,你就是乌龟***!” 合着我答不答应,这***都是当定了的?! 哥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奈何墨大小姐已经挂了我的电话,完全不给我软硬兼施套话的机会——什么不哄你就不搭理我啊,根本就是你守口如瓶的手段吧?等我哄够了你一两百遍,届时冉亦白早就亲口告诉过我了...墨大小姐不仅知我,亦比我更有自知之明,若不使这般手段,我两三句甜言蜜语,便能哄得她什么都对我说了。 我难看的脸色甚至不是针对墨菲的,完全是出于对冉亦白的怨气,迁怒了若雅,甩给她看的,不料却惹了张本心误会,“楚...小楚,如果你太为难的话,那...那就算了...” “不为难,老哥你别多想,我们刚才说的答应啊不答应的,与你的事无关,是另一件事,我的私事...”我和冉亦白的事,同张本心哪里说的清楚?张本心只知道我是为他的事情打了电话,我一时不留意,又道了一些同意与否答应与否这样容易惹他误解的话语,如此含糊解释,他反而更是不信,继而愈发惶恐,不得已,我便朝他抛了个男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道:“与女人和感情有关的事,老哥懂吧?” 张本心看看若雅,又看看天佑,顿时一脸的恍悟,忙不迭的点头,“懂了,懂了...” 哥们心里这个复杂啊,连憨厚木讷的张本心竟都是如此的一点就透,我这花花公子的形象未免也太过深入人心了吧? 恶狠狠的剜了掩口偷笑的若雅一眼,我讪讪的摇了摇头,趁着没忘,赶紧输入了舒童的电话,想来这个时间她也应该起床了,便直接拨了过去。 果不其然,当老师的,生活就是自律,习惯了早睡早起的舒呆子马上便接通了电话,“您好,哪位?” “我,楚南...” 那边沉默了一秒,然后“嘟”的一声,没了动静。 “喂?喂!” 靠,舒呆子竟然挂断了电话! 再拨——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额...丫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肯接我的电话,避我如洪水猛兽一般,让我都不禁怀疑是不是我记错了,其实那天不是她强吻了我,而是我强吻了她。 “小佑,把你手机给我,”我问天佑要了她的手机,一边拨号,一边故作淡定对张本心道:“我这手机可能坏了,对面听不到我的声音,呵,呵呵...” 用天佑的手机重新拨通了舒童的电话,这次舒童却没有马上接通,明显猜到了这个生号多半还是我,犹豫了半晌,终因无法确定,还是接了,“喂...” 这次我学精了,直接甩出一句,“我让人给捅了,现在躺在医院里呢!” 又是短暂的沉默,不过舒呆子没再挂电话,冷冰冰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听着就是了,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你幼稚不幼稚?” 流苏怕舒童心里藏不住事,故而告诉她我重伤入院的事情,她不知道,实属正常的,可我告诉她了,她却不信,这便有些不正常了,“小书呆,虽说放暑假了,但你也不至于不看电视不读报纸,甚至连网都不上了吧?那你每天跟家里都干什么呢?不会又忙着相亲去了吧?最近北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丁点都不知道?” “我每天在家里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情?”舒童的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了一丝丝掩饰不住的慌乱,估么着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我答或不答,都难免两个人一起尴尬了,因此顿了一顿,便马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口吻,回答了我的问题,道:“家里农活忙着呢,奶奶又...奶奶的身体又不是很好,我一天天忙的都闲不住脚,哪有时间干别的?说吧,北天出什么事了?跟你有关系吗?” “哦,也没什么,”一听舒呆子是真的不知,我马上轻描淡写道,“大事是许恒自首了,小事是我和张明杰打了一架,双双挂了点彩,不过为了迎合舆论形象的需求,新闻媒体添油加醋一番报道,就差没给我写死...所以我最近倒是闲的很,整天躲在医院里,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我先告诉她,新闻是有目的的小题大做,以免舒呆子之后看到关于风畅血案的报道便信以为真,而我如此安慰,倒也不全是犯贱抑或自作多情,更多是怕舒爸舒妈在新闻里看见我的名字之后,不免要向舒童问长问短,毕竟,随着许恒自首,沙之舟又一次漏网,舆论鼎沸之际,无论是楚南这个人,还是楚南这个名字,都注定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势必很快被所有人熟知——即便没有问辛去疾电话这码事,与舒呆子串供,亦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万一舒奶奶听说她的孙女婿险些被人捅死,再急出个好歹来,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舒童将信将疑道:“你不会真的受伤了吧?” “伤得厉害着呢,身上被捅了八个窟窿,血差点流干,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不,刚醒过来就赶紧给你打电话报平安,唯恐你爸你妈押着你来北天探望我,”我笑呵呵道:“某人不是说过,再也不想回北天了吗?总不好让你才撂下这话两个星期就打脸吧?我的电话你都不敢接,听见我声音都害怕,见了我的面,你不得臊得跳了楼啊?” “姓楚的,你会不会说人话?!”舒童怒道:“你一大清早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恶心我吗?”
【第1671章】医生朋友 “这么说,你也同意了?”我问楚缘道。 “我当然同意了,嫂子都同意了,我要是反对,那也太虚伪了,何况东方又是我最好的朋友,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她照顾我,现在她开口求我了,我不可能不同意啊,”楚缘不仅回答的爽快,语气里的那种轻快,亦完全印证了流苏之前的谶语,之所以同意的这些个理由,其实不是说给我听的,倒更像是哄慰她的,站在臭丫头自己的立场,她也是愿意举双手双脚赞同的,至于各种缘由,流苏显然一清二楚,我却不得而知了,盖因我心思尚未转动,楚缘已然猜到了我接下来会作何反应,道:“哥你就别白白浪费脑细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我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你再聪明也只能做个糊涂蛋,因为我就是你肚里的虫,你心里有什么想法,瞒得过嫂子也瞒不过我的,所以,嘿嘿,还是赶紧告诉我吧,早点你想吃什么呀?” 贴心的小棉袄一旦反了水,确实让我有些无可奈何,就算是流苏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不如楚缘更了解我,毕竟这臭丫头是一边写着对我的观察日记一边长大的... “你不是我肚里的虫吗?还用问我想吃什么?” 楚缘道:“我是你肚里的虫,所以知道你肯定不想喝妈昨晚就给你和小夜姐姐煲上的药膳粥,如果我猜错了,那你就当我没问好啦。” “别!”一提后妈煲了药膳粥,我胃里立时一通翻腾——绝不是后妈的手艺不好,前提是我没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否则那所谓的药膳粥,其实就是在熬了不知道多少个钟头的中药汤子里加上那么小小一勺白米粥,补是很补的,可那味道... 后妈知道我天生鼻子敏感,受不了太刺激的味道,故而才将中药汤子冠以药膳粥之名,是关心不假,却也是以此代替了对我的说教和惩罚,警示我不想受这熏鼻食苦之罪,就不要再轻易的惹是生非、受伤挂彩,因此也可以说,其实每一锅所谓的药膳粥,都是后妈用她的怒火熬制的,所以每每在她‘温柔’的目光注视下,我就是捏着鼻子也得将碗给舔干净,其杀伤力,远比老爷子的鸡毛掸还凶残十倍百倍,我焉有不闻药粥而色变的道理? 昨天后妈来的时候没带药粥,我还以为这次看在我伤的重的份上,侥幸逃过了一劫呢,现在想来,纯粹是因为前晚楚缘离家,她找了半宿,没顾得上煲而已,这不,今天不但准备了,而且还是双份,连虎姐也打算一起惩治... 楚小姑奶奶的确是我肚里的虫,更是我贴心的小棉袄啊,“老规矩,你能帮我将那锅粥处理掉,你昨晚喝醉酒的事,我便也帮你向爸妈保密。” “成交!”要说对后妈的忌惮,楚缘远甚于我——狡猾的臭丫头原本就有与我做交易的打算,一如过往,她也会经常利用这种机会,帮我诱开后妈,让我有机会将药汤子偷偷倒掉。 “对了,”我略掩话筒,问张本心道:“老哥,你和饺儿也尚未吃早饭吧?” 张本心忙摇头摆手道:“不用不用,一会我带饺儿出去吃...” “没吃正好,”我笑了笑,接着对楚缘道:“缘缘,早点你看着带就是了,记得要清淡一些的,多带两份。”久病成医,我不知道初五的病有啥忌口,清淡一些至少不会有错。 “有客人?” “嗯,将电话给你嫂子吧,我找她有事。” “哦。”楚缘乖巧的没有多问,马上将电话还给了流苏。 流苏显然早就凑到楚缘旁边听着了,奇道:“谁这么早就去医院看你?什么事啊?” “是张本心张老哥,为他女儿的事情...”流苏昨天被冉亦白请了去,并未见过张本心和小初五,好在楚缘就在她旁边,倒也不用我再细讲缘由,楚缘自会告之详细,于是我直接切入主题,跟她说了初五的病情,以及去京城看病,不好找冉亦白、邢思喆以及老爷子的大概原因,然后道:“我的手机丢了,你表姐那里应该还存着呢,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位京城辛医生的电话,可你表姐的号码我也不记得了,你再告诉我一下。” “哪个辛医生?”流苏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了片刻才恍然道:“哦,就是经常登娱乐版面,和女明星传绯闻的那个心...咳,辛医生?!” 我想找的,正是断言楚缘兄控正常而我妹控有病的软饭医生辛去疾,好在流苏这话,张本心他们听不到,扪心自问,我虽然相信辛去疾,但倘若他不是一语中的戳中我的心事,无论他是作为医生,还是作为一个男人,甚至是一个人,怕是打死我,我都不会觉得他是靠谱的... “就是他,我认识的在京城当医生的,也就只有他了,虽然现在炒了医院的鱿鱼已经不干了,但关系想来还是有的,总不至于一起断了吧?他若不灵,我再问问老吴,我就不信了,这事我还非得求她冉亦白或者曲笛奏不可。” 这话便是故意说给若雅听的了,‘辛医生’何许人也,她并不知晓,但我一提‘老吴’,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是已然答应为风畅和月之谷的合作项目做代言的大明星吴乐峰,香腮不自觉的吹鼓了一些——这妞虽然提醒我找冉亦白无异于找曲笛奏,却是因为她笃定我别无他法,故而趁机卖乖罢了,所以我若真有办法绕过冉亦白,她反而算是弄巧成拙,如何不气啊? 记忆力惊人的流苏根本不需要翻找电话薄,直接将舒童的电话说了给我,我却是默背了三遍才记住,不禁暗忖,我和流苏若是有了孩子,智商或许真有可能超过冉亦白那个女怪物...我是个正常人,但程姑奶奶多半是不正常的,依据之一,当然是她这过目不忘的本事,而最近我忽然又发现了另一个依据——总听人说,高智商的人,思维方式乃至价值观、世界观,多是有异于常人的,而我家程姑奶奶貌似非常吻合这个条件啊... “张力那个开会狂魔上午又组织了一次高层会议,点名要我参加,不知道要啰嗦到几点,下午两点还有一个咱们小组牵头,与十三城计划下属有关部门召开的协调通气会,虽然形式大于内容,可我之前就没怎么准备,连发言稿都是墨菲帮我写的,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中午还得让墨菲再帮我补补课,所以只能待下班之后再去医院了,南南,你不要太想我啊,一会我再打电话跟小夜姐说一声,昨天小白姐都与我聊了些什么,我已经全和缘缘讲了,要她问缘缘便是,你还有别的事情没有?没有我就要起床去刷牙洗脸了。” 程姑奶奶有心了,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给张力面子的,告诉我,就是在暗示我,她今天是有意回避的,如此便又给了虎姐和楚缘单独相处的机会和话题... 按耐下心中的感动,我道:“没事了...” “没事了?那我呢?”哥们话没说完即被打断了,却是墨菲的声音传了过来,“楚南你有没有良心?程流苏没告诉你我喝醉了吗?缘缘没告诉你我昨晚差点淹死吗?你居然问都不问?!” 我怎么没问?程姑奶奶说你一丝不挂,我不信,还让她发照片来着呢——这话跟流苏说是玩笑,跟墨菲说了,难保这痴女不会当真给我发张裸照过来...
有跨二的真心要找稳定卢克固定团的玩家吗。 我呢,是一个小小的卢克团的咸鱼团长。 开团时间是晚上19点开,5-6波。 一般前5波8个人都是群里的,就最后一波缺人会放几个野人。实在是不想和野人打,都太飘了,不是彩笔就是卡比还有堵门的,烦躁。所以我只想打固定团,起码每个队友都认识,玩起来心里有底。我当团长开团累点也没啥事,毕竟我也比较闲.... 主要想招收一个或者两个固定团员,年后可能就要多开几波了。 你最好有C也有奶,因为我认为C和奶都玩的人对这个游戏以及副本的理解程度会更高一点。交流起来不会特别费劲。 我们团不是多么高端的团,没有划水是不现实的,基本是互托形式,不过划水号大多都有战术套之类的。比如我,一个b套+圣耀的C,一个圣耀大奶一个小奶,加一个花花,然后一个天域恍惚划水和一个天劫双无尽划水。 哦对了,我们团大奶也是有划水的,毕竟不可能让你白打工,同时认真玩奶的玩家也是值得尊敬的!其实基本上我们团不怎么缺奶,前面也说了5波团全是自己人应该可以表明我们至少10个奶。 那种好几个b套的大佬就不要来了,我也是和几个咸鱼朋友一起组的团,惹不起大佬。 来打一两次装个逼就不来的也不要,我要找的是能长期一起玩的朋友~ 另外,小团,群人数控制在30个以内,嫌人少的绕道。 群号:664351663
【第1670章】醉了难受,憋着也难受 “臭丫头,你也喝酒啦?!”我这一声吼,吓没吓到楚缘不知道,却是吓了小初五一跳,直接跑到张本心身后藏了起来,看都不敢看我了,可想与我方才的温和气质反差有多大,此刻的表情又是多么的狰狞愤怒了,便是天佑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与我目光一对,下意识的就应了我一句,“我发过誓要戒酒啦!” “你成年了,饮酒有度,用不着戒,”我答了天佑,又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缓和了情绪,沉下声问流苏道:“流苏,你昨晚该不会是纵容缘缘喝酒了吧?” “缘缘未成年呢,我怎么可能纵容她喝酒啊,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好像确实喝了,来,宝贝儿,哈口气让嫂子闻闻...”程姑奶奶哪里是在否认?如此敷衍的语气,分明就是承认了啊。 “喂,哥,我就喝了一点,一丁丁点,”楚缘接过了电话,坦白从宽道:“不是嫂子让我喝的,她根本不知道,我替她作证,昨晚墨姐姐和波波姐比着发疯,嫂子都是迫于无奈让她俩给灌醉的,结果人家三个人又唱又跳的,玩的可开心了,就我一个人清醒着,好无聊,就自己偷偷倒了一杯,真的,就一杯,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 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怎么确定一杯之后就没喝第二杯?何况我对楚缘实在太了解不过,听口吻即知她绝对是在说谎糊弄我,但我并没有揭穿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道:“下不为例,臭丫头,别忘了你以前都是怎么编排你嫂子的。” “切——”这两面三刀的臭丫头,一准儿是确定流苏没听到我说了什么,毫无掩饰她的不屑,道:“我虽然喝了酒,但我没给任何人添麻烦好不好?嫂子是最先上床睡觉的,若不是我一直照看着墨姐姐,恐怕现在都没人发现她已经淹死在浴缸里了,我费劲口舌才求动波波姐帮我一起将她抬出来搬到床上的,结果波波姐一回头就吐了我一身,帮她脱了衣服,我累的都没力气洗澡就睡着了,现在身上还有那种难闻的味道呢,你不表扬我就算了,还批评我?你敢不敢摸着你的良心回答我,我是不是比那个谁谁谁强多啦?哎呦~我也难受着呢,没骗你,真的难受着呢...你有了嫂子,就只在乎她了,不关心我了...” 这次臭丫头倒是一句慌话都没有,难受是真的,说着说着就要哭也是真的,问题是,你这难道不算自己招认了吗?什么只喝了一杯,之后就啥都不记得了啊?你明明记得如此清楚,真的只喝了一杯,你又何必否认?你就是怕我知道,你也有海量的潜质吧?!这的确不是啥好兆头...我属于畏酒如虎的那一类人,又颇有些大男子主义,不喜女人饮酒,偏偏流苏贪杯,小夜好酒,紫姑娘虽貌似省心,极少寻醉,但我又怎能忘了她是如何失身于我的?几年国外生活,这丫头已经养成了晚晚浅饮小酌的习惯,反而是沾酒最勤的,遇上贪杯爱酒的,想也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我原本还庆幸楚缘对此的反感抵触足以让她这仨嫂子有所收敛克制呢,现在看来,臭丫头竟是被同化的可能性更高,那还了得?一想到将来家里四位女酒仙,不在一起时要操四份心,凑在一起时又要操四倍的心,我的脑袋都开始疼了... 最让我头疼的还不是楚缘的海量,而是这臭丫头一口一个嫂子的**着流苏,抽冷子就是一句那个‘谁谁谁’——可见认可归认可,但认可并不等于服气,臭丫头话里话外的,分明还是各种比较和计较啊,拼酒量,拼宠爱...相较之前,她反而是更敏感更在意了许多。 这是正常现象,某种意义上,更是个非常好的现象——臭丫头兄控情结严重,而她不是后妈亲生女儿这件事情,于家庭关系而言,带给她的危机感,亦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对我的感情寄托上,是以现在这般的情绪化,似乎来的很是突然,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流露于表,证明她至少并未悲观至绝,消极到连对我的感情亦就此积郁于心底。 如此一琢磨,我即刻便想通了,流苏将一个通气会,组织成了睡衣派对,多半一开始就存了诱楚缘喝酒的心思,而放任墨菲与萧一可这两个死对头拼酒撒疯,亦是有意要让楚缘看到她俩醉了之后,是如何忘乎所以的释放宣泄吧? 的确,如此热闹的气氛渲染之下,但凡无人劝拦,渴望**自己的楚缘大概都要忍不住学她们一醉方休,何况流苏的激将法,对她从来都是有暴击效果加成的... 我虽反对楚缘喝酒,却也不得不承认,除了这个馊主意,至少我是想不出来第二个办法,能让楚缘好好宣泄一场的,尽管她在我面前,哭过,倾诉过,但我焉能不知,那个傻丫头仍然是有所保留的,只因为她明白,如果自己将全部的情绪都忍在心里,只会让我更担心罢了,所以她对我吐露的,都是可以被我安慰的,而那些只有她自己才能解得开的心结,讲出来也只会让我和她一起烦恼不安的心结,她一个字都没说,一如她对于她亲生母亲的好奇,又或,她该如何去面对后妈与小夜的父母亲人... 借酒浇愁愁更愁,然也不然,愁仍是愁,但说了就比憋着强,流苏装失忆,不知楚缘饮酒,楚缘便忙不迭的替她澄清撇关系,连告黑状的机会都放弃了,显然就是盼着流苏真的全忘了才好,证明她肯定是发泄过了,说了什么不想让别人记得更不愿意让我知道的话,这便很好。 如此想来,楚缘虽然喝了不止一点,最后却只剩她一人没有醉倒,绝非她的酒量最好,流苏、墨菲、萧妖精,恐怕是串通好了一起装醉的吧?故意要让楚缘一个人照顾她们三个人,即保证了楚缘不会醉得一塌糊涂,同时,也凸显了她的重要性——的确,这个时候,大家对她的关心,于她才是压力,反过来,给她关心照顾别人的机会,倒是对她最委婉有效的安慰。 倘若一切果然如此,我真想将流苏、墨菲、萧妖精搂进怀里,在每个人的嘴巴上都狠狠吻上一口。 既然如常最好,我便也未刻意哄这臭丫头,没好气道:“管你就是因为关心你,没骂你已经便宜你了,你少给我得寸进尺!难受就再睡一会,睡醒了不难受了就赶紧滚来医院照顾我,你哥我很难受。” 楚缘果然很吃这一套,虽然语气依旧悻悻不快,可我仍能想象到她望着流苏,那嘴角上扬的得意模样,“已经被你吵醒了,还怎么睡得着啊?你还没吃早点吧?我给你带过去,到医院再睡回笼觉,不过先说好啊,你难受我也帮不了你。” 我的嘴角却还没勾起来,便让臭丫头末了末了这一句话又给砸下去了,“你知道我哪难受?” “憋得难受呗,”楚缘笑嘻嘻道:“你不就是想骗我过去,问我东方她妈妈究竟想让你帮什么忙吗?” “流苏没告诉你?” “当然告诉我了,不然我和波波姐来墨姐姐家做什么?”不等我发飙,臭丫头马上补充道:“不过出门之前爸就叮嘱过我了,这事还是要让小白姐姐亲口对你说的,我要是没异议,那就不许我多嘴。” 老爷子就能告诉楚缘的事情,却还是要流苏接了这丫头去墨菲家里,用意不言而喻——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流苏所谓的重要的通气会才是噱头,她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借题发挥,转移楚缘的精力,哄她开心吧? 谁说我家程姑奶奶没心没肺?瞧瞧,才进入楚家媳妇的角色,马上就以小姑子为切入点,开始攻略公公婆婆了...
【第1669章】为娘子报仇,隔夜亦晚 “如果她得罪的是我,没本事,我活该一辈子报不了仇,也不屑用这种手段,但她得罪的是我的女人,那就不好意思了,你碰我底线,便怪不得我没有下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娘子报仇,隔夜我都嫌长!”我发挥着阿Q精神,一脸的不屑反抗,被她揪着歪仰着头,还刚好方便了听电话呢,“再说,哥们这叫没出息吗?这叫有自知之明好不好!心灵鸡汤也是要挑着喝的,乱喝,喝下去的可能就是毒药——不自量力的结果,恍然大悟了是徒劳一场,执迷不悟的...去看看对门的张明杰,你盼着我跟他一样啊?盲目自信,害人害己啊姐姐。我不怕再跟你交代一句实话,你以为我处心积虑,最后却只问邢思喆要了一份高薪闲职,真是单纯的为了砸实基础吗?你当我不想一步登天啊?果断放弃这样的机会,就是因为我有那份自知之明,以我的底子和能力,没有几年的学习、积累,我连邢思喆都很难追赶的上,就更不要说何时才能超越那个连苏逐流那样的能量背景都不敢轻易招惹的曲笛奏了!我假意无欲无求,不思上进,将邢思喆奉为观摩和学习的榜样,盖因我若现在就踩到邢思喆的脑袋上,根本站不稳当,他对我的敬畏,只需要两三次的试探和考验就会完全崩塌,所以我哪敢给他那样的机会?我一无背景基础,二无经验基础,与邢思喆,曲笛奏,包括你家小白,乃至张明杰,唯一还算公平的竞争资本,就只有这儿...脑子!我无力亦无势,在各种冲突中得以生存,凭的就是借力借势。” 若雅见我拨通电话,便松开了我的耳朵,闻言还是忍不住在我脑瓜顶上敲了个爆栗子,道:“这就是你欺负小白的理由?” “不,”我斩钉截铁道:“没有这个理由,我一样会欺负她,因为欺负她的理由,多到我都已经懒得去数了,故而她也好,曲笛奏也好,都应该感谢我如此宽容,只要曲笛奏跪下对小夜说一声对不起,她们俩得罪过我的所有事情,我都愿意跟她们一笔勾销。” “杀人诛心啊你,”若雅嗔笑道:“话说的真好听,可就连我都能看得明白,曲小姐道不道歉,你用这法子都将仇给报了——曲小姐下跪道歉,小白得承你的情;曲小姐不肯撂下面子,其实更合你意,你欺负够了小白,反而转变态度,开始对她好,小白就更要承你的情了,你的包容大度与曲小姐的知错不悔比较之下,小白甚至难免还要着恼曲小姐不仗义不厚道...你这何止是报复曲小姐的手段,更是算计我家小白的攻心之术!” 我咧嘴一笑,不置可否,笃定的模样惹得若雅晓然之余亦更是气恼,“是啊,你根本不怕小白和曲小姐看穿,相反,你就是要让她们清楚明白的知道你是如此盘算的,巴不得我去告密才好,那样一来,即便小白心甘情愿对你百般忍让,造成迁怒之过的曲小姐也没有装傻充愣视若无睹的机会了,因为小白本身有错,求你之事,于她更是难免心虚歉疚,的确活该被你欺负,所以曲小姐若敢明言指责你挑拨离间,小白纵然知她所言非虚,又何尝不会嗔怪曲小姐同样是在挑拨离间啊?挑破矛盾,等同火上浇油,而那便是你适可而止,反过来待小白好的最佳时机吧?在那种情况下原谅曲小姐,不仅更衬得曲小姐不分是非不识轻重不知悔改,你这份宽恕和体贴,不将小白感动的稀里哗啦才怪!你倒是吃透了小白的脾气秉性,知道她即便识破了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也还是会吃你这一套!对,可不是吗?小白的脑袋瓜再怎么聪明绝顶,城府再怎么深不可测,终归是个女人,感情方面不止单纯,恋爱经验更是空白,小小菜鸟,情场之中,哪里是你这个花丛浪子的对手?你非刻意沾花惹草,尚有一群姑娘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可想你若刻意挑逗玩弄小白的感情,她得为你痴傻到哪种程度了!哼哼,一如很多女孩都知道,男人追求自己时的甜言蜜语浪漫桥段,最终目的无非就是将自己骗上床,结果又有几个不是心甘情愿的上当受骗了呢?小白一百六的智商,在你面前却越来越习惯装傻,装着装着,真的变成傻子,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冉亦白没有你说的这般天真单纯,老子更没你想象的那样无耻龌龊!女人的想象力实在恐怖,我以为她能道头知尾,结果她这一琢磨,愣是续写出一部狗血连续剧来...我都将挑拨离间之意明着告之曲笛奏了,她岂能让我如意?因此别无选择,唯有马上向小夜下跪道歉,我又何须第二套方案?即便我错估了曲笛奏对冉亦白的感恩之心、维护之意,我报复曲笛奏的目的也是已然达到,你丫到底有什么根据,才能联想到我非泡她冉亦白不可啊?就因为她又好看又优秀,而我又花心又滥情吗? 幸好流苏虽然磨蹭,终于还是接通了电话,不然我肯定又要忍不住在小初五面前爆粗口了。 “喂...哪位?嗝...”
【第1668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问题就是这个啊,”若雅送了我一记卫生眼,道:“京城那边我不熟,小白也不熟,要托关系,就只能找曲小姐...” “不找她!”我瞬间明白若雅方才为何眉头越蹙越紧了——曲笛奏伤过小夜,我若求她,此事便难免成为和解翻篇的条件,冉亦白自然乐见如此结果,我却一定是不甘心的。 “不然还能找谁?”若雅一脸戏虐的笑道:“总不能找你的‘好朋友’苏逐流吧?那怕是得用‘柚子’换饺子,代价不是更大了吗?” “换就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小爷我敢踹他,我还不敢认了不成?”天佑嘴里说的硬气,眼睛却忍不住一瞥一瞥的偷看我的脸色,唯恐我真的为了饺子牺牲掉她这个柚子,以至于给小初五拨拢头发的一只手撂下之后,有意无意的落在我腿边,不自觉的便揪住了我的裤管。 “小屁丫头,你算什么大丈夫?还有,以后别再自称‘小爷’,第一,你是个姑娘,第二,你没听说曲笛奏她男人的绰号就是‘小爷’?让她听见,以为你存心占她便宜,再收拾你一顿,看你怎么办,”假装训斥,实则安慰了假小子一番之后,我才转过头来继续对若雅道:“难道我还非得求他们两个不成?笑话。” “对了,还有邢思喆,他肯定乐意为你效劳,但你若找他,那才是个笑话——你敢保证邢思喆不会故意将风声吹进苏逐流的耳朵里,利用此事扛起你的名号挑衅苏逐流?” “我敢保证他一定会那么做,漫说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试探我胆魄和能力的机会,即便他没有这份心思,也会理所当然的以为我就是有挑衅苏逐流的用意在其中,因为,我没办法叮嘱他不要去那样做,否则他十有八九得觉得我怕了苏逐流,而一旦对我的信心有所动摇,难保会不会对后面合作的落实产生什么影响,忒划不来了。” 若雅恍然颌首,十分认同,旋又蹙眉,道:“不找关系当然也行,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国内的环境,看病,不单有钱没钱是两种待遇,有关系和没关系的区别也大着呢,何况你还有意要做给所有人看...” 我拿起桌上的手机,晃了晃,道:“所以啊,关系我肯定是要找的,在京城有关系的人多了,我干嘛非得找他们三个不可?” 若雅惊讶道:“你在京城还有其他熟人?”
【第1666章】倒数 我淡然笑道:“老的只是比小的更懂世故罢了,心机手段,跟小的不能比。老的擦屁股擦的如此娴熟,只能证明他不该拉的屎,拉的太多了,且都被你看到他擦屁股的手法了,厉害在哪?恩,这倒没错——厉害个屁。小的现在跟我斗,究其根源,也是老的抹了一屁股的屎,自己已经擦不干净了,小的才不得不来帮他擦,而这小的擦屁股的手段,你知道,小佑子更是跟我一起亲眼看到的,丫就当着我们的面往自己裤裆里拉了一泡屎,然后硬是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孙子的屁股擦的好干净啊...**,一提起这事我就跟吃了屎似的难受。” 若雅已经忍不住干呕了,气笑道:“我听你说一遍都觉得恶心,小白跟我说,我还不信呢,官人,你不会真的有那种奇怪的口味和癖好吧?” 我一怔,“啥口味癖好?” “吃屎...” “滚!” “我不知道老的小的谁更厉害,我就知道这老的比那小的还要无耻、可恨!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要是个好东西,他也教不出张明杰那个坏东西!明明是张明杰给他擦屁股,他现在不一样装出一副极力想为张明杰擦屁股的模样?能伪善到他这境界的,确实不能再称之为人类了,那就是人渣、败类、**!”天佑气得都有要打张本心的冲动了,“一肚子黑心肠粉上一层金颜色,你就真当他是弥勒佛啦?!居然来求这种人?” 我却彻底释然了,道:“所以这就是本心老哥‘感觉’张力不是好人的真正原因吧?我是好人,他让你接近我,那他肯定就不是好人;我不是好人,他让你接近我,那他更不是个好人——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知道他让你接近我的目的,就已经可以断定他要你做的事情,一定是错误的了,对吗?” 被我说中了心事的张本心面红如血,不懂掩饰,诚实的点头承认了。 “也就是说,在你心中觉得,我是好人的概率,依旧只有百分之五十而已,充其量张力是坏人的概率达到了百分之百,”我得出了这个结论,与若雅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叹道:“难怪你昨天下午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上来找我...” “啊?!”张本心坐就没坐稳当,闻言身体一滑,竟是蹲到了地上,“我...没走近,以为你们看不到我... “看到你不难,难的是让你不知道我们看到了你,”怕吓到他,所以我没告诉他其实一直有人跟着他,既是帮他化解尴尬,亦是的确有些好奇,我道:“不瞒老哥你说,你昨天来而不入,复又离去,我以为你段时间内是不会改变主意再来找我了,何以今天一早就...感觉我是个好人这样的借口就算了吧,你来,说白了,就是来赌的,赌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非我是好人否,乃我要你做的事情,是坏事否,对吧?” 张本心膝盖沉而又起,没敢跪,但也没有坐回椅子上,而是站了起来,一躬到底,语带哭音,道:“楚...小楚兄弟,我...我不骗你,我不敢赌,因为我输不起,所以昨天我来了,在楼下想了又想,还是回去了。其实我早就买了今天上午回老家的车票,我想着,这就是命吧,我认命了,放弃了,不想了,所以今天一早起来就去了火车站,到了那儿,饺儿突然问我,是去京城看病,还是回家,我说回家,饺儿半天没说话,我问她,是想继续看病吗?她摇头,说不想,但如果是去看病的话,回家的路上还能经过北天,可如果回家的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了,我问她,还想来北天做什么,她说...她其实很喜欢给她糖吃的姐姐,那个姐姐对她说了对不起,但她只对那个姐姐说了谢谢,却忘记说对不起了,这一次回了家,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跟她说了——所以我带饺儿回来了,我要赌,我必须赌,我有什么资格认命啊?我有什么资格让饺儿为我这个没出息的父亲,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认了她自己的命啊?我求你,求你不要让我干违法犯罪的事情,是因为我想陪在这孩子身边,看着她长大,一直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可只要楚先生你能帮我,能帮我治这孩子的病,我看不到,也没关系,我就用我这条命,赌了那不知道的百分之五十,我就是要让饺儿知道,我没认命,我要让她好好的活着,她也不要认命,要为了我,为了她自己,努力的活着!” “直起腰来,”我没有拦着初五哭着跳下床,去搂住她爸爸的手臂,严肃且郑重的对张本心道:“赌输了,你不要弯腰,你更应该挺胸抬头,因为你不欠我什么!赌赢了,我告诉你,你这一躬,我受了,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你依然不欠我什么,所以不需要再向我下跪、弯腰、低头,因为我不喜欢向人下跪、弯腰、低头,还礼太麻烦,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说话吧——本心老哥,我求你的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求我的事情,还请详细道来,我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啊。” “啊,我求楚先生你...” “小楚!” 被我打断强调,张本心为了观察我的脸色,亦不得不直起腰来了,一张方块打脸上,挂满了鼻涕眼泪,“小楚,我求你救救我家饺儿...” “如果是钱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如果是病的话——”我望向若雅。 若雅早就在等我发话,闻言便将饺子拉到自己身前,一边做着简单的望闻诊断,一边接着我的话问张本心道:“什么病症,做检查了吗?有结果了吗?” “查出来了,”问到饺儿病情,张本心也顾不得客套了,忙转身拎过放在后边的一个行李箱,打开后,从叠放整齐的衣服下边,掏出一份一份的病例资料,道:“从我们地方县城,到市里,再到京城,所有的医院都说是淋巴瘤...” “淋巴瘤?!”若雅脸色骤变,将初五推给了我,一步向前,从张本心手中将那一叠病例和片子抢了过来,放在我床上开始逐一查看。 我从未见过如此紧张失态的若雅,心里也是一揪,“雅姐,很严重吗?” “淋巴瘤,你说严重不严重?!” 如果答案不是已经清楚的写在了她脸上,我肯定忍不住骂人,老子要是懂这个***的问你?!却听天佑哆嗦着道:“是..是不是有部电影,主女角就是得了这种瘤,然后查出来没多久就...就...” “就死了——”却是我怀里的小初五,认真的回答了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结结巴巴偏就就没有勇气说出口的天佑的话,小丫头转过身来,用她那一双明亮清澈的好像世间最纯净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我,不似无知的天真,却没有一丝丝的恐惧,我看到的,竟是类似幼稚的一种成熟,旋即恍悟,原来那是无奈接受命运后的坦然,她很努力的向我表现着她的勇敢,温柔的语气里,没有一点点不甘和苦楚,竟更似是担心我的感受,而带着一点点安慰的味道,甜甜的笑着,对我道:“饺儿也快死了,我偷偷听到医生和爸爸妈妈说的,这是花多少钱都治不好的病。” “胡说!”天佑爬到我床上,双手按着初五消瘦的双肩,看看张本心,又往往陈若雅,连连问道:“张大叔,饺儿胡说的,对吧?大姐大,这病其实能治好的,对吧?” “能...”张本心心疼又怜爱的望着自己乖巧懂事的,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道:“京城的大夫说,治疗的好,五年,甚至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嘴角扬起一半就僵住的天佑,待张本心话落,忙咬住了嘴唇,忍住了声音,却没有忍住眼泪滚滚滑落眼眶。 我也傻了。 我眼前的这个小小人儿,人生才刚刚开始起步,就已经进入倒数的阶段了吗?
