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独饮客😘
杜赞古月
风雪独饮客,深藏功与名。 骑马踏青山,伴君寻芳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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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铁 小鐵匠在铺子里忙活,听到马蹄的声音,就知道生意到了。小铁匠没有停手里的活儿,该打铁打铁,该淬火淬火,甚至也不正眼瞧那牵马的人。 小铁匠是个女人,但人们从来没有把她当女人看,连她自己也是。满脸的炭灰,头上顶着青毡帽,常年穿同一色青灰袄子、青灰裤子,腰里再束一根麻绳儿。抡起锤子打铁,干净利落。 只听小铁匠粗着喉咙说:“左前掌早就应该换了,右后蹄再过一个月来换吧。” 来人惊道:“嘿,瞧都不瞧,这都知道!” “从马蹄声就能听出来的。”为了掩饰自己那点儿小骄傲,小铁匠特意加了一个“的”字,显得既自信又谦虚。掌握好火候,才能打出上好的铁器来,尤其是这看似不起眼的马蹄铁。 马蹄铁也叫马掌,月牙形的,钉在马啊驴啊骡子的蹄子上,既可以保护蹄子不被磨损,又可以防止蹄子打滑。 小铁匠钉马掌的技术也很娴熟,那些硬蹄牲口在她的身边格外温驯。这时候,小铁匠就是一个温柔的小女人,仔细认真地用小铲刀铲平蹄子上的角质层,按照蹄子大小选好马掌,用倒钉把马掌钉牢。 小铁匠手艺好,收费也便宜,十里八乡的人都来找她钉马掌。 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来了几个外地的骡马贩子,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身后的脚夫牵着的马背上都捆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瘦小姑娘,有一二十个。为首的汉子敞开胸膛,站在铁匠铺门口吆喝:“拿几个小爬爬来坐。” 小铁匠眼神闪躲,急忙拿出几个小板凳。汉子打了个口哨,笑道:“没想到北方这边也有人听得懂我们江淮官话。”接着吩咐小铁匠给其中几匹马钉上马掌。小铁匠勉强笑笑,偷眼瞧瞧那些小姑娘。汉子又笑:“你也觉得这些‘瘦马’漂亮?再过几年来扬州找我,我保管给你留一匹养得风情万种的小母马。” 身后一阵爆笑,小铁匠强忍着恶心,认真地钉马掌。这些人不光是骡马贩子,还是人贩子。 其中一个人打量着小铁匠,说:“这个打铁的是个雌儿。” “女人?”汉子来了兴趣,围着小铁匠转了几圈,“打铁的,给爷转个脸,出个声。”小铁匠低了头,手上的活计却没有停。 有贩子说:“大哥别做亏本生意,这女人脚比我的都大,是最次的货色了。”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钉完马掌,小铁匠瞧了瞧汉子骑的马,说:“大爷的这匹马马掌有些松了,换换才好。”汉子道:“才换了个把月,换什么换。”小铁匠说:“大爷的这匹马喜欢蹬后蹄,大爷又长得魁梧,马掌受力太多,马钉就松了,走起路来马蹄声就不利落。”汉子笑道:“又想多挣爷的钱!看你手艺不错,给爷换换。”其余几个贩子起哄:“大哥的马换马掌,小弟的就不给换了?” 小铁匠笑了,笑声脆生生的:“各位爷不用换了,前面的青泥岭只有下雨路才滑。” 汉子听了,捏了捏小铁匠的脸蛋:“会拉生意啊,给爷故意说反话。下了雪,不是比下雨更滑?我们还要忙着赶路,马掌全给我换了!” 小铁匠这次换马掌更用心了,挑马掌、拣铁钉十二分仔细。好容易换完马掌,已是正午时分。汉子摔给小铁匠几个铜子儿,翻身上马,一声口哨,马和人走得干干净净。 小铁匠站在门口,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掩盖了整个集市。 次日,传来一个消息,一群从扬州来的骡马贩子在青泥岭马失前蹄,为首的几个滚下了山崖,那些低价买来的小姑娘趁乱纷纷逃走。 官府的人来捉小铁匠,却见铺子门大开着,人已不见了踪影。 大伙儿都说,在马掌上做手脚,还能够把马匹走路的时间估摸准,这个小铁匠真不简单!
一个人的山村 一、“躲”病 陳小沐是个美女,长得娇小可人,不知哪根神经不对,主动请缨去偏远山村芝麻峪任第一书记。 芝麻峪由13个自然村组成,一个个小村子像撒芝麻一样,散落在大山深处,村与村之间最远的相隔有8公里多。村子离乡政府50多里山路。据说,最小的一个自然村只有一个人。 汽车只能开到乡里,陈小沐把车安顿好了,坐一辆农用三轮车进了山,路上花费了整整3个半小时。快到村时,碰到4个城里打扮的人,开着辆农用三轮车,一路吆喝着从山里出来,看到陈小沐坐在同样的农用三轮车里,他们不怀好意地吹起了口哨,接着一阵哈哈大笑。什么人啊,陈小沐才懒得理他们。 第一天进村,村主任乔老帽有事外出了,没见上人。乔老帽在电话里告诉陈小沐,住的地方已经给她归置好了,就在村办公室,让她晚上加强防范。另外,村里正在搞贫困户危房改造,让她休息休息后多上上心,许多贫困户的房子眼看就要塌了,看着让人揪心,他办完了事就立马回村。 进村后,陈小沐放下东西就去走家串户了解情况。她第一个去的是第7组的贫困户李奶奶家。芝麻峪的13个自然村,一个村一组,一共13组。第7组共5户,散落在一个山包上,李奶奶家离另外4户还有不小的距离。 李奶奶74岁了,房子是危房。陈小沐从来没见过这样简陋的房子,再不翻建,一阵风或是一场雨,恐怕都能结束它的寿命。 陈小沐上门时,李奶奶正发烧躺在炕上“躲”病。其实是生了病,没钱吃药打针,再加上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只好把自己关在家里躺在炕上硬扛。 陈小沐伸手摸了摸李奶奶的额头,烫得吓人,就想带她去看医生。李奶奶说:“咱们芝麻峪多少年了没医生,乡卫生院倒是有,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太远了。闺女啊,你不用为我老太婆着急,你帮我烧碗姜汤吧,热乎乎的喝下去,盖上被子,出出汗,准好。” 李奶奶家姜是有,可是没有红糖,陈小沐就跑到村里的小卖部买了红糖。跑了七八里路才找到村里的小卖部,物品很少,幸亏有红糖。等陈小沐一路小跑回到李奶奶家,衣服早被汗水湿透了,李奶奶心疼得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大老远从城里跑到我们这山旮旯里来受罪,真难为你了。” 陈小沐没那么娇气,她服侍李奶奶喝姜汤的工夫,屋梁上往下掉土,看来这房子真住不得了。她找了块牛皮毡,爬到房顶上,用石板压在了上面。 陈小沐很好奇,问李奶奶为什么7组只有他们5户人家,住得还这么分散,是不是村里其他组也这样?李奶奶笑着告诉陈小沐,他们7组算好的,13组只有老焦头一个人,住在离此10多里的大山里,那才是整个芝麻峪最小的自然村。李奶奶住得已经够偏远了,没想到还有人住得比她还远。陈小沐对老焦头一个人的13组充满了好奇和牵挂。 说着话,乔老帽回村了,听说陈小沐在李奶奶家,就只身前来找她。当他听说李奶奶病了还发着高烧,二话没说回去开了辆农用三轮车,把李奶奶抱到车上,就拉去了乡卫生院。 一开始,李奶奶死活不同意去。陈小沐说:“奶奶,您放心去吧。这几天晚上我就在这里给您看家,放心吧。” 李奶奶这才跟着乔老帽走了,不过她嘱咐陈小沐,晚上睡觉前,下午4点开始就要开始烧她睡的那盘土炕,要不然时间短了烧不热。直到临出门还特意又嘱咐了一句:“千万别忘了,下午4点就要开始烧。”
魏氏膏药 有一年,山东大旱,蝗虫铺天盖地,民不聊生,魏氏一家不得不背井离乡,走上了闯关东的漫漫苦路。不幸的是,在路上他们都得了一种叫“烂皮疮”的传染病,这病很厉害,染上了先烂皮后烂肉,只有等死的份,还没有出山海关,全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当时魏氏桂娥只有18岁,就像一片孤零零的树叶一样,一人沿着遍布白骨的逃荒路向东北方向一路走去。她身上的“烂皮疮”越来越厉害,眼看脚腕的皮肉都烂得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在一个破烂的道观门口,她一头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魏氏醒了过来,见自己倒在一张石床上,身边坐着一位白须飘然的老道,正在往她的脚腕疮口上贴膏药。见她醒来了,老道说:“你身上的疮很严重,再不治可就没命了,我手头就剩下这一点膏药了,不够治好你的病,我还要急着出门,这样吧,孩子,我把方子告诉你,你自己出去采药自己熬。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以后你只可用这方子救命,不能用它敛财,否则会遭到报应。你能保证做到吗?”魏氏说:“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能做到!”听了魏氏的话,老道就把那膏药的方子和熬制方法传授给了她。 老道当天晚上就出门走了,魏氏虽然一个字不识,可记性和悟性特别好,第二天一早,她就拄着棍子,支撑着上了山,采回了十几样中草药,很快就熬出了膏药。她用自己熬的膏药治好了身上的“烂皮疮”,之后又接着向前走去。 一年后,魏氏来到了松花江边的一个小镇,经好心人撮合,她和一个编筐的光棍结婚了。这编筐的人从小就****,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因为他住在小镇边上第三家,大家都叫他筐三。筐三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变成了两张嘴,就有三天两头断粮的时候。筐三心眼好,有粮留给媳妇吃,自己就是吃糠咽菜也毫无怨言,倒是总觉得委屈了魏桂娥,于是就没日没夜地干活。有了人疼爱,魏氏心里甜滋滋的,她想,也不能让丈夫太辛苦了,我会熬膏药,虽然老道嘱咐我不能用它敛财,可低价卖,一天只换一碗粥钱总可以吧。 卖筐的幌子是用木杆高挑着一个破筐,魏氏在破筐的一边挂了一个膏药幌子——一张牛皮纸中间画了个黑色的圆饼。她的膏药医治疙瘩、疖子、肿痈之类的疾病特别有效,药到病除,又特别便宜,价格还不如一块糖贵,所以很快就声名大振,远近求药的人络绎不绝。人们不知道这种膏药叫什么名子,只知道卖膏药的人姓魏,幌子又挂在筐子一边,于是就把这种膏药叫做“魏筐膏药”。 买膏药的人虽然多了,可魏氏还是按原来的价格卖,决不涨价。 镇里有个药商叫狼皮,他看到魏筐膏药如此神奇,心想如果把方子弄到手就能发笔大财,子孙后代都吃不完用不尽。他已经听说了魏氏的为人和秉性,怕碰钉子,就想在筐三身上打开缺口。一天,他找到筐三说:“你编筐能挣几个钱?真是守着金饭碗挨饿!我愿高价收购你家魏筐膏药的方子,保证你有吃有喝,再也不用起早贪黑编那个破筐了。” 筐三说:“膏药的方子只有我媳妇自己知道。” 狼皮说:“你真笨,偷着给我抄一份不就行了吗?” 筐三说:“我不识字,再说了,那方子没写在纸上,就记在我媳妇的脑袋里。” 狼皮知道这事还真不大好办了,就把价格一提再提,最后提到了500两银子,还说:“你有了这些钱,以后就可以享清福了,你媳妇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天天采药熬药,累得死去活来的。”筐三被这巨大的金钱诱惑打动了,答应回家试一试。可是,回到家和魏氏一说,她坚决反对,她说这样做会遭到报应的,她早就听说了狼皮是个黑心的奸商,药方一旦落到了他的手里,就会变成他的摇钱树,有病的人再也很难买得起。其实,魏氏早想把药方传授给筐三,现在见他有了这种想法,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筐三把话如实地跟狼皮说了,狼皮并没有死心,他把筐三请到一家酒店里,好酒好菜把筐三灌晕乎乎,并再次提高了收购价码,在原来500两银子基础上又外加了一幢新盖的大房子。筐三说:“你就是给的再多,我也没办法。” 狼皮狡黠地说:“办法倒是有,就怕你不敢试。”
秀才送灯记 大宋年间,古剑南梓州东北深山的茂林修竹里藏着一座千年古庙,乡下人叫蚕神娘娘庙。这蚕神娘娘庙虽小,却一向香火鼎盛,因为它是周边乡民心灵的慰藉。所以方圆百里都有人前来上香许愿祭拜。穷秀才的家就挨临蚕神娘娘庙。 穷秀才姓文,家里穷。小时候,好学的他白天在竹林画竹,晚上就去庙里借光读书。竹林里习习清风令他神思飘逸,夜晚庙里的清油铜灯豆黄的灯光,则满满给他希望。守庙的老伯看着这个勤奋的孩子,不禁颔首点头,说:“文娃啊,这可是六百年的长明灯给你光亮哦!” 年复一年,这勤学的文娃渐渐长大。老伯又高兴地对人说,蚕神娘娘给我托梦了,说庙里的长明灯会送出一个大才子!可听话人不信。乡里人也不信。 可是,十多年后,这个在蚕神娘娘的注视下,在庙堂清油灯下苦读书的文姓孩子,终于乡试考上秀才。他立刻被兴奋的乡亲们联保送到百里外县城私塾就读。所以算来穷秀才也有好些时间没去家乡蚕神娘娘庙。一年苦读,穷秀才终于要启程京考。他觉得必须回家乡拜别蚕神娘娘。 然而跨进庙门,眼前景象还是让他大吃一惊,熟悉的庙堂里大白天居然一片暗黑,娘娘塑像前供案上,油灯熄灭,祭果蒙满灰尘。看庙的老伯坐案几旁边正呼呼打瞌睡。 穷秀才吃惊地叫醒了老伯,问道:“老伯啊,怎么会这样了!?” “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子了。”老伯摇头,叹口气说:“我也搞不懂,从去年,香客就越来越少,门前冷落车马稀。以前可不是这样,你知道的,我们娘娘庙可灵了。” “但是总有一个原因啊”秀才说。他想了想,又问:“老伯,你这些年遇到啥怪事没有啊?” 老伯晕蒙了半天,自问:“怪事?怕没有哦!”一会儿道:“只是三年前来了个收山货的商人,给了十两银子香火钱,说是拜托蚕神娘娘保佑他三年成个大富翁。去年他又来,口说娘娘庙给了银子不灵,居然还让他亏了大本,债务缠身。就不由分说,拿走了供案上的清油灯,就是从小照着你读书的这盏长明灯啊!这以后,怪事真有了,供案上其他好好点着的清油灯,总是莫名其妙的跳跳就熄灭。”久而久之,老伯也懒心无肠去再点。庙堂少了清油灯火,来上香的***见稀少,庙堂也日见冷清,就成今天的景象了! 他这样一讲,秀才叹息道:“家有一盏灯,夜晚才有温暖,庙里有长明灯,所以香火才鼎盛。这庙,可离不得灯啊!”老伯道:“可不是,这盏长明灯原是庙的传世古灯啊!算得上是庙里的镇庙之宝。上辈人说过,庙里唯有这盏灯,已经长明六百年了,它可以临狂风不熄,见风愈明,是神灯一盏啊!” 听老伯这一说,穷秀才更是讶异。从小,他就熟悉这盏灯的光明。所以庙里的灯火就是秀才心里亮着的希望。他不禁觉得十分难过,觉得心里一下空落落的。 秀才给蚕神娘娘双手敬上了一炷香,但觉步履沉重。老伯瞧瞧他颓废的神情,便发话安慰他道:“不过,我想这事也是天注定哦!”秀才忙问:“有啥说法哦?”老伯说:“其实三年前来了个云游道长,庙前庙后都转了一圈,大赞这里的风水,道庙后山形妥妥如半环龙椅背,庙又得茂林修竹掩蔽,幽深古朴。庙前左侧山势如龙绵延,雄伟峻峭,高崖壁立;再看右侧山势则似虎低卧,最妙在它山脚一座深潭,宛如明镜,倒映着蓝天白云。这庙得天独厚,左高右低的地形,左是青龙护卫,右得白虎驻守,深潭做了大明堂,既能藏风又能聚气。所以成就千年古庙。不过今年这古庙居北坐地,有九宫飞星之五黄廉贞大凶星临之,必定会经一次劫难。有一年的衰败,也是运数了!” 秀才急问:“道长就没有说如何化解吗?” 老伯摇头。叹道:“道长他没说。” 秀才只好上路。半途就听路人说,这几天山道上出没强盗了。你得小心了。可他心里念着那灯。一路行慢,心里还想:“我总得为家乡的蚕神娘娘做点什么吧!” 一路念叨,晓行夜宿,秀才走出深山。第三天来到平阳大道上的驿镇,抬头就见镇口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寺,叫静安寺,想着秀才抬腿就进去了。但看这里佛前香案可是青灯明亮,香烟扶摇。庙里庙外,香客如织。耳边但听鼓磬声动,真真另一番景象。秀才不禁又摇头唏嘘。他心里忽一闪念:我何不在这里为家乡请一盏铜灯回去,兴许借大寺灵光,能恢复蚕神娘娘庙的生机,也不冷了乡亲们心灵的慰藉。主意一定,上前就与老主持叙说原委,解释道:“我一介白衣书生,也没有多少钱捐香火,能否一两银子,一幅墨竹画,我请一盏旧铜灯,去送给我家乡的蚕神娘娘庙,好了却心愿,表达诚意。” 白髯飘飘的老主持抬眼看看秀才,虽粗布青衫,却和颜俊秀,目光清明,再看看他双手递过来的这幅墨竹图,很是惊讶,道:“你真愿意拿这画换灯?” 秀才点头,道:“自己画的,也请老伯指点。”老主持看看,合掌说:“可不敢说指点了。不过你对家乡心怀赤诚,长明灯自然会照亮你的归去未来。这也是因果了!善哉,善哉。善因终会结善果!或者将来,怕我这静安寺也得借你的这一幅墨竹画出名了!” 就举手指道:“你看,案桌那一角上,不是有一盏旧铜灯吗?!就送你了,银子你也不要给了,画我替你收着。若以后真高中,再来捐香火就是。再说,这盏灯本来就不是庙里原有的,也是去年一个想发财的香客捐的,他也没说来处啊。” 一幅墨竹图为家乡换了一盏灯,穷秀才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他喜滋滋出了庙门,准备马上返程送灯回娘娘庙。这才一下记得,还有上京赴考的大事。想,啊,自己这一来回,怕得误考了。不由为难。再心里道:既然为家乡立了心愿,就应诚实,不要欺心。不要后悔。主意定了,秀才即刻返程回乡。 第二天,已经走入山路半程,爬到山路窄处,正仰面望山,就听人一声断喝:“留下买路钱!”一愣,看清面前果真蹦出来两个强盗,举着明晃晃的弯刀,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知道躲不开!任由二贼抢夺包裹。他们埋头翻找一阵,包裹里面不过一两碎银,一盏旧铜灯,再有就是一副墨砚纸笔。 这穷秀才一边居然还认真地嘱咐强盗说:“灯得留着,银子你们拿去。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再画幅画儿。”
[传奇故事] 绝命手 清朝初年,北方各地遭遇大旱,庄稼颗粒无收,老百姓饥寒交迫,饿殍千里。 江湖上传闻,李自成大军秘密藏有千万垛粮草,以应付不时之需。可惜,大军被清军击溃,这批粮草也就搁在那儿。独臂狐访过李自成的几个旧部,都言之凿凿地说确有这批粮草,但粮草藏于何处,无人知晓。 独臂狐决定寻找这批粮草。 独臂狐,姓胡,独臂,出没无常,能谋善断,人称独臂狐。独臂狐一只左胳膊使一根铁棒槌,舞起来,快如闪电,无人能挡。独臂狐更有一身轻功,行走如风,逢山越山,逢水涉水,日行数百里。 独臂狐施展起轻功,寻遍千山万水,却一无所获,心中不免烦躁。 这天傍晚,独臂狐饿极了,准备抓几只老鼠充饥。可是灾民太多,老鼠都抓得差不多了。独臂狐往偏远深杳的地方走,走到一个山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山坳,独臂狐的身体直往下坠。不过这没什么,独臂狐可不是浪得虚名,他就势一个跟头,双脚勾着了崖壁上的一根藤蔓,轻轻一拉,一个鹞子翻身,已稳稳地站在一块山石上。 就在这时,从地里忽然冒出个人来。独臂狐低头一看,面前是一条石缝,仅仅一人宽窄,上窄下宽,深不见底。这人衣服褴褛,头发又长又乱,一脸胡须脏兮兮的,卷曲着黏在一起。这人居然在这石缝安安稳稳地睡大觉。 “什么人?”这人大吼一声。 独臂狐知道这是位高人,便抱拳道:“大侠在这儿休息,在下冒犯了!” 不想这人却双膝一弯,叫了一声:“师父!” 独臂狐愣住了,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叫他师父。这人抬手将自己纷乱的头发理了理,露出半张脸来。独臂狐还是没认出这人。那人便叫道:“师父,我是胡直呀!” 独臂狐瞪眼细看,果然是胡直。胡直本没有名字,是个孤儿,被独臂狐收养,独臂狐便给他起名胡直。胡直性格耿直,使根钢叉,衣钵独臂狐,又略有不同。可他在功夫学了八成时,参加了李自成的部队,一去不回返,从此与独臂狐失去了联系,师徒两人已有七八年不见,不想今天在这儿碰到。 “你怎么在这儿?”独臂狐狐疑地问。 “您怎么在这儿?”胡直反问一句。 独臂狐吸了吸鼻子,一股幽幽的香味钻入鼻子。独臂狐撇下胡直,吸着鼻子,向一丛树木走去,走过树丛,是一汪潭水。独臂狐又吸了吸鼻子,香味正是从水面上飘过来。独臂狐大为振奋,要施展轻功,掠水而过。 这时,独臂狐感到背后一股暗风涌来,迅猛而强劲,连忙晃动身体,腾挪闪避开来,大喝一声:“为何向我下黑手?” 独臂狐愤怒是很自然的。他这个师父,不仅教了胡直一身本事,而且收养了他,将他抚养长大,这般恩情不报就算了,他竟然下得了黑手! 胡直红着眼睛叫道:“师父的功夫,徒儿是知道的,不下黑手,没把握赢得了您!” 独臂狐恍然大悟,嘿嘿嘿一阵冷笑:“这么说,你在替李自成守护着这批粮草!嗯,你跟了李自成,忠于职守,也是本分!” 胡直歇斯底里地大叫:“闯王的名讳,不许直呼!” 独臂狐一字一顿地说:“胡直,你可能不知道吧?李闯王已经死了,大顺朝灭了,现在是大清的天下。你还为他们看守啥粮草呢?” 胡直歇斯底里地大叫:“不,不,大顺朝永远不会灭亡!闯王万岁,万万岁!师父別诓骗徒儿了,谁也休想打大军粮草的主意。在徒儿脑子里,闯王是天,大顺朝是一切!为了闯王,对不住师父了!” 这胡直守卫这粮草,寸步不离,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独臂狐压了压手,平心静气地说:“徒儿如此恪尽职守,为师的深感欣慰,而且我也是敬佩闯王的。但是李闯王已死,大顺朝不在,而今天下大旱,饿殍千里,就是李闯王活着,也当体恤民情,开仓放粮,救民于水火。” 胡直红着眼睛,向独臂狐拱了拱手,说道:“要想入粮草库可以,拿闯王谕旨来。否则胡直誓死守护粮草库,绝不让任何人犯入一步。” 独臂狐历尽千辛,终于找到粮草库,可这胡直却是榆木脑袋,怎么说也不管用。独臂狐知道不来硬的是不行了。他当时只教胡直八成功夫,真要动手,谅胡直不是对手。 独臂狐打定主意,不再理睬胡直,转身施展轻功,要掠水过去,探查储藏粮草的地方。可胡直却脚尖一点,腾空而起,抢先一步,一个跟头,跃到独臂狐的身前,一把钢叉生生挡住独臂狐的去路。独臂狐毫不犹豫,闪转腾挪之间,挥动铁棒槌,直来直去,直取胡直。只听“叮当”一声脆响,铁棒槌与钢叉碰撞在一起,独臂狐手掌一麻,站立不稳,连连后退数步。 独臂狐只用了七成力,本以为出其不意之间,足够对付胡直了,没想到竟然出了丑。独臂狐找粮草库心切,管不了许多,横过铁棒槌,使出十成功力,上下翻飞,再取胡直。独臂狐以为胡直这回一定阻挡不住他,会知难而退。可是他发现自己又想错了,胡直毫不退缩,挺钢叉硬抗。钢叉与铁棒槌又磕在一起,这回与上一次不同,一声巨响,山川颤抖,火花四溅,将黑下来的天空照亮。独臂狐身体晃了晃,胡直却还是纹丝不动。 胡直冷笑一声:“师父,我一个人守护着大军粮草,深感责任重大,丝毫不敢怠慢,平时一心练功,琢磨了许多招数,内功也日夜精进,咱们这两招一过手,我已经知道您赢不了我了。” 独臂狐大叫:“让开!” 胡直也大叫:“不让!” 独臂狐一个“猿猱荡树”,铁棒槌如风轮般上中下三路,向胡直“刷刷”地攻击,不见人影,只见铁棒槌划着弧光。胡直横着钢叉,轻描淡写地左挡右磕,将独臂狐千变万化的招数一一化解,并顺势向独臂狐袭来,倒弄得独臂狐左支右绌,手忙脚乱。 几十个回合下来,独臂狐深知对胡直没有胜算。他打定了主意,抖擞精神,攥紧铁棒槌,使出一招“恶虎扑食”,舍命扑向胡直。这分明是同归于尽的招数,胡直钢叉向前一迎,独臂狐的左臂便被钢叉扎个透心凉。 胡直只防着独臂狐的左手,在这一瞬间,独臂狐右臂忽然冒出只手来,手里是个铁爪,狠狠向胡直的前心抓去。胡直猝不及防,那铁爪结结实实扎进胡直的胸膛…… 独臂狐名声在外,都以为他是独臂,其实他的右臂隐藏着,是他的绝命手,只在遇到强敌,无法取胜时,才舍命相搏,绝处求胜。 胡直血流如注,却不甘心,口中叫着:“闯王,对不起……” 独臂狐俯身抱住胡直,胡直大睁着眼睛,却已气绝身亡。独臂狐不禁泪流奔涌,叫道:“胡直,为师的没办法,你为着你的闯王,我为着百姓……” 独臂狐放下胡直,掠过水潭,一个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独臂狐走进山洞,偌大的山洞堆满了粮草。独臂狐振臂狂呼:“天下老百姓有救了——”
[新传说] 治霾能手 杨县长去市里开会,因为治理空气污染不力,又被领导点名批评了。 如今各级部门对空气污染问题相当重视,每个县都安装了专门的空气检测装置,数据实时反馈到市里,空气达不达标一目了然。 杨县长回去后满腹牢骚,县里的空气不达标,怎么能怪他呢!还不是前几任领导班子为了发展经济,盲目上項目的结果。他又何尝不想把空气治理好,长期在这种环境下工作生活,肯定会对他的健康不利。 可现在是积重难返,要想治理好,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真要下大力气治理的话,县里的经济肯定要受影响,到时候说不定这霾还没等治好,倒先把经济给拖下来了。 秘书小张最能摸透领导的心思,关键时刻为领导献上一策:既然治理起来有困难,而且领导长期在这种环境下工作生活,也会对健康不利,我看不如活动活动,调到一个经济发达空气质量还好的县,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这话可说到杨县长心坎儿里了。对呀!与其操心费力地在这儿干出力不讨好的事,还不如把心思用在调动上。 说干就干,杨县长马上托关系,找门路,申请调到一个空气质量比较好的县去任职。经过四处活动,上下打点,调动的事好不容易有了眉目。谁知就在这节骨眼上,上头突然下达了一个关于干部调动问题的文件,规定:凡是空气污染治理不达标的县市,主要领导干部一律不得升迁,也不准调动,只有免职降级挨处分的份。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有个别领导在县市胡折腾一番后,拍拍屁股走人,却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这个政策一出来,杨县长顿时傻眼了,这下调动的算盘落空了。要说还是张秘书鬼点子多,关键时刻总能为领导排忧解难。他又想到一个主意:“领导,要说这事也不难,让咱把全县的空气真治理好,那的确不容易,可要想让监测到的数据达标,那还是能办到的。” 杨县长有些糊涂了,全县的空气质量都不好,怎么能让监测到的数据达标?张秘书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小声说:“领导,我已经去看过了。在监测站附近只有两三家小型污染企业,可以让他们搬去别的地方,再在那儿设立禁行区,禁止检测站附近一切车辆通行,我相信这样用不了多久,市里检测到咱的空气数据就能达标。” 杨县长沉吟了一下,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让张秘书马上着手去办。 采取这些措施以后,果然很快就见到了效果,空气监测装置测到的数据一天比一天好,虽然还未达标,但已经大有好转。杨县长再去市里开会时,就受到了口头表扬,表扬他治霾有方,措施得当,全县空气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杨县长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这样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离开这儿了。哪知道好景不长,这几天稍微刮了点风,监测到的数据马上又变得非常难看。这也难怪,隔着这么近,别的地方又是粉尘又是霾的,一刮风这儿还能好得了? 杨县长赶紧叫来张秘书商议对策。张秘书苦思良久,终于想出一个彻底解决的方案:他认为,目前要想让监测到的数据彻底达标,还不怕受到刮风什么的影响,只有为监测装置加一个过滤罩,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杨县长听了有些犹豫,这样做是能让监测到的数据达标,可如果被人看到传出去就不好了,或者万一上头要来检查怎么办?这点张秘书倒是胸有成竹:“这个好办,我们可以严加防护,以监测重地为由,禁止闲杂人等进入。至于上头嘛!您不必多虑,因为他们更愿意看到反馈的数据达标,只要数据达标了,大家的工作才好做,又有谁会闲着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到时候等您调走了,这儿监测到的数据再差也跟您没关系了,只能说明下一任领导治霾无方。” 杨县长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张秘书说得颇有道理,于是点头批准:“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一定要注意保密。还有一点也得注意,就是不能让它马上达标,即便作假咱也要做得专业一些,要让数据逐渐好转,最后再保持在达标的程度上。” 张秘书听了心领神会,马上着手去安排。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他们县的空气污染情况在短期内迅速好转,最后终于全部达标。 这下杨县长成了典型的治霾能手,每次开会的时候都会被点名表扬,还让他传授治理经验,号召其他落后县向他学习。 空气治理达标了,调动的事也就没了障碍,杨县长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一纸调令把他调往一个空气治理先进县任职。 能离开这儿,张秘书可以说是功不可没,这么好的人才杨县长哪舍得留下,还得指望他以后多多为自己出谋划策呢!于是,杨县长带着张秘书,一同前去赴任。 一想到这一走就可以远离雾霾,从此工作生活在蓝天白去下,两人的情绪都非常高涨,一路上说说笑笑,心情好极了。 谁知进了县城以后,还没等下车,两人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怎么晴天白日的天上却像飘着一层黑雾,连太阳都看不清。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地方的雾霾看起来好像比他们那儿还严重啊! 一下车,杨县长就让粉尘给呛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愤愤地说:怎么搞的?这样的空气质量怎么能评为空气治理先进县呢!张秘书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么糟糕的空气质量,不用说评先进,连达标都差得远呢! 难道是这儿的空气监测装置出了问题,要不然这个环境怎么会评上先进呢?为了弄个明白,张秘书提议去空气监测站看一下。 两人来到监测站一看就呆住了:怪不得能评上先进呢!原来他们加了两层过滤罩!
