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独饮客😘 杜赞古月
风雪独饮客,深藏功与名。 骑马踏青山,伴君寻芳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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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逃的凶手 明朝成化九年,周孟简调任登州府知府。 周孟简带上家人和幕僚一干人等,踏上了赴任之路。众人紧赶慢赶,中午时分,来到了登州府境内的云雾岭,周孟简吩咐休息,吃完饭再走。大家忙着生火做饭,周孟简有个七八岁的儿子叫宝儿,闲来无事一个人跑去抓蚂蚱。 周孟简正坐在一棵树下闭目养神,宝儿忽然跑过来,小脸煞白,战战兢兢地说道:“爹,那儿……那儿有……有一个会跳的骷髅,蹦跳着追我呢!” 周孟简跟着儿子来到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果然看见一颗骷髅头在那儿跳,只是跳得不高也不远。 周孟简不信邪,一把将那骷髅抓在手中,仔细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一只大蛤蟆不知怎么钻进了骷髅中,一时出不来,只好带着骷髅跳。周孟简正要顺手将那骷髅扔掉,目光无意中掠过骷髅的头心,却见那骷髅的头心竟钉着一枚大铁钉!他不由得心中一动,将那骷髅头收好,又将那云雾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查看了好几遍。 当晚,周孟简进了登州府,办好交接事宜,他就坐在灯下研究那颗骷髅。经仔细查验,死者是男性,三十多歲。从铁钉锈蚀的程度看,这人已死了两年多,但不会超过三年。周孟简知道要想破这个案子,首先要了解死者是谁,因为从死者头心钉铁钉来看,作案者一般不出死者的家人,只要找出死者是谁,这案子就好破了。 第二天,周孟简吩咐柳捕头,让他到云雾岭周边查找一个两三年前突然死亡的壮年男人,死者的家里今年有可能遇到了什么变故,或者是已搬离了本地。 晚上掌灯时分,柳捕头兴冲冲地回来了,他一见周孟简就高兴地说道:“大人,大人,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打听到了,是有这么一家人。”周孟简摆摆手:“你慢慢说。” 柳捕头说道:“云雾岭南五里路有个赵家庄,赵家庄有个赵乡绅,是远近有名的大财主,可就在将近三年前,这赵乡绅年轻力壮的突然得了一场急病死了,死时才三十五岁,留下一个十四五岁的儿子叫赵文博。赵乡绅死后,家里逐渐败落下来,只剩下了他老婆徐氏和他儿子。今年春天,他们母子二人搬到了这登州城里,在县学旁边一个胡同里,我刚才去看过了,赵文博在县学里读书,徐氏靠缝缝补补过日子。唉,没想到这赵乡绅一死,家里竟败落到这种地步。” 周孟简说:“明天你跟我到他家里去一趟。” 柳捕头问周孟简:“大人,您真神了!您怎么知道这徐氏和赵文博搬家了?” 周孟简笑了笑,说:“这没什么神秘的,在云雾岭时我发现整座山上只有在半山腰有座坟,因为今年雨水大被冲毁了,那骷髅一定就是从这座坟里出来的。坟被冲毁却没修缮,说明这家人已很久没到坟前来了,所以这家人不是出了变故就是搬走了。”柳捕头这才恍然大悟。 第二天一早,周孟简带着柳捕头两人微服出了府衙,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徐氏住的地方。那房子早已破败不堪,门廊和院子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开门的正是徐氏,满脸的憔悴,看模样竟似一个老婆子了。 徐氏见了两人一愣,问道:“两位先生找谁?”柳捕头忙解释说:“这位是新来的知府周大人,找你来想了解一点儿事情。”徐氏听了又是一愣,随即神色恢复了平静,说:“那就屋里坐吧!” 屋里陈设很是简单,看出母子两人生活的艰难,只是屋子一侧却摆放了半屋子书,很是醒目。徐氏看到两人疑惑的目光急忙说道:“这是我儿子看的书!文博特别喜欢书。他到县学里去了,不在家。两位大人稍坐,我去沏茶。” 徐氏进了里屋,好长时间才捧了两杯茶出来,周孟简发现徐氏的眼圈红红的,竟有泪花在闪烁。她若有所思地说:“二位大人是想了解我丈夫是怎么死的吧?” 周孟简刚想说话,却听徐氏平静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丈夫是我杀的!那枚铁钉就是我趁他睡熟时钉进去的。”周孟简和柳捕头都呆住了,他们本想今天的事情很麻烦,因为案子毕竟已经过去近三年了,不想徐氏这么痛快道出了实情。
民工父亲的幸福  劳动最光荣,被儿子重视更光荣…… 我刚搬入新居不久。 这天,我面朝着宽大的落地玻璃窗,端坐在电脑前专心地打着字。光线很好,明媚的阳光像瀑布一样泼洒进来。我的心情也沐浴在一片暖融融的气氛中,变得异常美好。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我嘀咕道:“门上不是有门铃吗?为什么还要这样敲门?”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心平气和地从猫眼里往外看去——是一个陌生人。 他的头发蓬乱,脸上的灰尘和着汗水,渍渍点点,眼睛里露出一种焦灼和茫然的神色。 他是谁?想干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里闪现。我警惕地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并做好随时关门的准备。我问他:“你找谁?” 只见那人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支递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虔诚的笑意,嘴里嗫嚅着说:“同志,我是在您住的这片小区干活的民工。我想请您帮个忙,不知您能不能同意?” “什么事?你说吧?”我推开他递过来的香烟,一脸狐疑地问道。 见我态度缓和、平静,没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激动的表情,脸涨得更红了。 他语速急促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儿子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他要从老家到城里来看我。孩子说,他想亲眼看看自己的父亲在城里盖了多少漂亮的房子,城里人住得舒服吗?我想,孩子来了后,我能带孩子到您家看看吗?如果他看到城里人住上他爸爸盖得这么好的房子,心里一定会感到非常自豪和幸福的,不知您能不能同意?房子盖了许多,可我从来不知道城里人住在里面的情况,我很难对孩子描述清楚相关情况,否则,我只能带孩子在外面看看了,那样,我担心他会有遗憾的。” 这位民工一口气把话说完后,两眼露出渴望的眼神望着我,一脸的焦灼和企盼。 听后,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民工父亲是为了让乡下的孩子亲眼目睹到自己在城里的“杰作”,真是一个心细的父亲啊! 我也是一个父亲,自己在工作中取得了一点儿成绩,或者在报刊上发表了一篇小文章,不是也喜欢在儿子面前表现一番吗?那是一个做父亲的自豪和骄傲啊。 想到这儿,为了不辜负这位民工父亲这份小小的愿望,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位民工见我爽快地答应了,激动地连连道谢:“谢谢!谢谢!您可真是个大好人啊,我问了好几家,人家一听我要带孩子来看看他们家,有的人一句话也不说,随手就将门猛地关上了,吓了我一大跳;有的人说我脑子有问题;甚至还有人跟踪我,怀疑我是坏人,直到看着我真的进了民工工棚才放心。今天,我可遇到大好人了啊。” 这位民工的脸上一片喜悦,荡漾出一种明媚。 几天后,这位民工父亲果然带着一个小男孩来到我家。小男孩约有十三四岁的样子,黝黑的皮肤,结实的身体,一双眸子很亮。 见到我,小男孩一副怯怯的样子,但看到我热情和蔼地抚摸他的头,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他父亲在旁堆着一脸的歉意,不停地说道:“乡下孩子,不懂事,请您多包涵。” 父子俩换上我递上来的鞋套,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 也许是第一次踩上木地板,他们好像生怕将木地板踩塌了似的,步子迈得格外轻。 我看到,此时,一只大手和一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两人的目光中有一种扭捏和拘谨。 做父亲的好像在努力地显示出自己的老练和成熟。 只见他边弯下腰,边对儿子讲道:“叔叔家住的这套房子就是爸爸的建筑公司盖的。当时在盖这栋楼房时,我负责砌墙,你别小看了这砌墙的活儿,必须要做到心细、手细、眼细,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否则墙就歪了。你看,当时在砌这面墙的时候,这面墙上还留有一个洞口,和邻居之间是相通的,为的就是方便运送砖块、水泥、黄沙等施工材料,待房屋建好后,再将这洞口堵上,从此,两家再也不相通了。现在,我要是不说,你可一点儿也看不出吧!哦,对了,我的中级工考试也通过了,现在,我也是一名有文凭的建筑工人了。” 孩子的父亲向儿子努力地介绍着过去施工的场景,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建房时的种种细节中。 看得出,他在竭力地向孩子描绘自己在城里打拼时的一些细节,让儿子感受到自己在城里工作的情景。 儿子听了,望着他的父亲,眼睛里流露着一种自豪和骄傲的神色,只见他用另一只手握了握父亲的手。突然,父亲的腰板似乎又直了许多。 面对此情此景,站在一旁的我,心里也有一種温暖和甜蜜的感觉。 不一会儿,这对父子就看完了我的新居,两人几乎是亦步亦趋地退向门边向我告别。 突然,这位民工父亲伸出两只手,一下子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感动地说道:“今天,是我进城打工以来过得最幸福的一天,我能进入到城里人家,感受到了城里人家的温暖,这种幸福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看到这位父亲的眼睛里竟然已是一片晶莹。 没想到,在我看来一件简单、普通的事,只不过让这对父子进了我的新房看了看,竟让这位民工父亲这么激动。 就这一下子,我感到,我和这位民工父亲心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父子俩互相搀扶着下楼,只听孩子对他父亲说道:“爸爸,您真了不起,盖出这么好的房子,城里人住得真舒服,如果我们在城里也能住上您盖的这么好的房子就好了。”儿子的语气里有着羡慕和向往。 父亲爱怜地摸了摸孩子的头,说道:“傻孩子,这怎么可能呢?不要乱想了。你只要在家里把书念好了,帮爷爷奶奶多干点活儿就行了。” 孩子仰起稚气的脸,掷地有声地说道:“怎么不可能?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让您和妈妈住上您在城里盖好的房子,过着和城里人一样的生活。” 听了孩子的一番话,这位民工父亲情不自禁地将他往怀里搂了搂。我分明看到,这位民工父亲的腰杆努力地挺了挺。 顿时,他在我眼里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许多:这是一个父亲的伟岸和坚强。  
我不原谅她 无意中的伤害,如何才能获得原谅…… 朱月梅在医院昏迷了两天。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躺在病房里。她哭着问爸爸这是怎么回事。爸爸看女儿醒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向女儿说了发生的一切。 朱月梅今年14岁,正上初一。她很喜欢舞蹈,大人们都说她个子高,悟性好,是学跳舞的料。学校的老师也看中了她,说下学期开学后收她进学校歌舞队。这让她萌生了学跳舞的想法。放暑假那天,她报了舞蹈班,打算乘着放假时间,学习跳舞。 放假的第二天,朱月梅起了个大早,穿上舞裙和舞鞋,就往舞蹈教室跑。谁知,这时一辆电动车刚好从小巷中冲了出来。 骑电动车的车主叫范丽娟,是个新手。她看到朱月梅,下意识地就想减速,却抓错了扭把,减速变成了加速!电动车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将朱月梅撞得飞了出去。 范丽娟也摔倒在地,当她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并无大碍。她忍着痛站起来,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朱月梅。她试图叫醒朱月梅,可怎么喊,女孩就是不醒。 范丽娟吓得不住地颤抖,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很快,救护车赶到,将朱月梅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这场事故的结果造成了朱月梅大脑轻微脑震荡,她的右腿小腿也因此粉碎性骨折。 朱月梅听爸爸讲了事情的经过后,忍不住问道:“我今后还能跳舞吗?”为了稳定女儿的情绪,爸爸肯定地说:“能,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的腿只是骨折,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恢复是可以痊愈的,痊愈后,就能跳舞了。” 一听还能跳舞,朱月梅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可当她用手去摸自己的右腿时,摸到的却是厚厚的绷带,腿一点儿知觉也没有。朱月梅当即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喊:“我的腿!我的腿!” 这时,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爸爸闻声走出了病房,发现来人是范丽娟。过了一会儿,爸爸走进来对朱月梅说:“那天的车主范阿姨来看你了。”朱月梅一听,立即对爸爸说:“我不见她!别让她进来!” 爸爸只好再次走出病房,跟范丽娟说了女儿的意思。范丽娟已经来过几次了,每次来都是站在病房外不敢进来,害怕看见朱月梅痛苦的样子。范丽娟听后,抹了抹眼睛,把买的东西递给了朱月梅的爸爸。朱月梅的爸爸提着水果和糕点回到了朱月梅的身边。 朱月梅一看爸爸手里提着的东西,知道是那女人提来的,便哭着对爸爸说:“我不吃她买的东西!我不要!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爸爸没有办法,只好又把这些东西还给了范丽娟,让她提走。范丽娟只得流着泪,带着东西走了。 之后,范丽娟又来了几次,可她每次来看望,朱月梅总是不让她进病房,也拒不接受她买的东西。范丽娟感到很内疚,她愿意承担朱月梅全部的治疗费和她爸爸的误工费。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这不足以补偿她的罪过。她想为朱月梅做些什么,可是她连到病床前看看病人的机会都没有。她只得默默地祈求朱月梅能早日痊愈,原谅她。 一个月后,朱月梅终于能下床了,在爸爸的搀扶下,可以到外边的花园散步了。范丽娟常常躲在朱月梅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看着。她为朱月梅的伤势一天天好转而高兴。 一天,朱月梅发现有个女人躲在花丛后偷偷地看她,便将那女人指给爸爸看。爸爸说:“她就是范阿姨。” 朱月梅一听,就火了,她气呼呼地说:“爸爸,你别称呼她阿姨好不好。她将我的一条腿撞断了,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她是什么阿姨?她就是跪在我的面前也休想让我叫她一声阿姨!”朱月梅让爸爸扶着,匆匆地离开了。 自从朱月梅知道范丽娟偷偷地看她后,每每出来散步总是警惕地东张西望,看范丽娟有没有在偷看,一旦发现,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躲开。爸爸告诉朱月梅,范阿姨也很痛苦。可朱月梅想,是她撞了我,她应该痛苦,就让她痛苦去吧!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朱月梅的伤势逐渐好转。朱月梅的想法慢慢起了变化,她想,范丽娟能因为撞了她这么痛苦,看来也是一个懂得忏悔、有良心的人,自己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有点儿不近人情? 一天,朱月梅在病床上躺着,忽然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朱月梅觉得这个小女孩挺可爱的,就问她几岁了。小女孩说她4岁。朱月梅又问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小女孩说她叫月月。朱月梅笑了,说她的名字里也有个月字。 朱月梅又问小女孩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是谁把她领来的。小女孩说:“是妈妈。妈妈来看姐姐了。”朱月梅问小女孩:“那你妈妈怎么不进来呢?”小女孩说:“妈妈不敢进来。她说你不让她进来。”至此,朱月梅才知道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是谁的女儿了。她想了想,对小女孩说:“你去告诉你妈妈,让她进来吧。” 小女孩的妈妈正是范丽娟,当她走进来时,朱月梅第一次近距离地看清她的模样。在她心目中,范丽娟应该面目丑陋,想不到她竟然是个美丽的中年女人。范丽娟站在朱月梅面前,看着她微笑着,笑着笑着,突然哭了起来。小女孩不知妈妈为什么要哭,急忙问:“妈妈,您怎么啦?”一边问一边也跟着哭了起来。 不等范丽娟告诉小女孩为什么,朱月梅抚摸着小女孩的头,说:“不哭,小妹妹不哭。是妈妈看见姐姐躺在病床上,心里难过,所以哭的。”小女孩问:“姐姐,那你为什么要躺在病床上呢?”朱月梅说:“小妹妹你看,姐姐的这条腿受伤了。不过现在好多了。姐姐自己已经能走路了。”小女孩又问:“姐姐的腿是怎么受伤的?” 朱月梅说:“是姐姐走路时不小心摔的。”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说:“姐姐今后走路可一定要小心。我们幼儿园老师说,身体是最宝贵的。” 两个女孩正說着,一阵哭声又传到了她俩的耳中。朱月梅问,是谁在哭。小女孩转身一看,说:“是妈妈。妈妈总爱哭。在家里妈妈常说她对不起朱月梅,说着说着就会哭。姐姐你知道朱月梅是谁吗?” 朱月梅听到这里,没有回答,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抓住范丽娟的手,叫道:“范阿姨,范阿姨!”