【第1665章】张力那些往事(四) 张本心再是迟钝木讷,也看得出我们心中的震惊,又是一叹,道:“应该是半夜里的事情,酒蒙子又喝高了,开车回来的路上,应该是想在路边撒尿,结果一脚踩空了,摔进铁路和公路之间的侧沟里边去了,估么着是摔懵了,爬错了面儿,上去的地方,正好是铁路护栏被剪空的一块,迷迷瞪瞪直接就卧到铁轨上去了,可能是衣服钩住了来不及躲闪,也可能他就是趴那睡着了,反正没人儿瞧见,甚至连他当晚是在哪又是跟谁一起喝了酒,最后都没查到,警察也就只能根据现场的情况,这样推论结案了,他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还是我开车载酒蒙子媳妇去现场认的人呢,我也过去看了一眼,就一眼,好家伙,我一个卖熟食的,做了半辈子的卤货,当时愣是没忍住,死的那个惨啊,我吐的都没他那个脑袋被轧的稀糊...” 这憨人的比喻,另我和若雅皆后悔刚刚吞了口唾沫了。 天佑狠狠拍了个巴掌,“这不是明摆着了吗?肯定是张家那父子俩干的!不然怎会那么巧,酒蒙子偏就不知道跟谁又是在哪喝了酒,还偏就喝多了,偏就回来的路上摔进了沟里,偏就爬错了方向,最离谱的就是,铁路围栏偏还那么巧被剪空了一块,刚好让他爬了过去啊?杀人灭口,绝对是杀人灭口!张家那对父子,既怕害人性命找人顶包的事情曝光,也怕酒蒙子没完没了的借此事要挟勒索他们——电视剧里边不都是这么演的?” 不加最后那句,前面说的其实都还靠谱。 “姑娘你这话可就冤枉人了,那年明杰才多大?十七八,还在国外上学呢,大力哥...别说搬着个人了,没人帮他,就他那个体型,掉在路边的沟里,没人帮他,他自己都够呛能爬上来!至于护栏上空了一块,也不能算很巧,因为那段路上一连几公里,都是隔一块空一块的,实在不稀奇,当然,现在没有了,可那时候,扒煤贼很多的,”张本心摇头笑道:“再说那酒蒙子,十里八乡都知道有他这么个人,但要问他大名叫啥,他自己个的婆娘都得想上半天,还未准能想的起来,他是逢酒必醉的,没人愿意跟他喝,他自己喝,也照样能喝多,倒哪睡哪实在不算新鲜,换了别的地方,大半夜见路中间啊小胡同里躺着个人,不报警也得吓得绕道,在我们村,嫁进来超过半年的小媳妇那都是见怪不怪了,一迈腿就敢跨过去的,踩到都装看不到的,再是不嫌费事的老好人,瞧见了也只会去他家里知会一声,不敢管的,生怕这泼皮无赖醒酒了找上门非说别人摸了他的钱包...所以,真的是赶巧了,如果不是酒蒙子刚好求大力哥帮过那样一个肥了他自己的忙,如果不是他刚好酒后胡说八道,又或者压根就是酒后胡说八道,传出了那样的流言,酒蒙子啥时候死,怎么死的,都不会有人惊讶有人好奇的,这话不是我乱讲的,酒蒙子爱耍酒疯子,疯起来打孩子打媳妇打老人,下手狠得啊,别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有时候...有时候连我都想打死他。” “所以还是太巧了,你说,没有这样的巧合,酒蒙子死的再离奇,你们都不会惊讶、好奇,那仅仅是因为你们觉得他这种人死不足惜罢了,你非但没否认,反而是承认了吧?酒蒙子的死,就是有些离奇的,这样离奇的巧合,甚至让很多人已经不是怀疑,而是认定了,就是张力雇凶灭口了酒蒙子,于是之后才会出现李老实两口子也‘被卧轨’的传言,对吧?”我盯着张本心的眼睛,问道:“你不相信后者,但对于前者,你信了,是吗?” 刚刚有些气馁的天佑登时又精神了起来,“对啊,张明杰害你,也不是自己动手的,他雇了沙之舟,而且他现在满脑子想的,不都是怎么将沙之舟灭口吗?!啊!原来他就是在模仿张力那一套!” 张本心并未移开与我对视的目光,但眼神明显有些飘,犹豫了一下,双掌用力拍在了膝盖上,终于还是道:“罢了,我也想通了,昨天拒绝了大力哥,关系就注定疏远了,今天又来求了你,说了,对不起大力哥,不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烂舌头便烂舌头吧,反正,也就是给你提个醒,即便是真的,你拿大力哥也还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其实酒蒙子死了之后,没少有人问过酒蒙子的家里人,盖房子买车子的钱,到底是他们北天那门远亲给的,还是大力哥给的,酒蒙子那一家老少,至今都说是北天的远房亲戚还给大力哥的,大力哥说自己搭钱帮的是酒蒙子,不是那家人,这钱才算了那门亲戚给酒蒙子的辛苦费,然后就是没口子的夸大力哥人好,可提起他们那门远方亲戚,他们偏又什么都说不上来,明眼人还能看不出来吗?可能...酒蒙子家,真的就没有那样一门亲戚...” 天佑怒而不解,“酒蒙子的家里人难道就不怀疑酒蒙子是被张力利用完了以后杀人灭口的吗?!” 我瞥了一眼这个小**,道:“你还没听明白吗?之所以那么多人信了这种可怕的传言,就是因为酒蒙子家里人的态度啊——对这门亲戚一无所知却也不敢去向张力求证,便一口咬定了有,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怀疑了,连酒蒙子的家里人都有了这样的怀疑,还由得别人不怀疑吗?” 天佑习惯了用一根筋思考问题,挠头道:“我听不懂...” 却是若雅替我给她解释道:“酒蒙子的家人就是因为怀疑张力害死了酒蒙子,所以才不敢去问张力,你想,北天的亲戚是无中生有的,给张家顶包是谁你都不知道,你去兴师问罪,到时候张力弄个人出来,说自己就是酒蒙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给了酒蒙子五十万要他转交张力,你怎么办?这钱你都盖了房子买了车子了,张力现在问你要回去,你一家老小,除了帮张力把假得砸成了真的,不告你诽谤,你都得再还人家五十万,你干?” 天佑偷瞄了我一眼,道:“死的要是我哥,我当然干!” 若雅戏虐的一笑,“你哥要是酒蒙子那种人呢?” “那我也...也得考虑考虑...”天佑这次是明目张胆的看着我,然后在脑子里幻想着酒蒙子的人设,马上就不坚定了。 若雅继续补充,道:“你再上有老,下有小,拉家带口的...” “那我肯定不能干了,”天佑朝我用力一握拳头,坚强道:“忍辱负重的活着,未尝不是一种勇气与担当!对吧,楚...咳,哥。” 饺子要是会武术就好了,我真想跟她来一套组合技,把她甩过去照天佑脸上狠狠踹一脚,“别幻想死了的是我,更别幻想我死了,你来取代我的家庭地位!” 若雅笑了笑,总结道:“所以酒蒙子的家里人只能一口咬定确有其事,还要千恩万谢,怒赞张力是个好人,以示他们对此事的深信不疑,免得乱嚼舌头,步了酒蒙子的后尘——如果这一切属实,那么酒蒙子解释横财来源,编出来的那个求助张力帮着远亲平了事儿的故事,百分之百就是张力教他的,可惜酒蒙子财迷心窍,没能看破,这个故事,就是为了确保在他死了之后,最有可能质疑他死因的人,却成了最不敢提出任何质疑的人,如此不管其他人心中是怎样想的,都不重要,谁又能说出来呢?即使说出来了,也自有酒蒙子的家人去否认,更何况...某种意义上,张力这也是为民除了一害啊,他绝不是随随便便选中了酒蒙子的。” 说到最后,若雅的表情已然是十分凝重了,蹙眉对我说道:“我一直觉得,小的比老的厉害,现在看来,还是老的厉害,因为我忽然发现,我对那老家伙的重视远远不及小的...”
【第1664章】 张力那些往事(三) “他还敢回去就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我也是忍笑忍得肠子都拧成花儿了似的,“我只知道张副董有一张水火不侵刀枪不破子弹都打不穿的铁脸皮,却真没想到他胆子也如此大,他就不怕再被人家举着菜刀砍啊?” “不怕,怕不着啦...”张本心神色一黯,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在我们那,搞破鞋这事儿,嘴上也都是人人不屑的,可大家心里都亮堂着呢,笑贫不笑娼啊,那就是个买卖营生,有买的才有卖的,尤其我们村子里的男人,一半以上的营生,就是跟着建筑队出去打工,一走便是一年半年的,有几个在外面没搞过破鞋?所以每每说起这事,人人都道大力哥和那女人的不是,但嘲笑最多的,最看不起的,还是瞎了眼又被戴了绿帽子的李老实,背上这么个大绿壳子,别说在镇上的学校里呆不下去了,在村子里也抬起不头了啊,所以没过多长时间,两口子就不声不响的一起走了,后来有传他们俩去了南方,那女人的老家,重新开始,用所有的积蓄做了点小生意,日子过的有声有色,还挺好,但也有传两口子赔的倾家荡产的,最后到底还是离了,更有说...说他俩压根就没去南方,半道打架就双双卧了轨了,反正,直到现在也再没见着过活人...” 天佑心直口快,从地上爬起来,张嘴就问:“不会是被张大胖子给灭口了吧?!” “就因为堂堂的风畅副董居然嫖娼?那灭人家两口子哪够,张力得屠村才行啊,”我气笑着斥道:“别是盆脏水你就往人家身上泼,没听两口子事后是一起走的?没吵没闹没离,证明张副董肯定第一时间就处理好了——女的贪财,那就赔钱;男的爱面,张力在哪儿不能给他安排一份清闲有面的工作?没再被熟人看见过,那就是不想再见到熟人,换你你会觉得这种人会随便跟人家说我的工作是让媳妇陪大老板睡觉换来的?” 我话音才落,没想到张本心竟一本正经的答道:“我和小楚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只不过...” 说到这里,张本心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似是意识到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并没有事实根据了。 “只不过什么?”却非天佑不死心,而是一直若有所思的若雅突然追问。 张本心目光与若雅一撞,就慌张的移开了,这娘们无论气质还是气场,都压制的张本心毫无拒绝的魄力,“只不过,的确也有如这位小哥...这位姑娘猜测那样式儿的传言,而且...而且...” 天佑急道:“而且什么?” 张本心被天佑一吼,嘴一哆嗦,后半句话就没咽回去,“信的人,也是有的...” 这种话也有人信?我眉头一挑,“为什么?” 张本心回答我的时候,表情语气,明显比回答气质美人若雅和气势俏妞天佑的问题时要轻松许多,“这件事我是一点都不信的,再者,我觉得,就算有些事是真的,那也是一码归一码,硬要往一起联系,那也是不对的...” 张本心的强调,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怀疑,我更是好奇了,“你说的有些事,是什么事?” 张本心话到嘴边,愕然一愣,我知他终归还有有戒心的,灵机一动,淡淡笑道:“实不相瞒,我求本心老哥的事情,就是想请你与我唠一唠张副董的逸闻轶事——我帮你,一是不希望你帮张明杰介入我和他的恩怨罢了,如此也能证明给其他人看,我并非空口白话,张明杰能帮的忙,我也能帮,而且肯帮,只图他们不来趟这浑水而已;其次便是,张明杰咎由自取,触犯了法律,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想张副董他能不迁怒我吗?为这事,我已经申请调到上海去了,问题是我女朋友还在风畅,今后还得和张副董打交道呢,所以我想着吧,你正好跟我唠唠张副董这个人,好的坏的,你尽管挑你觉得能说的说,觉得实在不方便说的,我也不强求,我呢,就是为多了解他一些,如此既能投其所好,与他缓和关系,同时呢,也好教我女朋友如何防范他的迁怒报复...我这么说,本心老哥你懂吧?” 张本心昨天之前都不知道张明杰现在长啥样儿,本就不存在感情基础,再一听我对他的请求,又确实与我和张明杰的恩怨联系不到一起,顿时疑虑尽去,浑然不见他身后的陈若雅和许小佑已经忍不住朝我竖起了四根中指,好在老子有先见之明,事先就蒙住了初五的眼睛。 “已经好多年了,比大力哥光腚游村...咳,比那件事还要早些时候,就是赶得巧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风言风语吧?”张本心这话完全就是在说服他自己,又顿了顿,才终于彻底横下心来,道:“大力哥的弟弟,哦,就是那个张培文的爸爸,他有个发小儿,也是我们村子的,我们都叫他酒蒙子,当过几年兵,喝酒犯纪律被开回来的,仗着会两下的硬的,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出去混社会,一晃二十年,唯一闯出来的名堂,就是只会闯红灯,酒驾被抓了不知多少次,老天爷也是睁了一只眼闭了一只眼,嫌他酒味大,硬是不收他,好在也没让他祸害了别人,可这样一个连正儿八经的营生都没有的老玩闹,那一年却突然发了一笔大财,家里又是盖新房又是买新车的,架不住闲言碎语,都猜他是偷了骗了,他这才吐露,原来他在北天还有一门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家里人犯了事,具体啥事酒蒙子没说,只说事不小,害死人了,死的那个人,家里还有些背景,砸了钱就是要重判,要让人偿命,于是他们就想到了酒蒙子有大力哥这样一个能人老乡,酒蒙子说他也没想到,大力哥真就给了他这个面子,二话不说,托人送礼,搭着钱便将人给保下来了,最后判的不重,罚的也不多,而酒蒙子盖房子买车子的那五十万块钱,就是他那远房亲戚连还带谢,让他转交给大力哥的,这点钱大力哥怎会看在眼里?说他帮忙,看的就是乡里乡亲的情分,还有酒蒙子和张培文他爸儿时的情谊,这事呢,就当是酒蒙子帮人办的,这么着,五十万就落酒蒙子自己手里了...” 乍一听,的确是风畅集团张副董为人处世的风格,可...看看靠在我怀里的小初五,再看看坐在我面前的张本心,我却没办法将张本心说的这个人,与现实里这个恨不能忘记自己出身过往的‘精装版’张力联系到一起。 “但是...”果然,此处出现了转折,张本心不自觉的降低了声音,道:“随后马上就有传言,说酒蒙子一次醉酒忘形之后说漏了嘴,害死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他的远房亲戚,而是大力哥家里的人,他那个远房亲戚根本就是个顶包货,那盖房买车的五十万,其实是大力哥托他找人顶包的劳务费和封口费...” 天佑胸无城府,也不管张本心一再强调只是传言,她巴不得害死人的是张力本人才好,那便能将这一对父子全送进监狱了,于是心急问道:“害死人的是谁?害死的人是谁?顶包的人又是谁?” 每问一句,张本心就摇一次头,连摇三次,讪讪笑道:“所以才说事赶事,赶得巧了啊,为什么有人说去李老实两口子卧了轨啊?因为之前不久,酒蒙子是真的卧了轨的...” 我与若雅、天佑相互对望,三人不约而同的咽了一口唾沫。
【第1663章】张力那些往事(二) “大力哥喜欢搞破鞋...” “噗——” 好在我这口水是若雅喂着我抿的,否则我怕不止会将这口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水尽数喷在小初五的后脑勺上,八成连茶杯都得扣她脑瓜顶上!若雅和天佑也凝固了,跟我一样,呆若木鸡的望着张本心,倒是小初五忙不迭的从口袋里抽出一条干净的小手帕,不顾茶水珠滴进自己的后脖领,先探过身来帮我擦嘴。 “张力搞破鞋?!”若雅回过神来,忍俊不禁,道:“不可能!这在北天也不是秘密——张力跟他老婆的确早就貌合神离了,除了极少数必要的社交场合会合体亮相,表演一下他们夫妻的恩爱如初,平时楼上楼下的住着亦鲜少来往,可即便如此,这几年也从未传出过张力有任何的桃色花边,夫妻分居是因为什么,还不够一目了然吗?再说,就算张力那方面功能没出问题,他可是张力诶,堂堂的风畅集团副董,想玩,当红的女明星他都玩得起,却跑回你们老家去搞破鞋?哎呦,你这是想让我笑死吧?” 若雅没笑死,天佑却真的快要笑死了,抱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落在张本心眼里肯定以为她也是觉得自己的话太荒唐了才能笑成这个样子,但我知道这丫头其实是因为很想信所以就相信了,于是才乐不可支。 见我亦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张本心急道:“我说的不是现在,是以前!现在我不知道,可是以前,大力哥每次回俺们老家,跟他从小就认识的、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哥们兄弟,都少不得要请他吃席的,他只要来了,隔天就一定回请,去县城或者市里最好的地方吃大餐,酒足饭饱以后都是要大伙打发了女眷回家,跟他去唱歌跳舞的,其实,就是请大家伙一起去搞破鞋...” 原来张本心所谓的搞破鞋,只是指张力常常去风月场所嫖娼啊,虽然实在有些没想到道貌岸然小心谨慎经营着自己高大上绅士形象的张副董竟然也有卸下伪装将赤裸裸的丑陋本性全部暴露于人前的时候,且,丫原来只有吃喝的口味变挑剔了,偷吃偷喝的口味始终如一之外,倒也没啥值得惊讶的——男人有钱就变坏,何况还是习惯了风花雪月交际应酬的商人?张力如果能洁身自好,不爱花天酒地,他也不至于这个年纪就将身体挥霍掏空,完全丧失了性功能吧?要知道,老墨比他还大着几岁呢,看上去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哪都有毛病,唯独腰好肾好,两位夫人,一个三十如狼,一个四十如虎,不照样让他滋润的美美哒? 况且,年轻夫妻不敢说,一起过了大半辈子的夫妻,性生活和谐与否对感情关系的维系,影响力未必还有那样绝对了吧?至少我进入风畅一年多,从未听谁说过张夫人给张副董戴过绿帽子,谁的问题,又都是什么问题,完全是一目了然的啊。 我早用手指头将小初五的耳朵塞上了,有点想八卦的心思,又觉得不太礼貌,到底还是乐岔了气的天佑没心没肺,直言不讳问道:“你这么确定,难不成,你也一起去过?” 张本心一张大脸唰的红了个通透,“我没...我没...咳,我没做对不起饺儿她妈的事情!我当时不懂,以为唱歌跳舞,就是唱歌跳舞呢,知道不是,我就赶紧走了...背后嚼舌头这种事不厚道,我所以还是说了,实在是因为大力哥喜欢搞破鞋这事,你到我们老家随便一扫听,全村人,就没有一个不知道,根本不是啥子秘密。” 这话着实让我惊讶了,如果只是在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们弟兄面前卸下伪装也就罢了,毕竟谁什么本性彼此都一清二楚,端着反而更显虚伪,但嫖娼毕竟不算啥光彩事,就算有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显摆炫耀和张大出息一起嗨皮过,张力这种伪君子还会坦然承认不成? “这么夸张?”我断然不信张力这么实诚。 “不夸张吧?”张本心理解错了我的意思,道:“我们老家那种小地方,怎么能和你们这样的大城市比呢?大力哥确实跟我们说过,不管是唱歌的还是演戏的女明星,他都养过,而且好几个的,玩过的就更多了,加在一起,拍一部清宫剧都富富有余...大力哥应该不至于是吹牛吧?” 我不由将目光转向若雅,盖因张副董过去的私生活,我都是道听途说,实际并不甚了解,就算再怎么深以为然,如此回答也是不负责任啊,而若雅肯定清楚,因为冉亦白估计连张家祖上八辈的人品都给调查得清清楚楚了,不过若雅的反应却让我有些意外,她面露讥讽,眼中亦有不解,竟不置可否——难道张力还真是吹牛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他这般身份,跟你们这些儿时玩伴不拿腔捏调端架子也就罢了,搞破鞋还不屑的让全村人都知道,实在是夸张...” “他也不想让人知道啊,可他搞到别人家里去了,被全村人看了个精光,我们想帮他瞒着也没用啊,”张本心语不惊人死不休,谁说憨厚耿直的人就不爱八卦啦?就胸襟豁达了?张本心不开口则已,这一开口,就有点刹不住,可想张力这几次闭门羹软钉子,在他心里还是积了些怨气的,说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我们村有个叫李老实的,在我们镇上的小学校里当老师,人如其名,老实巴交的,就是读书读傻了脑袋,眼界太高了,父母托人介绍的对象,一个也没相中过,直到把父母熬死了,才经人说了个远方来的年轻姑娘,在城里上班的,也是个大学生,小娘们长的,别提多俊俏了,斯斯文文的,跟谁说话都脸红,这要不是后来穿了帮,谁敢信啊?她在城里上班不假,**是个做破鞋的,偷客人钱被开了,在那行当里混不下去了,才找了李老实这么一个体面人嫁了,可她不安分啊,也过不惯清贫日子,还不把主意打到大力哥头来上?想让大力哥给她男人在你们那个什么集团里安排一份差事,也亏了大力哥还记得她,一请,还真就到老实老师家里吃了顿饭,结果这顿饭就吃出了事啊——仨人都喝大了,李老实喝趴了,大力哥跟那个娘们喝迷糊了,一个当自己是买的一个当自己是卖的,在人家炕上就干起来了,偏偏第二天清早儿还是李老实先醒的,那还能不热闹?你说这事,搁他俩谁脸上都不好看,咋拦咋劝啊?没法拦没法劝,那谁看见了不得装没看见啊?也搭着李老实的身子骨实在是差了点,就大力哥那走快几步都喘的大胖身子,他举着菜刀愣是追了大半个村子都没追上,累着大力哥绕村游行似的,那天整整一个上午,村里的街道上静的呀,家家户户的老娘们都没敢出门买菜,直到现在,逢年过节乡亲四邻还常跟我们这些和大力哥熟识的人打趣呢,说再请大力哥来家里吃席,千万叮嘱好自家的婆娘闺女两件事,一是千万别上桌敬酒,二就是,千万别蒸大白馍,免得大力哥看见大白馍就像起他那两瓣大白腚,以为我们笑他...也就是从那年开始的,大力哥每年回老家的次数变少了。” 许小佑同学已经笑得发不出声音了,躺在地上直抽搐...
【第1662章】张力那些往事(一) “不行!” “使不得!” 说不行的是若雅,说使不得是张本心,他虽不似若雅那般清楚我腿上的伤口绝对是跪不得的,却也看出我伤得不轻,且跪还给他并非只是装装样子而已,紧忙站起来将我搀坐回了床上。 张本心见我不过是下床上床,就疼出了一脑门冷汗,更是慌了,将刚刚被若雅放下的初五拽了过来,按着她的头便一起给我鞠躬,“楚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忘了您说过的,您的伤比明杰严重的多,我...我不是有意...啊,还有小丫丫,小丫丫不懂事,刚才还坐到您身上玩耍,楚先生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实在惹了您生气,您就打她...打她几下屁股,这丫丫也只有屁股还算皮实...” 我还没说什么,天佑已经不爱听了,放下手,道:“我都说了他不会跟小孩子计较,你有毛病啊,求着别人打你闺女?再说怎么就是小饺子不懂了?明明就是我抱她上去的,你快点放开饺子!” 我赞许的看了天佑一眼,默许她可以不用捂着嘴了,然后对张本心道:“平辈论交,长者兄,幼者弟,本心老哥一口一个‘您’啊‘楚先生’的,非但不会让我觉得受用,反而坐立难安,所以不是说了吗?叫我楚南,或者小楚就好。” 张本心拘谨无措,不知应好还是不应好,畏畏缩缩磨磨唧唧的模样让若雅脸上的不待见是越来越明显了,与张本心的姓氏、出身甚至是性格都无甚关系,纯粹是恼他不够机灵,尽是给我找难受找别扭了,而我却还耐着性子一味客套着... 我何尝不想装作若无其事?无奈我是真疼,声音都哆嗦了,索性就装得更浮夸些,让他们都觉得我是小题大做好了,于是将饺子拉过来,让她在我床边坐下,既是对张本心说,也是安慰脸上关切多于恐惧的懂事小丫头道:“我的伤,在肩上、手上和腿上,肚子上是没有的,小饺子轻的真的像只小饺子,就听小佑子的话跺我两脚,肯定也没陈医生打我两个耳光重呢,我有什么可计较的?要计较,我也是跟本心老哥计较——是我昨天说的不够明白,还是本心老哥你左耳听右耳冒,压根儿就往心里去啊?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你肯让我帮你,本身就是在帮我,所以咱们只能算互相帮助而已,那又何来的谁求谁?还有,你说你啥时候来不行,这才几点?不到七点呢,我天快亮了才睡,天刚亮就被你吵起来了...” 我借看表,朝若雅使了个眼神,若雅虽然正在气头上,依然心领神会,倒还剩了刻意表演,阴郁着脸道:“别看我,我是医生,不希望你好好休息吗?还不是你昨天千叮万嘱的,就算他三更半夜来了,也要立刻叫醒你。” 张本心耿直心肠,不疑我与若雅一唱一和,是我执意照顾他的面子,倒因信以为真,而更加的羞愧紧张了——羞愧是来的确实太早了,紧张,则是毫无自信,不晓得能不能帮到我什么,他心里有多少想法,全部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了。 待若雅搬了椅子过来,我再三礼让,他才战战兢兢的偏坐下小半个屁股以后,我佯作讪然的笑道:“陈医生既然说漏了嘴,我也不好再瞒本心老哥,莫看我昨天并未强求,心里却一直盼着老哥你回来找我呢,我想着吧,就算你不相信他张明杰是个坏人,回去之后看看新闻翻翻报纸,哪怕随便找人扫听扫听,至少也能确定我楚南是个好人,所以待过一阵子,如果你还是不肯来找我,那我也只能上门去求你了,这就是为什么你刚才那样一跪,我受之不得的原因——我不信亏心能折寿,但不折寿我也怕亏心啊。” 天佑和若雅同时翻了个白眼,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位置角度的原因,张本心看不到,可坐在我怀里的小初五却是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不明所以,也猜到两个人是在嘲笑我,只觉得很是有趣,泪痕尚未擦干,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宛如雨后阳光似的明媚清爽,但亦将她常时的虚弱憔悴衬显的格外明显,因为这样的精气神才应该是她的正常状态啊。 张本心似乎也罕少见女儿露出如此笑脸,呵斥到了口边,终于还是不忍,眼眶微微泛红,坦诚对我说道:“俺...我,我不是聪明人、机灵人,我没去打听,也不知道找谁去打听楚...打听你和明杰的事,说出来不怕小楚你笑话,我现在连买份报纸的钱都不舍得花、不敢花,倒是常听身边有人说北天出了大事情,电视上也看过一点,但从没上过心,具体啥个事,我从来不知道的,现在也只是知道这个大事情与你有关系而已...我是个粗人、笨人,但我不是傻子,我说句老实话,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确定你是不是个好人,虽然那个经常在电视里出来的领导说你是好人,可在我家那旮沓,连刚上学的娃儿都知道当官儿的没几个好东西,贪我们老百姓的钱,给自己家盖大房子、买老贵老贵的车,还包大学生,在城里养小老婆,面相越善的,心肠就越黑...啊,我不是说你的那位领导朋友不是好人啊...” “说他也无妨,当官,他是好官,做人,丫还***就不是什么好人。”说罢,忙自己掌了一下嘴,可不是觉得冤枉了林志,而是一不留神,当着小初五的面骂了脏话。 下一秒我才发现,张本心的不以为意或许才是对林志最大的侮辱,又或者说,他的态度,影射出的其实是当下的一种社会现象,即广大老百姓对于政府和官员普遍存在信任危机,所以他连我对林志的客观评价都当成了掩饰美化一般,识趣的跳过了这个话题,继续对我掏心掏肺说道:“我是笨人,不是傻子,所以我不知道小楚你到底是不是好人,可我知道,大力哥和明杰,他们...他们不是,哎...” 我的确没想到张本心回去之后居然连北天大热的新闻都未细闻细问,再听他此言,不由得更是好奇了,“感觉?” “是...”张本心点头,随即语气一转,又道:“但大力哥和明杰的事,也不全是感觉...老家那边关于大力哥风言风语,一直都有很多的,肯定有些是信不得的,但有些,的确是真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背里埋汰他...” 我倒有些不以为然,不是不相信撒谎都会写在脸上的张本心的话,只是觉得他也是在人云亦云罢了——出人头地衣锦还乡这件事情本身就容易招来嫉恨,因为大多数人在羡慕别人成功的时候,基本上都不自省的,不正视别人为什么成功,也不正视自己为什么没有别人成功,越是身边的人,熟悉的人,就越容易因为他一点点无意中的言行做派触碰了自己敏感脆弱的自尊心,而笃定的指责他变了,他忘本了,继而大肆编排造谣,恶意中伤...善良人尚且难免被吹毛求疵,何况张大肚子还恰恰就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呢?当然,以他的城府肯定不会显露于型,但任你再怎么伪装,瞒得过天下人,又如何能瞒得过从小看着你长大,从小和你一起玩到大的乡里乡亲、同学发小啊? “例如?” 我没问,却是刚好泡了一杯茶递给张本心的若雅问到。 我担心张本心以为我有意套话,刚想打断这个话题,不料张本心毫无此般戒心,虽然犹豫了一下,但一来若雅正巧给他递茶,木讷如他,觉得知而不答不太合适,再者,若雅这祸害亮出她招牌式的幼、少、青、中、老全年龄段通杀的知性亲和的微微一笑,连我都不禁心儿一荡,张本心若能应对自如,那他也就不是张本心了,脱口便道:“大力哥喜欢搞破鞋...” “噗——”
【第1661章】张本心来访 说没醒神已经不恰当了,其实我是随即就给吓慌神了——不停打我小耳光的若是天佑,我早一脑袋撞她个鼻血长流了,可此人竟是若雅!因为她脸贴的近,我只能看到她蹙眉含笑、似嗔似喜的表情,又感觉到自己身上明显压了个人,且很不老实的扭动着,是以明明很清楚‘啪啪啪’的声音是她的掌心与我脸蛋子接触所致,可脑海里却还是下意识的就浮现出了别样一副少儿不宜的淫靡画面,第一反应便是以为自己已然着了她的道,在梦里就将一锅生米煮成了熟饭呢,焉能不将三魂七魄都给吓的出了窍啊? 幸好我尚在琢磨责任的归属问题,犹豫惊叫和暴怒哪一种真实的心理反应更适合我当下这种情况,若雅见我睁了眼睛,目光却直勾勾的呆滞如痴,亦被吓了一跳——的的确确是吓得向后跳开了一步,让我终于看了个清楚,人家穿着衣服呢,原来只是站在床边俯下身来唤我起床而已,至于我肚子上,确实坐着个人,却不过就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小的孩童罢了,扎了两根羊角辫的小丫头见我睁眼看她,愣了一愣,更着急的想要从我身上下去,却既怕动作大了碰到我身上的伤处,又怕床边张牙舞爪拦她逗她的天佑,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饺子?”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正是张本心大名张初五乳名小饺子的宝贝女儿吗? “啊,吓我一跳,睡觉睡这么死,好不容易叫醒了,我还以为又被我打傻了呢,”夸张的表演并没有逗笑饺子的若雅将郁闷发泄在了天佑脑门上,一指头弹得天佑抱头惨叫,然后将小初五抱到自己怀里,一边亲着她的脸蛋安慰着,一边假装欣慰的对我道:“还认识小饺子,那就证明没事。” 天佑嗤了一声,“睡得像头死猪,他能有什么事?昨晚若非有我守护着,张明杰那个废柴撬了锁进来噗噗噗将他捅成筛子怕他都不知道,所以我不是说了吗?大姐大你这种温柔的方式太费劲了,要么抡圆了胳膊来记狠的,要么,就听我的,让小饺子在他肚子上跺两脚,踩出屎来都没关系,他这么虚伪的人,肯定是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 得,不用问都知道了,将初五抱到我床上来的,必是天佑无疑——我就说这丫头识强识趣吧?昨晚才告诉过她若雅的底细,今儿连陈医生都不叫了,直接改口大姐大,瞧若雅一副坦然受之的模样,竟还十分满意这个称呼似的。 我气得眼珠子比脸蛋子还疼,瞪着大言不惭的天佑,就差没崩出火星子来,“我睡得像头死猪?昨晚是你守着我?许小佑,你昨晚几点睡的?你知道我又是几点睡的?老子这一晚上下床无数次,除了去过一次厕所,全是帮你盖被子、抹眼泪、擦口水!张明杰撬锁进来能不能惊醒我,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昨天晚上就算给你拍一套裸体写真,你百分之百都不会醒!” 天佑就像当头被浇了一盆沸水,红着脸便从轮椅上跳了起来,脚一沾地又疼的跌了回去,一边胡乱的检查着身上有无异常,一边羞急道:“你脱我衣服啦?!” 我在若雅的搀扶下坐起,揉着酸酸麻麻的腮帮子,没好气道:“也幸亏你心大,孤男寡女睡一屋里居然有隔帘都不拉,这要是拉上了,我看不见你睡觉那个德行,今儿一早起来,真怕自己是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哪还等得到雅姐来拍我嘴巴,一准儿在那之前就被你冤枉戳成了筛子——要不是我一趟一趟的下床去给你提裤子系扣子,你自己就脱光光了!我就奇怪为什么你睡那么死还不老实,你敢不敢把胸脯子裹得再紧一点?乍一看跟穿了个抹胸似的,医院的绷带不要钱是吧?没有内衣换穿了你不能让人给你买啊?没钱你不会问我要啊?” 天佑虽然还是有点料的,但病服宽松,如果不是特别留意,确实很难发现些许差异,所以捂着小初五耳朵的若雅也是此时才发现的,既不解又气恼,“你昨天带下来的那一套换穿的衣服是我帮你准备的,我给你拿了内衣啊,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裹胸对身体会有伤害,不许你再裹胸了吗?” 天佑揪着领口往下看了一眼就知道我没骗她了,毕竟那一层一层的,剪开容易绑上难,更何况我这两只爪子用剪刀都费劲啊,庆幸之余,更是羞赧,“我...我不是信不过你,我就是...就是知道我睡觉不老实...” “所以——”我抽了抽鼻子,用手指滑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道:“屋里的温度才会这么低,不就是为了让你睡得老实一点?我告诉你许小佑,我现在免疫力可是极底的,这要是感冒了,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你害的,你说到时候你和张明杰、沙之舟还有什么区别?你是保护我呢吗?你是帮着他们谋害我吧!” 天佑哪里知道我不过又是在危言耸听的吓她啊?脸色瞬间煞白如纸,紧忙就要去关空调,手滑轮椅,用力过猛,冲的快了,骇得若雅紧忙转身,又将饺子抱了起来,而她这一转一让,不止是我,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盖因我现在才看见,那朴实憨厚的张本心竟然也在屋里!我躺着的时候没瞧见他,坐起身之后刻意寻了一遍,仍没看见,便以为若雅将他请到楼上去了,这才言无禁忌的损了天佑一通,结果人家一直都在呢!一来是若雅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但更主要的原因,却是连若雅和天佑都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俯首跪在地上的——我怎么可能想到低头去寻找他这样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啊?! 顾不上急转弯再接急转弯,将自己陀螺一样从轮椅上甩去出滚老远的天佑,一把拉开惊怒之余不自觉便欲发作的陈若雅,我忍着浑身欲裂的疼痛艰难又迅捷的下床,一边急着要将这个并不知道自己险一险就要被他稍稍抬目就能看到的那双踩着红艳艳高跟凉鞋的漂亮裸足踢死的汉子拉起来,一边好笑又好气道:“本心老哥,你这是作甚?我说说而已,又没真死,你咋就跪叩祭拜了啊?” 张本心体重不到两百也得一百八九,我当然是拉不动他的,但我以为我这么一说,不用使劲拉,他自己也会起来,却不逞想,他差点没给我拽个狗吃屎——他非但不肯起身,甚至没抬头看我,竟咚咚咚的就磕起了头来! “楚先生!我求您!我求您!我求求您!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只要不让我杀人放火,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您,只求您帮帮我,救救我家小丫丫!”他叩首不止,更伸手去拉被若雅抱在怀里的小初五,“饺子,过来,跪下,求恩人救你!” “不许跪!”我一声低喝,吼住的不止是想要放下初五的若雅,更是什么都不懂,既心疼父亲又盲从听话的小初五,初五从见到父亲下跪就已经开始想要挣脱若雅了,或是天性如此,或是家教良好,她早就急得哭画了小脸,但并不吵闹,伸着胳膊要去找爸爸,被我虎着脸一吼,不但吓得不敢挣扎了,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咬不住嘴唇,便缩回了两只小手,用力的捂住了嘴巴,恐惧的眼神中满是哀求,好不惹人怜爱。 看到小丫头被我吓得浑身发抖,从地上爬起来的天佑都忘了要跟张本心算账,冲我急道:“你凶饺子干什么...” “闭嘴!”我一眼瞪过去,本就还在心虚的天佑反应竟与初五一般无二,也用双手捂住了嘴巴,我这才转过头来,面无表情道:“本心老哥,你起来说话。” “不,楚先生,我求您...” “你是不是想让我求你起来说话?好,那我也跪下求你便是。”说罢,我扶着床就要下跪。
【第1660章】无底泥沼 闵柔也好,陈若雅也罢,所谓的冉亦白默许了她们的美人计,其实压根就不像她们自己理解的那般,是寄望于她们色诱成功,继而令我答应她们的请求,完全是因为冉亦白太清楚她俩除此动机之外,还有着各自的原因和目的,且那才是她们甘愿做出如此牺牲的真正原因,于是在紫姑娘一事上已经撞了满头包、长了经验教训的她,明知道这俩货此举适得其反甚至火上浇油的可能性更高,还是无奈的保持了沉默...默许?大概从一开始,就是陈若雅自己理解有误,又或者,她压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将错就错着。 虽有常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从冉亦白不放心曲笛奏,便不惜在北天置下如此一片产业只为了策应照顾,就不难断言,她绝非那种会为了一己之私就放任姐妹牺牲掉自己的终身幸福的人,所以,陈若雅和闵柔的终极目的,就算大部分都是为了她,但为了自己的那一小部分,也绝对是不容忽视的,是至关重要的,一如连她都无权决定无力改变的闵姑娘的将来... 闵柔和陈若雅皆说过,只需我帮她俩演上一场戏就足矣,既然如此,冉亦白已经与流苏开诚布公了,又何妨一提呢?况且我觉得,这件事才是最不能瞒着程姑奶奶的吧?然而流苏回来之后的表现证明,冉亦白独独向她隐瞒了这件事情——要知道,我家程姑奶奶虽然颇有大妇风范,内里却依然是个大醋坛子,不过是擅于隐忍罢了,再怎么伪装,吃味了我也还是能看出来的,虽说是演戏而已,可正因为不是真的,程姑奶奶若是听闻,才更少不了要调侃我吧? 冉亦白不可能是忘了提,毕竟流苏好不容易同意了帮她说服我,再由着陈若雅闵姑娘这样勾搭我,岂不是逼着流苏改变主意吗?但看看今天陈若雅和闵姑娘对我的态度,冉亦白显然也未曾约束她们俩,切在愈发确定我必然答应冉亦白的请求之后,之前攻势尚有几分玩味与保留的陈若雅,竟是认真的发出了想要个女儿的感慨,这证明了什么?证明在我切实满足了可以帮助她们改变命运的条件之后,她们非但并不知足,反而得寸进尺,对假戏真做变得热衷起来! 冉亦白求助我的事情,流苏既然同意了,那便证明没啥风险,而闵柔和陈若雅死皮赖脸的要倒贴我,哪怕只是配合她们演一场戏,冉亦白都没敢告诉流苏,想想也知道了,绝逼有风险! 可不是吗?连冉亦白都帮不了她们,那左右着她们命运的,得是些什么人?被我‘趁火打劫’,将这俩活着的宝据为己有...老子想一想,后脊梁就是一层冷汗啊。 明明演个戏装装样子就可以,陈若雅和闵姑娘却宁愿假戏真做,原因,我觉得我已经猜到了,即,相较假戏真做,演戏撒谎被拆穿的代价,无论于她们还是于我,都只会更惨重吧? 冉亦白那趟子浑水我就得泡上两年,还不知道会不会淹死呢,更何况是你俩这潭陷进去就注定一辈子爬不出来的无底沼泽——演戏我得提心吊胆吧?真戏又必将水深火热吧?那我究竟是嫌自己活得不够舒坦呢,我还是嫌自己活得不够累啊?家里家外的麻烦,我惹的还不够多啊... 所以哪怕只是请顿饭就能还的人情,我也绝不能欠她陈若雅,这货不同于人前狐狸精人后小白兔的郑小妞,亦非人前大白兔人后骚狐狸的闵姑娘,她俩其实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从一开始,就迫于无奈的勉强自己丢掉了所有的矜持和骄傲,所以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新招新手段了,因为底线之下,她们有着最后的原则和尊严,是必须坚持的,陈若雅则不然,这女人的思维方式太简单,简单到只有成功失败,没有是非对错,从她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一点就足以见得了——紫姑娘逆推我,这馊主意多半是闵姑娘想出来的,但紫姑娘逆推我的那瓶催情迷药,又是谁提供啊,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到吧? 成功的先例摆在这里,天知道陈若雅会不会故技重施,我怎能不加倍提防着她? ... 下午甜甜美美的睡了一觉,就料到晚上精神足,很难睡得早,却也没想到这一熬就熬到了后半夜,不是我不困,是没想到天佑这个活宝醒着的时候一秒钟不消停,都可以不出任何声响,可睡着了以后消停了,却没有一秒能不出声响——丫睡觉毛病之多,刚好等同楚缘加东方加萧妖精之和! 睡相差。和萧妖精不分伯仲,无论睡姿还是睡脸,只有你想不到的颜艺和高难度,就没有她豁不出去的不雅观,不过与萧妖精豪放的踢被子抓咪咪挠屁股,睡的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不同,天佑给人的感觉是累,被子用来垫枕头拿来盖,那模样莫名其妙就让人想到了另一幅画面,好像她不是抱着枕头睡在床上的,而是搂着一只流浪狗,躲在桥洞下边打地铺...不过呼噜打的却和萧妖精一样香甜,不禁让我很是想念冉亦白睡在那张床上的时候,那妞也打鼾,声音却十分可爱,像是一头刚刚吃饱喝足甜甜入梦的小乳猪在轻轻的呓语,非但不吵,更犹如催眠曲一般优美动听,即使看不到她的睡脸,也只会想象到那一定是慵懒而恬静的,对比之下,天佑这呼噜声,感觉再配上个萧妖精,够开一晚上摇滚演唱会了... 流口水。比楚缘还要夸张,怪不得假小子特意带上了自己的枕头和被子呢——也就是我现在看见了,我要是明天早上才看见,打死都不能信啊,她被子中间那一大片地图居然是口水浸的,不认定了是她尿的才怪! 当然,影响我入睡的,即不是她哗啦哗啦的口水,也不是她动不动就走光的睡姿,甚至不是她的呼噜,而是和东方一样,天佑也会说梦话,声音不大,却时而呜咽,时而傻笑,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咬牙切齿,咿咿呀呀的基本上也听不清楚几句,唯有两句,听的清楚,重复的次数也多,一句是‘楚南你个***’,睡着之后的一个小时里她至少就重复了五六遍,但之后说的最后的一句话,却是,‘哥,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我睡不着,最初是因为吵,后来,是因为心疼,直到我想起楚缘跟我说过,有些人说梦话的时候,虽然是睡眠状态,但你若与其对话,仍能彼此交谈,譬如东方小娘就是如此,我一直将信将疑,毕竟妹子看的紧,虎姐盯得严,有贼心有贼胆却一直钻不着贼空子,没机会套一套东方小娘的梦中话,倒是在天佑这里得到了印证楚缘是不是诳我的机会,于是就答了天佑几遍‘乖,哥不会不要你’,天佑并没有像我期待中那样再答我些什么,却是渐渐安静了下来,表情不再丰富多变,终于有了女孩子该有的模样,而且还换了个相对正常的睡姿,亦不打呼了,略有失落又倍感欣慰的我,也终于踏踏实实的进入了梦乡... 。。。 翌日早晨,我是让人一连不知几十个嘴巴子给抽醒的,之所以如此确定,只因在我人醒了神还没醒的状态下,便又挨了不下七八记小耳光,‘啪啪啪’的挺响,实际上却没使劲儿,可就这样,我两边脸蛋子还是能感觉到灼热的痛感,可想她这是持续蹂躏我多长时间了。