[阿P故事] 葡萄密语 南京路上华灯初上,行人如织。望着窗外旖旎的夜色,阿P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阿P是广告专业的大学应届毕业生,两天前,她和同学郭辉也是在这家餐厅一起庆祝他们通过了巨峰公司的复试。然而,七十二小时不到,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由于部门调整,他们两人中只有一个才能被最后录用。片刻的犹豫后,阿P主动退出了角逐。而今,郭辉已经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巨峰公司的Offer。 “郭辉,祝贺你!”阿P举起手中的饮料杯,真诚地送上了祝福。 郭辉饱含深意地握住了她的手:“阿P,谢谢你!” 阿P甜蜜地笑了。其实,阿P的笔试成绩比郭辉高出好几分,但郭辉头脑灵活,处事精明,她相信郭辉留在巨峰会比自己有更大的发展前途。更何况,她还一直偷偷地喜欢他。 接下来的日子,阿P继续奔波在求职的路上。虽然很辛苦,但只要一想到能和郭辉留在同一座城市,阿P就像打了鸡血般,又浑身充满了斗志。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后,阿P顺利入职新睿公司,和郭辉成了同行。 这天,阿P刚开完会,突然接到郭辉的电话:“阿P,你能不能抽空到街北的咖啡馆来一趟?我等你!” 阿P好生奇怪,郭辉从来不会在上班时间call她,这样急匆匆地赶来,难道出了什么事?容不得多想,她跟上司于哲打了个招呼,直奔咖啡馆而去。 郭辉看上去有些疲惫,他殷勤地为阿P点了一杯摩卡,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正巧从你们公司路过,所以想来见见你。” 阿P的心头涌起一股蜜意,可是从郭辉微笑的脸上,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眉宇间的忧虑。在阿P一再追问下,郭辉叹了口气,怏怏地说道:“最近,我正在准备一个红酒的品牌策划。你是知道的,我对洋酒文化一窍不通。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出的两个方案都被他们否决了。” “你别急,办法总会有的。”阿P想了想,说,“正巧我也要写一份类似的策划。不如我们去一趟葡萄园吧,没准儿能在那里找到一些灵感呢!” 郭辉一听,激动得跳了起来:“太好了!我这就去买车票,咱们尽快动身吧!” 一望无际的葡萄园令人心旷神怡,在发酵的果香中,阿P和郭辉果然灵感迸发,不时地停下脚步,兴奋地交谈着。这时,一位慈眉善目的果农出现在他们面前。得知他们的来意,老伯饶有兴趣地说道:“你们要的酒文化,我不大懂。不过,我可以给你们讲一段故事,或许对你们有所启发。” 老伯告诉他们,这片葡萄园的前身是一片小小的私家园林,归一个姓何的老板所有。何老板不懂种植,便雇了一个叫阿明的人替他全权打理。阿明擅长种植葡萄,于是带着手下人将这片荒地开辟出了一片葡萄园。到了葡萄成熟的季节,有一天,来了一位姑娘,年轻的阿明对她一见钟情,亲自采下最好的葡萄送给了她…… 听到这里,郭辉激动地叫了起来:“我知道了,这是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范例。我怎么没想到?自古以来,葡萄和爱情总离不开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P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打算以爱情为主题,用葡萄来诠释至真至纯的情感。” 老伯微笑地望着他们,拍了拍郭辉的肩膀,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一幅浪漫、温馨的画面在阿P的脑海里舒展开来。她激动地打开笔记本电脑,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几天以后,阿P被上司于哲叫到了办公室。于哲的目光里满是赞许:“阿P,你的创意太棒了!你赶快去准备一下,务必给客户一个完美的方案。” 这是阿P入职以来接手的最大一笔业务,公司上下极为重视。她拼尽了全力,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在提案说明会上却出了一个大乌龙。亚菲酒业的代表直接打断了阿P的演说:“对不起,你们的提案与巨峰公司相差无几,我们更倾向于与实力雄厚的公司合作。” 一语激起千层浪,阿P顿时被推到了泄露商业机密的风口浪尖上。 同事小潘与阿P平时最为交好,此时也是一脸的质疑:“阿P,大家都在疯传,说你之前应聘过巨峰公司却未能入职,你不会真是他们派来的卧底吧?” 阿P哭笑不得:“他们都是无中生有,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小潘摇了摇头:“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头儿把这么重要的客户交给你,这回你真的把他害惨了!” 阿P很是内疚,思来想去,还是将与郭辉去葡萄园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于哲。于哲想了想,问道:“你是说,你和巨峰公司的人交流过?可即便如此,怎么会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阿P也很困惑,她觉得有必要找郭辉当面问清楚。 阿P心事重重地来到咖啡馆。不一会儿,郭辉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 “阿P,我的方案大获全胜,这离不开你的功劳!”还没坐下,郭辉就一脸兴奋地嚷开了。 阿P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她表情严肃地说道:“告诉我实话,你给亚菲酒业的方案是不是抄袭了我的?” 郭辉一愣,满不在乎地说:“什么抄袭?这多难听啊!我承认,我偷看过你的笔记本,所以這是我们两个人的功劳!如果这次签约成功,我会为你争取机会,让你重返巨峰。我们成为同事,这不正是你所期盼的吗?” 阿P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他们,为了个人利益,我背叛了新睿
[新传说] 谁坐上席 黄得旺从未有过的对过年巴望得不得了,因为今年能坐上席了。 老家大年初一有个坐上席的习俗。就是在大年初一这一天,男人们全集中在家祠内聚会,聚餐费用平摊,女人们做伙头军,上席让一位全村今年内最出色的人坐。平时上席都是岁数最大的老长辈坐,但这一天长辈总是自愿让贤,也不让官职最大或者最有钱的人坐,那太俗气了,只让最出色的人坐。至于什么叫最出色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例如前年坐上席的人是因为他捐了一笔钱给村老年活动中心,而去年是有人捐钱修了路。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虽说不以金钱为标准,但一连两年都是因为捐了钱才坐了上席却是不争的事实。今年黄得旺在外做生意发了财,回来一出手就是5万,帮助村里修了一座桥,这样一来上席还不是囊中之物? 坐上席虽没有什么物质奖励,但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当配戴上大红花,坐在上席的那一刻,不就是人生的高光时刻吗?而对黄得旺来说意义更是非凡。老家绝大部分人家姓周,姓黄的只有自家一户,这要是在周家大姓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那就太为黄家祖宗八代争光了。 盼望中大年初一热热闹闹地来到了。中午十一点,钟声敲响了,家祠内的大铜钟上百年了,有人说这是个相当值钱的文物哩。村里只有逢到大事时才敲钟,现在敲钟是通知大伙到聚会的时间了。 在家祠内大伙你谦我让地坐下后,黄得旺脸上虽不动声色,可心里怦怦直跳。这时最年长的老叔公清清喉咙开腔了:“现在有请今年咱村最出色的人坐上席,他就是——” 黄得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都攥出汗了。这时老叔公大声宣布道:“他就是周老师!” 黄得旺大脑嗡的一声直响。在大伙的掌声里,老叔公又说:“周老师一辈子扎根在咱乡村,教出了无数的娃儿,功德无量。实际上他有过好几次机会调进城,甚至他的儿子在城里都安家了调他进城他都不肯。为什么?不就为了咱们村的孩子们嘛。现在他光荣退休了,可还是义务辅导留守儿童,一分钱也不要。大家说今年该不该周老师坐上席?” 大伙轰雷似地喊声:“该!”早有人来请周老师,周老师哪里肯,双手直摇往后让,可大伙这回由不得他了,硬拉着坐了上席,又给戴上大红花。 黄得旺这顿饭也不知道咋吃的,反正再美味的菜吃在嘴里也毫无滋味。回到家终于憋不住了,大声嚷道:“这是黑幕、黑幕!想不到老家这么个破地方也玩黑幕,不就是因为咱姓黄,是小姓吗?” 他爹一听不乐意了,瞪着眼说:“你小子说什么呢?老家是破地方?那你小子是马桶里钻出来的是不是?要说你没坐到上席,别人服气不服气我不知道,我第一个就服气。人家周老师是什么人?说起他来全村人谁不挑大拇指?怪只怪你运气不好,偏偏今年周老师退休,你算是撞上一个硬茬了。儿子,今年没坐上,明年再来呗!” 时光飞快,一晃又要过年了。这一年黃得旺生意大好,心满自得之余念念不忘的自然还是坐上席这件事。一回到老家没说的,捐出10万元,让村里帮扶一些贫困人家。同时又暗地里打探,结论是:没有老教师退休,没有人捐款,也没有其他方面的出色人物。这回坐上席该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了吧?
[新传说] 阳光少年 社区要举办大型文艺演出,将舞蹈《阳光少年》作为主打节目。参加这支舞蹈演出的全部是社区“留守儿童、流动人口子女”活动室的孩子们,由社区分管文体工作的王晓卉负责组织排练。正值暑假,排练舞蹈的时间就安排在上午9点,下午2点,每天2小时。 这天上午,王晓卉正带领孩子们在三楼社区活动室进行舞蹈排练。突然,“咣当”一声,活动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两扇门在瞬间分向左右,右门上的大玻璃顿时裂了一道很长的纹。所有的孩子都停下了舞步,惊愕地看向房门。门口站着一个男孩,看年龄也就十一二岁,个头略高,长得浓眉大眼,只是头发凌乱,衣着邋遢,如果好好收拾收拾,应该是个很帅气的男孩。此时,男孩一脸的愤怒,胸部起伏,正用冰冷的眼神凶巴巴地盯着王晓卉和跳舞的孩子们。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孩,王晓卉从未见过他。 这时,听到动静跑过来几个社区工作人员,纷纷问发生了什么事?网格长徐梅见状,忙将王晓卉拽到一边,小声说道:“这孩子叫赵飞飞,是从外地来的,前几天刚搬入小区,就租房居住在咱活动室对面的三楼。我入户去过他家,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他父亲在监狱服刑,母亲在饭店打工起早贪黑的也没时间管他,这可能是个问题孩子。” 王晓卉点了点头,走到赵飞飞面前,看了看被踹坏的门,然后问道:“你为什么来这儿踹门?” 赵飞飞气哼哼地吼道:“你们放音乐影响我睡觉了!” 王晓卉看了看表,说道:“现在已经9点半,你这是睡得什么觉?” 赵飞飞眼皮往上一翻,用白眼珠瞪了王晓卉一眼说:“我愿意睡什么觉就睡什么觉,你管得着吗?” 王晓卉压了压怒气,声音尽量放柔和了说:“这样吧,我们可以选一个你不睡觉的时间排练。我要问一下,你早上几点起床?”赵飞飞冷冷地回答:“7点。”王晓卉又接着问:“起床后做什么”赵飞飞面无表情:“吃饭。”王晓卉继续问:“吃完饭也就8点多钟,那你8点到11点你做什么?”赵飞飞嘴里又蹦出两个字:“睡觉。”“中午呢?”“吃饭。”“2点到5点呢?”“睡觉。”一问一答,最后把王晓卉给气乐了,这是一天三个饱三个倒呀,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看来,这还真是个问题孩子。 王晓卉想了想对赵飞飞说:“我们影响了你睡觉,我可以向你道歉,以后我会在排练时将音乐声调小、窗户关严的。可你将我们活动室的门给踹坏了,损坏公共物品,是要赔偿的。” 赵飞飞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既而脖子一梗,硬气地说:“我没钱!”王晓卉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说:“你没钱没关系,我们会去找你家长索赔的。”一听找家长,赵飞飛有点害怕了,语气也软了下来,略带哭腔说:“你们不要找我妈妈,她没有钱。”王晓卉仍是一脸的认真,说:“没钱不是逃避惩罚的理由。这样吧,摆在你面前有两种解决办法,你可以任选一种。第一,我们去找你妈妈,让她出钱修门,这扇门,少说也得500元;第二,你也瞧见了,我们正排练舞蹈,过些日子参加演出。可是,担任领舞的同学病了,一时来不了了。如果你能暂时替那个生病的同学每天来排练舞蹈,我们就不要你赔偿。” 听王晓卉说完第二个办法,赵飞飞眼神亮光一闪,随即又暗淡下来,皱眉问道:“我需要替他多久?”王晓卉说:“日子不定,直到那同学病好为止。”赵飞飞咬着下嘴唇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略带沮丧地说:“我选第二种,你们不许去找我妈妈。” 见赵飞飞选择了跳舞,王晓卉与一旁的徐梅对视了一眼,会心地笑了。也别说,这个赵飞飞还真是说话算话,每天准时来排练舞蹈。一开始,他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学的动作也不到位,一看就是为了应付了事。王晓卉也不恼,只是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耐心纠正,稍微做的好一些,王晓卉就表扬他、鼓励他……渐渐地他开始认真起来,有时竟主动找王晓卉问这问那了。 《阳光少年》这支舞蹈,旋律欢快,充分展示出少年儿童充满阳光,充满朝气,蓬勃向上奔向美好明天的那种憧憬,给人一种孩子们沐浴阳光积极向上的美感。几天后,赵飞飞学会了舞蹈的所有动作,而且越来越投入。跳起舞来,他神情专注,眼神也就变得亮亮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休息的时候和别的同学们也能一块玩耍了。很快,演出的日子临近了。为了鼓励孩子们,王晓卉承诺说在他们参加演出的时候,她会将整支舞蹈给录下来,让孩子们过后用手机发给外地的爸爸或者妈妈,让亲人一睹他们的风采。 孩子们都很兴奋,可王晓卉却发现赵飞飞似乎越来越不对劲,好像有什么心事,情绪也有些低落,于是打算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有一个女人来找王晓卉,自称是赵飞飞的妈妈,名叫朱娟。王晓卉上下打量,见她身体瘦弱,衣着简朴,皮肤有些粗糙。一见到王晓卉,她就弯腰鞠了一躬,弄得王晓卉不知所措连忙问有什么事,让她尽管说。 朱娟眼里含泪,一再地向王晓卉表示感谢。她说赵飞飞自从在这儿排练舞蹈后,渐渐地,像变了一个人,听话了,懂事了,性格也变得开朗了。可今天下午,赵飞飞回家就哭了,他说他好想参加正式演出,他喜欢跳这支舞,想将他参演的视频发给在监狱的爸爸看看。可是一想到自己是替别人排练的,担心人家病好了就会不用他了,心里就特别难过。 听到这,王晓卉顿时明白了赵飞飞情绪低落的原因。还没等她说什么,朱娟又接着述说起来,她说赵飞飞从小耳朵就有毛病,6岁之前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他爸爸就用唇语训练他发音,所以耳朵治好后说话并没受到太大的影响。为了给他治疗耳病,家里欠下了大笔外债,有一些竟是高利贷,利滚利,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半年前,他爸爸被逼急了,贪污了公款还债,被判了刑。赵飞飞自小和他爸爸感情特别好,爸爸进监狱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一下子就崩溃了,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人越来越萎靡,性格也变得暴躁起来。为了给他换一个生活环境,她带着飞飞搬到了这里居住。说到这儿,朱娟眼角滚出了泪珠,她边擦着眼泪边说:“自从飞飞在这儿排练舞蹈后,我感觉到我以前那个阳光快乐的儿子又回来了。我求求你们,让我儿子参加正式演出吧,求你满足他这个心愿吧!” 听完朱娟的哭诉,王晓卉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她向朱娟讲述了让赵飞飞来跳舞的经过,并告诉她根本没有领舞同学生病一事,当时就感觉到赵飞飞这孩子心理有问题,所以想接触他帮助他,才撒谎说领舞的同学病了让他顶替。她说正式演出也是赵飞飞领舞,她一定会帮他完成心愿的! 文艺演出正式开始了,舞蹈《阳光少年》博得了观众阵阵掌声,将整台节目推向了高潮。台上孩子们表演的特别认真,台下王晓卉也是忙得不亦乐乎。她拿着手机,从头到尾将整个舞蹈全部都录了下来,而且特意给每个孩子都来了个正面特写镜头,更是给赵飞飞多来了两个。演出结束后,王晓卉将视频转发到了社区平台微信公众号里,告诉孩子们,可以到那里下载。 第二天上午,王晓卉去上班,发现赵飞飞站在单位门口,远远地看见她,就急忙跑了过来。王晓卉爱怜地抚摸着赵飞飞的头发,笑着说:“飞飞,你找我有事吗?” 赵飞飞点点头,语气略带恳求地说:“王老师,我想让爸爸看我跳舞的视频,可监狱是不让随便聊微信的,你能不能帮我……”王晓卉顿时明白了赵飞飞的来意,答应他试试看。 王晓卉向社区主任做了汇报,主任又用电话联系了监狱的领导,说明了此事,经允许,将视频发到了监狱领导的手机上。几天后,监狱派人来了,一是看望赵飞飞,二是对社区的工作表示感谢!来人说赵飞飞的爸爸自从看了儿子跳舞的视频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往日低沉消沉破罐子破摔的状态,精神振奋,开始积极配合改造了,还说儿子告诉他,儿子是阳光少年,让他必须成为阳光爸爸。 听到这儿,众人都满是疑惑,王晓卉不解地问:“发过去的只是一个舞蹈视频,并没有格外让赵飞飞配音,他是怎么告诉他爸爸的呀?” 来人笑了,掏出手机,边将视频播放边说:“你们瞧,赵飞飞的嘴唇在动,他是一直在用唇语说:‘爸爸,我永远爱你!我是阳光少年,你必须成为阳光爸爸……’”
[传奇故事] 病乞 拜别刘御史刚过半月,司马霖已身在山东境内。 回望京城,不由感慨万千,想自己空有一腔报国志,此番应试,却榜上无名。果然像御史老爷所说,朝中大权由严嵩以及他信任的诸多贪官污吏把持着,那是非贿不取,非亲不用的唉。真如此,为国募才岂不成了空话,那国家又有什么希望呢? 司马家与刘御史是乡亲,并且能论上亲戚的。临上路前,父亲反复叮嘱:“霖儿,你一定得先去拜访刘御史,称他表叔公。眼下的世道,朝中无人难作官,你只有先获取了功名,才有报效国家的机会呀。” 司马霖耻于靠龙附凤,他要凭自己的实力。三场过后,觉得自己才学都发挥出来了,既然落榜,也就没什么遗憾的啦,说明自己不是那块料。他代替父亲去拜见完刘御史,就于当日离京。 司马霖发现这一路行来,总有些不对头。 距他三五百步,有个推独轮车的汉子,看车辙印儿,知道车上的东西极重,大概有上千斤的样子;五天前吃饭时,跟这人打过一个照面,这汉子凶猛异常,不像个良善之辈。然后,司马霖顺着大道走,那汉子推着小车走大道;他走小路,那汉子也走小路,就那么拦在他司马霖前面不紧不慢;汉子车上究竟推的是什么,却要走这么长的路程?莫不是惦记上自己的盘缠了……他觉得应当离这汉子远一些。然而,他慢走,那汉子也慢走,他快走,那汉子也快走,想要超越,那是办不到的,就这么挣不脱甩不掉,缠上了。 司马霖越想越认为这汉子反常。于是他乘汉子推车下一段陡坡时,闪身转入另一条岔路。 谁知道他在岔路走出去不远,却看到那辆独轮车仍然不紧不慢地移动在他前方五百步!独轮车是从天上飞落在他前方的吗?司马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车轴相磨的“吱嘎”声搅得他肝胆俱寒! 拜访刘御史时,老人家亲手交付给司马霖一个蜡封纸筒,再三叮嘱,让阿霖一定送到他家中,亲手交给太夫人。蜡筒内是什么东西呢?朝廷机密,或者是在钱庄的巨款金银票子?反正很重要。司马霖恍然大悟,前面那推车人就是冲他来的,绝非为他那点盘缠,而是对方盯准了他怀中的蜡筒! 刘御史再三嘱托的,他决不能丢失这东西。 日已黄昏。夕阳垂挂在西山上,把大地涂得金灿灿一片。司马霖不经意地一回头,双腿禁不住又是一软。原来,在他身后五百步远近,更有一个挑担的汉子跟随着他。那漢子用的是一根厚厚的铁扁担,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扁担飞颤,担子肯定不轻,那汉子也是虎背熊腰,面目狰狞,眼睛的余光一刻也没离开司马霖。 司马霖如同芒刺在背! 这里是韩王爷的辖地,治理得颇严,歹人不敢轻易造次。但出了这地界,这两歹人可能就要下手了!司马霖胆突突地睡了一夜,又躲在客房里待了两天。他暗暗祝祷上天:但愿一切都是错觉,与那两个大汉是巧遇,明天准会各奔前程,他本是一介书生,没得罪过任何人的。 第三天,司马霖辞店上路。开头果然没有什么推车挑担的。可是到了傍午天,那推车和挑担的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这回是挑担的在前,推车的在后,他们挑着推着那么重的东西,就如同空手逛街一样自如。这样的大力士对付司马霖,只消一只手捏住他的脖梗儿,就会轻易地扭掉他的脑袋! 司马霖进退两难。 中午,到了一个集镇,再往前,几十里少有村落,他还能走过去吗? 司马霖决定,就赖在这集镇上不走了,跟他们耗。一般情况,任何人不敢在韩王爷的地盘上撒野。他拐进了临街的一家客店。 然而,司马霖刚刚进入房间,就听到院外有人声如霹雳:“店家,有洁净的房间吗?”他舔破窗纸,见那挑担的在前,推车的在后,都住进了这家客店!司马霖告诫自己要沉着再沉着,他关门作午睡状,从后窗溜出去,一直往北走,住进了小镇最北边的一家客店。他把房间开在二楼。 窗外小雨无声地下了起来,下得公子心中好不烦闷,便要了一壶酒,当窗独酌。 忽然,听到楼下吵嚷之声。司马霖出门看时,见店小二拉住了一个瘦小人儿,这人衣衫破烂,满脸病容,分明是个乞丐。 “你这样光景,还配在这儿坐?莫要吓跑我的客官。”小二嚷道。 “店家,我确实是遭了贼,银子全给偷掉了。”那病乞辩解道,“我拉不下脸来乞讨,所以赊顿酒吃,日后会还你的,大丈夫言而有信。” “唔哈哈!”小二仰天大笑,“你这样的还有脸,还称男子汉大丈夫?你浑身剥光了,也抵不了一壶酒钱!” 司马霖不由就生出几分怜悯来。人到了危难时,连这见人点头哈腰的店小二都敢讥笑!他踱过去,把一块碎银拍在桌上:“别吵闹了好不好,我来请他吃酒。” 小二一见银子,立即改换了一副笑脸,并对那病乞说:“这位公子爷慷慨大方,如此才称得上男子汉大丈夫。你还不快叩头道谢。” 司马霖不耐烦地冲小二挥挥手,转身对那病乞说:“请去楼上坐吧,我们一起喝酒。”他实在闷极了。 病乞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上了楼,进入司马霖的房间,他突然说:“公子人很善良的,我要保护你。” 司马霖哭笑不得,像他这样瘦弱的病人,连鸡都绑不住,能保护谁呀。于是他问道:“能喝点吧?” “您有钱,我就有肚子。”病乞憨憨地笑了,“公子果然善良。”
过把富豪瘾 离奇遭遇 自从下岗以后,李俊就再没找到过一份像样的工作。他年近四十,体力已经在走下坡路,又没有一技之长,对于新生的事物更是完全不了解,所以只能找些最基本的服务性质的工作。 几个月前,他应聘到一家高档沐浴会所当服务员。有一次给客人擦背的时候,那个年轻客人一看见李俊就显得很吃惊,随后就不住地跟他攀谈。服务行业的准则就是想方设法让客人高兴,聊天也是必要的技能之一,所以李俊擦得卖力,聊得也很卖力,客人走的时候似乎很满意,竟然给了他一百块小费。 就在李俊快把这件事忘了的时候,忽然有个VIP包间的客人指名让他去擦背,他立即带上工具赶过去,进门以后发现找他的人就是之前那个出手大方的年轻客人,急忙点头哈腰:“老板,又来了?” 客人却一把拉过李俊,向房里的另一个人夸耀似地道:“郑总,您看像不像?” 另一个人转过头,李俊顿时吃了一惊,郑总和自己简直就像是双胞胎兄弟!当然,对方比李俊有气势得多,一看就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 后来他才知道,“郑总”叫做郑明,是多家企业的老板,把李俊介绍给他的人叫王启航,是郑明的心腹。他们之所以找到李俊,就是因为李俊的身材样貌跟郑明简直完全相同,所以希望雇他当郑明的替身。 起初李俊还有些担心,该不会是郑明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怕他们报复,才想找他来假扮的吧?虽然对方开出的薪酬很优厚,但为了钱把小命丢了可就太不划算了。 郑明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哈哈一笑:“放心,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老婆平时看得我很紧,弄得我连陪女朋友出国玩的时间都没有。我的基业都是和老婆一起打下来的,如果因为女人的事情闹翻脸,未免得不偿失。所以才想找你暂时顶替我,在我和女朋友出国玩的时候,照常上下班,把我老婆的突然查岗什么的应付过去就行了。反正我和老婆早就分房睡了,平时也很少交流,你跟我长得这么像,她看不出来的。” 李俊终于心动了,能白吃白喝白住体验一把有钱人的生活,每天还什么都不用干,只要装装样子,每月就有五千块钱可拿,这么好的工作上哪找去? 就这样,李俊与郑明签订了劳动合同。在李俊秘密接受一周多的特训之后,郑明就跟他美艳如花的小女朋友飞去了巴黎,李俊则走马上任,住进了郑明在郊区的别墅。 美艳妇人 想把李俊这样的废柴男,在短时间里培训成举手投足间充满魄力的集团公司总裁,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郑明和王启航只能叮嘱他一定要装得很有威严,遇到任何事都不慌不忙,平时少说话,工作上的事由王启航代为处理,李俊的主要职责就是骗过郑明的太太朱欣。 朱欣其实是个不错的女人。李俊第一天冒充郑明坐着宾利车回到家时,她正在花园里剪玫瑰,剪裁合身的连衣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更为诱人,令打了半辈子光棍的李俊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看见车子停在别墅门前,朱欣捧着剪下的玫瑰快步走来,微笑着挽起了李俊的胳膊:“老公,你今天回来得正是时候,我亲手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快来!” 她本人比照片上更有气质,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可能因为没生过孩子,所以仍保留着几分少女的妩媚。李俊不知所措、强装镇定地被她拉进餐厅。朱欣身上的香味一个劲儿地向他鼻子里飘,虽然他不知道香水的品牌和名称,但也知道那绝对不是街头常见的货色,高雅,清淡,令人心旷神怡。等见到餐厅里那一桌丰盛的美味时,他已完
谁的江湖 1。死讯 江峰得知黄金盟的少帮主蒋烈的死讯后,着实吃惊不已。 江州知县告诉江峰,今天一早,他收到了从画舫送来的飞鸽传书,说是蒋烈死了。所以,他派江峰前去调查此案。 江峰接到了命令后,便准备打马赶往事发地点,谁知知县却告诉他,这回用骑马不行,需要乘船。 原来,在三天前,一艘巨型画舫开出了江州码头,准备顺流而下,进行一次长途旅行。这次旅行的发起者正是黄金盟的总帮主蒋可危。在当今江湖,蒋可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他这次做东,请人打造了这艘巨型画舫,然后邀请青山、逐云、追月三个门派前来聚会。 在外人眼中,这次聚会绝对不简单,但是他们到底在商议什么,也没人能够说出一二来。 江峰赶到码头之后,找了最快的轻舟,追赶画舫。 此刻,在画舫之上,蒋可危正为丧子一事而悲痛。蒋烈失踪的时候,蒋可危派了所有的人搜遍了整艘船,也没有发现儿子的下落。 当即,他下令将船停下来,派了水性好的弟子,跳入江中寻找。 最后,当儿子的尸体被呈上来的时候,蒋可危发现蒋烈的尸体上面全是斑斑血迹。他怀疑是有人谋杀了自己的儿子,便下令船上所有的人,没有命令不得离开,又命令帮众把守甲板的各个角落,防止有人逃走。 转眼,青山帮的帮主胡青山率先发难,说虽然蒋可危为盟主,但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将一大群人困在船上,实在是非常不合理,他准备率人乘坐小船离开。 蒋可危当即大怒,命人将青山帮帮主胡青山拿下,众人一拥而上,却突然都不动了。原来,胡青山已经在众人身后布置了蜘蛛网一样密集的细线陷阱。 冲得最快的几个黄金盟的帮众并不是停住了,而是已经死了。只见几个人瞬间变成了无数交错的肉块,鲜血四溅到周围人的身上和脸上,把众人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就在人们以为胡青山可以轻松离开的时候,突然有几团飞旋着的物体击打到了“蜘蛛网”上,片刻之间,蜘蛛网就全部化开了。 一个人走过去,轻轻一吹,蜘蛛网便瞬间断裂了,那人三两步便追上了胡青山,一拍他的肩膀,胡青山感觉到后面有人追过来,也不慌忙,身体侧移,轻松地躲了过去。 那人又接连几团黏液飞出,胡青山往后弹跳一步,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飞快地编织着蜘蛛网,然后整个人挂在蜘蛛网上爬行,躲开了正常情况下绝对躲不开的黏液攻击,接着便借用蜘蛛网作为弹床,将自己弹射出来,冲向那人。 那人见再斗下去,也是无果,这才做了一个休止的动作,说:“胡掌门,这件事如果真的与您无关,您又何必急着要走呢?” 胡青山一副不屑模样,说道:“乌逐云,你这一副谄媚模样,真令我作呕!” 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逐云派的掌门乌逐云。
除恶贯天锣 一、乞丐应召 琳州地处山区,自古以来匪患不绝,百姓深受其害。历任知县都竭尽所能试图剿匪,无奈土匪长期盘踞,而此地官兵势弱,匪霸难除。每一任知县大人只得把棘手的问题留给后任。这一任的知县也是爱民如子,刚刚上任就公开张榜,召纳能人献计献策共除匪患。谁知这告示贴出一个月了,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音信。这一天,县衙门前来了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说是要见知县大人。衙役正要把他轰走,他却赖在门前。众人要把他架到一边去,他却朝内堂方向放声高喊道:“琳州匪患一日不除,大人有何颜面去见百姓!” 知县大人在内堂听见之后忙询问衙役,得知情况后命人放他进来。乞丐一步三晃地进了内堂,态度甚是傲慢。知县大人见他虽衣衫破烂,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英气,举手投足颇有些读书人的风范,便丝毫不敢怠慢,待他十分恭敬。乞丐对知县大人却不怎么客气,又是埋怨茶不好,又是嫌招待不周,不重视他云云。知县无奈只好赔礼道:“多有怠慢,还请见谅!”并认真询问他有何良策。乞丐却不应承,反倒提出了要求:“现在我的两个朋友关在大牢里,你必须先放他们出来。” 知县大人立刻命手下去查查这两个人犯的什么罪。不一会儿,手下人回复知县,牢中两人一个是行窃的贼人,一个是骗钱的算命先生。知县命人将他们放出大牢,并把人带到内堂。当乞丐见到两个朋友时,这才点点头表示满意。 知县见状,便再次讨教剿匪之事。乞丐却只是说:“我自有妙计,大人不必多问,只需我与这两个朋友同去即可。”知县听了也不好再追问,只是说官兵甚少,问他需要多少人,要不要从别处请援军。乞丐摇摇头:“不用援兵,十几个衙役足矣!” 知县听了顿觉哭笑不得,他估计此人是来无理取闹。谁知,这乞丐倒是一本正经地要点兵备战。 知县此时已经觉得自己上当了,却又不好当众翻脸,只想看他把戏演完,然后再慢慢收拾他。他当即招来众衙役列队,供他挑选。乞丐不紧不慢地来到他们面前,问第一个衙役道:“叫什么名字?”“严同。”乞丐摇摇头:“姓严,与大奸臣严嵩本家,不好不好!”便走到下一个面前。知县听了甚觉荒唐,剿匪打仗和姓严有什么关系? 乞丐又问第二个衙役:“逃跑可快?”衙役觉得纳闷,没反应过来:“快!不,不快!”乞丐又摇摇头道:“不快怎能胜任?不好!”于是又去问下一个人。问了一圈下来,问题千奇百怪,各不相同,只挑选了十七八人。知县再也看不下去了:“来人,把这个拿我寻开心的乞丐押进大牢!” 乞丐站在那里任凭衙役冲上前去,他回头看了看知县,放声大笑。知县喝道:“大胆狂徒,为何发笑?” “笑你有眼无珠。除匪指日可待,你却如此对待我!” 知县更是生气:“你就凭这十几个人又能怎样?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哼哼,”乞丐看着他,“盘踞已久,屡除不得,可谓占尽天时;高山密林,易守难功,可谓占尽地利。请问,大人势弱,如何剿匪?” 知县听罢一惊,此人一句点到关键之处,立即命衙役放开他:“多有得罪,还请高人指点迷津。” 乞丐慢慢走到知县面前:“唯不占人和!素闻山寨之中匪首弟兄三人不和,老大徐宪贪得无厌,所抢财物大部分据为己有;老二涂虎不满其行,早有野心取而代之;老三向来无主见,态度摇摆不定。只要利用其嫌隙,土匪内乱两败俱伤,轻易取之。” 知县拍手称妙。乞丐又与他耳语一阵,说了详细计划安排。知县点头,立即安排人去准备。
诡事会之张叔撞鬼
伏雪洗奇冤 江南的古柳圩,坐落在莽江南岸。背靠青山,一道防洪大堤护卫着全村的安宁。大堤上住着100多农户,划分为三个村民小组。6月末,一场特大的洪水冲破了堤坝,掩没了田地,使古柳成了一片汪洋。 第二小组有个任老汉,生来脾气倔犟,村民都叫他"认死理"。任老汉家有一只小渔盆,只能乘坐一人,手握两片尺把长的木板桨,划动起来行进如飞,但不会乘坐的人,一坐上去就会翻倾。任老汉常划着小渔盆下河布网捕鱼。 这次溃堤之后,大家都抢着往山边搬迁,可任老汉仗着有渔盆出入方便,不肯转移。后来经干部再三做工作,才让家里人撤走了,可他自己仍守在屋里不肯离开。 他守了好几天,洪水不仅没退,反而很快淹过了堤坝。这回,他担心了,他家100多斤重的花猪还没弄走。他想了想,便扎了个水上小排,放上一些稻草,把花猪用绳子拴住,赶上小排。 他把一切安排妥当后,上午划着小渔盆去了一趟山边帐篷。任老汉一家五口,儿子媳妇都打工去了,家里只剩下他和老伴,还有个10岁的孙子小虎。到帐篷处,任老汉看到老少都平平安安,吃过中饭准备返回时,却陡然来了暴风雨,堤内水面白浪滔天,他无法回自己屋了。到半夜风更狂雨更大,任老汉满脑子都是花猪,急得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风一停,他就赶忙划着渔盆往回赶。一夜之间,那河套边的大柳树,都只露出树顶在水面上晃荡,家里那小排和花猪都不见了!他急慌慌地划着渔盆四处找,后来有人告诉他,早上赵贵田划着小船,在打捞水上漂浮的东西。 赵贵田家住三组,为人忠厚老实,性子缓,脾气憨。父亲去世后,给他留下了一份老祖业--一艘只能装载粮食的小船。任老汉划着小渔盆来到老赵屋边,没看到老赵,正要离开,忽然瞟见了门前的一堆木料中,有他家的小排。任老汉一阵高兴:小排在,花猪一定是好心的老赵帮他转移了。可找到老赵一问,老赵却说没看见他家的花猪。任老汉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没见到我的猪,怎么打捞了我的小排?我家花猪可是拴在小排上的呀!"老赵说:"我真的只捞了快要解体的小排,排上什么也没有。" 任老汉憋着一肚子气走了,回到山边帐篷,把丢猪的情况跟老伴说了,老伴叫他暗地到沿江镇的生猪临时收购点去查一下,看看老赵有没有去卖猪。第二天一查,头天的一叠收猪单据里,真有一张赵贵田卖猪的单据,任老汉心想:这回你老赵赖不了吧? 任老汉回来找到老赵,开门见山就把这事说了,可老赵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声说道:根本没有这回事!于是一个一口咬定,一个死不承认,结果双方闹到了村委会。 村长为了摸清这件事,悄悄去收购点查了一下,真有其事。不过收购点人说,这次卖猪的人多,收购单上只写了姓名,没写地址。这赵贵田究竟是古柳村的,还是外乡外县的,搞不清楚。村长回来把这情况一说,可"认死理"不管许多,一口咬定就是他们村的老赵。 就在村长要找老赵时,老赵自己上门找他来了。任老汉已经放出风声:要是老赵不赔他家花猪,他就满村去喊冤,要把老赵的名声搞臭。老赵气炸了,但又无可奈何,就想赔钱消灾了事。他来找村长,想请他做个中间人,他赔任老汉猪钱,但赔了钱以后再不要找他的岔子坏他的名誉。村长叹了口气说:"碰上'认死理'这样的人真没办法,猪钱你就赔一半吧。" 村长把他俩拉到一起,说这件事双方都让让步,花猪作价八百,两家各出四百。从这以后,谁也不准再提及这事。 洪水已快退去了一半,村民都陆续地开始往回搬。任老汉就在堤内张网捕鱼,当下大鲫鱼和白鳝多得是。 这天下午,任老汉刚在圩心河套下了网,就有人告诉他,他老伴又吐又泻的,他立马赶了回去,把老伴送去了乡医院。 老伴住院,任老汉晚上不能回来,老赵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犯愁了:这任老汉下午在套边下网时,碰巧我划船打他那儿过,万一渔网晚上丢了,要是再赖上我,那不又惨了?后来老赵想了个办法:干脆,今晚熬点眼皮,划船到他下网的地方去转转。只要渔网不丢,他总找不着岔子吧? 天一黑,老赵就抓紧划船去了河套边。夜里圩内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连方向也不好分辨,但老赵知道渔网就下在大柳树附近。他就把小船划到大树下,悄悄观察四周的动静,没发现可疑迹象,就又把小船划回来。他就这么来来回回划了无数趟,有一回当小船靠近大树边时,忽听前头船舱传来"叭哒"、"叭哒"几声响,当时他也没在意。天亮后,他发现船舱里多了几条胖嘟嘟的大白鳝。他想,可能白鳝是昨晚蹦上船的。于是他把小船划到门前停下,动手剖洗白鳝。白鳝刚刚剖开洗净,忽见任老汉划着小渔盆朝他驶了过来。 昨晚任老汉人在医院,心在河套,担心有人偷走他的渔网,天刚亮就赶了回来。可到那一捞,渔网的影子都不见了!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顺着河边就开始找,正好看见老赵在船边洗鱼,马上把小盆划了过去:"老赵,我昨晚在河套边放的渔网不见了,你有没有看见?"老赵大吃一惊:"啊!你的渔网丢了?昨晚--我可是为你守了一夜呀!"