包不住的火  江卫宏因为在县里的听证会上敢于仗义执言,反对提高水价,得到了老百姓们的拥护,被大家一致推举为“正义之声”。 最近,江卫宏又被一家医院聘为行风监督员,并被请到了医院召开座谈会。来之前,工友们纷纷嘱咐江卫宏一定要敢于说真话,多提意见,江卫宏爽快地答应了。 行风监督员共有10人,都是从各单位选出来的。座谈会的第一项是由院方作报告。院方称,近年来,医院狠抓行风建设,已经彻底扭转了行风不正的情况,为病人提供了良好的就医环境,欢迎监督员们监督。 座谈会的第二项是让行风监督员到医院病房门诊去体验生活,感受行风情况。院方说,如果大家发现行风方面的问题,就记下来,下午开座谈会时再提出来。 来之前,江卫宏就对医院的乱收费等问题有诸多不满,打算在下午的会上直接提出来。但他又觉得这样有失偏颇,有必要了解真实情况后再说。 于是,江卫宏装扮成病人来到医院看病。医生的态度果然很好,不厌其烦地解答疑问。他到药房取药,向一个护士问路,护士不但热情周到,还带他到药房取药。这也太周到了!江卫宏想,院方肯定是为了应付他们,事先做了安排,否则,医生不可能有如此好的态度。 江卫宏见医院的花园里坐了几个病人在休息,便走过去与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他问一个农民模样的病人:“你是住内科还是外科?医生态度好不好?” 那个病人叫李炳生,他看着江卫宏,反问他住哪个病房。江卫宏说,他是来看望病人的。 李炳生没说话,接着竟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大中华!江卫宏有些惊讶,李炳生不像是抽得起这么好的烟的人!接着,李炳生取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拿出了一个高级打火机! 這下江卫宏更惊讶了,可是李炳生却打不着打火机。江卫宏帮他打着后,给他点着了烟。李炳生吸了口烟,满脸都是幸福感,可又有些舍不得抽完。 江卫宏觉得,如果是经常抽大中华的人,应该不会这样,于是他试探着问道:“你的日子很好过呀,吸这么高档的烟?”李炳生笑着摇摇头,然后说:“你刚才不是问我医生的态度怎么样吗?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这里的医生都是好人,把病人当亲人对待。”说完,就站起来走了。 江卫宏远远地跟着他,来到了病房5楼。只见李炳生把烟和打火机还给了一位姓朱的医生。朱医生说:“你拿去抽,没事的。”李炳生摇摇头说:“太高级了,我不会用。” 江卫宏蒙了,烟和打火机都是这位朱医生的?他为什么要给李炳生呢?难道是为了收买李炳生,让他在监督员来的时候说好话? 李炳生回到病床上,刚坐下,就有个护士端了牛奶和面包送到他手上。李炳生迟迟不敢接。朱医生走过去说:“给你吃,你就吃吧,不用客气。”李炳生战战兢兢地接过牛奶,喝了口,一下就被呛住了,喷得到处都是,病房的病人顿时哄笑起来。 护士为李炳生擦去身上的奶汁,对大家说:“李炳生是病房里家庭最困难的一个,所以我们对他比较关心,希望大家理解。”这时,几个护士推着车进了病房,给每个病人送上一小袋苹果。病人们不敢接,护士说:“大家别客气,明天就是中秋节,我们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于是,大家都收下了苹果。江卫宏看着这一幕,不禁有点疑惑,医院是在作假,还是真心实意地把病人当亲人呢? 时间已经到12点了,要吃午餐了。医院在职工餐厅为监督员举办了简单的午宴。医院一位副院长举着酒杯说:“今天这餐饭不算腐败,只有五菜一汤。但是酒管够,尽管喝。”桌子上的菜确实只有五盘,但都是大盘子,每个盘子里都有两个菜,这样算来就是10盘菜了。大家看着医院的良苦用心,不由得笑了。 酒是好酒,茅台王子酒。有些人平时喝不上这么好的酒,就放开了喝。有人提醒说:“下午还要开座谈会呢,喝多了怎么开?”但是马上就有人说:“座谈会开不开就这样了,医院一片苦心大家都看到了,而且我们在下面体验生活,也确实感觉到医院变化很大。说心里话,人家护士医生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是不是?”大家热烈鼓掌,举杯畅饮。 但是江卫宏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感觉有些医生护士太过热情了,热情过头,当然就是假的了。可他又没有证据,不知该如何揭露医院的真实面目。 下午开座谈会,本来是定在3点召开,但因为中午喝了酒,就推迟到4点开。到会的人大多是晕乎乎的,发言就不是很热烈。有个监督员说,他亲眼看见,有个病人从出租车上下来时,一瘸一拐的,走路有些不方便。有个医生看见后,立刻主动上前,将病人背到了病房。
电梯风波 市委忽然发来通知,让范局长到省委党校去学习。范局长走得匆忙,啥都没说,几位副局长还是按部就班地工作着。 副局长林展年纪轻,资历浅,在几位副局长中是很没分量的一个。他主要负责检查工作,这是又累又担责任的一个差事。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带着几个下属到处奔波,风餐露宿,很少在局里呆着。 这天,林展检查回来,刚走进走廊,就听前面的两个干部小声议论说:“新建的办公楼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设计的,居然只有一部电梯通到地下二层的车库,真赶上上下班的高峰,还不急死个人呀。”旁边那位附和著说:“不见得是搞设计的人缺心眼儿,没准是哪个领导贪污了工程款,人家没钱给你建了。” 林展听了,心里暗暗一惊,他们说的是局里正在新建的办公楼。据说,那里的设施相当好,十年领先,二十年不落伍。他不负责工程,就去过两趟,并没太往心里去,也就没注意电梯的事。如果真如这两个人所说,那问题就大了。 林展没去办公室,转身出了局里,赶去建筑工地。 办公大楼的主体工程就要完工了,验收完了,就该进入内部装修阶段。他叫来项目经理龚一凡,让他带自己去看看。龚一凡就带着他走进大楼,来到电梯井前。他发现两个电梯井不一样深,便问龚一凡是怎么回事。龚一凡说,其中一部通到地下二层的停车场,另一部只通到一层,所以不一样深。 林展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龚一凡是个老滑头。他一摊手说,这事儿他也跟范局长提过,但范局长坚持要这么做,他也没办法。林展知道,新办公楼的工程一直是范局长一手抓的。这个设计,肯定是他同意的。要改设计,也必定要经过他的批准。 林展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龚经理,咱们这个项目,是不是钱不够了,才在电梯上做文章?” 龚一凡却摇了摇头,说:“资金不成问题。工程完全按照预算走,上面的拨款也已经完全到位。再说,现在工程刚做了一半,即使出现资金问题,也是在后面出现,不是在这个时候。我说过了,是范局长坚持这么设计的。” 林展告别了龚一凡,从工地出来,就给范局长打了电话。但范局长的电话却拨不通。林展回到局里,找到常务副局长赵胜英,说了电梯的事。赵胜英狡黠地笑了笑说,他知道这件事,但事情是范局长定的,他不能擅作主张,还是等请示完范局长再说吧。林展急切地说:“范局长正在党校学习,那里可能不方便接听手机,这事儿咱就不处理了吗?等到开始装修,那就晚了。”赵胜英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没有范局长发话,这个设计不可能改。” 赵胜英不松口,林展又找到了洪副局长。洪副局长是个弥勒佛,主管后勤,本来这基建的活儿该他负责,但不知怎么竟跑到了范局长手里。林展对洪副局长说,他建议开个碰头会,专门讨论新建办公楼的电梯问题,请他支持自己。 洪副局长摆摆手说:“你建议你的,可别扯上我。” 林展一愣:“为啥不能扯上你?你是分管基建的呀!” 洪副局长又摆了摆手说:“小活儿找我还行,可这办公楼太大了,我扛不住呀。现在这施工单位,能省就省,能用劣质的就用劣质的,造出了多少豆腐渣工程啊。咱这办公楼,投入了那么多钱,那就是块肥肉,指不定多少人盯着呢。别看是招标招来的,背后不定是怎么回事儿呢。万一真造出个豆腐渣来,哪天要是塌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好不容易转到了范局长头上,我正庆幸呢,可不想再管这事儿了。” 听他这么说话,林展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林展刚从洪副局长的办公室出来,就见副局长陈琛正悄悄冲他招手呢。他忙来到陈琛的办公室。陈琛关上门,小声问他:“你想管那电梯的事儿?” 林展点了点头,说道:“电梯设计得有问题,现在得赶紧改。不然,等到主体工程验收完了,进入内部装修,再改起来就费劲了。可你看看他们那态度,真让人寒心。老陈,你可得支持我呀。” 陈琛反问他:“你以为就你机灵,大家都傻呢?你跟范局长说了也是白说,这叫为官之道。” 林展更不明白了:“这个电梯跟为官之道有啥关系?” 陈琛笑笑说:“电梯这招儿,范局长做得高啊,我打心眼儿里佩服。新建局办公大楼这么大一个工程,他得得多少好处啊,那都明摆着呢。他拿了好处,最怕啥?当然是怕下台以后继任者查呀。所以呢,他就得给继任者留点甜头儿。这部烂尾的电梯正是给继任者创造了一个继续做的工程,借机捞一笔的机会。所以呢,有希望成为范局长继任者的人都是不会管这事的。” 林展听了,惊得下巴险些掉到地上。他可没想到,一部电梯,还有这么多道道。但真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建起个这么挨骂的工程,他又实在是心有不甘。他又给范局长打了个电话,但还是没人接听。 林展回到建筑工地,找到项目经理龚一凡,让他把另外一部电梯也修到地下二层,并说他会负责跟范局长解释,出了问题,他会负责。接着,他问龚一凡大概需要多少钱。龚一凡想了想,说大概需要10万。 林展一听,顿时轻松了起来,因为他省下的接待费正好可以支付这个数字。接着,他便让龚一凡把施工图纸拿来。他打开图纸一看,只见图纸上的两部电梯都是通向地下二层的停车场的。 他不觉愕然地睁大眼睛,问龚一凡:“这两部电梯,不是都通向地下停车场吗?你干吗说只有一部通到地下停车场?”龚一凡说:“范局长让我这么说的。”林展更糊涂了。 一个月后,范局长回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市委的领导。市委的领导宣布了范局长调任新职务的任命,同时宣布了新局长的任命,就是林展。几位副局长都愣在那里。 范局长摆摆手说:“对这个结果,大家都有些吃惊吧?但我告诉你们,这是考察之后的结果。在去党校学习之前,我就布置了一道考题,就是新建办公大楼的那部电梯。那部电梯有问题。大家都看到了,但都出于私心不愿解决,只有林展有担当,解决了问题。让他当新局长,我放心。我想,大家也没意见吧?” 几位副局长闻言,都尴尬得无言以对。  
代理爸爸 1。代理爸爸 今年32岁的孔晓微经营着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她与老公李风曾是一对恩爱夫妻,但婚后第3年,老公不顾她的反对,一心要去新加坡读博。李风走后,孔晓微独自带着3岁的儿子俊俊。 孔晓微工作繁忙,便给儿子请了保姆,有时也把儿子托付给母亲。经过两年的打拼,孔晓微的生意蒸蒸日上。在李风读博的次年,他们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孔晓微事业上春风得意,却没料到儿子会出麻烦。有段时间,她发现俊俊特别喜欢玩具娃娃,每天都会给玩具娃娃穿衣服、洗澡、梳小辫,言行中透露出女孩特有的娇弱与忸怩。幼儿园老师也向孔晓微反映:“俊俊性格孤僻胆怯,不爱说话。” 孔晓微很难过,也很紧张。她带着俊俊找专家做测试,结论是孩子存在性别角色移位倾向,主要原因是生活环境中缺少男性角色。 2010年初,幼儿园老师告诉孔晓微:“俊俊越来越孤僻,常常一个人发呆,平时也不和其他小朋友来往,这样下去很可怕。”老师把一张儿子的画拿给孔晓微看,那是妈妈在给床上的儿子喂饭的画,纸上面并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爸爸,我想你! 孔晓微想起来,前不久儿子住院,她给儿子送饭时,儿子哭着把饭打翻了“:别的小朋友病了,都有爸爸陪,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孔晓微当时打了儿子一巴掌,现在她很懊悔,儿子是渴望父爱啊!为了事业,也因为受伤,她一直没有考虑再婚。怎么做,才能既对自己负责又不辜负儿子的期望呢? 一次,她在网上发现了一个征求代理父母的网站。网上还有一些代理父母交流经验的帖子,她很受启发,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伴侣之前,何不先给孩子找一个代理爸爸呢? 2012年4月,孔晓微经过深思熟虑后,在网上公开招聘代理爸爸,条件是本科以上文化程度,温柔有耐心,最好是有教育经历的40岁以下男性,月薪3000元。 很快,就有很多人打来电话,她见了十多个应聘者,经慎重考察后选定了一个人。他叫赵东旭,28岁,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在一家情趣用品公司从事设计工作。 做过几年小学教师的赵东旭有教育经验,言谈举止大方得体,还会一口流利的英语。最让孔晓微满意的是,他脸上总带着亲切的笑容,她想,儿子一定会喜欢上这位和蔼可亲又知识渊博的叔叔。 孔晓微告诉赵东旭,他只需每天早晚接送一下孩子,辅导孩子做作业和玩些简单的游戏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工作,报酬却相当可观,如果孩子在性格培养或才能上有明显进步,工资还可以增加。 赵东旭和孔晓微签了一纸合同,双方约法三章:第一,双方在孩子面前以夫妻相称,尽力为孩子营造美满的家庭气氛;第二,双方实质上为雇主和雇员关系,不得对对方私生活有任何干涉;第三,任何一方若感到不适,均可单方面终止合同,但必须提前两个月告知对方。 一开始,俊俊对这个陌生的叔叔并不欢迎。赵东旭进门后,妈妈刚一介绍,他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孔晓微想发火,却被赵东旭阻止了:“要给孩子一个接受的过程。”然后,他向孔晓微询问了俊俊的习惯、爱好等情况,并一一记录下来。 此后,赵东旭每次来都会带上俊俊喜欢的玩具,还给俊俊讲很多精彩的故事,和他一起唱英文歌,每天陪伴孩子直到入睡。赵东旭还做得一手好糕点,每次接俊俊时,都会带上一些他亲手做的糕点。渐渐地,俊俊接受了他,赵东旭自然也得以频频出入这个家。 以前的俊俊羞怯内向,见到生人就躲。为此,赵东旭常常带他到商场、超市、公园这类热闹的地方,并且以玩具作为奖赏,鼓励他和陌生孩子一起玩耍。在代理爸爸的呵护下,俊俊各方面都有了进步,不仅不再像以前那样自卑孤僻,还变得善于表达了。一天吃饭时,他突然在孔晓微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朗声说“:妈妈,我爱你!” 孔晓微惊喜得眼泪都下来了。 代理爸爸给孩子带来了新生,孔晓微大感欣慰,当然对赵东旭心怀感激。作为对赵东旭出色表现的回报,从他到孔家的第二个月起,孔晓微给的工资都是4000元。
大宝回乡记  大宝领着小娟回家了,这是大宝出门打工三年的第一次回家。 高中毕业后,大宝不甘在家里受穷,毅然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去广州打工了。爸妈在家种点地,年年盼着大宝回家过年,可大宝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在电话里,大宝告诉爸妈,刚去广州就找到了个外企,每个月能赚8000多元。 一晃三年过去了,爸妈催促大宝回来一趟,一是一解相思之苦,二是在村里炫耀一下,也可谓光耀门楣!大宝和妈妈通了一次很长的电话,最终决定回家了。 大宝是坐飞机回来的,这在村里成了神话,再看大宝西装革履更让村里人瞠目结舌。而他身边的小娟衣着时尚,气度不凡,一下子就征服了村里所有留守的人们。大宝说,小娟就是他们公司的经理,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女朋友,这次回来就是谈婚论嫁的…… 对于这个大城市里来的準儿媳,大宝的爸妈都有些受宠若惊。所以,老两口连忙去了十多里外的乡里买回了新被褥及各种食品,生怕小娟哪里不满意,耽误了大宝的一生。小娟虽然来自大城市,可人很随和,叔叔阿姨的叫个不停。特别是老两口偷偷观察,大宝和小娟常常用眼神传情达意,大宝一个眼神,小娟就会马上按着他的意图做事,可谓言听计从。 转眼一周过去了,大宝和小娟要走了,大宝的爸爸妈妈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老本——1万块钱。大宝妈妈把这红包亲手交给了小娟,说:“娟呀,这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可别嫌少啊!今后大宝在外面,你要多多照顾他呀!” 坐在通往省城的公共汽车上,大宝看看周围,长出了一口气:“唉,总算把这出戏唱完啦!”小娟说:“怎么样?我这女朋友扮演得不错吧?”大宝伸出手说:“演出结束,把1万元钱给我吧!” “给你?这可是阿姨给我的见面礼呀,给你干什么?” “咱不是说好了,我们合伙演戏,每天给你100元劳务费吗?你怎么能要我妈的钱呢?” 小娟说:“怎么?刚帮你演完戏就过河拆桥啊?那你说,为什么要骗你爸爸妈妈?” “唉,这不是没办法嘛,你说我在外面打工三年了,苦没少吃,可就是没挣到钱!爸妈总是惦记我,为了让他们放心,我就编了个外企的瞎话。他们还总是催问我什么时候结婚,于是我让你冒充我的女朋友……”大宝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铃就响了,他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大宝压低声音告诉妈妈,他和小娟在车上呢,就听妈妈在电话里说:“大宝啊,你们回来这几天啊,我和你爸特别高兴,不过我们已经发现你和娟娟并不是男女朋友,因为在娟娟一次打电话中我无意听见了一些话,这才知道你在外面并不如意。唉,在家千日好,出门日日难啊!这几天我和你爸也想通了,儿子,不管在外面什么样,这个家永远盼着你回来!我给娟娟那1万元钱就给她吧,这孩子不错,我和你爸爸都很喜欢她。我这儿还有3万元钱,明天给你打过去,在外面也能做点买卖啥的!”听着妈妈的话,大宝流下了热泪。 旁边的小娟把电话内容听得真切,她说:“大宝,咱俩也认识两年多了,你的为人我了解,要不然我也不会和你回家乡。这次回家,我确认了你们一家都是好人。我想好了,回广州后我们都辞职,自己创业,在那里开个饺子馆,你看怎么样?”大宝激动地抓过小娟的手:“那好,我听你的,你当老板,我给你打工!” 小娟羞涩地说:“我可不稀罕当老板!”“那……你当老板娘,我当老板!”大宝大着胆子说。 老家的热炕头上,大宝爸爸说:“老婆子,你这个计谋比诸葛亮还厉害呀!”大宝妈妈说:“我呀,最了解咱儿子了,因为家里穷,不敢向小娟表白。其实,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和家里穷不穷有什么关系呢?你没看过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吗?不过,让她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可不容易哟!”