【第1659章】那只孔雀有毒 “懂你还笑?!”天佑抓起枕头便朝我脸上丢来,不等命中,已经翻身躺倒,气道:“想笑就笑,笑死才好,那样我还不用偿命了呢!倒让你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我心道我都死了,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了啊,口中却解释说道:“就是因为懂,所以我才笑啊,这是欣慰的笑,因为你在意的人已经不单单只有你哥了,还有现在你身边每一个喜欢你爱护你的人,将来,也必然会有更多你喜欢和你爱护的人,这难道不值得我高兴吗?” 天佑不答,但粗重的呼吸明显平缓了许多,我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在意的人多了,在意你的人也多了,所以你更应该明白,即便许恒不在你身边了,你也并不是孤单一人,你有了新的家人,有了新的朋友,你若有个闪失,我不仅对许恒没法交代,对他们也没法交代,首先我自己对自己就无法交代,因为我是你哥,你是我妹,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应该保护好你的人。” 天佑哼了一声,还是没回头,过了好一会,才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们这么要面子,还是所有当哥的都像你们这么要面子?” 我想了想,笑道:“你命好,遇见的给你当哥的,都是男人中的男人。” “枕头还我!”说是让我还,其实是这丫头自己下床从抬胳膊都费劲的我手里拿回去的,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脸上兀自红霞未退的假小子站在床边,抱着枕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足足小半分钟,突然‘哇啦哇啦’的一边怪叫一边冲我做了个超级丑的鬼脸,道:“遇见我哥那样的男人是我命好,遇见你这个男人是我命不好!” 我被这丫头甩了一脸唾沫星子,差点没从床上一个倒栽葱摔到床底下去,气笑道:“你觉得我不如许恒?言之过早了吧?” “作为男人,我哥不如你,所以作为我哥,你永远不如我哥!”天佑扔下这样一句怎么听怎么自相矛盾的话以后,便躺回了自己床上,“言之过早?言之不早!我早就困了,睡觉睡觉。” 望着背对着我,半趴半卧,睡姿豪放的不像个女孩,偏又将女孩曼妙的身材一展无余的天佑,我着实有些无语——丫也忒小性儿了吧?是法律否定了许恒,又不是我否定了他,你如此毫无道理毫无依据的否定我,是给我添了不痛快,还是给你自己添了不痛快啊? 这妮子脸皮儿实在太薄,自己都能臊急了自己,我又哪敢再解释我真的没误会她没笑话她?我甚至不敢提醒她,被子不盖,却夹着搂着,高抬腿式的卧姿,将挺翘的小屁股绷得浑圆不说,裤子上都清楚的勒出内裤印了... 那么怕羞,却又没个防备之心,这丫头,倒是像极了我家程姑奶奶...思及此,我不由莞尔,可不是吗?连她这冲动火爆没心没肺偏又爱闹别扭不坦率的性子,也如同我家程姑奶奶大学时期的翻版一般啊,青春期的女孩,似乎都是这样率性、叛逆,快乐的寻找着烦恼。 非礼勿视,将目光从那具曲线婀娜的一点都不像假小子的假小子的胴体上拽回来,我继续看我的电视剧,待到了一段极其紧张惊悚的剧情,我正全神贯注的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屏住时,半天没响动的天佑绝对是故意的,突然‘啊’的一声惊呼,诈尸似的弹坐了起来,“对了!你说要纠正我三个错误,第一个是将录音笔随身携带轻拿轻放,第二个是叫你...哥,咳,还有第三呢?是什么?” 我险些没被自己一口唾液给呛死,摸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口窝,气的声音都颤了,“现在又多了个第四——你再这样一惊一乍,索性就去洗手间里睡,还不耽误你半夜装鬼吓人!人吓人能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啊?何况对面就是张明杰那样一只恶鬼,我经得起吓么我?!” “胆小那样儿,”天佑一脸的鄙夷,眼角嘴角却不掩得意,她哪里在意我想纠正她什么错误啊?吓我一跳的目的达到了,嘲讽也嘲讽过了,立马就变得敷衍和不耐烦了,“你要纠正我的第三个错误到底是什么?赶紧说,困着呢,我数一二三,不说就别说了,看你都忘了,肯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犯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呗,一、二...” 也就是我没忍住笑,天佑的反应又足够快,一秒钟就能喊完的一二三,见我露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硬生生将‘三’字咬住了。 “数快点多好,反正对我来说还真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等你再犯,用不着我纠正你,那教训,保证让你终身都难忘,”我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虽然是屁大点的小事,却真有可能让天佑吃了大亏,“陈若雅说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吧?她身上纹的那只孔雀,是冉亦白的亲笔杰作,冉亦白何许人也,以及她在陈若雅心目中的分量,包括她的脾气秉性,相信你都是一清二楚的了,所以——你可千万别当着陈若雅的面说那是一只雌孔雀,而‘雌孔雀’这绰号,当着我叫叫就算了,莫以为只要不当着陈若雅的面,跟谁如此称呼她都不碍事,传进她耳朵里,照样没你好果子吃,我不告诉你,你自己也感觉到,那女人只是看着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其实心眼儿和肚量都小着呢,尤其三片逆鳞,谁碰谁死,小白、容貌、年龄,就算是当成亲妹子的闵柔雨秋,无意中提及她真实年龄,丫都少不了回旋踢抓奶手的一顿招呼,你?碰的还是前两片?哼哼,揍你一顿算轻的,她是医生,在你药里动点手脚,到时候折磨得你生不如死你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天佑愤愤道:“我又没说那只孔雀纹得不漂亮,我叫她孔雀,那不也算是夸她漂亮吗?” “你只说纹得孔雀漂亮,当然是夸赞,但非要说成是雌孔雀,那就是骂冉亦白纹得难看,陈若雅长得磕碜了,”我一字一顿,道:“因为,人家身上纹的那是一只开了屏的雄孔雀——雌孔雀尾巴短,不会开屏,长相和野鸡是差不多的,换了你是陈若雅,你能觉得这是夸你好看吗?” 天佑愣了片刻,脸色由白转红,由红渐紫,由紫变青,又由青煞白,旋即‘啊’的一声怪叫,撩起被子将自己合身藏了起来,哪里是羞的?更是后怕不已啊。 我摇了摇头,暗暗感叹,果然啊,没文化,太可怕... 以陈若雅的性格,就算知道天佑没有恶意,也一准儿能嗅出敌意来的,这就足以成为她惩罚天佑的理由了,其实我巴不得天佑吃一堑长一智呢,从此认识到多识字多看书多长知识的重要性,所以她就算惹了冉亦白不快,收拾她,我都乐得旁观,可陈若雅不一样,天佑惹得起,我还惹不起呢,丫抓了天佑的小辫子,若不借题发挥将主意打到我头上来,让我给她磕仨响头我都肯!那娘们拿我不敢怎样,但得理不饶人的折腾起天佑来,我迟早还是得妥协... 之前对于陈若雅和闵姑娘的美人计,我充其量是觉得头疼,并没太当回事,可现在,我怕了,怕得厉害,盖因今天程姑奶奶醒酒后的一番话以及她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虽然让我越来越猜不透冉亦白求我何事,却让我确认了另一件之前我并未太重视的事情,其难度与凶险,怕是较之冉亦白所求,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1658章】静候时机,随机应变 我自然不会真的让天佑参与到危险的事件之中,但终归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因此小题大做、危言耸听之余,这份叮嘱却是发自心底的慎重、严肃,“太复杂的事情我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知道我与张明杰之间的胜负,并不是打一架分个输赢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这个我懂,”天佑晃着手中的录音笔,道:“有了证据,咱们打死他是他活该,可没有证据,打死他,咱们却要给他偿命,可他不死,他就一定还会千方百计的想要谋害你...我哥一家,就是这样毁在龙啸天手里的。” 我一怔,恍然的同时,亦感欣慰,道:“你可能觉得法律对你哥是不公平的,但你也要明白,社会需要规则,有规则才有秩序,龙啸天、张明杰之流对法律有所顾虑,尚还能做出如此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若再无所忌惮,你哥也好,我也罢,又有谁能活到今天?” 天佑点头,道:“我哥来医院自首那天,跟我说了,虽然他不后悔用破坏规则的方式证明了规则的存在,让龙啸天得到了审判与制裁,但这种方法是错的,因为他终归变成了和龙啸天一样的罪人,所以他告诉我,一定要听你的话,不许擅自去报复张明杰,否则,不止会害了我自己,也会害了你的...虽然我不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犯了法,怎么就能连你也一起害了,但我哥要是没诳我,你和张明杰就都应该谢谢他——我哥的话我不敢不听,要不然等不到你醒过来,张明杰就已经死透了!” 我就觉得纳闷,东方抹了张力一刀子,萧妖精差点将张培文废成植物人,偏偏性格最冲动火爆还吃了不小亏的天佑始终老老实实的,天天郁郁寡欢的守在我的病床边上盼着我醒过来,敢情是许恒的命令,我死了也就算了,她就怕我死不了也醒不了,那样一来,她连自己的仇都报不了... “你能明白张明杰那种人渣**不值得咱们赔上自己的前程性命就足矣了,所以只需要乖乖听你哥的话,然后乖乖听哥哥我的话——咱不逼张明杰打架,就挤兑他说句实话,给我个录音的机会,然后将他送进监狱就可以了,”天佑刚想说话,被我抬手打断,道:“随机应变,静候时机,这就是我唯一的计划,所以你唯一要做好的事情就是必须做到若无其事,如此一旦大功告成,你就是当之无愧的最大功臣,但为防万一,我对你还有一点交代,你万万给我记到心里去——我对张家步步紧逼,又求萧三爷集结黑道势力配合警方围捕沙之舟,目的无非都是逼张明杰求饶和解,这样我才有录音的机会,即便张明杰隐忍到底,一直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也不妨事,反正沙之舟瓮中之鳖,落网不过早晚的事情,到那时张明杰再想鱼死网破,便像你说的,在这医院里,我有层层保护,他能奈之若何?待离开了医院,他更是连接近我都做不到,但是,世事无绝对,就像我录音是为了防止沙之舟万一漏网,张明杰赌不起这种可能性,想活,他就只能向我求和求饶,于是也不能排除他认定此举徒劳,甚至尝试都不愿尝试,又不肯坐以待毙,于是突然自爆的这种小概率事件发生,而这我刚才言道的那种在我意料之中却偏又无法掌控的意外,即,接下来,直到这支录音笔发挥作用之前,我是需要你每天有固定的时间跟在我身边,这这段时间本就是我有意暴露给张明杰观察咱们的,张明杰真若是豁出去也要置我于死地,那么他多半就会挑在这个他最了解最有把握的时间段动手...” 天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说以后每天早晨都去楼下散步晒太阳练字,就是为了这个对不对?”
【第1657章】冠之信任的忽悠 天佑还是说漏了,嘴上是刚刚才答应了听我的话,气我信不过你,显然是因为你心里早就答应了听我的话,且深信我早就应该察觉到了... “人吃五谷杂粮,谁还不用拉屎放屁啊?为这点事想死,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说没有招惹过我,你可真不亏心,单你踹苏爷那一脚,给我惹来的麻烦就够我这辈子都不得安生了,何况你现在还张嘴闭嘴的雌孔雀呢,你觉得你坏了我的好事,却不觉得这算招惹我?何止是矛盾,我都替你感到惭愧,亏了我是你哥,又清者自清,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如果心里有鬼,怕你告我黑状,我当时就收拾你了,还能等到今天?”我自顾自的看着电视,头都没扭,以示不屑,“我想对付的人,是张明杰,充其量就是让你帮我拿着那支录音笔而已,因为别说是一支笔了,以张明杰对我的警惕程度,我就算叼根牙签他都得怀疑那根牙签有没有录音功能,而你则不然,张明杰知道你的身份底细,对你本来就不会太重视,即便你每天都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他非但不会怀疑,反而只会视之为太正常不过的事情——许恒自首,他的认罪态度和供词,不仅可以成全我抑或毁了我,也同样决定了北天这一场风波最终能否以最体面的方式收尾,所以我怎敢让完全有可能影响到他的你惹出乱子或者出现闪失?不止张明杰会有这样的理解和认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吧?除了我和许恒,其实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这种担忧。” 本想扑过来与我厮杀的天佑定住了身子,默然不答,却非失落,而是自豪、感动,因为每个人都深信不疑,许恒就是为了给她做好榜样,才自首伏法的。 我这才转过头来,举起两只握不拢的伤爪,对她道:“你每天跟着我识字练字,刚好能用到笔,张明杰就算不重视你,没有特别刻意的观察,用不了多久,当这支笔再出现在我的手上、我的兜里,张明杰也必然能一眼认出它的来历,故而哪怕我两只手裹得和粽子差不多,根本用不上这玩意儿,他也一样会见怪不怪,他若没防备我录音倒还罢了,越是有此防备,反而越有可能因为我拿着这东西太过扎眼而放松防备,如此,我才有机会录下他只有单独面对我的时候才会说出来的每一句可以定他罪行的真凭实据!” 天佑将信将疑道:“你真的不是为了对付我?真的没录我的音?” “你觉得我是想听你骂我什么,还是想你拉屎放屁?信你不过,我就不会让你进我楚家的门,不怕你害了我,我还怕你害了我家人呢,退一步再说,我真想监视你,我用得着录音笔?我就算让人你在你房间里装满了监控,不告诉你,你又能知道吗?”我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道:“就算按照你的**逻辑,我录音了,笔也在你手上呢,你慌个毛?此为第一,第二,开关根本就没开——你知道这种笔最大的用途是什么吗?” 天佑听闻第一,终于完全冷静了下来,再闻第二,性质颇浓,道:“刑侦...不对,是间谍装备吧?!” 我摇头,煞有其事道:“这玩意的用途可比刑侦、间谍还要大得多——此物,乃有钱人的老婆为了离婚分财产,专门用来抓老公出轨证据的神器!你想想,这世界上还有比出了轨的男人更小心谨慎的吗?连他们都不易察觉这东西的真面目,更何况是你!这东西的开关在里边呢,除非换笔芯的时候你拧开过才有可能发现,既然你没发现,那就证明连误开录音的可能性都是不存在的,你放心了吧?” “真的?!”天佑口中如是问,其实已经深信不疑了,毕竟那支笔外表光滑普通,有没有开关本就一目了然,何况她还找了半天,此时唯恐不小心弄坏了我的‘神器’,更连拧开确认的意思都打消了,双手捧着,问我道:“你、你、你说这东西是、是用来对付张明杰的...怎么对付?需要我做什么?” 假小子突然之间结巴了,不是因为害怕,完全是紧张和亢奋所致。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你需要做的,就是将这支笔当成一支普通的笔,直到张明杰一眼见到它,就知道它是属于你的一只普通的笔,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天佑蹙眉,不掩失望,“就这样?” “你以为这样容易?还是说,你以为这样就没有任何风险啦?”我严肃道:“许小佑你给我听好,我要你做的这件事情,一点也不容易,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且,哪怕你做的很好,也依然有极大的概率,发生我预料之内却掌控之外的危险,你明白吗?” 天佑先点头,然后又摇头,“我知道了,这件事很重要,但是...不太懂。” “不容易之处,在于你绝对不可以露出丝毫破绽,只要惹张明杰稍稍怀疑这支笔有问题,非但前功尽弃,类似的招数都不可能再阴到他,很遗憾,我也没有其他招数可用,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所以,你同样不能让你夜姐、程姐、薛姐乃至你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察觉到这是一支录音笔,因为这东西只有在张明杰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而张明杰露出真面目的时候伴随着怎样的凶险,现在我躺着你瘸着,就不用我再告诉你一遍了吧?你觉得你夜姐她们可能让我...还有你重蹈覆辙,自投罗网去吗?” “我呸!”天佑狠狠啐了一口,道:“上次是他有心算咱们无心,咱们才会被阴,这次是咱们有心算他无心,怎么就是重蹈覆辙啊?整栋楼、整个医院都是咱们的人,要自投罗网,那也是他和姓沙的自投罗网!你躺着我瘸着又如何?难道他张明杰能蹦能跳啊?不是小爷我看不起他,就他那样的,我只剩一条胳膊能动,我都能打他两个!买凶雇凶?你说他不敢,我倒巴不得他敢,否则就这几个姓张的,都不够我打的!他最好真能将沙之舟再喊来一次,我正好帮你...还有夜姐和我自己报仇!” 一口一个‘咱们’,这便是天佑最让我省心亦是让许恒不省心的地方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小小一个激将法,她就与我同仇敌忾了。 当然,简单是因为她单纯,并不是傻,天佑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环境中,见多的好勇斗狠,见惯的是世态炎凉,何曾接触过尔虞我诈,又哪里懂得真正的人心险恶?虽然习惯了满口脏话,分不清是非对错,可天性依旧善良的如同白纸一张,所以穷尽脑汁,她也想象不到张明杰这种人的可怕,反而因为亲眼目睹了那厮怕疼怕死到屎尿齐流过,心中难免对他有些轻视,我便不问也知道的,唯有在天佑看来,对我威胁最大的人从不是穷途末路的张明杰,而是狗急跳墙的沙之舟。 天佑这么好忽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即,我对她的认可,这是许恒都从未给予过她的东西——只要冠以‘信任’的名目,这丫头就算被人卖了,都会笑呵呵的帮着人家数钱。她离家出走,浪迹街头,皆是因为她缺乏归属感,渴望归属感,所以她一直在为得到别人的认可而努力,于是我将关系到自己命运安危的任务交给了她,寄望于她的帮助、配合,她如何能不斗志满满、欣喜若狂?
【第1656章】笔 哥们还未来得及为许小佑同学的好学精神感动,她便用最有力的事实向我证明了,读书认字这件事情她是有着无限美好的憧憬的,但付之行动,她的努力真的只有三分钟的热度...事实上连三分钟都没有呢,学习的姿势刚摆好,她就哈欠连天,刚写了一个字,从第二个字开始,基本上就已经变成你画我猜了。 运动累了,再用学习催眠?厌学的货色我见过了,达到如此境界的唯有你一个,还好我不过是客串的老师,对你也实在没啥太高的期待,不然非让你给气死不可!我一边将电视音量调低,一边忍着笑,对脖子快要扛不住空空脑袋的天佑道:“困了就躺好了睡吧,没写完的作业明天再补。” “你留的作业我早写完了好不好,”睡眼惺忪的假小子连笔带本丢给了我,强打起几分精神,道:“没看够没摸够那只雌孔雀,想等我睡着了好叫她过来脱衣开屏给你欣赏让你玩弄是吧?小爷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姓楚的,你把爪子摸到别的女人胸口上之前,就不能先摸摸你自己的胸口,问问你的良心会不会痛吗?你不痛,你也该知道夜姐的胸口还痛着呢吧?你非要伤透她的心才满意吗?你背着夜姐,和程姐薛姐怎么亲热,我都不管,也管不着,但你想背着夜姐和那只雌孔雀乱搞,我就得管,我打不过那只雌孔雀,我还打不过你吗?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敢不敢替夜姐阉了你!” 我翻看着她抄写还算整齐,且明显超额完整的作业,笑道:“阉我?拿什么阉?忘了你那把小刀已经被我给没收了?” “对了,你不提我都忘了,把我的啄木鸟还给我!”天佑翻身跪起,一伸手就探到了我鼻子下边——两床间隔的距离差不多接近于她的身高,她又并未支撑我的床,大半个身子就那样逆地心引力一般悬在床外,这腰腹力量和平衡能力可见一斑,有如此好的底子,也难怪那些高难度的瑜伽姿势她一学就会了。 我怕她摔着,赶紧将作业和那杆特意拜托了冉亦白帮我带来的样式极其普通但略有一些特殊的录音笔递还了她,将她推回到自己床上,道:“那把刀子被警方做了证物,不知道啥时候能还回来,再说,水果刀沾了血,也没法再用了,改天我赔你把新的,然后,有三个错误,我得纠正你,第一,这只笔,不许再乱扔,记住,轻拿轻放,随身携带...” 天佑只顾与我斤斤计较,根本不理我后边的话,“你赔我的和我那把能一样吗?我那把是我哥给我买的!” 也只是许恒给你买的而已,但凡有一丁点特殊意义,你能忘得这么干净? “这就是我要纠正你的第二个错误,”我一指头弹在她仍不肯缩回头的脑门上,道:“再叫我姓楚的或者直呼我名字,别怪我家法伺候!老爷子不是也告诉你了吗?以后你就是我楚家的闺女了,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同时也是第一次郑重其事的要求你,以后,只能叫我哥,不是‘楚哥’也不是‘南哥’,就是‘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许恒就是怕你学他,走他的路,犯他的错,才拜托我照顾你管教你,所以你别指望我待你能像许恒待你那样放任自由,你的那些坏习惯臭毛病,我会一样一样都给你扳过来,唯有一点,你不用改,就是你以前怎样尊敬许恒、无条件服从许恒,以后就怎样尊敬我服从我,无论我是对是错,都得听我的,向着我,懂了吗?” “你的意思就是,我错了,你要打要骂,我只能受着;你错了,我非但不能指责、告状,你要求我助纣为虐,我就必须助纣为虐?” “没那么夸张,我再怎么犯错,也不会犯那些伤天害理、违法犯罪的错,我最多就是不许你以下犯上、大义灭亲、帮着别人监视我而已,所以助纣为虐这个成语用的不好,夸张了,但会用还是值得表扬的。” “靠,你说来说去,就是在警告我不许把你和雌孔雀的奸情告诉夜姐、程姐、薛姐她们是吧?!”天佑抗议道:“不公平!” “不公平的事多了,谁让你赶上了呢?长幼即尊卑,赶明儿咱俩再喝个血酒,更算血浓于水,胳膊肘不朝我拐你朝外拐,亲疏不分你还有理啦?来,先叫一声给哥听听。” 天佑眼白一翻,“叫什么?” 我笑容可掬,道:“你说呢?” “我叫你妈...”天佑欲骂脏话,见我霎时面沉似水,霍地扬起手来,顿时缩了缩脖子,与其说她是被我的气势吓得胆怯了,我觉得,她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情愿,毕竟是原则性的问题,我又摆明了是强词夺理,真不情愿叫我,她纵然不会还手,也定然会下意识的防守或者躲闪才对,哪有一脸畏惧却还伸着脖子等我打的道理?怕,本身就是接受我认可我的表现,傲娇,无非是因为以前对我太凶了,潜意识便觉得,态度转变的太过突然,我可能会笑她,也可能会轻视她,于是才常常有意无意的顶撞我,我恼了,她惹不起了,自然就有台阶下了,因此,我没有落手打她,她反而更是惶恐,生怕我对她的态度寒了心,羞红了小脸,终于还是哼出了那个字,“哥...” “乖,”尽管声音细小吐字含糊,几乎听不清楚,可叫了便是叫了,叫出了第一声,以后就还会有第二声,第三声,叫着叫着,总会习惯成自然,所以我非常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道:“睡吧,当哥的再怎么不着调不是个好东西,其实也不至于在妹妹眼皮子底下干些乱七八糟的龌龊事,许恒不也是如此吗?其实当哥的,都这样。” “哦...”天佑悻悻的躺回了床上,也不知是留恋被我摸头的感觉,还是郁闷自己发威不成反被威慑,觉得很没面子,她原本是将笔和本一起丢在枕边的,忽然想到了我对她的轻拿轻放的叮嘱,又忙将那支笔抓回了手中,到底是个聪明的姑娘,猛地来了这么一下子,她立马琢磨出不对劲了,把那支笔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半天,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仍疑心不减,小心翼翼的问我道:“楚...那个,咳,哥...” “嗯?” “这支笔...有问题吧?” “嗯。”我很干脆的承认了——她没敢直接拆就是在等我否认,但凡拧开一看,还有啥秘密可言? 原本将天佑一直蒙在鼓里就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盖因我实在没想到这丫头马虎粗心的程度如此夸张,一天不提醒她三遍五遍,这录音笔不被她弄丢了,就得让她给弄坏了,虽然不算啥稀罕玩意儿,可我为啥只让冉亦白拿来一支?便是连身边的其他人都不想被发现,毕竟傻瓜都知道,这东西,是一定要与张家人接触才能派上用场的,我不怕众人反对,我也怕众人担心啊。 天佑睡衣顿消,一猜即中,“录音笔?!” “是。” “靠!”她腾的一下了跪起来,扬手便要将笔从窗子扔出去,“这东西不会已经将我今天背后骂你...将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录下来了吧?!草!我今天上厕所也带着这个东西来着,而且我还...我还闹肚子来着!那岂不是连我拉屎放屁的声音都录下来啦?!我...我...我到底怎么招惹你了,你要这么对付我?哦,雌孔雀!你是怕我将你和雌孔雀的事说出去对不对?!我没说!你不怕惹夜姐生气,我还怕呢!再说我不是已经答应乖乖听你的话了吗?!我...我没脸活了,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第1655章】好奇的猫 好奇没有害死猫,好奇不过是将我变成了一只脸更花的花脸猫... 我也很好奇流苏究竟是怎样做到的,本着一颗求知若饥的探索之心,建议她可以尝试重现一遍口吞玉柱舌舔枪的奇迹,结果就是,下边好不容易才放干净的水,差点又被姑奶奶从上边灌回肚里,用以清洗我这份绝对算不得纯粹的动机,饶是逃过了如此酷刑,也少不得一点皮肉之苦,左右两边的脸蛋子上,被程姑奶奶用尖尖的猫爪子,各自留下三撇红胡子,然后未给我坦白澄清的机会,背上了一口本来是属于冉亦白的锅,便心急亦羞急的落荒而逃了——流苏还以为我嘴唇上的牙印也是她醉酒后的杰作呢,扬言若不是在我上边咬过一口了,非在我下边再啃上一口不可,于是三思之后,我决定了,这件事情从此以后我就忘记了,程姑奶奶不再提,我就绝对再也想不起来... 。。。 尽管口中说不乐意紫姑娘来照顾我,但流苏前脚才离开医院,就马上给紫姑娘打了电话,一是要紫苑给我送饭,再者便是与心照不宣的紫姑娘演一出你问我答,让一准儿竖着耳朵偷听的虎姐信以为真,她酒醉误事,故而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忙不迭地赶回去补救了...流苏不擅撒谎,若与虎姐当面道别,唯恐被虎姐一眼识穿,如此这般,虎姐就算觉得可疑,也只会理解成流苏故意不与她打招呼就走了,是存心诱她耐不住好奇,好忍不住下楼来找我询问。 遗憾的是,虽然有些意外紫苑不是一个人从楼上下来的,但虎姐最终还是意料之中的忍住了好奇。 陈若雅随紫苑一同进门,我不意外,毕竟也到了该吃药换药挂瓶子的时间,让我意外的是,天佑竟然也跟着她们两个一起,且,她还带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 紫苑说,她晚上照顾小夜,分身不得,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原本是想拜托若雅费心看护我一夜的,没想到小佑子乖巧懂事,当着虎姐的面,自告奋勇的揽下了这份责任,拍胸脯保证一定会照顾好我、保护好我,更难得的是,她还非常有上进心,说晚上无事,刚好让我再多教她识几个字... 紫姑娘那叫一个感动和欣慰,浑然未见假小子面对着我时的那张脸上挂满了嫌弃,转到陈若雅身上的时候,又是十二分的敌视与警惕...她自告奋勇不假,但与上进心无关,所谓照顾我保护我,怕也没有紫姑娘理解的那样简单和美好,这货,纯粹是替虎姐抱打不平,来防我出轨的吧? 好在天佑本来就不是那种坦率的性子,贼爱面儿,故而紫姑娘哪怕看到她朝我扮鬼脸喘粗气,也只当她是不好意思,至于陈若雅,道行之深更是甩了天佑十万八千里——即使是在小紫面前,这货也一样是将本性藏得连味都嗅不到的,温婉贤淑、气质如仙,虽和蔼可亲,可那种优雅知性,又令她从里到外的透出一股子不怒自威的高冷强势...莫说小紫识她不破了,亲眼见过她真面目的天佑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错乱了,所以等到饭后若雅给我挂液瓶时,假小子也不知是存心的,还是刚好忍不住好奇心了,正挑在若雅往我血管里扎针的那一瞬间,突兀的开口问她身上是不是有一大片孔雀纹身,哥们问心无愧,尚被吓了一跳,若雅竟是脸未红手未抖,若非答了有,简直连我都要怀疑此时的陈若雅和彼时的陈若雅不是一个人,她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姐妹了。 天佑也被吓到了,因为若雅明知故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语气温柔平静,可隐藏其中的杀意却没有丝毫掩饰,天佑虽然性格暴躁,冲动易怒,但对于危险的嗅觉相当敏锐,且相当识时务,瞎话张嘴就来,说陈若雅在她房间换过衣服,她无意中偷看到的,总算是没有惹起紫姑娘猜疑,倒是让紫姑娘很是惊讶和好奇,敢情她并不知道陈若雅是有纹身的,而若雅敌不过紫苑的追问,无意中吐露了纹身的由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只栩栩如生的妖艳孔雀,竟是冉亦白为了帮若雅遮掩和美化曾因救她而留下的伤痕,而亲自设计绘制出来的杰作... 怪不得若雅那么想要秀给我看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出自传统的教师家庭,她焉能猜不到我多半是不太能接受西方那套纹身文化的?合着她一为炫技,二为卖可怜啊... 我液才输上,紫姑娘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若雅跑了,说要去楼上看若雅的纹身,我知道,她言未由衷,其实是不放心将虎姐一个人留在楼上太长时间,再者,也是突然发现了这样一个虎姐十之八九会比她更好奇和感兴趣的事情,当然,不是指若雅的纹身,而是这个纹身背后的故事。 剩下我与天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出人意料的自然、和谐,紫苑和虎姐对我与天佑如此放心,还是很有道理的——一来是我只将这个毫无女人味可言的假小子当成与苦儿康康一般的小屁孩看待,甚至任谁心里都是认可的,天佑其实比康康还像个孩子,比苦儿还容易让人忽略她其实是个女孩子;二者,就是天佑自己也没有作为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女孩子的自觉,一如她认定了我是色中狂魔,人前亦不乏小题大做之举,可那更多都是为了给我难堪,事实上她本人对我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防范之心、戒备之意,抛开对自保能力的自信,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对于自己女人魅力的否定,这也是为啥我偶尔开些评头论足的玩笑,她只是羞恼却从不当真的缘故,否则我早让她打死了。 要说与这丫头相处,哪里让我觉得别扭了...就是丫实在太好动了,一秒钟都闲不住,偏偏你还不能说她吵,因为她真的很安静,什么事都没碍着你,就像现在,我俩都在看电视,她更是看的津津有味,然而我这一波回过神来,片头曲已经直接跳到片尾曲了,幸亏还没开始加广告,否则直到下一集开始,我可能连刚刚看的是古装片还是现代片都想不起来,就因为我想找茬让这假小子消停一会,结果不知不觉便投入观摩了整整一堂静音版的康复健身训练课——有谁见过悬空横在两张床之间压着一字马当坐姿的?这就罢了,她手也没闲着,慢悠悠的练着多半是虎姐教她的太极拳,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明明一心多用,竟还是耍出了一些修身养性的境意!期间她也会稍作休息,回到床上去歇歇腿,但真的只是歇歇腿,一个接着一个的高难度瑜伽动作,比一字马太极拳还要吸睛,什么乌鸦式、侧乌鸦式、双手蛇式、鹤禅式、鸽王式...说出来谁信?这货是因为脚伤不能乱走动,才随紫姑娘和东方小娘学了‘一招半式’,我不被她这‘一招半式’惊着才怪,要知道,那可全是紫苑和东方的拿手绝技了啊,她才学了几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啦?最最最夸张的是,这货就连上个卫生间都能让我目瞪口呆,放着轮椅不用,移动的手倒立蝎子式,头下脚上就去了,这招,紫苑和东方都不会... 虽然天佑并没有直接影响到我什么,可哥们也实在受不了她如此安静的闹心,正想着第二集电视剧开始,她还不消停,我就放大招,真的再教她几个字,让她写上个百八十遍,既然你精力如此旺盛,想必贪多嚼不烂也只是我多虑而已,不逞想,人家是去卫生间洗漱的,擦净了满身大汗,换了套干爽的病服回来,竟是自己翻出了练习本,像模像样的自习了起来...
【第1654章】进门 “我倒觉得,你结了婚,冬爸冬妈或许能更容易接受小夜姐继续跟你在一起...” “啥?”我惊讶,不止是因为流苏的话,还有她认真的样子。 “我也就是觉得而已,至于冬爸冬妈会怎么想,谁敢保证?说不准一怒之下将你碎尸万段了也不一定,”流苏似是想到了那样一副生动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却又难掩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见我眉头紧锁,实在不喜这样的玩笑,忙漱了漱嗓子,接着说道:“相比冬爸冬妈的态度,我更怕的,是小夜姐可能会借此作为离开你的借口——两年之后你留不住她,我再嫁你,嫁的问心无愧,可如果我现在就嫁了你,无论能不能留住小夜姐这两年,抑或两年之后,小夜姐她还是离开了你,即便与我嫁了你毫无关系,我心中一样还是会有愧疚的...这两年,对你来说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于我,一样有可能是最后的机会,我想为小夜姐做点事情,纯纯粹粹的为她做点事情,抛开我和小夜姐的交情,就为了她用心口帮你挡下的那致命的一刀,就值得我这样做,我就必须得这样做,南南,我这么说,你懂吗?” 流苏对小夜的这份心意,我懂,我不懂的是她之前那句话,为啥我成了已婚男人,冬爸冬妈反而更容易接受我和小夜继续在一起?我觉得她并不是毫无根据的随口说说而已... 但我并没有追问流苏的根据是什么,一来她自己也说了她并无信心,二者,这是被这丫头接下来的一个问题给气笑了—— 流苏找到自己的提包,将我的户口本塞了进去,却将她自己那张户口页抽了出来,举着我问道:“南南,你为什么不问我,既然我决定了两年以后再嫁你,那干嘛还特意回家取了自己的户口页回来?” “要我替你保管吗?” “难道你不想替我保管吗?”流苏气鼓鼓道:“南南,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在这两年之内能移情别恋,嫁了别的男人才好啊?” “你会吗?” “当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而且...”我讪笑道:“我若主动要了你的户口页代为保管,你怕也不会觉得我是在乎你,百分百是要恼我信不过你了吧?” “答对了~,我就是想来试探你一下的,”流苏将自己的户口页亦收好,俯身过来在我脑门上印了一记香吻,道:“恭喜你通过考验,爱死你了,我的好南南,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等等!” 我一把拉住了她的小手,又好笑又好气道:“我的姑奶奶,你还能再马虎点不?手一甩你就这样走了,留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 “原来你在人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气概真的只是装出来的呀?”流苏口中如是调侃,实际上理所当然的以为我是未贪恋够,还想再留她多陪我一会儿,因此话音落时,她的唇亦随之压在了我的唇上。 对我来说这却是意外而至的幸福,尽管被姑奶奶误以为我竟找了如此一个蹩脚的借口,实在有辱我的厚脸皮,可我也就更不会放过这个能够小小惩罚她的好机会了,毫不客气的吮住了那两片娇颜柔嫩的花瓣,随即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反客为主,长驱直入,恣意采撷起那藏于贝齿之后的丁香小舌。 流苏嘤咛相就,无多一会,粉润白皙的面庞便红艳艳的好似能掐出水来了,还好紧紧拽着我的衣襟,否则身子渐渐软倒,一准都要滑到床下边去了,饶是如此,待我终于松口放过她,因缺氧而急促喘息的她亦有些摇摇颤颤的几乎站不稳当了。 “臭南南,差不多就行了,再这样,怕是你舍得让我走,我都舍不得走了,已经饭点了,你就不怕墨小姐萧丫头她们随时可能拍马杀到啊?”主动安哄抚慰,结果自己却动了情的流苏报复似的捏了捏我的脸蛋,道:“留你一个人,你放心我都不放心,我是要亲自去拜托雅姐过来照顾你...” “别!”我本来没什么可怕的,一提若雅却是怕的不得了,孤男寡女的,又刚被姑奶奶你撩起火来,知道我连自己泻火的法子都没有,还将若雅这样一个无论气质、身材、韵味都成熟的如升级版一般的你的祸水放到我身边来,用不着她引诱我,我自己都可能忍不住犯错误!这话我当然不敢告诉程姑奶奶,只是说道:“方便这种事情,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吧?” “方...”流苏一怔,道:“啊,你要拉屎?!” “尿尿!”哥们脸皮厚成墙,也被程姑奶奶那直白的两个字给砸透了。人有三急,并不丢人,何况我上厕所,只需人扶我过去,方便善后,皆能自己解决,但因为掌心做了包扎的缘故,每次出来却少不了被她们操心有没有擦干净屁屁,粑粑有没有蹭到手上啥的,难免便产生了一些心理阴影。 “尿急你不早说?” “不急,我为什么要早说?你以为我是你,非得憋到极限才想去啊?我这不是琢磨着,待会你走了我再想去,不就得麻烦小紫专门从楼上跑一趟下来了吗?我倒是乐意得很,不是怕你不乐意吗。” “激将法,你想让我说‘没关系’、‘我乐意’是吧?我偏不!”流苏并未扶我下床,而是转身朝洗手间去了,“等着,我帮你拿尿壶。” “拿什么尿壶,你扶我一把就行。”换做昨天之前,流苏要用尿壶帮我接,我肯定还是会因不好意思而坚持不允,现在却只是随口客套罢了,见她比我还要自然,除了爆棚的幸福感,再有就是一些难以言喻的小期待了。 我不急尿,程姑奶奶却是真的着急走,故而去来如风,我才蹭到床边,她就已经回来了,待我双腿下床,她便将白色的尿壶往我两腿之间用力一顶,小脸羞红,却难得没有丝毫怯让,吃味说道:“我非但不乐意,我还很介意呢——紫姑娘伺候你,无论什么事,从未见你跟她客气过,为什么跟我就各种见外?哦,也对哈,人家是进过门的女人,而我呢,还没进门呢。” 我就在流苏的目光注视下,大大方方的褪了裤子,将小楚南塞进了壶口,一边用行动证明我对并不见外,一边赔笑纠正道:“都没进门呢,姑奶奶你不肯进门,紫姑娘就更不肯进门了...” 流苏也不管我正在放水,伸指在我本来就有些充血膨胀的小楚南身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子,咬了咬嘴唇,道:“我说的你楚家的那个门,是...是你这个臭东西,进过了她薛紫苑的门,却还没进过我的门呢!” 我怔了片刻才恍然这丫头嗑的是什么醋,憋笑憋得我几乎连尿都一起给憋回去——看来我昨晚脱掉的,的确不止是程姑奶奶的衣服,还有她一贯的矜持与腼腆,当流苏不再自卑与遮掩,真实的她,竟远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可爱的多。 这是我陌生的,可也同样是我最熟悉的活泼外向的程流苏! 我正待调侃她一番,却忽然发现面上红云已经蔓过了耳根的她,正目光专注的盯着因为她的小小惩罚而原形毕露,异常狰狞愤怒的‘楚霸王’,非常害羞,却也异常认真,柳眉微蹙,越锁越紧,竟是由惊讶、好奇,渐渐转为了凝重困惑...本就胀得难受,再被这丫头时而戳时而捏时而弹的,我哪还尿的出来?但抗议尚未出口,就见流苏歪仰起头,摸着自己的小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了我一个让我再也忍不住捧腹笑仰的问题,“我昨天在被子里,什么都没看清,虽然觉得很大很吓人,但现在这一看才知道,是真的很大很吓人...虽然好几次被呛的差点吐了,可这么粗这么长的玩意儿,我居然差不多全能含进去,南南,我的嘴巴难道很大吗?明明比小夜姐小多了对吧?公司食堂的热狗面包你知道吧?小夜姐能一口一个,不耽误说话,可我咬四分之一嘴巴里就塞不下了,你这东西就快顶上那热狗面包的大小了,那我究竟又是怎么做到的啊?而且,还没影响我用舌头舔...”