吃到死 很久以前,在洪江岸边有着这么一户人家,几日前刚被一恶霸抢占了码头和船只,只因缴不起他所要的人头钱,按照他说的也就是谁如果在江中摆渡或者捕鱼都要向他交钱,孙二的船被夺走。 孙二带着妻子来到一间破败没人用的老船内生活,外面下着小雨还流进屋子里面,滴落在孙二的身上,妻子小月带着刚出世的孩子。 "二郎,我饿啊,我已经没有奶水了,再这样下去我只怕孩子,孩子会挺不过去的。" 破旧的船舱里传来孩子的啼哭。 孙二拿着一些鱼骨又熬出了点汤给小月喝。现在的孙二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无亲无靠的他们最后的活路都被夺走。 小月拿着鱼骨汤看了看眼巴巴的看着孙二,再看看自己的孩子,摇了摇头,自己喝下几口然后把汤递给孙二。 "你也喝上两口把,待会儿好有力气给我们娘俩找些吃食。" 孙二眼眶湿润的喝干了那碗鱼骨汤,收拾下东西就准备出门了。 破渔船里面的孩子还是饿的直哭,再这样没吃的小月就不能有奶水,孩子就会饿死,孙二一次次的问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孙二突然想起,欺负自己的恶霸黄三泰自家的粮库就在这附近,孙二想了想,最后决定去偷粮食。 孙二偷偷摸摸的来到黄三泰的粮库,避开了那些看守的人,然后钻进了粮库中,看见白花花的粮食就拿起布口袋往里面装。 孙二装上粮食拿起来就准备跑,可是这时候的布袋子上面偏偏刮出了一个小口子,孙二没注意。 跑出去没多远,就听见后面有狗的叫声,孙二感觉不妙,被发现了。 不多会黄三泰的护院和家丁就追了上来,一匹枣红马拦住了孙二的去路。 马上的人咒骂着:"你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谁家的粮食你不偷,偷到黄三爷的脑袋上来了,你也蠢的可以。 "小的不知道大爷说的是什么啊,我就是路过这里。" "别蒙我了,你骗谁?看看你装粮食的袋子吧,从粮库跑到这撒了一道。" 孙二瞧了瞧,难怪是越跑袋子越轻,这时候后面几个牵着狗的人都追了上来。 "哟!张护院,您真是料事如神,竟然比我们先追到他的。" "你们少说废话,将他拿下,我们今天就拿他上黄三爷那拿赏。" 几个跟班的随声附和着,不由分说的把孙二来个五花大绑。 孙二被绑在地下室里,皮鞭不停的招呼在他的身上。 到了晚上黄老爷回来,应家丁禀报来到了地下室里,要说这黄三泰其实就是一个活土匪,欺男霸女,强取豪夺,与官匪勾结。 这地下室里是他私人的刑场,在这死的人不下几十个,里面有各种歹毒的用具。 黄三泰眯缝着眼睛在几个狗腿子的引领下进到地下室里。 孙二一看,这身穿黄色褂子的魁梧男人就是那日来到码头抢走自己渔船的黄三泰。 黄三泰摸了摸自己那肥大的下巴。 "你就是偷我粮食的人?" "黄三爷,你饶了我吧,我媳妇和孩子都饿得不行了,你别跟小的过不去了,他们已经好久都没吃过饱饭了!" "没吃饭是么?呵呵,那好啊,三爷我请你吃!叫他们拿些黄豆过来。" 孙二一看,不知道这黄三泰卖的是什么药,只看见那些伙计满脸坏笑,一想就知道自己是倒大霉了。 不多会,两个伙计分别拿着一袋黄豆,和一大盆水来。 "把嘴掰开给我灌!"说完黄三泰拿着一壶美酒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还没等孙二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些手下拿起黄豆就开始想孙***里塞,让他咽下去,不断的塞,孙二紧闭牙关,不了那些人没有人性的将他的嘴撬开,孙二的胃里满满的全是黄豆,他们发现再也灌不下去的时候。 "先停,给他来点汤,别让他做个饿死鬼!"黄三泰说完这句话。 那两个狗腿子拿起水就开始灌下去,孙二这时候明白了,原来黄三泰使了一个歹毒的办法,那就是将自己的身体里灌入黄豆,然后在灌入水,黄豆开始涨开,最后撑死孙二。 一大盆水杯灌下,孙二觉得自己的胃胀痛,不少黄豆已经从喉咙里冒了出来,黄豆开始发挥作用了。 黄三泰坐在凳子上哈哈大笑,喝着酒夹着几道精心炒制的菜肴。 "叫你小子偷我东西!" 孙二知道自己的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眼前出现了小月带着孩子的画面,他们向自己招手,是叫自己回去! 孙二腹腔之中开始疼痛,他的胃被涨开了。孙二死了。 孙二的妻子见孙二多日没有回家,自己和孩子饿得不行,只好带着孩子一起找吃的。 已经很久都没看见孙二了,小月的眼睛开始哭红,趴倒在灯台边昏死过去。 梦里她看见了自己的丈夫孙二,孙二说自己已然死去,但是你不能帮我报仇,你要将我们的孩子养大成人,让我们的孩子为我报仇,我是被大恶人黄三泰害死的,你带着孩子出去之后会碰到一个老先生收留你们,让孩子好好跟着他,然后将我的事情告诉我们的孩子,你我把孩子生下来一直还没有起个好名字,不如这样吧,孩子就叫做晓风。这里有些吃的我要交给你! 当小月起来,看见灯台上竟然有半布包的米还有几把湿了的黄豆,小月伤心的更加厉害,丈夫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小月抱起孩子冲着自己的孩子开始叫起来:"晓风,晓风,这是你爸爸给你起的名字!"
知州两请御笔 光绪二十七年秋,慈禧太后终于结束了流亡生涯。择了一个黄道吉日,她便率领"庚子西狩"的王公大臣辗转返京。 消息传开后,各个州县大都忙活了起来。可是,河北赵州却是个例外。知州孙传栻仍像没事人一样,似乎没把接驾的事放在心上。 见孙知州如此不上心,州里的大小官吏都万分着急,纷纷劝他早做准备。可孙知州却反过来安慰大家,说他自有分寸。 这天,一个当差的门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通报:"知州大人,来了......差官朝咱府衙来了。" 听了这话,孙知州整整衣冠,偕同同僚们来到府前大街上。不多时,当街驶来一队快马,为首差官勒缰停马后,孙知州立即凑上去相扶:"老友,一路可好?" 这差官名叫吴永,专门负责打前站、督促地方官员迎驾等事宜。 说来,孙知州与吴永是故交,因而,孙知州才敢撇开官场套话,以老友相称。岂料,下马后,吴永登时拉下脸来:"哼!你要认我这个老友,就不会这样没有道理。如今,'两宫回銮'可能经过的地方,都在全力以赴恭迎圣驾,你赵州却没一点儿动静,怎么解释?" 吃了一通抢白,孙知州却不急不恼,仍客气地把吴永迎进了府里。命人看茶后,孙知州说:"赵州一带接连不断地闹天灾,百姓挺苦的,我不忍折腾百姓。" "纯粹借口,说起天灾,洛阳比赵州大多了,去年黄河泛滥,今夏又遇大旱,可洛阳府还是筹备了百万银钱......怠慢了太后,是要掉脑袋的。别的不多说,你最起码要铺平官道、弄个像样的行宫!"吴永将慈禧返京途中所遇的接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他这样做,不仅仅是出于对老友的保护,更是为了交差。 "既然这样,那我无话可说。"孙知州严肃起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如肯答应,你只管回太后说我赵州已能妥当接驾,我保证让你脸上有光。" 接下来的几天,吴永一天比一天发愁,因为赵州还是没有多大变化,到了第四天,慈禧在柏乡县城驻跸后,吴永再一次来到赵州府衙。哪料,孙知州正在大堂里跟同僚们说笑,吴永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斥道:"孙传栻,你胆大包天,欺君罔上,明天圣驾要到赵州驻跸,你却毫不作为,到时,你触怒天威,十个人头都不够砍!"孙知州淡定地说:"约定好的事,岂会更改?放心,行宫已经搭建完毕,我们这会儿正要去沙河店商议铺垫官道的事,老友既然来了,不妨屈驾同往。" 孙知州话音刚落,赵州府门外一阵喧嚣。吴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出了大堂去看。 府前大街上不知何时停放了几十辆车,每辆车上都捆绑了两头肥猪。吴永这才松了口气,这孙传栻到底心中还是知晓该怎么做的。 说话间,孙知州已率众到了沙河店。沙河店的首富靳老富家被选作接驾行宫,外面富丽堂皇,里面也被装扮一新。 孙知州巡视了一会儿,靳老富开口了:"大人,草民已按您的指派,让人口口相传通知了本乡百姓,各村丁壮随时待命,何时动工修路,只需您发话!" 孙知州道:"一事不烦二主,有劳你再给父老们带个话,明天黎明时分,各带器具,齐聚在此,五百人往南铺平柏乡县界,其余人众一律向北铺去,明天正午铺至赵州府,天黑前于栾城接头。" 吴永站在一旁细听,皱眉细想:百姓不是士兵,只口头传话,不下死命令,他们会自告奋勇来修路?吴永粗略计算过,这条官道,一天修完至少需要三千人。 孙知州并没有在意吴永的表情,而是吩咐杀猪。吴永心知孙知州杀猪是为了款待慈禧,便没再说什么。怕中途有变,当夜,吴永就在靳宅打尖休息。 第二天一早,吴永要返回柏乡向慈禧"请銮",刚上官道,就看见前面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吴永看呆了,不知孙知州用了什么法子,一夜之间竟召集了这么多人。 这时,北面忽然传来几声驴马嘶鸣,吴永拨马靠边,发现来了十来辆大车,每个车上都装有一个大瓮,一个大缸,一个蒸笼,大瓮里是香喷喷的熟猪肉,大缸里是热腾腾的小米汤,蒸笼里是金灿灿的窝窝头。车来之后,百姓们有序地分批前来领食...... 愣了片刻,吴永急忙回追孙知州:"昨日见到杀猪,我当是你招待两宫,而你却犒赏了民夫,猪肉让民夫吃了,太后与皇上怎么办?难道饿肚皮不成?" 孙知州道:"我预备了上百头猪,反正太后皇上也吃不完,让百姓们吃点儿下等猪肉也不行吗?" 吴永想狠狠数落孙知州,可又无话可说,只得咬牙作罢。 当日,孙知州早早带着属下在边界处跪接圣驾。申正时分,旌旗招展、浩浩荡荡的回銮人马抵达赵州。稍作停跸后,由孙知州和吴永前导,向沙河店靳老富家走去。 靳家大宅里,慈禧安顿停当,略微休整,到了晚膳时间。望着满桌子的饭菜,慈禧、光绪以及各位王公重宰都是满口生津,因为孙知州安排了一道沙河店名吃--红焖猪肘。慈禧连吃三口才放下了筷子,满意地夸赞:"此肘色泽金红,软烂鲜香,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堪称人间美味。"
善良的回报 明洪武年间,云南狗荡山有一个少年叫方吉,他自幼家境贫寒,父早死跟母亲相依为命。因为家境殷寒没有过多的钱读书,因而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还是没多大学问,母亲本是一个先生的女儿,懂些学问就教他一些简单的字。 虽然家里穷,但是方吉这孩子吃苦耐劳,知道父母拉扯自己不容易,因而从小就很懂事,知道孝顺母亲,平日里帮别人放牛挣些钱养家,闲下来时便上山砍材叫卖,挣了钱就给母亲买些衣衫,就这样过得也很幸福。 方吉母亲勤俭持家,生性善良稳重,她从小就严格教育自己的孩子,半分不能偷拿别人的东西,还不要沾些小便宜,有一次小方吉在财主家捡到一个木偶人,是财主的儿子的,已经缺了一个胳膊丢在院子里,小方吉见了很是高兴,他从来都没有过玩具,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的玩具当然兴奋极了,捡起来便拿回家乐滋滋的玩耍起来。 那时方吉才十岁,正是天真无邪贪玩的年纪,一有了自己的东西便不舍的丢手了。这事被母亲看到了,便问他哪来的,小方吉便说了出来,没想到母亲会勃然大怒,拿着一根木棍便抽打他的小屁股,怒道:"你个混小子,给你说别人的东西半分都拿不得,你却理所当然的拿了,这不是犯错吗?"说完不由分说的抽打一顿。 小方吉感觉感觉好冤便开口求情,最后认错了这才住手,最后天晚了,母亲还是拉着他去财主家给他们赔礼道歉,并让小方吉跪在地上给人家磕头,这事深刻的教育了小方吉,以后的日子再也不敢拿人家的东西了。 后来母亲把养育的老母鸡拿去卖了,买了个小糖人给了小方吉,郑重的告诉他,别人的东西哪怕是针尖大小那也是取之不义,要是拿了便是昧着良心做小人,一辈子都会被人戳脊梁骨,长大了也没骨气。 小方吉很喜欢母亲送的小糖人,自然母亲的教诲也深刻的留在了小方吉的脑海里,自此小方吉从来都不拿别人的东西,自力更生,随着年龄的增长挣得钱更多了。 这天小方吉十六岁刚过,因为射杀一只野兔,想要回家给老娘改善伙食,便走进了一片陌生的森林里,因为小方吉胆子大身体也壮,早就在森林里练就了一身的胆气,虽然独自一人如森林里自然也不怕。 "呜呜......"。 正当小方吉找寻中了木箭的野兔时,忽然前方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在看时前面十步之外有一个人影在晃动,而且身边还有火把,隐隐约约在呼救命,小方吉赶紧走过去,还以为上山砍材的樵夫出事了。 走进了才发现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只见她身着锦衣罗袍,脚上穿着牛皮厚靴上面还镶着宝石,在黑夜里发着幽灵的光芒。 "救救我小哥,我脚歪了"那少女一看小方吉顿时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便大呼起来。 方吉见状收了弓箭,跑上前道:"你怎么啦?大半夜怎会在这里?"。 "都怪我贪恋一只兔子,追到这里一脚踩进老鼠洞内不慎崴了脚,要不是小哥出现恐怕小女子就就......"说到这里隐隐作哭好不可怜。 方吉很善良当然不能不管,他安慰道:"不哭不哭,很疼吧?我来保护你,没事"说完伸手拉开她的裤管,顿时看到少女的肌肤白如羊脂娇嫩非凡,方吉一心看伤口丝毫没有被这打扰。 脚脖子崴了,已经肿胀了。方吉随身撇下树干然后又撕开自己的衣衫把她脚绑定道:"你脚崴了,虽然不是骨折,但是我用木棍绑了替你受些力减少点痛苦,你等我会啊我去采草药"说完把自己的弓箭递给少女转身就跑了。 不一会手里已经多了一些草药急急的回来了,一看少女便道:"你等下,让你受苦了来把这些敷上就会好很多"说完便咀嚼起来。 那少女道:"多谢你啊,你是个好人,我要谢谢你"。 "不用,我母亲教育我帮助人不需要回报的,你都成这样了先治好你不疼了再说"说完把嚼烂的草药敷在肿胀的脚腕。
爷爷的抬杆枪 抬杆枪是一种古老的武器。发射时须两人操纵,一人在前充当枪架,将枪身架在肩上,另一人在后瞄准发射,射程远,杀伤力大。 黑娃出生不久,爹妈就在一场瘟疫中死了,爷爷把他拉扯大。在黑娃十一二岁时,日本鬼子来了,在离黑娃家不远的地方,修起一个大炮楼,炮楼顶上插了一杆带红膏药的白旗,看一眼都丧气。炮楼里有日本鬼子,也有二狗子,为此,人人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有一天,鬼子和二狗子又进了村,鬼子头目看见黑娃家的老母鸡,命令一个长瓢脸的二狗子去抓。黑娃护着老母鸡,鬼子龇牙咧嘴地叫道:“八嘎!”然后他“哗啦”一声拔出了军刀。爷爷见事不好,抱住了黑娃,赔笑着说:“鸡您拿走吧。”长瓢脸抓过老母鸡,绑住了两只腿,挂在枪管上,鬼子露着狰狞的笑容走了。黑娃恨死了日本鬼子,更恨那个长瓢脸的二狗子。 那天晚上,黑娃爷爷把德顺叔、秦三哥和李老八几个最知心的人叫到家里,压低声音说:“鬼子来了后,我们没一天安生日子,他们说打就打,说杀就杀,一群**!” 德顺叔说:“那有啥办法?他们手里有枪,尤其是那机关枪,打起来像爆豆似的。” 秦三哥看看李老八,跟着说:“是啊,小鬼子实在可恨,可我们两手攥空拳啊!” “我有硬家伙。”黑娃爷爷端着油灯,领着几个人来到仓房里,从棚杆上拽下来一根黑不溜秋、一头堵死的大铁筒,有茶杯口粗细,一丈多长。黑娃早就想搬下来玩,可太沉了,根本拿不动。今天爷爷把它拿了下来,黑娃开了眼界,好奇地问:“爷爷,这啥玩意?” “抬杆子枪,我爷爷就是用它打老毛子的。这家伙威力大,就是笨点。” 德顺叔、秦三哥和李老八显然对抬杆子枪不陌生,都说这玩意儿厉害。黑娃想把它抬起来,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做到。 黑娃爷爷有做炮仗的手艺,造火药不在话下,他告诉黑娃,火药分“顺药”和“横药”,“窜天猴”装的是“顺药”,往一个方向冲;“震天雷”装的是“横药”,横着炸。黑娃问爷爷:“那抬杆枪装什么药?”爷爷说:“当然是‘顺药’,枪打一条线。” 这天上午,黑娃爷爷带着几个人悄悄钻进树林里,秦三哥和李老八扛着抬杆枪走在前面,黑娃紧跟在后头。一行人东走西绕,来到了一个山头,山头下面是一条大道,等了不到一袋烟工夫,就见敌人走了过来,二狗子在前,鬼子在后。秦三哥和李老八把抬杆枪架在肩上,黑娃爷爷瞄准,德顺叔拿着火镰准备点火。这时,二狗子已经走进射程里,领头的就是长瓢脸。黑娃说:“打死那个大坏蛋,就是他抓走了我家的老母鸡!”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黑娃爷爷非常沉着,等长瓢脸走过,他才把手往下一压,“点火!”