罪考 四年前的夏天,周进的高中同学陈峰的女儿考上了南开大学,他特意带了礼品前去庆贺。周进用羡慕的口吻说:“你女儿真了不起啊,考上了名牌大学,要是我儿子将来能考上名校,我做梦都会笑醒!” 陈峰却笑着说:“实不相瞒,我女儿的高考分数并不是很高,她之所以能考上南开,多亏我在天津武清花40万元买了一套蓝印户口房。” “为了你女儿参加高考,你可真是舍得啊!”周进惊呼道。 陈峰解释道:“京津与河北省的考生待遇有很大差距,在河北500多分也就能上个三本,在天津就能上一本了。为了女儿将来能考上一所好大学,在她初二那年,我在天津买了一套蓝印户口房。所谓的蓝印户口,是一种介于正式户口与暂住户口之间的户籍,因公安机关加盖的蓝色印章,而被称之为蓝印户口,但待遇等同正式户口。花费虽然大,但等孩子考上大学,再把房子卖了还能赚钱。我那套房子最近卖出去还赚了十多万元呢。” 听了陈峰的话,周进很是眼热,儿子周杰学习成绩中等偏上,如果也在天津买套蓝印户口房,说不定将来儿子也能考个名牌大学。 但现实却很残酷,他只是个普通小职员,妻子王丽挣得也不多,夫妻俩每月那点工资还完房贷,支付儿子培优费加上日常开销,已经捉襟见肘了。 回家后,周进忍不住跟妻子讲了陈峰女儿靠蓝印户口考上名牌大学的事。王丽也很心动,说:“老公,要不咱们也想办法给儿子在天津买套蓝印户口房吧,将来儿子高考也能有个保障……”周进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被妻子说服了。 周进向陈峰咨询如何才能购买天津蓝印户口房。陈峰告诉他,开发商为了招揽客户,很多都包办蓝印户口包转户籍,但必须得有天津市三年的户籍和高中学籍才能参加天津市的高考,所以,在孩子未上高中之前就要提前购买。 由于蓝印户口房必须把房款付清才能办户口,而儿子即将面临中考,因此,周进必须尽快把房子买下来。他们了解到购买一套蓝印户口房大概需要50万元。于是,他们卖掉了自住的那套房,可还差十多万元没有着落:向银行贷款,他们没有值钱的东西作为抵押;借高利贷,他们又没有偿还能力。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周进因业绩突出被提升为销售部副主管,月薪2万元。周进特别高兴,有升职加薪做后盾,他便有了勇气和胆量借高利贷买房。 2013年9月15日,周进从一个名叫尹文旭的人手里借了15万元高利贷,双方约定一年后连本带利还款30万元。凑够房款后,周进于2014年年初在天津宝坻买了一套蓝印户口房,三个多月后顺利拿到了蓝印户口本。 买房后,夫妻俩的生活切换成艰苦的省钱模式,周进还设计了一个还款计划:妻子每月的工资用于家庭日常开销,他挣的钱则存起来还高利贷。然而,2014年春,周进所在的公司业务下滑严重,订单急剧减少,所有员工都得降薪。周进的月薪从2万元降到了7000元,这意味着他将无法全额偿还高利贷。 周进只好当起了淘宝刷客,白天上班,晚上帮电商卖家刷好评,一天可以增加几十元收入,可这点钱无异于杯水车薪。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儿子如愿进入天津市宝坻一中读高中了。转眼,距离约定还款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周进却只攒了10万元。无奈之下,夫妻俩决定把那套蓝印户口房抵押给银行,向银行贷款20万元偿还高利贷。 屋漏偏逢连夜雨,周进的父亲去医院诊断出罹患胃癌晚期,需立即手术治疗,费用约20万元,救父要紧,周进只好拿钱给父亲做了手术。周进找到尹文旭,沮丧地把自己不能全额还款的理由说了出来,恳请对方余下的20万元能不能再延迟一年偿还。尹文旭倒也爽快,但让他必须重新计算利息并重写借款条。此后,利滚利的欠债金额成了悬在周进头上的一把刀。 欠高利貸的金额从20万元滚成了40万元,每个月还要还银行利息,夫妻俩寝食难安,焦虑万分。一晃就到了约定还款的日子,周进只还了尹文旭8万元。尹文旭很不满,催他尽快把钱还上。 此后,尹文旭天天上门追债,夫妻俩不得不厚着脸皮向亲朋好友和同事借钱,但都被拒绝了。 尹文旭带了一帮人上门讨债,打了周进一顿不说,还限定了还款日期,声称不还钱就索命!走投无路的周进找到公司老板张涛,希望他能看在自己为公司效力多年的份上,预支5年工资把高利贷还上。
[新传说] 三杯美酒敬亲人  很多年前,老范在原单位下岗,后来经朋友介绍进了一个地质队,去全国各地勘察,这一走就是二十多个春秋。老范的儿子大伟留在故乡成家立业,生了个女儿,老范稀罕得不行,可惜自己还没退休,一年顶多见两次,其余时间都是通过视频看小孙女。 这天,老范听说,小孙女吃果冻时被卡住了,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他急忙搭飞机赶回老家。 等老范下了飞机才知道,大伟昨晚带女儿去了省城医院,那里的设备和技术都很过硬,很轻松地就把那块致命的果冻取了出來。孩子脱离了危险,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老范正焦急地在儿子家楼下等着,远远地看到来了四辆车,在他面前停稳后,“呼啦啦”下来十几个人。小孙女躲在大伟怀里,挥着手甜甜地喊爷爷,老范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这时,其余的人围了上来,范叔长范叔短地叫着,老范定睛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些人都是儿子刚参加工作时的同事。大伟说道:“多亏了这些好哥们,帮着跑前跑后,出人出车联系省城医院,这才没把孩子的病耽误了!” 老范看着这些热情的笑脸,忽然想起好多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来,他感动地说道:“好孩子们,没想到你们处得还是这么铁!今天叔叔做东,请大伙儿撮一顿!” 大伟的朋友们起哄着叫好,却没料到老范领着大伙儿去了一个特别高档的酒店,眼都不眨一下,把山珍海味都点了上来,拦都拦不住。 二猴子嘴馋,他盯着鳖汤,流着口水问道:“老爷子,您这日子不打算过啦?” 老范“嘿嘿”一笑说:“趁你范叔我今天出血,还不赶紧造?” “造”在东北话里就是敞开吃的意思,哥几个一听都笑了,这个盛碗鳖汤,那个夹条海参,吃得眉飞色舞。 二猴子连着干了三碗鳖汤,忽然一拍脑袋,大声说道:“我说哥几个,你们没发现少点啥吗?” 大伙儿一愣,很快都又反应过来,笑着起哄:“范叔,这不是您的风格呀,吃了半天没张罗酒呢!” 体格最壮的铁柱眉飞色舞地说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去大伟家吗?老爷子三杯美酒敬亲人,单枪匹马就把咱们全撂倒了!从那时起,大伙儿就打心眼儿里佩服老爷子!” 老范看着这些胡子拉碴的“孩子”,眼眶一热,哑着嗓子说道:“你们这些傻小子呀!叔当年对不住你们……”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老范媳妇病故,他自己下岗,大伟又没考上大学,日子可以说非常糟心。老范凑钱让大伟学了车,又托关系把他弄到砖厂车队,家里微薄的积蓄基本上折腾得差不多了。 一天上午,有个以前的工友给老范打电话,说他进了外省的地质勘探队,今天回家处理点事,地质队还缺人,问老范有没有兴趣。这简直是雪中送炭,老范特别高兴,让他下车直接来自己家里,当面详谈。 挂了电话,老范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找出几十块钱,到市场买了菜,回到家就提前张罗酒菜,准备给工友接风。 中午时,院门突然“咣当”一响,原来是大伟领着几个同事回来了。大伟嚷嚷道:“爸,厂子停电,下午放假,你煮一大锅面条,让我几个同事吃了午饭再走。”
[传奇故事] 生死盗  1 通肯河两岸的人都知道丰念祖的丰记古玩店是兴隆镇乃至通肯河一带最大的古董店,也都知道丰念祖有一个无价之宝——滴水明珠,而大家却从来没有见过,丰念祖也极少把明珠示人,后来,传出了滴水明珠被土匪抢走一说。可是今天,丰念祖却突然要展示一下他的滴水明珠。 丰念祖要展示一下滴水明珠也绝不是一时冲动。时局动荡,兵荒马乱,他靠着前门交官、后面交匪,黑白两道通吃的活络脑袋,总算在这乱世中站稳了脚跟。可没过多少日子,日本人开进了兴隆镇,膏药旗插遍了通肯河两岸。日本人可是难侍候的主儿,兴隆镇的许多商家店铺都相继倒闭充公,幸亏丰念祖的儿子丰思源交了个好朋友马克,他是德籍华人,在他的佑护下,丰记古玩店依然屹立在通肯河畔。今天恰逢八月十五,在省城没混出什么名堂的丰思源也回到家乡,他们又把马克请到家里,欢欢喜喜过起了中秋。酒过三巡,话题便落在了古玩店上,继而自然而然地提到了滴水明珠。马克借着酒兴想一睹明珠风采,丰念祖慨然应允,离席而去,很快又转回来,手里多了一只翡翠盒。 打开翡翠盒,在大红绒缎里,一颗拇指大小的明珠映入眼帘,晶莹,剔透,圆润,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迷人魅力。最让人叫绝的是,在明珠中间,有一滴绿湛湛的水滴,明珠稍稍动一动,水滴便在它那小小的空间里偏一偏,简直是奇妙至极。 “世间少有,果然是世间少有!”马克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脱口称赞。 “那当然,贤侄,实不相瞒,我这滴水明珠,只给翡翠王朱七、珠仙袁守天和省城的冯文栋、于昂孚他们四人鉴赏过,而他们又都是古玩界名流。除此之外,只有贤侄你有幸一睹珠颜了。” “多谢伯父抬爱。”马克扫了一眼明珠,又看了看丰念祖,“伯父,常言道,身逢乱世,怀璧即罪,伯父家藏如此珍宝,万一……不知伯父有何打算,难道就永远藏在家里?” “明珠配名士,如果老朽找不到可配此珠之人,我宁愿它与我同碎。” “伯父,凡世间之物,发挥其作用才有价值,否则则一文不值。伯父应用该作之物,成该成之事呀。” 丰念祖看了看马克,右手依然不紧不慢地转动着那两枚健身球:“贤侄的意思是?” “依我看,伯父家真正的宝贝并非此珠,而是思源兄。我在省城与思源兄相识,即知思源兄有经天纬地之才,只可惜没有可以施展的舞台。现如今思源兄又回归故里,伯父不如用此珠为思源兄打开门路,思源兄日后必为一世英豪!” “可当今时局不稳,各路督军你上我下,如今日本人又有一举吞并东三省之势,我纵然手执明珠,却不知该投向何方。” “不管伯父想打通哪方面的关系,省城,北京,还是总统,小侄都可全力做好。如果伯父想和日本人交往,小侄也可全力周旋,实不相瞒,家父与日本一皇室是故交,伯父如若把滴水明珠献于日本天皇,思源兄坐上黑龙江省省长一位,也并非妄想!” “啪!”丰念祖重重一拍桌子:“日本人何德何能敢想我的明珠,我就是断送了思源一辈子的前程也决不把明珠送给日本人,除非他们来偷来抢!” “痛快!我敬伯父一杯!”马克说着斟满一杯酒,双手捧上。 丰念祖接过酒,一饮而尽。刚刚放下酒杯,管事儿的茅顺才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掌柜的,不好了,日本人!” 话音未落,一队全副武装的日本兵冲了进来,呈扇形把众人围住,冷森森的刺刀泛着寒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丰念祖一把把滴水明珠握在手里,稳如泰山坐在那儿:“各位太君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呀?” “滴水明珠,马上献给皇军的干活!”领头的鬼子兵操着生硬的中国话吼道。 “滴水明珠,早让土匪抢了,我没有!” “桌上的就是,马上交出来,不然,死了死了的!”鬼子说着,寒光闪闪的刺刀逼了上来。 丰念祖一抬手:“不错,明珠就在我手上,可你们要是再动一动,我就拍碎它!” 日本鬼子一愣,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双方就这样僵在了那儿。 “伯父!”马克微微一笑,转过身来,“事已如此,你又何必固执!还是交给我们吧!” 丰念祖一愣:“你们?你是日本人?” “不错,在下左川二郎,是大日本关东军的少佐,专门寻找中国的古玩古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探明滴水明珠的方位,现在明珠我已见到,丰老先生如果献出,我可将明珠直接献于天皇,保证令公子稳步进入政界高层。如果老先生还是那么固执,令公子,你们丰家,包括这兴隆镇的几千口人家,可都要因你短命!” 丰念祖愣了半天:“我说过,日本人何德何能思我明珠,你想要也行,但有个条件,三日之内,只要你能偷出去,明珠就归你,如果你偷不出去,那你们日本人就别再打滴水明珠的主意。你们敢吗?” 左川二郎犹豫了一下:“好,明珠就由你存放,三日之内,我必盗出。三日一到,如果我盗不出明珠,日方绝不再染指明珠。如果你耍什么花样或者把明珠摔碎,可别怪皇军心狠手黑!” “思源,写下文书,双方签字!” “爹,我看……”丰思源犹豫着要说什么。 “写!”丰念祖大吼一声。丰思源只好咽下嘴边的话,取出纸笔,写好盗珠文书,由左川二郎和丰念祖签下姓名,双方各持一份。 “为了保证盗珠不受他人干扰,贵宅的安全就由皇军负责了。”左川二郎说完一摆手,这一小队日军撤出去,从外面把丰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左川二郎又看了看丰念祖父子,“三日盗珠,明天开始。”说完,转身离去。 丰念祖呆呆地坐在那儿,看着左川二郎远去的身影,喃喃地吐出了一句话:“生死之盗哇!”