【第1653章】两年时间(下) 装! 你个丫头是不知道我今天见了多少个演员是吧?跟他们一比,你这演技浮夸的简直辣眼睛!如果分数有温度,我青鼻涕都得被你给冻出来! “到底嫁不嫁,给我句痛快话!” “我跟你说我要嫁给你啦?”流苏这次的反应却不似装的,确实有些惊讶,有点困惑。 “你问我想不想娶你...” “然后呢?!”流苏突然变得比我还要紧张和期待的样子。 “我当然说娶啊,不然干嘛问你到底嫁不嫁?” “噢耶!”程姑奶奶右手捂着心脏,左手用力握拳,既欢喜又得意,倒是像极了孩子气的萧妖精最常摆的胜利者POSE,可没等我笑出个模样来,她却随即抬头答道:“不嫁。” “不...嫁?” 一瞬间涌上心头的复杂感受,令我的大脑已经有些追不上反应,以至于脸上都不知道该展现出哪一种表情,只因‘为什么’三个字就含在口中,却意识到,我根本没有疑惑不解的资格,就更不要说质问了。 好在长长叹了一口气的流苏马上就回答了我,虽然垂首望着紧紧贴在胸口上的户口本的她,更像是自言自语,“酒后吐真言,我既然问了你想不想娶我,那肯定是因为我很想嫁给你,而且,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想了,甚至只要想到将来,我满脑子就只有这一件事情,所以早早就下了决心,什么房子呀彩礼的统统不重要,只要能等到你问我这句话,我绝对连矜持都不要了的,马上跟你去登记结婚,所以刚满二十岁,户口页我就一直带在自己身边了,尽管咱俩同岁,想结婚,也至少还要等上两年,等你满二十二周岁,可就是因为我妈说过,绝对不许我将来嫁给一个没房的男人...” 我还是没忍住,插口问道:“你昨天也说过,只要我敢娶,你就敢嫁,为什么现在又...” “因为直到昨天为止,我都还没长大,”流苏看着的人是我,但眼中闪烁着的仰慕与崇拜,却明显是来自另一个人,“今天见到了小白姐,又与她一番畅谈,我终于见识到了,一个真正的、成熟的、美丽的女人,所具备的那种无与伦比的魅力,然后也终于意识到了,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自私、自以为是,于是当我从你爸手中接过这张户口页的时候,我发现,这薄薄的一片纸,竟有着我完全承受不起之重——我到底是凭什么被你们认可的啊?我知道你为什么值得我用一生去爱,可我呢?我又有哪里值得你用一生爱我?我一直说着,我会证明我比墨菲优秀,也比她更适合你,但我做到了吗?证明了吗?没有...” 流苏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她浅浅的笑着,对我说道:“南南,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你让我成为风畅的股东,不单单是想要补偿我什么,更多,是用补偿这个借口作为掩饰,掩饰哪怕你要离开我了,也依然记得我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你不想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失败者,所以你为我铺平了所有的路,只为让我有机会证明,至少,我真的是不比墨菲差的...你相信我,胜过我相信我自己,但我却只会让你为**心,只会一味的装傻和逃避,偶尔一两次担当,也并不是为了成为你的依靠,而仅仅是为了强调和捍卫自己的立场与尊严,因为我最享受的就是依赖你的感觉,所以唯恐这种专属于我的权力被他人分享。小白姐说的对,作为女人,我并没有错,但作为爱你的和值得永远被你疼爱的女人,我应该做的更好,我也可以做的更好——怎样才能证明我完完全全的占据了你的心,得到你的爱?绝不是成为你时时刻刻都放不下的牵挂,而是成为在你倦了累了的时候,最想念也最欣慰的能够为你遮风挡雨的港湾。所以,我不嫁。我并不奢望能够成为小白姐那样完美的女人,因为我既没有她那样的本事也没有她那种命,我甚至也不在意我究竟能不能赢过墨菲了,因为赢了她,我也依然不是最优秀的女人,我啊,终于明白了,你对我,其实从未没有过这样或者那样的期待,只是我自己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你仅仅是希望我做好我自己而已,那才是你喜欢的程流苏,那才是你心目中最好的程流苏了,所以...两年,南南,你也给我两年时间,让我用这两年时间,去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不是为了向所有人证明你的眼光,也不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羡慕你娶到了一个多么优秀的女人,仅仅是因为,那个时候的程流苏,才是最成熟、最美丽、最配得上你的程流苏。” 我很想告诉流苏,我喜欢的是她,无所谓她是幼稚的还是成熟的,可是对视着她清澈而坚毅的目光,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的决心与向往,不仅仅只有对我们未来的美好憧憬...这丫头,着实被冉亦白刺激的不轻啊。 莫看程姑***巴上从不承认自己争强好胜,那仅仅是她天生一副想赢怕输欠缺自信的性格使然,她亦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呢,盖因她总是将自己摆放在一个追赶者的立场和角度罢了,单就不服输这一点,她甚至比我还要固执的多,我就已经是那种被枪顶被刀捅都不肯退缩半步的宁种了,程姑奶奶又有多宁,可想而知——一点不夸张的说,她的固执程度甚至不能称之为倔强,简直无异于痴傻,只要认准了的方向,管它前方多少坎坷或者荆棘,会是悬崖还是峭壁,一准儿至死不渝,无怨无悔,一如她喜欢了我... 张明杰讨厌我,是因为同性相斥,楚缘对流苏那种与生俱来一般的反感和抵触,又何尝不是因为同性相斥?楚缘和流苏的性格虽然是一个极其内向一个超级外向,却惟独这份撞碎在南墙上都不死心的固执,简直一模一样... “为什么也是两年?不是更短,或者更长?”不能怪我对‘两年’这个时限如此敏感,谁让这个时限似乎和每件事情都能挂上些关系呢。 “两年是我可以给自己最长的时限,也是我能给你最长的时限,”流苏晃了晃手中的户口问,笑眯眯道:“知道你爸为什么将你的户口页交给我吗?” 这问题流苏不问我,我也得问她啊,故而脑袋点的好似小鸡啄米似的,然后就见流苏故意装出一脸阴险得意却可爱到爆的萌萌表情,道:“因为这东西保管在我手里,我才能放心啊,这两年时间里,我不嫁给你,但没有我的同意,你也休想去娶别人——这是你爸爸我未来公公赋予我的权力,他老人家可说了啊,不服气,你去找他,敢欺负我,那可就是他来找你啦!” 我哪有什么不服气的?程姑奶奶那一句‘你爸爸我未来公公’,醉得我都快要飘上天了,再一想,程姑奶奶虽然没答应马上嫁给我,却收下并且保管了我的户口页,与答应了做我楚家的媳妇并无区别啊,不过就是迟两年再登记补婚礼罢了,念及此,哥们鼻尖都有些酸了,对装模作样防着我去抢回户口页的流苏道:“其实,你还是怕我和你结了婚,小夜姐的爸妈就更有理由让她离开我了,对吗?” 流苏收了招式,喟然一笑,道:“我倒觉得,你结了婚,冬爸冬妈或许能更容易接受小夜姐继续跟你在一起...”
【第1652章】两年时间(上)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虽说没有冉亦白的名声和背景护着,我发愤图强,将来未必就闯不出一番名堂,令所有人忌惮畏惧,可莫说这种可能性低得我自己都不相信了,我便切实有着那样的能力、潜力,现在没有人忌惮畏惧我,却也不是不争的事实啊,失去了冉亦白的庇护,面对着我自己犯贱逞强作出来的超级困难模式的人生,随便一个小BOSS都能将我轻松秒杀,我哪有成长壮大的机会和时间啊?所以流苏才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我去帮冉亦白,现在又对我如此表白,其实,都是在帮我垫台阶吧? 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拒绝冉亦白请求的资本,哪怕冉亦白一味的送我人情,就是极力的在证明她绝对不会用我的处境来要挟我,然而这才是最诛心的啊——一旦被我拒绝,她却依然不惜人力、物力、财力的庇护我,我又算是挣来了面子吗?我反而是更没面子了啊... 因此程姑奶奶这一番话,感动的我眼眶发热,而感动之余,却也难以遏制那样一份令我无比紧张又无限期待的好奇心,“宝贝儿,你说没有小夜姐的事,你也会同意,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理解...单单小夜姐这一件事情,就足以让你同意我答应冉亦白的请求?” “是,但是——”流苏语气转折衔接的极快,生怕我一场空欢喜,略带歉意的安慰我道:“南南,我很想骗你,但就像小白姐都没有骗你一样,这根本就不是一件能骗得了你的事情——两年,这是我与小白姐可以为你争取到的时间,她今天约我,其实也是心中没底,来询问我的意见罢了,她只有不足五成把握,倒是我有十分信心,能够让小夜姐在这两年之内,既不会做傻事,也不会离开你,但是,也仅有这两年时间罢了,剩下的事情还是只能靠你自己,如果用尽了这两年时间,你依然没办法解开小夜姐的心结,恐怕你俩此生,便注定是要有缘无分了...” 两年,我又听到了这个之前让我心中难安,此刻却又给了我无限希望的词,“两年到底是...” 我话才出口,流苏已经答道:“小白姐求你的事情,需要你用两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只要你答应了,我放心,小夜姐都不会放心的。” “帮什么忙需要两年时间?!”我着实被吓了一跳,盖因之前闵、郑、陈,包括最多瞒我但是绝不可能欺骗我的紫姑娘,都一口咬定那是个近乎于点点头的小忙——点头的确是挺简单的,可连续点上两年的头,那就一点也不简单了吧?! “嫌长啊?”流苏抬臂,勾住我的脖子,笑道:“好啊,你要是今天晚上就能解开小夜姐的心结,我明天就去找小白姐道歉,她这个忙啊,咱不帮!” “别,别...我的意思是,两年太短,一辈子才好...”我这话不过也是随口说说罢了,如果两年都无法解开虎姐的心结,难道我真忍心让她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受折磨吗? 流苏就是我肚里的虫,见我神色凄楚,焉不知我心中所想?叹道:“若真能强迫小夜姐在你身边留上一辈子,倒不怕她解不开心结了,可两年就是极限了,莫说两年一过,马上穿帮,她若今天知道我们肚里有这样一份算计,连明天都等不到,一准儿今晚就强行出院,让咱们再也找不到她——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这么急着回去?我就是怕墨菲和萧一可这两个聪明过头却口无遮拦的妖孽跑来医院,当着小夜的面对我刨根问题。小白姐求你之事,我有瞒你的理由,却没有瞒小夜姐的借口,若不事先与那些妖孽们对好了词,万一哪块料只是同样想到了这个点子,而非识破小白姐和我已然有了这份动机,仅仅被小夜姐觉得是给我提了个醒,这两年的时间也一准儿是留不住了。” 我听懂了,却不大明白,“为什么?” “因为了解小夜姐的人,只要知道了小白姐求你之事,基本上都能想到在你答应以后,我是有办法让小夜姐继续留在你身边至少两年的,其中就包括了小夜姐她自己,但她纵然怀疑咱们有这样一份心思,她也一定不会向咱们求证的,因为她也同样了解你,深知她的质疑只会令你不惜代价的拒绝帮助小白姐,而那无异于致你今后的安危于不顾,这种事,爱惜你胜过爱惜自己的小夜姐又怎么可能做的出来呢?所以,她想要离开你,唯一可以找到的既能说服她自己亦让咱们谁都无法劝阻挽留她的理由,就是咱们自己说走嘴,被她抓到咱们一准儿会动那份心思的借口,”流苏神色凝重道:“你别忘了小夜姐是干什么的,她可是刑警,我这份心思,多半连一时都瞒她不过,幸在只要我装傻充愣,她便拿我丁点办法都没有,待你应允了小白姐的事情以后,我再跟她如实坦白这份动机,她亦无可奈何了,可怕就怕,在此之前,她诱导其他人,尤其是明天一准儿堵来的医院的那两个急性子,犯下‘只有聪明人才会犯’的错误——不用误会,这的确是句反话,我还真就是信不过墨菲和萧一可那两块料,若我事先不及警告,她们俩又有得便宜卖乖这样的好机会,怕是巴不得帮小夜姐这个情敌解脱吧?” “你的意思是,菲菲和一可她们,并不希望我答应冉亦白的请求,继而争取到这两年的时间,去慢慢解开小夜的心结?” “不希望小夜姐解开心结和你继续在一起是非常有可能的,至于小白姐的请求...”流苏挣开了我,站起身来,望着我,似笑非笑的说道:“就算没有许恒一案招惹而来的无数潜在危机,小白姐求你的事,估计除了我一定会有几分挣扎不情愿,你身边其他能够直接影响到你决定的人,包括你爸乃至小夜姐,多半都是倾向于让你同意的,如墨大小姐和萧一可,更是巴不得你同意、求着你同意了才好,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理由,各不相同,而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有可能会反对的人,应该也就只有轩姐了,但她又百分之百会败给缘缘的哀求,何况现在遇着了小夜姐这件事,为了让你们俩有机会继续在一起,轩姐应该比墨大小姐和萧一可都更希望你能同意吧...不说了,说的我都想哭了,我这是什么苦贱的命啊?” 抛开一切客观因素,反而只有流苏不情愿,后妈不赞同,其他人非但皆希望我去帮助冉亦白,且还各有各的理由...冉亦白到底是求我帮她做什么啊? 我一头雾水,更好奇,却也更不敢再问了,盖因程姑奶奶自怨自艾,显然就是对我的警告。 “好好好,你不想说,那便不说,你想做什么,那便去做什么,谁让我欠了你呢,”我掀起枕头,从下边将那两本户口页取了出来,道:“可是这个东西,你总得给我个解释...不对,是应该给我一个答复吧?” “什么东西?”流苏的手快的像阵风,与其说是接过去的,还不如说是抢过去的,一边后退一边翻开了上边那本,下边那本还没看呢,口中已经惊讶问道:“咦?咱俩的户口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1651】未到的时机 你当张力积极主动,是为了给他儿子擦屁股?大错特错!他有的是机会阻止张明杰走到今天这一步,但他没有,便已经证明,他现在擦的,其实只是他自己的屁股——断尾自保,张力这一招,防的是张明杰最后恶有恶报,还是难逃制裁,亦让旁人记得他今天为了救儿子而付出的努力和代价,张明杰会背负起所有的罪责,所以我纵是赢了,还是会有一个真相被张家成功的掩埋,即,张明杰的错,并非始于坑爹,而是被爹坑,张力压根也没有给张明杰擦过屁股,自始至终,都是张明杰极尽所能的想要擦干净他老子的屁股。 张力有向我求和的心思?之前或许有,但从张明杰对我说出那句‘不死不休’开始,他就应该明白了,我之所以不肯妥协,不甘心只为其次,不敢才是主因,盖因被迫向我妥协的张明杰,才是最不甘心的那个人! 打蛇不死,自遗其害——这道理,我和张明杰都懂,张力又怎会不懂?我帮司马洋接了冤死鬼老钱的位置,防的不是张明杰,恰恰就是张力这条老毒蛇啊... 流苏没有我这样的城府心机,知道太多于她非但无益,再面对张力,尤其是在我离开北天之后,怕难免会有一些不自然,而那恰恰是张力这辈子可能最后一次因为庆幸与放松而犯下致命错误的关键时刻,我又怎么可能给他任何心生警惕的机会呢?是以对流苏的话虽不认同,却也并未提醒善良的傻丫头有些被张力的苦情戏给骗到了,只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没有应酬,大晚上的,墨菲叫你回去有毛线重要的事?” 我其实是提醒流苏,墨菲多半是骗她的,不逞想,流苏的回答却让我十分意外,“不是墨大小姐找我有事,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回去找墨大小姐。” “你有事找她?什么事?” 流苏在我脸上擦干了手,便俯身去床下找鞋子,口中答非所问道:“要说这事为什么重要,就是今天我回去找她们,她们明天也一定会来医院找我。” “她们?”我怔了怔,问道:“与今天冉亦白找你谈的事情有关?” “有啊,”流苏倒是坦然,一手扶床,一手勾着鞋子,头都没抬,道:“所以你也别指望缘缘或者萧一可来代我的班,但凡明天可能来医院问我这件事的,我今天回去都要交代个遍。” 我沉下脸,道:“难道你不应该先和我交代清楚吗?” 流苏穿好了鞋子,回过头来,又捧住了我的脸,先送了我一记香吻,然后才用清澈的目光凝视着我的眼睛,道:“南南,我呢,是今天听人说了以后才知道的,但你呢,却是早就猜到了,所以你才一直都不知道的,不是吗——小白姐为什么迟迟不告诉你,她想求你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小紫一味说的‘时机未到’,指得又具体是什么时候?你不问,难道不是因为你已经猜到了的缘故?那你再编个其他的理由给我听。” “你都说是‘编’了,我便是猜错了,你怕都不信我...”我沉默半晌,喟然笑道:“她是想等月之谷与风畅的合作谈妥之后再向我摊牌吧?” “说白了,无非‘先公后私’四字而已,但这四个字,小白姐却不能向你明言,不是怕你借私事逼迫她在公事上做出更大的让步,恰恰是担心你会那样觉得,觉得她就是那样想的,所以她才更不敢说。” “这么说来,她应该是向你坦白承认了吧?”我目光如炬,不难怒意,道:“月之谷与风畅的这次合作,果然从一开始,就是为‘神秘而高贵的三小姐之所以听说过楚南这样一个平凡小人物且会对他感到有些好奇’这个故事所做的铺垫,所以不要说打着救命之恩的幌子出资让利于风畅的百分之二十了,只要我肯答应她求我之事,便是让她将整个月之谷集团都送给我,她也一准儿不带眨眼睛的。” 流苏点头,替冉亦白解释道:“小白姐怕你误会,以为她点名要你与月之谷谈判,就是想帮你演一场戏,用如此一个传奇镀就金身,从此扬名立万...依着你的性格,知道谈判成功凭得却不是你自己的真本事,你肯定是要生气的。” “胳膊肘往外拐的差不多就得了,再拐,我气的就不是她,而是你了,”我抓住流苏的小手,作势欲咬,待她配合的装出一副胆怯求饶的表情之后,才兀自没好气的说道:“这是误会吗?冉亦白一开始,百分之百就是这么想的——钱、权、色、名,她笃定这四管齐下,我必然难以拒绝,结果发现我非但一招不吃,还无比反感、怒不可遏,这才开始极尽所能的掩饰,既是掩饰她自己的尴尬,也是掩饰她的这些手段和动机,于是就有了与我斤斤计较的我帮过她几件事又得罪过她几件事,与其说这些话是用来忽悠我的,其实根本就是她用来催眠和开解她自己的吧?” 流苏忙不迭的溜须拍马道:“我家南南就是聪明——你猜的,就和小白姐今天向我坦白反省的一模一样,简直神了,好像你就在一旁听着来似的。” “还拐?”我气得一扳流苏的胳膊,使她拧过身子向后坐靠进我怀里,继而将她拦腰搂住,道:“她是向你坦白反省,可没向我坦白反省,而且...你少转移重点,我想问的是什么?是她究竟想求我帮她做什么事情——你都代我同意了,还不打算告诉我吗?” “我倒是想代你同意呢,问题是我代表不了你啊,”流苏将头枕在我肩上,仰着一张写满了认真的娇颜,道:“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正因为我代表不了你,所以我现在才更不能告诉你,我究竟同意了什么,而我现在急着要去做的重要的事情,就是代表我自己,去说服其他可以影响到你的人,能够像我一样支持你去帮助小白姐,让你看到,也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同意,真的完完全全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 “为什么?”话问出口,我猛然想起了冉亦白说过的那番话,“因为小夜姐?” “是,但也不全是,”流苏温柔的目光,看得我一颗心都要融化掉了,“就算你和小夜姐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我肯定也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你去帮小白姐那个忙的,理由很多,于我呢,主要有二,一是没有她护着你,你早就死了,二是没有她继续护着你,你也只是晚死几天的事。同心千载痴情盼,守得云开见月明,姑奶奶好不容易才搞定了你,你就想让我做寡妇,你觉得我可能乐意吗?所以那些无所谓的尊严,你能扔多远就给我扔多远,谁管别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我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只需要知道,无论如何,我程流苏都是你楚南的女人,这就足够了。” 流苏的两点理由的确算不得危言耸听,为了许恒一事,我树敌无数,现如今随着许恒自首,北天这一场将官场、商场、黑恶势力全部清洗了一遍的终极风暴终至尾声,可于我而言,真正的威胁却才刚刚到来——龙啸天案牵扯到的人越多,有可能迁怒报复我的人也就越多,未必人人都想要了我的命才肯罢休,但阴谋阳谋的,却是少不了一份迁怒,继而各种找我麻烦给我使绊子的。
【第1650章】十万火急 “这么说,你回来之后跟我说了什么,也完全不记得了?” “不记额...不记得了...”流苏说到一半,抖了个激灵,表情颇有一些痛苦。 “怎么了?”我关心道:“不是真想吐吧?那快趴下,垃圾桶呢?还吐桶里...” 一不留神说溜了嘴,暴露了我压根就不相信她想吐的事实——这丫头之前怕是连今天的早饭都吐出去了,胃里哪还有东西可以吐? 果不其然,程姑奶奶一脸尴尬,羞赧道:“我不是想吐,我...我其实是想去尿尿,都快憋死我了...” 才想起垃圾桶已经被郑雨秋处理掉的我闻言哭笑不得,道:“那你倒是赶紧去啊!尿床是小,憋坏是大!” 流苏在我小腿上用力掐了一把,气道:“我还没穿衣服呢,怎么去?” “衣服不是给你了吗?” “你看着我,我怎么穿?”流苏估计是已经憋到极限了,语气急促的威胁道:“要么转身,要么闭眼,要么捂脸,你要是敢偷看,我...我就真尿在你床上!” 这位姑****皮子啊,要不是知道我笑出来她就得哭出来,我一准捧腹。转身我转不了,所以我捂上了脸,虽然程姑奶奶说了捂脸就不用闭眼,但以防她补充说明,我还是怕她注意到我留了指缝偷看,于是口中佯装着不情愿的碎碎念道:“如果你非要觉得白天和晚上不一样,那昨晚的事咱就不说了,可今天大中午的,你一回来就脱成这个模样爬到我身上又是亲又是抱,然后搂着睡了一个大觉,现在才怕我看,是不是有点晚了?” 程姑奶奶套上衬衫,凑合着系了两颗扣子,便急着往腿上套裤子,嘴里却不屑的啐道:“我才不怕你看!” 我立马将手撂下,“这就对了嘛,说话就要进我楚家的门了,还这样防着我,多伤我心啊。” “不行!哎呦...”程姑奶奶似是要来捂我眼睛,奈何这一分心,便难以镇压生理需求的抗议了,动作如同两条柳眉一般,瞬间上了锁似的,缓了好一会儿才化险为夷,一身雪白细腻的美肉却也被我舔了不知多少遍,哪里还有弥补的必要?姑奶奶一边继续拽上裤子,一边气哼哼的对我道:“看吧看吧,免得你不信,以为我口是心非。我人都是你的了,只怕你不要我,还怕被你看吗?别说看了,你想对我什么,我也一样只会心甘情愿的由着你为所欲为啊——只不过你现在不是没办法为所欲为吗?甚至连爪爪都不能握,自己安慰自己你都做不到,那只能看不能吃,最后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啊?好心当成驴肝肺,后果是你自找的,我概不负责啊。” “别啊,”我嘿嘿坏笑道:“我是只能看不能吃,但你可以啊,你不对我负责,那你又怎么证明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啊?你不想早点从姑娘毕业做女人啦?” “我当然想!” “那不就结了,喏,太阳公公马上下班,咱们刚好开始上课,是先来复习一下昨晚我教你的知识呢,还是继续学习新的内容呢?长夜漫漫,我觉得两堂课的时间也是绰绰有余的。” “死南南,认识你这么久,今天才知道你原来这么色!枉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流苏提起裤子,鞋子都来不及找,赤着脚捂着腹便冲向洗手间,“毕业的事急不得,我决定了,我只要最浪漫、最完美的毕业仪式,也就是被你用最霸道、最温柔、最体贴的方式,以最最最小女人的姿态,从程姑娘蜕变为楚太太,所以,你痊愈之前,免谈,但除此之外,你能教我什么,我就跟你学什么,让害羞什么的见鬼去吧,本来我就落后小夜姐和紫姑娘太多了,你当我不想早点追赶上她们俩吗?只不过今天不行,我有事,非常重要的事,今晚不能在医院陪你,我马上就得回...哎呦,门!啊,不行了,臭南南,你把耳朵捂上,不许听!” 流苏太着急了,进去的时候随手一甩,力气却用脱了,门未合严,忽忽悠悠的又漾了回去,虽然从我这个角度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可声音却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哪怕程姑奶奶咿咿呀呀的故意发出各种古怪的声音做掩饰,但是那如雨后山涧中的清泉涌流一般的潺潺水响,还是清晰的灌入了我的耳中,在其他杂音的衬托下,反而是那么的宛转悠扬,竟颇有些天籁之感。 我哪敢笑?待程姑奶奶终于方便完了,打开水龙头洗手,才装模作样的以调侃的方式帮她化窘,道:“还没完事?你这是憋了多久啊,怎么这么大流量?” “姑娘在洗手!”程姑奶奶哪里不知道我是在帮她找台阶下啊?虽羞不可遏,还是故意没擦手就出来了,一边将湿淋淋的小手甩着给我看,一边也没忘了在那扇调皮的门上踢一脚,“什么破门,关都关不上!” 我替门板兄在肚里吐槽了一句,你憋尿憋的力气都不敢用,眼里就只有马桶,怪我喽... 脸上却未露破绽,生怕羞哭了这薄脸皮的傻姑娘,只蹙眉问道:“墨菲不是说公司的事她先帮你处理着,必要时才会叫你回去吗?这白天都没什么事,晚上又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应酬?” 话问出口的同时即被我自己否定了,我虽苏醒,伤却并未好转几分呢,因此很大意义上,我现在的处境其实相较之前生死未卜时,是更严峻、更危险的,所以莫说她百分之百没有去应酬的心思了,纵是确有必要的应酬,怕也没人敢找上这位若没有流苏哄着肯定早就崩溃撂挑子的大小姐,要知道,坚强的伪装一旦被撕破,再暴露出来的,多半就是比真实还不堪的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我苏醒至今,老墨非但没来过医院,甚至电话都未给我打过一通,固然是忙得脱不开身,亦不无恼我让墨菲如此失态的因由在其中吧? 我心中暗忖,既无应酬,大晚上的,却将流苏诳骗回去,墨大醋坛该不会就是不愿让流苏继续在我这里陪夜吧?我这一晃神,程姑奶奶偷袭得逞,将两只湿湿凉凉的小手捂在我脸颊上,不出所料的说道:“我要成为风畅股东,还需经过其他股东认可同意才行,所以呢,最近的应酬应该是不少的,可你在医院里躺着,别说我和墨大小姐根本没有那份心情和时间了,便是装得出那一副笑脸,落在旁人眼中,背后又得怎么议论我俩啊?你是不知道人家墨大小姐有多在乎自己的花痴...啊,不,是情痴形象,所以那些人情过场的事儿,墨董和端木夫人已经全权代劳了,更何况,呵呵,张力他现在可是比咱们都要上心呢——虽然沙之舟的事情咱们拿张明杰无可奈何,但是他指使龚凡林、林云安教训你,却是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他狡辩,尽管最多定他个故意伤害罪,甚至牢都不用坐,可结合现在这种舆论走势,沙之舟的事情就算真的与他无关,怕也没人肯信了啊,所以就舆论后果而言,差别其实不大,张力这般老狐狸,又焉能看不透你步步紧逼,图的便是他怒而失智?相较他赖债的得不偿失,他或许觉得,信守了承诺,于你才是得不偿失吧?因此他才表现的如此积极主动,我觉得,他也是想借此向你展示他求和的诚意,反正自你出事之后,少则一场,多则两场,碰上他人请客,赶三场四场的时候都有过,每天的饭局就未曾断过,唯恐有谁觉得他是被迫的、不情愿的赠股份给我,又是澄清又是宣传的,若不是他儿子实在可恨,我都有些不落忍了...”
【第1649章】程姑奶奶对我笑 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大难不死之后,未见后福来至,接二连三便又发生了太多事情,我表面上安之若素、泰然处之,可实际上呢?包括对小夜一事的释然、坚定,或多或少,其实都有一些勉强和伪装的成分,因为我若慌了、乱了,甚至哪怕只是表现出些许的犹豫、退缩或者恐惧,势必都会导致所有的人皆要更慌、更乱,亦唯有我镇定如常,展现出运筹帷幄的绝对自信,才能保证关心在意我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听从我的安排和指挥,不至于善做主张、弄巧成拙,故而贴心知己虽多,我非但不能与之倾吐,反而还要加倍的谨慎,唯恐被瞧出丝毫端倪,倒是唯有对我‘居心叵测’的冉亦白,我可以有所保留的吐露几分,发泄几句,稍作释放,更得了她不小的安慰,否则,单是小夜与后妈竟是亲姐妹这一件事情,多半就已然成为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并不完全是冉亦白对我的安慰和鼓励起到的效果,更因为她非常不讨好的故意在我最糟心的这个时候,先后找上了老爷子和流苏,既使得小夜不得不顾忌我雪上加霜的处境,不敢轻易做出会伤到我的决定或者伤害她自己的举动,亦最大程度的吸引和分散了其他人的注意力,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堂而皇之在小夜面前议论且小夜又难以抗拒好奇心的话题,可想对于心理正处在最敏感脆弱时期的小夜,会产生多么大的影响和帮助。 但饶是如此,于千灾百难缠于一身的我,也不过是大山卸一石,心中压力,仍如山般沉重。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睁着眼的时候想得多,就算睡着了,头脑也鲜少得着清闲,一如昨晚发了个春梦,亦如真实经历的一般,美妙是极美妙的,可也是真的累啊... 然而今天这一个白日觉,却是难得无梦,睡的无比香甜,应该是谈妥了邢思喆的事情,去了件大心事的缘故吧,待我再睁眼时,太阳公公都快要下班了,留恋着扒着被它映红的云霞,分离从窗口探出小半张脸,似是特意在等着我说上一声‘明天见’呢。 “醒啦?” “嗯...嗯?” 兀自以为太阳公公对我笑,可想我这颗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迷迷糊糊的脑袋有多迟钝,以至于连反应都是颠倒的,下意识的答了之后,才被这就响在我耳边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一扭头,四目相对,近得就只能看到一双明亮的好像提前上班的星星似的大眼睛,尽管瞬间就认了出来,可之前被若雅那么一吓,危机感过剩的我身体还是本能的向后蹭了蹭,确认无误,才抚着砰砰跳胸口,心有余悸道:“姑奶奶,你想吓死我啊?” 侧着身子躺在我旁边的程姑奶奶看样子也是刚刚醒来没多一会儿,一只手垫着头,另一只手揉着半边太阳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我才差点被吓死呢,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睡在一个男人怀里,自己身上就只剩下了内衣,还好对你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不过了,否则,哼,现在这张床上躺着的,就是两具尸体了。” 我刚刚挪身子的时候又扯疼了伤口,听到流苏这话,倒是省得忍了,用鼻子顶着她的鼻子,呲牙咧嘴的说道:“你就长了鼻子没长眼睛啊?一抬头不就看到是我了吗?” 程姑奶奶红着俏脸在我唇上轻轻一吻,然后吐了吐诱人的小舌头,不好意思道:“我哪敢抬头啊?第一反应就是死了算了,现在我才知道,电视剧里的故事也不全是骗人的,以前我看到那些悲剧了的女人连失贞之仇都不报,诅咒几句就各种窝窝囊囊的花式自尽,还骂导演编剧都是**,结果我还没人家有出息呢,别说咒骂了,我连侮辱了我的男人长什么模样都不想知道,死慢了我都嫌恶心,太恨了,恨得唯恐姑奶奶死了之后都忘不了那张恶心人的脸...呕...下次,不,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今后不管任何场合,只要你不在我身边,哪怕我一个人在家,我也坚决滴酒不沾了...哎呦,难受死我了,南南,我想吐...” 我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气,这丫头不等我数落她醉酒,认错讨好卖可怜,先将一套连招先使了个全,哪次喝多给我添麻烦,都拿这套组合计对付我,偏偏我每次都吃,明知道这丫头多半是编瞎话讨我喜欢,我也还是舍不得揭穿她、责怪她,只得给她台阶下,佯作气哼哼道:“想吐就去吐,总不至于洗手间在哪都记不得了吧?” 程姑奶奶面红如血,尴尬非常,声音小的就像蚊子在哼哼,“洗手间在哪儿我当然记得,但是...衣服脱哪了我不记得了。” “那就光着去,我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你身上不是还穿着内衣吗?”口中如是说,却心知肚明程姑奶奶在这方面脸皮向来是很薄的,便还是吃力的坐了起来,然后从我这一侧的枕头边,将若雅叠放整齐的流苏的衣裤一件一件的递了给她,“不记得衣服是怎么脱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那你还记不记得中午是跟谁一起喝得酒,被谁给灌成了这个模样啊?” “这个我当然记得啦,和小白姐啊。” “小白姐,叫的还挺亲,你跟她很熟吗?”尽管流苏对冉亦白如此态度,等同变相承认了她刚才就是小题大做,只为哄我讨我欢心,可我的语气里,却满满的只有醋意,很是莫名其妙。 不逞想,我酸,流苏却比我还酸呢,撅起来的小嘴都能挂个醋瓶了,“我跟着你叫,还有错了吗?难道你不是叫她小白姐的?” “我...”我还真不好解释,虽说是冉亦白的要求,可如此称呼却未让流苏她们知晓,无非还是忌惮她们的多疑爱吃醋,可这理由,程姑奶奶信或不信,不免都是麻烦,所以我干脆坦然默认,问道:“是她告诉你的?” “是,”流苏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因为很服气所以很不服气的告诉我道:“而且小白姐没灌我,是我想灌她来着,但我没想到,她竟然是传中那种一杯就醉却千杯难倒的类型,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就已经醉了...” “你醉了,所以你就更停不下来了,跟她卯上了是不是?” 流苏嘿嘿一笑,马上又换上了那副让我无可奈何的讨好卖萌的表情。 我心中暗叹,你个傻丫头啊,现在还被人蒙在鼓里而不自知呢——冉亦白哪里是一杯就醉啊?装作不胜酒力,就是存心诱你灌她啊!且不说冉亦白本身就是海量,我拿脑袋打赌,与灌醉天佑那次一样,她百分之百还使了诈,她灌她的时候,她喝的是酒,可待你醉了之后,她灌你的是酒,你灌她的,就未必还是酒了... 流苏没说,我也没问,我俩算是心照不宣了——她为什么想要灌醉冉亦白?无非是为了从冉亦白口中多套些话,鉴于冉亦白求我之事已经与她摊了牌交了底,程姑奶奶还对啥事如此好奇,盼着冉亦白酒后吐真言,亦就不言而喻了,所以我猜,冉亦白那婆娘一准儿就是利用了程姑奶奶的这点小女人心思,才成功的诱使了从不会在没有我的场合无节制饮酒的程姑奶奶破了戒...