马尤乎子教子 中国是统一的多民族大家庭,每一个民族,都流传着感人至深的故事,每一个民族,都拥有着丰富的民间文学宝藏。为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本刊特推出新栏目“56个民族的故事”,为您讲述中华民族的动人传说。本期刊登的是回族民间故事《马尤乎子教子》。 很久很久以前,贺兰山下的城里,住着一个靠打鱼为生的老汉,名叫马尤乎子,他的老伴发图麦也是个勤耕细作的能人。老两口你勤我俭,你忍我让,日子过得也算红火,只是有一件事不顺马尤乎子的心:儿子姆萨不成器,十七岁的大小伙子了,事事都还靠爹唤妈的,没有一点儿能耐。唉,都怪老伴发图麦把姆萨这根独苗苗看得太娇贵了,硬把个好生生的儿子惯成了个娇蛋蛋,马尤乎子哪能不烦心! 一天下午,太阳只剩下一竿子高了,马尤乎子才打鱼回来。一进家门,他就栽倒在炕上,头冒冷汗,口喘粗气,两眼盯着房梁发呆。发图麦吓黄了脸,在老汉身边直叫唤:“姆萨他爹,你这是咋了?” 马尤乎子喘了好一阵子,匀了口气,伤心地说:“唉,老婆子呀,看样子我活不了几年了,哪天一旦无常,谁照看你呢?姆萨这娃娃不成器,咱这个家就算是完了!” 发图麦撩起衣襟擦着眼泪,说:“他爹,那你说怎么办?” “现在还有个救。”马尤乎子挣扎着坐起来说,“趁我还能撑几年,让姆萨到外头闯一闯,学点手艺吧。常言说得好,荒年饿死庄稼人,饿不死手艺人。” 发图麦听老伴说得有道理,连连点头说:“对着哩,对着哩!” 过了几天,马尤乎子把姆萨叫到跟前说:“靠爹妈养活不算能耐,学下个手艺才算本事。姆萨,你也不小了,到外头去闯一闯吧,不挣下血汗钱,就别回来见我。” 姆萨听了,虽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在老爹面前不敢撒娇,只好乖乖地点点头。 临行前,发图麦抱住姆萨的肩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淌:“儿呀,别怪你爹心肠硬,都是为你好,你出去学点本事回来,将来也不会遭罪呀!” 姆萨噘着个嘴,一肚子的不高兴:“看你说得轻巧,叫我上哪里去挣钱嘛!” 发图麦连忙从衣襟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子塞到姆萨手里,悄声说:“我的儿呀,只要你能学下个手艺,妈就是把嘴缝住不吃不喝,也要给你攒几个钱呀!这几两银子就是这几年口挪肚省才攒起来的,你可要拿好。好歹在外头学点本事回来,把这银子交给你爹,就说是你挣来的。” 姆萨没吭声,揣起银子怏怏地走了。他东游西逛,不知该学啥手艺才好。有一天,他看见一群叫花子在讨饭,不用背背斗扛锹,倒是个轻松营生,于是,他把那块银子小心地包起来藏好,跟着那群叫花子一起讨饭,好容易混到古尔邦节,就赶紧转回家来。 马尤乎子见姆萨学艺回来了,高兴得合不拢嘴,忙吩咐发图麦抓酽茶,炸油香,款待儿子。他仔细打量姆萨,问他在外头混得咋样。姆萨没回答,笑嘻嘻地摸出那块银子递给老爹。马尤乎子接过银子看了看,一转身扔进炉火里,眼看银子快化了,可是姆萨翻着个白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弹。马尤乎子生气地说:“这银子不是正道上来的!快说实话,你究竟学的啥手艺?” 姆萨没办法,支支吾吾地把讨饭的事说了一遍。马尤乎子听罢,气得浑身颤抖,大骂姆萨:“没出息的东西,你也就是当叫花子的货,快说,这银子是从哪里偷来的?”说着,他抡起顶门棒要打姆萨。发图麦恰好赶来了,一把抱住马尤乎子的腰,哭着说:“都怪我呀,姆萨他爹,要打就打我吧,那银子是我给的呀!”马尤乎子一听,气愣了,好半天才撂下手中的顶门棒,大吼道:“姆萨硬是让你给惯坏啦!” 过了古尔邦节,老两口子细細地商量了好几天,又打发姆萨出外学手艺去了。临走前,马尤乎子拉着姆萨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姆萨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可再不能干那好吃懒做的营生了。” 姆萨连连点头,转身上路了。他走啊走啊,流浪了三个月,遇见了一个好心的哈铁匠,就恭恭敬敬地拜哈铁匠为师,老老实实学打铁。有了哈铁匠的指点,姆萨起早睡晚,勤学苦练,长进很快。哈铁匠喜欢姆萨手脚利索,把手艺全都教给了他。三年后,姆萨出师了,哈铁匠送给姆萨一锭银子、三吊麻钱子,让他回去探望爹妈。 马尤乎子见姆萨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照旧像上次一样高兴,一边吩咐老伴赶紧沏茶做饭,一边眯着眼睛打量变得又高又壮的儿子。姆萨不等老爹张口询问,就把跟着哈铁匠学打铁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又从怀里掏出一锭白银和三吊麻钱子,摆在炕桌上。马尤乎子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没吭气。半晌,他突然拿起银子,一下子又扔进火炉里。 姆萨一看,大吃一惊,光着脚板跳下炕,把手伸进红红的炉火中掏出了那锭银子。马尤乎子心疼地看着儿子手上烫起来的血泡,捋着胡子点着头说:“对,对,这才是用血汗挣来的!”他激动地搂着儿子,淌着眼泪笑出了声:“姆萨,我的好儿子,这回你可算是成人啦!” 发图麦端着饭菜走进来,一见这情景,也舒心地笑了。 从此以后,姆萨以打铁为生,成了远近闻名的铁匠。
四只手 胡二狗是个梁上君子。这天半夜,他从县城的一对老夫妻家偷得白银五十两,之后急匆匆逃往别处。 走到荒草岭山脚下时,已过午时,胡二狗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一抬头,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路旁,恰好有一家小酒馆,于是便走了进去。 小酒馆里只有老板娘一个人,三十岁左右,说不上多好看,倒也女人味十足。 胡二狗点了一盘牛肉、一只烧鸡、一坛老酒,吃饱喝足,又歇了一会儿,这才背起装着赃银的包袱,翻越荒草岭。 胡二狗走到半山腰时,身后快步赶上来一个中年壮汉,向他借火抽烟。胡二狗低头在身上摸火镰的时候,壮汉从后腰间抽出一截木棒,照准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可怜胡二狗,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昏死过去。 壮汉解下胡二狗的包袱,背到身上,然后又扛起不知是死是活的胡二狗,走进路边的荒草丛中,刚要扔在地上,就看到一块布满新土的空地上有个开着盖的旧棺材,不用说,肯定是谁家起坟后丢下的。壮汉想都没想,就把胡二狗扔了进去。盖棺材盖时,壮汉见原先钉棺材盖的三颗铁钉都还在上面,捡起块石头就把棺材盖给钉上了,然后拍拍手上的灰尘,扬长而去。 这地方是个专门埋死人的坟岗子,附近村屯谁家死了人都往这里埋。 天黑后,一条饿慌了的老狼来到这里,嗅到棺材里有人味后,顿时来了精神,脖子一梗,就开始用脑袋撞击棺材板。 狼的脑袋不光结实,还很聪明,竟然知道只有棺材的材头板最薄、最容易被撞开。 这条老狼可能是因为又老又饿的缘故,一个旧棺材,整整用了小半宿才把材头板撞碎,正待享用美味,却见一伙人手举火把,吵吵嚷嚷地直奔它而来,老狼以为是来捉它的,吓得撒腿便跑。 其实,这是一伙来坟岗上挖坟坑的人。关东山好多地方都是这个风俗,夜里挖坟坑,第二天一大早出殡。 再说胡二狗被壮汉扔进棺材里,虽然盖被钉上了,但这棺材毕竟是有些年头的旧棺材,总有透气的地方,所以才没憋着他。老狼撞碎材头板后,凉风吹进了棺材,他就一点一点地清醒过来。又过了一会儿,胡二狗想坐起来可又总是碰到头,他就奇怪:这是在哪儿躺着,咋还坐不起身子了?他擦擦眼睛借着透进来的月光仔細一瞅,惊得差点背过气去:这是在棺材里呀!直到这时,他才忽然想起了被打昏之前的事情,心说这该死的壮汉,咋还把我弄到棺材里来了! 胡二狗翻过身就往外面爬,一伸头,正好看到了离他不远的那伙挖坟坑的人,他警觉起来:这伙人不会是在挖坑埋我吧?得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在这时,一个正在撒尿的家伙看到了胡二狗,惊呼一声:“有鬼啊!” 大家闻声回头一看:就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家伙正从一个棺材里往外爬!这半夜三更的,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不是鬼还能是什么?这伙人被吓得不轻,哭爹喊娘地向山下跑去。 胡二狗等人都跑远后,才敢站起身,忍着头痛,咬着牙向岭下走去。 他还没走出多远,突然感觉肩膀上搭上来两只毛茸茸的爪子。 原来那条撞碎棺材的老狼并没跑远,还一直在暗处盯着他呢!老狼见胡二狗走路都直打晃,胆子就大了起来,从后面悄悄跟上去,一个直立,两只爪子就搭在了胡二狗的肩膀上,只要等胡二狗回头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就可一口咬断他的喉咙。 可老狼哪里知道,这胡二狗做贼前经常上山打猎,掌握了一套专门对付狼的绝招。只见他脖子一缩,两手抓住两只狼爪用力往前一拉,同时头往上一顶,正好抵住了狼的下颌。可怜的老狼瞬间被彻底控制,只得用两条后腿,像人一样紧跟着胡二狗走。 胡二狗咬牙强忍着后脑勺的伤痛,一口气来到之前那家小酒馆门口,见屋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拼命地用脚踢起门来。 片刻,老板娘打开了房门,见胡二狗身后“背”着条狼,吓得“妈呀”一声大叫,让胡二狗赶快把狼扔掉进屋。胡二狗这才把两手一松,猛地甩开老狼,闪身进了屋。那老狼险些被胡二狗勒死,狼性早已荡然无存,转身摇摇晃晃地向荒草岭上奔去。 胡二狗进屋后,不知是老板娘睡眼蒙眬还是灯光太昏暗,反正她并没有过问胡二狗满脸血迹和半夜“背”条狼是咋回事儿,只是将他送进了一间小偏房,让他早点休息。 胡二狗经历了这番生死,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身心皆已疲惫到了极点。现在终于到了安全的地方,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海里一个劲儿地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胡二狗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就听有人喊:“娘子,快开门,我回来啦!” 不一会儿,酒馆的门“吱”的一声开了,老板娘轻声细语地说:“当家的这一夜好生辛苦,奴家已热好酒菜,你快快吃些,也好早点上床歇息!” “娘子哪里的话,咱既然接了这份做四只手的差事,就休谈辛苦二字!今夜好险,若再晚去一刻,必出大事,老两口上吊绳子都拴好了!”这男子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胡二狗再也躺不住了,翻身爬起来,从门缝里一瞅,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天呐!这不正是打昏自己的那个壮汉吗?原来竟是这老板娘的丈夫! 这时,就见老板娘从墙上摘下一个账簿模样的本子,一边翻嘴里还一边念叨:“既已完成了这份差事,就该马上记上,免得忘记。”她刷刷写上几个字,便把本子挂回了墙上。 等壮汉吃喝完毕,老板娘收拾完,天已经放亮。老板娘这才扶着酒足饭饱的壮汉进正屋歇息去了。等到正屋里传出一高一低的鼾声时,早已是天光大亮。 此处绝非久留之地!待确定这对男女已经睡熟之后,胡二狗蹑手蹑脚地走出偏房。经过大厅时,他看到老板娘刚刚写过东西的本子就挂在墙上,非常好奇上面到底写着什么,就伸手轻轻摘了下来,打开后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胡二狗,二十五岁,下面是胡二狗的画像,再下面还是文字——于某年某月某日,在县城某某家,偷得老夫妻一生积蓄白银五十两……最下面有四个小字,大概就是老板娘刚刚写上的——事已办妥。 胡二狗再翻一页,只见上面是类似的东西:张歪嘴,三十二岁,下面是画像,再下面是文字—于某年某月某日,偷得松花江畔打鱼翁一生血汗钱白银八十两…… 这时,胡二狗只觉得后背直冒凉气儿,再也不敢往下看了,将本子照原样挂回到墙上,溜出酒馆。 原来,因此县盗匪猖獗,朝廷派来一位跟江湖“术士”学过手段的县令。这县令会一手“抓罩子”的绝活儿:舀一碗水,用一红布罩在上面,拿铜镜一照,碗底就会出现作案者的头像、姓名、年龄。县令马上画影图本,用飞鸽传书的方式,将这一信息通知给他早就安排在各个路口的人,这些人可以随意用手段,只要拿回银子还给失主就行。县令给这些人起了一个统称:“四只手”。
一地鸡毛 1。较量 新蕾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家事新蕾从不操心,一切都由父母代办,却也落得清闲,诸事无忧。 新蕾大专毕业后,马上有媒人找上门来,介绍了个长相好、气质佳的男孩儿,名叫刘祖厚。这场爱情几乎无波无浪,两人的婚事很快敲定。 可在婚礼之前,一些隐性的问题就已经爆发了。婚礼前一周,双方家庭要交换彩礼。新蕾的妈妈带着新蕾和刘祖厚去挑电脑和手表。新蕾妈妈买这两样东西的理想价位都是5000元以内,可在家商量时,刘祖厚说:“妈,你要买就给咱一次到位吧!”妈妈望着新蕾,新蕾也没意見,到了商场时,刘祖厚一下就相中了一款7000多元的电脑,妈妈没办法只得埋单。去进口手表专柜,刘祖厚又相中了一块价值一万多块的手表。这一次,新蕾也有点儿为难了,她对母亲说:“要不,给他买那块好的,我就不要了。” 这一次置办嫁妆,新蕾的娘家有点儿不满,虽然最后给新蕾也买了块2000多元的手表,但妈妈对女儿还是有点儿怨气,都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嫁女儿花这么多钱,她有点儿想不通。 新蕾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女孩儿,但新蕾也有难处。新蕾的难处在于:刘祖厚的爸妈给刘祖厚买了房子,又给新蕾一堆18K镶嵌宝石的首饰,加起来有十几样。而且,刘祖厚的父母逢人就说给媳妇准备的东西有20万,言下之意就是:看看她娘家都给什么吧! 从一开始,刘祖厚的家庭就是一个“表面光”。这个家庭的消费风格是即便一分钱我也要花在面子上。 而新蕾的家庭呢,一个勤奋老实的工人家庭,这种家庭的消费观是能省则省,实在省不过去再挤出钱来。 可刘祖厚在这件事上丝毫没有体谅之心,大有挤出来也得挤、挤不出也得挤之势。这样一来,新蕾突然陷入了被动。 其实,新蕾的父母不是没有钱陪嫁女儿,只是他们想拿出的数字没那么高。可他们又不方便明说。 一是怕亲家瞧不起女儿,二是怕直说后刘祖厚的父母也把钱省下来。他们一方面想让女儿俭朴出嫁,另一方面又想让对方风光迎娶。 刘祖厚的父母也藏着小心眼儿,他们故意抬高自己的迎娶成本,可他们心里想的是,我大方,我想让你家更大方。总之,两家人都是想在这事上占便宜。 因此,新蕾把准备的嫁妆全部拿走了,连同母亲所有的金首饰。母亲有点儿生气,新蕾却说:“人家光戒指就给了10枚,我拿这几样东西你还心疼?” 可在这时,已经没有人细算10枚18K戒指和一根50克的纯金项链哪个更值钱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新蕾家像挤牙膏一样挤出来的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已经被“挤”这一件事而败坏了真金白银的成色,刘祖厚的心里开始不踏实,她家就这么穷吗?我娶的原来是个穷老婆。
女推销员 教授正在家准备第二天的讲稿。他在一所大学任教,主讲犯罪心理学。 教授面前堆着一堆书,他工作时非常专注,最不喜欢有人来打扰。可偏偏在这时,教授刚坐下备课,门被敲响了,敲得很有节奏,也很礼貌。教授很不高兴,把脸扭向门问:“哪位?有何贵干?” “我,给您送净水器的。”是女孩的声音。声音脆生生的,让人想起春天窗外小鸟的歌唱。 教授站起身,走进厨房,见净水器好好地挂在墙上,就不耐烦地说:“我家有净水器,用得好好的。你快点该送哪儿送哪儿去吧!” 女孩说:“就是给您家送的。正因您家有,所以才给您送的。” 教授越听越糊涂,火气一下上来了,他想撵女孩快走,别打搅他。 门开了,教授不觉眼前一亮:女孩长得白白净净,眼睛黑葡萄一样水汪汪的。一看女孩这么好看,教授的火气不觉间消了一多半。 看到女孩的紧张,教授心里一软,说:“你进来吧,说清楚到底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要送我净水器?”女孩听到叫她进屋,脸色顿时轻松许多,她拖着一个箱子进了屋,看看沙发没有坐,仍然站在教授面前,笑着说:“我是推销员,但是我们公司只送产品不卖产品。这净水器就是我们公司无偿赠送您的,一分钱不要。” 教授乐了,心想:我现在虽教犯罪心理学,可以前没转行前,我可是教营销学的。我教了半辈子营销学,这种经营模式还是头一回遇到。教授显示出了兴趣,问道:“白给,一分钱不收?” 女孩点点头:“是的,白给,一分钱不收。”教授皱起眉头:“莫非,你这产品是新牌子,在试验过程中?” 女孩忙摇头“:不是不是,您看这牌子,”女孩指着商标给教授看,“国际名牌,家喻户晓。” 教授又问:“你们老板是慈善家?” 女孩又摇头:“不是慈善家,就是专营这牌子的代理商。” 教授哈哈一笑:“那我今天真是吃到天上掉下的馅饼了。” 女孩看教授心情好,就说:“不过,我们送净水器也不是没任何条件。” 教授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开始讲条件了不是,我说不能白送嘛?” 女孩说:“您别急,不跟您要钱的。第一个条件是,要送家里已安装净水器的客户。就像您家,正在使用着,而且使用的牌子是别的厂家的,和我们这个牌子一样的也不送。您家符合我们第一个条件。” 女孩看教授一脸茫然,说:“我很忙,先生,还有很多客户等我服务呢,我现在就把赠送的净水器给安上,好吗?” 教授猛然想起自己也要备课,就说:“好,你安吧。” 女孩说:“等我安装好了,我要把您家的旧净水器带走。这是我们赠送净水器的第二个条件,您愿意吗? 教授想了想,看了看换下的净水器,已经用了四年了,也该淘汰了,就说:“拿走就拿走吧。” 女孩看教授同意了,说:“实话给您说吧,这旧东西,不单对您没用,就是对我们公司也没用,卖废品,人家废品站都不愿要!” 教授故意说:“既然不值钱,你就别拿了,我把它扔垃圾箱里。” 女孩忙说:“别扔别扔,虽不值钱,可对我们推销员来说非常重要。经理告诉我们,不见旧的,就不算我们的業绩。” 不一会儿,女孩就把净水器安装好了。净水器安装极简单,只在墙上钉两个钢钉,把净水器的盒子挂在墙上,然后把净水器的水管连接在自来水管上,甘甜的饮用水就从另一个水管里“哗哗”流出了。 换上新净水器后,教授试了一下,不愧是名牌,的确是好。水出得快还干净。女孩先用纸杯接了一杯净化水喝了,然后指着地上换下的旧净水器,问:“先生,有旧报纸吗?我把它包上,太脏了。” 教授说:“好。”他边说边去阳台拿来一沓旧报纸。 就在教授去阳台拿旧报纸的空儿,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教授博古架上的一枚印章装到口袋里……那是一枚价值不菲的印章,女孩拿到古玩市场,懂行的人说,是齐白石的作品,当之无愧的珍宝。 直到半年后,教授才想起他的印章,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教授郁闷坏了: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长翅膀飞了?直到今天,教授还没找到答案。
扭曲的亲情 1。再嫁 罗秀娟出生在吉林省的一个村庄。丈夫遭遇车祸去世后,撇下了她和3个年幼的儿子。那年,她只有30岁,而3个儿子分别是10岁、6岁和3岁。 丈夫去世时,悲痛万分的罗秀娟带着3个儿子住在西山棚户区——房子是她丈夫生前所盖,只有三十多平方米,用木板隔成了两间。她没有正式工作,全靠打零工、摆地摊儿艰难地抚养着3个儿子。 一年到头,她家的饭桌上难以看到荤菜……虽然日子过得异常艰辛,但看着3个儿子渐渐长大,罗秀娟又感到十分欣慰。 时间过得很快,罗秀娟的大儿子陈松、二儿子陈柏初中毕业后,先后开始打工;小儿子陈杨高中毕业后也开始打工挣钱了。虽然一家人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拮据,但还是挤住在破旧不堪的老房子里。 春节过后,罗秀娟打工的一家家政公司委派她到一个叫刘洪才的老汉家做钟点工。时年64岁的刘洪才是市化工厂的退休工人,他的老伴早逝,而唯一的儿子3年前也因患绝症离开了人世。成了孤老的刘洪才既有冠心病和高血压等多种老年病,又因有严重的关节炎而必须拄着拐杖才能行走。因为没有至亲的人,他原来单位的工会特地委托罗秀娟所在的家政公司,每周定期来他家做一天家务。 刘洪才住的房子是上世纪80年代建的砖混结构房,两室一厅,约60平方米。到刘洪才家做了一段时间的钟点工后,罗秀娟觉得这个孤单且多病的老汉太可怜了,渐渐对他同情起来。有时即使不是服务日,她也会顺便去刘洪才家帮他做家务……这样一来,刘洪才自然对她心怀感激。 一天下午下班后,罗秀娟路过刘洪才家时,又去看他。可是她叫了半天的门都没叫开,她感到不对劲,赶紧叫来小区的保安。 当他们把门撬开,发现刘洪才躺在厕所里!原来,他10点多钟上厕所时,不小心滑倒了,半身麻木的他怎么也爬不起来,等被罗秀娟他们发现时,他已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躺了七八个小时,冻得处于半昏迷状态……罗秀娟等人把他送到市中心医院抢救,他才捡回一条命来! 几天后,刘洪才出院了。罗秀娟再到他家做家务时,他突然说:“大妹子,咱们干脆结婚吧!”罗秀娟听后惊呆了,她说:“刘大哥,这怎么可能?”刘洪才老眼含泪地说:“要不是你,我都去见阎王了!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又不知道如何报答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想来想去,自己值钱的东西只有这套房子。我知道你家的情况,你跟我结婚,我死后这房子就是你的了。我有个远房侄子一直打我这房子的主意,但他连看都不来看我……”刘洪才的话推心置腹,说得罗秀娟泪水涟涟。 她本想当即谢绝刘洪才的好意,但想到大儿子陈松的婚事,她又犹豫了——大儿子都满28岁了,相了几次亲都因姑娘嫌他住在棚户区而失败。那天,罗秀娟并没有立即答复刘洪才,而是答应回家好好想想。 那天晚上,罗秀娟彻夜难眠。她最终还是决定嫁给刘洪才。 第二天,罗秀娟把自己要再婚的想法跟儿子们说了。3个儿子最初异口同声地反对说:“我们只有一个爹,他早死了。你再找别人,我们不会认的。” 她便说:“因为没有房子,好几个闺女都和老大黄了。现在老大快30岁了,没有房子他怎么结婚?难道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儿吗?老大不结婚,你们老二老三好意思找对象吗……”听了她的一席话,儿子们都低头不语了。 羅秀娟和刘洪才结婚了,第二年国庆节,大儿子陈松结婚,罗秀娟把刘洪才的这套房腾出一间给他们做新房。半年后,大儿媳生下了孙女。 不久,刘洪才病重不治而去,罗秀娟依法继承了刘洪才的这套房子。谁知房子的产权刚刚过户到她的名下,麻烦就来了!
小城故事 1。奇怪的文身 大昌县委副书记刘云可一觉醒来,在卫生间洗漱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背上有一个一角硬币大小的蓝色“正”字。他急忙用手去擦,可是擦不掉。他心里一惊,这个字是那种用文身的方法文上手背的。这发生在自己手上的事儿,自己为什么不知道呢? 他开始努力搜索记忆。 他想起昨天晚上到“昌东大酒店”去吃饭,请客方是建材老板吴生安。酒醉饭饱以后,吴生安又请他去泡桑拿。 在年轻漂亮的小姐给他做全身按摩时,他竟然睡着了。他只迷迷糊糊记得,最后是司机小丁和一个服务生把自己扶上车的。这以后的事儿,他就记不清楚了。 这文身是谁给他刺上去的?是这几天来大昌探亲的妻子吗?想想又不大可能。 虽然她对自己经常在外边花天酒地非常不满,但是,妻子吃的穿的用的,还有儿子留学的费用,都是自己出。 那么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文身的就是桑拿浴包房的那位小姐了。 刘云可钻进皇冠轿车的副驾座。司机小丁问:“刘书记,去办公室吗?” 刘云可愠怒地说:“去昌东大酒店,我要让那个小妞吃不了兜着走!” 小丁问:“刘书记,出什么事儿了?” 刘云可把右手伸给小丁看:“你瞧,昨晚我在包房里睡着了,她居然给我文上这个,你说气人不气人?” 小丁点了点头说:“不过,刘书记,你这会儿去找她,她会承认吗?如果你认定是她干的,那么你当时为什么不抓住她?再说了,这事儿一旦张扬开来,可就惹了大麻烦了。她一个三陪小姐倒没啥,这家不用她,她去那家照样挣钱。而你刘书记呢,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刘书记,我说得对吧?” 刘云可一听,小丁说得完全在理。于是,他改变主意说:“那好吧,直接去办公室了。回头我私下再找人去打听打听,这小妞啥来路,再慢慢找她算账。” 在办公室,刘云可给昨晚的东道主吴生安打电话,让他去了解昨晚在包房上班那位小姐啥来路,他没向吴生安提及自己手背上“正”字的事儿。 不一会儿,吴生安回了話,说那个小姐姓胡,是四川农村来的,在大昌县内没有亲戚,而且与刘云可素不相识。这么一个风尘女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在一个陌生人手上文字呢? 团团迷雾笼罩在刘云可的脑海里,他一时找不出准确的答案。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他拿起话筒开口便问:“有什么事儿,请讲!” 谁知,对方不吭声。 刘云可又提高了嗓门说:“喂,你是谁,说话呀!” 对方仍然没吭声,刘云可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儿,他不耐烦地“吧嗒”一声把话筒放下了。 没过几分钟,电话铃声又响了。刘云可又拿起话筒,这次对方终于出声了。对方的声音很沙哑,说得也较慢:“我是傅正冬,刘书记,我的事儿你办得怎样了?” 刘云可一听,全身顿时不寒而栗,手里像抓了条蛇似地急忙把话筒给放下了。 傅正冬已经死去半年多了。 傅正冬是大昌县偏远山区永兴小学的校长。小伙子长得高大英俊,一心想在城里找个漂亮的女朋友安家。经朋友介绍,傅正冬认识了县人民医院的一位女医生小柳。二人一见钟情,很快就谈婚论嫁了。但是,小柳的父母态度很坚决,傅正冬如不调进城,这婚就不能结。 小柳的父母怕夜长梦多,便给傅正冬下了最后通牒,一年之内如再调不进城,二人必须分手。所以傅正冬才下定决心花钱打通关节,违心地去银行取出自己节衣缩食存下来准备结婚用的5万元钱。在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傅正冬去找到了刘云可,把5万元钱给了他。谁知,刘云可收了钱后,迟迟没把傅正冬调进城。 傅正冬沉不住气了,鼓起勇气打电话问刘云可,可刘云可却以“教育系统有它的特殊性”为借口,让傅正冬再耐心等几个月。 刘云可的回话,让傅正冬心里窝了一股子气。当天,他喝了酒骑摩托车回区乡,路上便遭遇严重车祸死了。 可是,今天电话那头的人说他是傅正冬,这不是怪事儿吗?
大哥哥心里只有你 20世纪80年代初,城里人买米面粮油,必须凭粮本去指定粮店购买。这个爱情故事,就发生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月里…… 我这个农村娃大学毕业后,分配工作进了县城。参加工作时,我领到一个重要的小本:粮本,上面写着月供粮“28斤”。 那时候,我二十来岁,饭量大,每月28斤粮根本不够吃。 每月月初,我就早早地去粮店排队买粮食。量不多,品种倒不少,有白面、莜面、大米、小米、荞面等,至少准备六个袋子。尽管烦琐,我还是特别盼望去,因为去粮店,总能在登记窗口见到一位漂亮的姑娘,感觉她岁数比我大些,所以我心里称她为“小姐姐”。 记得那天上午,我照例去粮店门外排队。好不容易轮到我,我迫不及待地把粮本和钱递进登记窗口。小姐姐微笑着在粮本上写下品种、数量,然后将粮本夹上一个小夹子,抬手把小夹子的一头挂在一条细铁丝上,轻轻一推,粮本“唰”地沿着细铁丝滑向第一个柜台:卖白面的。我恋恋不舍地离开小姐姐的瓜子脸儿、小眯眯眼儿。第一柜台的卖面员摘下粮本看一眼,喊道:“杨永,白面3斤!”我赶紧把面口袋套在铁漏斗下面,张开袋子口接面,等面“扑通”倒入面袋,再马不停蹄地去下一个柜台…… 第六柜台是卖玉米面的,卖面员戴个眼镜,瘦瘦的小长脸。他看着粮本大声喊道:“杨乐,玉米面13斤。”没人答应,他生气地再喊一遍,还是没回应。忽然,我感觉那粮本挺眼熟,忙说:“让我看看粮本。”小伙子一边递粮本一边教训我:“你是杨乐?为啥不早说?” 我接过粮本,笑了:“我叫杨永,你认错了!”小伙子一把夺过粮本,仔细地看了看,“哼”了一声,讥讽道:“你小学没毕业吧?大家看看,这是杨永还是杨乐。”有三个人围上来看了,两人说是杨乐。我仔细看了粮本上的名字,手写体潦草,“永”字还真有点像“乐”字。小伙子占了上风,神气十足地喊道:“杨乐,接面!”我心里不开心,接面的动作慢了些,“啪嗒”一声,玉米面从漏斗里全都漏到了地上。我怒了,要小伙子赔我玉米面。 粮店主任出面了,他狠狠地训了那小伙子一顿,然后温和地对我说:“杨永同志,咱们商量一下。从大堆里给你称新的,亏了国家粮库,让国家受损失,咱们不会这样做,是吧?玉米面沾地的部分不多,咱們把面收起来,没沾土就没事儿,然后称一下,差多少,粮店再给你补上,行不行呀,杨永同志?” 我摇头,不答应。这时候,小姐姐不知何时站到我跟前,我突然脸热心跳、尴尬万分。我看到那个卖面小伙子,小长脸也红得像个紫茄子。小姐姐温和地对我说:“大哥哥,退一步天高地阔。”我慌乱得想都没想,急忙说:“行!” 小姐姐帮我收好地上没沾上土的玉米面,最后收起来10斤,粮店补了3斤。我背着面、抱着米、提着油,灰溜溜地离开粮店。这天起,我正式认识了小姐姐,每次去买面,都抓住机会跟她说一两句提前想好的话,为此,我没少招身后人的白眼儿。慢慢地,我知道她姓田,参加工作半年,比我小两岁,那我自然是“大哥哥”了。她说,那个和我发生纠纷的卖面小伙子叫赵亮,是她初中同学,追她两年多了。 名字被喊错之后,我再去买面,总是全程盯死自己的粮本,还在上面做了醒目标记。在快轮到我接面的时间段里,无论人家喊杨永还是杨乐,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马上出手,速度变得超快。 由于超快,出事儿了。那次买面,卖面人喊道:“杨永,莜面6斤。”我飞快地伸袋子,套在漏斗下方。突然,一阵钻心的疼,我右手的大拇指根部被漏斗铁边给划破了。我咬牙忍住,用流血不止的手,硬是稳稳地接住了那6斤莜面。 突然,一双白嫩的小手拿着纱布出现在我面前,正是田姑娘。她像个护士一样,麻利地给我包扎伤口。我的心狂跳,感觉伤口一点儿也不疼了,心里美滋滋的。 我无意中看到,远处,赵亮正羡慕嫉妒恨地望着我们。田姑娘低声对我说:“你别看他!” 我问她:“那么远,你咋看到我伤了手?”她说:“每次你买面,我都会偷看你慌乱接面的样子,真好玩。”她说着,吐吐舌头,脸儿“腾”地变红了…… 半年后,我第一次去田姑娘家见她父母,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粮店主任。我礼貌地打招呼:“主任您好。”田姑娘笑着介绍说:“田主任就是我爸。”我挠着头皮,脸又红了。 那天我在田姑娘家吃晚饭,喝了不少酒,回家路上碰到赵亮。我友好地向他微笑,他指着我说:“杨永,我赵亮祝你们幸福!”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了,看样子他没少喝。我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说:对不起啊,可是她不选择你呀!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和老伴时常回忆往事,她说:“老杨,你够笨的,相处半年多,竟然不知道田主任是我爸。”我反驳道:“那是因为大哥哥心里只有你。”她假装生气地斥道:“油嘴滑舌!小姐姐我不理你了。”这时,我看到她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赵亮很上进,现在已升任县长了,也许是女人的拒绝使他毅然奋起。不知老伴是否后悔她当初的选择?呵呵,现在就算赵亮当上省长也无所谓了,大家都已年过半百,还能有啥想法不成?