[新传说] 谁动了我的空调 1。奇怪的贼 家住丽景小区的阿美最近遇到了一件怪事,大白天家里的空调竟然被人偷走了。她听说过偷钱偷车偷首饰的,还从没见过有偷空调的,别的不说,光是拆卸也要费不少工夫啊!难道就不嫌费事,就不怕人家发现?这小偷是脑子缺根弦还是气焰太嚣张? 这个小区治安一向很好,很少听说有谁家失窃。然而这次却怪了,小偷好像有预谋似的,别家不偷,专偷她家,并且别的不偷,只偷了空调。看起来,小偷应该是盯上了阿美,知道她带儿子去补习班上课,并且知道她平时大意经常忘记锁门,才借这个空档下的手。 可是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么费心巴力的,只为偷一台空调?这个小偷的所作所为也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阿美顾不上多想,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来到后,先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接着便对现场查勘了一番,提取了嫌疑人的指纹和脚印,又调取了小区的监控。临走时,警察告诉阿美,案子一有结果会马上通知她,同时提醒她平时要注意关门闭户,加强自我防范。 只是一台空调而已,阿美原本就对破案不报多大希望,只是心里不安才报的警。因此她嘴上答应着,心里并没太在意,准备过几天到商场再订购一台。 正在这时候,老公李勇忽然回来了。 阿美是全职太太,在家全心照顾儿子,老公在外奔波做生意,一家人聚少离多。令人欣慰的是,李勇对家庭还算负责,花销上从来没委屈过她娘儿俩。老公具体做什么她不太清楚,每次问他,他也只是含糊地说是什么进出口贸易,还说讲多了她也不懂,只管把家操持好就是了,赚钱的事不用她操心。阿美想想,便也懒得再多问。 阿美急忙把家里被盗的事情给李勇讲了一遍,李勇听了当场一愣,当得知阿美报了警,竟气急败坏地训斥起阿美来:“芝麻大点事儿,你报哪门子警啊!” 阿美委屈极了,气呼呼地说:“小偷大白天的都偷上门来了!你不在家,又不让我打你电话,我一个女的,不报警还能怎样?” 李勇自知话说得太重,赶忙好言安慰阿美,听阿美说贼还没抓住,便缓和了语气说:“我的意思是,这么点东西,警察根本不会放心上的,要想找回空调,还得靠自己。” 阿美反过来劝他说:“算了,一台空调,也值不了几个钱,再买一台就是了。” 李勇却摇摇头,咬牙切齿地说:“不,这次我非把这个蟊贼找出来不可!大白天入室行窃,也太猖狂了。” 李勇找来了小区监控,把监控视频中那个贼的影像拍了下来。图片虽然不是很清晰,但那个小偷的面目基本能看得出来。 李勇开始不停地向外转发微信照片,还给那些微信好友留言,务必要找到照片上的人。阿美没想到,老公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能量居然这么大,居然有这么广的人脉。她还发现,这两天进出他家的陌生人多了起来,一个个还神神秘秘的。她不由得疑窦丛生:一台空调而已,老公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她不解地问李勇。李勇说,正是觉得这件事太蹊跷,才想彻底查个明白,看看这个贼究竟想干什么,不然的话,对他们家始终是个威胁。 没过两天,事情有了进展,监控里那个小偷打听出来了,是一家电器修理铺的老板,名叫刘卫东。李勇立即带人前往修理铺,但遗憾的是扑了个空,修理铺的大门紧锁着。据邻居商户讲,已经有两天没见刘卫东开门营业了。 李勇又按修理铺广告牌上的电话打过去,手机提示对方已关机。
[新传说] 小偷帝国  陈泉小时候算过命,说二十八岁会时来运转。如今二十八岁都要过完了,还是老样子。这天下班坐在公交车上,困的打起了瞌睡。 恍惚中,感觉有人在摸口袋。猝然一醒,只见旁边坐着个小年青。他身上捂着件衣服,右手在衣服下不规矩的活动。 小偷!陈泉想叫却没开口。原来裤子绷的比较紧,伸手入袋实在不易。但口袋里确实有个钱包,鼓胀胀的分外扎眼。 小偷的手不动了。没过多久,陈泉的瞌睡虫又上来了。打盹时,终于感觉小偷将手伸进了口袋,把钱包偷走了。 然后车子停站,小偷迅速下车。陈泉也赶紧起身,跟在了小偷后面。一路尾随,来到了一栋打工仔聚集的宿舍楼。现在可到了人家的地盘,万事皆要小心。 这时小偷突然转身:“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陈泉冷笑:“这个还用我说么?” “你……你是不是便衣警察?” “算你说对了,识相的就给我老实点,别想叫人。不过今天我也不想抓人,就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这事就算了。” 小偷不敢造次,只得把陈泉带到了自己住的屋里。先聊了起来,原来小偷名叫金志敏,只是一个小贼,勉强填饱肚子。 接着陈泉就问小偷行窃的事情,金志敏都一一做了回答。原来不敢得罪陈泉,怕吃牢饭。末了,陈泉说:“其实我跟踪你来是想让你做我的线人,平时替我搜集情报。有重大发现就告诉我,我绝对不会亏你。”居然拿出五百元钱给金志敏,然后才走了。 过了几天,陈泉兴冲冲的赶过来:“亚达金店昨天被盗了,你有线索吗?” 金志敏一脸茫然:“我跟那些小偷不是一伙的,哪里会知道?” 陈泉便恼怨:“我不是要你做线人么?你要留心打探消息呀。下一回如果再没消息,可别怪我不客气。”接着又问了一些小偷行业里的其他事,这才走了。 以后每隔几天,陈泉都会来一次,但金志敏一问三不知。原来他根本没做线人的任何事,因为这种事太危险,把自己搭上就惨了。即使陈泉怪罪,也只得由他。 陈泉因此心情不爽,这天匆匆的去上班。突然看到金志敏堵在门口:“好哇!没想到你居然骗我,你安的什么心?” 陈泉顿时慌了神:“你……这事到我屋里去说。”就把金志敏带到了自己屋里。 一进屋,陈泉便叹着气说:“我呀!也是没有办法……”原来,陈泉根本不是便衣警察,而是一个游戏开发公司的程序员。那天不点破金志敏偷钱,主要是正在开发一款新游戏,叫作“小偷帝国”。  
[传奇故事] 漏洞 明朝嘉靖年间,江南芜州有位商人叫周尚平,性情敦厚。这年三月,他动身赶往三百里外的泾县县城,打算探听一番泾县的行情,为以后去泾县收购山货做些准备。 这天上午,周尚平进入了泾县境内,路过一个村庄时,他见风景很美,便逛了起来。一打听,他这才得知,这个村庄名叫榆树村,距离泾县县城有五十多里的路程。 不知不觉,周尚平逛到了一条河流的岸邊,只见岸边散落着三幢房子,每幢房子前都晾晒着渔网。那三幢房子距离榆树村里众多的房屋,看上去足有两里的距离,因此显得很是孤单。 观看了一会儿河边的美景,周尚平正准备回到大路之上继续赶路,不料他脚下一滑,竟把右腿给扭了一下,顿时疼得叫出声来。这时,从一幢房子里走出了一位汉子,问他咋了?他连忙把自己打算赶往泾县县城,以及刚才右腿被扭了一下之事,叙说了一遍。那汉子想了想,说:“周老板,既然眼下你行走不便,不如去我家歇息几日,等腿伤治好了,再继续赶路吧。”周尚平连声称谢。 那汉子搀扶着周尚平,一边往自家的房子里走,一边自我介绍说,他叫冯南山,打鱼为生。那条河流名叫青弋江。因为河面不太宽阔,水流也不太急,所以两岸以打鱼为生的人家很少,在榆树村,仅有三户住在河边的人家以此为业。除了他家之外,其他两户人家,一户姓秦;一户姓万,户主名叫万春来。 进了冯家的大门,冯南山收拾了一间屋子,让周尚平住了下来,然后给他请来了郎中。敷了七天的草药之后,周尚平感觉腿伤已好,于是拿出十两银子答谢冯南山,冯南山却死活都不愿意收下。无奈之下,周尚平只得拿出一两银子,让冯南山去附近的镇上多买些酒菜,他要与冯南山痛痛快快地喝一顿离别酒。 当天晚上,周尚平与冯南山一醉方休。第二天上午,周尚平上了大路,往泾县县城赶去。 由榆树村前往泾县县城,要翻越一座大山。周尚平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半山腰,正打算歇息一下,忽然间,从路边的树林里蹿出一个蒙面大汉,一下子就将周尚平扑倒在地,夺走了被他揣在怀里的一只小布袋。那只小布袋里,装着他此次出行所携带的所有银两与银票。 蒙面大汉把小布袋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高举起一把牛耳尖刀,用力往周尚平的胸口捅去。显然,他不但要劫财,而且要灭口! 周尚平急忙一把攥住蒙面大汉的手腕,拼命地挣扎。眼看刀尖距离胸口只剩下不到半寸的距离了,周尚平猛地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把将蒙面大汉掀翻到一旁,然后站起身来,竭力向前跑去,蒙面大汉也站了起来,猛追了上去。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周尚平没了法子,于是把心一横,把双眼一闭,纵身跳下了路边的悬崖。蒙面汉子来到悬崖边,伸头往悬崖下望了望,然后钻入了大路那边的山林里,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显然,在他看来,周尚平已经必死无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周尚平终于慢慢地醒了过来,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被挂在了悬崖底部的一棵树的树梢上,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 慢慢地爬下那棵大树,周尚平拍了拍自己的浑身上下,发现除了有不少的皮外伤外,自己并无大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绕过那道悬崖之后,他爬上一处山坡,回到了大路之上,往泾县县城疾步而去。 到了泾县县城,周尚平顾不上去打听山货的行情,而是一边问路,一边来到了县衙,击鼓鸣冤。正在批阅公文的吕知县,连忙升堂问案。周尚平把自己在那座大山上的遭遇,叙述了一番,并说那只小袋子里有二十两银子,和一张面额为两百两的银票,他还把那张银票出自哪家钱庄一事,禀报给了吕知县。吕知县仔细询问了一番,然后带领一帮捕快,赶往那座大山之上,勘查现场。 在周尚平的指认下,案发现场很快就被找到了——搏斗过程中留下的痕迹,依然清晰。吕知县亲自在附近查找了一番,他让周尚平再回忆一下案发当时的情景,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破案线索? “知县大人,我想起来了,我与那个蒙面大汉搏斗时,曾经闻到过,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鱼腥味!” 吕知县眉眼一挑:“这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破案线索——既然那作案之人的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鱼腥味,那么,他必定是个渔夫,或者是卖鱼之人!这么一来,案犯的嫌疑范围便大大缩小了,案子也就好破多了!”说着,吕知县吩咐随从的捕快,赶快去周围一带查访捕鱼与卖鱼之人,不放过任何疑点。 回到县城,吕知县让周尚平在县衙旁边的一家客栈里住了下来,等待破案的消息。日子一晃过去了十多天。这天吃过早饭,周尚平等得发急,便赶到县衙求见吕知县。吕知县告诉周尚平说,虽然案犯的嫌疑范围,已被限定为渔夫和以卖鱼为生之人,但捕快们又查访了十多天,却依然没能查出案犯。经过多日的思考,他怀疑那个歹徒很有可能事先便躲在那片树林里,专门抢劫周尚平。周尚平在来到泾县的途中,很有可能将随身携带的钱财露了白,从而引来了灾祸。 吕知县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怀疑,然后顿了顿,问周尚平:“你来泾县的途中,有没有在哪里停留过?是否露过钱财?”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周尚平连忙禀告:“知县大人,我因腿伤,在榆树村的冯南山家待过八天。不过,我不知道我在榆树村停留时,有没有将钱财外露?”吕知县立即追问:“冯南山以何业为生?”周尚平答:“以打渔为生!”吕知县把桌子一拍:“看来,这个冯南山大有嫌疑!”周尚平急忙辩解:“知县大人,冯南山是个好人,他不可能是抢劫我的歹徒!”吕知县一锤定音:“不管他是不是歹徒,本县都要前去榆树村查探一番!”说着,吕知县叫来一帮捕快,上马直奔榆树村。 到了榆树村,周尚平领着吕知县一行人来到了青弋江边。问过哪幢房子是冯家之后,吕知县一挥手,众捕快一拥而上,在冯家屋里屋外搜索了起来,把冯家人给吓得面面相觑,冯南山也是一脸不知就里的模样。 工夫不大,捕快们纷纷来到吕知县的面前禀报,说他们没能在冯家搜出任何一件可疑之物。吕知县满脸疑色地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冯家旁边的那两幢房屋前面的竹篙上,也都挂着渔网,显然也都是打鱼人家,于是,向冯南山问过那两户人家户主的姓名之后,他把手一挥,捕快们风驰电掣一般地奔向秦家。 将秦家内外搜了个遍,也没能搜出什么可疑之物,吕知县只得让捕快们去万家搜索。 将万家里里外外搜了个底朝天,依然没能搜出值得怀疑的物件。吕知县大失所望,正要领着捕快们踏上归途,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万家的渔网上。 走到近前,吕知县紧盯着万家的渔网看了一会儿,忽然大喝一声:“捕快们,赶快将万春来拿下,防止他逃跑!” 一名捕快迟疑道:“知县大人,咱们在万家并没有搜出什么可疑的物件,没有证据,拿下万春来合不合适?” 吕知县把手一摆:“就凭着万家的这些渔网,我便可以怀疑万春来肯定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赶快将他给我拿下!” 捕快们听了这话,虽然个个一头雾水,但他们还是围上前去,一抖锁链,锁住了万春来。 吕知县在万家的房前屋后走动起来,一边走着,目光一边不停地四处打量。不一会儿,他看见万家的屋后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块菜地,菜地里种着青菜。在绿油油的青菜当中,有三棵青菜却枯死了,他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连忙命一个捕快去那里挖土。 那捕快找来一把铁锹,拔掉那三棵枯死的青菜,挖了起来。很快,他便挖出了一个密封的瓦罐。吕知县打开瓦罐的盖子一看,只见罐子里放着一把牛耳尖刀,和一只小布袋。打开布袋一看,里面有二十两银子,和一张面额两百两的银票,那张银票上所标注的钱庄,正是周尚平所说的那家! 吕知县当即就地审问起了万春来。万春来见自己被抓住了确凿的罪证,不得不交代说,他确实抢劫了周尚平,并企图杀人灭口。 原来那天,冯南山拿着周尚平的一两银子,去镇上买酒菜,遇见了正在镇上卖鱼的万春来。万春来见冯南山买了那么多的酒菜,便问他为啥?冯南山就把周尚平拿出十两银子要答谢他,但被他给拒绝了,以及明天周尚平将要离开他家去县城里一事,全都说了出来。万春来顿时意识到,周尚平是个富有之人。于是第二天一早,他携带着牛耳尖刀,藏到了那座大山上的那片树林里……抢到那只小布袋之后,他不敢立即花销,便暂时将它和牛耳尖刀,一起放入了那只瓦罐中,埋在了那三棵青菜的下面。 见案子终于真相大白,吕知县挥了挥手,让捕快们将万春来押回县衙。周尚平则走上前去,好奇地问道:“大人,万家的渔网究竟有什么蹊跷?为何您一看见那些渔网,便怀疑上了万春来呢?” 吕知县微微一笑,说:“那是因为,冯、秦两家的渔网的网眼大,而万家的渔网网眼却非常小——要是被万家的渔网给网住了,连非常小的鱼儿都逃不掉。由此可见,万春来是个非常贪婪之人,因而,联想到此案的案情,我便懷疑上了他!” 万春来哪里料到,虽然他藏得非常隐秘,但他渔网上的网眼,却偏偏暴露出了他的本性,这是他致命的漏洞。
庙里的男人 清朝年間,江南杨桥县爆发了瘟疫,县令见疫情严重,便请南塘县名医杨福亭前来救急。 杨福亭带着徒弟阿世来到杨桥县,见过县令后,便去浮螺山采药。两人从山腰一直采到山顶,药材足足装了一箩筐。此时,两人觉得有些累,见山顶建有一座庙,便进去休息。 刚进大门,只见院子里烧着一堆火,两人正纳闷,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抱着一捆干柴,从屋里走了出来。那男子的注意力全在那堆火上,根本没发现杨福亭师徒二人。然而杨福亭的神色却变了,一种恐惧与惊慌从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阿世刚想问他怎么回事,杨福亭便拉着阿世,匆匆走了出去。 阿世从没见过师父有如此狼狈的神色,就算面临传染性极强的瘟疫,师父都那样从容不迫,怎么见了庙里的这个男人,却害怕成这样?因此一到外面,阿世便好奇地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认识那个男人?” 杨福亭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不认识,你不要多嘴。我们采药的任务已经完成,赶紧下山去吧。”就这样,阿世稀里糊涂地被师父拉下了山,然而那庙里的男人,还有师父反常的举止,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几天后,他们采来的药材眼看就要用完,而杨福亭因为诊务缠身,又走不开,阿世便自告奋勇地提出由他去采药。杨福亭点点头,又叮嘱道:“你去也行,不过快去快回,不要耽搁。” 就这样,阿世重新来到了浮螺山,不过他没心思采药,因为他想先到山顶的那座庙里去看看。 还没走到庙中,一股香味便已扑鼻而来。进去一看,原来是庙里的那个男人在烤野兔。阿世也没理他,自顾自地往里走,先在庙中供奉的神像前磕了几个头,接着便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不时看着那男人的动静。 男人转头看看阿世,突然问道:“你是大夫?”阿世浑身一激灵,回道:“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笑了笑说:“不是大夫,背着药筐干吗?”阿世不服气地说:“也有可能是采药夫啊。” 男人笑道:“采药夫可没你这么细皮嫩肉的。” 阿世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干吗的?怎么一直在这庙里住着?” 男人苦笑道:“我从外地来,想去南塘县。因为翻过浮螺山后,从杨桥县进入南塘县,是最近的道路,便跋山涉水来到这里。之所以在这里住下嘛,是因为我身上一文钱也没了,只好先在浮螺山采几天药,等卖药赚了钱,再继续赶路。” 阿世点点头,劝道:“那你可要小心点,杨桥县正闹瘟疫呢。” 一听到“瘟疫”两个字,男人的脸上突然显出兴奋的神采,也没兴趣烤兔子了,径直来到阿世的身边,神秘地往四处看看,确定没人之后,这才重新问阿世:“你真的是大夫吗?” 阿世有些生气道:“这有什么可怀疑的?我之所以来杨桥县,就是为了消灭这场瘟疫的。” 男人一拍大腿道:“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听着,我现在有一条发财的好门路,你走不走?”阿世坦白道:“谁不想发财啊?到底是什么门路,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男人小声地说,他想跟阿世合作,让阿世利用大夫的身份,在治疗瘟疫的药中做手脚,使得瘟疫无法在短时间内被消灭。