【第1648章】所图为何? 一目了然的事儿,你竟然琢磨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了...这不是反话腹诽,只因我了解了若雅的身世和过去,深知从有了记忆开始就生活在常人完全无法想象的残忍恶劣环境中的她,早就习惯了今天不想明天事的思维方式,既然满足于当下,她自然便容易忽视她的危机感其实来自于毫无规划的未来。 “所以呢?”我问道:“你说你突然开窍了,意思就是你也想找个男人找个归宿了?” “非也,现在的这个家,就是我的归宿,我不过是刚刚想到了如何弥补那份空虚,填补那份欠缺的办法而已,”若雅想了想,又稍作纠正道:“‘刚刚想到’不准确,应该说,是忽然意识到了——原本就是一件不想做也得做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我发现,我是越来越想做了呢。” “什么事?” “你说呢?当然是被日啊,”越笑越甜的若雅手指在我下巴上一勾,一撩,随即转身而去,行至门口,才回头续道:“所以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没事的时候就好好想想吧,将来怎么对那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姑娘说,你为什么要****妈。” “嗯?”我呆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了,对已经跨出门口的若雅气笑不得道:“我最后一次郑重声明——陈若雅,老子才不想日你!” 若雅倚门探头,对我笑道:“你会想的。” “凭啥?” “就凭你让我越来越想证明我是个女人,这么说你理解不了的话,不妨换另一种说法——为了小白,我原本是想给你日的,而与你接触之后我发现,其实***,远比你日我的难度要低的多,我有点不服,于是现在呢,我更坚定了,我果然还是更想让你来日我...其实有些东西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肯定能听懂,且,有三点原因,我是非常确定的,一,我不讨厌你,可也绝没有小秋对你的那种爱慕之情,充其量,就是十分的欣赏和万分的感激;二,与柔柔无异,你心里不仅清楚,而且多半怀疑过,甚至已经猜到了吧?柔柔喜欢你,不过是她运气好罢了,哪怕她不喜欢你,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要你能帮她将命运最大程度的掌握在她自己手中,她就必须这样做,虽然家族无论打算如何安排我,都不至于像对柔柔那样连她将来的生活都一并决定,可我们必须抗拒的,原本就是重新安排我们这件事情本身;三,基于前两点,我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些规划以及更美好的憧憬,即,我想要个女儿,然后,我想给她一个像你一样的父亲。”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一点没懂... 冉亦白这一大家子女人,就没有一个脑筋正常的! “想让我当你女儿的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强***。” “你怎么还是不懂啊?”陈若雅笑道:“正因为我想让你当我女儿的爹,所以我才必须让你强奸我啊。” 我实在搞不懂这女人的逻辑,暗自庆幸你不强迫我就好,大不了我以后尽量躲着你,非但不给你任何勾引我犯错的机会,但凡经由你手的东西我都坚决不吃不喝,防你给我下药,你还能奈我何啊?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就为了证明你是个有魅力的女人?” “那是次要的,”若雅嘻嘻笑道:“最主要的原因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啊——因为我要给我的女儿一个会加倍疼爱她、呵护她的爸爸。” 说罢,甩了我一记自信且得意的飞吻,也不晓得究竟有几分认真抑或根本就是在开玩笑戏耍我的陈若雅便轻轻掩上门,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去了,只听那脚步声,都能想象到离开了房间之后的她,瞬间换上的那一副高傲的神情与风姿,以及与之迥然不符的雀跃好心情。 我对着那慢悠悠飘过来的无形亦无色的飞吻,呸呸呸的连啐了好几口唾沫星,然后不屑的扭过头,盯着天花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脑中蓦地一闪,这才恍然大悟陈若雅最后那句话里面的意思——既然那孩子是因为我的错误才来到这个世界,那我自然会因为歉疚而加倍的疼爱她呵护她,反之,若是陈若雅对我用了强,可想我见到这孩子,内心会是何等的羞耻与愤怒,丫想的还挺周到... 嗯?思及此,我愕然回神,就差没狠狠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我琢磨陈若雅这些疯话作甚?管她究竟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反正她不敢用强,那还不是百分之百可以确定啦?即便她将来有了女儿,孩子的爹也一定不会是我! 释然归释然,我的心情却没有一丝轻松,反而愈加沉重了,倒不是因为若雅这一番亦真亦假、真假难辨的调戏,真也好,假也罢,陈若雅何以产生了这些荒诞的想法,才是让越来越清楚答案的我不禁感叹的原因... 郑雨秋喜欢我,有她喜欢我的理由,而闵柔喜欢我,‘喜欢我’更像是一个理由,如今陈若雅索性就挑明直说了,与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根本没关系,她与闵柔的情况一般无二,只是没得选罢了——必须迫使我答应冉亦白的请求,此为其一,其二,便是需要利用我花心多情的这个众所周知的属性,以留在我身边这样的方式,继续留在冉亦白...不,更确切的说,是为了继续留在北天罢了。 冉亦白并不常在北天,北天还有什么?除了东方小娘,无非便是月之谷和潜龙山庄这些由冉亦白一手打造出来的产业——冉亦白借此扎根北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曲笛奏,所以作为冉亦白工作上最得力的心腹干将,闵柔的固执,还可以解读为曲笛奏与那个什么朱家的矛盾可能到了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养兵千日,正是为了用在这一时,但工作方面完全帮不上任何忙,只是负责冉亦白宅在北天期间保护她人身安全的陈若雅亦同样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保住或者仅仅是稳固她现在的这份职责,由此可见,一触即发,情况不容乐观的人,多半是她冉亦白这位即将由有实无名变更为实至名归的新任家主吧? 我不认为她们是忽悠我的,冉亦白有求于我之事,或许于我而言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但这并不等于冉亦白便只有这一个难题,更何况,顺利继任了家主,她也不过就是解决了一个难题,然后肩负起更重的责任,去迎接新的困难与挑战... 闵柔和若雅想要通过利用我实现的那个真正的目的,无非便是为冉亦白守住北天这块虽然很小却是完完全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净土,以防家族有机可趁,将手伸进来吧?而这也刚好解释了冉亦白为什么死活都不愿借家族之力去解潜龙山庄的燃眉之急——单纯的防人之心也罢,复杂的权谋制衡也罢,北天或是她迎风起航,能够睡个踏实觉的安全屋,或是预防翻船,事先备好的退路也罢,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也确信了,冉亦白这家主当的,即不开心,亦不轻松... 她不喜欢,却偏要去争,我倒真是愈发的好奇继而愈发的期待了,你来亲口告诉我,你到底图什么啊? ...
【第1647章】谁是属于我的最幸福的女人(下) “程小姐?冬小姐?小紫苑?亦或是墨家的千金,萧家的小祖宗?都不是,任她们再优秀,再得你的欢心和宠爱,最后也还是会输的,不是输给她们的竞争对手,而是输给她们自己,因为那个注定会得到你没有任何顾虑与保留的全心全意的呵护和宠爱的姑娘,不是你这辈子的爱人,乃是你上辈子的情人,哈哈,没错,就是你的女儿!”若雅笑道:“你的女儿,不仅妈多,更有着一个世界上最温柔、最体贴、最会哄骗女孩子的好爸爸,她怎能不是最幸运的,又怎能不是最幸福的啊?” 听若雅如此一说,哥们脑海里竟真的不知羞耻的浮现出了那样一副让我无比憧憬的画面,嘴上言不由衷的反驳道:“妈多这点我没资格否认,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生女儿?一人就生一个,全生儿子不可能吗?” “可能啊,”若雅帮我掩好了被角,笑道:“但我喜欢女儿,所以肯定是要生出女儿为止的。” 在疲劳和乏困的攻势下变得沉重而迟钝的脑筋一时没扭过这个弯,我嗤了一声,道:“你喜欢女儿你生去呗,关我什么事” 若雅未答,兴致愈发高涨的她问了我一个思维更跳的问题,“官人,如果你将来有了女儿,她要是问你,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你会怎么回答她?” 我不禁精神一震,盖因这个问题问到我心坎里面去了,或者说...是戳到了我心里的一块疤,疼啊... 哪个孩子在天真懵懂的年岁,都会出于好奇,向爸爸妈妈求问这样一个问题吧?我也不例外,身边的小朋友们几乎都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爸爸妈妈的孩子的,有的说是观音娘娘从天上送下来的,有的说就像年画上画的一样,是大鲤鱼从水里驼上来的,也有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或者捏成的小泥人变活的,这些都算比较好的,还有一些比较惨的,譬如爸爸在路边的一元店买回来的,妈妈赶上了超市的优惠活动附赠的,更惨的,是野猫野狗叼来的,又或者在路边的草坑啊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当然也有最惨的,就是老爸老妈拉肚子,上厕所的时候崩出来的...我打小对母亲的记忆就很模糊,真正开始记事的时候,就已经是与老爷子相依为命了,听说了其他小朋友的‘来历’,我倒没盼着自己能有什么与众不同,只唯恐自己是老爷子上厕所一不留神的产物,结果没忍住就是那么一问,结果老爷子为我童年留下的阴影啊,简直比骗我说我就是一坨翔变的还严重——至少我长大以后肯定知道那是个笑话啊! 完全没有想象力和浪漫细胞的老爷子倒是没打我,只是给我上了一堂实在算不得生动的生物课,除了记住了几个根本不知道啥意思的关键词,我是啥都没听懂啊,但听懂了这是大人们才懂的知识,是长大以后就会明白的常识,于是我那个得瑟啊,回到学校就给那些被爹妈蒙在鼓里的小屁孩们普及去了,然后...不言而喻,我付出了何其惨痛的代价!不仅被老师提拎到办公室里狠狠打了两节课的屁股,以及此后两个星期都被罚只能站在教室的最后边听课的代价,最、最、最惨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挨罚!老师不告诉我,被老师一并批评教育了的同样当老师的老爷子也不告诉我,且我只要一问,就还得挨罚——当时***哪里知道是因为我说了那么多现如今放在网络小说里都会被默认屏蔽的‘敏感名词’啊! 虽然小时候我被同学排挤疏远与这件事情并无太大的关系,顶多也就是在莫须有的理由中添上了有理有据的这一条,可直到遇见小紫之前都没有哪怕一个女同学愿意主动跟我搭话,甚至以跟我搭话为耻,却只是因为我问了老爷子这样的一个问题啊!所以,因为这件事情在心里留下阴影的何止是我,老爷子亦一般无二,不然小紫再怎么招人喜爱,老爷子也不至于初次见面就将那丫头内定为自己的儿媳妇啊,包括现在,传统古板的他非但不以我沾花惹草为耻,倒似颇为欣慰我被莺莺燕燕包围,也不无我从人生起步开始他就在操心我没女人缘的缘故吧?搞不好,我这位说什么做什么都爱一板一眼,心思却比我还要活络眼光更是比我老道深远了无数倍的老爹,当初之所以将后妈和楚缘领回家,除了对她们的同情,以及逃避悦姐的感情,多半也是当时便打过了将楚缘作为儿媳妇备选这样邪恶的算盘吧?看他对楚缘与对小紫的态度何其相似,再看看他是怎么严厉管束我这个亲儿子的,我觉得,大有可能!所以哪怕早就发现了楚缘恋兄的秘密,他和后妈也依然能够装作若无其事,盖因对他们来说,那真的只是顺理成章罢了。 言归正传,虽然若雅的问题让我想到了许多,但更多的,还是被她勾出来的无限向往,于是我轻抚着怀中流苏的脸颊,幻想着,陶醉道:“我要是有了女儿啊,我会告诉她,她是...” 老子肚里一万个浪漫的故事,可半个字都没吐出口呢,就已被若雅打断,丫本来就够煞气氛的了,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堪入耳,“我会告诉我的女儿,她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全是她爸爸的错,因为她爸***了她妈妈。” 我靠...***抢话也就算了,能不能说人话?! 我一脸怜悯,实则揶揄,道:“你女儿真可怜,但我觉得她爸爸更可怜...敢强奸姐姐你的男人,他的下场得多凄惨啊?” “不会太凄惨的,”若雅摊开双臂,单指朝天,认真的犹如起誓一般,道:“只要他愿意用加倍的疼爱补偿我女儿,我就一定会原谅他的。” 我心里一万个不信,口中明赞暗讽道:“姐姐真是伟大啊,胸怀之宽广,浩瀚如宇宙,明亮的一颗心,就像个大太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你的心中有阳光,那么你就是阳光,照亮了自己,也照亮了别人。” 若雅柳眉轻挑,眯眼笑道:“你说我是日,意思就是自己找日,所以活该被日,是吧?” 我虽然是个烂男人,但还就是受不了***,你那叫宽容吗?你那就是贱!所以我没否认——你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要不是这几天受了你不少照顾,老子都不会只是默认,还给你留着些许面子,一准儿直接*****了。 “你没说错,我呀,还就是想自己找日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突然开窍了——自从小白救了我,给了我一个叫做‘家’的东西以后,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已经幸福完满了,尽管老实说,感恩之心,敬畏之众,让我至今都不太敢确定我对小白的感情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但我一直深信不疑的是,我在乎的只有小白和这个属于我们的家,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滋长起来的那份空虚感、欠缺感,才让我愈发茫然,我明明对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知足和满足啊...”若雅语气一转,道:“直到第一次见着活生生的你,没错,嘻嘻,就是你冒充舒童的富豪男友,被柔柔连同舒家长辈一起带来‘家’中做客那次,我配合你过家家似的演了那样一场戏,而后却是豁然开朗,终于知道那份空虚感与欠缺感的由来了,其实我与小白、柔柔、小秋,我们又何尝不是在玩过家家呢?哪怕我们再认真、再投入,只差祭天告地、焚香叩拜,一如小白同可怜和曲小姐那般,但这样的母女、姐妹,又有什么区别吗?谁都没有视为儿戏,可最多,也只是成为了彼此的依靠,而非最终的归属——小白会嫁人,柔柔会嫁人,小秋会嫁人,即使我们现在这个家依然存在,她们终归还是会有另一个家,且,那才是她们最终的归属,唯有我,只有这一个家,这样一个注定了将来会变得有欠缺的家,我焉能不觉空虚?”
【第1646章】谁是属于我的最幸福的女人(上) “我哪敢搞姐姐你啊,姐姐搞我还差不多,我肯定不反抗,想反抗我也不是姐姐的对手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如果遇到强奸却又无力反抗,那就不如顺从,好好享受;她美貌如花,我就睁着眼,她丑若无盐,我就闭上眼;她身材还行,我就多摸两把,不至于太吃亏;她身材不好,我就一动不动,让她卖力气都卖的那么枯燥无趣——姐姐你要搞我,大不了我就闭上眼呗,反抗滴不敢,我大大滴欢迎。” 真刀真枪我都不怕,你竟然还敢跟我斗嘴皮子?回去问问郑雨秋,她监视了我四年之久,姓楚的什么亏都吃过,唯独嘴巴上的亏,可曾吃过一次?被人修理成一条死狗,趴在地上服软认输,老子都能将对方活活膈应死! 望着我举起的两只伤爪,十根手指说不尽猥琐的张、拢、张、拢,陈若雅笑得花枝乱颤,借此掩饰她被气的浑身哆嗦,不禁让我想起当初的虎姐,也常常被我气成这副模样...习惯了用拳头将道理的女人,某种意义上反而是最好欺负的。 这不,防着陈若雅恼羞成怒,给我三拳两脚撒撒气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哥们直接两眼也一闭,陈若雅已经举起来的手,忙不迭就变成了投降认输,“你赢了,你赢了!臭流氓,上次还没摸够,闭上眼睛,等我揍你,你好再摸个痛快是吧?然后还能说成是以为我这个丑八怪真的想强奸你这枚大帅哥,把你的咸猪手解释为正当防卫?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至少认可了我的身材还不错这一点啊?” 占便宜这种事本来就是要适可而止的,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陈若雅的攻击性原本就是狮子老虎那个级别的,见好不收,完全不给她台阶下,我怕我也就没有再睁开眼睛的机会了,她既然收敛了,我天生一张贱嘴,自然也不吝大拍马屁,赞道:“雅姐的身材何止不错,高挑而匀称,简直是完美。” 与其说陈若雅不领情,不如说她的确是看透了我那点小心思,“谅你再怎么昧着良心,也不敢说我身材不好,否则便是连你的‘小’流苏也一起否定了,是吧?” “好好好,不昧良心的说,雅姐也不是丑八怪,脸蛋比我们程姑奶奶还要俏着两三分、三五分呢,可谓是‘檀口点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俨然便是从那《西厢记》里边跳出来的活脱脱的崔莺莺啊,”我嘴里不花本钱的奉承着,脸上却未刻意掩饰的流露出几分疲态,笑道:“我闭眼确实就是想气你那啥我,然后我就可以那啥你,谁让雅姐你这么有魅力呢,难不成只许你跟我开玩笑,还不许我当真啊?” “算你老实,看在你说出了心里话的份上,也算对得起我没日没夜的照料你,之前那啥过我和刚刚还想要再那啥我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女人,尤其是到了若雅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对自己的身材、容貌、魅力,都不免格外的敏感在意,所以天大的事,扯到这方面,溜须拍马几句,都能哄得她心花怒放,忘乎所以,哪怕她多半连西厢记和崔莺莺都不知道,关键是言之有物,让她感受到你夸赞她的诚意,那便一定是屡试不爽的——我用这招对付我那鬼精鬼精的后妈都多少年了,兀自效果依旧,何况区区陈若雅啊?果不其然,她话锋一转,立马开始关心体贴起我了,“累了你就歇息吧,张本心那边我继续留意着就是了,他若下了决心上来找你,我便让他到楼上等等,若是去了张明杰那边...” “他不会去张明杰那边的,”借若雅将床慢慢放低,我亦小心的调整着姿势,“如果张本心决心上来,那他就一定是来找我的,马上告诉我,我去楼上见他;如果他下不了决心,也不要拦他离开,继续派人暗中跟着他,以防他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待他离开北天前的最后一刻,倘若仍未回心转意,再将他请回来就是。” 若雅先是点头应了,然后才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来找张明杰的?” “猜的。” “猜的?” “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不用猜的,难道还能用千里眼去读心啊?”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张明杰最多就是拿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哄张本心来接近我,可张本心还是拒绝了,离开医院就直接去买了回老家的车票,你觉得是为什么?” 若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提醒我道:“他还马上就撕了你留给他的联络方式呢。”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所以,他若是来找姓张的,他用得着丢下女儿,一个人跑来医院吗?他没有我的联系方式,难道也没有张家人的联系方式啊?他能不知道,他再怎么偷偷摸摸的,也不可能躲得过咱们所有人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进张明杰的病房?难道他是生怕我不知道他去拿了张家人的好处啊?” 若雅恍然拍手,“对呀!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对若雅时有时无的智商,我实在很是无语,揉了揉太阳穴,将我的分析告诉她道:“我与张明杰的矛盾有多深,不用说,看看我俩身上的伤,傻瓜都能猜到,结局注定只有你死我活。张本心不知道我是黑是白,可是从他拒绝了张明杰要他接近我这一点来看,他显然已经主观认定了张明杰绝对不是白的,而一转身就撕了我留给他的联系方式,然后直接去买了最快离开北天回老家的车票,既是不想趟、不敢趟这滩浑水,也是因为我许给他的条件以及展现出来的诚意,让他实在有些难以抗拒,他唯恐自己后悔吧?事实上,这几种自欺欺人的行为本身,已经表明他心里的倾向了,所以现在他才会回来——你家小白卸在楼下那堆奢侈品让他相信我不是空口许诺,而林志那张曝光率最近高的有点离谱的脸,则让他没有理由不相信,我非但是无辜被迫害的一方,且,我一定是白色的好人...这些事情他当时来不及细细琢磨,但回去之后却一定会想的,那自然是想得越多,心里就越动摇了,现在仍犹豫不定,一方面是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另一方面,无非是情感上还有一些挣扎吧,因此,咱们能不主动,就尽量不要主动,贫困不是罪恶,可又有几个人不会为此自卑?是利诱也好,是同情也罢,咱们帮他做出的决定,是很有可能让这个有原则有底线的男人,将来在女儿面前难以挺直腰杆的,虽然小初五现在什么都不懂,但是她会长大的,所以迟早都会懂的,那就让她看到,然后牢牢的记住,以便将来有一天她一定会明白,他父亲今天的这份挣扎和觉悟,全是因为对她的爱。” 我话未说完时,便已经抵不住困乏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没听若雅应声,还当她已经不声不响的走了呢,睁眼才看到,她动都没动,就那样浅浅含笑的望着我,温柔的目光盯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咋了?被我的智商征服了?” “没有,”若雅道:“是被你的这份体贴给征服了...你知道刚才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个世界上,所有与你关系亲密的女人当中,最后究竟谁能成为最幸运且最幸福的那一个?”
【第1645章】搞不懂的女人心 若雅还是忍不住笑了,只不过笑骂中,并没有一丝嘲讽的味道,“你这小男人确实很有意思,我陈若雅活到今天为止,形形色色的人,还有什么样的没见过?偏偏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心脏比谁都大,心眼儿比谁都小,没有比你更要面子的,却也没有比你更豁得出去面子的,小白从你一个人身上吃到的算计,比她这辈子吃过的所有算计加起来还要多得多,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她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兀自窃喜,以为自己才是吃小亏占大便宜的那个人...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越来越觉得她经常说,说的都快成了她口头禅的那句话,即非自嘲亦非玩笑,而就是真真切切的凄惨事实了——她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所以这辈子就是来找你还债的。” 不知为啥,我心里竟是莫名有些认同的,但嘴上哪里能承认啊?便到:“既然是来找我还债的,为什么又想求我办事呢?” 若雅笑嘻嘻道:“怕还清了呗,所以接着欠,这样下辈子就能继续还了。” “她无聊,你比她还无聊,”对于若雅的调侃,我发现我已经有了免疫,打了哈欠,道:“还有事没?没事我要睡会儿了,跟邢思喆唠嗑,累死了不知多少脑细胞,乏的很。” 若雅将重新整理过的流苏的衣物放在我枕边,一脸坏笑道:“你乏,怕不是因为刚才被邢思喆累死了太多脑细胞,而是昨晚向程小姐贡献了太多生殖细胞吧?” “这你都知道?莫不成屋里装了监控啊?”我当然清楚屋里不可能有监控,只不过是习惯了若雅的荤话调侃,自然而然的进行反击罢了,“如何?我的本钱还可以,技术还不错吧?” “呸!”总装出一副过来人模样的若雅果然就是一条纸老虎,得寸进尺是她的强项,却也端的不堪一击,偶尔轻浮放浪的表现,无非是自尊心与危机感驱使下的本能伪装,生怕那几个比她年轻的丫头笑她幼稚没经验罢了——尽管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若雅是不是真的同性恋,但就算是,她也应该是个双性恋无疑。 倘若对男欢女爱没有一点好奇或憧憬,她吃饱了撑的,逮着机会就要挑逗我调戏我啊?尽管她这么做,并非是对我有什么特别的好感,恰恰相反,是对我充满敌意的一种体现,却足以证明,对于异性,她并不是完全排斥和抵触的。
【第1644章】去而复返的张本心(下) “如果是她,回来的怕就不止我一个人了吧?”看若雅这副表情,就差将‘我想看热闹’五个大字写在脸上了,自怨自艾的叹了口气,见我两眼瞪出了火星子,赶紧肃了口吻,道:“是张本心,他又回来医院了,一个人,没带着女儿,也不知道是回来找你的还是来找张家父子的,反正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生怕走太近被谁看见似的,躲在远处犹豫不决呢,好像还没下定决心,正好要找我汇报的手下人说,他来了已经有好一会儿了,我怕贸贸然过去打招呼反而吓走了他,叮嘱过手下继续装作看不到他,就赶紧回来知会你了...需要请他上来吗?” “你派人跟着他,都不知道他回来是想找谁的,我在屋里躺着,难道我就知道啦?”我盯着若雅的眼睛,道:“别吞吞吐吐的,说一半留一半,有话就一口气说完——为什么觉得我有请他上来的必要?” “官人厉害,果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哈哈,”若雅小小一记马屁,既露骨又没诚意,比人家邢思喆可差的远了,“是你让我说的,如果伤了你自尊心,可不能怨我,咳...其实吧,张本心上午走的时候,就和你猜的一样,还没出医院大门,便将你留给他的联系方式给撕碎扔了,然后直接去了火车站,买了最快的一班离开北天的车票,是明天早上八点钟的——他不是说他来北天之前,是在京城给女儿看病吗?但他这次买的车票,却是回老家的...我的意思你懂吧?” 想到小初五那副病怏怏的小可怜模样,我还有啥不懂的? “他不打算回京城,继续给女儿看病了...” 若雅点了点头,道:“所以我琢磨着吧,他现在回来医院,肯定不是来道别的,若非是后悔了,打算接受你的帮助,那就是决意要向张家提出的条件妥协了,如果是前者当然很好,可万一是后者...” 不等若雅说完,我已经释然的吐了口气,道:“后者也无妨。” “无妨?”若雅急道:“张家人摆明了是要他来接近你,难道官人你为了成全他,不惜顺便也成全了张家人吗?” “有什么不好?”我笑道:“张本心只是没说出口罢了,可明眼人看上一眼就能猜到了吧?他其实是来求张家父子借钱给小初五治病的,言谈话语中也听的出来,他不是第一次为这事来北天求上张力,可见,小初五那病怕是得花不少钱,至少对他来说,多半是个天文数字——他是可怜人,初五那小孩又十分惹人怜爱,我是真心想帮他们的,可我哪还有钱?还不是得问你家小白伸手?如果张家肯帮他,我还省了给你家小白打借条了,只需要给张本心多一些接近我的机会,就能让张家再放点血出来给小初五治病,我何乐而不为呢?” “我的祖宗,你想看张家再出点血,就不怕张家让你再来一次大出血?”若雅谨慎道:“我也相信那张本心是个老实人,憨厚人,可正因为他老实憨厚,一旦应了张明杰害你,对你才更有威胁!” “你这脑子我也是真的服了,究竟是大智若愚呢,还是大愚若智呢?”我道:“你都说张本心是个老实人憨厚人了,张明杰若是叫他害我,你觉得他能答应?” “爱女心切,又没了退路,有什么不可...能...”若雅愣了愣,忽然恍悟,道:“的确不太可能哈,你许了他一条退路啊!而且他和张家只是同宗,却非本家,苟富贵,勿相忘,少年时再深厚的情谊,这么多年过来,也被嫌贫忘本的张力自己消磨干净了,张本心对他的为人已然失望透顶,没有大义灭亲就算对得起相识一场了,好像确实犯不上帮他们杀人害命...” “不是好像犯不上,是绝对犯不上,而张家人对张本心更是绝对信不过的,哪怕曾经深厚的情谊维系至今,未有半点消磨,”我淡淡说道:“我先许了张本心,愿意帮他任何忙,然后他才去见了张明杰,且不说张家人天性谨慎多疑,现在更是如履薄冰,不敢走错半步,随便换了任何一个心思不及张家父子缜密,性格却冲动暴躁十倍百倍之人,但凡他智商达到了正常人水准,哪怕是不惜与我鱼死网破同归于尽,都断无可能收买张本心这样一个人来害我的,盖因这道理实在是简单平常——张本心求我,我又不会逼他去大义灭亲,为民除害,只需他不助纣为虐,就算他自己行善亦为女儿积德了;可若去帮张明杰,出卖良心毁了自己都还罢了,他女儿今后怎么办?治好了病,却失去了父亲,一辈子生活在自责与指责当中,这到底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种种后果,就算张本心自己不会想、想不到,你觉得,那向来只会趋吉避凶自作聪明的张明杰,也不会想、想不到吗?他现在最庆幸的事情就是我尚无真凭实据治他伏法,那他又怎么可能将如此铁证主动送到我手里来啊?” 若雅轻轻击掌,赞道:“官人高明啊!” “高明个屁,”我不是装,是真的不屑,道:“你是想说我恶心到了张明杰对吗?大错特错,其实是我被他狠狠恶心到了,更准确的说,他是通过恶心我,继而恶心到咱们所有人——张明杰现在的每一步出招,的确都在我预料当中,可同样的,我的每一步应对,又何尝不在他算计之内?就像现在,为了防他买凶雇凶,咱们就少不了要这样花钱卖人情吧?也就赶上你家小白有求于我,不得不保我周全,否则单凭我一***,能奈得了他何啊?再说,张明杰焉能不知,有你家小白做后盾,这点小麻烦,怕是连挠痒痒都不算上,可你家小白如此帮我,再怎么是她自愿的,这份人情我也得记下不是吗?且将来万一翻了脸,将今天这本帐搬出来,我俩是不是都得被恶心死?” 若雅不知我是真愁还是佯恼,想笑又不敢笑,道:“的确,张明杰绝对不敢让张本心来害你,但他却还是让张本心来接近你,无非就是想吓吓你,让你不得安生吧?从我刚才没敲门进屋,惊得你险些掉下床这个反应来看,你虽然笃定张本心不会害你,可也仅仅是个特例罢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一般老实憨厚,所以张明杰雇凶谋害你的可能性虽然不高,终归不等于零...说到这,官人,我突然有个疑问,不知你愿不愿如实答我——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小白不像现在这般跟中了病毒似的,一遇到有关你的事情脑子就自动关机,对于张明杰装腔作势买凶谋害你的胆量,或不屑,或只是装作不屑应对,官人你为了自身安危,其实也会主动央求她帮你的,对不对?” 哥们脸皮火烫,倒不是因为方才露怯的事情被她挑破,而是连我为何会露怯的原因竟都被她猜着了,明知道她只是怀疑、试探,可要我否认,我却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的,索性坦然道:“人就一条命,怕死有错吗?我虽然没求你家小白,但她主动帮了我,将来要我还她这份人情,我还能赖了她不成?” “对啊,你压根也不是怕欠了小白这份人情,你怕的是,小白非要用这份人情,还你一份人情,对吧——如果小白耍心机,非要你先答应了她求你之事,然后才肯帮你撒钱送人情,你也只有妥协的份,但并不是因为你怕死,而是因为,你怕你死了,张明杰却死不了,沙之舟却死不了,所以你必须得活着,只有活着,你才能保护好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不受牵连... ”
【第1643章】去而复返的张本心(上) 看了看一丝烦恼和忧虑都没有了似的甜甜睡在我怀里的流苏,又瞅了瞅安安静静躺在旁边桌面上的两纸户口页,我困惑了——在小紫、若雅、闵柔、郑雨秋种种的暗示以及我不厌其烦的反复试探求证下,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准确无误的猜到了冉亦白求我之事,但今天却突然来了这样一波转折,惊喜是很惊喜,喜之极,可惊更多啊... 事到临头,我突然发现我完全猜不透冉亦白这是想唱哪一出戏了,焉能不慌?而程姑奶奶应了她,却又是应了个怎么样的角色呢? 哥们算是彻底懵了。 不是我悲观、不乐观,实在是道理太简单——冉亦白成全我越多,便越证明了她求我之事的难度,不似她言语吐露的那般轻松。 所以越是想不通,我这脑子就越是停不下来的想,越想越累,突然就有些怀念刚才那三个大孩子似的女人戏耍着装睡的冉亦白时那种吵闹却温馨的氛围了,又或者,我其实是想家了,想念一个屋檐下,与两个满是青春烦恼的少女以及那个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烦恼的女人一起嬉嬉笑笑的日常,只要走进了家门,真的是什么烦恼都能瞬间被抛到脑后,再出门时,无论将要面对什么,亦都有了无穷的斗志和勇气... 略有一些遗憾的,于是无限向往的,就是在那样幸福的画面当中,我的身边,可以像现在这般,也依偎着笑容如此甜美的程姑奶奶的身影... 人就是这样贪婪,所以欲望才永无止境,当我们舍不得留下任何遗憾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满足了吧?或许在不断追求着所谓的圆满的道路上,我们早就拥有了奢侈的幸福,只是有些人没有意识到,有些人纵然意识到了,也依旧不愿停下脚步——因为贪婪,所以自私;因为自私,所以贪婪。 我,就是这种又自私又贪婪的人,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更清楚流苏为我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将桌上的户口页小心翼翼的收到了枕头下边,心中暗暗提醒自己,给流苏的名分,并不是对她的补偿,楚南啊楚南,你一定要记住,永远都不要忘记,当流苏愿意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的那一刻,她得到的,其实远远没有她失去的更多,她甚至从未想过去追求圆满,只是为了你这样一个注定无法给予她完整的爱与幸福的男人,作为你的妻子,她得到的并不比小夜、紫苑更多,相反,选择了包容,她要承受的委屈与不公,却是比小夜和紫苑多得多...对于这样一个爱你爱的至死不渝的女人,名分既不是你对她的补偿,更不是你对她的怜悯,那应该是你对你自己,然后才是你对她的承诺——你要无比的珍惜和爱护这个甘愿一生都被你伤害的女人,既然你无法给予她圆满的幸福,那么就尽你最大的努力,让她忘却幸福的残缺! 对小夜,对小紫,亦当如此——虽然我今生注定是一个不合格的男人,但也绝对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人渣! 哥们尚在自省,若雅已去而复返,知道流苏在酣睡的缘故,没敲门就进来了,不知为何,脚步略急,差点没将我从床上吓得摔下来,更惹她虚惊一场,好在她腿长步子快,眨眼之间已经冲到了床边,膝撑手托,用个近似公主抱的姿势,稳住了翻身险险就落了个空的我。 哥们将咬在嘴唇下边的一声惊叫痛呼连同飚到嗓子眼儿的心脏一起吞回了肚——她这姿势稳当是稳当,可膝盖正好定在我屁股沟上,何止是疼,更是耻辱啊!哥们恼羞成怒之余,‘谢’字都没有一个,瞪眼气道:“你们姐妹几个是不是都不会做饭啊?” “嗯?”若雅不知我何出此言,不由一怔。 我一边忍着痛向床里拱身子,一边碎叨着道:“会做饭你们家的高压锅就不会经常爆炸,高压锅不经常爆炸,你们也不会养成这种有点啥着急事儿都直接见门就撞的‘好’习惯了吧?” “我的大官人,你这个笑话实在是...”若雅不言而喻的夸张的打了个冷颤,知道我是说笑,竟还是一本正经的纠正我,道:“而且你也猜错了,大错特错——小秋呢,厨艺一般,虽说只会十几道炒菜,但都凑合着能吃,更有两道家传的炖菜,着实不错;而我的厨艺呢,是非常好的,炒、煮、烹、炸、煎、焖、炖...总之呢,就算有些通而不精,至少也都会一些的,绝对上得了厅堂;至于小白的厨艺,那就更厉害了,简直是你想象不到的厉害!非但我自愧不如、望尘莫及,不管是中餐还是西餐,纵使顶级大厨,在她面前都没有托大的资本,尤其刀工,更是出神入化,毕竟得了曲小姐的真传嘛,咳,虽然曲小姐本人是只会刀工却不会煮饭的...” 老子随便打个比方而已,谁关心你们到底是不是会做饭啊?再说,我一不健忘二不傻的,郑雨秋不会做饭,一个人住在连外卖都点不到的郊区小村,不至于饿死,也难免营养不良啊,还能像现在这样每天都活泼乱跳的,犹如一棵永远都被雨露滋润着的水灵小白菜似的?冉亦白更不用提了,她的手艺,我在垂钓园亲口品尝过,刀工,她专程跑到我家显摆过,何况东方小娘之前隔三差五就用我的血汗钱为给我改善生活,让我们在家里就能吃到比高级餐厅亦毫不逊色的美味佳肴啊?哪次问她,她不说是她妈妈教她的? 唯一让我意外的也就是曲笛奏刀工如神却不会煮饭做菜这点八卦了...那娘们,果然比冉亦白还要奇葩,不学做饭你练毛的刀工?难道就是为了艺术性的砍人折磨人吗? 想到这,哥们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却让若雅误会了,“官人你可莫要以为千金小姐就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或者家里蹲最多只会煮泡面和点外卖——小白是一个有点宅的千金小姐没错,可从小受得终归是传统家教,而她更是那种不学不做则已,既然想学,便一定要学到极致,既然想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的完美主义者,所以,你要问我们谁不会做饭——只有柔柔那个工作狂。” “我管你们是会做饭还是不会做饭,少跟我这转移重点,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能正常一点的开门进来吗?”打了个岔,总算是将差点露怯的那种慌乱给掩饰了过去,所以在若雅帮助下终于躺回了床中央的我根本不等若雅答话,便接着道:“算了,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说吧,你急匆匆的跑回来,有事?” 若雅的确是有些急匆匆的,却也没有我形容的那么夸张,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方才完全放松了警惕,稍稍有个风吹雨动,惊觉之下,怕都能将我吓个半死,若雅现在又哪里看不出来我才是转移重点的那个人啊?左右言他,不过是在掩饰和平复情绪罢了,看破不说破,倒是给我留足了面子,就是正经脸装的有点生硬,一看就是在忍笑,“确实有点事——刚刚我送小白到楼下,看见一个人...” 我眉头一皱,“曲笛奏?” “如果是她,回来的怕就不止我一个人了吧?”若雅道:“是张本心...”
【第1642章】人情债主 说她处心积虑将我诳到了潜龙庄园,于是才害我成为了北天一场巨大风暴的主角?她的确为此自责,可咱自己心里明白啊,没有人逼我逞能,我是为了小夜,自己主动跳出去顶了枪口,为了保护她和墨菲,才硬着头皮充了英雄好汉的,且不说尽管是结果论,小夜如今成为了我心爱的女人,我便该感谢冉亦白当初诱我去了潜龙庄园,只说当日如果不是我心软放走许恒,其实也不会惹来那么多人恨我,继而给了张明杰利用有此动机者之众做为掩护,三番五次的来谋害我了啊... 说张明杰恨不得我死是因为她冉亦白?更不讲理了——即便没有我,风畅一样还是可以争取到与月之谷的合作的,谁让人家端木夫人有郑雨秋这样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妹妹,而郑雨秋又有冉亦白这样一个豪爽大方的干姐姐呢?于是张家依然不会坐视墨亦之借此机会力撑墨菲接班风畅,而我也绝无可能眼睁睁看着张明杰或欺负或欺骗墨菲,既然免不了还是要有交集、有冲突,这种好像是造物主为了看戏而恶作剧一般赋予我和张明杰的同性相斥的属性,便注定了他一定要踩死我,我则一定不会心甘情愿被他踩死的必然发展。 当张明杰在他办公室里歇斯底里的对求生无望的我叫嚣着‘我比你聪明,是我赢了你’的时候,他便无异于亲口承认了,一切必须除掉我的理由都不过是借口而已,他就是单纯的想要赢我,与任何矛盾都毫无关系,只因为我们两个是同一类人,却拥有着迥然不同的心态与追求。 而我和张明杰的相似,与智商的高低差距其实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与其说是城府之深不相伯仲,不如说,仅仅是因为我们两个都属于那种会伪装自己真实性格的人而已,且性格方面,我俩又刚好同属于精细内敛、圆滑不失坚韧的类型,甚至于连骨子里,亦都隐藏着或狂妄、或暴躁、或傲慢的疯狂细胞... 一如为人处世的哲学,我与张明杰几乎一般无二,虽然各自有着各自的原则和底线,可在此之上,我们都深谙随和谦让、圆融不争之道,这并非是我们真实性格的展现,仅仅是为了更好的适应环境需求而采取的自以为最理想的手段罢了,美其名曰左右逢源之术,说白了,就是我们俩都懂得如何吃小亏占大便宜,能不得罪人就尽量不得罪人而已,所以即使是偶尔或忍无可忍或抱打不平的强硬,大多也是权衡利害之后的策略——正是这样的性格属性,注定了只要我在面对张明杰的时候不肯退缩,张明杰便会自然而然的将我的挣扎与反抗,单方面的认定为是对他的轻蔑和挑战。 张明杰始终没搞明白的是,我和他同样内敛,却并不意味着我也像他一样懂得隐忍,再圆滑的人,也会有冲动的时候,哪怕他十分清楚,冲动的风险和代价都是他承受不起的——一如你张明杰今时今日之处境,不就是你冲动的孤注一掷,一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证明? 这便是后天养成的心态与人生追求的截然不同所致,以至于越似同一类人的张明杰,就越是不能理解,盖因他有抱负、有野心,而我则截然相反,随遇而安,‘淡泊名利’,故城府再深,比他,终是少了太多顾虑与克制——张明杰不相信我这种人会轻易失去理性,只因他全然没有意识到,他所谓的理性已经消磨光了他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血性。 我绝无自夸有血性的意思,事实上我这种被老爷子的鸡毛掸和楚缘的成绩单长年累月打击出来的‘豁达明悟’的心态,任谁看来都是一种懒散不上进的借口,甚至连我自己都无可否认,可唯独是自以为一眼便将我看透了的张明杰,会本能认定那是我在故作清高,在掩藏自己的抱负与野心,继而自然而然的将很简单的矛盾复杂化理解,愈是拿我无可奈何,他便愈是高估我对他的威胁... 倒也不能全怪张明杰,谁让他没有一个努力不及你三分之一,成绩却总是甩你三条街的天才妹妹,更没有一个时时刻刻都在警示你、告诫你过犹不及的正直严厉的父亲——张明杰的胜负心太重了,重到他觉得他是对的,那么他就一定要证明我是错的! 其实我的出现和存在,充其量就是他前进路上一块碍眼的小石头罢了,任我再怎么嚣张,对他其实都造不成任何威胁,他根本不需要理睬我,绕都不用绕,便可以踩着我一步迈过,无奈他却非要踢开我,这一踢,却是踢疼了自己的脚,更踢疼了他那颗因为高傲而异常敏感脆弱的自尊心,继而偏执的以为,在出发去征服世界的道路上,如果连我这样一块平凡的小石头都搞不定,面对前方未知的更多坎坷,他又能走得了多远? 说透了,就是一个野心极大却信心不足的富二代,出师不利后的执念作祟,认定了我是他的魔障,觉得无法战胜我便无法突破自我,这与苏逐流之于邢思喆别无两样,区别仅在,邢思喆能屈能伸,无傲气,却有傲骨,只想堂堂正正的赢,张明杰却输不起,空有一身傲气,却无半斤傲骨,于是白瞎了一颗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子,轻易的被嫉妒与愤怒支配了理智,走错了第一步,就再没了回头路,唯有越陷越深,自然越恨越深... 张明杰有今天固然是他咎由自取,然而张力却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纵然张明杰的要强与傲慢不是因为张力的培养、期待或者宠溺,可有的是光明正大的机会与方法证明我不如他,张明杰却偏就要玩阴的狠的,又岂能不是受了他这当父亲的影响?张明杰执意要证明他比我强,与张力起步时就输给了墨亦之一筹,至今仍懊恼不甘无法释然,真的毫无关系吗?怕这才是张明杰对我如此重视和敌视的主要因由吧! 张明杰是不允许自己出师不利的,而他第一个对手,亦是最主要的竞争对手,就是墨菲,所以,无论有没有冉亦白的助力,只要我依然挡在墨菲身前,张明杰就还是会盯上我,对我不依不饶,而我却未必再有这样的好运气加持...故而张明杰这件事情,真要算起来,冉亦白非但不欠我什么,反而我欠了她多少人情,数都数不清。 最后就只有舒家的事情了,这也是最被我计较她好心帮倒忙的一件事情,相比其他的麻烦我至少都还有应对的手段和策略,来自舒家的误会,却是让我彻底的无可奈何,澄清的后果我怕担当不起,不澄清的后果我怕我更担当不起...然而天大的代价,都抵不过让病痛折磨中的舒家奶奶能够了无遗憾的闭上眼睛,放下所有的牵挂,安然踏实的含笑辞世,是以现在跟冉亦白又有啥可计较的呢?我反而盼着直到老人离开我都用不着跟她计较才好,届时舒爸舒妈如何怪罪,都不影响我记了她冉亦白这份比天还大的人情... 大概是因为我之前从未心平气和的想过这些事情,现在这样一想,我竟是自己将自己给问住了——楚南,不管冉亦白求你什么事情,你当真觉得自己有反悔的余地,或者说,是反悔的资格吗?