生命 每年樱桃红了的季节,我都会想起扎在心窝里的那桩往事。 上世纪70年代初,我上小学五年级。一个周日的早晨,父亲和母亲去村东大排地干活,我在家照顾不满一岁的弟弟铁蛋。我按照母亲的嘱咐蒸好鸡蛋羹,喂给铁蛋吃,铁蛋吃完鸡蛋羹,小脸乐成了一朵花。 这时,我的同学刘美华到我家来玩。我们聊了一些班级里的事后,我发现刘美华的一双眼睛被我家院内那两棵樱桃树给勾直了。 正是樱桃红了的季节,我明白了刘美华的意思,就说:“美华,走,咱俩去园子里摘樱桃吃。”刘美华乐颠颠地随我到了园子里的樱桃树下,乐呵呵地摘着樱桃吃。 可我忽略了铁蛋,因此发生了令我一生都无法释怀的悲惨事件。 当时铁蛋刚学会爬行,在我和刘美华到园子里摘樱桃吃时,铁蛋竟然从炕上爬上了窗台。因为是夏天,窗户是开着的。这样,铁蛋从窗台上向前爬行时,双手抓空,头冲下窗台,摔到了地面上。而铁蛋的头落到地面上时,正好扎进一块木板上竖立的一根钉子上。 我和刘美华从园子里赶到窗台下时,正有血从铁蛋头上被扎的钉眼处向外渗出。我既紧张又慌乱,竟没了主意,是刘美华找来了邻居。邻居赶到后,没敢把扎在铁蛋头上的钉子拔出,说是怕有血蹿出来。 我还来不及去找父亲和母亲,铁蛋连同那块木板和那根钉子,就被邻居们抱上四轮车送往县城了。望着车子在尘土中远去,我心神不安,流着泪跑去找父亲和母亲。 到了大排地里,我把铁蛋的情况说了。父亲和母亲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慌手慌脚地向村里跑。等他们赶到县城医院时,铁蛋已经停止了呼吸。因为我的疏忽,铁蛋的生命,瞬间便像风一样消失了。 母亲抱着铁蛋,哭得肝肠寸断,昏了过去,我也哭得死去活来。 处理完铁蛋的后事,父亲问我铁蛋出事那天的前后经过,我就把那天刘美华想吃樱桃的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听后说:“然后你离开弟弟,去园子里陪刘美华吃樱桃,你弟弟就出事了,对吧?” 我点点头。 我发现父亲眼里立即闪出一道光,现在回忆起来,那应该是一道仇恨和凶狠的光。 几天后,刘美华被人掐死了。父亲是凶手,他不隐藏,也不躲避,主动投案自首。 民警问他作案动机时,父亲回答得很简单:“我儿子铁蛋的死,与刘美华有关,所以她要偿命。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嘛!” 当时的法律还不像现在这样严格,我舅舅是我们那个乡的乡长,他明里暗里用了各种方法,最后让刘美华的父母不追究我父亲的刑事责任,父亲最终被释放了。 父亲被释放后,整天待在家里,沉默寡言。不久后的一天夜里,他用老鼠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留下了只有一行字的遗书:“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母亲因此忧伤过度,患了精神病,一家人就这样四分五裂了。 几年后,我也因为母亲的病放弃了高考。我把母亲带到县城,向亲戚借了钱,租了商铺,做着小生意,攒些钱就给母亲治病。 一晃四十余载过去了,我也快是六十岁的老人了。我一直单身未嫁,陪着母亲,可尽管如此,我心里的结仍然还在。我从未给父亲上过坟,心里怎么也不能原谅他。 每年清明或七月十五,我都要到刘美华的坟前,陪她聊聊天。
天价减肥虫 对手现身 在哈城,提起“享瘦天堂”可谓无人不晓。“享瘦天堂”的老板叫秦天,的确很有手段,短短半年就将全城的减肥产品全集中到自己的店内,想减肥,只能到“享瘦天堂”,独此一号。然而就在秦天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出现了。按照以往的做法,秦天会带上牤子等几个身粗腰圆、长相凶恶的手下登门拜访,商谈收购事宜。如果谈不拢,好办,找茬砸店下黑手,保准让你乖乖就范。可眼下冒出来的这个对手着实叫人头疼,人家不仅没开实体店,就连老板是谁也难摸到影儿。好在牤子办事得力,一通忙活总算查到了对方的根底:老板姓金名鑫,只销售一种叫“金虫”的活物,不登报纸不上电视,全凭口口相传做广告。减肥无效,十倍返款。 “真这么神奇?”秦天问。牤子连连点头:“你知道我哥们胖三吧?正宗吃货。他花两千块买了一条,一个月减了十斤,还没耽误吃喝。” 秦天冷声一笑,想到了一个人:赵梅。赵梅是秦天的朋友,天天泡在“享瘦天堂”,大把大把的减肥药吃进肚,全转变成了催肥的营养。只要雇这个喝凉水都蹭蹭长膘的主儿出马,定能砸了金鑫的招牌。 当天傍晚,赵梅冲进秦天的办公室,叽叽喳喳地说她见到了金鑫。金鑫称,像她这种体型至少需要五只金虫,也就是说得花一万块。这笔钱,还请秦老板给予赞助。能垄断哈城的减肥业,甚至连药店都不准售卖减肥药,这其中有赵梅老爹的功劳。别说一万,十万也得掏。更何况,要是越减越肥,还有十倍返款跟着呢。念及此,秦天爽快地应了。前提条件是,双方必须签订协议,一个月减十斤,少一两都不能算成功。 一转眼,半月过去,让秦天大跌眼球的是,赵梅居然提前、超额完成任务,一下子瘦了十五斤! 秦天大吃一惊,急问:“快给我说说他是怎么做到的?”赵梅吞吞吐吐地说:“我不清楚。那天,他让我闭上双眼,张开嘴,吞下了几根感觉凉凉滑滑的东西。后来,我就瘦成这样了。” 胖子又不是皮球,不可能说瘦就瘦。秦天抓住赵梅的手腕,一阵风似的赶往医院。 强行收购 此前,秦天专门查阅过“减肥虫”的资料。所谓金虫,其实就是令人恶心的蛔虫、绦虫等肠道寄生虫。专家警告称,使用寄生虫减肥很危险,等同于饮鸩止渴。如果在赵梅体内查出这种东西,那就以故意伤害为由头,让牤子好好修理他一顿。谁料,仔仔细细查了个遍,竟连半颗虫卵都没找到。这时,牤子凑上前,说:“秦哥,金鑫给赵梅吃的是雄虫,当然不会生卵。完成减重,一颗宝塔糖就会让金虫全部报销,又哪会留下证据?” 有道理。秦天稍加寻思,抬眼盯紧了牤子。牤子不由得心头发毛:“秦哥,你不会让我也去……吃虫子吧?我身上全是肌肉,没肥肉。嘿嘿,我不怕刀枪,就怕虫子,太恶心。” “你跟我混了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吧?不去也行,算我没说。”秦天鼻孔蹿气,当场掉了脸子。 早在去年,牤子因打架斗殴被拘留,多亏秦天出手运作才逃过牢狱之灾。从那以后,牤子就成了秦天的跟班。这点忙要不帮,的确有点不够哥们。而秦天选中他,也自有道理:瞅着胖墩墩的,但那是结结实实的肌肉,不像赵梅,从头到脚全是颤晃晃的脂肪。肌肉和赘肉是两码事,即便金鑫再有本事,也未必能办到。说做就做,第二天,牤子联系上了金鑫。接下来,也就一周时间,等牤子再次站在秦天面前时,秦天不由惊讶得叫出了声:“你瘦了!” “是瘦了,瘦了5斤呢。”牤子说,“金老板养的减肥虫太厉害了。咱要和他联手,他养咱卖,肯定会财源滚滚!” 几天前,网上有人爆料:有位明星买了7条减肥虫,一万一条,减肥效果堪称立竿见影。可是,相关部门有规定,禁止买卖寄生虫。牤子嘴角一撇,说:“哈城是你的地盘,哪个相关部门敢不给你面子?再说,金老板搞的是科学养殖,质量绝对有保证。” 与其合作,不如独占。减肥这锅汤,谁也别想分一杯羹。问清金鑫家的住址,秦天带领牤子走进了一座仅有巴掌大的出租屋。 面对面站定,秦天开门见山,直入主题:“你是金老板吧?我叫秦天,是‘享瘦天堂’的总经理,我想和你谈谈买断养殖金虫技术的事。” 金鑫斜瞥着秦天,回得嘎嘣溜脆:“不卖!” “真不卖?”秦天追问。不等金鑫回答,牤子抱膀开了腔:“金老板,做人要识时务。我敢打赌,用不上半个小时,工商局、卫生局、药监局的人就会踩烂你的门槛。我承认,在这儿他们查不到什么,但在小清河畔可就不好说喽。” 这座不起眼的小房,只用来接待顾客、商谈价码。达成意向后,金鑫会独自去取金虫,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上次来,牤子暗中尾随,一直跟到了城郊小清河畔的一栋平房。那儿才是真正的金虫养殖中心,既有先进的养殖和检测设备,也有经验丰富的技术人员。牤子隐约听到,负责培养金虫的是位王博士。 见老巢暴露,金鑫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口正要骂牤子****,只听秦天怪声怪调地说:“我这个人,最喜欢快刀斩乱麻。金老板,开价吧。请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吃亏!” 凉粉减肥 能将哈城的对手全部打垮,一手独大,秦天的后台不可小觑。显然,金鑫也料到这点,闷头沉默了好半天才蔫蔫地说,养殖厂房是租的,年租金20万;培养皿、温箱,特别是饲料和几百条成虫,折价50万;技术转让费,绝不能少了100万。还有王博士,雇请他的年薪是20万,已先行支付。所有的费用加起来,总计190万。秦天也真
离不了的悍妻 24岁那年,李强从郑州大学法律系毕业后,到一家律师事务所做律师。上班后,他与高中同学赵晓玉喜结连理,婚后第二年,他们生下儿子李骁勇。 赵晓玉性格活泼开朗,交际广泛,而李强性格内向,久而久之,他们经常为一些生活琐事争吵。最终,两人协议离婚,儿子李骁勇由李强抚养。分手前,李强难过地说:“你放心,孩子我会照顾好的。”赵晓玉没吱声,默默流泪。一旁的儿子,懵懂无知,李强一阵心痛,甚至后悔不该答应与妻子离婚。 离婚后,李强既当爹又当妈,一边上班一边还要照顾儿子,他深深体会到,婚姻的破裂给年幼的儿子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后来,李强经人介绍,认识了刘梅。刘梅比李强小两岁,在一家医药器械公司上班。刘梅和李强一样,也有一段不幸婚姻,与丈夫离婚,两个孩子由她抚养。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李强喜欢上了刘梅。不久,他们便结了婚,刘梅带着两个孩子住进了李强家。刘梅的儿子、女儿很快接受了李强。而李强的儿子李骁勇始终不肯接受刘梅,经常闹着要找妈妈。起初,刘梅还迁就李骁勇,但时间久了,她也就没了耐心。 一次,刘梅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到李骁勇面前,被他打落在地。刘梅气急了,打了李骁勇一巴掌,然后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看我以后咋收拾你。” 捂着火辣辣的脸,李骁勇哭闹起来。这一幕,恰好被下班回家的李强看到,他一边心疼地抱着儿子,一边责怪刘梅不该打孩子。 事情发生后,他们这个重组家庭就失去了平静。三个孩子年龄相仿,生活中难免会发生摩擦,刘梅总是袒护自己的孩子,打骂李骁勇。儿子受委屈,李强心里不是滋味,他劝刘梅多包容关爱孩子。可刘梅却暴跳如雷:“你儿子不识抬举,我迟早会被他气死,你快把他送走吧。”日子又回到了往日的争吵中,李强开始后悔再婚。 不能再把儿子留在这个家受委屈了!李强只好找到前妻赵晓玉,请她照顾孩子,自己每月给抚养费。赵晓玉已经再婚,丈夫善良老实,两人都同意照顾李骁勇。 李骁勇被送走后,他们这个家总算平静了一段时间。之后两年,刘梅又先后生下两个女儿云雅和云卓。为了照顾孩子,刘梅辞了职,李强加班加点拼命挣钱养家。可刘梅已仿佛变了一个人,动不动就发火。 一天晚上,李强因第二天要到法院开庭,在单位加班整理卷宗,晚到家了2个小时,刘梅则疑神疑鬼地说道:“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尽管李强再三解释,但刘梅就是不信,他只好让同事周律师证明,刘梅这才不再追究。 在夫妻不断争吵中,刘梅和前夫的两个孩子均已成家,而云雅和云卓也都考上了大学。看到刘梅经常无故给父亲找事,两个女儿也看不下去了。一天,刘梅当着云卓的面又骂起李强。一旁的云卓实在看不下去,为父鸣不平:“妈,你一点都不顾及我爸的尊严,跟泼妇有啥区别?”女儿竟敢指责自己,刘梅气急,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书本,往她头上打去。 云卓哭着跑了出去。李强怕女儿出意外,急忙出去找。直到半夜,焦急如焚的李强,终于在郊区的大桥上找到了女儿。她劝自己的父亲离婚:“爸,你为什么不离婚,不为自己辩护呢?” 女儿的话戳中了李强心中的痛处,他长叹道:“爸帮很多对夫妻分道扬镳,可离婚后就能幸福吗?爸是离过一次婚的人,不想让你和你姐再受伤害。” 2012年,儿子李骁勇因做生意缺乏资金,找到李强帮忙。李强便把刚打的一场官司的律师费全给了他。刘梅得知后,逼李强把钱要回来,李强跟她理论:“他是我儿子,我给他钱理所应当。” “我儿子买婚房也需要钱,你怎么不给他呢?”刘梅步步紧逼。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了起来。吵到最后,刘梅抡起椅子往李强的头上砸去,顿时,鲜血顺着李强的脸开始往下流。打伤了李强,刘梅还不罢休,又找到李骁勇,把钱要了回来……
骗来的人生 1。谎言开始 杨青云的父亲长年患肾病,耗尽家财,母亲做缝纫收入微薄,他高中毕业后就来到上海打工。 杨青云在上海杨浦区一家五星级酒店工作。因为他台球技术好,他与酷爱台球的复旦大学学生张锐相识,并成为朋友。 2004年国庆节前,张锐的中学同学吴玉琴与他事先约好要带自己闺蜜在国庆期间从宁波来上海玩。可临近国庆,张锐感冒发烧,无法应约,他想托杨青云去接待吴玉琴及她闺蜜。杨青云见朋友身体不适,自然答应。 张锐说:“我会跟吴玉琴讲,你是我同学,增强信任感。”杨青云乐了:“我一下成了复旦学子了。”张锐告诉杨青云吴玉琴的电话和列车时刻。然后,张锐又给吴玉琴打电话,讲明原委,并介绍杨青云是他同学,代自己接待她们。 10月2号上午,杨青云按照时间接到了吴玉琴和她闺蜜。吴玉琴高挑漂亮,衣着考究,杨青云见了很是心动。他先带她们去酒店下榻,因为在酒店干过活,服务女士顺利入住酒店一套流程,杨青云驾轻就熟,吴玉琴颇感高兴,她原以为复旦的学生书呆子多,而眼前的杨青云挺懂生活的。 当天下午,杨青云就带吴玉琴和她闺蜜去上海的城隍庙游玩。吴玉琴告诉杨青云,自己和张锐是同班同学,因为自己读书不好,念的专科,去年就毕业了。 杨青云有阅读的爱好,他趁游览之际,向吴玉琴她们介绍了不少知识。他不俗的谈吐,让两位女士对他生出些许崇拜之情。 此后两天,杨青云又带吴玉琴和她的闺蜜游览了上海各景点,因为服务周到,两位女生心情愉悦,玩得尽兴。最后一天下午,杨青云陪她们逛商场,吴玉琴出手阔绰,一连买了几件奢侈品,杨青云隐约感到吴玉琴是富家小姐。 当两位女生步态显累,杨青云像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拿出两双拖鞋让她们换上,然后拿出塑料袋装上她们脱下的高跟鞋,他再拎在手上。吴玉琴的闺蜜脱口夸赞杨青云:“谁要做你的老婆,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晚上,他们三人去学校看望了张锐,吴玉琴夸杨青云能干,把她们招待得很好。张锐朝杨青云挤眉弄眼地说:“他可是我们这里的高材生。”吴玉琴向杨青云投来倾慕的眼光。 次日上午,杨青云送吴玉琴和她闺蜜到车站,吴玉琴依依不舍,她深情款款地向杨青云挥手道别。 吴玉琴的感情泛起波澜,这几年,凭借着美丽的外貌和家庭环境,她身边不乏追求者,可她心高气傲,没几个人能入得了她法眼,但她眼中的杨青云,阳光帅气,富有学识,体贴入微……她对杨青云是满满的好感,连念到他的名字,都觉得一口的芬芳。 回宁波的当晚,吴玉琴就忍不住给杨青云的手机发短信表示深切感谢,并邀请他有空来宁波玩。杨青云看到短信,就礼貌地回了不客气,有空会去宁波。 第二天晚上,吴玉琴就通过手机短信大胆地向杨青云表白:我闺蜜说我们挺般配,要不你就做我男朋友吧。杨青云看到短信一愣,他定了定神,确信没看错。杨青云对高挑漂亮的吴玉琴原本就有好感,只是碍于自己身份,未敢多想。现在吴玉琴主动示爱,他马上回信:可以啊,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这以后,吴玉琴经常和杨青云煲电话粥,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吴玉琴透露了自己的家庭情况,她的爸爸是当地国企董事长,家境优越。杨青云出于虚荣和自卑,延续了复旦学生的身份。 2005年3月初,吴玉琴给杨青云打电话,让他到宁波来参加她的生日聚会,杨青云欣然同意。 杨青云抵达宁波火车站时,吴玉琴来接他,她上下打量了杨青云,摇头说:“你穿得朴素了点,在我朋友那里,你得光鲜些,我带你去换身行头。”她拉着杨青云去了商场。吴玉琴在商场为杨青云买了一套高档西装,在笔挺西服的衬托下,杨青云愈发俊朗。 在生日聚会上,吴玉琴大方地把杨青云以自己男友的身份介绍给朋友们,杨青云的帅气赢得女性朋友的赞许,这让吴玉琴挺长脸。 聚会快结束时,吴玉琴的爸爸来了。聚会散去时,吴玉琴送朋友离开。吴玉琴的爸爸问了杨青云的家庭情况,杨青云如实相告,吳玉琴的爸爸轻轻“哦”了一声。吴玉琴回头对爸爸耳语,她爸爸颔首。 吴玉琴招呼杨青云上了一辆黑色奥迪车,吴玉琴对他说:“这是我爸的专车,今晚送你去酒店歇息,房间已经订好。”司机驱车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吴玉琴下车后跟司机说了一声,司机随即开车离去。吴玉琴带杨青云进了房间,这一夜,他们逾越了男女防线……
酸豆 你知道,酸豆吃起来是什么味道吗? 小丫是个农村小姑娘,跟着打工的父亲转学来了小城,在城南小学四年级插班读书。教语文的丁老师是班主任,温柔活泼,经常结合课程安排一些课外活动,同学们都很喜欢她。 上个星期天,丁老师组织一次郊游活动,小丫也想去参加,但父亲打工的那家砖厂赶班,父亲叮嘱她去帮工;而且这个郊游活动还是自费的,要参加就得让父亲拿钱。 事后,小丫听同学们说,丁老师领着大家去参观了一家农场果园,有好大一片酸豆林。酸豆可以入药,直接食用也可滋补身体。眼下正是酸豆成熟的季节,农场主很爽快,参加郊游的同学都吃上了酸豆。 小丫没吃上酸豆并不遗憾,让她发愁的是丁老师后来布置了一篇题為《酸豆》的作文。 每天放学回家,小丫都要经过一个热闹的市场。这阵子,街边的小摊贩总是吆喝着:“酸豆,酸豆,新鲜上好的酸豆!”她听说那酸豆要二十多元一斤,一斤也就十颗八颗,一颗就要好几元。小丫知道父亲打工手头紧,买不起酸豆,可自从丁老师布置了作文,她总是忍不住往摊上望去…… 临近交作文的日子,小丫终于开口对父亲说:“我、我想吃酸豆……同学们都吃过。”父亲呵斥道:“才出来多少日子,就像城里的孩子口馋!”父亲不再理会她的要求,还深深叹了一口气。 小丫后悔向父亲提了这个要求,她原本就不指望父亲会应允,乡下的母亲还卧病在床呢,但作文还是要按时完成。丁老师布置作文题目时,罗列了写作提纲,要求写出对酸豆的感受,着重写品尝酸豆时的联想。 一连数日,小丫为写这篇作文,心情郁郁寡欢。渐渐地,她心底里对丁老师有了一种生分的感觉。 交作文的前夜,父亲已睡下了,小丫在灯下凭着灵感发挥想象,直到凌晨才写完了作文。交作文后的几天里,她觉得丁老师和同学们都以异样的目光盯着她,她像丢了魂,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天上午有作文课。丁老师开始讲解作文时,小丫低着头,不敢看黑板。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丁老师宣布的优秀作文名单里,自己竟名列前茅!刹那间,她认为丁老师是搞错了,但丁老师说,小丫写的《酸豆》角度别致,结构严谨,想象丰富,是一篇难得的优秀作文,还被推荐去参加省内小学生作文大赛,让她放学后去谈心得体会。按惯例,参加大赛的作文后,要附有写作体会。 晚上,小丫徘徊在丁老师家门外。她心情忐忑地想,面对丁老师,自己该怎么说呢? 丁老师见到小丫,热情地招呼她进屋。小丫刚坐下,就看到茶几上的果盘里,盛着几颗诱人的酸豆,她心里不由得也酸酸的。 丁老师似乎很好奇:“小丫,你怎么会品尝出酸豆特别的味道,把作文写得那么生动?” 小丫低下头,悄声说:“老师,我、我从来没吃过酸豆……”她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丁老师一怔,紧接着,就从果盘里拿起一颗酸豆递给她。小丫迟疑地接过,抬起头,丁老师脸上绽开了温暖的笑容,示意她尝尝。小丫把豆果送进嘴里,抿了抿,眼眸里浮起亮光,两颗大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原来,酸豆一丁点儿都不酸。
玩不起的游戏 1。重病 有首民谣这样说:“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花中寻家,四等男人下班回家……” 照这种排法,临江县建设局局长杜天心就是个“家外有花”的二等男人。他的那朵“花”叫卓水兰,是他们局的财务科长。两年前他俩去省城出差,晚上进了舞厅,跳着跳着就跳出了感觉,最后跳到了一张床上。 那天晚上,卓水兰宽衣解带,对杜天心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特殊礼物。” 两年后的一天早上,杜天心刚到办公室,就把卓水兰叫来了。卓水兰一进门,他就郑重其事地递给她一张纸,说:“这是上天给我们送来的特殊礼物。” 卓水兰接过一看,这张纸是省城医院的病情诊断书,诊断的对象是杜天心的妻子马玉萍,诊断结论是触目惊心的四个字:肝癌晚期。 杜天心说:“肝癌晚期,不治之症,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到时候我们水到渠成,顺理成章,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原来,卓水兰这朵“花”做着做着就想喧宾夺主了,这段时间经常吵着要杜天心给她个“特殊礼物”,杜天心问什么“特殊礼物”,卓水兰说局长夫人这个位置。杜天心说他这样的身份,不能为这事闹个满城风雨,要卓水兰不要急,慢慢来,但卓水兰就是慢不下来,天天催着杜天心。 现在好了,马玉萍肝癌晚期,省去了多少麻烦!她高兴地在杜天心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说:“这份特殊礼物,我收下了。” 杜天心说:“这个秘密只能你知我知,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卓水兰笑了,她想: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秘密透露出去呢?这个秘密要是一透露出去,多少女人蠢蠢欲动、想捷足先登啊。 前不久,市财政局一个小科长的老婆得了癌症,听说想当后备夫人的女人差不多打爆了他的电话!她说:“我知道,我不会那么蠢的。”继而问,“你老婆知道吗?” 杜天心说:“不知道,我骗她只是肝脏囊肿。” 卓水兰点点头,心里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买凶 1。雨夜报警 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一位神情慌张、衣衫不整的中年女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派出所报案,她大声呼救:“快救救我啊,有人要强奸我!”这名女子说,自己叫李筝筝,34岁,在本地一家有名的白酒公司做销售经理。当天在单位加班后,回家途中遭到两名歹徒挟持,并企图对她进行强奸,好在她奋力反抗逃脱了。 警方随即展开了调查,可在调查过程中,却发现此案有太多的疑点。 李筝筝事业有成,穿金戴银,包里也有现金和信用卡,可当时两名歹徒挟持她时,竟然没有抢劫她身上的任何财物。同时,李筝筝相貌平平,身材也较胖,远远谈不上吸引人,而李筝筝又说自己根本不认识那两名歹徒。那么,这两名歹徒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一起去强奸一位并不漂亮的女人,而且对她身上的钱财没有任何兴趣呢? 一周后,两名嫌疑人谭军和赵耀亮主动投案。 果然,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随机强奸案,而是有人在幕后策划的有预谋的犯罪。 谭军说,十几天前,一個叫张铁军的朋友找到他和赵耀亮,请他们喝酒。酒过三巡,张铁军突然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发一笔小财。两人一听有利可图,立刻双眼发亮。张铁军说,这只是一件小事情,有个女人得罪了他的一个好哥们,他想花钱找两个人教训一下她。当时谭军有些犹豫,表示犯法的事自己不想干,可张铁军又说:“你不用担心,不会惹什么大乱子,只要吓吓她,让她受点惊吓就行了。而且,只要你俩答应的话,就可以得到4000元的报酬。”两人一听,只用吓吓人,就可以赚到这么多钱,马上一口答应了。 随后,张铁军将该名女子的资料提供给谭军和赵耀亮。原来,这个女人就是李筝筝。于是这才出现了文章开头的一幕。 可面对询问,张铁军却说,他也是受人所托,给钱托他办事的人叫杨凡民。找到杨凡民后,他又说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可杨凡民所交代出的幕后黑手,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那个付了15000元现金雇人犯罪的人正是受害人李筝筝自己。 李筝筝在商场征战多年,是个十分精明的女人,她为何会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事情呢?既然她自己安排了这场闹剧,又为何奋力逃脱,冲到派出所来报警呢?难道她还有别的目的?又或是这一切另有内情? 得知这一结果的李筝筝也显得非常吃惊,刚开始她还支支吾吾,拒不透露自己这么做的真实目的,但最后,她还是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实情。 原来,李筝筝确实在一个月前给了自己的表弟杨凡民15000元钱,要他帮忙找两个人安排一场强奸戏,不过她要教训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叫李琼海的在读女大学生。 李琼海究竟和李筝筝有何恩怨,她为何要花这么多钱害她,最后怎么反而把自己绕进去了呢?随着李筝筝的叙述,又一段让人啼笑皆非的感情纠葛浮出水面……
惊奇手札之百善孝为先
这个乞丐不简单 一 这天,东北王张作霖的汽车刚从大帅府里开出来,就看见一个身材瘦弱的乞丐摇摇晃晃地倒在距离他汽车几米远的地方。 张作霖从汽车里伸出头来看了一眼,那个乞丐十七八岁的样子,灰头土脸,像是饿晕过去的,他便安排门卫张二黑去给乞丐拿点吃的东西。 张作霖因为公务缠身,在外面忙了整整三天,才回到自己的大帅府。张作霖的车刚开进大帅府的大门,就见从旁边蹿过来一个穿着红色碎花小棉袄的姑娘来。 那姑娘一头跪在汽车前,把张作霖的司机给吓了一大跳。司机张口大骂:“哪里跑来的野丫头,不想活了!” 门卫张二黑忙小跑到张作霖的汽车旁,小声对坐在汽车里的张作霖说:“大帅,她就是您前几天安排我救下的那个小乞丐。这两天,她天天都坐在门岗等着大帅的车回来,说是要感谢大帅的救命之恩。” 张作霖抓着脑袋说:“有这回事吗?哦,想起来了,我记得那小乞丐好像是个男孩子,怎么变成个姑娘了?”张二黑说:“她那是怕要饭的时候被人欺负,才女扮男装的。这姑娘自称父母双亡,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正好洗衣房里缺一个打杂丫头,我就让洗衣房把她留下来了。” 张作霖点了点头,正想让司机开车进大院,那个姑娘已经起身跑到汽车旁边,“咕咚”一下再次跪在张作霖的面前。张作霖只好说:“行啦,你就别老磕头了。你能遇到我也算是咱爷俩有缘,你就留在洗衣房里踏实干活儿吧。” 姑娘这才抬起头来,用怯怯的目光看着张作霖。 张作霖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姑娘小声答道:“我娘家姓柳,我叫桃子。”张作霖这才意犹未尽地挥了挥手,让司机把汽车开进了大帅府。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张作霖独自坐在大帅府后花园的石桌前,边喝茶边想事,身后传来他贴身侍卫的吆喝声。张作霖扭过头,看见侍卫长陈劲正在驱赶一个试图靠近自己的丫鬟。 张作霖看那个丫鬟有些眼熟,便开口问:“怎么回事?”丫鬟显然被吓到了,忙跪在地上,小声说:“大帅,我是来给你送换洗的衣服。” 丫鬟这一跪,张作霖才突然想起,这不就是一个多月前被自己救下的那个女扮男装的柳桃子姑娘吗?张作霖招了下手,示意侍卫放她过来。 张作霖问:“是谁让你把衣服送到这里来的?”柳桃子小心翼翼地说:“我给大帅洗衣服的时候,发现衣服腋下的位置气味很重,我猜大帅是有狐臭。我家里有祖传治疗狐臭的药水,我想在大帅的衣服上喷洒些药水,但洗衣房的管事死活都不同意,说是怕药水伤到大帅。我这才斗胆跑来。 张作霖笑了,想不到这个姑娘还挺细心的,再看她那桃花般的脸蛋很是招人喜欢。于是,张作霖说:“药水我看就不要喷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有点体味不算啥大事。难得你一片好心,我看你是个细心人,就别在洗衣房里干粗活儿了,你就到我书房里给我当个端茶倒水的丫头吧。”柳桃子红着脸,点了点头。
立不起的孝子牌坊 一 清朝末年,金家村有个叫金三贵的人,从小偷**狗,在乡亲们的心目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长大后,他这坏毛病好像改掉了。他头脑活络,十天半月出门一次,大多数时间待在家里,日子过得非常滋润。据他自己说,是在外面做生意,可就是不肯透露做什么买卖,村里人也没有见他有货物进出。 堂弟金四富也眼红了,很想跟堂兄学做生意,可金三贵说什么也不答应。金四富像根缠树的藤,你不肯带,我偏要跟你学,时时注意起金三贵来。 这天凌晨,见堂兄出门,金四富就悄悄地跟在后面,心想,这下,你总不会抛弃我吧。走了十里路后,才赶了上去,说明原委。金三贵一听,火上心头,还伸出了拳头,说是如果再跟着,就要给他吃拳头了。见堂兄铁了心不肯让他学,金四富只得垂头丧气地回转。 这年冬天,金三贵的母亲金阿婆患上了头痛病,耳朵响,头脑发涨。郎中诊疗后,开了药方,说,“如果加上鲜荷叶蒸野猪脑,疗效将更好。可惜,这个季节,哪里去采鲜荷叶?” 金家村在大山之中,大雪天,村里人经常上山打野猪,要野猪脑容易,可要腊月里的鲜荷叶就困难了。想不到金三贵听后,脱口而出,说是三十里路外的王家庄,王财主家的后花园中有一座阁楼,一半是悬空在池塘中的,池塘里种荷花,延伸到阁楼下的荷叶,寒霜打不着,北风刮不到,这个时候可能还有新鲜的。 在场的乡亲们都感到奇怪,这么远的王财主家有鲜荷叶,你怎么这样清楚。金三贵知道说漏了嘴,忙说曾到王财主家谈过生意。 金三贵顾不得大雪纷飞,踏着厚厚的积雪出门了。来到王财主家中,把采鲜荷叶的事说了。王财主听后,觉得金三贵是个孝子,他对孝子是非常敬佩的,马上带他到池塘边,往下张望了一下,是有几张残存的绿颜色荷叶。王财主连忙叫来家丁,让他们拿出采菱的木桶。金三贵坐在桶中,划到阁楼底下,用竹钩子钩出鲜荷叶,采了几张。王财主一直陪在他身边,不但留他吃饭,还送他出门。 金阿婆吃了药,头痛病果然好了。