而他呢,因为认识某位道教宗师,所以可以从宗师那里弄到一批符咒。等到符咒一到手,他就去杨桥县附近的各府县兜售。他相信,到时那些府县一定陷入了瘟疫蔓延的恐慌之中,那么,号称有驱邪消灾作用的道家符咒,定能卖出高价,绝对能够狠狠发一笔横财,而阿世要做的,无非是不要过早使用有疗效的方子罢了。最后所得的钱财,两人一概平分。 男人说完了他的计划,得意地看着阿世,问阿世意下如何。阿世气得脸都红了,当场表示自己做不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并警告对方,小心天打雷劈。说完,他起身想走,不料却被男人叫住了。 男人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嬉皮笑脸地说:“你装什么清高?这年头谁不爱钱?我问你,你可听说过南塘县的名医杨福亭啊?” 阿世心中一惊,不知男人提到师父作甚,便含糊道:“杨福亭的大名自然听过,怎么了?” 男人冷笑道:“五年前,寿湖县大疫,我与杨福亭联手,就赚了个盆满钵满。要不是我这几年染上赌瘾,我还是富人一个。不瞒你说,我此去南塘县,就是为了找杨福亭要点钱来花花。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我也不用跑去南塘县了。怎么样,心动了吗?连杨福亭这样的名医都不拒绝这种赚钱的捷径,你一个小大夫还装什么?” 阿世彻底震惊了,也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害怕见庙里的这个男人了,原来是有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男人见阿世迟迟不动弹,便催促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阿世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去找杨福亭要钱吧,他就在杨桥县。我就不奉陪了。”说完,阿世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刚一出门,却迎头撞见了杨福亭。阿世也不打招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径自往前走,直到杨福亭喊了声“站住”,他才停下脚步。 杨福亭淡淡地问:“你知道‘非人不传’是什么意思吗?” 阿世没好气地答道:“如果一个人品行不良,那么,就不要把技艺传给他。” 杨福亭微笑着说:“过去三年中,我只教了你一些简单的药学知识。但从今天起,我打算教你真正的医术。过来,先见过你的师叔。” 阿世惊讶地转过头,只见庙里的那个男人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呢。
宁为玉碎 清朝末年,京城有家经营瓷器买卖的商铺叫“雅韵轩”。店里有个帮工叫黑牛,疾恶如仇,如今城里闹义和团,他也加入了进去。 这天,黑牛突然发现有间平时空着的旧库房竟然开着门。他进去才发现,里面竟然放着好几袋残缺的瓷器,再仔细端详,这些瓷器虽然残缺,但造型美观、线条流畅。 这时,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黑牛回头一瞧,是店里的余师傅。余师傅是老板石云天从景德镇挖来的老艺人,最擅长修补瓷器。 黑牛问,这些瓷器是从哪里来的?余师傅说:“这可是咱们老板接的大买卖!”瓷器行里都知道,要是哪件瓷器有了破损,那价钱可就大打折扣了!难道老板想造假不成?黑牛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小子还挺聪明的,一看就明白了!”可是刚说完这句话,余师傅便警觉起来,“黑牛,可不许向外乱说。不过,咱们老板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他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黑牛暗暗点头,老板做生意一向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接下来几天,余师傅将那些残缺的瓷器修补得完美如初。 这天一大早,店里来了个“假洋鬼子”,要来买那些修补好的瓷器。黑牛一看他奇怪的打扮,不禁仔细打量。这不是冯二麻子嘛!冯二麻子大名叫冯典坤,家里穷得叮当响,所以他的哥哥冯典乾才净了身去宫里当了太监。后来听说冯典乾在宫里混得不错,在宫里内务府当了采办,那油水自然少不了,于是冯家摇身一变成了富户。有了钱,聪明伶俐的冯典坤进了学堂,后来还去国外留了洋。 黑牛本来想提醒冯典坤这些瓷器都有问题,没想到冯典坤笑了:“谢谢,我就是专门收购这种瓷器,好的瓷器我还不要呢。” 黑牛还要说什么,却见石老板凑过来,拉起冯典坤说:“走,咱们去内室谈!”黑牛感觉出来了,这是老板在防着自己!黑牛悄悄地跟在他们二人后面,隐约听到石云天对冯典坤说:“我和令兄典乾经常做瓷器生意,放心,这次生意我们也决不会出任何差错!”黑牛还想听些话,可是对方走进后院关了门。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从后院出来。 当天晚上,黑牛参加大师兄领导的一个义和团分会时,大师兄当场高兴地宣布:“慈禧老佛爷马上就要向十一国开战了,咱们义和团痛杀洋鬼子的时候到了!” 回去后,黑牛激动得久久睡不着。他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今天冯典坤和石云天神神秘秘的样子,还说什么内务府的事儿。难道这些残破瓷器是卖到内务府不成?那岂不是损害了太后老佛爷的利益? 想到这里,他怒气上涌,心想:太后老佛爷和我们将要一道痛杀洋鬼子,你们这个时候还想着发不义之财!如果石云天和冯典坤真敢做这种勾当,我黑牛决不允许! 天刚蒙蒙亮,黑牛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好多伙计正把库房里修补好的瓷器装箱抬走。他赶紧穿衣推门,见到指挥装车的石云天,便问这些货是不是运到宫内去。 石云天摇了摇头说,不是运到宫里,当被问到为啥不让自己起床帮忙时,石云天说,见他这两天很辛苦,这次送货就不让他去了。 黑牛暗忖,这里面肯定有不想让他知道的秘密。黑牛不死心,反复问石云天这些瓷器究竟要运到哪里去。“不用再问石老板了,这些瓷器是运到法国领事馆的,因为你是义和团的人,所以怕你生乱子!”冯典坤突然出现了。 黑牛一愣:“冯二麻子,你难道现在给洋鬼子做事?”冯典坤说:“没错,现在我是个翻译。” “好啊,你竟然给洋鬼子当狗腿子!我们马上就要奉懿旨向洋子鬼开战了,识相的,赶紧回家!” 冯典坤哈哈大笑:“黑牛兄弟,你说的这些消息我都知道,恐怕你可能要受点委屈了!”冯典坤话音刚落,黑牛就被人绑了双手,投进了瓷器店的地窖里。 三天过去了。这天上午,外面传来了“轰隆轰隆”几声巨响。黑牛问:“外面这是咋了?” “不用问他们了,我来说!”冯典坤走到黑牛面前,“这是荣禄带领的部队轰击外国使馆区的声音,慈禧已向十一国宣战了。”黑牛一听,哈哈大笑:“真是苍天有眼,老佛爷英明,看我们师兄师弟如何砍鬼子!”说完骂道,“冯二麻子,快点把我放出去和师兄弟们一起痛杀洋人,否则,待我出去后,一定不会轻饶你!” 冯典坤安抚他说:“你出去干什么,去送死吗?你就好好地呆在这里,以后就会明白我的苦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黑牛突然被放了出来。黑牛顾不得洗澡刮胡子,疯了似的去找师兄师弟们会合。到了大师兄以前召集开会的娘娘庙,只见里面房倒屋塌,一片狼藉。一直在此看守的老头儿半天才认出了黑牛,嘴里连呼:“你是人是鬼,你们不是都死了吗?” 黑牛这才得知,慈禧虽说向十一国宣战了,可迫于形势,又只得乞求停战,并反过头来大肆抓捕义和团的人。黑牛听后,惊呆了。 他低着头回到店里,只見冯典坤和石云天坐在大厅等他,大厅的桌子上放着白花花的银子。 石云天说:“还别说,现在你蓬头垢面的,我还真快认不出来了。这样也好,出去别人也认不出!”冯典坤赞同道:“是呀,虽然清廷抓了些义和团的人抵了罪,但是黑牛兄弟还不能算安全,还是让他带些银子回乡下躲躲吧。” 还没等黑牛发问,石云天便解释说:“这些银子都是那些破瓷器换来的。荣禄果真如典坤老弟所说,他所谓攻击领事馆只是装腔作势。亏典坤你想得出把那些修补好的瓷器摆在法国领事的院子里。后来慈禧为了求和,真的如数按照完好的瓷器价格赔偿给你们喽!” 冯典坤说:“这其实也有我哥哥的功劳,他知道慈禧是一时兴起开战,而众大臣却是明白人,他们不敢真打。这些消息太重要了,否则我这计划也实现不了。” 黑牛听后,明白了:“说了半天,这些钱还不是老佛爷的?” 冯典坤突然厉色道:“没错,正是她这个贼婆子的。要知道,这些钱是她欠你们义务团的血债。国难来了把你们向前推,没办法了,还拿你们开刀向外国人求和献媚。你可知道,她向国外赔偿有多少吗?这些钱我已经发放到那些死去的义和团战士的家属手里了。要不是我们当初把你扣在地窖里,你也成无名之鬼了!” 黑牛听到这里,如闻雷震,流下了愤恨羞愧的泪水。  
另类将军 王罴出身北魏大族,从小品性刚直,个性倔强,长大后多次被族人公推为纠纷调解员。进入官场后,他仍不改本色,率性而为,被视为官场另类。 他的另类表现之一就是敢于抗旨不遵、蔑视权贵。他曾被朝廷派往一个叫西河的地方任职。那里物产丰富,奉禄优厚,是官员们削尖脑袋都想去捞金的地方,王罴却在同僚们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任性地拒绝了。他的理由是:“西河盛产木材,我若去西河任职,朝廷显贵们营造府第时必然会要我帮着采办。我要是自己掏腰包,根本无法负担这样的财力物力;要是向百姓摊派,我于心不忍。所以,我才不去当这个受气官!”朝廷无奈,只好将他改派到别的地方任职。 王罴的第二个另类之处是,无论当时的官场多么腐败,他心中始终装着百姓,口碑极好。他镇守华州(今属陕西渭南)期间,关中发生饥荒,粮草告急。朝廷命关中官员向百姓征收军粮,同时令百姓互相告发藏粮不交者。很多地方的百姓为自保而私藏活命粮,结果被邻居告发,遭到了官府无情的鞭笞拷打,只得背井离乡、远走天涯。 唯独华州百姓因为王罴素来爱民如子,并以信义著称,所以没有人隐匿粮食,都心甘情愿地交出了存粮,不仅解决了粮荒,也确保了当地秩序的安定。 此外,北魏的官场中人大多生活奢侈,王罴却勤俭节约,对身边的人也要求严格。 有一次,王罴和朝廷派来的钦差一起吃饭,钦差见肉饼边缘没有肉丝,就把边缘撕掉丢在一边。王罴很不高兴,当面指责钦差道:“你知道农夫从耕种到收获,为粮食花费了多少工夫吗?厨师做成这样的烧饼,又得出多少力气吗?你这么挑三拣四,肯定是没挨过饿!”说着,王罴命手下把所有饭食都撤走,把钦差干晾在餐桌旁。 还有一次,一位朋友到王罴家作客,削西瓜皮时削得过多,瓜皮上附着一些果肉。王罴脸色一沉,捡起对方削下的瓜皮啃里面的果肉,使朋友很是愧疚。 依常理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像王罴这类蔑视权贵、特立独行的官场另类必然会遭到打压和猜忌。可是,王罴却活得很滋润,丝毫不担心被踢出官场,他的底气到底是什么?原来,王罴是北魏朝廷不可或缺的“灭火器”。 公元515年,北魏重镇硖石(今属安徽淮南)遭到南梁入侵,频频告急。王罴临危受命,率一支精锐部队紧急出动,昼夜兼程增援硖石,与当地守军里应外合,终于成功击了溃了南梁军队。不久,西部少数民族联合反叛,打得北魏朝廷军闻风丧胆。王罴再次奉命救火,他用兵如神,恩威并施,很快凯旋而归。 席不暇暖,王罴又率兵去救被南梁围困的荆州。他风尘仆仆赶到荆州,成功扑灭了战火。朝廷见他灭火能力超群,便委任他为荆州代理刺史。可没过多久,南梁不甘失败,卷土重来,再次围困荆州城。王罴守城有方,又一次给予南梁沉重的打击。南梁恼羞成怒,丧尽天良地采取水攻战术,引长江水灌注荆州城。面对突如其来的洪水,王罴镇定自若,边带领城内军民奋力排水,边派人向朝廷求援。 不料,朝廷自顾不暇,没有派来援兵,只是许诺王罴如果守住荆州城,就任命他担任荆州刺史,并送来铁铸券书作为凭证。没有盼到援兵,城内军粮又消耗殆尽,将士们饥肠辘辘,都把目光投向百姓的活命粮。王罴见状,及时下达命令,严禁将士扰民,并捐出自己的口粮,“煮粥与将士均分食之”。 王罴为激励士气,每次出城迎战,从不披挂甲胄。交战前,他都要大声祷告:“苍天在上!上天如果有意灭了我朝,就让敌将的箭射中我的额头;如果上天眷顾我朝,请暗助我打败敌兵!”然后一马当先杀向敌阵。说也奇怪,他虽然每次冲锋在前,却“屡经战阵,亦不被伤”。王罴的英勇无畏极大鼓舞了士气,在他的领导下,荆州军民同心合力,抗击南梁的围困长达三年之久,终于取得荆州保卫战最后的胜利。朝廷也兑现了承诺,正式任命他为荆州刺史。 北魏分裂为西魏和东魏后,西魏大臣王罴由四处出击的灭火器变身为抵御东魏的防火墙,奉命镇守关中军事重地华州。上任伊始,东魏大将高欢就率大军攻破了华州的大门潼关。由于潼关距华州不足两百里,华州守军闻讯人心惶惶。王罴紧急召集将领们开会,并做了深入细致的安抚劝慰工作。将士们敬佩王罴的名望,很快稳定住情绪,投入到紧张的修补城墙工作中。 由于疲劳过度,修补城墙的将士傍晚收工时,竟然遗忘了几把长梯。高欢率部逼近华州城发现长梯后惊喜不已,派先头部队半夜涉水渡过护城河,从长梯潜入城中,直扑王罴的城防司令部。王罴在沉睡中被窗外阵阵喊杀声惊醒,他随即散着发髻,赤裸裸跳到屋外,随手抄起木棒扑向敌军,边杀敌边叫喊:“有我老王这头熊挡在这儿,你们这帮貉子休想过来!”将士们见状士气大振,杀得敌兵仓皇撤退。王羆率部追杀到城门口,歼灭了大部入侵之敌。 高欢见斩首行动偷鸡不成蚀把米,非常失望,亲身来到华州城下劝降:“王将军,我部军力旺盛,你们孤掌难鸣,何不快快投降?” 王罴大声回敬道:“华州城就是我老王的家,我是死是活都要留在此处!你想找死就来打吧!”高欢权衡利弊,遂不敢攻,撤军东归。 有了这些军功做铺垫,王罴自然底气十足,可以将自己刚直的品行、率直的个性进行到底。 别人做官讲究的就是威仪和排场,王罴却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一天,有个下属在向王罴汇报工作的过程中,话语中明显夹带着私怨,王罴勃然大怒,命令衙役们抄家伙揍他。衙役们正手忙脚乱地寻找棍棒,王罴已经急不可待地脱下靴子,在威严的公堂上赤脚上阵,手持靴子追打那名下属。消息传出,官场中人几乎笑岔了气。 更可贵的是,王罴在当时龌龊的北魏官场能够廉洁自律,一世清廉,“安于贫素”,不置家产。很多人劝他既然不买房子,就把老家的旧宅好好翻修一下。王罴一口回绝,直到去世,他的旧宅依然是破破烂烂的。王罴“身死之日,家甚贫罄”,办不成像样的丧事,最后在官府资助下,王罴才得以入土为安。消息传出,世人无不敬佩他为官的品格之高,流传后世。有这些服人的品格和功绩,王罴做起事来,当然既有个性又有底气。
13号咨询者  1。初遇 坐在临窗的位置,陈珏面前的咖啡已经彻底凉了。 他已经在这家咖啡馆坐了两个多小时了。 此时已经接近下班的时间,咖啡馆里只剩三三两两几个人,大家都在小声交谈着,只有他一个人,盯着窗外发呆。 窗外天色阴沉,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凉风吹进来,带着一股萧瑟的凉意。 陈珏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他缩了缩脖子,起身离开。 自从香丽失踪之后,陈珏就一直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寂寞,一个人无休无止地思念着香丽。 没想到,他刚出咖啡馆,雨势正好大了起来。 陈珏懊恼不已:自己并没有带伞。 “多到人多的地方走走,有助于心情平复,把记忆恢复,让生活美好,人生才能走向正常。” 陈珏无意识地踱来踱去时,他身旁,一个避雨的女人正在打电话,她嘻嘻哈哈地对着电话这样说。 陈珏看她的打扮,风情古怪的黑色长款衫和热裤,两只耳边有大而无当的耳环,眸子闪烁,口红艳而亮。 艳俗。 陈珏一向都不喜欢这种装扮的女人,他撇撇嘴,女人挂了电话朝他微笑。 陈珏躲开她,等雨小了一点之后,大踏步走出去。 后面的女人却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快乐对你来说是免疫的。” 陈珏腿下打滑,差点儿摔倒,他加快脚步。原本香丽走了之后,陈珏对女人就再也没有兴趣了,更何况这个女人叫人莫名害怕。
[海外故事] 香樟树上的祷告虫  凶手的赃物 女画家西岐枝子在郊外有一处写生的临时住所,最近她得了重病,于是决定躲到这个自己感到最惬意的地方,创作人生中最后一幅水彩画。 这天,枝子在河边散步,突然看到一个戴着毛线帽的男人在一棵高大的香樟树下用树枝挖洞,像要埋藏什么。枝子很好奇,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只见男人从怀里掏出大把的珠宝首饰,装进一个袋子,塞进了**丛遮掩的泥洞里。 这是个小偷,或者抢劫犯,他正在藏匿赃物!枝子本能地转身离开,一不留神,脚下被石块绊了一下,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男人被惊动了,回过头来,与枝子四目相对,两人都禁不住惊叫起来,原来这个男人居然是枝子的邻居——拳击手高宫中堂。 枝子惶恐不已,失口问道:“中堂,你为何把那些贵重的珠宝首饰藏起来?”高宫中堂惊得把手里的树枝一扔,他望着枝子,闪烁其词:“这看起来很奇怪,甚至匪夷所思,但……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儿附近有个写生的临时住所。” “原来如此,我们去那里谈谈吧,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枝子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手里紧握着一段折断的树枝,不知所措。天快黑了,周遭无人,自己能逃到哪里去呢?枝子只得领着中堂回到画室,强装镇定地询问事情的缘由。 中堂确定屋内没有第三者之后,才道出实情。他因赌博欠下巨债,债主揪着不放,妻子带着儿子弃家而去……总之,他的情况糟透了。所以他铤而走险抢劫了一家珠宝店,还在作案过程中,不小心枪杀了珠宝店老板。 中堂有些激动,说话时还掏出了手枪,不停挥舞着。枝子惊恐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中堂,你走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中堂却逼近一步,用手枪指着枝子说道:“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不是吗?” 枝子触电似的退后一步:“你要杀我灭口?” 中堂紧咬着嘴唇,下了决心:“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很抱歉,枝子,我必须送你去天堂。” 画家的遗作 虎口放不过羔羊,鹰爪放不过野兔,枝子知道自己已经毫无生还的机会。不过,她并没有过分害怕,病魔的折磨早已让她对死亡有了心理准备。短暂的沉默之后,枝子对中堂说道:“既然你一定要杀我灭口,我求你用一种既能保留我的尊严、又能保证你安全的方法,比如,让我自杀。” 中堂有些愕然:“自杀,你有胆量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我虽不是什么勇士,但也是一个有身份、有尊严的画家,我想用自己喜欢的方法结束生命。”枝子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安眠药,说道,“我希望吞下这些药片,在睡梦中毫无痛苦地离开。” 中堂很乐意接受这个提议,枝子自杀,既解决了隐患,又能不引起警方的怀疑,何乐而不为?得到允许之后,枝子也显得很安慰,她指着桌上的水彩画说:“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世界,请让我画完最后的部分,并允许我在上面写一封遗书,留给我的知己丹泽佳子吧。” 丹泽佳子是一位动植物老师,目前在一所大学任教,是中堂和枝子共同的邻居。中堂想:西岐枝子逃不出自己的手掌,丹泽佳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招,况且完成作品,留下遗书,告别朋友,这些行为完全符合一个自杀者的心理。