【第1641章】闵姑娘的恶作剧 如此实用却无下线的馊主意,我就是用脚趾头猜都猜得到啊,高傲的冉亦白是绝对想不出来的,想的出来也一准儿是抹不下颜面的说出来、做出来的,否则有求于我一事她还用绕着弯子做这么多铺垫?当初教唆小紫给我下药生米煮成熟饭,她就大可做的更绝一点,例如,第二天我一睁开眼,就看到她衣装凌乱的跟我们躺在一张床上...反正**焚心神志不清的我根本记不得那一晚究竟在小紫身上折腾了多少次,更甚,哥们连告别处男之身的初体验都未曾留下特别真切的感受,她便一口咬定我将她也给祸害了,又或哪怕只是有惊无险的被我占了便宜吃了豆腐,要求我负责或者补偿,我还能拒绝不成?尤其是她将责任往小紫身上一推,只说自己是来找小紫的,抑或小紫叫自己来送衣服云云,却被我这发情野兽无差别攻击,我便更只有妥协的份了,且,就算我知道生米煮成熟饭就是她冉亦白教给小紫的,我也定然是不好意思责怪记恨了啊,何况冉亦白还是认识我家老爷子的,更与我亲生母亲颇有渊源,我便质疑她利用小紫下套坑我,被她抓了这样一个把柄,我也绝对不敢让她去找老爷子告状求公道的——首先是怕小紫难为情,就更不要说她一定会为难了,再者,亦是最主要的,便是老爷子肯定不信我,纵是心中对我是深信不疑的,可这事儿毕竟是没办法求证的,所以冉亦白的请求但凡不是杀人犯法不算伤天害理,老爷子就一定会让我吃下这哑巴亏的,而如今事实也证明了,老爷子在我和冉亦白之间,明显是偏袒她更多... 冉亦白之所以没有似我事后诸葛亮分析总结出来这样一般去做,无非是没想到,或者想到了也不屑那样做——莫看她在我面前装的挺开放挺强势,那无非是为了对付我这个厚脸皮,只能装得比我脸皮更厚的策略罢了,否则很多过于为我考虑的事情,她根本招架不住我的试探或者询问,反之,她越是这样毫不掩饰的如同将答案明示于我,我越是得揣着明白装糊涂,盖因太过一目了然,我实在没啥可以求证的,不确定倒还罢了,既然确定了,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除非是予以她肯定的答复,否则作为一个男人,便太失风度了,因为懂装不懂本身就是最体贴婉转的拒绝...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对冉亦白的了解全错,她就是没想到,想到了就一定能放得开,啥尺度都觉得无所谓,那想要让邢思喆误会我俩的关系非同一般,又何必咬我呢?在我脸上或者脖子上种颗草莓不是更有说服力? 故,显而易见,这个破主意压根就不是冉亦白自己想出来的,而如此简单粗暴直截了当的行事风格,与谁较像?唯有没羞没臊的闵大姑娘啊!何止是像,简直就是如出一辙!所以,十之八九是闵柔以‘大局为重还能顺便报仇解恨’这样的理由煽动教唆了冉亦白,这便也解释了为何曲笛奏执意要来看冉亦白的笑话,闵、郑,甚至是最爱看热闹的陈若雅,皆惊慌不已的原因——想之前,若雅在我被冉亦白袭击之后,非但不惊讶,第一反应竟然是掏出手机拍照录像留念,我便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了,定然是闵柔私下里跟她串通好的,动机嘛,多半就是报复冉亦白偷看过她手机里保存的那些专门为我拍摄录制的性感照片、诱惑视频了! 笑话何在?笑话就是她们戏弄了冉亦白啊!方才我如此质问,她们却无一否认,本就是默认了啊!
【第1640章】君子一言 发个坏都能如此有共识,配合的如此默契,冉亦白这三个姐妹的不省心程度,亦让我不自觉便想到了将我每一天生活都变得充实且有趣,却也经常气得我脑壳疼的问题少女三人组了...有妹如此,冉亦白的幸福与痛苦,我皆深有感触啊。 忍着笑犯着坏是一回事,却也的确是不敢再磨蹭了,不是怕冉亦白绷不住发飙,而是惧怕曲笛奏去而复返——她百无禁忌,我小肚鸡肠,便是没有过节,撞一块都难免迸火星子,她是不是一点就着的脾气我不知道,但谁都知道,唯有对她,我是百分之百见火就炸的,尤其还是此时此刻在此处... 曲不见楚,楚不见曲,这几位省心,老实讲,我更省心,所以本来还有一句话,一直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再叮嘱一下,又不确定那算是我的责任或者义务呢,还是自作多情多管闲事,故而见她们匆匆撤离,纠结不定的我反而连句道别的话都忘了说,亦或,我就是想安慰自己,不是我不想说、忘了说,只是她们走的太快,我没来得及说... 趁着闵柔先开门出去探视情况的间隙,颇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的郑雨秋却突然回过头来,问我道:“小弟弟,我们走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然后等我姐醒酒之后帮你转达的吗?” 哥们神经再粗再迟钝,也看得出来听得明白,郑雨秋的真实本意并非如此,后半句话是为了掩饰什么才刻意加上去的,可偏偏她这样一问,正巧问在我心坎上,我都未来得及细想,便已脱口而出,道:“那就跟你姐说,如果她许的愿,是求神佛上仙们保佑我平安痊愈,那就等我真的平安痊愈了再去还愿,请他们再多保佑我一段时间吧,如若灵验,届时我陪她一起去还愿。” “真的?!”郑雨秋先是惊喜感激,随后变脸如翻书一般黯然幽怨,“哦,我会跟我姐说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替她姐高兴完了,马上又为自己感到不开心,我也不晓得这小妞儿究竟是活得太糊涂了,还是活得太明白了,反正前后两种极端的反应的切换,只让人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大起大落,非但没有让人觉得那是一种自我矛盾,甚至,连一点点突兀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自然与真实。 “还有就是,今天流苏的事情,麻烦你了,再就是刚才的事情,咳,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待出院之后,离开北天之前,我想请你吃顿饭,既算答谢也算赔罪吧,万一要是忘了,你可记得提醒我,当然,前提是小妹妹你肯赏小弟弟我这个脸。” 莫以为哥们是禁不住狐仙美人的诱惑,心志不坚定了,要说怜香惜玉犯贱心软,那是有一点的,可我这话却还是不尽不实的成分居多——离开北天之前的这顿饭,我根本就躲不过去,有个名目主动宴请郑雨秋,到时候再‘顺便’请了她亲姐郑雪冬,如此总好过端木夫人随便丢个名目出来请我和我爸妈吧?我先给这顿饭定了调子,至少能保证,无论端木夫人如何‘误会’,程姑奶奶、老爷子还有后妈不至于像她一样,产生我连解释都没办法解释清楚的误会。 我总说楚缘两面三刀,明着一套背里一套,其实又有哪个人不是如此呢?至少我不是个例外,所以尽管郑雨秋关注考察了我四年之久,对于我的了解程度,其实还远不及与我在同一屋檐下仅仅共处了短短一阵子的东方小娘,盖因小秋同学与我并无太多直接接触,看到或者打听到的,基本都是我在人前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喜恶、为人处世等等相对直观的一些方面,并非不真实,只不过每个人处在社会环境尤其社交环境中的表现,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出自本能的掩饰或者装饰,绝不似私下里那般放松、直白且真实,所以郑小妞眼里的我形象才会是那样的完美,不管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习惯性的、下意识的向善良与美好的方向理解,而不似东方,我一撅屁股,她连我想拉什么形状什么颜色的屎都能猜到... 知道可能只是自己幽怨的眼神换来的心软与同情,未能猜到我真实心思的郑雨秋依旧高兴的差点忍不住手舞足蹈,唯恐我反悔,忙不迭的应道:“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我肯定记着你这顿饭,到时候你可不许赖!” 我敢跟你耍赖,可把你的胆子都借给我,我也不敢跟你姐郑雪冬耍赖啊——以后我还指望她在风畅多多关照流苏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请的肯定不是你吃过的最好的,但一定是我吃过的最贵的,好吧?” “不好,”郑雨秋这妞可爱的反应和回答,却真是将我撩得心中一动,“你请我,自然应该请我吃我最想吃的,而我最想吃的,第一是你亲手做的,第二,就是你想吃的,或者你喜欢吃的——为了一件香香嘴巴臭臭屁股的事情花光兜里的钱,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无论她是否有意迎合,这般善解人意的女孩,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是何其幸运,又是何其不幸?幸运的是,我遇见了,且不止一位;不幸的是,我遇见了,且不止一位... “好,”我承诺道:“待我出院,亲自下厨,请你来家里吃。” 郑雨秋比手成枪,一指我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亦配合她遥遥一指,如鸣枪为誓,心中则暗忖,这样确实更好,直接将郑家姐妹请到家里,还省了我发愁找啥借口让爸妈专程去见端木夫人了——若是等着端木夫人请我爸妈,我怕饭没吃上就得被老爷子活活抽死在家里啊... 确认门外没有曲笛奏身影之后的闵柔刚好回来,见了郑雨秋那一副闷骚欢喜的模样,好奇问道:“你们一言为定什么了?” 郑雨秋似乎是怕闵姑娘也要跟着凑热闹,紧忙伸手将刚想撒播八卦的陈若雅的嘴巴捂住,一边推她挤着闵柔往外走,一边敷衍道:“没什么,小弟弟怪咱们灌醉了小苏苏,警告咱们下不为例,我说一言为定。” “可不关我的事儿啊相公,一个劲劝酒的是我姐和小秋,我怎么拦都不拦不住,更被她俩嫌了烦,饭都没吃两口,就用送可怜的借口,一并给打发离了场!”嘴里一句实话都鲜有的闵姑娘何止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转移话题的本领更是高,“咦?你们不说这事我还真没注意,相公,你的嘴巴好像有点肿耶,仔细看,上唇那是咬出来两个牙印吧?该不会就是程小姐耍酒疯给咬的吧?” 现在才注意到?那你眼神未免也太好了,近着看都不惹眼,离那么远倒看得清清楚楚是两个牙印,你哄傻小子呢? 闵姑娘要不是这般的装腔作势,我最多怀疑罢了,现在却几乎可以确定的——冉亦白在我嘴唇上啃这几口,无论是酒后的撒疯失态还是单纯的借醉解恨,可能性统统不高,十之八九是事先就设计好的,所以哪怕如此明显的牙齿印香肠嘴,打着探病旗号而来的邢思喆都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关心或者好奇,更是从始至终都装作视而不见、闻而不觉,显然是闵柔之前就给足了他暗示,以至于他先入为主便认定在我嘴巴上留下这痕迹的,即便不是睡在那边床上的冉亦白,也定是因为她,才让我被窝里不知是真睡着还是装睡着的女朋友如此狠心的下了毒口,继而愈发相信我和冉亦白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第1639章】对词不对词 直到闵郑二女嘴上互催手上却比着磨叽的将鞋子给冉亦白穿好,我仍目光呆滞,神魂外游般沉浸在自己乱糟糟的心绪中未能自拔,大概是怕我回过神来尴尬,郑雨秋巧妙的接过了闵姑娘的问题,道:“小弟弟,你怎么还不回答柔柔?方才临场换剧本你都不怕惊吓着我,现在大事告成,你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吗?” “换剧本?”闵姑娘倒不是有意配合郑雨秋帮我掩饰窘迫,而是确实感到惊奇,“什么情况?邢思喆跟我说想成立一家新公司投资咱们的三期工程,钱他出,人事由相公决定,他只需要象征性的占一点点股份,其余公司股份包括投资潜龙山庄的收益全部都让给相公,我觉得条件不错了啊,难道邢思喆的底线远不止如此?” “肯定不止如此,但他的底线究竟在哪,我就不知道了,”郑雨秋的表情可不像是觉得我便宜了邢思喆抑或自己冒傻气吃了大亏,她真的只是在单纯的羡慕,觉得我为萧家所做的一切,其实都仅仅是出于对萧妖精的疼爱,“区区一家公司罢了,我们楚大少爷哪里看得上啊?非但没要,还反手就送了邢思喆一家公司呢,不然你以为邢思喆为什么高兴成那个样子?明知道睡在隔帘后边的是咱姐,照样毫无忌惮,出门便大骂张明杰,固然是借此展示自己与张家决裂的态度之坚决、坚定,同时也不无向我或者说咱姐,含蓄委婉表达态度的意图在其中吧——他邢思喆求的是楚南不是咱,咱送他的顺水人情,他承了,但他最感激的人,却还是小弟弟,所以,一定要在讨好小弟弟和得罪咱姐之间做个取舍,他必然是会选择前者的!哼,柔柔同学你就后悔去吧,没能亲眼见证两个假装简单的男人是如何心平气和的勾心斗角打机锋的,没有一句假话,也没有一句你听不懂的,但哪怕只是打个喷嚏,都带着更深一层的含义和目的,咱们啊,小觑了邢思喆,更还是严重低估了小弟弟,我敢说,邢思喆肚里都打些什么牌,被小弟弟摸的那叫一清二楚,但小弟弟就一张牌还亮给他了,他却能自己琢磨出一副麻将牌来,且只会越想越多,越想就越觉得小弟弟深不可测,你说,他能不服气呢?” 郑雨秋只字未提萧家的事,举个例子更是连我都听不明白她究竟在表达什么,亏了闵柔也长了一颗不逊于她的八核脑袋瓜,云里雾里的,居然猜到了个大概,“你的意思是,邢思喆被相公一通忽悠给洗了脑,现在对他的崇拜与信任,已然超过了对咱姐的追捧和敬畏?” “邢思喆这种人精不去忽悠别人洗脑别人都算行善了好不?想骗到他或许不难,但想凭几句忽悠就给他洗了脑,咱姐都没那个本事——我不是说过了吗?小弟弟一句假、大、空的话都没有,就那么有理有据的一张牌丢出去,然后用人品和头脑把他给征服了!”郑雨秋信誓旦旦对闵柔道:“就这么跟你说吧,换了我是邢思喆,哪怕明知道咱姐、小弟弟是串通好的,赚他人情还请他入瓮,和小弟弟一番交谈下来,我也照样会像他现在一样,对小弟弟心服口服!” 不待闵柔或惊讶或质疑,我一盆冷水无情浇在郑雨秋头顶,道:“所以你虽然天资聪颖,可比起邢思喆来,道行却还是差得远呢,人情世故方面就更别提了,你姐跟他都没得比——不要以为我不禁夸,膨胀了,突出邢思喆的厉害以此衬托的我好像更厉害,实在是你和你姐在人情世故这方面,较之一般人都有不如!” 莫看郑雨秋被我如何打击都不以为意,还颇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花痴风范,可我若稍有看低冉亦白,她却一定会马上反驳,可没等她否定的话说出口,一旁的闵姑娘就忙不迭的赞同了我的观点,似乎终于遇到了知音一般,“姐她长袖善舞,多钱善贾,确实是占了底子好的优势,虽擅权谋,通交际,却都是帝王心术,境界是高,可局域性也强,所以反而是越简单越平常的人情世故,她越是不懂,越是单纯,毕竟接触的太少了,这也是她...呵呵,包括小秋你,在与相公邂逅之前,明明做了那么多调查、了解、铺垫,结果非但没有一件事情是顺他心意的,更是惹了他的生气的时候居多的缘故,哪次我没提醒过你们不要那么自以为是?你们就是理解不了,听不进去啊,一味的纸上谈兵,这不正是你们不够通晓人情世故偏又自信过剩的证明?” 郑雨秋被噎得哑口无言,就听闵柔随即解析邢思喆那份其实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机,道:“邢思喆是出了名的会做人,除了一个苏逐流,还有那些在一口锅里抢饭吃的竞争对手,何曾听过他还有什么其他的仇家或者对头?由此可见他的八面玲珑,所以暗示咱姐,对咱姐的追捧和敬畏不及对相公的崇拜与信任多半是有意的,但你说他是为了讨好小弟弟而不怕得罪了咱姐,却是大错特错——你要不信咱俩不妨打个赌,姐如、果被他那几声叫骂吵醒了,哪怕是跟你一样的想法,姐也只会觉得开心,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闵柔说到‘如果’两个字的时候,口吻如常,只是略略放缓了一下语速,再加上她后脑勺对着我,并不妨碍她给郑雨秋使眼色,与她心有灵犀的郑雨秋又如何不明白她在暗示什么? 没错,邢思喆那一声难以入耳偏又无比解气,还略有一些语言艺术的吼骂,之所以喊破了嗓子,目的多半就是奔着吵醒冉亦白来的,让她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必然比传舌的可信度和说服力强了三倍五倍不止啊。 心领神会的郑雨秋当然不会叫起装睡的冉亦白求证,更怕冉亦白不明白,替她求证问道:“我姐为什么不会觉得不满,还只会感到开心啊?” 这小狐狸又玩起装蠢卖萌那一套了——你不问你面前言之凿凿的闵柔,却特意探歪了身子问我,显而易见是心里已然想到答案了啊! 好在直冲头顶的热量并没有影响我大脑的正常运转,脸烫烫的,我的表情却毫无变化,语气淡淡道:“我比你更想求证邢思喆这份心思到底是歪打正着了呢,还是弄巧成拙了呢?本来我也挺不好意思问你姐的,可现在刚好有另一个问题,不用问你姐,你们就可以回答我,所以你先回答了我,我就可以肯定的回答你了——你姐为了我四处爬山拜佛,累到磨伤脚也不肯放弃,这么执着,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还用问我吗?当然是因为我姐她...哎呦~”郑雨秋话说一半,一声痛吟,揉着胳膊质问闵柔,“你怎么不看路啊?踩着我脚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急着去开门吗?怎么样,我没踩疼你的胳膊吧?”倘若我和冉亦白一样闭着眼睛,没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是装睡的冉亦白在郑雨秋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子,睁开眼睛再看闵、郑俩妞的演技,一准儿都不会怀疑真的是闵姑娘踩到了郑小妞儿的...胳膊,哪怕她俩中间还隔着一个陈若雅呢。 演技在线,台词却毫无诚意,存心破绽百出,哪里是想敷衍我?分明就是连同冉亦白一起调侃!冉亦白被她俩这样戏弄还能装得下去,到底是脸皮太厚了还是脸皮太薄了,我也是完全搞不懂了,只有发自肺腑的感慨一句——你还真是一个让人完全看不透的女人啊...
【第1638章】踏心美足 “没有我做和事佬,你们俩早变成毒气了!”若雅宠溺的看了一眼将头枕在自己肩上的冉亦白,无所忌惮且底气十足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点错没有,看看咱们这一家子,女儿不是女儿妈妈不是妈妈,姐姐不是姐姐妹妹不是妹妹——要么是生理上长大心理还未成熟的,要么就是心理成熟生理上还没长大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敢说自己性格没问题、没缺陷?谁都清楚就是在过家家,可谁也没真的当成是只是在玩过家家吧?越是当真,越是当真,让人操心的地方自然越是多得数不清,所以,你们还真觉得我这大管家容易当呢?凡事都置身事外,还不是为了更好的帮助你们解决矛盾解决问题!姐姐我有哪有一次,不是红脸白脸一起唱的呀?” 只看闵姑娘和郑小妞平日里对若雅是又敬又怕便可见一斑了,她们怎会不理解若雅的苦心呢?所以俩妞抢着朝对方吐了吐舌头,以示自己觉悟高于对方。 倒是我,惊讶之余,更多恍悟,一方面是终于明白为何身为老板兼救命恩人的冉亦白,对保镖、医生、管家三种身份加在一起,对她的帮助和重要性都远不及闵、郑二女之万一、敬业精神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陈若雅反而最是敬畏与忍让,另一方面,则是豁然明了,为啥东方小娘对郑狐仙和闵姑娘从来不给好脸色...其实也怨不得闵、郑俩妞抑或是真正的主使者陈若雅吧?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三小姐’的性格特点、角色属性,注定了她们互相针对以及互相克制的必然关系,于是呢,既容易爆发矛盾,又容易解决矛盾,那结果自然而然就会演化成谁来‘多管闲事’,谁就不是好人。 闵柔也好郑雨秋也罢,包括若雅,劝不得冉亦白,惹不起曲笛奏,也就只能利用东方做文章了,漫说是城门之火池鱼之殃,就算是自作自受,依着东方那随了冉亦白又或更像曲笛奏的爱记仇的性格,也定是恨透了郑狐仙和闵姑娘啊,毕竟,相比对东方的严厉,冉亦白对闵、郑却是十分宠溺的,与她俩相处的时间又远远多于东方,东方便是没有迁怒的借口,跟她俩的关系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话说回来,‘三小姐混战’,‘屡试不爽’...曲笛奏克冉亦白,冉亦白克小东方,小东方又专克曲笛奏,如此的克制关系,让我不禁有些不无恶意的忖度——冉亦白年长东方不过十一岁,却非要认了东方做女儿,莫不成,就是担心东方变成第二个曲笛奏,故而防患于未然,先用辈份将她死死的压制住? 别说,还真有可能!抛开东方与曲笛奏外在表现与内在性格等那许多一目了然的相似,单就她一言不合便动刀子的习性,就百分百是耳濡目染受了曲笛奏太深的影响啊!曲笛奏作为干妈尚将东方教成了这个样子,可想若是做了姐妹,没有了作为妈妈的责任约束着,她又会将东方给带成什么德行...单是想想,我都有种心有余悸、不寒而栗的感觉! 刚才便被郑雨秋给揭穿了,闵柔索性也不再装模作样,既为转移话题,也是有意将我的注意力和视线都吸引到她那边,于是一边小心翼翼的帮冉亦白穿着鞋子,一边问我道:“对了相公,你和邢思喆到底谈的怎么样?看他出门大骂张明杰的那个嘚瑟劲,应该是很顺利吧?” 对于闵柔的问题,我第一时间没顾得反应,因为注意力和视线都成功被她吸引到冉亦白那只曲线柔美、如雪塑冰雕般晶莹剔透的纤巧玉足上面去了... 说句没出息的大实话,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冉亦白脚上有伤,哪怕我一眼便识穿她们是故意先背起冉亦白然后才给她穿鞋子的,只为让假睡中的冉亦白来不及反应继而无法做出任何指示或者暗示,便曝光在我的视线之中,任由若雅调整角度角度和身位,以及闵柔郑雨秋配合默契的抬高她的小腿,让脑门上已经被烙印了‘恋足癖’三个大字的我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享受一场视觉盛宴,我十之八九还是会辜负她们的‘美意’,浪费她们的一片苦心,在看到她双脚前脚掌贴着的那一大片创可贴之前,就已经惊慌失措的将目光移开了... 固然是因为冉亦白的一双脚,生得实在太漂亮、太完美,但同样完美漂亮的玉足,哥们也不是没见过,至少我家小姑奶奶每天都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那两只脚丫就丝毫不逊她冉亦白,所以纵是现在,我知道她们只是想让我看到冉亦白足底的磨伤,却依旧面红心跳,感觉自己太多失礼冒犯,绝不是因为太过惊艳抑或脸皮不够厚,而是本能的认为,这是对冉亦白的一种亵渎——我明明只是看了她的裸足,可那种感觉,却更像是窥到了她的裸体一般,我甚至连一丁点龌龊的想法都没生出来呢,就已然觉得我简直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多么讽刺又多么现实的一句话啊——就算天鹅主动飞到了癞蛤蟆的嘴边,空有贼心却无贼胆的癞蛤蟆,也一样是只敢想不敢吃的,那未必是出于对代价的畏惧,而仅仅是源自骨子里的自卑,所以,她越是接近我,我反而越是连坦然的直视她,都开始变得有些困难。 我愕然发现,无论我如何催眠自己,我和她不过是处在两个平行世界中的人,有着各自追求与价值观,所以我不需要仰视她,她也没资格俯视我,甚至于,连曲意迎合的冉亦白都渐渐信以为真,乃至不断放低姿态到甘愿逆来顺受的地步,但在内心深处,我和绝大多人并无不同,始终是承认的,无法否认的,她,就是那样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存在... 于是,在看到冉亦白脚底确实有伤之后,我的心情也远比我预想中更沉重、更复杂。 冉亦白两只脚,磨伤的部位都是前脚掌,也都仅有前脚掌,这便证明,闵柔若雅即使有夸大其词之处,冉亦白的磨伤,却是毫无疑问的走路太多所致,且不存在意外受伤或诸如鞋子不合脚等所有其他原因造成的可能,因为前者不会那么巧,同时伤到两只脚且位置还相同,而后者,则又不可能只有脚掌一处磨伤,其他地方却连一丝痕迹都看不到了。 求神拜佛又非与时间竞赛,走累了便能休息,那冉亦白到底得是走了多少路,才能将脚掌磨出了水泡啊? 我看不到她的磨伤究竟严重不严重,可纵然那包裹的面积有些小题大做,如此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竟为了我爬山拜佛,累到脚掌磨出水泡,这份心意,于我又何止是受宠若惊的程度?已然让我诚惶诚恐,甚至有些难以承受了啊... 我不傻,也不单纯,所以我更加的敢确定,这绝非博取我感动的苦情戏——但凡夹杂了哪怕一丝丝功利的目的,冉亦白都不会去做这种只会弄巧成拙的傻事,因为动了这个念想的同时她就应该想到的,对她充满警惕的我,一定会有这样的猜疑,所以现在她才会掩饰,才会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唯恐我知道或者察觉到她的脚磨伤又是为何而磨伤的吧? 既无功利的目的,冉亦白又是为何如此的关心我、在意我?答案似乎太过简单明了,所以闵、郑、陈三条她肚里的蛔虫,明知回去少不了一顿狂风暴雨的摧残,仍义无反顾的向我告了密吧?
【第1637章】曲蛇蝎的绯闻 哥们听的是好笑又好气,怪不得东方每每提到自己过生日,冉亦白都一定会陪着她,表情便总是幸福中带着一点点惆怅与不知足,却又忍不住俏皮的笑出声呢,原来是发生过这样的故事... 我虽然依旧绷着脸,但心里对曲笛奏的那股子邪火,却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了。我非但并不讨厌曲笛奏这种随心所欲任意妄为的性格,相反,还有一些自己都难以理解的欣赏和喜欢,或许是因为我身边的几个丫头,大多都有着与她相似的细胞吧?而最像的,莫过于萧一可那只小妖精... 又或许,我仅仅是羡慕,羡慕曲笛奏的勇气,羡慕她有勇气,活得那样真实。 当然,印象上的改观并不能改变她逼我下跪害得小夜差点吞下刀片自尽的事实,这可不是我欣赏你然后你诚心诚意的说一句‘对不起’我就能轻易原谅你的,哪怕小夜不计较了,我还是会坚持要你下跪向她认错的,这不仅仅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更是一个爱护着自己女人的男人必须要有的态度与坚持! 所以我的语气依然冷漠,将闵柔极力转移了重点的话题一句话便又扯了回来,又或者,我不过才是转移重点的那一个,“姓曲的来都来了,怎么没跟你一起上来?” 我最多是有些好奇而已,郑雨秋和陈若雅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没说出来,但表情分明就是排除了闵柔最终将之说服的这唯一一种可能性。 不服气归不服气,闵姑娘还是坦白承认了现实,道:“确实不是我说服她的,但我的说服多多少少的,应该还是起了一点点作用的,所以呢,在医院门口她刚巧遇见了一位故人,就追着那个人去了...” “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曲小姐什么脾气我们不知道吗?你的话她但凡听进去一点点,她都不会跟着你来医院!更别假装自己好像看不懂情况,煞有其事似的怀疑小弟弟和邢思喆没谈拢,借此掩饰你根本就是没有抗住曲小姐的逼供,继而才交代了我姐正在小弟弟这里的事实!让你连一个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找不着,就足以证明曲小姐来意之坚决了,”郑雨秋无情揭穿了闵柔所有的谎言,然后才道:“直接说吧,她遇见哪位故人了?话说曲小姐在北天哪来的故人啊?除了我姐,她好像一个朋友都没有吧?” “是故人,但未必是朋友,也可能是仇家吧?”若雅道:“你没听柔柔说,她是去追那人了...” “虽然那人见了曲小姐,的确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拔腿转身就跑,但我看曲小姐的反应,确是故友旧识,而非仇人冤家,她当时又惊又喜的,高兴的都有一些忘乎所以了...”不怕装睡的冉亦白,却怕不在场的曲笛奏,闵柔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只是用口型,神秘兮兮的补充道:“是个帅哥,帅得一塌糊涂的古风美男。” “男的?”郑雨秋掩口惊呼,“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位小爷吧?” 我与若雅对望一眼,彼此看到的,也是深深的认同——我并不似她们一般了解曲笛奏,但能让那样一个超凡脱俗到如诗如画的极品美人放下矜持主动去追赶的一个避她而不及的男人,可想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的独一无二了,而曲笛奏心中独一无二的男人,除了那位小爷,还能有谁啊? 但闵柔的反应却出人意料的干脆和肯定,“肯定不是,曲小姐再虎,敢叫她男人‘小白脸’?何况那人一看,多半还真就是个靠刷脸吃软饭的主儿,你们知道他开的什么车吗?是一辆公主粉的玛莎拉蒂小跑,然后你们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他在医院门口问人打听哪里有病房回收的二手鲜花卖...我去,这么极品的男人,与曲小姐口中的小爷哪里有一丁点的相似啊?恰恰相反才对吧?曲小姐不是常说吗?你之所以会喜欢上小爷,就是因为小爷的闷骚,而这位,何止是骚,骚得都要突破天际了好不好?” 郑雨秋口无遮拦道:“该不会真的是曲小姐养的小白脸吧?” “你作死啊?”闵柔狠狠瞪了郑雨秋一眼,语气异常的严厉,道:“我知道你是耍贫嘴,没恶意,但这话莫说被曲小姐听见了,让姐听见都少不了要给你一顿臭骂——曲小姐若是那样轻浮的女子,姐会与她义结金兰?曲小姐若是那样随便的女子,会为了给小爷生孩子,只身一人逃到国外,十七八岁就做了单亲妈妈?又会至今单身,逼得亲爸亲妈都要跟她断绝关系?” 郑雨秋自知失言,既羞且悔,十分自责,“我...” “哪说错了吗?十七八岁就做了单亲妈妈,这样的女子都不算随便的女子,那我倒想问问闵姑娘你了,她还要怎样随便,才能达到您心目中不随便的底线吧?” “我...”闵柔窘道:“相公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就像你也知道小秋不是那个意思,那还非得较这个真,有意思吗?”我将郑雨秋的尴尬一语带过,道:“况且那人是谁跟我都没半毛钱关系,我才懒得八卦她曲笛奏的事儿,爱干嘛去干嘛去,来了我也不怕她,你若不是来接你姐回去的,不妨就再等等她,我倒确实有些好奇呢,她究竟是来看你姐的,还是来帮你姐出气的?” 何止闵柔,郑雨秋闻言,同样顾不上尴尬了,就是极其热衷于看热闹的陈若雅都难得知了一回轻重,“管她是想来做好事还是想来干坏事,反正只要有她掺和的事,最后就只会闹成麻烦事!你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我背小白下楼,你俩送她回家...不行,小白可打发不了曲小姐,那就不能回她那个小宅窝,送她去邂逅庄园,可怜不是已经搬到那里去住了吗——小白惹不起曲小姐,曲小姐却惹不起小可怜,可怜呢,终归还是惹不起小白的,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可怜自己惹来的麻烦,活该她自己擦屁股。” 郑雨秋一边帮着闵柔一起,将拉开隔帘之后俨然一副睡美人般恬静睡姿的冉亦白扶起来,一边用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感谢我为她的失言解围,听了若雅如此交代,却又马上撅起了小嘴,发牢骚道:“‘三小姐混战’的确是屡试不爽的好办法,但雅姐你每次都只管动动嘴皮子,将可怜架到火上烤的大恶人却永远是我和柔柔两个小马仔,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仗义啊?以前可怜看到我和柔柔,就算苦大仇深吧,好歹也是将情绪写在脸上的,现在倒是和气多了,平时跟她说话打招呼,她都装听不见看不见了,彻底将我俩当成了空气,今儿再来这么一出,怕我俩以后在她眼里,连空气都算不上了,得变成毒气了吧?” 背着冉亦白轻松站起身的若雅笑眯眯问道:“那依你的意思是?” 与郑雨秋瞬间达成统一战线的闵柔紧忙接口,“我们就如实跟可怜说,是雅姐你让我们将姐送到她那去...哎呦!” 闵姑娘话音未落,若雅头顶脚踢,顺带着另一边的郑雨秋,便一个揉脑门一个搓小腿,齐声痛吟。 “没有我做和事佬,你们俩早变成毒气了!”
【第1636章】冉姐曲妹东方儿 “哦?”我气笑道:“你确定,她是想顺便看看我,而不是想顺便看看我和你姐有没有闹出什么笑话来?”男人护女人,就像动物护犊子,的确没有道理可讲,一听曲笛奏不是来向小夜道歉的,哪怕她的顾及正是我的担心,我一股子无名火还是不衰反盛,坚持用最大的敌意与恶意揣度她的用心。 但似乎也不能完全怪我,因为闵柔这次的回答也明显是毫无底气的,显然她比我更了解那曲笛奏是个什么样脾气秉性的人,故而很是言不由衷的道:“哪,哪能啊...” 果然,曲笛奏就是想来看冉亦白的笑话! 郑雨秋见我脸黑的几乎要渗出墨汁了,很巧妙的开始转移话题重点,问闵柔道:“邢思喆在这坐了将近两个钟头,他走了你才来,难道不是有意错开,而是因为你被曲小姐给缠住了?” “不然呢?”闵柔小跑过来,一把将若雅刚刚换续了水递送到我手里想让我压压心中火的茶杯抢了去,大概是真渴急了,我尚未来得及提醒,一杯茶已经被她仰起脖子咕嗵咕嗵送下了肚,吓得我眼都直了,惊魂未定之际,更忘了计较这妞不但还了我一个空杯子,吧嗒吧嗒小嘴,还俯身回来,将喝进嘴里的一根茶叶梗给吐回了杯中...我的天,你是怎么判断出水温刚刚好的?就算你完全信任若雅对我伺候照顾的细致入微,可你这举止形象,却还是不免太过极端了吧?哪里是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啊,简直连女孩子最基本的矜持教养都丢了... 显而易见,闵姑娘八成先入为主了,如此夸张的铺垫,摆明是想推卸责任,“你们当我不想早点过来两边帮衬,免得相公和邢思喆哪个不注意,说漏了什么都察觉不到,或者想圆都圆不上啊?可我也没想到啊,邢思喆前脚离开公司,我后脚刚要出门,曲小姐就突然出现了,将我堵在了办公室里,但凡有一点能打发走她的办法,我也不会带她一起来医院了啊。” 若雅奇道:“她来北天,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吗?跑公司堵你做什么?” “她哪是来堵我啊?她是特意去公司堵我姐的!”闵柔道:“别说事先没打招呼了,但凡她先去了家里,能没人告诉我她来了北天?再不济,我躲她不过,待她进门之前也能有机会给你们报个信,让我姐赶紧撤,免得她非得追过来八卦,惹了相公不高兴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曲笛奏事先不打招呼来北天找冉亦白,为什么没有先去家里,而是直接去了月之谷公司闵柔的办公室呢?要知道,月之谷虽然是冉亦白的产业,可表面上却是一人有限责任公司,闵柔不仅是唯一的股东,平时也的确是由她全权打理一切事务的,难道冉亦白这甩手掌柜的,平时也常去公司吗?那就更奇怪了啊!闵柔是‘三小姐’代言人一事在北天上流社交圈里从来不是什么秘密,可大家对‘三小姐’的了解和印象,却始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要说冉亦白经常在公司出现了,即便只是偶尔出现个一两次,恐怕都难逃有心人的耳目,那她又是如何将自己的神秘形象保持至今的呢? 闵柔似乎没有察觉到无意中吐露出来的这个耐人寻味的信息,陈若雅以及心思细腻的郑雨秋也同样没有意识到,倒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复杂了,就听郑雨秋已经接着问道:“曲小姐干嘛非得堵我姐啊?难道我姐还会故意躲她不成?” 若雅讪讪笑道:“这我倒是知道,小白还真会躲着她。” 郑雨秋不解,“为什么?” 若雅却是将目光转到了同样费解的我的脸上,笑而不语。 “还不是因为小可怜舌头长,咱姐的嘴巴硬,”闵柔小心翼翼的瞥了瞥我身后的隔帘,然后俯身过来,似乎十分忌惮的压低了声音,但分明就是一点都怕冉亦白听见,道:“相公你也知道吧?我姐从小娇生惯养,平时最不爱运动,最近却到处求神拜佛,遇山爬山遇水淌水的,她受得了这份苦,可那一双小嫩脚丫却遭不起这份罪,你别看她现在好像没事人似的,其实脚底磨出了好几个大水泡呢,看着都让人瘆得慌,嘴上说着不碍事,但每次换药她自己都不敢看,生怕吓得不敢着地走路,之前呢,她是为了祈福,谁也不敢拦她,想拦也拦不住啊,现在你醒过来了,她又说,得赶紧去还愿,怕晚了,各路神仙有想法,小可怜怎么劝都劝不住,我姐又再三警告我们不许告诉你,可怜实在没辙,就跟曲小姐说了,想让曲小姐劝劝她,待脚伤好了再去还愿也不迟,结果曲小姐打电话跟她一说,她干脆不承认脚上有伤,这不,曲小姐就跑过来亲眼求证了,没事前打招呼,就是猜到我姐肯定会故意躲她!” “你姐怕那姓曲的?” “怕!怎么能不怕啊?”闵柔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道:“相公你可莫以为我姐比曲小姐年长一点点,又帮过曲小姐,曲小姐就什么都听我姐的,才没有那回事呢!我姐性格固然强势,但跟曲小姐一比,却是小巫见大巫,基本上没有任何事情能拗得过她,所以她们俩义结金兰,反而我姐更像爱操心的妹妹,曲小姐才是那个让她不省心的姐姐,且在这一点上,她们俩都是有共识的,因此你听曲小姐对我姐,从来都是小白长啊小白短的直呼其名,对我姐只敬不怕,反倒我姐对她,那叫一个又宠又怕...” 我心中暗道,这有啥难理解的啊?两个性格强势且有主见的人相遇相交,结果无非两种——合不来,火星撞地球;合得来,则必然是一方包容了另一方——而从你姐爱捡人回家这一点就足以看出来了,她天生的母爱泛滥,因此与其说她单方面的谦让包容了曲笛奏,倒不如说,她其实是很享受被性格更强势更有主见的曲笛奏像姐姐一般尊敬,又像妹妹一般的看待和照顾,这也间接反应出了在冉亦白的成长过程中,她是如何的孤独,又在孤独中承受着何其沉重的期待。 早早的学会并习惯了担当,并不等于她便不再渴望被关心和照顾...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冉亦白不惜在北天投入如此多的心血,仅仅是为了预防万一,可以在第一时间给予曲笛奏一定的策应和帮助,因为对于冉亦白来说,曲笛奏这个好朋友好闺蜜好姐妹,不仅仅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唯一,更是她人生中最为可遇而不可求的财富。 闵柔仍在喋喋不休,用一个新的话题来掩饰她刚刚故意泄密冉亦白脚上有伤的话题,“相公你是不知道啊,曲小姐发起飙来有多虎,你以为她将仇媚媚和许小佑扒光了关进浴室就很过分了吗?我告诉你吧,就算是我姐,她一样这么对付!那是小可怜来了北天之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前夕,曲小姐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哦,可怜的生日正好是圣诞节,相公你应该知道吧?小可怜说,她什么礼物都不要,就想要我姐回来陪她一起过圣诞节,结果曲小姐二话不说,当即飞出国,将正在代表家族谈一单大合同的我姐从谈判桌上拉了下来,绑回北天不说,怕她敷衍了小可怜又马上赶回去,更是将她家里所有的衣服包括身上穿的那一套都给扒下来打包带走了,然后亲自守在门口,硬是让我姐光着身子,陪小可怜从平安夜过完了阳历年,这才放她走人,我姐拿她是一点脾气都没有,骂她吧,她脸皮厚,打她吧,她不怕疼,你要忒过分了,她还一准儿还手,而且不打到你认错求饶绝不算完,谁劝都没用,为什么?因为她永远是对的,不管我们多少人多少张嘴,加起来都说不过她一个人一个张嘴——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谈感情,你跟她谈感情,她又跟你讲道理,貌似脑袋里就一条筋,所以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思前想后,只会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甚至是无法无天,可一旦较起真儿来,她却总是能驳得连你自己都会觉得其实是你自己的三观有问题,十足十的女流氓...那个女霸王!所以我姐才会这么放心不下她,不仅将可怜送来了北天,还专门成立发展了今天的月之谷集团,更是每年的圣诞节,再忙都会抽出至少一整天的时间,回北天陪小可怜一起过生日...”