吃祚肉 清朝皇室有个习俗:每年春节,都要在坤宁宫举行祭祀仪式,祭祀完毕,皇上就把祭祀的肉赏赐给众大臣吃。按说皇帝赏赐的肉最好吃吧?不,每当大臣们吃肉的时候,个个就像过鬼门关,苦不堪言。 祭祀的肉叫祚肉,说白了,就是白水煮白肉膘子,不放包括盐在内的任何佐料。乾隆年间,这天又到了祭祀的日子,祭祀完毕很快祚肉就端上来了。好家伙,敦敦实实的大方块,足足有二斤,白乎乎的肉膘子直晃人的眼睛。 大臣们吃惯了山珍海味,面对着白不拉几的肉膘子,实在难以下咽,但不吃还不行。 这可是祭肉,必须全部消灭,否则就是大不敬。 大殿里寂静无声,众大臣开始捏着鼻子对付祚肉。正在艰难吞咽的时候,忽然响起“吧嗒吧嗒”的声音。谁吃得这么香甜?定睛一看,刘墉刘罗锅。 和珅乐了,都说罗锅子是“青菜刘”,果然名不虚传,今天好不容易吃上祚肉,虽说是白水煮的,但好歹还是肉,解馋来了。尽管和刘罗锅不对付,和珅还是竖起大拇指:清官,真是清官! 就在和珅暗自感叹的时候,忽然发现不对劲儿。只见刘罗锅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飞快地往祚肉上撒着什么,撒完之后又神鬼不知地揣进袖里,接着又大口吃肉。可别的大臣只顾一门心思对付祚肉,谁也没注意。 罗锅子这是干啥?和珅直纳闷。只见刘罗锅第一个吃完了祚肉,还意犹未尽地直咂巴嘴,好像再有一块也能吞下。 不对,这里有猫腻,和珅太了解刘罗锅了,眼睫毛都是空的,安上尾巴就是猴子。很快,和珅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小纸包里是吃肉的佐料,怪不得吃得如此香甜! 和珅的第一反应就是告诉乾隆,可细想想又觉得不妥。乾隆是明君,知道罗锅子是左膀右臂,不会因为这点事治罪,弄不好还会怪自己多事,到时可就背着儿媳妇过河──费力不讨好了。这可咋办?和珅急得团团乱转。忽然他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对,就这么办,让罗锅子好好吃点苦头! 转眼间到了第二年春节,照例先祭祀,祭祀完了照例吃祚肉。就当众大臣要开吃的时候,忽然和珅起身相奏,说今年刘墉格外劳苦功高,皇帝应该褒奖。乾隆很奇怪,两人一向水火不同炉,见面就掐架,怎么今天和珅变了性,反倒给刘罗锅请赏? 乾隆便问:“和爱卿,你说刘爱卿今年格外劳苦功高,怎么个格外法?言之有理我必定厚厚赏赐。” 和珅谄笑着说:“皇上圣明,今年《四库全书》可是完工了。” 一句话点醒了乾隆,可不是呢,多年的呕心沥血,《四库全书》终于杀青了,这可是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而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刘罗锅功高至伟,是应该厚厚褒奖。想到这里,乾隆大方地赏给刘墉一件黄马褂。 和珅真热情呀,主动请缨给刘罗锅穿黄马褂,众大臣惊得差点眼珠子掉地上。穿黄马褂可是太监的活儿,现在和珅给刘罗锅亲手穿黄马褂,岂不成了太监? 别人怎么想不管,趁穿黄马褂的当儿,和珅的手伸进了刘墉袖子里,奇怪的是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小纸包。不对呀,去年看得真真的,怎么今年没有了?噢,藏在另一只袖子里!想到这儿又伸进另一只袖子。 和珅又一次失望了,还是没有。这时刘罗锅故意揶揄:“和大人,你在我的袖子里摸啥?我可不像你,里面常藏着银票。”这下和珅不好在袖子里乱摸了,讪讪抽出手,离开了。 和珅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本想弄回小纸包里的佐料自己享用,没想到狗咬尿泡──一场空。他极不情愿地回到座位上,开始艰难对付自己眼前的那坨大白肉膘子,可眼睛却狠狠地盯着罗锅子。 刘罗锅发现和珅盯着,便左手做了一个手势,让看看右手。这时他右手慢慢伸开了,天哪,小纸包原来攥在掌心里。 原来当和珅提出要亲自穿黄马褂的时候,刘罗锅就想到了袖子里藏的小纸包,肯定是他想趁穿衣服的时候顺走,于是就偷偷藏在了手心里。 只见刘罗锅把佐料偷偷撒在白肉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边气和珅,一个劲儿地咂巴嘴,咂巴嘴也就算了,还冲和珅眨眼睛。和珅气得五窍冒火七窍生烟,可只能眼睁睁看着生暗气。 这回和珅下了狠心,非让罗锅子尝尝吃白水煮白肉的滋味,但怎样才能得手呢?绞尽脑汁想呀想,他忽然眉头一展计上心来。 很快又到了吃祚肉的日子,等白肉膘子端上来和珅可乐了,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今年祚肉块头格外大,足足有三斤,因为今年是乾隆的六十大寿,赏赐的祚肉也格外多。众大臣的嘴可咧成了苦瓜,屋漏偏遭连夜雨,可咋个消受呀,但再难吃也得张嘴呀! 和珅没吃,而是不动声色盯着刘罗锅。刘罗锅真贼呀,偷偷把大辫子顺到胸前,从里面悄无声息地摸出作料包,还冲和珅示威般的挥挥手。好狡猾,今年竟然藏在了大辫子里,神仙也想不到呀。和珅心想,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甭美,一会儿有你哭的。 就在刘罗锅把佐料撒在祚肉上的时候,忽然和珅站了起来,冲乾隆一作揖:“圣上,我有个请求。” “说吧,今天是祭祖的日子,看在老祖宗的分上,答应你。”乾隆慨然应允。 和珅指指刘罗锅的祚肉,说想换着吃。乾隆乐了,说一样的祚肉,干吗非换着吃,又不是小孩过家家。 和珅早想好了理由,说刘大人老来得子,是天大的喜事,他也想沾沾喜气。乾隆哈哈一笑,说:“好吧,就让你沾沾喜气,换过来。” 乾隆发话了,刘罗锅不敢不換,但似乎不情愿,攥着盛祚肉的盘子不松手,和珅大呼小叫:“圣上,快看。” “怎么,刘爱卿,想抗旨不遵?”乾隆厉声断喝,刘罗锅激灵一下松了手,这可是杀头之罪。 很快祚肉换过来了,这时和珅又开口了,说光换了不行,还得互相喂着吃,这样沾的喜气才彻底。和珅多精明,怕换过去刘罗锅别处还藏着佐料,还不照样撒上?乾隆宠和珅呀,还真答应了。 先是和珅喂刘罗锅。和珅故意喂得很慢,就是要让罗锅子仔细品品白水煮肉的滋味。刘罗锅是第一次吃白水煮肉,噎得直翻白眼,差点就背过气去。 好歹总算吃完了,该刘罗锅喂和珅了,谁知刚吃了一口,和珅就死活不张嘴了。刘罗锅不着急,拿眼看乾隆。乾隆生气了,说:“和珅,你不是要沾喜气吗,赶紧吃……” 任凭乾隆说破大天,和珅就是不张嘴,最后索性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乾隆真恼了,厉声断喝:“和珅,你要抗旨不遵吗?” 和珅一听就打个哆嗦,没办法,只得闭着眼睛捏着鼻子一口口吞下。这样说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喂完了那一大坨白乎乎的祚肉。可和珅回到家就受不了了,狂吐不止,到后来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原来上次和珅没有得手,刘罗锅就料到他会使用换祚肉的方式,同朝几十年,和珅肚里有几条蛔虫都门儿清,于是这回撒了黄连粉,根本不是什么佐料。和珅能不吐出胆汁吗? 和珅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从此再也不敢招惹刘罗锅了。
纸糊的皇宫大门 这一天,正是清朝皇帝嘉庆谒东陵还宫的日子。正当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护着嘉庆帝转过神武门将要进入贞顺门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突然从角落里一跃而出,径直扑向嘉庆帝,手里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刀子。 这场面顿时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守卫在神武门两侧的侍卫、护军等,全忘了自己的工作职责,全都木呆呆地站在原地,没一个人敢冲上去拦阻,而是眼瞅着嘉庆帝采取“自救”行动──狼狈不堪地避来逃去。 幸好嘉庆帝身边总算还有几个胆大的,一名御前大臣冲上去拦住刺客,另一名随之扑上去抱紧刺客,四名侍卫和两名护卫迎上去围攻刺客。 在搏斗中,有人受刀伤三处,有的衣袖被划破,总算把刺客给擒拿了下来。 眼见刺客在刀光剑影间束手就擒,神武门两侧的其他百余侍卫们似乎才回过神来,连忙呼啦啦地冲上去,将嘉庆帝重重围护起来。 经过审讯,刺客的底细很快就被查了个清楚:此人叫陈德,时年47岁,祖籍北京,因其父母投靠在山东青州海防同知、镶黄旗人松年门下为奴,所以他一直在山东一带生活,直到30岁。 后来主人和父母都先后死去,陈德在山东难以维生,想到有个外甥姜六格在京城内务府正白旗当护军,便带着妻儿到了北京。 到北京后,陈德夫妇先后在一些官员家里做仆役,最后又给一个叫孟明的做了5年厨子。后来他的妻子去世,陈德一人照顾80岁瘫痪在床的丈母娘和两个未成年的儿子,生活非常窘迫。 嘉庆八年二月二十五日,陈德终因情绪失控喝酒闹事被主人孟明辞退,陈德只得搬去外甥姜六格家居住。姜家房子太小,住了不到一个月,陈德又不得不搬到东华门外小甜水井旁黄五福家借住。 日子过得实在穷苦,陈德的精神开始有些恍惚,一面想寻死,一面又不甘心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死了。 这时,他想起了自己几年前曾经做过一个怪梦,梦中他穿着一件蟒袍,一副富贵样子。他忽然“福至心灵”,认为那件袍子乃是黄色,预示着自己必有“朝廷福分”。 嘉庆八年闰二月十六日,陈德看见军士执役们在北京的街道上用黄土铺路,知道皇帝将于近日返京,遂想定了主意,认为只消冒险行刺,将皇帝押在手里,就可以得富得贵。 陈德曾经在达官贵人手下当过差,虽然收入低身份卑,却经常出入宫门,对路径非常熟悉。 于是,就发生了嘉庆被刺的那一幕。 案子审结,陈德父子都在当月二十四日被凌迟处死。 陈德虽然死了,但这个“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莽汉的出现,却已足够使嘉庆帝脸面无光。 历史上帝王遇刺之事并不少见,但陈德作为一个毫无背景且精神失常的下层奴仆竟能堂而皇之地拿着刀子出入后宫,简直是天下奇观。 更出奇的是,负责保安的护军门禁放进了刺客不说,还在出事后胆小如鼠,这一切都使得逃出生天的嘉庆帝极为光火。 这就是他认为密不透风的宫苑,那些护卫们就是大清国从世代养活的八旗子弟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人才吗?真不知多年来的银子都填到哪里去了! 更让嘉庆帝无地自容的是,事发时自己身边围着数百名天天喊着皇帝圣明的臣属,竟只有8个人肯为自己效命。 虽然陈德在审讯中并没有说过自己有指使者,但惊魂未定的嘉庆帝对这点却始终无法释疑。他先是重奖了“救驾”之人,奖来奖去,肯救驾的也只有这么几个人,嘉庆帝气不打一处来。 既怒且疑之下,他的处罚旨意比奖赏诏书下得更有分量:神武门护军统领革职,贞顺门护军副统领革职,京城侍卫副统领革职留任,京城侍卫统领革职发配热河,内务府御膳房总监发配伊犁,领头逃跑的3名护军处斩,其他的军士革退或交该管大臣严惩,同样陪在身边却未能挺身而出的肃亲王交宗人府议处…… 再怎样处罚,也挽不回做皇帝的脸面。 转眼间,陈德案过去了一年半。 嘉庆九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一个叫了友的安徽和尚再次轻易地闯进了紫禁城。这个和尚于当年正月去普陀山参拜,不知是不是拜完后觉得自己该走运了,他就想要去京城找找皇帝,弄个御封方丈之类的当当。 到京后,了友和尚一直围着皇宫转悠,虽然没找到什么入宫的机会,却也把皇宫的方向路道摸了个大概,了解了守卫的漏洞所在。 就在十一月二十四日这天凌晨,守候在景山东门外的了友和尚遇到了“良机”──他跟在往宫里送食物的队伍后面混进了皇宫。 谁知天公不作美,可怜的了友还没能找着皇帝的寝宫,就被巡逻的给抓住了。更可怜的是护军们这回雖然亡羊补牢抓住了混进宫的了友和尚,可还是被怒火中烧的皇帝给狠罚了一顿。 紧接着,就在嘉庆十年二月二十日,这天,又出了一件怪事,一个叫萨弥文的中年男子扛着铁枪闯宫。 这人倒也神勇,将守卫神武门的护军砍伤了好几个。众护军一齐上场总算将其制服,却又因七手八脚打得太猛,萨弥文最后竟伤重身亡,始终也没能弄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的。 虽然没查出个底细,但这回神武门的护军们总算没有让刺客闯进宫去。自觉挽回了一点脸面的嘉庆帝便打算重奖众护军。 本来这倒也不错,可是皇帝在这时心血来潮,竟要诸军士详细汇报当时场面。 一番唾沫横飞之后,皇帝目瞪口呆地发现,原来护军们负伤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刺客神勇,而是护军们值勤时竟嫌兵器劳累碍事,居然没有一个随身佩戴。 暗暗叫苦的嘉庆帝只得将这场论功行赏的报告会草草收场,不了了之。 嘉庆十六年十二月初十,又一件滑稽透顶的事情发生。就在嘉庆帝的眼皮子底下、紫禁城的中心地带──领侍卫内大臣值班的景运门内,居然混进了小偷,这小偷还用市面上极娴熟的手法,将值班内阁中书屈廷镇的海龙皮褂子给割开了一个口子。待众侍卫闻讯赶到时,小偷已经溜了个无影无踪。
藏在靴底的阴谋 一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冯昆是京城鞋匠中无可争辩的状元,他做出来的靴子不仅式样美观,而且轻便结实。最关键的一点,那些靴子尺码恰到好处,不大不小不紧不松,就像从脚上长出来似的,穿起来甭提多舒服了。当朝皇上对冯昆的手艺也赞不绝口,每年入冬前都会派人向他订购几双上好的龙靴。 这年立秋刚过,宫里的太监就找到冯昆,给皇上订了十二双不同款式的龙靴,数量比往年多了一倍。冯昆心想:皇上要穿这么多靴子,說明脚力还健得很,看来坊间有关他病入膏肓的传闻纯属捏造。 原来,半年前皇上忽然下诏,称自己要潜心修炼长生不老之术,三年内任何人不得打扰。自此,皇上让九岁的太子监国,由丞相宇文亮全力辅佐,自己则躲进了深宫。 据说,在过去的半年里,除了几个贴身太监,谁都没见过皇上。时间一长,各种揣测不胫而走:有的说皇上卧病不起,因担心太子年幼无法掌控朝政,皇上只得设计稳住群臣,以防不测;有的说宇文亮买通太监将皇上软禁,意在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有的说皇上已经驾崩,眼下皇后和宇文丞相秘不发丧,在唱空城计…… 现在,皇上一口气订了十二双龙靴,所有的谣言不攻自破,冯昆非常开心,立刻动手做起了靴子。 当晚,冯昆正在酣睡,突然觉得脖颈处一片冰凉,睁眼一瞧,只见床边站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人。这蒙面人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鬼头刀,锋利的刀刃正抵住冯昆的咽喉! 冯昆吓得魂不附体,颤声说:“大侠要银子尽管拿,小的绝不敢声张……” 蒙面人摇摇头说:“我不要银子。” 不要银子,那就是要命了。冯昆吓得差点儿背过气去,结结巴巴哀求道:“小……小的不知怎么得罪了大侠,还,还请明示……求,求大侠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 蒙面人又摇了摇头,说:“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这下冯昆傻眼了,暗忖:既不为劫财,又不为报仇,这家伙为啥深夜闯入,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呢? 蒙面人看出了他的心思,压低声音解释道:“我受一位贵人之托,来请冯掌柜帮个忙,冯掌柜若肯答应,事成之后有重金相谢,如果冯掌柜不肯帮忙,嘿嘿……”说到这儿,蒙面人的手指在刀背上轻轻弹了弹,眼里掠过一股凶狠的杀机。 冯昆赶忙拍着胸脯表态:“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效犬马之劳!” 蒙面人说:“这个忙,对你来讲轻而易举。”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匣交给冯昆。冯昆打开木匣,发现里面装着许多细小的银针。蒙面人指着银针对冯昆说:“你要做的,就是用你高超的手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些银针缝入那十二双龙靴的靴底。” 冯昆吓得面如土色,吭哧半晌才嗫嚅道:“这,这不是要我谋害皇上吗?那,那可是杀无赦的死罪啊!” 蒙面人安慰道:“别担心,那位贵人手眼通天,管保你平安无事。” 冯昆不信这话,但又不敢反驳,只得沉默不语。 蒙面人见状,眼里又露出了杀机,举着鬼头刀威胁道:“倘若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宰了你!” 冯昆吓坏了,立即点头应承,心里却盘算道:惹不起躲得起,等你走后,我马上脚底抹油,悄悄离开京城,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 蒙面人对此早有防备,摸出一颗黑色药丸,逼着冯昆当场服下。然后,蒙面人告诉冯昆:他刚才吃下的,是一种特制的“断肠丸”,每隔七天必须服一次解药,否则“断肠丸”的毒性就会发作,烂断肚肠把人活活疼死。 讲到最后,蒙面人阴阳怪气地说:“接下来,每隔七天我就派人给冯掌柜送一颗解药,如果你打算悄悄逃走,或者向朝廷告密,嘿嘿,那就让‘断肠丸’送你上西天吧。” 冯昆听得直冒冷汗,一个劲儿地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蒙面人点点头,收起鬼头刀,纵身跃出了窗外。
宝画里的杀机 一幅神奇的宝画,可让人自由出入其中,本为救人,最终却成了罪恶的源头……
点主儿 规矩 早年间,天津卫有一习俗,叫“文官点主”,嘛意思啊? 卫里人去世,要在灵堂设写有“某某之主位”的牌位。这个“主”字要少写上面那一点,写成“王”字,出殡前请一位“文官”拿朱砂笔补上这点。据说,这样阴曹地府才肯接纳死者的亡魂,这就叫“文官点主”。这个点“主”的“文官”,必须是有学问或声望的文人,而且手中的“笔”要干净,没写过“斩立决”杀人的。 那会儿,卫里能点这个“主”的没几人,夏先生算其中一位。他不但做过清朝的二品大臣,而且还是大书法家。因此,卫里但凡老人去世,主家都会请夏先生点“主”。 民国二十六年秋,夏家来了个跑腿儿的,说主家老太太过世了,后天出殡,想请夏先生去点“主”。管家回应说:“你把地址留下就行,夏先生的规矩你知道吧?”跑腿儿的点了点头,夏先生的规矩,就是甭管有钱没钱,主家一定要“干净”。 夏先生知道这事后,对管家说:“按老规矩办。” 管家叫来个下人,把地址给他,说:“你去扫听扫听这家的主儿。”下人转身就去扫听了。 到了黑晌儿,下人才回来,见到管家后说:“那主家是安清会的头子刘文海。” 管家愣了一下,转身就进书房告诉夏先生,夏先生“哦”了一声说:“那就让他们另请高明吧。”管家欲言又止,夏先生却摆了摆手,接着看书了。 第二天早上,管家只好打发下人去了趟刘家,以夏先生身子骨不舒服为由,把这事儿给辞了。 劉文海得知后,一脸愠怒,吩咐跑腿儿的:“你拿着我的帖子,再跑一趟!”跑腿儿的来到夏家,见着管家说:“这是我们二爷的帖子,你们好好瞅瞅。二爷说了,明儿来不来,让姓夏的自个儿掂量着办!”说完,他屁股一抬走了。 管家明白这帖子的分量,忙把原话转告了夏先生。夏先生接过帖子瞄了一眼,随手就扔进了垃圾筐:“怕嘛?甭理他!” 刘文海是卫里有名的混混儿,自打天津卫沦陷后,就傍上了日本人的大腿,明里是安清会的副会长,暗里却是便衣队的头儿,谁敢得罪啊?为这事儿,管家的心一直悬着,直到俩月过后,没见人来找碴儿,这才落停了。 诬陷 这天黑晌儿,夏家忽然来了俩生人,一大个儿,一矬子,故意露出别在后腰的撸子,说是要找夏先生。 见了面,大个儿把撸子往茶几上一搁,直截了当地说:“夏先生,我俩是抗日锄奸团的,有件事儿想请您帮忙。”夏先生打量了俩人几眼,不动声色地说:“帮嘛忙?” 大个儿回答说:“您是咱天津卫有名的书法家。想请您写几个字,号召卫里的老少爷们齐心协力锄奸抗日!”夏先生听后,问:“想让我写嘛字啊?” 一旁的矬子连忙回答说:“只要是抗日的就行!”夏先生点了点头,让俩人稍等片刻,离开客厅进了书房。 很快,夏先生就拿来一幅写好的字。俩人一瞅,是草书“还我河山”,倍儿满意。大个儿拿出两百大洋酬谢,却被夏先生拦住了:“钱就免了吧。” 第三天半夜,突然冒出一帮便衣队的人,砸开夏家门楼后,闯了进来。一个矮胖子指名道姓找夏先生,夏先生起床走出屋外说:“找我嘛事啊?”矮胖子忽然手一挥:“带走!” 到了日租界一处公寓,矮胖子开审夏先生:“知道为嘛要抓你吗?”夏先生摇了摇头。矮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就给你提个醒儿。把那俩主儿带进来!” 不一会儿,四个便衣押着俩人推门而入。夏先生认出眼前鼻青脸肿的人,正是那晚前来求字的矬子和大个儿,心里立马就明白了一大半。 矮胖子笑眯眯地问:“认识这俩反日分子吗?” 夏先生摇头回答:“不认识。几天前,他们倒是找我求过字。”矮胖子追问:“你给写了吗?”夏先生一口否认:“没有。” 矮胖子冷笑一声:“把那幅字拿来!”一个便衣立马拿出了字,指着“还我河山”质问夏先生:“这白纸黑字就摆在这儿,赖得掉吗?”
害人的玉虎 一 最近这几天,刘副县长有点儿烦,他发现儿子刘人杰有点儿不正常。 刘人杰是个大学生,半月前放暑假回家。他刚回来前十天,刘副县长没发现什么。 直到第十一天早上,刘人杰穿了一身厚厚的棉衣从卧室出来,刘副县长才起了疑:“这么热的天,你穿那么厚干吗?” 刘人杰一怔,低头看了看衣服,一转身回屋关了门,过了一会儿,换了身夏装出来。 刘副县长本打算问问儿子刚才到底咋回事儿,但转念一想,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经过两天观察,刘副县长果然发现了问题,刘人杰偶尔会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儿,但片刻之后,他就恢复正常了。 刘副县长意识到问题很严重,悄悄把妻子张月静叫来商量。让刘副县长没想到的是,张月静说,她也发现儿子有些不正常。比如说,刚才她还看到刘人杰用笔在脑门上写了个很大的“王”字,被她发现后,马上洗掉了。 刘副县长叹了口气:“看来不是我疑神疑鬼,说不定儿子真得了病,要不我们带他去检查一下?” 张月静摇摇头:“我是医生,通过这两天观察,我觉得他不像得了病,倒更像中邪了。” 接下来,张月静还说,她已和一位大师约好,明天下午大师来家驱邪。 刘副县长一怔:“现在江湖骗子满天飞,你找的这个大师靠谱吗?” 张月静冷哼一声:“这个大师自幼在武当山出家修道,他的本事可大着呢。我也是找熟人托关系,人家才肯抽时间来的。” 刘副县长半信半疑,但为了儿子,他也只得同意试试。 第二天下午,一个50岁出头仙风道骨的大师来了。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刘人杰只看了大师一眼,就慌慌张张地躲进卧室。 刘副县长一边敲门,一边呵斥刘人杰马上出来见客人。可他敲了半天,刘人杰却不肯开门。 大师示意刘副县长停手,然后叽里咕噜念起了咒。大师仅念了一小会儿,刘人杰喊道:“求您别念了,我马上出来。” 大师停止念咒,刘人杰出来了,让人没想到的是,他手里还拿着把水果刀。眼看刘人杰就要冲到大师身边,大师用手一指,刘人杰“啊──”的一声大叫,水果刀脱手落地。 大师冷哼一声又开始念咒,刘人杰头痛欲裂躺在地上打起了滚儿。他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突然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刘副县长两口子都吓坏了,质问大师为什么要杀人? 大师从容地说:“你们的宝贝儿子没死,我只是把附在他身上的脏东西赶走了。” 大师话音刚落,刘人杰揉揉眼,仿佛刚睡醒一样:“爸,妈,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两口子转悲为喜,走过去你一言我一语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讲了出来。
两盒茶叶 徐子茂和刘守诚是老朋友,两人在一个厂里干了三十年,徐子茂已退休,刘守诚再有两年也会退。两家一直住着厂里分的平房,只隔一道院墙。平时他俩最爱坐一块儿慢悠悠地喝茶,聊聊家长里短,聊聊厂里的闲事。徐子茂爱喝红茶,刘守诚不挑,什么茶都行。 这天傍晚,徐子茂听刘守诚的摩托车轰隆隆响着进了胡同,知道他下班了,就过去问他:“快过年了,罗厂长那儿还去走动吗?”刘守诚苦笑道:“那是少不了的。”“又得花不少钱。”“可不?我礼物都买好了,一盒好茶,还有些别的。” 徐子茂有点好奇:“啥好茶?”刘守诚笑道:“也给你买了一盒。过年了,不能光惦记给领导送礼,忘了自己的老哥哥。”徐子茂也笑道:“送礼的钱是不得不花,咱自己人客气啥。” 这时,刘守诚接到电话,亲戚开车和人剐蹭了。“我过去看看,东西你先拿着。”刘守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抽屉,取出一盒茶递给徐子茂。 回到屋里,徐子茂看了看茶,是君山银针,包装精美。他懂行,知道这茶不便宜。盒子上有个二维码,拿手机扫了一下:建议零售价2999元。标价有水分,但打个六七折也就是正价了。 徐子茂心里一阵感动:这辈子从没喝过这么贵的茶,即便不是最喜欢的品种,也能从价格上看出人家的心意来。他把茶小心收好,想等下次刘守诚过来一块儿喝。 谁知当晚,刘守诚就来了,手里拿着一盒茶叶,说:“老哥,我给你的茶叶没开封吧?”徐子茂有点纳闷:“没呢,怎么了?”“还好还好。那是给罗厂长的,让我搞混了。今晚我要去他家,这盒才是给你的。” 换过茶,刘守诚匆忙离开。徐子茂看着手里的茶,是他最爱的滇红,盒子上也印个二维码。手机一扫:建议零售价299元。 好嘛,人家厂长配喝贵茶,咱不配!徐子茂越想越气,把茶叶一扔,坐在沙发上。 这时,老婆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红包和钱。徐子茂看她往一个红包里装了五百,另一个装了二百,便问:“这是给你那俩侄孙子的?” 老婆点点头说:“是啊,老大家的五百,老二家的二百。” “哼,什么关系都分三六九等。”“你啥意思?” 徐子茂不屑地说:“你大侄子家条件好,不缺钱,你给他孩子五百;二侄子家做买卖赔了,还欠着房贷,你反而给他孩子二百,这不是势利眼吗?” “我看是你不通人情!”老婆叹了口气说,“老大收入高,来看我都送上千块钱的东西,我给钱少了拿得出手吗?老二家困难,来咱家串门都是送几十块钱的点心,我给他儿子五百块钱,不压得人家难受?而且老二脾气倔,从来不占人便宜,给他五百块钱,他肯定再去买贵重礼物还礼。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咱真想帮他,也不在过年这几百块。” 徐子茂听着,觉得句句在理。想到自己和刘守诚相交多年,深知其为人。今天这事,俩人要是关系不好,他是绝不会来换回茶叶的。他来换茶,说明没拿自己当外人。给厂长买茶叶他未必乐意,给自己买他可是心甘情愿。再说,真收下人家那么贵的礼,自己拿什么去礼尚往来?每次坐在一起,喝的虽是淡茶,说的却是知心话,就这一点,千金难买。 徐子茂彻底舒坦了,把茶叶打开泡了一杯。闻一闻,气味芬芳;尝一口,唇齿留香,是他喜欢的味儿。
细节之王 这天早上,有个叫唐力的年轻人匆匆踏进一家五星级酒店,要去会议厅听一个讲座。这个讲座的主题是探讨如何观察和把握细节,主办方特意请来了欧洲素有“细节之王”美誉的史密斯先生。 会议快开始了,唐力直奔电梯间。他正想关电梯门,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外国人也挤了进来,便礼貌地示意对方先按按钮。外国老者伸手按了一下,紧接着发现按错了,歉意地笑了笑,又重新按下15楼的按钮。刚好唐力也要去15楼,他便估摸着对方也是来听讲座的。 外国老者对唐力笑笑,用中文问道:“你是来参加讲座的?”唐力点了点头,老者主动伸出了手,说:“你好,我是史密斯。” 唐力大为惊讶,没想到提前碰到了大名鼎鼎的“细节之王”,赶紧友好地跟对方握手。史密斯习惯性地打量了他一眼,又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曾经当过兵,现在可能是名警察吧?” 唐力更加吃惊,问对方怎么看出来的。史密斯笑了笑,一口气说出了他身上的很多特征:挺直的身板,炯炯有神的目光,还有握手时那满手的老茧……唐力暗暗佩服,会议还没开始,就被史密斯先上了一课。 讲座开始了,史密斯的演讲深入浅出,让在场的人受益匪浅。到了交流的环节,台下有人提问:“史密斯先生,您对各类细节都研究得这么深,平时应该很喜欢阅读吧?”史密斯却回答自己平时太忙,没多少时间阅读,楼下的信报箱总是塞得满满的,都来不及去取。话音刚落,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史密斯好像突然感到身体不适,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全场的人都惊呆了,工作人员立刻冲过去将他扶起。工作人员正准备打急救电话,史密斯却摇了摇头,费力地抬起手臂指向窗外:“我就住在对面的涉外公寓,我太太那里有急救药。”他接着补充道:“我们在一单元……”但话没说完,他就昏了过去。 工作人员情急之下,朝着话筒大声喊道:“我们需要照顾史密斯先生,现在人手不够,有谁赶紧去对面的涉外公寓一单元,找史密斯太太拿药?” 有三名年轻人高呼:“我们去!”他們立刻跑出了会议厅,唐力一听,也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 等唐力赶到一单元公寓楼的大堂,只见两个年轻人无可奈何地站在那里,另一个却不知去向。他上前一问,才知道大家都太着急,却还不清楚史密斯究竟住几楼几号,这一个单元有30层楼,而且每层还有不少房间,所以另一个人已经先去物管处打听了。 这时候,出去打听的人匆匆跑回来,说物管那里查不到史密斯的名字。一个年轻人脑子一转,有了主意:“我们一人负责十层楼,挨家挨户去敲门,一定能问出史密斯先生的房间。”三人顾不上唐力,一下子全都冲进了电梯。 唐力站在那里凝神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也迅速走进一部电梯…… 此时的酒店会议厅,却是唐力他们完全没料到的场景:四人的所有举动都出现在大屏幕上,是公寓物管处传来的监控画面。早已恢复的史密斯正站在屏幕旁,给观众讲解着对面发生的一切。史密斯的昏倒其实是精心策划的,他早就准备把人们的临场反应作为案例,给大家进行分析。 史密斯指着一人去物管处询问的画面,说:“想法是对的,可惜他并不了解这座公寓是对外出租的,物管那里只有业主的资料,没人认识我。” 他见三个年轻人又去每个楼层打听,更是叹了口气:“我们那里住的大多是外国人,我又喜欢独来独往,除非刚好问到对的楼层,不然也是浪费时间。”至于唐力,史密斯认出之前在电梯里见过,但看他也直接进了电梯,便摇了摇头,没作评论。 接着,史密斯转过头看着大家,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他提醒道,自己之前的讲话中故意透露了一个细节,如果这几人留意过并且先静下心思考,就能大大节省时间,或许真能“救”自己一命。秘密就是自己楼下的信报箱是塞满的,别人的都比较空,刚才四个人在大堂内走来走去,却没人注意,其实只要去信报箱那里查看,就能很快找到正确的房间。观众全都恍然大悟,不禁佩服史密斯设计的巧妙。 这时,会议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唐力平静地走了进来,高举起手中的药丸:“史密斯先生,您的药我已经带回来了。”原来他早就回到了现场,刚才一直在门口听着,直到史密斯讲完话才现身。史密斯大为吃惊,赶紧让唐力走上台,问他用了什么法子,居然那么快就找对了房间。 “答案就在今天早上,我跟您在电梯里遇见的时候。”唐力解释说,史密斯进电梯后先按错了楼层,他注意到那是八楼。唐力寻思人们随手会按下的楼层,一定是每天都习惯去的,很可能不是上班的就是回家的楼层,而史密斯演讲中说过喜欢在家里办公,这让他更确信史密斯的家就住八楼。因此他刚才直接上了八楼,敲开第一户人家的门,得知史密斯就住在隔壁,于是马上找到了史密斯太太。 史密斯对唐力的解释大感意外,赞叹道:“如果当初我没说错,你肯定是名警察,而且还非常优秀!” 谁知唐力谦逊地一笑,回答自己其实是这家酒店的一名普通保安,今天利用休假专门来听课。不过他自豪地说,史密斯说对了自己曾经是名军人,而且因为工作认真细致,还多次立功受奖。 史密斯竖起了大拇指,拉着唐力一起面对全场观众:“唐先生的精彩表现,无疑是对我今天演讲主题的最完美诠释,没有谁是真正的细节之王,只要肯用心,谁都能成为细节之王!”