[民间故事] 马鞭绝技 民国时期,密州城里有家刘记油坊。这年八月初十,赶马车的车把式和刘掌柜闹了点别扭,撂挑子不干了。刘掌柜犯愁了,这开油坊的,进货出货,离不了马车运输,可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找到赶车熟练的车把式呢! 有人推荐说,城西五十里外的丁家寨,有个出了名的车把式,一条马鞭在他手里,挥起来龙飞凤舞、运用自如,人称神鞭丁。 刘掌柜赶紧派管家去请,哪知神鞭丁给雇主干活去了,接待管家的是他儿子丁茂兴,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当听了管家的来意,丁茂兴说:“赶马车这个活,我干得也不比我爹差,让我去试试吧!” 管家看看丁茂兴,细长身材,浓眉大眼,倒是英俊,可这是找车把式,不是选女婿,就他这豆芽菜的样子,能赶马车? 丁茂兴倒是看上去信心满满,父亲赶马车的本事,他从小看在眼里,早就耳濡目染。他做梦也想独当一面出去闯闯,但一直没机会,现在有人找上门,他可不想错过。见管家正犹豫,他忙说:“大叔,你就先让我去试试,要是不行,我赔你五个铜板的工夫钱。若因为我耽误了东家的活,损失,我赔!” 常言说得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这年轻人的话把管家说动了,就同意让他试试。 丁茂兴跟着管家到了刘记油坊,刘掌柜一看,这小伙满脸稚气,心里就有些不满。丁茂兴这小子倒也机灵,二话不说,套马驾辕,甩鞭赶车,来了个现场演示,一招一式都非常到位。得,就他了!刘掌柜当即决定,让丁茂兴驾车给镇上的铺子里送货去。 他们驱车出城往西,那时官道不多,拐弯抹角的土路很不好走,但丁茂兴赶着马车,却是顺顺当当地把货送到了,刘掌柜很是满意。 没想到回程的路上,出事了,从路边跑出了七八个壮汉,挡住了去路。丁茂兴不得不“吁”的一聲,勒紧马缰绳。马车还没停稳,这伙人一拥而上,把刘掌柜拉下车摁在地上,五花大绑起来。丁茂兴抱着马鞭站在车下,似乎是吓得不敢抬头。一个五短身材的壮汉踢了丁茂兴一脚,说:“小子,去给他家里送个信,准备一千块现大洋,三天后送到城北土地庙里赎人!” 刘掌柜闻言,哀求说:“各位大爷,我就是小本买卖混口饭吃,家底都在货上了,别说是一千大洋,一百大洋也难兑换。求求你们高抬贵手……”贼人说:“别啰唆,三天后拿不出钱,就让你家人等着收尸!” 丁茂兴抬头看着掌柜的,劝说道:“老爷,破财免灾,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贼人大笑,说刘掌柜活了一把年纪,还不如一个小车把式明白事理。刘掌柜绝望地对丁茂兴说:“你赶紧走吧,告诉夫人,家产一时变卖不了,可先到亲戚朋友家借点。”丁茂兴点点头,爬上马车。贼人闪开路,并威胁丁茂兴说:“你小子别耍滑头,要是敢报官,就不是要他一个人的命了……” 丁茂兴答应一声“不敢”,挺直腰杆,一声吆喝:“看腰!”他扬起马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长长的鞭鞘眨眼工夫如游龙一般,缠在了五短身材的匪首腰部,接着又顺势一扬一抛,贼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鞭鞘卷着,腾空甩出去十几步远,跌晕了过去。紧接着,松开的鞭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着扫了出去,其他贼人瞬间无一幸免地被抽中腿部,倒在了地上。丁茂兴收回鞭子,站在车上,说:“谁还不服?上来让我练练手!”贼人一个个倒在地上,打滚号叫,半天爬不起来,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丁茂兴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知道你们过日子也不容易,今天就放你们一马,鞭子只打腰、腿,要是鞭子打的是头,或者缠到脖子上,你们应该知道后果。你们好自为之,如若继续作恶,撞到我的鞭子上,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贼人们一个个叩头求饶,刘掌柜在边上简直看愣了,不由得心喜:这小车把式,厉害啊,赶得了车,还打得了匪!刘掌柜当即决定,回去这工钱呀,得双倍地给! 第二年仲夏,这天,丁茂兴和刘掌柜,还有一个伙计,到乡下收大豆。太阳偏西了,他们载着满满一车大豆往回赶。 当马车穿进一个林子时,突然从树后面闪出一个人来,不偏不倚撞到车上,随之倒地闭过气去。丁茂兴赶紧停车查看,车还没停稳,又从林子里相继跑出十几个人来,其中一个人扑到此人身上哭喊:“兄弟,你可不能死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让他们怎么活啊……” 其他人也拉开架势,把刘掌柜他们连人带车围上了。为首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胖子,一把拽住丁茂兴厉声喝问:“你怎么赶的车?长眼不?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瞬间就被你要了命!” 丁茂兴说:“刚才可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会不会说话?”络腮胡扬起手,想给丁茂兴一巴掌。刘掌柜见状打圆场道:“事儿已出了,各位是想怎么样?” “好,痛快!”络腮胡说,“两条路,一是偿命;二是拿刘记油坊的全部财产抵命。” 这真是狮子大开口,丁茂兴和刘掌柜都明白了,这是着了土匪的道了。土匪有备而来,丁茂兴的鞭功施展不开,他只好说:“车是我赶的,跟掌柜的无关,我来偿命。” 刘掌柜一听这话,感动得要命,络腮胡却是一愣:没想到还有车把式跳出来,拿命替主人家挡灾消难的。他怒道:“你真敢?” “人是马车撞死的,我也应该死在马车下,就让马车从我身上轧过去吧,你们说话算数,再不要难为刘掌柜。” 满满一车大豆,血肉之躯,要是让马车碾过,断难活命。络腮胡想:他一个毛头小子能不怕死?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看他耍什么花招。于是,土匪们起哄道:“好,赶快轧吧!” 刘掌柜心疼丁茂兴,想再求求情,可丁茂兴却利索地站起身来,对刘掌柜抱拳施礼道:“掌柜的,来世再见!”说完,他抬头挺胸,运足臂力,抬手“啪”地将马鞭甩打出去,鞭鞘打在马臀上,丁茂兴随之大喊:“起——”两匹马扬起四蹄腾空狂奔,丁茂兴一闭眼卧倒在了车轮下,马车瞬间碾轧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刘掌柜从土匪手里挣脱,一下子扑到丁茂兴身上,哭喊道:“孩子,你怎么这么傻?让我怎么向你的爹娘交代……” 这伙土匪其实就是附近村庄里的地痞流氓,他们本想耍无赖,讹些银子,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真闹出了人命,也慌了,扶起地上躺着的“死”人,撒腿就跑。 他们没跑出几步,忽听身后有人大喊一声:“且慢!”土匪们一回身,就见丁茂兴毫发无损地从地上爬起来。原来刚才他一鞭子下去,马儿吃疼受惊,抬蹄腾空,这劲儿大,连带马车也跟着颠动了,丁茂兴就是趁着车轮离地的瞬间,就地一滚,逃过一劫。他拍拍身上的尘土,说:“你们要的命,我偿了。”他又指着刚才装死的那个人说:“他没死,我可是死过一回。现在,是你们欠我一条命了!”说着,他手持马鞭就向土匪们奔去。土匪们仿佛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 从此,丁茂兴的马鞭绝技声名远扬,刘掌柜对这小子喜欢得紧,后来还让他做了刘记油坊的大管家!
[新传说] 不识抬举的鸟  这天清晨,木材商柳涛接到电话,杨树村的老杜要卖房后的几棵大杨树。撂下电话,柳涛没急着出门,而是先上了一炷香。 这是柳涛砍树前自创的仪式,表达对自然的敬畏之情。香点上,柳涛嘴里念叨一番,这才放心地开着皮卡车出门。十几年了,柳涛一直坚持着这习惯。 很快,柳涛就开到杨树村,找到老杜,房后几棵大杨树映入眼帘。老杜告诉柳涛:“这是我老家的宅基地,想把大杨树砍了,盖处新房给儿子结婚用。” 两个人谈好价格,柳涛就准备砍树。他攥着一根拴了秤砣的软绳,拉开架势,瞅准头顶上的一个大树杈,“嘿”的一声抛了上去。 秤砣还在空中飞,就听柳涛一声“不好”,只见一只大鸟俯冲下来,对准柳涛的耳朵就是一口。柳涛虽然躲得快,但耳朵还是被鸟啄到了。秤砣不偏不倚搭在了树杈上,柳涛因为被鸟啄疼,忍不住松开了手中的绳子,秤砣顺着树杈又“哧溜溜”地滑了下来。 老杜几步走到柳涛跟前,说:“这鸟真可恶。” 大鸟一仰头飞走了。这时,柳涛发现了什么,他指着最上边的树杈,对老杜说:“你看,那里有个鸟窝。”老杜抬头仔细看,果然也发现了那个鸟窝:“怎么办?”柳涛不慌不忙地说:“别怪鸟啄咱,咱这表面上是砍树,对鸟就是‘强拆’,能怨人家生气吗?” 老杜被逗乐了:“我儿子还等着娶媳妇呢!”柳涛笑着说:“今天算是给鸟儿打了个招呼,一般隔天鸟就搬走了。”老杜想来硬的:“人还能被鸟吓着?你砍你的。”柳涛否定了老杜的想法:“早一天晚一天对咱没什么,对鸟可是天壤之别。”说完,柳涛跟老杜告别,约定第二天再来,老杜只好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柳涛早早地来到老杜家,他开口就对老杜说:“今天还是砍不成树。”老杜睁大眼睛问:“为什么?”柳涛说:“鸟没走。” 两个人正聊着,就见一个黑影飞过来,对准柳涛的耳朵又是一口,还啄出血来了。老杜赶紧给柳涛止血,疑惑道:“你说鸟儿今天会搬走,怎么还在当‘钉子户’?” 柳涛捂着耳朵,疼得龇牙咧嘴:“很简单——窝里有小鸟。”老杜牙疼似的吸了口气:“难不成还得再推后?”柳涛点点头:“咱不差这十天八天。根据我的经验,小鸟只要学会飞,能自己找吃的,大鸟就会主动搬家的。行行都有道,咱们得尊重自然,敬畏生命啊!”老杜只得再次同意推迟砍树的日子。 果然,没过几天,老杜就在树下听到了小鸟的动静,大鸟则变得非常忙碌,一天到晚地飞进飞出。老杜心里着急,盼着小鸟快长大,一直等了半个月,终于看见窝里有小鸟飞出。老杜打电话给柳涛,柳涛说:“看着吧,三两天的工夫,大鸟小鸟都会撤离。” 又过了三天,老杜果然发现树上的鸟窝里没有鸟了。鸟儿如此懂人的心思,老杜在心中感慨不已。老杜打电话告知柳涛,柳涛决定当即就开车过来。 柳涛过来之后,先去树下转了转。的确如老杜所说,窝底有个大窟窿,透着天,是個标准的空巢了。老杜催促道:“开始砍吧!” 柳涛猴似的上了树身,他手里握着斧头,一会儿就把树枝砍光了。鸟窝掉在地上,轻飘飘的。柳涛从树上下来,开始对树干下手。 柳涛端着电锯,开始在树根处开口子。就在机器的轰鸣声中,突然传来一声鸟叫,这叫声,凄凉愤怒,没等柳涛反应过来,他头上就挨了一下。 老杜愣在一旁,柳涛也怔住了:“我们已经足够宽容,这鸟竟如此不识抬举?”大鸟“嗖”的一下,又来了一口。柳涛用余光瞥见大鸟还要俯冲下来,他又疼又气,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弹弓。 说时迟那时快,柳涛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儿,用弹弓对准大鸟射了出去。“砰”的一声,鸟儿应声落地。老杜在一旁看呆了,柳涛哪是砍树,完全是个武林高手!柳涛咬着牙,抬腿对准地上晕倒的鸟儿,正想一脚踹过去,突然,他的脚却慢慢地收了回来。 老杜清楚地看见柳涛的脸色变了,刚才是愤怒,现在却成了惊恐。柳涛手脚不停地颤抖,眼神直发愣。 老杜喊了柳涛一声,柳涛回过神来,他忏悔地跟老杜讲起往事…… 原来,柳涛业余时间喜欢玩弹弓。他的弹弓玩得极好,指哪打哪,特别准。柳涛没事就喜欢带着弹弓打鸟玩,有时打到好看的鸟,就关进笼子里养着。去年,柳涛用弹弓打了几只鸟,其中有一只大鸟半夜“越狱”,把鸟笼子的木门给啄断了,柳涛眼睁睁地看大鸟飞跑了。不过,笼子勾住了大鸟的腿,大鸟逃命心切,竟硬生生地扯断了一条腿。 老杜听完柳涛说的,才发现眼前的这只鸟,只有一条腿。 柳涛点头确认,这正是半年前从笼子里逃跑的那只鸟。柳涛自以为每次砍树前点炷香,就是对大自然的敬畏,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假好人,他内心深处对自然生灵,其实并不尊重。柳涛在心里发誓,从今以后,他收起弹弓,不再打鸟了。 地上的大鸟微微动了动,柳涛轻轻地把它捧了起来……  
[传奇故事] 血蛤珠  奔腾的长江之险,就险在暗礁林立的三峡,在三峡中行舟运货的船家,每天的日子就在刀尖上混。 牛老疤今年40岁,从他的额头到嘴角,有一条巨大的刀疤,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蜈蚣,趴在了他圆乎乎的肉饼子脸上。牛老疤干的就是危险的船运行当。 其实在长江上,船运行还不算最危险的,比船行还要危险的职业就是江中采珠,在水流湍急的江底礁石上,生有一种江蚌,这种江蚌产的蚌珠色泽橙黄,虽然不能当饰品,可是却极具美容和滋补的效果。 长江水底不乏大量的鳖鱼,它们死后,江蚌一旦饱食了老鳖巨鱼的鲜血后,蚌体内就会形成珍贵血蛤珠,这种血蛤珠可以起死回生,药效神奇,一颗血蛤珠价值黄金百两,令很多采珠人趋之若鹜。 牛老疤手下的二十多名水手控着木船,顺着江水,飞驶而下。这一段水路名叫棺材峡,水底有九九八十一处暗礁,因为峡险流急而得名。牛老疤正指挥水手们将木船撑离暗礁,他忽听身边撑篙的水手一声惊叫道:“不好,水漂子!” 牛老疤低头一看,就见奔腾的江水中,有一个人抱着根木头在江浪中时隐时现。牛老疤急忙抄起身边的一根缆绳,他抖手一挥,那根缆绳就好像灵蛇一样,直向落水人的身上缠卷而去。 牛老疤这手甩缆的功夫绝非一般,绳头准确地缠住了落水之人,等牛老疤两手用力,将江中的水漂子拉上大船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水漂子就是一个采珠人,他的名字叫做阮小二。 阮小二别看是个采珠人,可是却生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阮小二缓过一口气,他全身湿淋淋地跪倒在船头,非要叫牛老疤收留他不可。牛老疤点了点头说道:“行船采珠都是一样的危险,既然你想留在船上,那就先从水手干起吧!” 阮小二自小就在长江边上长大,因为采珠,他练就了一身的好水性。做个水手,自然胜任。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牛老疤这天从白帝城出船,阮小二却带来了一名病歪歪的女子来到了船上,这名女子就是阮小二的媳妇柳红,柳红身体不好,他这是想带柳红到下游的旧关治病去。 木船行了一天一宿,首先停在了青凌渡,牛老疤刚把木船停到渡口,还没等卸下货物,就听“呼啦”一声,船旁就围上了一群难民。 宋金两国交战,金兵已经攻占了蒲州,三天前,镇守娄山关的宋朝总兵邱鼐和金兵大帅扎罕一场恶战,两方面的主帅一起受伤,青凌渡旁的青凌府必将成为下一个战场。老百姓们奔走逃亡,惟恐成为金兵的刀下之鬼! 这可是发财的好时机啊。牛老疤嘿嘿一笑,对难民们说道:“想要上船逃难可以,一位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都能买来一艘小船了,最后只有两个人乖乖地掏出银子上了木船,这两个人一个是聂半城,一个是铜成铁。 聂半城是蒲州有名的大商人,此次金兵攻陷了蒲州,聂半城用马车载着一个沉甸甸的大木箱子,独自一个人逃了出来。铜成铁是个镖师,他保镖来到了蒲州,已经赚了一大笔银子,只要能离开青凌渡,他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 两个人上了船,聂半城那只大木箱子已经被水手们抬到了底舱内。木船启碇扬帆,顺着江水,直向下游而去。船行半夜,木船上的许多乘客都已经睡着了,牛老疤身穿黑衣,手持蜡烛,他鬼魅般地来到了船舱中,他用手推醒聂半城,然后对着惊诧的聂半城低声说道:“底舱漏水,你那只木箱子已经被江水浸了!” 那只木箱子里可是聂半城的全部家当,里面不仅有金银细软,还有一沓不能见水的银票。 牛老疤打开了底舱的舱门,聂半城急忙弯身跳了进去,借着牛老疤手中那截蜡烛的光亮,舱底果然有一巴掌高的江水,聂半城那只木箱子,就泡在了水里。 聂半城急忙掏出了钥匙,打开了上面的铜锁,箱子盖被掀开后,露出了里面的奇珍异宝,宝贝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发光。 牛老疤两只狼眼中贪光大炽,他悄悄地摸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匕首划过底舱内潮湿的空气,“嗖”地向聂半城的后心刺去。 聂半城身躯肥胖,可是他却滑若游鱼,人陀螺般“滴溜溜”一转,已经闪过了牛老疤的匕首。然后他俯身在箱内的宝贝中一摸,竟然取出了一把黑幽幽的铁尺来。 牛老疤惊诧地叫道:“你,你是谁?” 聂半城冷笑道:“青凌府捕头,笑面弥勒聂前!”青凌府的府台衙门已经接到不下十几个苦主的报案,苦主们都异口同声地说——他们的亲人在乘坐三峡的江船后,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地失踪了。 笑面弥勒奉命彻查江匪,牛老疤见财起意,出手杀人,终于露出了马脚。牛老疤咬牙切齿地道:“聂前,今天晚上就是你的忌辰!” 牛老疤丢掉匕首,从后背上抽出一对判官笔来。然后对着底舱的门口大叫一声——来人!随后判官笔化做两点寒星,冲着聂前的胸口直戳了过来。 两个人电光火石间,交手了三招,兵刃交鸣,船舱中燃烧的蜡烛已经被兵刃激起的罡风熄灭了。 船舱登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两个人人影倏分,聂前则望着底舱的舱门冷笑道:“铜成铁也是青凌渡的捕头,他的真名叫铁成铜,铁捕头料理完你的手下,他就会下来和我一起擒你!” 聂前的话音未落,底舱的外面果然响起了一片惨叫之声,惨叫声后,就听“咕咚”一声大响,竟是船碇被投入水,木船最后泊在了江中。 惨淡的月光中,铁成铜手握捕刀,他沿着舱梯一步步地走了下来。聂前若论武功,并不是牛老疤的对手,他一看帮手来了,急叫道:“铁捕头,快来帮我擒贼!” 牛老疤忽然呵呵一笑道:“聂前,你的眼力太差,难道你没看到铁成铜已经被人点穴了吗?”