【第1635章】不速之客 我不知道郑雨秋是有意失言还是无意说溜了嘴,心里仍忍不住咯噔一下,而闵姑娘的反应哪怕稍有一丝不自然都好,偏偏她只是轻描淡写的砸了郑雨秋一个爆栗子,笑道:“你才发魔怔呢,得了闲我干点什么不好,非琢磨怎么自残?偶尔跟你说着玩的话你也信?那我还说过我想整的好看点呢,以便将来能嫁个条件更好或者长得更帅更年轻的老公...而且就算以前都是当真的,现在不是也不需要了吗?对吧,相公~” 闵柔越是当玩笑开,我就越没法当玩笑听,因为如果不是有意想要掩饰她确实认真那样想过,单单郑雨秋提到了她将来的命运并未掌握在她自己手里这一件事情,她就已经不会表现的如此自然了,所以,这妞应该只是怕我当真而已,虽然她说过希望我能够同情她继而帮助她,但显然,她并没有打算用更极端的方式...或者说,是将她自己最真实的状况以及所做的最坏的打算告诉我,她保留了她尊严的底线,即,绝不采取任何可以逼迫我妥协的手段,因此她虽然极力想要说服我,可对于我认为的她将来的命运未必一定糟糕也有至少一半机会还不错甚至更好,她始终不曾干脆否认过。 闵柔不露痕迹的掩饰,却让我惊然憬悟,她对于自己将来的命运之所以悲观到了几乎不抱一丝希望,定然不仅仅是保守的性格使然,事关婚姻与前程,谁会凭预感下断言,继而还果断的付诸行动啊?因此,闵柔必是有些了解的手段或者途径的,她有所依据,甚至,是大有可能掌握了什么切实的根据! 这本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想通了一点,也就想通了全部——闵柔视我为救命稻草,原本就不单单是为了逃避家族给她安排的婚姻,更主要的目的,是可以借此继续留在冉亦白身边,说这其中没有涉及到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傻瓜都不会信,如今再看闵柔,不惜毁容、致残,也要守护在冉亦白身边...与将来的婚姻能否幸福根本毫无关系吧?闵柔抗拒的恐怕仅仅就是身不由己亦由不得冉亦白给她撑腰做主的婚姻本身!当冉亦白失去了在此事上的话语权的那一刻,她们便都明白了,什么利益的结合云云,全是借口,权力的制衡才是唯一的目的。 而闵柔的毅然决然,则直接反映出了这种权力制衡的针对性以及潜在的威胁性。
【第1634章】驭人驭心(六) “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罢了,我也爱江山,不过更爱美人而已,所以思哲兄你说的对——为了美人,我可以不要江山。” 郑雨秋温声瓮气的插嘴问道:“你这算是承认了吗?放着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为的才不是打造一个什么细水长流的好坏境,你就是单纯的想为萧一可铺路,唯恐她家道中落,想让她将来可以过得更好而已!” 郑雨秋装了大半天的花瓶醋瓶,唯有这次,我揭穿了她,笑眯眯问道:“你是在帮我回答第二个问题吗?” 被我戳到了小心思的郑雨秋明显吓了一跳,“什...什么问题?” 我没理睬她,继续对邢思喆道:“思哲兄说的对,全对,想的不对,这个不对却是有二。 邢思喆道:“愿闻其详。” “其一,你心中怀疑,我不接受你送我全股公司投资潜龙山庄这样的条件和方式,有可能是因为我不想跟小白有太深、太直接的瓜葛,以免将来她完全可以利用对我事业与前程的影响力或者控制力,迫使我不得不离开身边其他的花花草草,不对,事实就像小秋说的,即便我图的不是那样一个成长环境,仅凭我与萧家小妮子的那份交情,就足以值得我心甘情愿这般做了;其二,你明明知道自己多半猜得不对,依然不吐不快,无非是觉得错就错了,便当提醒我这个多情种子将来并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所以在小白有求于我这件事情上一定要多些考虑少些贪心,这也不对——你就当我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吧,可思哲兄你如此动机,是为了向我表明待友之城,以实相交,以直相待吧?但你就不能多想想吗?我既然是个情种,面对你如此猜忌小白,焉就不会重色轻友,表面感激心中暗恼呢?更何况这话只要传进了小白的耳朵,她就必然是不会念你好的,你一时感情用事,却担了如此大风险,值得吗?” “不吐不快,就是因为我确信,对或不对,我这番话的用意、动机,楚少都一定会懂,事实也证明了,至少这份自信,我百分之百是对了的,不是吗?” 我哈哈笑道:“思哲兄性情中人。” 邢思喆亦笑道:“楚少不单是性情中人,更是我一生所遇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最明白的人——告辞。” “再见。”
【第1633章】驭人驭心(五) 邢思喆不愧为资深的马屁精,谄媚奉承信手拈来,郑雨秋果然表情大缓,对他躬身不起引得我还施一礼的事都释然了些许——事实上邢思喆本来就只是想表达他诚心诚意的感激而已。 “那我便也只有努力不辜负思哲兄的这一声‘楚少’了。”我坦然受之,可不是吃了他的马屁,而是欣慰于他惶恐推却了直呼我的姓名——这是我在至关重要的心理战层面取得了压倒性胜利的证明,如今这一声楚少,更是邢思喆对我已然有了真正的敬畏的证明。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如今风云已至,大势所趋,楚兄...楚少,你可是又谦虚了,”邢思喆不仅擅长捧杀,更是个见杆就爬的货,心照不宣似的朝我扬了扬眉毛,好像已经很了解我,知道我不过是在习惯性的假装低调罢了,“如此我也不敢再打扰楚少你休息了,还是那句话,大恩不言谢,楚少好好养伤,兄弟告辞。” 邢思喆话音未落,早早便用手轻轻按扶在我肩头,婉拒了刚刚不过是动动屁股就差点给他招致杀身之祸的我再做客套之举,我又怎好故意勉强?便合掌作揖,道:“伤体不便,兼有醉妻在卧,恕难下榻相送,思哲兄,请慢走。” 邢思喆的回答,是用五个手指肚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两下。如此细节,既让我觉得他待我的态度真诚亲近了许多,又不会让我有一丝一毫的不适,以为他得意忘形的失去了对我应有的敬畏,这般恰到好处的尺寸拿捏,亦证明邢思喆很准确的理解了我对于我们今后最理想的相处方式的期待,所以他才在转身走出几步之后,又忍不住回过头来,一半是求证一半是不吐不快,道:“楚少,其实你之所以安于现状,并不是因为你已经习惯或者更喜欢现在这样朝九晚五的简单生活,而是因为你已经想过并且想到了,如果你现在就选择放任你的野心与欲望,那么将来你得到的再多,也注定没有你现在失去的更多,对吗?” “哦?”我问他道:“例如,我现在会失去什么?” 邢思喆没有任何掩饰的望了一眼我身后的隔帘,随即又将目光停留在从毯下伸出来被我握住的流苏的手上,既可以算委婉也可以说是直言不讳的道:“陪伴在心爱之人身边的时间,或者...心爱的人。” 陈若雅蹙了蹙眉,郑雨秋却已然暴跳如雷,“邢思喆你什么意思?!” “你闭嘴,”我斥断了郑雨秋,亦给了眼中泛起一层杀意的陈若雅一个警告的眼神,回过头来再看脸上颇有懊悔之色的邢思喆时,露出来的却是安抚与感激的微笑,“我猜到了思哲兄你心中一定是会有这样的疑问的,但确实没想到你竟真的问出了口,可既然问了,那便不可能是出于自己的担心,而只可能是对我的关心,所以兄弟我先谢过思哲兄了,谢谢你在理性与感性的的矛盾挣扎中,没有选择理性的沉默,然后,我自然也不能辜负思哲兄对我的这份关心,定是要给你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回答的,即,对,也不对。” 说了清楚明白,却答了对也不对,可邢思喆未有丝毫怀疑我是在消遣他,认真请教道:“不知哪些对了,哪些不对?” “你说的对,想的不对,”我望了望怀中熟睡着的流苏,然后又仰起头,即使隔着层层厚实的楼板,仿佛还是看到了同样蜷缩着身体藏在被毯下的冬小夜,却是兀自挂着泪痕的那张惹人心疼让人怜爱的睡脸,情不自禁的便长长叹了口气,道:“说的对,是因为人人皆有雄心壮志,无非追求不同罢了,可无论是什么样的欲望,既然成了欲望,那便一定是永无止境的,所以我说人应该懂得知足,但不敢说我就是一个知足的人,我只说我想做一个知足的人,却也并不是我想,我就一定能够成为一个知足的人,至少现在,我还是个非常不知足的人,因为稍稍知足些,我都不会自私的想要守护着我所拥有的一切,死也不愿意失去哪怕一分一毫了,但也正是为此吧,我才更清楚我的贪婪到底是什么,究竟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最在乎的。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并不是真的习惯了或者喜欢着现在朝九晚五的小白领式的生活,但如果理性的判断告诉我,这就是最适合我和她们的生活方式,那纵然我是极度厌恶着的,我想,我也一样会充满惊喜与感激的欣然接受的,因为相比我得到的已经堪称奢侈的幸福,只需要这样的妥协,如此的代价,实在显得太微不足道了,不是吗?” 邢思喆想了想,道:“我不认同,但可以理解。”
【第1632章】驭人驭心(四) 见郑雨秋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了自己,本就有刻意放大郑雨秋好奇心嫌疑的邢思喆当然不会错失这个能够可以很委婉的赚取好感的机会,于是似乎是进一步的向我求证,实则却是特意解释给可能马上就要被我当成呆瓜的郑雨秋听,道:“楚兄并非不知分开两次见那二人是费力不讨好的,恰恰是因为知道,才有意成全让那位郭姓的哥们借此去讨好他的未来大舅哥柳公子,对吧?” 抛开邢思喆还是在小觑郑雨秋的现实,丫都对不起刚才吹牛说比我更了解女人——你当郑雨秋极力显摆卖弄她对我的了解,是为了向我证明她有多聪明吗?大错特错,这条小狐狸,恰恰是为了有更多的机会装蠢卖萌而已!既是为了在你这个外人面前衬托我的优秀,亦是一如既往的忽悠我,哪怕是像她这般的聪明人,在观察了我四年之久的前提下,亦仍未能将我完全看透,如此,我对她,对冉亦白,才不至于全无自信,继而只有反感警惕... 前者是女人天性,后者是人之常情,可见,邢思喆是彻彻底底的当局者迷了。 郑雨秋意料之中的辜负了邢思喆的好意,根本不掩饰自己一脸的恍然大悟,白了我一眼,啐道:“滥好人...不是我存心泼你凉水,就姓郭那傻小子,如果自己不争气,不开窍,不学的机灵点,你能帮他一次,两次,三次,你还能帮他一辈子不成?所以你这么做,说到底,还是没必要,是费力不讨好。” “如果我只是为了帮郭享讨好柳晓笙,当然没必要,就像你说的,是他泡了人家妹子,又不是我想泡人家妹子,我有替他操心的那个闲工夫,想想怎么处理自己这一身桃花债不好吗?所以,那不过是顺便罢了,”我的目光从郑雨秋转向了邢思喆,道:“你俩都没向我求证,我为何要向柳晓笙强调,他是他,郭享是郭享,绝不会因为他俩的关系变得亲近便发生任何改变,就是因为都猜到了我的动机可能并不单纯的缘故吧?倘若你们以为我强调这一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郭享有更多这样的机会去讨好柳晓笙,那是不是也将我想的太简单太善良了?” 这次却是郑雨秋比邢思喆先反应了过来,思索片刻之后,道:“小弟弟,莫非...你是故意要让郭享成为你的‘破绽’?嗯,肯定是了,你是想让柳晓笙以为他可以通过郭享完全了解到你的一些真实想法,但事实上,他知道的都是一些你想让他知道的,而你通过郭享知道的一些事情,却未必是柳晓笙愿意让你知道的,他若规规矩矩倒也罢了,真有什么歹意,你也能在第一时间察觉,的确比现在这般时时刻刻都防备着他要轻松许多。同时,柳晓笙因为在此事上对郭享有所倚重,将来成了一家人,自然也不好以此为由,或明目张胆或暗度陈仓的将贪婪的爪子伸向恒享集团,这既帮郭享和柳星雨解决了结婚前最后也是最大的一份忧虑,有了这样一份可以长久卖乖的差事,郭享这位姑爷在柳家的地位,也必然是极有分量了,故而日子肯定也要好过许多...这才是你非要拉郭享和柳晓笙一起入伙的真正原因吧?因为只有在一起共事,柳晓笙才会出于本能一般格外在意你的一举一动,继而对郭享越发的倚重,时间久了,假意变真情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笑了笑,道:“希望吧。”
【第1631章】驭人驭心(三) 反观小郭同学,执掌恒享集团至今,固是将集团上下治理的井井有条,可是在公司发展方面又做的如何呢?除了机缘天降,让他抓到了那起死回生的一次时运,至今便再无其他建树了。现在的恒享,在郭享的引领下,似乎匀速行驶在一条平稳的轨道上面,然而前行之路,却也只有这一条轨道而已,更是谁都不知道这条轨道还有多长,但是个人就知道,再远,前面终归会有终点——恒享的现状与之前的风畅何其相似?只不过它是刚刚起死回生的,才没有太多人意识到它其实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瓶颈期,一如寿命将至的垂暮老人,撑过了一次病危,却并不等于恢复了青春,治标不治本,再次重蹈覆辙,仅仅是个时间问题罢了,而且相较风畅的品牌底蕴,吃老本都能吃上个十年二十年不同,恒享这棵本就是由枯木之上重生的幼苗,却是连一丁点风雨都经受不起的... 现在的郭享在旁人眼中也算是年轻有为的一枚青年才俊了,可堂堂的恒享掌门人,爱煞了柳星雨,却偏偏没有一丁点的底气,甚至由着张培文那样一个草包窝囊废指着鼻子叫嚣谩骂,难道只因为柳家与张家有那样一份被星雨本人都坚决否定的口头婚约吗? 郭享的不自信,与任何人皆无关系,问题就是出在他这个恒享掌门人的身份上,连我这样的局外人都一目了然的事情,专于利弊权衡的柳公子看的自然只会比我更透彻,丫之前死活看不上郭享,不外如此,现在被迫接受了郭享,也绝非单纯的势利眼——柳公子的傲慢可是出了名的,连深谐趋炎附势之道的邢思喆尚有服软不服输的原则底线,自负如柳公子,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便扔掉了自己的自尊心啊?要说他对我和郭享没有一点报复的心思,漫说我不信,据闻事后就被他买回去做了烧烤,自己吃了肉,骨头喂了狗的那条恶狼,在天之灵怕也是原谅了我这凶手都不可能原谅他那个始作俑者... 所以,郭享娶不到星雨也就罢了,一旦做了他柳家的姑爷,有了一家人互相帮助这样的借口,再加上郭享那样一副容易欺负容易忽悠的性格,柳晓笙想将手伸进恒享,实在太容易不过了,甚至,完全架空郭享,对他柳公子而言怕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都说是我撕了张柳两家的婚约成全了郭柳二人的姻缘,我又怎能不担心柳晓笙因我而报复郭享啊?就更不要说以柳晓笙的为人,就算我与郭享毫无关系,丫也少不得是要算计他欺负他了。
【第1629章】驭人驭心(一) 邢思喆拳砸掌心,恍悟答道:“明白!楚兄的意思是,你真正想要的,是在一个充满成长机会的环境中,脚踏实地的学习与实践!” “如此才是真正的细水长流,如此也才可以真正的细水长流,”我答得是邢思喆,眼睛看着的,却是柳眉微蹙陷入沉思的郑雨秋和似是从始至终对我们的谈话内容都表现出一副毫无兴趣的模样的人形监控录像机陈若雅——或掺杂自己的主观理解,又或完全客观的转述,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我说了什么,邢思喆又是作何反应,醒酒后的冉亦白都会知道的到如同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一般的,对于我之所图,冉亦白信或不信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让她知道,邢思喆肯定是会深信不疑的,这样一来,那小妞儿心下就算再怎么恼我为萧家算计了她,再怎么怀疑我在萧氏捞一份以‘奋发图强’为目标或者说是借口的闲职的目的,其实是预防脾气暴躁、傲慢任性、狂妄自大的她多半会迁怒萧家的可能,她也必然明白,我真的极尽所能的保护她的颜面,给她留足了台阶下了,至少我已经很努力的不想明言挑破我的这种忧虑,故而有理有据的想要让她也和邢思喆一样相信我的目的的纯粹性了,“时运这东西并不常有,实力才是永恒的硬道理,吃运气,是吃不了一辈子的,可是将难得的一次运气,最大化的利用并转化为自身硬实力,却注定可以受益一生,所以邢兄不用说的那么婉转,我的确没有那么耿直高尚,我想要脚踏实地的学习和实践不假,但我更想要的,还是那个你嘴里说的是‘充满成长机会’,心里想的则是‘不存在任何竞争、埋没和打压可能性的’成长环境,所以你应该想明白了吧?倘若事后的发展,一切都如你我所愿,那么将来我得到的,至少也是今天你能够给我的。而即便事与愿违,你极力说服我深信不疑的这次时运,其实就是一场貌似赢面很大却注定只会输光所有筹码的赌博...呵呵,我就更没必要斤斤计较我现在这一手牌究竟能从你身上赢到多少了,现在得到的越多,将来失去的时候,那种痛苦与不甘,也就越折磨人,不是吗?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何况我这人,天生又是个极致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呢,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习惯了先做最坏的打算啊,所以说,就算我能让苏逐流答应与你和解,就算我能让他苏狂爷吃再多的哑巴亏,又如何?我便比他本事大,背景硬了吗?呵,他只会更坚定的想要踩死我才是绝对的吧?我赢得了一时,还能赢得了他一世?更别提树大招风了,就凭哥们在北天捅出来的篓子惹出来的祸,真有飞黄腾达之日,也得不到几份祝福,反而只会招致更多的人想要毁了我碾死我啊,若没有真本事硬实力,我运气再好,又焉能逆天,守住我那一份家业?” 邢思喆多聪明的人啊?就算不是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因一直站在他自己的立场想问题,真的换位思考,也必然是一点就透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更何况,因为许恒的案子,我已然得罪了太多的人,见不得我好的,又哪里会只是一个苏逐流呢?我肯老老实实当个平凡的小白领,这些人或许还有可能当我是个怀揣侠客梦费力不讨好的天真大傻瓜,不屑与我这个活着的笑话过多计较,可如果我印证了好人有好报的真理,怕是连那些没有被许恒一案波及到坏蛋们都会瞧着我碍眼了吧? 所以,邢思喆刚才哪怕真的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现在也一定是彻底释然了,为什么我那么‘自信’的断言,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独立执掌一家公司的能力——我需要的,不单单是一个学习与积累的过程,我更需要的,是一个低调过渡的过程,别说我对他送我的公司没兴趣,便有兴趣,我也知道得意忘形的结果,多半是用不着苏逐流对付我,众矢之的的我就已然被无数明枪暗箭射成了筛子。 邢思喆对此深表认同,然而表情中仍有几分不以为然,道:“但楚兄既然说了当时运出现便应该最大化的利用,就更没道理只提这么低的要求了吧?楚兄不要拿感情投资说事儿,老话说的好,亲是亲,财是财,亲兄弟尚明算账,何况你我本就言明了这是一笔买卖交易啊?楚兄不屑狮子大张口,我已然是承了你的人情,你实在没必要再让我占这么大的便宜了啊,站在你的角度,觉得是要求邢某给了你一个如何如何好的环境,可楚兄难道真的一点都不自知吗?自从有了你想要离开风畅的传言之后,单单北天,迫不及待想要为你提供这般环境的人,便多得数都数不过来,然而你对我提出的要求,甚至还远不及那些人可以给予你的待遇...” 万万不要觉得邢思喆是被我的人格品性给感动了,故于心不忍的非要多塞我些好处才觉得踏实——丫既然提醒我这是一笔交易,便证明他没忘了他是个商人,而一个合格的商人,讨价还价的目的,永远都只可能是为了自己多占便宜少吃亏,所以,这厮其实是终于开了窍,已然意识到,我要的越少,赚他的就越多,而他赚的越多,欠我的也就越多。 他赚的是钱,我赚的是人情,钱有价,人情却无价,因此我越是重感情轻钱财,钱就变得越不值钱,人情呢,也就变得越贵,越还不起。 而这份还不起的人情,才是我从邢思喆身上榨取到的最大的财富,即使他不会因为欠我的人情越多便越是感激我、敬畏我,也势必会为此在今后的相处中,更加的忍让我、忌惮我——这既是我将来驾驭他的根本倚仗,亦是帮助我在成长过程中建立自信之基础,这个基础,既是心理层面上的主导优势,同时也是人格层面上的俯视资本。 最大程度的淡化了利害方面的制约,也是最大程度的保障了,邢思喆面对我时的这种心理上的弱势、人格上的自卑,只会因苏逐流对我的无可奈何而几何倍增长,却不会因苏逐流对我的碾压而有所损伤,无论那是出于他的骄傲还是愧疚——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我斗不过苏逐流,就算我和三小姐闹崩了关系,邢思喆也不可能拉的下脸,做出背信弃义乃至任何有损萧家利益的事,且,他只会更加的尽心尽力。 如果说,苏逐流之于邢思喆,就如同一面难以逾越的高墙,那么我现在所做的,所谋求的,就是将我的起跑线,划在邢思喆这堵被推倒的墙上面,我要让他从一开始就注定永远也不可能成为阻挡在我前面抑或凌驾于我之上的存在——我不需要阶段性质的形式化尊重,我想要的,是无论真情假意,将来他都不可能或者没办法失去对我的尊重! 正所谓,驭人之道,在于驭心。我欲驾驭邢思喆,单单给予他最想要的东西还不够,我还要让他永远都没办法将欠了我的东西还给我。 “邢兄就不要再客气了,一来呢,萧氏的除旧立新,我全指望着你了,二者,我另请了他人,无论是对你人品能力的信任有所保留,抑或单纯的追求高效与保障,都不能掩盖的事实是,我为了自己的私心和目的,将一块可以让给你一个人吃的蛋糕,分成了三份。而且你想想,我如果收了你更多好处,那两位朋友会怎么想?是不是也要对我意思意思?又或者,你与苏逐流有恩怨,他们俩却没有,凭白为你担了迁怒之险,你是不是也得给他们意思意思?结果能不能让大家都满意尚在其次,一上来就把事情的性质和彼此的关系整的如此复杂,未免本末倒置了吧?”
【第1628章】洗白之策(五) “你愿意这样理解,那便这样理解吧,”对于邢思喆是否一厢情愿,我既似否认又似默认,自顾自的说道:“可就事论事,相比一人夺权,众人分权配合,目的性更隐蔽,效率也势必更高,且能多一分可能我就想多争一分可能,将这场架空夺权清洗改革的戏演的更自然逼真,使那些利益受损者,淘汰出局者,永远不会识破甚至怀疑,跟他们讲了大半辈子义气的三爷,最后因迫于现实不得不对不起他们,尽管他们可能比谁都更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个道理;再者,邢兄也曾言道,多个朋友就多条路,少个敌人就少堵墙,我深表认同——你朋友多,而我有位朋友,现在最缺的就是你这种朋友;我还有个对手,正在努力化敌为友...如此一举三得的事情,你说,我何乐而不为呢?” 不等邢思喆感激涕零的认做冤大头,我继续道:“当然,如此也并非是让邢兄一个人买下那块大蛋糕然后切开分给大家一起吃,我之前几番强调,这买卖啊,就应该是能承担多少的风险,便拿多少好处,有多少付出,才会有多少回报,所以,无论是我那位朋友,还是那位将来的朋友现在的对手,他们得到的,都仅仅是一个买蛋糕的机会罢了,你呢,既可以里理解为这是要我答应为你出头去怼苏逐流的第二个条件,也可以理解为,没有本钱的我,是在通过这样一种承受更多责任与风险的方式,向你展现我的决心与诚意——你不用当漂亮话听,因为我不是当漂亮话说的,都是聪明人,我糊弄不了你,你也用不着糊弄我,我似乎是让你占尽了便宜,可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我自己的目的,一为换你更加的尽心尽力,二则是,你那恶人演好还则罢了,要是演砸了...邢思喆,你届时欠我的,定比你今天许诺给我的还要多得多。” 邢思喆亦就是那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诚惶诚恐的连连作揖,道:“楚兄折煞邢某了!你如此以诚待之,已经让邢某寄颜无所、无地自容了,我今日登门之前,只盼不惜代价也要说服楚兄你答应我的请求,亦正如楚兄方才所言,盼苏逐流因忌惮楚兄而松手对我的打压为其一,其二,确是觉得单单能得到这次投资的机会,我便已经是稳赚不赔的了...所以我现在得多厚的脸皮,才能忽略楚兄主动承担的风险,恰恰是分摊了我本该承担的风险啊?枉我大言不惭,口口声声坦诚、信任,却只是在一味许以重利,反而总在强调对我有所保留的楚兄你,是真心将我当成了值得一交的朋友,非但不屑得漫天要价,更是能多帮我一点,便多帮我一点,我...我真的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要说邢思喆没有一丁点表演的成分,打死我都不信,可我十分自信,他那副感动又惭愧的表情中,占据大半比例的,是真实的内心写照,一如那两行让人觉得无比肉麻的眼泪...仪表堂堂的大老爷们,捏着手帕擦眼泪的那派矫情态,何止让搂着程姑奶奶这样一个人体小火炉的我都泛起了鸡皮疙瘩,便是郑雨秋和陈若雅两个姑娘家,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转而朝我投来让我有打人欲望的质疑目光。 “我不介意你将我想象得越高尚越伟大越好,但是邢兄...你这么夸张的反应,只会连带着我的性取向都遭人质疑啊,咳,而且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我当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不假,可我有我自己的目的和算计,也是真的,或者这么说吧,连与你的友谊,都可以算作是为了稳妥回报而进行的一笔投资,再者,即时利益方面,我也不是一点要求都没有的——我只是不要干股,但我要一份相较轻松悠闲的高职,薪水方面也是有要求的,好歹得在我现在的基础上翻个三五倍吧?我告诉你,我现在的月薪可有近一...咳,一万多,小两万呢。” 听闻此言,不仅郑雨秋一脸的鄙视,陈若雅忍俊不禁笑弯了腰,就连邢思喆都有些挂不住了,“楚兄,你这...” 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所以郑雨秋愤愤然的接过了话,替他道:“楚爷,您的胃口还真是大呢!” “干嘛?你不信我一个月有近两万块钱工资?哎,我告诉你,这个月刚涨的!不信你现在打电话问,信不过小墨你问老墨!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哥们马上高升去上海分公司当总经理,就是老墨的意思,我要故意拖上几天再说,那月薪保底也有三万了吧?五万都不是不可能...哎呦,疼,你干嘛?” 郑雨秋正用她青葱玉指,一下一下的戳我的脑门呢,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道:“既然你都被指派出任分公司总经理了,难道还不知道吗?在你们风畅,连部门经理级别的都只算年薪!还月薪一万多,小两万...邢大少爷刚刚已经掉了两颗牙了,你想让他再多笑掉两颗不成?!哎呀,脸好烫,我都替你羞得慌!没见过世面不怪你,但没出息就是你的不对了!” “脸烫的人应该是我才对,”邢思喆一脸讪笑道:“楚兄就莫再故意埋汰我了,投资潜龙山庄的巨大回报都不曾让你心动,你现在这样寒碜兄弟,可就没意思了...” “我埋汰你什么了?又怎么寒碜你了?我现在是很认真的在跟你将条件好不好?”我用二指禅夹住了郑雨秋的一阳指,郑重且严肃的对她和邢思喆说道:“为什么明升暗降我也还是得去上海这件事,我不解释,随便你们怎么猜,怎么理解,但我不怕告诉你们的是,那个分公司的总经理,我肯定做不长,抛开所有原因,自身而言,我就只是一块领月薪的料!至少目前,资历、经历、能力,我皆不过如此,便是有那一腔雄心壮志,想要好好干出一番成绩,我又胜任得了吗?又他妈不是热血漫画、YY小说,主角随时能开挂...干多少事拿多少好处是我做人的原则,我懒得再强调了,而我想要细水长流不假,却也不是你们理解甚至认同的如牛程锦那套蛀虫哲学般的知足常乐,况且我还欠着一身还不清的风流债呢,有三个女人要养活,这三位,一个只管持家不管挣钱的,一个挣得还没有吃的多的,再就是我被窝里的这位姑奶奶,将来挣得肯定比我多,可也正因如此,我要是再不尽早赚出一套房子去跟她爸妈提亲,待她小麻雀变成了金凤凰,她爸妈就更不可能让她嫁给我一个穷小子了...所以怎么可能只是这样的细水长流我就肯知足、能知足了呢?细水长流仅仅是基础,是保障,是起点,我真正要的,其实是这样一个必将顺利到如同开了外挂一般的学习和成长的环境,然后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本领,一步一个脚印的爬到我最终可以爬到的那个高度——要一份轻松悠闲的高职也是迫不得已,没有点得了好处的模样,苏逐流怎会相信你投资潜龙山庄是我牵桥搭线蓄意跟他作对?可哪怕是一份再怎么轻松悠闲的工作,于我而言,都已经是很高的起点和挑战了,在不知道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又或者可能永远才难以胜任的前提下,我就要求待遇至少是我现在工资的三倍五倍,我是在寒碜你吗?我是在激励我自己!起步就是要对得起我拿到的这份工资,待到名副其实以后,我得不到我改得的那份待遇,我才会去寒碜我该寒碜的人!你滴明白?”