[新传说] 就要把钱借给你 這天是周末,大柱和媳妇小兰正在家看电视,来了个不速之客,同村的老赵。老赵是个泥瓦匠,技术挺好的,几十年来挣了不少钱。 大柱有些意外,他平时喊老赵“二姨夫”,算是远房亲戚,平日里来往不多,忽然登门是想干啥?大柱一头雾水,但还是热情地把他让进了屋里。老赵怀里抱着一个破皮包,大柱让他把包放茶几上,他却依旧抱着。 聊了会儿家长里短,老赵说到了正题:“大柱,你需要借钱不?” 大柱和小兰新婚,刚买了套房子,手头确实有些紧。但两人收入稳定,还房贷和日常开销不成问题。大柱想了想,说:“不需要。” 老赵眼珠转了转,问大柱买房时贷了多少款,大柱说二十万。老赵点点头,试探地问:“这样好不好,我借给你二十万,你把房贷还了,我只算你五厘的利息。” 听了老赵的话,大柱觉得很奇怪。这个老赵,一向讨不到便宜不卖乖,平日里爱贪小便宜,抠门得要命,大伙儿背地里都喊他“赵贪抠”。为啥老赵要以这么低的利息把钱借给自己?要知道,平时人家找老赵借钱,利息低于二分,老赵绝对不会往外借。老赵如今这么做,肯定是找自己有事。大柱就问:“二姨夫,你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我一定帮,钱我真用不着。” 老赵失望地垂下头,想了一会儿,狠了狠心,说:“大柱,要不这样,我算你三厘的利息,可以不?” 听说能算三厘的利息,一直没说话的小兰忙捅了捅大柱。大柱听了老赵的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大柱不露声色地对老赵说:“二姨夫,我真不需要借钱。你想把钱借出去,你借给那些开公司的、做生意的,利息给得也高。” 老赵叹了口气,说:“大柱,不瞒你说,我怕了。钱借出去容易,收回来难!”老赵哭丧着脸说,这些年,他陆陆续续放出去五十万,可如今能收回来的,就这二十万了。 老赵给的理由乍一听有些道理,但大柱总觉得不对劲。这时,大柱想起一件事,以前,爸妈和老赵吵架,打过老赵。这老赵是不是记仇,在给自己下套? 眼瞅着大柱还是不动心,老赵喘了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大柱啊,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在乎房贷的那点利息。这样,我把钱借给你,你把房贷还了,利息我一分不要!”说着,老赵从破皮包里掏出了整整齐齐的二十万现金。老赵又拿出存折本,说:“看,这都是我刚提出来的新钱,还没动呢!” 这下,大柱真的愣住了,小兰也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缓了缓劲,大柱小心地问老赵:“二姨夫,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说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帮!” 老赵拍着胸口说:“大柱,你放心,二姨夫绝对没有任何事要求你办,就是想把钱借给你。” 这么单纯?大柱心里愈加糊涂起来。老赵又贪又抠是出了名的,怎么突然之间大方了? 想到这,大柱开口说:“二姨夫,你今天如果不给个充分的理由,这钱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借的。再说,你不图利息,不如把钱存银行里,干吗非要借给我?” 老赵知道自己不说不行了,这才道出原因。 原来,老赵虽不缺钱,可是他想捞更多。这两年,国家对低保户扶持力度大,老赵就走关系把自己弄成了低保户。不料前些天,村主任让老赵赶紧把存款给取出来,说是出了新规定,银行存款超过一万的,要取消低保户资格。 这可让老赵犯难了,钱不能存银行,放哪儿呢?这么多现金,放家里不安全,借给不熟悉的人,又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大柱。大柱为人憨厚,又在政府部门工作,如果把钱借给大柱,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老赵这么一说,大柱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原来是这样。”然后,大柱连忙招呼小兰买菜,说要和二姨夫好好喝上一顿。酒足饭饱,大柱把二十万收了下来。 一个月不到,老赵又找到了大柱。这次,老赵脸色很难看,他说自己被取消了低保户资格,民政局的人说,他在银行里有二十万的存款。老赵生气地问大柱怎么回事。 大柱忙给老赵让座递茶,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二姨夫,你借给我的二十万元,我自作主张,又给你汇到存折账号里去了。” 老赵的存折账号,大柱怎么知道的呢?原来,大柱得知老赵一定要把钱借给他的真正原因后,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他不想助长这种歪风邪气,就假装同意,趁老赵喝醉了酒不注意,偷偷让小兰把老赵的存折拿出来,记下了存折的账号。第二天,大柱就把老赵借给他的钱,全部汇到了老赵的账号上。 老赵明白自己被大柱耍了,他“砰”的一声,把茶杯撂到茶几上,大声吼道:“你不帮我就算了,干吗要害我?” 大柱诚恳地说:“二姨夫,国家出台低保户政策,目的是为了帮扶那些真正需要帮扶的人。你我能算是生活困难的人吗?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怎么办呢?拿了这钱,你心里能好受吗?二姨夫,这样的钱,拿得不踏实啊!”紧接着,大柱又说:“二姨夫,我有一个好主意:我一个同学在银行工作,他们银行最近推出了一款理财产品,收益挺高。你这二十万放在他们银行,一个月也能有六七百元的收益,不比低保户每个月拿到的少。” 老赵一拍脑袋,看着大柱说:“我咋没想到呢?” 一想到那些还没到手的理财收益,老赵终于从心里高兴起来。他眉开眼笑地拉着大柱说:“走,咱爷俩下馆子去,我请客!人家都说我又贪又抠,今天我偏大方一回,哈哈!”说完,老赵松开拉着大柱的手,顺走茶几上的一根香蕉,一边往外走,一边三下两下剥了皮,一口一口地吞进嘴里。
诡事会之诡宴席
诡事会之血债血偿
诡事会之屋里的小孩
血马褂计除贝勒 清朝康熙年间,八王爷和顺王爷的大贝勒无法无天,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脾气暴烈,经常闯下人命案。然而,京城官府却拿大贝勒毫无办法,因为这大贝勒有皇上钦赐的黄马褂,可以免于罪责。 每次大贝勒闹下人命案,捕快前来抓捕,王爷府的管家都会快马加鞭送来黄马褂,大贝勒披上黄马褂,大摇大摆地离开,百姓们怨声载道。 这日,大贝勒酒后调戏路边一位卖花姑娘,孰料那卖花姑娘严词拒绝,大贝勒火冒三丈,骑着高头大马,将卖花姑娘踩踏于马蹄之下,卖花姑娘口吐鲜血气绝身亡。官府衙役赶来以后,一见是大贝勒,顿时气馁了三分。只见王爷府的管家送来了黄马褂,大贝勒披上了黄马褂,朝捕快道:"本贝勒,赔这姑娘家白银百两,谁叫她不识抬举?" 大贝勒将几锭银子扔到了卖花女的尸体旁,得意洋洋地抬腿要上马。只见卖花姑娘的老父,一个脏兮兮的老头,突然一把扑到了大贝勒的身上,双手搭在黄马褂上,哭道:"不要银两,我要你赔我女儿的命来!"大贝勒一脚将那老头子踹飞出去老远,跨上高头大马,绝尘而去。 话说这大贝勒回到府上,将那黄马褂精心收了起来,挂在西厢房中,号令家丁严加看守。第二日,大贝勒又耐不住性子,前去怡红院潇洒一番,没想到出来的时候,被一个轿夫撞了一下,大贝勒火冒三丈,用鞭子将那轿夫活生生地抽死了。 一帮轿夫听闻同伴被打死,纷纷围到了怡红院前,自然将那大贝勒拦在了路中,唤来了捕快。几个捕快前来,早已对这大贝勒暗中不满,将他抓住。大贝勒自然面无惧色,就等管家送来黄马褂。 这时,远处一顶轿子赶来,大贝勒一看,以为管家送来了黄马褂,没想到轿子里走出来的居然是和顺王爷。只见和顺王爷脸色奇怪,却并不拿出黄马褂,而是将那贝勒爷拉到了轿子前,悄声道:"昨夜,黄马褂被一群老鼠咬成了碎片,为父正在赶制黄马褂,此事万万不可泄露给圣上知道,否则保管黄马褂不善也是大罪!汝先去大牢里待着,黄马褂一旦制成,必送来相救!" 大贝勒脸色大变,哭丧着脸,被捕快给抓走,关进了大牢。和顺王爷回到了府上,匆忙唤来了管家尹佳政,急匆匆道:"尹管家,重制黄马褂如何了?"尹佳政皱眉道:"王爷,此黄马褂,织造手艺实在精巧,乃是姑苏寺外的蚕丝以七横七纵之法编织而成,小人已经令人以千两黄金命能工巧匠赶制而成,只是这染色,实在是难以下手......" 说完,尹佳政从怀中掏出了一件马褂,乃与皇上钦赐的黄马褂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尚是蚕丝之白色,和顺王爷不满道:"为何不染成黄马褂的黄色?"尹佳政摇头道:"王爷,黄马褂之所以天下无双,乃因其黄色染色之法为宫内之秘法,颜色颇为独特,整体色泽,乃是鹅蛋蛋黄之色,且袖子、领子、连襟之处,黄色皆是浑然一体,因此寻常染工难以染成如此,若是送到官府,被官府查出黄马褂乃是伪造,禀告圣上,也是大罪啊!" 尹佳政拱手道:"王爷,城北有一村,名董家堰,这董家堰有一染匠,名为周宏细,手艺非凡,现在贝勒爷的案子民怨极大,审理之后,将会送去刑场,这染色刻不容缓!"和顺王爷心急如焚,带着管家,乔装打扮,前去董家堰。 董家堰果然是染布之乡,家家户户都挂着染好的布料,青布、蓝衫、黑绸四处皆是。尹佳政找来找去,这才在村口的溪水旁边的染坊里,找到了周宏细。周宏细乃是一老头,全身皆是五颜六色的染料,脸上更是污浊不堪,正在染坊里染布,只见染坊里摆满了染缸,里面泡满了各种布料。 染坊里臭味熏天,和顺王爷捂住了鼻子,尹佳政捧出了马褂,然后又拿出了一块御赐的黄马褂的布料,朝那周宏细道:"若要将此素色马褂,染成如此鹅蛋蛋黄的淡黄色,须多长时间?" 那老头周宏细眼皮抬了抬,从鼻子里哼道:"至少三日!"和顺王爷朝管家使了个眼色,尹佳政赶紧提出一盒子的黄金:"两日可否?若是能成,酬劳在此!" 周宏细叹了口气,道:"不是钱的问题!汝等可以看看这染坊,染布之道,乃是以天下植物为料,以矿石辅之,靛蓝草乃成蓝色,红色为茜草、红花、苏枋,紫色则用紫草、紫苏,黑色为五倍子、苏木。其中黄色最难调制,乃以槐花、姜黄、栀子、黄檗等调制,其中花草多寡一份,颜色则浓淡差一分。更何况,汝等要求染成黄袍之色,通体纯黄,就连襟角也须纯黄,须在热水中浸泡一日,在冷水中浸泡一日,风中晾晒一日,需花时三日,实在不可迁就!若是赶工,则会在黄色之中泛红。" "三日之后,乃是行刑之日,赶在行刑之前,还可以救下贝勒一命!"和顺王爷吩咐一番,回到了京城。 虽然京城里都在纷纷传闻这王爷府的皇马褂丢了的事情,可是毕竟没人敢证实。更何况,和顺王爷带着无数金银珠宝,前去宫内,给皇上身边的太监们疏通关系,不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 话说这尹佳政对周宏细是严加看管,盯着周宏细对马褂进行染色,只见周宏细先将马褂放入溪水之中,漂洗一番,尔后放入石锅之中,下锅染色。黄色尤为繁琐,以地黄、槐树花、黄檗、姜黄、柘黄等植物,浸泡煮出液汁,浸泡马褂,温度灼热。
陈知县“禁”鱼 嘉靖年间,陈瑜任沧县知县。刚到任上,他就打听到沧县最有名的菜肴乃是远望楼的“汆花鲢”,于是兴致勃勃地赶去品尝。谁知却被一根鱼刺卡住了喉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来。陈瑜一气之下,竟下了一道荒诞无比的命令:沧县境内,不得出售有刺之鱼。 沧县境内有两条河,一条是大运河,另一条就是子牙河。这两条河里都盛产鱼,沧县有很多人靠捕鱼为生,知县的命令可苦了渔民们。远望楼的老板宋思成以赔礼道歉为名,送给陈知县100两白银,谁知陈知县却退回了银子。 远望楼的生意一落千丈,眼看入不敷出,宋思成思来想去,想出一个主意来。他吩咐厨子们,只做鱼头,改名为“汆鱼头”。“汆鱼头”因没有多少肉,食者不多。 宋思成的老婆茹氏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有一天,她在家里专门做了一条蒸鱼端上桌来。宋思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味道奇好,又用舌头寻刺,却未寻到,不觉奇怪地问道:“这鱼没有刺吗?”茹氏点头道:“你放心吃吧,一点儿刺都没有。”宋思成一听就疑惑地睁大了眼睛,给鱼去刺-一直是厨子做鱼菜时最大的难题,也从未有人能彻底解决。如果老婆真有绝招,他就能放心大胆地卖没有刺的鱼了,知县大人也会拿他没办法。他又细心品了品,鱼肉里确实没有刺,再吃了两口,也都没有刺。他不禁惊奇地问道:“你快告诉我,怎么能把鱼刺彻底去掉?” 茹氏捂着嘴巴笑起来,说:“我给你做的不是鱼,所以就没有刺。”宋思成惊得眼珠子险些掉下来,问:“不是鱼吗?可我吃着就是鱼啊。”茹氏回答说:“我做的是假鱼,豆腐跟鱼肉相似,但没有鱼肉细腻,于是,我就在黄豆中加入了薯粉,又加入鱼酱,磨出了特殊的鱼豆腐,并塑成了鱼形。我又怕鱼豆腐干涩无油,在蒸制的时候在盘子里放了一块肥肉。如此,就蒸出了这条足以以假乱真的假鱼。” 宋思成听了,拍手叫道:“妙!” 茹氏被他一夸,羞红了脸。 宋思成看着那条假鱼,眼睛一亮,不觉拍手叫道:“有了!”他叫过茹氏,嘴巴贴在她耳朵边上,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茹氏问:“这......这行吗?”宋思成说道:“你是大功臣,咱家的远望楼有救了!” 宋思成经过两天准备,大张旗鼓地推出了那道招牌菜-汆花鲢。即刻,远望楼里食客如云。捕快头领刘兴听到信儿,带着捕快们赶过来,看到小二们果然在给食客们上鱼,二话不说,绑了宋思成就走,这边又赶走食客,封了远望楼。 陈知县即刻升堂,质问他怎敢违背自己的命令卖鱼,宋思成只是闭着嘴巴不肯说话。陈知县命衙役把他关进大牢。 第二天一早,陈知县又升堂讯问宋思成,宋思成仍是不肯开口说话。陈知县忽然得报,说是知府大人到了,他忙带队迎接。 再说茹氏已受了宋思成的吩咐,专在家中等待消息。这一天,她得到小二来报,说是宋思成被知县大人抓走了。她马上坐着马车赶到沧州城,到知府衙门击鼓鸣冤。沧州知府岳大人升堂问案,茹氏说自家丈夫在饭庄中卖豆腐被知县大人抓走,投入大牢。岳大人觉得此事不可思议,传出去会成為笑柄,只怕自己这个知府也当不成。见天色已晚,就留茹氏在城中住下,次日一早,带着手下赶到沧县来了。 岳大人上来就问:“陈知县,你可抓了宋思成?” “抓了。” 岳大人又问:“为何抓他?” 陈知县振振有辞地说:“下官已经下令,严禁县内贩卖鱼类。可他违抗下官之命,仍然卖鱼,下官故而抓他。” 岳大人转脸问茹氏:“你不是说你丈夫卖的是豆腐吗?” 茹氏慌忙跪下说:“小女子的丈夫卖的就是豆腐。” 岳大人见宋思成也跪在堂前,问他:“你卖的究竟是鱼还是豆腐?” 宋思成道:“是豆腐。” 陈知县大骂这两个人是刁民,睁着眼睛说瞎话,幸好远望楼还封着,那些鱼就在桌子上,没人敢动,现在就成了证据。岳大人也想一证真伪,就带着一众人等赶往远望楼。 封条一揭,推开门,见桌上还都摆着菜,果然就是那道招牌菜-汆花鲢。陈知县忙说:“大人明鉴,这不就是鱼吗?”宋思成理直气壮地说:“那不是鱼,是豆腐!” 岳大人被搞糊涂了,一时难以决断。但物证既在,尝一尝就可见分晓。他夹起来尝了一口,但觉味道奇好,不禁赞道:“好,真好。”陈知县问道:“大人,你说这是鱼还是豆腐?”岳大人用筷子扒拉开鱼肉,仔细一看,果然看出这鱼是豆腐做的。陈知县凑过来看,也看清楚了。他过去给宋思成行了一个礼,说道:“本官冤枉你了,给你道歉了。” 宋思成邀请岳大人和陈知县尝尝他做的豆腐鱼,岳大人吃得高兴,临走时留下墨宝:素鱼。 从那以后,远望楼的素鱼声名远播,很多食客都慕名前来。沧县城里的那些饭庄看到了赚钱的好机会,哪肯放过,纷纷效仿,有的制作水平还超过了远望楼,把素鱼卖到了保定府、北京城、天津卫。 陈知县任期将满,发布了一道命令:取消鱼禁。 这天,陈知县来到远望楼饭庄,叫来宋思成,对他说:“宋掌柜,本官就要离开沧县了,却有个愿望未能实现,不知你是否肯帮本官这个忙呢?”宋思成忙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陈知县感喟地说:“本官早就听说你做的'汆花鲢'名满天下,却无缘痛快淋漓地吃一回,你可否再给本官做一次?”宋思成一惊:“大人不怕再被鱼刺扎到吗?”陈知县笑道:“本官生在江南,天天吃鱼,又怎会被鱼刺扎到呢?”宋思成不解地问:“几年前,大人刚来沧县,不就被鱼刺扎到了吗?”陈知县狡黠地一笑说:“那是本官故意的,只有我被扎到了,才好找个理由禁鱼啊。” 宋思成更是迷惑了,问:“我一直没想明白,大人为什么要禁鱼呢?”陈知县无奈地一摆手,说他坐船来上任,就听船家说,只因沧县城中的饭庄做得一手好鱼,这河中的鱼都快被打绝了,他就想颁布一个鱼禁,让这河里的鱼长上几年,不能为了一己之口福,断了子孙们的活路。这几年鱼禁下来,河里的鱼多了,也大了、肥了,他想也该解禁了。 宋思成心里一惊,直到此时才明白,自己暗暗骂了几年的知县大人,原来是这样的人...
蟒袍屠夫 福州府官邱仁泽有次微服私访到雷公庙附近,见庙前搭着个戏台,在演一出古怪的骷髅戏,一具骷髅身披戏袍,举手投足间,惟妙惟肖。跟它演对手戏的是几件悬丝木偶,说唱用的是闽地方言,邱仁泽竟一句也没有听懂。邱仁泽留意到台下看戏的百姓中,有一个耍猴人王九旦,他与猴作伴,流浪各地,如今竟也流落到此。王九旦坐在板凳上看戏,而他耍的那只猴子,则乖巧地蹲在他的肩上。 隔天清早,府衙门口的那面喊冤鼓早早就被擂响。击鼓喊冤的,是一只猴子,皂役作势要把猴子赶跑,可猴子双手抱住鼓面,就是不肯走开。 邱仁泽听到了击鼓声,踱步走了过去。皂役说:“大人,你说奇不奇,一只走失的猴子在击鼓玩,赶也赶不走。”邱仁泽一见那只顽皮的猴子,正是昨日蹲在王九旦肩上的那只。莫非,王九旦出事了,这猴子是来报案的?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久,雷公庙扫香灰的驼背爷就向当地里正报案,说是雷公庙前有人死了。 这雷公庙历史悠久,当地人把它重修成了纪念当地一位德高望重的先人庙,交由一个叫胡大娃的人看护。雷公庙的洋槐树下有张石桌,正趴着断了气的王九旦。 仵作赶紧查验尸首,发现王九旦是中了毒。驼背爷说:“大人,昨晚耍猴人王九旦看了一整晚的骷髅戏,他因与胡大娃熟悉,小民就留他住在了雷公庙。后来,王九旦去店前村买了坛酒,是一个叫张末的屠夫和他在那洋槐下喝的。”邱仁泽想起昨晚的戏来,说:“骷髅戏是何人所演?”驼背爷说:“昨晚是张屠夫和另一个乡民在耍,胡大娃回了趟老家,还没有赶回来呢。” 邱仁泽班师到了张屠夫的家。张屠夫一听王九旦死了,大吃一惊。他昨晚的确和王九旦喝了酒,但他压根儿也想不到王九旦会死了。邱仁泽见到那具穿着官袍的骷髅傀儡,空洞的骷髅眼,紧咬的牙齿,让人看了只觉恐怖,却有人拿这尸骨耍玩,尸骨到底是何人的?邱仁泽盯住那件蟒袍,发现竟是一件三品孔雀官袍。 “大胆张末,你的骷髅和身上官袍从何而来,如实讲来!”邱仁泽怒道。张末吃了一惊:“大人,这具骷髅乃是胡大娃在乱坟岗捡回来的,而这蟒袍乃是一名当官的送给胡大娃的,这在雷公庙是家喻户晓的。而小民除了杀猪外,偏爱悬丝傀儡戏,这些本领,都是胡大娃教给小民的。” 邱仁泽再次发问:“那你跟胡大娃是什么关系?”张末便道出了和胡大娃的一层关系。 原来,张末的娘有一年跟随着杀猪的张末爹,到关外去收一笔账。那年恰好发生大洪水,两人不幸被洪水分开,张末的娘流落到青木镇的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孤庙里,身子骨病殃殃的,走不了路。那时正是大比之时,各地的考学书生,正盘桓在赶考的路上。一天中午时分,孤庙外头动静很大,张末的娘从门缝里往外瞧,见是一队土匪,领头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不过那人破了相,是个独眼龙。这书生土匪竟也捉把牛耳尖刀,痞气十足,喝令手下人等,把两个路过的书生拦了下来。 有个刀疤脸道:“大当家的,看他们的打扮,必是去京城赶考的书生,让我一刀砍了他们吧!”说完,便要挥起大刀。 独眼龙挥了下手,示意先慢着。他看着那两个书生,上下打量了一通,笑道:“别以为土匪没文化,想当年我也是读万卷书、下笔如有神的好手,只可惜官途黑暗,都是托裙带关系走后门,让我一杆好笔头名落孙山,心灰意冷之后,我当了土匪。从此以后,我恨死了你们这帮未来的国家栋梁。所以在每年的考期,我盘踞此隘,敛财收命,专杀你等道貌岸然的书生。遇到我,怨你们命不好。” 两位书生是同村人,一个叫胡大娃,一个叫胡东升,一听这话,脸都灰了,他们确有听闻,这几年经常有赴考的书生无缘无故失踪,原来都成了独眼龙的刀下鬼。 胡大娃脑子活泛,他和胡东升身上的盘缠和行李,恰好在一个黑店被窃了,如今身无分文,也无半点书生的佐证,便想糊弄一下独眼龙。胡大娃哭诉道:“大侠,手下留情,这人是我堂弟,我们不是赶考的书生,我娘走失了,我们一路寻到这里,不信你搜,我们身上一点儿盘缠也没有,哪有赶考却不带盘缠的人呢?”刀疤脸搜了他们的身,骂道:“真是一個铜板也没有,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实打实是书生的打扮。”独眼龙叹了口气,说:“你说你们不是赶考的书生,那有种像我这样,刺瞎一只眼,破了相,你就科考不成了。”说完,便指示刀疤脸去废他们的一只眼。 在这紧要关头,孤庙的门板开了,一个妇人声嘶力竭地喊道:“住手!”张末的娘冲了出来,抱住胡大娃的腿哭道:“儿啊,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胡大娃蒙了,不过只一会儿,便满眼淌泪:“娘,你让儿找得好苦!” 独眼龙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也收住了杀心,看来果然是来寻亲娘的。这个孝字,他还是敬的,便一挥手,领着众土匪收队了。
千金方 北宋末年,离京城汴梁百里之遥的一个小镇上,有家药铺名叫“济世堂”。济世堂老板姓万,因世代行医,医术十分高明,被人称为“万神医”,可谓远近闻名。济世堂有条祖规,就是看病因人收钱,穷人看病收钱少,甚至不收钱,可达官贵人来了,价钱相应就会很高。 因为这条臭规矩,再加上万老板这人做事一根筋,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有钱人一般不会来此处看病。看病的大多是穷人,万家人虽然很忙碌,可一年下来也挣不了多少钱。万老板的儿子万全新不愿继承祖业,年年勤奋苦读却年年名落孙山,最后不得不弃文学医。 眼看万全新能独挡一面,年事已高的万老板就把打理济世堂的事交给了儿子,自己享起了清福。这天上午,济世堂刚一开门,就进来一个身穿华贵衣服的汉子,汉子身材魁梧,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显得十分精明干练。万全新心中一喜,知道今天贵人上门,可多赚一些银子了。 那汉子见过万全新,操着一口外地语音说:“您就是济世堂神医万先生吧?在下想找您讨个药方!”既然是外地人,又是富贵之家,必须先让他明白這儿的规矩,万全新有些自豪地应道:“那当然!兄台远道而来,可知道济世堂的规矩?”汉子哈哈一笑说:“在下当然知道,只要能看好病,银子不是问题,您说多少就是多少!” 既然来人如此爽快,万全新也不便再说什么,看神情,他并不像有病之人,病人在哪里呢?万全新说出疑问后,汉子开了口:“在下兄弟二人一起出门做生意,不承想他半路染上了疾病,不仅高烧不退,身上还出现了一块一块的紫斑,整日奇痒难耐,看遍了当地的名医,却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还望先生能开出良方,医治在下的兄弟。只要能看好此症,在下定当重谢!” 万全新听后,不禁一愣。这种病症是一种极厉害的传染病,患病之人如果不尽快治疗,很快就会没命的。治病期间,患者必须进行隔离,否则一旦传染开来,后果不堪设想。这种病,他只在祖传医书上看过,因看病时从没遇到过,药方他已记不太清了。 药方好找,只需查阅一下医书就行了,可收此人多少银子合适呢?既然他请遍名医都治不好这种病,说话又财大气粗,那就不妨来个狮子大张口,要他百两银子。有了这些钱,以后看病时就可以多救助一些穷人。万全新微微一笑说:“听兄台描述,此病是种极厉害的传染病,如果不及时隔离治疗,将会演变成一场瘟疫,后果十分严重。鄙人这里确有一祖传秘方能根除此病,不过秘方价格高一些,需要不少银子,不知兄台能不能出得起?”说完,他向汉子伸出了一根手指。 汉子听后,面露喜色,急忙打开包裹,从中掏出十个金元宝,摆放在桌子上。这些金元宝足够一百两,要知道这些金子可以兑换差不多一千两银子,万全新目瞪口呆。正在他陶醉于发财梦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请好汉收起元宝,药方是治病救人的,你远道而来,老朽免费赠送。如果收了钱,传出去大家肯定会戳我们的脊梁骨,说本堂欺负外地人!” 万全新怎么也想不明白,眼看到手的千两银子却被父亲拒之门外。他本想阻拦,可看到父亲一脸严肃,就没敢吱声,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写下药方交给了壮汉。 待壮汉走后,万全新问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万老板面色凝重地说:“咱们收了钱,有可能会搭上性命!”“花钱买药方,你情我愿,怎么会有性命危险?”万老板见儿子不解,叹了口气说:“此人虎背熊腰强壮有力,定是兵丁将士,听他口音,极有可能是金国人,一次能拿出十锭黄金,可不是一般人。他此次来,为的是药方,你收了他的钱,金兵贪财成性,杀人不眨眼,咱们焉有命在?” 万全新听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幸亏父亲及时出现,否则命就没了。既然是金兵,那就赶紧报官,他向父亲提出建议。万老板摇了摇头:“金兵南下,已经快打到黄河了,官员们如今都想着逃命,谁还有心思抓一个金国的奸细?抓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哪有那么容易?既然此人来讨药方,说明金兵有人得了这种传染病。但愿这种病能在金兵中流传,他们就不得不退兵了。” “你给他的药方是假的!”万全新恍然大悟,大声叫道。万老板捻须颔首而笑。
叫花子大义救知县 蒋知县赴任阳武县后,除兴修水利之外,还办理不少案件,深得一方百姓爱戴。一天,蒋知县把全体办案人员召集到府衙,宣布准许他们休假一天。 这则消息实在令人兴奋,接连数月办案,府衙上下早已人困马乏,可卢捕快听后不解,上前问道:"蒋大人,南村盗窃案还未了结,我等怎能在家安心休闲?" 蒋知县哈哈一笑:"南村盗窃案为小案,不必记挂在心,老夫自会定夺。" 他稍作沉吟后,叫卢捕快随其步入内堂,在耳旁轻声说了几句。 卢捕快听后,面露喜色,立马说道:"我这就回去,按蒋大人的意思去办。" 回到家中,卢捕快找到正在做女红的韩月,拉着她的手动情地说:"自从娘子跟了我,这些年来默默操持家务,真是有愧于你呀!" "官人何出此言?"韩月用手堵住卢捕快的嘴,娇羞道,"小女子此生做牛做马都难以报答官人的救命之恩。" 话说当年韩月随父母去都城汴京,路上遇到一帮山贼。山贼抢了银两后,见韩月颇有几分姿色,便想把她抢到山上。父母把她挡在身后,誓死不让山贼得逞,结果被乱刀砍死。眼看韩月被强行拉上马,就在这时,卢捕快快马加鞭赶到,打败山贼救起韩月。为报答救命之恩,韩月跟随卢捕快来到家中,照顾其饮食起居,时间一久,两人渐生情愫。 看着含情脉脉的韩月,卢捕快说:"蒋大人准许我们休假一天,恰好今日良辰美景,我看不如我们今夜喜结良缘。" 韩月听后喜不自禁,她早就盼望这一天了,低着头一脸羞涩地说:"我去厨房准备饭菜。" 当晚,皓月当空,置方桌于院中,摆上祭品,点上香烛,两人向着月亮三拜九叩,正式结为夫妻。 喝完交杯酒,忽然响起敲门声,卢捕快打开门一看,让他吃惊不小,门外站着的人竟是蒋知县。蒋知县拱手说道:"卢捕快今日大喜,老夫特来道喜,顺便讨杯喜酒喝。" 卢捕快忙赔着笑说道:"不知蒋大人要来,有失远迎,还望蒋大人海涵。" 蒋知县捋了一下胡须,笑嘻嘻地步入院中,看见一身红衣的韩月,说:"韩月姑娘花容月貌,卢捕快风流倜傥,你俩可谓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把韩月说得脸上红晕朵朵,忙躬身施礼,请蒋知县入座。 蒋知县小酌几杯后,顿生清冷乏味之感,就对卢捕快说:"大喜之日岂能没有器乐演奏。"说着,朝院门拍了拍手,喊了一声,"你们都进来吧。" 话音刚落,从门外进来一帮衣冠不整的叫花子,手持唢呐、笛子等各种乐器。 韩月看得目瞪口呆,推了推卢捕快,小声问道:"这明明是来讨饭的,哪像是来演奏的?" 蒋知县看出韩月的心思,他说:"别看这些人穿得破烂,个个都是吹拉打唱高手,只因得罪当今皇上,才被贬为庶民,我看他们流落街头怪是可怜,就把他们带过来给你们助兴,完了给些银两让他们吃几顿饱饭。" 听蒋知县这么说,卢捕快也不便说什么,安排那些人就地开始演奏,完了好早点打发他们。 很快,喜庆的乐曲响彻院落。蒋知县雅兴大增,合着节拍跟着哼唱起来,不一会儿,几杯酒就下了肚。 盧捕快生怕蒋知县喝醉酒,忙劝说道:"蒋大人,恕小人多言,刘美逍遥法外,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还是少喝些酒谨慎些为好。" 蒋知县听后脸上不悦:"有你卢捕快在,有何惧怕?"