[新传说] 善意的欺骗 邻桌那个叫苏小雪的女孩,郑宇留意她已经很久了。苏小雪漂亮又大方,而且心灵手巧,她折叠的纸鹤,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美丽极了。 他们都在离家很远的一所寄宿制中学读书。郑宇为了引起苏小雪的注意,费尽了心思,在班里口口声声地说,父亲办着大型养殖厂,家里不光有钱,还有一辆很不赖的轿车。 然而,真实情况却不是这样的,父亲不过是在家里养了几十只兔子,养兔子完全是为了贴补家用。郑宇之所以敢大言不惭地当着同学们的面吹牛,是因为同学中根本没人知道他家的底细。 于是,爱慕虚荣的郑宇就常常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向父母要钱。值得庆幸的是,每次开口,父亲都满足了他的要求。 郑宇用从家里要来的钱,买时尚衣服,请哥们儿吃饭,给同学送礼物……他俨然把自己包装成了“公子哥”的形象。 这个星期天,恰好是郑宇的生日。郑宇跟哥们儿说,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想摆一个生日宴,大家可要赏脸啊。几个哥们儿听了,齐喊一声“耶”,然后击掌相庆。 郑宇扫了一眼正在看杂志的苏小雪,然后走上前去,特意向她发出了邀请。苏小雪撩了撩飘飘的秀发,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望着郑宇,说:“我怕是没空。”对于苏小雪的一口回绝,郑宇一点儿也没觉得难堪,因为他的真实用意不过是想在她面前炫耀一下而已。 生日那天,郑宇早早地去了饭馆。在厨房实地查看了半天后,他咬着牙点下十个菜。 郑宇独自待在小包间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快十一点了,哥们儿却一个也没来。他本想打电话催一催,可班里就他和苏小雪有手机,苏小雪已说好不来了,给她打电话,显然不合适。 郑宇正左顾右盼,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是一个哥们儿用公话打来的,他说大家都不来了!郑宇急了,忙问为啥,哥们儿说他们都去了图书馆,实在是赶不过去了。哥们儿连声说对不起,然后匆忙挂了电话。 郑宇呆呆地坐在包间里,傻了眼。许久后,他才想起赶紧退菜。 郑宇急忙问服务员:“菜炒了吗?”服务员以为客人催菜,赔笑说:“就剩两个没炒了,马上就好。”郑宇大声喊:“快退掉没炒的菜!” 服务员用怪异的目光瞅了郑宇一眼,然后扭着腰,嘎登嘎登地走了。 香喷喷的炒菜齐整地上来了,郑宇怔怔地望着满桌子的菜肴,不知道咋办才好。“这帮兔崽子,说不来,就不来了。”他忿忿地骂了一句。 郑宇正左右为难,手机又响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电话竟是父亲打来的。郑宇已有一个月没回家了,猛听到父亲的声音,心里禁不住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父亲说他进了城,顺便来看看郑宇。 郑宇猛然想起,自己虽然经常约同学到饭馆吃饭,可他却从没见父亲到饭馆里吃过一顿饭。“父亲来的真是时候,这些菜正好派上用场。”想到此,郑宇急忙说:“爹,我刚领了奖学金,今天我请你到饭馆好好吃一顿。”郑宇把饭馆的详细位置在电话里告诉了父亲。 学校给成绩优秀的学生发奖学金,父亲是知道的。不过,说这话时,郑宇的胸口像揣了一只兔子,怦怦乱跳。 不一会儿,父亲来了,一见到郑宇,他就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娘让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点钱来。” 看着满桌子的菜,父亲憨笑着说:“就咱俩,咋还点这么多菜?”郑宇喃喃说道:“今天……咱多吃点。”父亲欣喜地望着儿子,不停地夸郑宇有出息。 郑宇望着浑身沾满泥土的父亲,埋怨道:“你进城来,咋没换件干净的衣服?”父亲笑了笑,说:“我来城里卖了几只兔子,身上的土都是兔子给弄的。” 郑宇望着土里土气的父亲,暗自庆幸,那帮哥们儿幸好有事没来,要不,这丑可就丢大了。 可不知为什么,那顿饭,郑宇没一点儿胃口。俩人吃完时,桌上的菜剩下了一大半。父亲说,把剩菜带回家吧,这些菜你娘准爱吃。郑宇听了,点了点头。 晚上,郑宇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她一个劲地夸郑宇:“听说你领了奖学金,还请你爹去饭馆吃了饭……”郑宇木木地接听着母亲的电话,胸口像是被人掏空了似的,难受极了。 那晚,郑宇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枕头,他下定决心要撕掉身上那层虚荣的面纱。 第二天,郑宇刻意地换了件很陈旧的衣服,他的举动立即招来舍友们异样的目光,郑宇没作什么解释,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在去教室的路上,郑宇遇见了苏小雪。郑宇惊讶地发现,一向穿着讲究的苏小雪,竟也穿了一套样式已经落伍的运动服。 苏小雪见了郑宇,脸微微一红,然后把一只雪白的纸鹤递给他,说:“生日快乐!”说完,她扭头跑了。 郑宇如获至宝地收起纸鹤,并把它永远地珍藏了起来。 以后的日子,郑宇把精力都用到了学习上,每学期他都领到了奖学金。 两年后,郑宇和苏小雪双双考取了重点大学。在郑宇收到入学通知书的那一天,他意外地接到了苏小雪的电话,苏小雪说她要感谢郑宇的父亲……郑宇怔怔地愣住了…… 见郑宇沉默不语,苏小雪问:“难道你没拆开那个纸鹤?”…… 接完电话,郑宇取出那年苏小雪送他的纸鹤,拆开后才发现,上面写着一篇日记: 为了引起一个爱打扮男孩的注意,我也爱打扮了。 可是,今天我见到了男孩的父亲,一个质朴、善良的农民。在男孩生日这天,他背着兔笼,来到学校看望男孩。而男孩却去了饭馆,准备他所谓的“生日宴”去了。 当男孩父亲朝着学校的公告栏走去时,我偷偷地在“奖学金发放名单”上临时填上了男孩的名字。之所以这样做,我是怕这位远道而来的父亲失望和难过! 果真,男孩父亲在“名单”上看到男孩的名字时,兴奋地哭了。那一刻,我想到了自己,我可是从来没领过奖学金啊!旋即,我想到了不久前刚下岗的爸爸…… 郑宇终于明白了那年哥们儿缺席生日宴的真正原因,原来,父亲已提前去学校找过自己,哥们儿已知道父亲也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 郑宇知道在懵懂的中学时代,自己曾丢失过最美好的东西。然而,十八岁生日那天,因为一个善意的欺骗,郑宇和父亲才共度了一个完美的生日午餐。正是十八岁的生日宴把自己从迷茫中救赎出来。 郑宇泪眼模糊,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感谢父亲,还是该感谢那个替他圆谎的漂亮女孩。
隐形守护 深夜,李小楠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刚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猛地,从小巷的拐角处蹿出两个人,挡住了李小楠的去路。 李小楠一惊,还没叫出声,就被其中一人牢牢抓住,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妹妹,别怕,哥哥手头紧,想问你周转下!” 说话间,另一个歹徒已抢过李小楠的挎包翻找起来。李小楠哪经历过这个啊,顿时吓得不知所措,连大声呼救的力气也没有。 “放开她!”不知何时,在小巷入口处出现了一个黑衣汉子。李小楠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大声叫道:“大叔,救我!”来者名叫宋文琦,正是她公司的同事。 “哟,来了个英雄救美的!”两个歹徒显得极为不屑,扬着手中的匕首叫嚣道,“我劝你少管闲事,否则……” 宋文琦毫不慌张,从腰后拿出一个电筒状的东西,往他们眼前一晃,瞬时射出一道强光,照得两人睁不开眼!与此同时,电筒中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只一愣神的工夫,小巷外已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那是闻讯赶来的街坊邻居。两个歹徒见势不妙,忙四下逃窜。 此刻,李小楠才缓过神来,她望着宋文琦说道:“大叔,你怎么赶来啦?” “哦,今天下班有点晚,我担心你走夜路不安全,就跟着来了,反正我家离这儿不远……”宋文琦说着话,挠了挠头皮。 两人说话间,热心居民已纷纷赶到,在大伙的齐心协力下,行凶的歹徒被一举擒获。 宋文琦把手中的电筒递给李小楠:“这是防暴电筒,送给你,以后走夜路可要当心点啊!” 李小楠接过防暴电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李小楠的单位是一个名为“惊悚魔屋”的探险娱乐场所,专门吸引那些充满猎奇心理的玩家前来游玩。既然是“魔屋”,自然少不了扮魔师和为“妖魔”造型的化妆师,李小楠就是这家“魔屋”的化妆师。 前不久,有位新招的扮魔师前来报到,此人正是宋文琦,他四五十岁,有些瘸腿。大伙儿都有些好奇,老板怎么招了这么一位大叔? 李小楠为他化妆时,问道:“大叔,你为什么会来我们这里上班啊?”宋文琦倒也坦然,称自己经济条件差,养家压力大,因此,想在日常工作外,再做一份兼职贴补家用,获悉“魔屋”招聘的是夜间工作人员,便萌生了应聘意愿。 两人聊着,妆已化好,李小楠将宋文琦塑造成一个令人生畏的“僵尸先生”。宋文琦对自己的造型非常满意:“小李,你的技术真高,来,帮我拍张照片吧,我要给老婆秀一秀!”他说着,将手机递给李小楠。 李小楠觉得好笑,这位大叔可真是个“老顽童”啊!应他的要求,她拍了几张定妆照,还同他一起合了影。 此后,宋文琦成了“魔屋”大家庭的一员。因为他开朗幽默,且有才艺,深得同事们的喜爱。闲暇时,他还经常会秀几段近景魔术,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不过,李小楠却同宋文琦保持着一段距離,她总觉得这个大叔有点“怪”,好像老是喜欢和自己套近乎,每天帮他化完妆,都要晒一晒他俩的合影照,还经常变些小玩意儿示好自己,这些举动,让李小楠有些不自在。 但是,今天的遭遇,让李小楠对宋文琦的看法有了很大改观,从这以后,两人成了忘年交。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这天,宋文琦发现李小楠的情绪有些低落。 他向同事打听后才知道,李小楠从小就有画画天赋,但由于特殊原因,没能去美术学院深造,也正因为如此,她也无法获得更好的就业机会,只能在这里边工作边准备自考,争取改写命运。李小楠一直钟情于造型化妆艺术,她的梦想是成为专业影视公司造型师。最近,海外知名的化妆造型大师罗伯特将来到本市参加一个盛会,这可是一个极好的学习机会。李小楠托了许多朋友,想求一张入场门票,但一直未果,故而,她忧心忡忡。 下班前,宋文琦找到李小楠:“小李,我的许多朋友有门路,你要的入场门票,我改天给你送来!”