【第1626章】洗白之策(三) “如果萧家继续维持现状,恐怕撑不到萧一可大学毕业就得宣布破产...而想要求变,最简单有效...不,应该说是适用于萧家唯一的方法,就是帮萧战赫退位让贤,使他不再是萧氏唯一能够当家做主的人,然后由接替他当家做主的这个人,将萧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进行一番清洗和改革。就算萧战赫能坚持到萧一可接班,除旧立新这件事,十之八九也不会顺利,谁让她也姓萧呢?且对萧战赫,很多人尚有忌惮敬畏,可对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片子,谁又会真的敬她怕她呢?因此这个‘恶人’,还真的是只有萧、家、之、外的人最合适不过。” 郑小妞儿最后一句话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哼出来的,一点没掩饰她的羡慕嫉妒恨,我既没办法跟她解释,似乎也实在没啥可解释的——我没拿自己当萧家人,我就是个外人,我倒想自己去做那恶人呢,问题是我一没钱二没势三没权的,这都肯让我当家做主,老萧说不是他借我之手大刀阔斧,傻子都不可能相信吧? 郑雨秋哪是不明白啊?所以她自己就把自己给出卖了,继续分析总结道:“与邢大少爷合作投资潜龙山庄的三期工程,就如同让邢少爷扛着欠了你楚姑爷人情的旗号,将一块巨大而美味的蛋糕摆到萧家那群老痞老癞们的面前,他们现在正饿得发慌呢,又怎会识破你们包藏着的祸心呢?届时最好让萧老三假意踌躇一番,吃吃他们的鼓动劝导,他们就更不可能猜到萧战赫其实是跟你们串通一气的,这一出‘引狼入室’,压根就是他萧战赫‘卸磨杀驴’的手段...小弟弟你可真是能人,墨菲还没抱上床,墨家的绝学就已经被你偷学全了,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这一招借刀杀驴,比墨亦之那脸厚心黑老狐狸高明了不知多少倍!怪不得你让萧老三趁着当下北天的动荡重涉江湖去稳住局势呢,敢情不止是让他借机将黑白两道的人情赚个足,最主要的目的,竟然藏在这儿呢——萧战赫重出江湖,就更有了将公司大权交到其他人手里的借口,而过了几年窝囊日子好不容易熬出了这样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那些又重燃了热血忙着去痛快撒欢的老流氓又怎么有意见啊?待到他们有意见的时候,必是在北天风波已熄,北天黑白两道皆已重新洗牌,继而进入必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敏感稳定期,因为官方需要这样一份政绩,黑道需要这般一个榜样,所以今天做了出头鸟赚尽无数风光的萧三爷只能‘身不由己’的‘被迫隐退’之后——然而那时的萧三爷在公司却是早就被‘架空’了,如此过得几年,萧一可大学毕业了,出息了,再重新‘夺’回公司大权,该淘汰都已经淘汰了,新的规矩也已经形成了,而那些老混混们的心气,多半也都消磨光得差不多了吧?” 待话音落下,郑雨秋脸上的小小吃味也全部消失不见了,她看了看邢思喆,又看了看隔帘后的冉亦白,目光转回到我脸上,笑着叹了口气,缓了语速,道:“你知道吗?小弟弟,我现在连嫉妒都有些嫉妒不起来了——不是嫉妒你比我聪明,虽然你年龄比我小,起点也比我低,可我每次在你面前秀智商都被你给碾压的确是让我很受伤,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我之所以会被你吸引,会渐渐喜欢上你,并且越来越喜欢你的原因吗?再说了,就事论事,你还什么都没说呢,我应该已经将你想说的全说完了,对吧?如此一点即透,我仍不失为一个聪明绝顶的女子吧?可我现在反而希望自己可以笨一点,糊涂一点...就是因为我全都猜中了,看透了,我才会有现在这种感觉,感觉我对萧一可那只小妖精,嫉妒到已经只剩下羡慕的份儿了,不是羡慕你竟然为她的将来考虑的这般周到,而是羡慕你自己多半都没有意识到的,为什么你能在一瞬间就为她想到了如此长远的、精致的、完美的计划?我来告诉你,那是因为你一直都把她装在心里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盼着她永远都能幸福快乐...我不奢望将来我在你心里也能有和苏苏或者小夜夜那般的分量,但凡你待我能像待萧一可这般,我都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我也彻底看透了,越是精明强势的女人,恋爱了,变成花痴的可能性就越高,盖因她们对自己的选择太自信了,或许她们的目光依旧那么犀利,那么具有穿透力,但她们却没有意识到,那是因为她们的视线,完全集中在一个点或者一个面上的缘故——我不否认自从了解萧家的情况之后便一直将这事儿装在心里就是因为萧妖精,但你换个角度看,这不更凿实了我这花心萝卜的不可救药吗? 好在我身边几个醋坛子虽然都不是啥省油的灯,却并没有郑雨秋这种多半是在长期单方面观察我的过程中养成的自以为是便一定就是的职业习惯,相较自信,她们还是更容易也更倾向于相信我的,哪怕明明知道我就是在哄骗她们... 郑雨秋口中的‘一瞬间’,指的是我与邢思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心中应该就已经有了这份谋划,所以我才能想出这样一招请君入瓮,其目的,压根就不是帮三小姐解那份燃眉之急,而是想助萧家枯木重生。 可听在邢思喆耳中,他却只会理解为他方才开口请求我之后的那一瞬间——邢思喆当然不认同郑雨秋的这种说法,只是很识趣的没有‘揭穿’罢了,瞧他那一脸暗自庆幸窃喜的表情,便可猜到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丫多半以为我其实是想借三小姐有求于我一事,让她出钱又出力的去萧家当那个恶人的,不过是因为她求我之事还未开口,故而我也尚未将这条件说出口罢了,所以我在刚才那一瞬间想到的,充其量就是可以将这个恶人的角色交给他邢思喆而已,如此既省了三小姐以此事还我的一份人情,亦多赚了他邢思喆的一份人情,故而邢思喆看我的眼神,除了感激就是叹服,甚至都有一点惊为天人的意思了。 邢思喆自作聪明的以为郑雨秋自作聪明,哪里知道郑雨秋就是因为第一时间便确定了遇到邢思喆之前,我心目中的首选‘大恶人’就是三小姐,才笃定我遇到邢思喆这头大肥羊的一瞬间,才有了这份全新的,让冉亦白连一分反感警惕都来不及产生就不得不选择接受并配合的计划的。 郑雨秋已然明白我为什么有所保留与隐瞒的没有将我想从邢思喆那里得到什么写进我给她们的剧本中了——如果一开始就让冉亦白知道我想拉萧家一把,无论我是要她做那个‘恶人’,还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让邢思喆去做,她都有拒绝的可能,并且概率应该还很高,盖因在外界看来,萧家与做过龙啸天后台的她的关系,实在谈不上融洽,虽然只要她肯抛出橄榄枝,早就被窝囊日子磋磨的没了棱角的老萧百分之一万不介意辜负旁人对他宁死不受嗟来之食的超高期待,且一准儿会表现的像条终于见到了肉骨头的流浪狗,可关键却是,即便仅仅是施舍,也一样会有人产生另一种理解的,即,三小姐是碍着我的关系,对纵容龙啸天多年打压萧家一事做出补偿...漫说依着冉亦白那副傲慢又傲娇的脾气秉性,一定会在意这种传闻的产生,就算她不在意,她也必然要在意她的家族会否在意。
【第1625章】洗白之策(二) “第一,我只是质疑你的诚意,并不等于我反对你提出来的这种合作方式,或者说,是宣战方式;第二,你的目的是投资,也仅仅就是投资,别说利益方面的回报你不在乎,甚至血本无归你都无所谓,反正赔得再多,到时候你都能从其他地方轻而易举的赚回来,我又焉能不知可以从你身上榨出多少好处来?但那样不还是成了一竿子买卖吗?我胃口再大你都不会被我吓退的,这一点我十分清楚,因为你肯付出的代价,多半超过了我这个没见过啥大世面的小人物的想象力,如果没有这份自信,你根本不会进这个门,所以我多要,你反而不会惊讶,我少要,你才感到得意外,不是吗?可是邢思喆,按着你自己的心脏,看看它会怎么回答你——我不多要,我就算只是痛痛快快的接受你许诺给我的条件...我赚到的,应该也只有你邢公子嘴巴上的感激罢了,因为谁都不会将一个贪婪的人视为可以真心相交的朋友的。呵呵,邢公子你或许是高看了我,又或许是小看了我,其实像我们这样平凡的小人物,很多时候比你们这些有钱人活得更有尊严,也更懂得什么是尊严。所以邢兄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反倒是我认真了,‘让我们的交情从这笔交易开始’...我有私欲,但无虚言,我之所求,确实可细水长流便足矣了,若再能得一人生挚友,那是何其的美哉快哉?我家老爷子从小就教我明白,世间最贵非珍宝,乃亲情、友情与德性,故而我说,能承担多大风险,我便拿你多少好处,无非就是我该收多少就收多少,也不失为一种坦诚吧...”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顿,待羞惭满面的邢思喆将我浑身散发出来的耀眼光芒完全吸收到自己骨血中后,才补充说道:“可你也别误会啊,我待你坦诚,既不是因为我人格高尚,也不是觉得你人格高尚,一来是教养底线,二者,赚你这个朋友,我并非毫无所图,所以我刚才才说,你甚至可以简单的将我拒绝你开出来的条件,理解为我只是不满意罢了。” 被我的人性之光洗礼了一波的邢思喆脑袋也恢复如常般清醒迅捷了许多,虽然仍是追问,可目光下移,盯着我鼓囊囊的被我露出了一脸恍然大悟,相比那旁郑雨秋的愈发困惑,恐怕都不仅仅是猜中方向了,“这么说,楚兄所谓的送我一家公司...这公司难道并非是楚兄你的?” “废话!故意嘲讽有意思吗?你是幼稚还是傻缺啊?”郑雨秋没好气的啐道:“他就是个领月薪的小白领,哪来的公司?为了较劲自己开一家送你啊?那开他也只能开得起皮包公司呀,本质上有毛线的区别?再说...就算是皮包公司,想弄出点门面来,小弟弟,你应该也很吃劲吧?据我所知你可没有多少存款了,死要面子不领我姐的人情,又硬撑着在舒家长辈那边装大尾巴狼,你从大学打工开始攒下来的那点家底,现在基本上已经花光了吧...” 你确定嘲讽我的人是邢思喆,不是你郑雨秋?!哥们气的脑仁生疼,太阳穴里好像有两只耗子要钻出来似的...不提舒家长辈的事情还好,提起这事儿我火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们几个死三八多管闲事,我至于连老婆本都快要搭干净了吗?这都不是最恼的,最让人着恼的是,你们跟着一通瞎掺和,连舒爸舒妈都不相信我其实就是个临时演员了,认定我和小舒呆子是真戏假做,偏偏我又得知了舒奶奶的病情,顾及老人家的反应,我根本就没胆子澄清,只能将错就错一错再错的扮演着这个让她感到无比欣慰的孙女婿的角色... 邢思喆哪里晓得我黑脸是因为想到了对舒奶奶撒谎的事情啊,只当是郑雨秋揭了我的老底让我觉得没面子了呢,稍稍犹豫了一下,自信十之八九是没猜错的,便替我化窘是虚,提示郑雨秋为实的说道:“所以我才问啊,楚兄是想...让我去谁的公司帮忙...” “嗯?!”郑雨秋闻言一怔,到底是装着八核处理器的脑袋瓜,邢思喆敲了敲重点,她瞬间就全明白了,一双美眸在我毯子下的流苏身上几乎没做任何的停留,便言之凿凿的反过来对朝她使眼色的邢思喆道:“不对,他要离开北天去上海不假,但程流苏的路他已经铺好了,所以肯定不是!何况程流苏起点之高,再压担子只会适得其反;更不可能是墨菲,小弟弟被发配上海,傻瓜都能看懂是明升暗降卸磨杀驴,他却坦然接受,即使真的有一百个不得不从的理由,其实也抵不过功高震主这一个的,他与张家斗到今天这般地步,命都差点搭进去不止一次,不就是因他一心想为墨菲执掌风畅清除路障吗?那他又怎么不清楚墨菲将来最大的路障,就是留在风畅的他自己呢?他主动离开风畅,为的便是让墨菲可以不用活在他的影响力之下,继而得到真正的认可,况且...风畅与月之谷即将成为合作关系,通过风畅投资潜龙山庄项目,恐怕也打不疼苏逐流的脸吧?除非小弟弟只是想空手套白狼,捞你邢大少爷一笔好处,但他可能是这种人吗?难道是紫苑?才怪,那个懦弱又善良的丫头是抱着怎么的决心和觉悟回来北天找你的,她不说你肯定也多少感觉的到,你怜惜她到甚至舍不得勉强她为你解惑,又怎敢擅自为她安排前程呢?那丫头胆小不禁吓,再跟你来一次不告而别都不新鲜....冬小夜?她跟紫姑娘就是两个极端,又太独立太要强了,别说让她辞职不当公务员转行从商去了,你便是把她娶回家让她做个全职太太她一准儿都不答应,你敢先斩后奏?又不是没挨过她揍,量你没长那熊心豹子胆...还剩下哪个你不放心又带不走的?我想想...萧一可?!没错,就是萧一可!你说的是萧战赫的公司——小弟弟,你是要借萧战赫的公司投资潜龙山庄的开发项目,对不对?!” 要不是这小妞儿将我的桃花债翻出来数了个遍,我差点就忍不住给她拍手叫个好了,盖因她不单单瞬息之间就用排除法找到了正确的答案,且在确定了答案的同时,即将我的动机与目的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对,错不了!萧家这几年可谓江河日下,已是日薄西山,连表面风光都有些难以为继了,龙啸天的打压固然是一方面原因,可是连一个外强中干徒有其表的龙啸天都能将其打压至如此地步,究其主因,还是出在他萧家自身。萧战赫黑道起家,以往干的都是些强买强卖的勾当,本就不善正当经营,萧氏高层又多是跟他一样的货色,倚仗功劳资历,占着人位不干人事,更只会任人唯亲,哪里有举人为贤?因此萧家漂白是漂白了,却也只是换了身干净衣裳罢了,人还是原来的人,关上门,从上到下,讲究的也还是原来在江湖上的那套规矩与原则...如此一目了然的根结,萧战赫又怎会看不到呢?难就难在是那套规矩和原则成就了他,他便是再想推翻,顾及脸面、声誉、影响、后果,也硬不起心肠付诸行动吧?毕竟不是谁都有墨亦之那么厚的脸皮,卸磨杀驴都不带眨眼睛的。”
【第1624章】洗白之策(一) 邢思喆和郑雨秋异口同声,不过语气却略显迥然,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那位不是郑雨秋,竟是邢思喆,他甚至没有留意到郑雨秋下意识流露出来的那几许未经掩饰的哀怨和忧虑,就忙不迭的三分佯恼七分自嘲道:“楚兄你就不要再试探考验兄弟我了,要说对你的能力或者潜力,我可能确有几分因为不够了解而无法释然的质疑,可对于你的人品,尤其是你的言必行、行必果、己诺必诚,那是绝对信服的!若有丝毫质疑,我也不可能费劲心机的想要结交你,更别说现在还厚着脸皮坐在你面前了——苏逐流在北天受伤入院,伤他的人是许恒的妹子许小佑,这个传闻的虚实可不是今天才被证实的,莫说这个信息百分之百是苏逐流自己放出来的,单就他跟北天这些纨绔们的关系,许小佑的身份彻底曝光也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情,那些幸灾乐祸的公子少爷谁能不好奇是哪位大侠制裁了苏狂爷啊?虽说无凭无据,谁也不能怀疑诬告许小佑与许恒案有关,更不能说楚兄你收留了许小佑,你就是许恒的同党共犯,但还有谁看不明白吗?伤了苏逐流,许小佑却安然无事,必是得了楚兄你的庇护啊,所以又有谁还能想不通猜不到呢?其实也只是无凭无据罢了,你之前就是包庇藏匿了许恒,目的就是助他扩大潜龙庄园案的舆论影响,使牵扯甚广的龙啸天一案难以遮掩,继而得以彻查,所以当目的达到之后,许恒便马上自己跳出来自首了...坦白讲,你这样做究竟是出于同情还是利益,我虽然好奇,但是并不在乎,因为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我已经亲眼见证了,即使被推至社会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即使被警方怀疑、调查甚至利用,即使你的生命接二连三的遇到威胁,甚至不止一次的死里逃生,你都不曾有过一丝动摇!许恒坦言自首是被你感化,这个结局固然完美,可回头想想,当初你与他不过萍水相逢,许小佑是他妹子不假,却是非亲非故捡来的,其实他大有可能只是在利用你们两个吧?又或者,他临要自首,胆怯反悔,还是逃之夭夭了呢?如此风险,楚兄是不可能想不到的,所以不管楚兄你与许恒之间做过怎样的承诺,这个承诺的基础大概都与信任无关,更可能只是楚兄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可纵然是对许恒那样的一个人做出的这样一个承诺,楚兄也始终坚定的说到做到了,试问,又有什么事情,能让楚兄对三小姐这样一个女子食言反悔呢?反正我是想象不到的。” 这话真未必是邢思喆一贯的捧杀式马屁,可能确实心里是这么想的,嘴巴就这么说了,但听进我耳朵里,实在像极了挤兑,着实不怎么中听,丫言下之意,我就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愣种啊!既然我答应了三小姐会帮忙,那就算做不到,我肯定也会死撑到底的,而邢思喆坦言他对我的能力、潜力没啥了解所以谈不上太多信心,那显然就是认定了啊,只要我尽力了,哪怕将事情搞砸了,三小姐和她的家族也必然会记我这份人情——谁让是他们选择的我呢?所以,我做得到做不到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肯做就好... 邢思喆确实对我的信用有信心,可他更相信的,其实是大家族对于面子的看重! 丫就该庆幸冉亦白还没挑明具体求我何事,否则当着他的面我都不介意让他见识见识我食言反悔的痛快干脆!言必行,行必果,那也得分啥事,我帮过许恒,不等于我就跟他一样连杀人放火的事情都敢干,以为我不知天高地厚只会一味逞能,证明你邢思喆除了确实不了解我,也依然缺乏对我由衷的敬畏! 但我并非不能理解,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邢思喆再怎么相信认同郑雨秋对我的褒赞,最终也还是需要我用实际行动去印证的,何况退一步再说,即使是打肿脸充胖子,对于承诺的重视,至少也证明邢思喆对于我的人品还是极为认可的,所以我脸上不仅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反而不得不昧着良心报以谦虚且感激的微笑,“现在邢兄对我,倒是比我对我自己还有自信了...” 邢思喆老脸一红,我却笑容一敛,继续道:“可还是请听我将话说完——世事无绝对,我会否反悔是一说,不反悔能否马到功成也是一说,一如我与小白的关系,今天是这般,将来又会变成哪般,我都不知道,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所以小秋刚才只说对了一半——我不糊涂,你也别装傻,我的确是在提醒你,同时也是在向你确认,你求的人,到底是我还是小白?如果是我,便像她说的,你别指望将来斗不过苏逐流,我会去求小白,哥们未必真有那么硬骨气,关键是到时候也许哭啊跪的都没用,人家根本不鸟我...” 邢思喆下意识的摇头笑道:“不会的,三小姐怎会如此对楚兄...” “你的意思是我真就未必有死活不求她的硬骨气呗?” “没...我绝没那个意思!”邢思喆慌忙否认。 小秋同学蹙了蹙眉头,似是替邢思喆询问,又似悻悻只猜到我一半心思,但更像是不喜欢我做的这种假设,道:“那你另一半意思是什么?” “另一半意思,我之前也已经说过了,”我淡淡笑道:“邢兄觉得,给了我多少好处,我就应该承担多少风险,而我的回答是,我能承担多少风险,我就拿多少好处——第一,这不是讨价还价,既然是你求我,那条件,本就该我说了算;第二,你向我强调的风险,是来自苏逐流的报复,然而我需要考虑的风险当中,却也包括了你,一旦将来我既斗不过苏逐流,于小白及小白的家族也失去了价值,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依然会死心塌地的帮我经营一家对你利益回报甚微的公司呢?尤其是在你根本就惹不起苏逐流的这个大前提之下。” 邢思喆讪讪笑道:“楚兄一再强调信任是合作的基础...” “少来这套,抠字眼儿偷换概念这招,我从小玩到大,可我们家老爷子的鸡毛掸子,一顿也没少了我的,”我道:“亲爹尚有信不过亲儿子的时候,你想忽悠我,还是尽早省省吧,别逼着我用鸡毛掸子送客。” 一旁的郑小妞想笑不敢笑,憋得脸通红,盖因不确定,我是逗趣占便宜,还是真的很不爽,就更别说邢思喆了,没有生气的道理,便只剩下满满的尴尬了,我挖了两个小坑,他说了两次错话,以至于现在一个字儿都不敢多说了。 占据了形势上的主动,完成了心理上的压制,也就到了可以丢出大棒之后的蜜饯的时候了,“看邢兄这副表情,难道是还不明白吗?我不收你如此厚重的礼物,与我对苏逐流的忌惮并无太大关系,换言之,我怕的不是斗不过苏逐流,而是真有那么一天,还要被你今天这份大礼折磨拖累的更惨罢了。” 邢思喆闻言,登时精神一震,“莫非楚兄还是愿意为我出面与苏逐流...与苏逐流谈一谈的?” 我撇了撇嘴,道:“苏逐流我已经得罪了,本来就没奢望能与他和解,还怕将他得罪的更狠更彻底吗?” “楚兄够胆量,有气魄!”邢思喆一竖大拇指,表情随即也更困惑了,“可既然如此,楚兄就算怀疑我送你公司的诚意,也大可改提其他的要求啊,却为何反过来说要送我一家公司呢?”
【第1623章】花与瓶,神与妖 所以简而言之,无论墨菲还是郑雨秋,都不是因为我才有了恋爱的冲动和欲望,她们本来就是对爱情充满着渴望的怀春少女,而我不过是幸运的成为了第一个没有被她们警惕反感的男人罢了,她们之所以对这份感情如此固执甚至是偏执的以为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其实恰恰就是她们长久期盼、憧憬和幻想的证明,当她们不需要再克制与压抑的时候,这份情感的宣泄便理所当然的犹如爆发般热情冲动... 我以前总是说我不信命,现在却也不得不承认,命运之说或许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对我是有所眷顾的——因为我像极了那个叫做墨亦然的男人。但倘若命运对我再多一点眷顾呢?例如我不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小白领,而是如同邢思喆、张明杰、柳晓笙那般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富大贵人家的子弟?不管郑雨秋嘴上对她姐姐爱上墨亦然且执迷不悟到一生无悔这件事情有多么不屑甚至是愤恼,可她心里其实是比任何人都想要认同,想要证明她姐姐并没有错的,或许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理解她继而原谅她的理由,又或许,仅仅是单纯的希望她姐姐的一生其实从未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始终生活在充满遗憾与悔恨的不幸中,所以对于她,我是不敢说的,但以我对墨菲的了解,对我多半还是会有初见时的那种好感与好奇,也多半还是会有了解和关注我的欲望,却百分百不会再一次的爱上我,因为我在她可能自知更可能尚不自知的第一条择偶观里便被PASS掉了——富贵子弟,OUT! 没错,正因为当初的我是一个即使与她谈了恋爱也不会有人质疑她利用姿色拉拢权财的平凡小子,墨菲才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将关注我了解我的兴趣和欲望付诸行动,反之,我若与她门当户对,以这丫头骨子里的那份高傲,才越会克制住与我的来往,她甚至抵触与我接触,又怎么可能再一次的喜欢上我呢?要知道,高傲的墨大小姐之所以惟独在对我的感情方面表现出近乎毫无底线的主动,一方面,是被我的过分被动给逼的,可更为重要的根结在于,面对我如此的退缩、被动,她非但不伤心不生气不气馁,反而乐在其中一般,愈发的积极上进,为何?与争强好胜的性格没有半点关系,亦非某种越挫越勇的偏执,纯粹是因为这妞对待感情的第一本能反应即谢绝一切主动追求——她可能自己都不明白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习惯了如此。 而我若不是个平凡小子,遇到了一见钟情的她,我还会因为身份悬殊的自卑而只是暗恋单相思吗?百分之百不会啊!莫看我现在对感情十分被动的样子,那仅仅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还有了情人和小三的缘故,可不是因为我像我家程姑奶奶一样真的是性格太过被动,感情方面我确实有些迟钝,但脸皮却是极厚的,只不过厚脸皮和不要脸是两码事,我还算区分的很清楚罢了——哥们打小儿就是撩妹小能手了,否则能让紫姑娘如此死心塌地的喜欢着吗?也就是我自己没有意识到我撩她是因为我喜欢她罢了,但凡早一天开窍,我也不可能让她离开我五年之久啊,十之八九,现在娃儿都能上街打酱油了...可我真若主动追了墨菲,也只会让她更干脆更果断的将我拒绝,与现在仍没有放弃追求她的那些公子哥们一样,非但见她一面都难,连送她的花,她都看也不看一眼就随便清洁工拿去装饰厕所了... 所以墨菲只是还没有意识到罢了,有一天焕然大悟也断然不会承认的,她之所以会喜欢上我,恰恰是因为当时的我很平凡,而当时的她,也只愿意,或者说是只能接受与一个平凡的男人谈恋爱。 于是我不敢说,甚至不太敢去想,现在我面对着邢思喆送到我面前的唾手可得的大富大贵,却没有他所期待的那般胃口和野心,真的仅仅是为了完成我心中那份早已盘算好的规划吗?或许是,因为相比大富大贵,我很清楚我更想让这份规划成为现实;或许不是,因为即使没有这份规划,面对如此大富大贵的机会,我应该还是会非常‘知足’的九牛取一毛、沧海舀一栗...尽管我不觉得时至今日,我即使变成了凤凰男,与墨菲的关系就会发生什么改变,可哪怕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大概都是十分抵触的吧? 对于自己的口是心非,我还是需要伪装,却已经懒得否认了,莫说压根就没骗到过人,现在连我自己都骗不了了——一如对流苏,对墨菲,我又何尝不是一边努力的想要离开,一边又希望着她离不开我,然后我就不用那么努力的想要离开她了呢? 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花心又贪心到无药可救...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相比墨菲一味争强好胜、总想让别人忽略自己的美貌只关注自己的能力不同,其实比墨菲更渴望得到认同的郑雨秋反而不太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或者说,是更善于利用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只有该强势的时候她才会强势,所以更多时候,她都是在装傻卖萌,或利用或制造别人对她先入为主的花瓶印象,消弱对她本该有戒备之心,而且她这样做未必是有所图谋的,可能仅仅是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因为轻视她而赚来的意外之喜的机会罢了... 不仅对邢思喆如此,细细想来,郑雨秋对我又何尝不是一直如此来着?包括我身边几个丫头,同仇敌忾的将她视为一大威胁,然而言语中颇多流露的,却仅仅是对她美貌皮囊的羡慕和嫉妒罢了,只有东方一个知根知底的妮子明白这只狐媚子的不简单,可即便跟她们讲了,她们不也还是没有真的当回事吗?由此可见小秋同学其实无比谨慎细腻的心思和炉火纯青般的精湛演技了,也就难怪冉亦白如此放心大胆的用她与北天的千金阔太们打交道了,且让她负责观察了解我... 人的名字有可能起错,但绰号一定错不了——墨女神再怎么发花痴也还是傲慢的神,郑狐仙儿再怎么蠢萌,也依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 萧妖精称冉亦白为妖精大王,可不就是没叫错吗?一想到这里,我后背都有些凉飕飕的了——哥们自以为是火眼金睛的孙大圣,可别到了最后才知道,我是早就着了这几只女妖精道道儿的唐三藏啊... 我尚无法确定郑雨秋说这番话的目的究竟是哄骗他邢公子还是忽悠我楚三藏,对她连一丁点怀疑都欠奉的邢大公子就更识不破郑狐仙儿的无心之言实乃有意为之、循循善诱了,所以任我再怎么真诚客套,都铁定改变不了这厮一门心思要抱紧我这条在他眼中粗得好似擎天玉柱般的大腿了,然而我并未理会郑雨秋炫耀且得意的目光,亦完全无视了激动到连话都说不来却用绷直的腰杆将无比的坚定清清楚楚都写在了脸上的邢思喆,平静如常的自说自话般,道:“我今儿答应了是一回事,明儿会不会反悔是另一回事...” “不会!” “不会!”
【第1620章】郑雨秋的节奏(上) 郑雨秋现在做的,就是将邢思喆出于思维惯性的那些猜测与分析一一砸实,将他潜在的所有不确定全部变成确定,然后跳的更加没有后顾之忧罢了,但也可以说,郑小妞其实是借着打消邢思喆顾虑的幌子,实则是在打消我的顾虑而已。 我不否认我有些...或者该说是很大部分私心和算计,然而观邢思喆其人其行,防患于未然的必要也确实是非常要得的——这厮又不是没有过得意忘形的前科,何况越是像他这样懂得在逆境中隐忍的人,一旦翻过身来,有了释放与爆发的资本,才越会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夸张!张明杰已经让我见识到了这类人的可怕,若再让邢思喆重蹈覆辙,我今天这份顺水人情与推波助澜还有何异?吃一堑长一智,未必人人皆如此,更多见的偏偏就是记吃不记打的种,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倒是无一例外的,邢思喆有朝一日会不会再次膨胀,怕是他自己都不敢跟他自己打这个包票,我又怎能不防他一手?既然是我诱他入的局,我就不能不对他负些责任,再者说,我送邢思喆顺水人情为虚,赚冉亦白一份顺水人情为实,倘若送她的最后成了一个我无法驾驭的麻烦制造者,给她三小姐添了恶心是小,我楚南这张脸往哪放是大!不争馒头争口气,不管我嘴有多硬,装得有多么不屑,心里却明镜一般,即使抛开那些我觉得我有责任和义务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我也还是会这么做的,因为我想证明,证明我就算是一只癞蛤蟆,我也是泥塘子里面最与众不同的那一只,尽管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究竟是想证明给那只天鹅看,还是为了那只天鹅,证明给所有的人看...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我要哄邢思喆跳的坑,坑里其实是只有大好前程的,只不过是怕他自恃有功、难以驾驭,于是才使些手段,将他的雪中送炭变作是锦上添花罢了。 可郑雨秋,或者说是冉亦白,她们要哄我跳的坑,坑里面究竟是大好前程,还是水深火热,就尤未可知了——我相信郑雨秋不会害我,但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仅仅是一件我轻而易举就能帮上忙的简单小事,值得她们费劲心机的让紫苑给我下药,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仍担心分量不够,以至于她郑小妞和闵姑娘也上赶着以身相许吗? 她们不惜以自己的终身幸福作为赌注或者代价,除非我是傻子我才会觉得捡了大便宜!几经生死教我明白的唯一道理,就是这世界上有的是比争个生死还要困难与可怕的事情,很多时候‘活得好好的’和‘好好的活着’都是两码事,因此生与死的取舍,可能反而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做出来的选择题,我不怀疑郑雨秋是真的有些喜欢我的,但我没有办法不怀疑,倘若没有了为冉亦白而牺牲自我的这份动机与觉悟,她还会不会喜欢我喜欢到如此的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就更不要说那位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一件商品只为物尽其用以换取终身自由的闵姑娘了,她能对此直言不讳,就已经证明她对我的感情并不纯粹了,尽管她自己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否则至少不会表现的这般没心没肺——乐观的理解,闵姑娘多半也仅仅是分析利害之后的果断选择罢了,并不是因为我这个选择有多么的好,一方面是只有我这样一个选择,另一方面,虽然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我爱上了我,可至少对我这个人是谈不上反感抵触的,于是并不排斥真的喜欢上我爱上我那样一个结果;而悲观些或者说是现实点,对我的不反感、不抵触,大概都只是闵姑娘自我催眠的产物,她压根就不懂感情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在用她擅长的商场上的那一套,类似风险规避、割肉止损,选择我,仅仅是为了预防极有可能发生的更糟糕的结果罢了,所以她才说,哪怕只是当个名不符实的情人小三也无所谓...也许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许她是真的糊涂,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对我的好感是真还是假,至少现阶段,她更多还是将我视为她逃避自己未知命运的那一根稻草罢了。 我是非常认可闵姑娘对于自己和郑雨秋的那句评价的——她再怎么郑重其事、严肃正经,十句话里最少也有七句都是虚的假的,反而郑雨秋,再怎么玩世不恭,说的话再怎么不着调,可十之八九,都是真心话。 我信郑雨秋,就信十之八九,唯有那十之一二的保留,就是当她说着和闵姑娘一模一样的话时... 相比我对郑雨秋抑或干脆说是闵柔的这种出于本能的警惕与质疑,邢思喆无论对她还是对闵姑娘,防备之心都是零,因此也就更能看出这厮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了,哪怕他压根就不觉得以郑雨秋的身份会为了维护我的面子而夸大其词,也依然没有因为过分的激动与兴奋就丢掉一贯的谨慎细腻,于是顾不得我的感受,发出了他藏在心底的最后一个疑问,“如此说来,三小姐并非是因楚兄在潜龙山庄的英雄救美...” 这问题忒的冒失,邢思喆问出口以后才猛然意识到,虽然马上收了声,可此处戛然而止,负面效果反而更甚,因为我必然好奇他后边究竟想问什么呀——是问三小姐喜欢我是因为我英雄救美,还是三小姐的家族之所以选择我,是因为我救过三小姐的命,故而报恩呢? 无论他究竟想问的是什么,问题本身都已经暴露了他曾经是这样深以为然的事实,于是收声之举,更显弄巧成拙了,盖因我这小人物但凡稍有敏感自卑,就很容易将他的话解读在他以及大多数旁观者眼中看来,三小姐对我的好,有可能只是报恩被误读,再不然,也仅仅就是感动之余的冲动罢了,因此即使是爱情,也是难以持久的爱情,绝对经不起现实的考验.. 由此可见,邢思喆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圆滑,彻底被带入了郑雨秋的节奏,更可怕的却是,邢思喆哪怕有些失措,也只当做是自己心热情急、嘴快失言,浑然没有意识到一切都是郑雨秋在刻意引导,却也难怪,瞧瞧这位正眯眯着眼睛的狐狸大仙儿,哪有一丝故弄玄虚的高深莫测啊?反而是亮亮堂堂的将所有情绪都写在了脸上,佯作幼稚的哼哼冷笑,口无遮拦般不吐不快道:“有心人尽人皆知,与龙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小弟弟那天之所以会出现在潜龙庄园的寿宴上,便源自我姐于之前故意放了话出去,说他有趣,有意结识他,继而诱使旁人邀他同往的,呵,我还以为除了郭享那傻小子到今天都没转过那根儿筋来,觉得他不邀,小弟弟便不会去,就没有人不知道了呢,其实他不多事,那天晚上小弟弟也必然会受到其他人的邀请出现在潜龙庄园之中,且不说我们备有后招,单是嫉恨郭小子近水楼台捷足先登的便还大有人在呢!而那晚发生了许恒劫持绑架杀人一案后,哪怕是最没人缘、耐性和眼力劲儿的李星辉自作聪明以为先下手为强的找上了小弟弟之后,也没敢乱嚼舌头对他泄露丝毫与我姐有关的信息,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害怕,害怕担负上揭破我姐才是连累小弟弟差点命丧潜龙庄园的罪魁祸首的这份责任,怕巴结不成反而被我姐记恨报复?原来你也不知道啊,那我就好奇了,刑大公子,小弟弟刚刚说可能会跟我姐闹崩翻脸,你如果不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件事情上面,至于吓成那个模样吗?以你正常状态下的城府和谈吐,反正我是不相信的,你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将问题导向程小姐墨小姐和冬小姐,或者说,是导向我姐和小弟弟的私事!难道你不是在掩饰和补救你知道的事儿其实一点都不少,甚至可能比小弟弟知道的还要多吗?”
【第1619章】源自家族利益的请求 听到我如此干脆爽快的回答,郑雨秋一愣,邢思喆的眼泪却是差点一个绷不住的飙出眼眶,“什、什么情况?你和三小姐要翻脸?!为什么呀?因为程小姐?墨小姐?哦,是冬小姐吧?!这、这...有什么问题不能大家一起好好商量吗?” 商量你妹!我差点没忍住爆了粗口,好在这几天总是在深深自责的理智提醒我,确实不怪邢思喆第一反应就想到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上去,毕竟这厮就是因为认定了我和三小姐确有苟且,才深信不疑我迟早要跟苏逐流那大情敌撕破脸皮,于是深吸深吐了三口气,才装作不以为意的对他道:“邢兄说笑了,我说的和你想的,肯定不是一码事。” “对,不是一码事,不是一码事!”郑雨秋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口中却忙不迭的附和着,道:“我姐正好也有件事情求他帮忙,你别听他这么说,实际上他已经答应了我姐,只是因为没自信,怕做不好,所以又习惯性的敲退堂鼓罢了,但如果他做不好、做不到,我姐又怎会认定了非他不可呢?而且关于这件事情,我姐已经和他爸爸还有他的女朋友苏苏谈过了,他们都已经同意了,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谈崩的可能性,你就不用多想了。” 最后这一句‘你就不用多想了’,哪里是说给邢思喆听的?分明是说给我听的!既有暗示,也不无一些警告的味道,让我不由蹙了蹙眉头,却非不喜欢她这样笃定的态度,而是对她话中的意思感到费解——‘不用多想’的意思,是想再多也没用吗?既然老爷子和流苏都同意了,那我便是再怎么拒绝和反对,最终也是徒劳无用的吧? 的确,不会谈崩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一种是我同意,另一种是,哪怕我不同意,老爷子和流苏也会要求我必须同意...可话说回来,一件老爷子和流苏都肯同意的事情,真的至于让我拒绝和反对吗? 难怪郑雨秋的回答是‘不用多想了’... 邢思喆长长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不知三小姐求楚兄帮什么忙...哦,我没有别的意思,二位,咳,三位都知道,我这几年在北天结识了不少朋友,没有关公门前耍大刀的意思啊,就当我是不怕闪舌头的说句大话吧——在北天,方方面面的关系,我都能使上一些力气...” 牛皮还没吹起来,就被郑雨秋冷淡的话语和轻蔑的眼神给轰得灰飞烟灭了,“你确实不怕闪了舌头,呵、呵、呵——我姐想求他的事情,还真就是一件他在北天就能办了的事情,但你将耳朵扯直了给我听清楚,这件事情,想求着他的,却不单单是我姐一人而已,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一开始,我姐都是被逼着来求他的。” 且不说邢思喆,我也不由得一怔,一来,虽不能准确判断郑雨秋的胳膊肘到底是拐向哪一边的,借题发挥,究竟是给我更多趋于明示的暗示,还是进一步劝诱我答应冉亦白的请求,但可以肯定,她这话表面上是对邢思喆说的,其实却是对我说的,于是我恍然想起,那天送我来医院的路上,以为我完全昏迷着的冉亦白也说过最初是被逼迫着才不得不来求助我这种类似的话... 邢思喆的舌头像打了石膏似的,“郑...郑小姐你的意思是...是...” “是!”郑雨秋很骄傲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当只是我姐认可他吗?事实是,我姐之所以认可他,是因为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而那些可以左右我姐意愿逼迫她做出妥协的人,即使我不说,你也该能猜得到吧?” 邢思喆用力的吞了口唾沫,然后才费劲的从似已干涸的喉咙中挤出声音来,“是...三小姐家族中的长辈?” “错!”莫看郑雨秋这小妞偶尔会暴露出在人情世故方面的不够沉稳老练,那更多是脾气秉性的问题,好听点说就是心直口快,经历和经验的不足所致,剖开来说,就是脑筋转的太快,贼聪明,可又不怎么喜欢藏着掖着,未必是不会,大概只是习惯了,既不屑也十分抵触那般装模作样罢了,谁让她的姐姐姐夫都是这种言不由衷的人呢?然而这妮子的天赋绝对不是假的,所以当她暴露出自己短板的时候,她往往是被动的那一方,但当她作为主动的那一边时,哪怕是邢思喆这样最擅长‘语言艺术’的老油子,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貌似火辣爽直完全藏不住心事和情绪的刁蛮小妞儿,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用软刀子将他的城府心思全部解剖开来掌握的一清二楚了,她这一句‘错’,貌似是很幼稚的嘲弄邢思喆想的太简单,却又何尝不是在让他小觑自己的同时,愈发深信不疑自己‘赌气一般说漏嘴的真言’啊?果不其然,就听她马上便接着说道:“如果倚老卖老就能左右我姐,那我姐这家主是不是也太过有名无实了些?我告诉你,我姐最初之所以妥协,放下颜面和姿态,亲自来求助我家楚小弟,是她背后整个家族的意愿!而家族的意愿意味着什么,同样出身豪门的你,总不会再猜错吧?” 邢思喆的声音干裂的像是在拉撕报纸,“家族...利益?!” 郑雨秋点头,不掩揶揄的表情和口吻,道:“偌大的家族都为此放弃了姿态与颜面,来求助于小弟弟这样一个外人,盖因家族之中无人可解,亦找不到其他比小弟弟更合适的人来解决那样一个问题,邢思喆,你觉得,区区一个潜龙山庄项目被龙啸天案牵扯,我姐在这小小一个北天城里,能量便不及你了吗?还是说,你觉得,你比之我姐的家族中人,以及他们曾经研究考核过的无数个人,都更有本事和能耐呢?” 邢思喆之所以对攀附三小姐这株参天大树如此热衷,无非两点原因,一是以为,若有谁可以调解自己与苏逐流的矛盾,那么非三小姐莫属,于公,背景相当,或许强不到哪里去,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于私,苏逐流是她的追求者,二则是觉得,纵然调解无望,可哪怕只是通过我,与三小姐沾上了一点点关系,有了些许狐假虎威的资本,也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大面子你苏逐流可以不给,若小面子你也不顾忌,不好说话的人可就要换成她冉亦白了,故而只要苏逐流不咄咄逼人的把脚丫子踩到北天来,非常擅于扯虎皮拉大旗的邢大少爷想要东山再起,其实很容易,毕竟只要搭上了三小姐这层关系,家族里那些反对他抨击他的人,也必然会偃旗息鼓... 而这两点原因的基础,必然是建立在邢思喆以及他整个家族,对于冉亦白身份背景的调查了解之上的,尽管多半只是管中窥豹,可作为一个脚踏实地、步步为营的实干家,能够让邢思喆深信不疑的,绝非流传在北天的那些刻意夸张渲染过的人云亦云的传说,何况,从前的三小姐因为低调而神秘,最近却是各种高调的大手笔,单单是她一天往返京城便能令政界巨擘的苏家就许恒一案的审理发声,便足以证明了,潜龙山庄项目的麻烦,要么是她自愿摆出清者自清配合调查的姿态,要么就是真的不愿动用家族资源以此证明自己的眼光和手段,所以雷厉风行的邢思喆面对闵柔和郑雨秋‘丢’给他的‘顺水人情’,才会没有任何的犹豫与怀疑,果断且迅速的便马上赶来医院探我求我了。
【第1617章】风险与好处 写在复更之前: 停更半年多,以为没有更新压力,码字可能会较之前轻松一些,效率和质量也会好上一些,其实是渣渣自己想多了,事实上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工作、应酬、出差,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还是那么多,还要再分割给家庭、感情和朋友...总体来说,就是除了更懒了,啥都没变,尽管有时间了我还是会码字,但至少《妹妹》这本书,已与我的兴趣无关,促使我坐在电脑前敲键盘的,只是你们的喜爱、支持与信任,所以感谢你们,让我始终记得承诺,这个承诺,是我想要给你们的一个交代,更是我必须给我自己的一个交代。 字没能码出多少,今天发的五十章,剧情其实并无太大推进,主要还是为故事最后的一个大转折做交代和铺垫,太多细节以及小坑要填,码着累,估计大家看着更累,望相互体谅,对此之前也向大家解释了无数次,因为时间太长太长了,很多东西我自己已经记不得了,现在随便哪个人物说了一句话,大家可能只是一目而过,但那或许就是渣渣坐了一个晚上几个钟头,唯一码出来的 一句话,剩下的时间,都在为了那一句话而去翻找自己前面写过的内容了... 因为我一直坚持用第一人称主角的一人视觉写故事,基本全是以对话交代和推动剧情,不免啰嗦,建议不急着追解围的朋友,还是继续养着吧,跟着看的,也求轻拍,渣渣在此先谢过了——不过结局前最后一个大转折的铺垫,至此也算基本铺垫完毕了,跟看的朋友,便只当今天是复更的第一章吧。 然后就是大家关心的更新问题了。 因为今年工作上有些调整,所以这小半年,一直在北京上海两地往返跑,现在情况虽然稳定了一些,可如此情况还是要继续持续一段时间,因此短时间内想要一鼓作气将《妹妹》完结是不太现实了,所以,更新还是像原来那样,每月两更,每更十章。 渣这次更新,留了一些存稿,所以请大家放心,应该是可以保证在结局之前不会再出现短更跳更的情况了,但也请大家相信,余下的存稿真的没有你们想的多,只是年末事忙,担心一点码字的时间都没有,预防万一之用。 就是这样。 最后,好久不见,大家好。 新年将至,先在此祝大家一句,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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