鼠药迷案 1.老妇当街拦轿喊冤 道光十五年,科考榜眼出身的辽东著名才子朱国印被朝廷破格提拔为署理盛京按察使。年轻有为的他上任伊始,便四出巡行视察,督促下属相关官吏加紧处理历年积累下来的一些民间悬案。 这日,当朱国印来到营口县时,大街上有一老妇拦轿喊冤。老妇声泪俱下地状告现任知县吴承浩糊涂断案,将她的儿子唐邦才屈打成招错判为杀人凶犯。为澄清事实真相,朱国印马上赶往县衙调查。 原来唐邦才是个药材商贩,经常跑长途去关内收购各种草药原料,留下妻子一个人在家。半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唐邦才因生意做得顺手便提前几天回家,经过县城南关兽药铺时,忽然想到家里最近老鼠闹得厉害,就顺便买了五小包鼠药揣于衣服口袋中。当唐邦才兴冲冲地敲打自家房门时,却听到除了妻子柳氏外,居然还有另一个陌生男人的说话声。他恼怒地破门而入,见柳氏面色煞白地正在整理衣裙,而且后窗户已被打开,显然奸夫顺此逃之夭夭了。 唐邦才越过后窗一路猛追,却丝毫没能觅到对方半点身影,不过回来时在窗下发现了奸夫落下的一只布鞋,鞋面上清晰地绣着一个"海"字。当他质问柳氏那个男人是谁时,柳氏低下头来一声不吭。唐邦才见状实在按捺不住满腔怒火,狠狠地扇了柳氏几个耳光,而后丢下一句话"明天我再同你算账",余怒未消地离开了。 唐邦才这一夜住到了母亲家,并把实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老人。等到第二天中午,唐邦才刚要回家,不料从外面冲进来几个捕快,不由分说给他戴上镣铐抓走了。当唐邦才被带到家中现场时,禁不住傻了眼,只见柳氏面色淤紫、眼球脱落,七窍流血而亡。 2.内有玄机的茶壶 知县吴承浩喝令唐邦才如实交待杀妻经过时,他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在这天上午,有前来借东西的邻居发现柳氏死亡,便急匆匆地报了官。吴知县于是带人匆匆前往,经过仵作检验,发现柳氏面部充血肿胀,口中有残留鼠药,显然是先遭殴打而后被强行灌入鼠药导致丧命。据邻居反映说,昨夜听见了唐邦才审问暴打妻子的声音。吴知县遂认定唐邦才有杀人嫌疑,于是派人将其捉拿归案。经过当场搜身,自然翻出了那五小包鼠药。既然证据确凿,吴知县便断定是唐邦才为报复妻子出轨行为而泄愤杀人。下令将其押进死囚牢,等待刑部批文下来就将其斩首。唐母晓得儿子是冤枉的,几次写状纸到县衙申辩均被吴知县粗暴驳回,无奈之下这才向按察使朱国印申诉情况。 朱国印首先将唐邦才重新讯问了一遍,擅于察言观色的他料定唐邦才不会说谎,认为此案必有隐情。便在吴知县陪同下亲自到死者柳氏家中走了一趟。由于尸首早已下葬,朱国印只能查看柳氏生前用过的一些物品。当他无意间拿起一个用陶土制成的茶壶时,感觉有些奇怪。因为该陶壶底部看上去很厚重,但是持在手中却非常轻巧。朱国印仔细端详陶壶内部,发现底面有一些用肉眼几乎很难看清的微小孔洞。他就有意往硬地上一摔,随着啪的一声,从碎裂的底部残片中现出了一些粉末状东西,经过仔细辨查,竟然是毒性极强的鼠药! 朱国印询问陶壶产地来源时,县衙里的师爷马上提供说产自于县城西关的崔三制陶铺。当差役把面如死灰的崔三拘来时,崔三见到碎裂的陶壶残片,登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悔不迭地连连抽打自己耳光,说万万不该财迷心窍害人啊! 崔三如实交待说,自己的制陶铺当初开张时,由于缺少本钱遂向唐邦才贷了二百两银子。眼看着期限快到,而制陶铺生意甚不景气,根本无力偿还贷款。崔三急得抓耳挠腮之下,为了能赖掉这笔钱,就横下心来想出一个恶毒的杀人计谋。他熟知唐邦才夫妇都有饮茶嗜好,就精心设计烧制了一个底部为空心的特殊陶壶,并且事先在空心部位藏入毒药。等到唐邦才之妻柳氏前来选购沏茶之物时,遂趁机把这个陶壶廉价卖给她。崔三本想用鼠药同时毒死唐邦才夫妇两人后,再寻机潜入其家中把陶壶偷回来处理掉,却万万没想到最终还是栽到了精明细心的按察使朱国印手里。 为了进一步查实柳氏究竟身死于何手,朱国印命人拿着从唐邦才身上搜出的五小包鼠药去南关兽药铺核对。结果证明那些鼠药分毫不少,显而易见唐邦才并没有使用该鼠药毒杀妻子。
叫花子宰相传奇 清朝康熙年间,安徽桐城出了一位才子叫方苞。方苞从小天资聪颖,四岁能作对联,五岁能诵章句,七岁能读《史记》,十岁开始,经书古文都能背诵如流。一天,方苞在野外玩耍,当时正是乡村五月农忙时节,男女老少在田野拔秧、插秧。田头一个拔秧的老农一边用稻草捆秧,一边随口念道: "稻草扎秧父抱子。" 方苞听了老农的话,皱着眉头站站在老汉面前不走了。老农见是一小孩站在这里,又把刚才的话念了一遍,笑着问方苞:"这位后生,你能对出下联吗?"方苞认真寻思,自言自语地说:稻草,父也;秧苗,子也。他举目四望,见不远处的竹林里,几个村姑正把竹笋投入竹篮里,他眉毛一扬,高声对道: "竹篮装笋母怀儿。" 老农惊喜不已,直夸方苞真是个"神童。"从此,方苞的江南才子名声慢慢地传开了。 方苞16岁时,随父亲到安庆参加科举考试,在岁试中名列第一。24岁来到京城,入国子监,以文会友,名声大振,被称为"江南第一才子。"大学士李光地称赞方苞文章是"韩欧复出,北宋后无此作也。"方苞32岁考取江南乡试第一名。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考取进士第四名。 方苞虽然年少得志,但后来的命运就不怎么样了。考中进士后,他因为母病回乡而没有参加殿试,以后就一直走下坡路,连续考了五次都名落孙山、铩羽而归。 方家祖祖辈辈在明朝为官,是江南的名门世家。如今方苞混得一文不名,他早就对大清朝窝着一肚皮的火。便与当时的反清名士李恕、戴明世等常相往来,诗酒相酬。他的同乡与老朋友戴名世写了《南山集》,收集了大量南明逸闻,方苞看后非常欣赏,还亲自为《南山集》写了序言,从此留下了祸根。 这天,康熙皇帝招几个大臣议事,御史赵申乔拿出江南才子方苞的一篇文章给皇帝看,康熙直夸方苞文思泉涌,疏朗飘逸。赵申乔奸笑着说:"圣上当斜目而视!"由于古时的文章都是竖着读的,康熙又歪着头横着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有什么蹊跷。赵申乔上前指点,他横七竖八地在字里行间挑出了十个字: 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 康熙不知诗句来由,赵申乔又进一步挑拨说,这句诗出自戴明世《南山集》里的一首咏黑牡丹诗,朱色是红色,指的是朱明王朝。诗中把满清夺了大明的江山,说是"夺朱非正色",又把满族人统一中国称做是"异种也称王。" 康熙闻言大怒,当即下令把戴明世、方苞一干人押解进京,戴明世被判腰斩,方苞也被判死罪打入死牢。 方苞被打入刑部死牢一关就是两年,等死却死不了。原来,清朝重臣李光地极力保护方苞,在皇帝面前说尽量方苞的好话。康熙也感到"方苞学问天下莫不闻",他法外开恩,赦免方苞无罪,还封他为上书房行走。能到上书房里办差,在老百姓眼里可是相当于宰相的官哪! 皇帝对方苞的格外恩宠,方苞一概不知。咋啦?原来,陷害戴明世、方苞的赵申乔也遭了报应,他的儿子也犯了事。这小子收受贿赂,徇私枉法,公然为死刑犯开脱。他找人冒名顶罪去替死,真凶却逍遥法外。这在当时被称为"宰白鸭"。案发后赵申乔的儿子被处死,许多无辜的"白鸭"都被放了出来。刑部的官员糊里糊涂,把已经免罪升官的方苞也作为"白鸭"给放走了。 方苞还以为自己侥幸拣了一条命,潜出京城,落荒而逃。这时,他已经无家可归,无处安身,只好隐名埋姓,流落天涯。他一路乞讨,餐风露宿,受尽了千辛万苦,偷偷回到了江南。方苞走后,康熙夜梦贤臣,想起了方苞,他微服私访,也来到江南寻找方苞。 话说方苞流落到运河边的骆马湖镇上,天降大雨,无处存身,就在一家大户人家的门洞里安身躲雨。雨下个不停,他两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家院看他可怜,就端来一碗米粥让他喝。 方苞喝完米粥后,央求这家主人收留他当个家庭私塾先生什么的,不要工钱,只图混一口饭吃。这家人恰好正需要一个家庭教师,女主人就唤方苞入内,但她看见方苞头发胡须老长,穿的破破烂烂、拉里邋遢,就皱起了眉头。说自己家是什么样人家?亲家翁是当朝御史,自己家是江南望族,找个叫花子来当先生,岂不让别人笑掉大牙! 这家的太太存心取笑方苞说,敢问先生高姓大名?方苞随口答道,在下名叫"万一。"他是把"方"字拆开来胡乱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 太太随手拔下身上的缝衣针在方苞面前晃晃,故意奚落方苞说,万先生就用我这根针为题,作一首诗让我听听。 方苞知道这女人是在嘲弄自己,他窝着一肚皮的火,不假思索,随口就是一首诗: 小小钢针赛如银, 一天到晚手中存; 眼睛长到屁股上, 只认衣服不认人! 女主人一听大吃一惊,她没有听出先生是在骂自己,只感到这个叫花子虽然貌不惊人,但是才思敏捷,出口成章,学问好生了得!自己当即做主,留下方苞当了小儿子的教书先生。 原来这家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陷害方苞的御史赵申乔的亲家翁、告老还乡的京官林大人。林大人看到自己的顽皮小儿在"万先生"的教育下,日有长进,也对方苞另眼看待。方苞后来虽然知道林大人是仇人赵申乔的亲戚,但他想到林大人与自己无怨无仇,所以也不计较什么,教育学生尽心尽力。慢慢的,方苞脸色红润了,衣服光鲜了,完全没有了往日叫花子的形象。由于他学识渊博,温文儒雅,渐渐地成了骆马湖镇上的名人。前来请教的、索求字画墨宝的人络绎不绝。
三朝血案 清道光末年,江西南康县东山镇有个段家庄。庄里有一位家财厚积的大财主,名叫段洪。时年小儿世清已二十,段洪夫妇想早日含饴弄孙,便托媒订亲,对方是书香门第的龙家寨寨主之女慧萍。 吉日这天,段府内张灯结彩,锣鼓吹打,唢呐欢响,爆竹齐鸣,一派喜庆景象!新郎倌头戴礼帽,身穿长袍;新娘红裙红袄,头兜红巾,由喜娘搀伴,夫妻双双,按本地习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互拜后,送进洞房。 按乡风,夜饭是正酒,十二盘餐六点心,山珍海味显富豪。席间劝杯猜拳,吆三喝五。新郎敬酒,众人你劝杯来我祝酒,弄得他半醒半醉,昏昏沉沉......一整日把个段府闹得是沸反盈天。 十八年华的新娘慧萍因喜日闹了一整天,早已精疲力竭,坐在床沿昏昏欲睡了。时近二更,新郎进房。在即将燃尽的龙凤花烛的微光中听得房门关上,随后啪嗒一声上了闩,急匆匆走近床前,说声:"娘子久等了,天时不早,我们安歇吧!"说罢,将新娘拥入罗帐锦衾。 金鸡首唱,天犹未亮,新郎即披衣而起。"郎君何以起得如此之早?"慧萍不解地问道。"不瞒娘子,此番婚事,耗费极大,我家入不敷出,父亲大人不得不借外债,你手腕上的金镯也是借来的,请娘子体谅我 的苦衷,将金镯除了给我前往归还。"新郎语气急切地说道。新娘听得这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新郎却不由分说,握起新娘的手腕,撸下两只金镯,并将桌上金酒壶、金酒盅和一副浮雕笔架一并装入一只锦囊,匆匆拔开门闩夺门而去。新娘心乱如麻,穿衣起身,坐在床沿对着早已燃尽的龙凤花烛发呆。天光微亮,使女端着洗脸水进来。新娘便问:"老爷家的金镯子是借来的吗?""哪有此事,方圆百里谁不知晓老爷家是本地有名的大财主,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使女笑着摇头道。新娘惊疑失色,忙将新郎撸去金镯子之事匆匆讲了。 使女慌忙跑往后楼向二老禀报,二老大吃一惊,匆忙去到新房。慧萍含泪述说一遍,二老惊惶,立即叫下人四处找寻。突然听得段府老长工惊呼:"少爷死在这里了!"这呼声如五雷击顶,吓坏段府满门。只见老长工正把少爷的尸体从楼梯底里边拖出来。 霎时间段府上下哭声大起,一片混乱。 天亮后,南康县衙接到报案,知县太爷知道段洪是本地乡绅之首,忙亲自带领三班六役、师爷、仵作等一行人,急匆匆赶到段府。段洪礼迎县尊进府,一五一十泣诉一番。县尊命仵作验尸并亲自到现场察看。仵作禀告:"死者左太阳穴处被尖刀戳进,颈间有被扼伤痕,礼帽、长袍被剥。"县尊传呼新娘龙慧萍,可怜慧萍脸如白蜡,泪下若雨。"昨夜同房之人可是这死者?"县尊问。"不是。"慧萍泣答。"。甚尊又问同房那人身材、面相、口音如何。慧萍答:"身材中等,小眼,本地口音,有点口吃。"师爷在旁一一记录在案。 县尊回到县衙,当晚便召集属吏商议缉凶破案方法。议定:先从段府"人情簿"记载侦查。一月已过,杳无影踪。慧萍留在段府朝哭夜泣,自叹命苦。段洪烦急,又进了一张状子,请赣州府台衙门催办。 知县太爷为此事弄得日夜不安,与师爷反复商议,决定再传段府满门仔细盘问。最后盘问慧萍:"你能记起凶手身上有什么特征没有?"慧萍顿然脸红起来,讷讷地答:"他、他好像左手缺一指。"县太爷立即来了精神。追问道:"是左手吗?"慧萍又想了一想,肯定地答道:"是左手。"县太爷喜形于色,命慧萍退下,忙再传段洪。"你亲朋当中可有左手缺一指的?"县太爷问得突然,段洪不禁一怔,沉思片刻,说:"有一人。...'是谁?"县太爷急切问道:"远房表侄林传荣。" 这林传荣家住石城林家镇,父母早逝,妻刘氏出身城东一乡绅之家,生有一子,名林朝俊。这林传荣可是吃喝嫖赌四字犯全,夫妻俩为此经常争吵。这次段府喜事,恰恰就他一人前来。 第二天,县太爷便发出传票。第三天上午,县太爷正襟端坐正堂,县衙三班六役齐全,林传荣心慌意乱地来到衙堂前。县太爷"啪"的一记惊堂木,喝道:"大胆刁民林传荣,你在段府喜酒之夜,谋杀新郎,劫掠金器,灭绝人伦,速速从实招来!"林传荣犹如霹雳炸顶,大惊失色。稍一定神后,说:"老爷啊,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你可不能编个箍箩往我头上套啊!"县太爷二拍惊堂木,二喝道:"还想狡辩!传段洪、龙慧萍上堂!"林传荣一见段洪,声泪俱下,说:"叔叔啊,你怎么诬告起你的侄子来了!"段洪迟疑了一下,转过头,咬着牙,对慧萍说:"你就辨认吧!"慧萍面红耳赤,跪倒在地,泪如泉涌,说:"那夜,灯光朦胧,印象模糊,教我如何辨认?""不要怕,对对身体、面相、口音,还有左手......"县太爷赶忙提醒慧萍。话音刚落,林传荣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县太爷便认为他心虚,更加确认无疑。"左手缺指,独一无二,仅此一点,足以判定!"县太爷掷下红签,下令:押入大牢!林传荣三魂出窍六魄飘摇,大叫冤枉...... 县太爷定案心切,依清朝例法,定林传荣为大辟之罪。刑部批复,秋后处决。林妻刘氏为尽夫妻情义,临刑前夕,花了不少银子疏通牢头,带着时年十二岁的儿子朝俊前往探监。夫妻隔着栅木号啕大哭一阵,林传荣知黄泉路近,便说出一番话来:"吾妻啊,我平日吃喝嫖赌,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你和儿子,但我绝没有做那谋财害命的事啊!恨我平时行为失检,又左手缺指,才造成今日不白冤死,我虽含恨而死,但求你教好朝俊,读书上进,日后考取功名,定要他为父申冤报仇,牢记真凶是左手缺指......"
穷县令和富师爷 1。奇怪组合 清朝末年,地处西南边陲的嘉宇县土匪横行,民不聊生。经当地县令励精图治,恩威并重,围剿黑风岭山贼三年,终于将大当家"钻天鹞子"一举拿下。就在开刀问斩前夕,县令却突发中暑而亡。按照大清律例,凡是死刑犯,必须由当地县令书写罪状,签发生死令牌。原任县令死了,继任者还未接任。为了防止劫狱,只好将钻天鹞子关押在一个秘密地点,其余政事,均由县丞刘文静暂时代理。 三个月后,从京城来了新任县令顾大人。随行的还有一位老者,是顾县令的远房亲戚,充任师爷。顾县令瘦骨嶙峋,衣衫褴褛,似是贫寒之士。相比之下师爷却锦衣华服,红光满面。 既然有了新任县令,刘文静作为县丞,便配合顾大人的工作。几日相处下来,刘文静感觉这个新任县太爷虽然读书不少,但阅历尚浅,满口仁义道德、礼义廉耻,对于官场却一窍不通。倒是那个师爷熟稔人情世故、官场规则,把政事处理得妥妥当当。不过人无完人,顾县令虽然迂腐,但对当地百姓尽心尽力,有求必应。而那个师爷世事练达,却像钻到了钱眼里,恨不得把地皮刮下三层。对于这种奇异组合,刘文静已经见怪不怪了--就像戏文里说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顾县令装清官,做给百姓和朝廷看;而师爷演小人,专门贪财敛钱。两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2。贪财至极 这天顾县令找到刘文静,旁敲侧击问起钻天鹞子的事情。刘文静说钻天鹞子罪大恶极,随时可以将他斩首示众,以泄民愤。顾县令点点头,告诉刘文静,没有他的亲笔批示,任何人不能提审钻天鹞子,尤其是师爷。 刘文静一愣:"师爷不是您的亲信吗?怎么......" "别管那么多,按我说的去做。"顾县令脸上阴晴不定,刘文静不敢多问。 没过几天,师爷果然要提审钻天鹞子,被刘文静硬邦邦顶了回去。师爷气鼓鼓地说:"好好好,你别拿姓顾的做挡箭牌,到时候有你好看!" 当天深夜,顾县令派人请刘文静到内宅一叙,说有要事相商。等他赶到内宅厅堂,看到顾县令和师爷分作两边,满地狼藉,看样子两人刚刚经过激烈争吵。 刘文静正要询问,师爷端出一个盘子,揭开上面的红绸缎,白花花都是银子。师爷说道:"这是二百两白银,黑风岭二当家送来的。只要我们把钻天鹞子放了,另有二百两白银相赠。" 刘文静混迹官场多年,来往贪官不知见了多少,但像师爷这样不分轻重,什么钱都敢收的主儿,还真是第一次见识。他赶紧向顾大人说明厉害:这钻天鹞子是总督衙门亲自督办的案犯,不像普通犯人那样可以瞒天过海。一旦被朝廷知道追究下来,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嘉宇县虽说地瘠民贫,一年下来也有百两银子收入囊下。为了区区四百两银子甘冒如此风险,实在得不偿失。 顾县令频频点头,很赞同刘文静的观点。然而师爷却不管不顾,态度强硬,非要把这四百两银子拿下再说。在他眼里,这四百两纹银比顾县令的性命还要重要。说得顾县令眼睛冒火,就是敢怒而不敢言。 后来顾县令慑于师爷淫威,收下四百两白银,将钻天鹞子放虎归山了。 收受巨额贿赂的顾县令依旧很寒酸,没有添置一件新衣,吃的还是青菜豆腐,装出一副两袖清风的样子。这让刘文静很是恶心。 3。身陷囹圄 这天,顾县令带领一班衙役巡查四方,在一处狭窄山道突然被一伙人挡住去路,为首的竟然是钻天鹞子。顾县令虽然人多,但一听钻天鹞子大名,众多衙役兵丁马上作鸟兽散。只一袋烟工夫,顾县令和刘文静就成了钻天鹞子的囊中之物。 到了黑风岭山寨上,钻天鹞子假心假意给他们松了绑,直截了当地说:"顾大人别来无恙。小弟请大人来此一叙,就是想把四百两银子再赎回来。" 顾县令哆哆嗦嗦地说:"大王有所不知,那四百两银子并不在我手里,都由师爷掌管。我那师爷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只进不出。不如放过在下,我回去再想办法凑出四百两纹银即可。" 钻天鹞子哈哈大笑起来:"这话还是说给三岁孩子听吧。不吐出四百两银子,别想活着回去!" 钻天鹞子话音未落,顾县令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在场土匪以为顾县令狗急跳墙,要与钻天鹞子拼命,没想到顾县令竟然一头撞在柱子上,昏死过去。幸亏山寨里有一个落草为寇的郎中,上前看了看,说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钻天鹞子吩咐郎中救活顾县令,然后命刘文静回去找师爷拿钱。 刘文静跌跌撞撞地跑回县衙,将此事告诉师爷。果然如顾县令所说,师爷一会儿说钱没在他手里,一会儿又说钱都花了,反正就是不想出钱赎人。刘文静好说歹说,师爷这才松了口,答应明天一早去钱庄取银子。 到了第二天约定时间,刘文静早早赶到师爷住处。敲了半天门,一点动静没有。刘文静情知不妙,撞开门,哪还有师爷的影子,连衣物都踪迹全无,看来是连夜逃跑了。 这下刘文静犯难了。师爷可以逃走,但他是县丞,又是当地人,不可能一走了之。于是联络当地富户,勉强凑了五十两纹银,来到黑风岭赎人。 钻天鹞子根本不相信师爷逃走的说辞,当时就要将刘文静和顾县令杀掉泄恨。多亏旁边的三当家耳语几句,钻天鹞子才将刘文静一同关入柴房。同时打发人向顾县令的顶头上司知府大人索要赎银。 刘文静被带进柴房,见到伤势未愈的顾县令。顾县令对刘文静的到来并不意外,言语间颇有嘲讽之意:"我猜师爷一定不肯拿钱,害你连日奔波,最后还是深陷囹圄。" 刘文静沮丧地说:"就算你猜到师爷不肯拿钱赎你,也没必要想不开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活着,总会有机会。" "从放走钻天鹞子的那一刻,我就必死无疑了。死在贼人手里,好歹保全了名节,就算不死也为以后留了后路,这其中的道理你是不会明白的。" 刘文静神秘地笑了笑:"顾大人,凡事都有转圜,生机也许就在今夜。"
扯皮案 周末农贸市场上,发生了一起纠缠不清的扯皮案,狗咬驴,驴踹车,车主更是有苦衷!案件棘手,却难不倒调解员…… 芙蓉社区有个调解员,姓何名必。他搞调解有两把刷子,什么夫妻不和、孩子打架、邻里矛盾,大伙儿都愿找他调解。 社区附近有条僻静街道,市里在此设了一个“周末农贸市场”,远郊农民把自产的农副产品运来,产销直接见面,很受市民欢迎。 这天是周六,上午十点多,忽然有人吵吵嚷嚷地来到社区,指名要找何必。其中一位牛大爷,家住十里堡,他赶着驴车来市场卖橘子;另一位年轻人叫范松,是附近居民,闲着无事到市场遛狗。 何必招呼他们到调解室坐下,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说:“别急!一个一个慢慢说。”两人把情况一说,何必明白了。 原来,牛大爷正在卖橘子,驴车停在路边,突然窜来一条白狗,一口咬住驴唇,驴痛得直甩头,狗死活不松口,直到附近过来个人,这才用棍子把狗给敲下来了。 驴唇鲜血直流,牛大爷抓住范松要赔偿。范松说:“我家小白生性胆小,绝不会无缘无故乱咬,肯定是谁吓着它了,我得先找到那人再说!” 牛大爷不答应,说:“桥归桥路归路,我只找你要赔偿!” 何必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又闯进一个人。这人说他叫付先民,是开着轿车去买新鲜蔬菜的。车在马路上刚启动,突然被牛大爷的驴踹了几脚。他下车一看,车尾居然被踹出个大坑,后杠和尾灯都被踹坏了。他正打算找牛大爷交涉,可牛大爷和范松拉拉扯扯,急急地走了,于是他一路跟了过来。 见到牛大爷,付先民张口就要上万元的修车费,牛大爷急了,说:“凭啥要我赔?明明狗咬驴,驴才踹的。”说着,他指指范松:“要赔找他,再说了,我的驴被狗咬了,我还正找他呢!” 付先民愣了一下,说:“狗咬踹狗呀!踹车干啥?” 牛大爷觉得奇怪,说:“驴能这么想,它就不叫驴!” 这引得在场居民一阵哄笑。付先民闹了个大红脸,只好再找范松,范松却说:“大爷说得对,桥归桥路归路,谁踹找谁!” 牛大爷抓住机会,对范松说:“驴是狗咬的,你说怎么办吧!” 范松说:“还是那句话,找到吓狗的人再说。” 三人就这样纠缠不清,谁也不服谁。这时,何必站到中间,说:“这样吵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来调解,你们就要给我说话的机会!” 三人听了,都点了点头。 何必想了想,说:“眼下先要防止事态恶性发展。” 三人听不明白,齐声问:“什么意思?” 何必说:“驴的嘴伤要抓紧治,否则发了炎,或者得了狂犬病,事就大了!付老板的车不修好,万一误了生意,算谁的?还有,这事与你们都有关,你们一起去,当面锣对面鼓谈妥费用。钱暂时由牛大爷和付老板先垫着,到时该谁付谁付。下午三点,再到社区议事大厅,我们正式调解。”
秦妃陵盗影 1 民国五年深秋,一辆马车出了西安,直奔临潼,径直驶进了骊山东麓的太池村,停在了张大金的院外。 马车上走下一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商人打扮。“有人在么?”商人走进院中喊。话音未落,屋里走出一位六十岁左右,但看上去很硬朗的老者,他就是张大金。 商人向张大金开门见山地介绍自己叫刘宝全,在西安做些古玩生意,前来是想请张大金帮忙“铲铲土”。而一听此话,张大金的脸色马上变了。“铲土”是临潼一带的黑话,意思就是盗墓。盗墓者被称为铲子,而张大金曾经就是这一带最有名的金铲子。 张大金幼年丧父,为了还债,母亲狠心抛下他,改嫁他乡,从此杳无音信。张大金靠乡亲们抚养成人,然而他不思报答,反而在一帮狐朋狗友的鼓动下干起了挖古墓、卖文物的勾当,一干就是十多年,成为盗挖古墓的高手。为此,他被村民赶出了太池村,但他依旧贼心不改,走到哪儿就掘到哪儿。 四年前,张大金忽然宣布金盆洗手,重回太池村,向乡亲们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欺宗灭祖之事,否则情愿砍去双手。他还倾其所有家产,给太池村的几座古墓建起了围墙,由一个盗墓鼠贼变成了一个古墓的保护者,这才赢得了村民们的原谅。有传言说:张大金之所以如此痛改前非,是因为他曾掘过一座墓,结果却从一具朽骨身上盗得一块蓝田玉,而上面竟刻写着自己的名字。后来他打听到墓中所埋之人,名叫唐翠花,正是自己的母亲。张大金悔恨不已,决定痛改前非。 所以当刘宝全提出让自己出山“铲土”的时候,张大金断然拒绝。“张爷,我求你帮帮忙,你只需在秦妃陵上……”刘宝全急切地说。“你说什么,秦妃陵?”张大金很吃惊。“对,就是秦妃陵。”刘宝全神秘地笑了笑。 太池村北塬上有一大土堆,传说这是秦始皇的郑妃的墓冢。如今刘宝全竟打起了它的主意,自己就更不能答应了。“只要我张大金还有一口气,任何人就别想动这座秦妃墓。”这时,屋里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他叫张力,是张大金三年前收的养子。刘宝全看到有第三个人进来,话到嘴边,但终于没有说出来,悻悻地起身告辞走了。 张大金深深知道像刘宝全这种古董商人,比铲子更可怕,他们一旦想要哪座墓里的东西,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得到它们。 越想越可怕,张大金赶忙跑到临潼政府请求看管秦妃陵,而当时的政府名存实亡,根本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没办法,张大金只得让张力和一些村民日夜轮流守卫着秦妃陵。 2 夜幕降临,张大金正在喝酒,忽然有人将一块裹着一张纸的石头扔到了门口,传来嗵的一声响。张大金吃了一惊,拿下石头上的那张纸,展开一看,脸色马上变了。很快他好像确定了什么,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条装东西的褡裢,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张力正和一些村民坐在临时搭建在秦妃陵封土旁的一个帐篷里,烤着火取暖。只见张大金走过来对村民说:“你们也累了一天了,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父子就行了。”村民们巴不得早走,见张大金发了话,客气了几句就走了。 秦妃陵面积大,凭他们父子二人根本就看不过来。张力不明白张大金为什么要急着让乡亲们走。可他知道父亲的脾气,也不敢说什么。 夜深了,古墓周围更显阴幽。张力抱紧双臂很不安。张大金看他一眼,忽然问道:“你想不想发财?”“想!”张力憨憨一笑。“那你知道这墓里有什么宝贝吗?”张大金又问。张力摇摇头。张大金看一眼又黑又高的封土,感叹说这墓里极有可能埋着秦始皇的大印。 秦始皇的大印怎么会在这座墓里呢?张力疑惑了。张大金说,秦始皇最后一次东巡,就有不祥的预感,于是他把大印秘密交给了大儿子扶苏,而扶苏也知道如果秦始皇遭遇不测,赵高和弟弟胡亥就会向自己发难,寻找大印,于是他派人将这封大印秘密地埋在了自己母亲的坟墓里,也就是这座秦妃墓。“爹,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力问。“这都是传说,可是传说往往有六成是真,以前找墓的时候我也多是靠传说。”张大金说。 “那,秦始皇的大印能值多少钱?”张力又问。张大金冷笑一声说如果卖,可以尽管往高里开价,张力惊呆了。张大金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说:“今晚上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咱爷俩的下半辈子就不愁了。”“爹,你,你不会是又想?”张力已经猜到了什么。 张大金嘘了一声,拉着张力走到一个土堆旁,张力吃惊地看到,土堆里头放着一只褡裢,还有一柄专门找墓的洛阳铲,还有绳子铁锨等物,看来张大金是有备而来。 张力试图规劝他。而张大金却说:“我们根本斗不过刘宝全这些商人,这座秦妃陵我们也只能守卫一时。与其让他们把秦始皇的大印盗去,还不如我们提前挖了。”“可是你别忘了,当初你发誓说不再盗墓,如果再犯就要砍去双手的。”张力急切地说。张大金叹口气说:“到时候我们就说是刘宝全他们给盗的,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可是……”张力继续紧张。“别说了,抓紧时间,就按我说的做。”张大金厉声命令。张力重叹了一口气,只能听从。 张大金用洛阳铲探好了挖土方位,然后开始了盗掘。两个时辰之后盗坑距地面已有二三米多深。这时,张大金好像听到了什么,赶忙让张力上去看看。张力顺着事先拴好的绳子爬上来,向四周探望,没有发现什么,又顺着绳子爬下来,低声说:“爹,没人。”张大金点点头,一摆手,继续挖。没几下,铁锨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张大金心头一喜,加快了挖的速度。
复仇海东青 当万鹰之王海东青遇上空中的另一方霸主大天鹅,一场争斗由此掀起,背后的秘密也在慢慢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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