一定要生儿子 黄炳财发誓要生个儿子。黄炳财老家有个陋习,重男轻女。黄炳财已经生了两个女儿,每次回家,妈妈就在他耳边唠叨:“不生个儿子,我们在村里人面前都抬不起头。”黄炳财安慰妈妈道:“我肯定会想办法生个儿子的,你放心。” 他爸爸更是痛苦:“你不生个儿子,黄家就无法继承香火了,我都没脸活下去。”黄炳财有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因此,黄氏传宗接代的重任就落在他的头上。但是,老婆黄慧实在不争气,居然连续生了两个女儿。第二个女儿生下来时,他想送人,是黄慧拼命护着。 后来,有人告诉他,生男生女,关键在男人。他便开动了脑筋,怎样才能怀上儿子呢?有一次,他在酒桌上吃饭,问朋友们:“兄弟们有没有生兒子的秘方呀?”有个朋友说:“生儿生女,是命中注定的。你怎么折腾都没有用。” 黄炳财说:“我不服呀。”黄炳财是个工头,手下管着几十个民工,而且他的财运不错,做什么都很顺利。在这种情况下,生不出儿子,不仅没法向父母交代,工友也讥笑他,他都快没脸见人了。 有个朋友对黄炳财说,在本地有人专售生儿子的秘方。这个人还把手机拍到的图片给黄炳财看。黄炳财认真看了,是一张巴掌大的广告,贴在一条巷子的墙上。 第二天,黄炳财就找去了,广告上说,吃了祖传秘方,保证能生儿子。不能生儿子,退款。 黄炳财暗暗高兴,只要能生儿子,不管秘方要多少钱,他都要买。他在巷子里转来转去,头都转晕了,终于发现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子里坐着个老头。黄炳财打量这个老头,第一个感觉是:骗子!老头胡子拉碴,一脸菜色,盯着黄炳财。 黄炳财也盯着老头,半晌问:“有秘方吗?”老头大声说:“有有,肯定有。”黄炳财坐了下来,问:“你的秘方真有作用?”老头转身,从柜子里掏出一堆照片,说:“这些都是吃了我的秘方,生了男孩的照片。”黄炳财翻了翻,说:“谁知道这些照片是真是假?要弄一些照片还不容易吗?” 老头说:“为了证明我的秘方是真的,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呢?”老头找了把尖刀,朝着自己的腿上就是一刀,他捂着伤口说,“你还不相信我的诚心吗?” 黄炳财被老头的行为吓得够呛,立即掏钱买了老头提供的秘方。黄炳财拎着药,逃一般出了巷子。 回到家里,黄炳财越想越觉得老头有点古怪。所以他就没有让妻子马上吃药,想过几天再说。 这天,黄炳财开车外出办事,在一家宾馆门口等朋友。这时,有两个人开着三轮车经过,车上装满了泔水桶,飘过来一股难闻的味道。黄炳财发现,其中有个年龄大的,有点面熟。等车远去了,他才想起来,这个老头是卖药给他的。黄炳财突然明白,他上当受骗了。 黄炳财要追上老头,讨要他的药费,1000元呢。但他要等的朋友来了,他只得放弃了。 黄炳财为此郁闷了几天,就渐渐忘记了。但是,一定要生个男孩子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有一天,他与一个朋友喝酒,他对朋友说:“我可能命里没男孩。”朋友说:“事在人为。”“这话怎么讲?”黄炳财问。朋友说:“为了生儿子,我离婚一次。第二个老婆,我是采取先生孩子后结婚,如果生出来不是儿子,我还准备找第三个女人!”这太有魄力了,黄炳财太钦佩了。 朋友劝黄炳财:“你也可以像我这样做。”黄炳财半天没说话。 黄炳财到朋友家看了看,心里更不是滋味。朋友的第二任妻子还是个少女,她坐在地上与儿子一起玩游戏,把家弄得乱七八糟。朋友说:“来客人了,你把家收拾一下。”他妻子站起来,把玩具归拢一下,带着儿子到里屋继续玩。 黄炳财看着朋友的儿子,心想,我一定要生个儿子。黄炳财说:“你妻子还像个少女。”朋友笑着说:“18岁,我连结婚证都没领呢。等她到了法定年龄,再去领证。”朋友说着话,脸上写满自豪。 但是,黄炳财很难做到,因为他与妻子是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很好,离婚,他确实做不到。
斗法 许大茂今年四十出头,别看年纪不大,但做贼已有二十年了,资历很深,懂很多“道”上的潜规则。在北秀街道,许大茂是绝对的地头蛇,大小同行都要敬他三分。 这年春天,许大茂的弟弟许二茂过来投奔他,二人飞檐走壁,爬窗入室。许大茂从未失手,不仅因为他技术精湛,更因为他一直坚决遵守一项铁律——绝不在一个地方逗留。他忽南忽北,神出鬼没,没有固定套路,一次次躲过了警方的摸排追踪。 经过多次踩点,许大茂这次决定对北关村回迁小区下手。这一天深夜,许大茂、许二茂穿好夜行衣,蒙好面具,准备好绳索、扳手等一应工具悄悄地翻入小区中。 许二茂察看了一圈,四下无人,他便敏捷地顺着空调架爬上了一栋单元楼,可刚爬了一层,回头却不见许大茂的踪影,定睛一看才发现许大茂正在单元门口发呆。许二茂正在疑惑,就听见一声怪异的猫叫,他知道这是大哥许大茂发出的“撤退”暗号。许二茂环顾四周,没发现一个人呀,他纳闷地跳下,跑到大哥面前。只见许大茂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张防盗宣传海报,看了半天,许大茂将海报的折角捋平,然后便带着许二茂匆匆离开了。 许二茂不解,问大哥是不是被海报吓住了。许大茂照着许二茂脑袋就是一巴掌,他解释说:“老子干了二十年,还能怕一张纸?你入行尚浅,有所不知。最近,我听江湖传闻,说有人想抢咱们的地盘!今天咱们看到这折了一角的海报,证实了传闻是真。这种折角,道上叫‘和气印’,是同行间亮明身份、防止伤了和气的一种标记。既然有同行抢先一步,咱们不能坏了规矩,就暂且先撤回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许二茂恍然大悟,又问道,“可是大哥,北秀街道是咱们的地盘呀!” “他既然做了‘和气印’,也算多少懂点规矩,我这次姑且先让给他。可他胃口不小呀,印贴在单元门口,这是要独吞整栋楼,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 “那哥你为啥又把海报捋平了?”许二茂不解地问。 “这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捋平海报,只留一线折痕,就是为了提醒对方,不要太嚣张,适可而止。” 几天后,许大茂、许二茂又来北关小区踩点,却在单元门口发现了一张折角更大的海报。许大茂这下怒了,趁人不注意,将折角捋平,又在海报上用刀划了一道。 许二茂又掉进云里雾里了,追着大哥问原因,许大茂解释说:“老话说得好呀——同行是冤家!这同行简直欺人太甚,我让他点到为止,他却要得寸进尺。那更大的折角是说他一点都不给我留,还要吃更多,让我趁早滚蛋。”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非削死他不可!大哥你划那一刀子,是这意思不?” “我是告诉他小心两败俱伤!” 谁知一天之后再来,海报的一个角,竟然全部被撕掉了! “老子一定要整死他!”许大茂气得牙痒痒,也不管周围有人没人,破口大骂,幸亏许二茂一个劲拦着,不然能惊动整个小区。 “行,你真行,老子不整死你,白混了!”许大茂一边暗骂,一边让许二茂去别的单元门口撕一张完整的海报过来。许二茂照做了,但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大哥气糊涂了。 后来,许大茂撕下旧海报,将新海报贴了上去,气呼呼地走了。 路上,许二茂问:“大哥,你这是干吗,你也要宣传防盗知识呀?” “宣传个屁?这叫‘下战书’,都是凭本事吃饭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你这几天勤着点去,看看他敢不敢接?” “还去?咱们这几天总往北关村回迁小区跑,是不是有点危险?” “今时不同往日,人家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要再不修理修理他,咱们以后还怎么在北秀混?道上的兄弟还不笑话死咱们?别废话,你赶紧去!” 隔天,许二茂看到海报上多了两条黑笔画的竖道。他赶紧用手机拍下,回去拿给了许大茂看。 许大茂神情严肃地说:“来者不善,居然接了战书。” “这不就是两条黑道子吗?”许二茂左看右看,看不出所以然来。 “这叫‘天时地利’,第一个竖道意思是今天就比,第二个竖道意思是比试地点就在这栋楼。看来咱们得亮亮真本事了。” 夜里,许大茂、许二茂带齐各种装备,潜到约定的单元楼下,沿着空调架,如壁虎一般攀援而上。正当二人准备大展拳脚时,一道刺眼的白光照来,照得他们睁不开眼,只听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原来,公安机关一直在追捕他们,但由于二人总是打一枪换一地,毫无规律可循,一直没能将其抓捕落网。近日,通过有关线索,发现他们二人反复出现在北关村回迁小区5号楼4单元附近,于是警察守株待兔,这二人果然自投罗网。 那海报到底怎么回事呢?原来,这栋楼15层有个老头,刚搬来不久。新小区,楼栋整齐划一,单元号牌又不明显,老头总是要走错楼。他想出一个办法:给单元门口贴的宣传海报折个角,好做记号,谁知折了两次,都被人给捋平了。他又把海报的一角撕了,可是不知又被谁换上了新海报。 老头那个气呀,给自己当警察的儿子说了这件事。儿子一聽,触动了职业的敏感神经,他认为,给海报动手脚的人,很可能是资深盗贼。再结合近期群众举报的线索,老头的儿子给海报上画了两条黑道子,也就是“接战书”的意思,看看能不能“钓”出贼来。果然,一举抓到了两个大盗!
未曾深爱已永别  1。变 好像忽然地,他开口跟我要钱了,最初的借口是不太舒服,要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县城里的医院,想来花不了太多钱,我汇了2000块给他。 过了几天,他打电话,说身体不太碍事,但是钱花完了,还没有太够。我心里忽然有一点点不舒服,说了声:“下次回家补上。” 没想到时间不长,他又来了电话,说想买个电动三轮车,年纪大了,骑普通的三轮车去赶集有点儿吃力了。 一辆电动三轮车,大概也要2000块钱,数目不是很大,但是因为接连两次,我犹豫了一下。他好像听出我的迟疑,说:“你给我出一半,我自己出一半,我刚把家里羊卖了。” 我的心就软下来,这些年,他一直养羊,当作日常的花销,但是养大一只羊并不容易,每天都要赶到坡上去,一来一回大半天就过去了。 母亲在的时候,还会去给他送些热的饭菜,几年前母亲去世了,他就带一些饼子和咸菜,装一壶白开水,走到路上水也就凉了,直到晚上回来,才会烧口热的稀饭喝。 母亲去世后,我想把他接到城里,他执意不来,在县城的弟弟也打算接他一起过,他也不肯,说习惯了乡下,习惯了村里的人。 无法说服,也只能由他,但是我们平常给他钱,他总不肯要,说生活简单,开销也小,花不到什么钱。 可忽然之间,他好像变了,要求检查身体,买电动三轮车,都很不像他的行为。我如数把钱汇过去,心里却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儿,而我能抱怨什么呢?他是我的父亲。
下棋中个屁  局长的唯一爱好就是下棋。他的棋瘾很大,杀到兴头上,连饭都不吃。有好几回,局长夫人叫不回去他,只好把饭送到局文体活动室里。 然而,局长从来不看棋谱,他说下棋最重要的是悟性。局长从来不标榜自己,但会听话的人都听得出来,局长是属于悟性很强这一类的。 局长原来的秘书调到省里去了,局里为他务色了一个新秘书,小伙子一米八零个头,文文静静,长得一表人才,在大学里是“草庐文学社”的主笔,在国家级的大报大刊上发表了不少作品,文字基本功很扎实。 尤其令局长感兴趣的,是小伙子曾经连续三届夺得学校象棋比赛的冠军,用局长的标准衡量,大约也应该属于悟性比较好那一类的。 小伙子星期五到局里报到,刚好第二天是周末。局长说:“听说你的棋下得不错,明天咱们杀两盘如何?” 小伙子把鼻梁上的眼镜朝上推了推,腼腆地点了点头。 次日,局长早早地来到局文体活动室,推开门,小伙子已经把棋子摆好等着他。并且,还为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局长心里暗暗高兴:看来这小伙子是个聪明角色,刚刚来,就把我的爱好了解到了。 局长不了解对手的底细,开局下得很认真。但棋下到一半,便感到对方不过徒有虚名而已。因为他没有费多大的劲儿,就把对方的阵地冲了个落花流水。 小伙子兵败如山倒,很快缴械投降。“我让你一个‘炮’吧。”局长提议。 小伙子红着脸把棋子重新摆好。重新开战,没走到三步棋,他的一个“车”便被局长抽吃了。多一子的优势眨眼间转化成了劣势。 连下五局,小伙子都输了,局长越杀越痛快,抬头看看,对方的鼻尖上已沁出了汗珠。 “我再让你一子吧,”局长觉得双方实力相差实在太大,又把自己的“马”拿到了一边…… 一上午过去,局长大获全胜,好不过瘾! “一个称职的秘书,既要会写材料,也要会下棋,懂吗?”局长站起来,谆谆教导说,“下棋和写材料的理是相通的,必须高屋建瓴,讲究谋篇布局,精妙地用好每一个棋子。如果连象棋都下不好,怎么能寫好材料呢?” 小伙子低着头默默地听着,待局长说完方轻声轻语地说:“局长,下午我还想向您请教,行吗?” 局长笑眯眯地说:“可以,可以。互相学习,互相学习嘛!” 睡过午觉起来,局长推开文体活动室的门,小伙子又已将棋子摆好了,白开水也倒好了,端坐在棋盘前,等待着局长的到来。 局长还像上午一样,把自己的一个“马”和一个“炮”拿起来,放到旁边。 小伙子执意要把它们放回到原位:“局长,你就教我一点真本事吧!” 局长笑着摇摇头:“好,好,就依你的!” 刚交手七八个回合,局长就发现有点不大对劲儿。小伙子的棋步步都是杀着,三下五去二,已经把他的老将围困在大本营里,形成车马炮连环将之势。局长心里一激灵,想调动人马紧急护驾,但为时已晚。第一盘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输掉了。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几盘,局长都输了! 局长越输越不服气,越不服气越想捞回来,越想捞回来输得越惨,就这样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一直下到掌灯时分,头也昏了,眼也花了,浑身被汗水浸得透湿,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第二天,局长吩咐政工科把小伙子分到局下面的一个二级单位去。 “这个小伙子不是挺不错的吗?”政工科长不解地问。 局长愤愤地说:“不错个屁!他把心思都用在下棋上,怎么能够写好材料?”
另一个“妈” 老李是我的丈母娘,筱梅理直气壮地这样喊她,我只敢偷偷喊。 岳父去世后,老李独自住着一套两居室,并不宽敞,可这样的房放在成都一环以内,靠我和筱梅两个胡吃海喝的德性,估计一辈子也买不来。 结婚前,我死皮赖脸地问筱梅:“我交不起房子首付,你还嫁给我吗?” 筱梅的回答让我感动,她说:“现在你一文不名,不代表你穷一辈子,咱们结婚吧。” 老李强烈反对我们结婚,第一次登门拜访,她当着我的面骂筱梅:“你是傻了还是痴了?嫁个一没房二没钱的傻小子,还是外地户口。你们结婚可以,等我死了再说!要不,现在就断绝母女关系!” 那天,我记不清是怎么从那扇防盗门里走出去的,总之,心情极差。回出租屋的路上,我甚至想过要和筱梅分手。 丈母娘如此凶恶,我猜筱梅平时的温柔可人或许是装的呢。 可是筱梅认了死理,非我不嫁,说老李那里她去摆平。 第二天,老李急三火四打电话给我,电话里她沙哑着嗓子喊:“周大林你快来,筱梅服毒了!” 我火速赶到老李家里,老李正哭得呼天抢地,见了我,像见了救星一样,命令我火速将筱梅送往医院。 我背着筱梅下楼梯,心里暗暗乐了,因为筱梅在我耳边呼呼吹着热气,说:“我骗老李的,我就不信这婚结不了。” 我冲老李喊:“阿姨,您别去了,筱梅有我呢。”老李一到夏天就犯头晕,加上她腿脚酸软,听我说这话,就上楼去了。 筱梅的“自杀事件”最终促成了我们的婚姻。 结婚那天,老李冷冷地给我约法三章: 不许惹筱梅生气,筱梅就算说西是东,那么西就是东。 不许和别的女人有密切来往,同学也不行。 要主动干家务,煤气水电费都要平摊。 白纸黑字,互按指印。 我晕了,我这不明知婚姻是火海,还义无反顾要跳进去吗? 更晕的是,我成了“蹭客”,带着老婆蹭丈母娘的房子住。这件事情本身就让我浑身不自在,现在又来个约法三章,还让不让人活啊!可是,筱梅打了算盘,说:“一月省下2000元房租,有那些钱,我们买啥不行?” 我想了想,也是,有房不蹭是傻瓜。 虽然厚着脸住下去了,但从此我对老李“怀恨在心”。碍着筱梅的面子,我表面上对老李还是很亲热的,妈长妈短地喊。但我心里知道,丈母娘就是丈母娘,一丈以内才是妈,一丈以外,亲妈才是妈。 同住一个房檐下,我朝九晚五上班,白天几乎不在家,周末给老李买点她喜欢吃的糕点水果什么的,如此倒也相安无事。 半年后,筱梅怀孕了,这个消息让我愁云满腹。我认为我们还没有能力生孩子,自己都还是大孩子呢。 况且,养孩子靠的是什么?实力!金钱的实力,背后支援的实力,还有耐心等等。 可是我有什么?没有给孩子存够奶粉钱;我父母家在绵阳农村,年迈体弱,根本不可能帮我带孩子;我没有耐心和一个动不动就号哭的小家伙斗智斗勇。 所以,我劝筱梅先不要这个孩子,等我们买了房再要也不迟。筱梅愣愣地看了我良久,一个耳光“啪”地甩过来:“周大林,你是不是男人?当初没房不敢结婚,现在没房不敢让我生孩子!” 我捂着热辣辣的脸,看着以前善解人意、如今河东狮吼的妻子。 老李买菜回来时,我和筱梅正大眼瞪小眼。筱梅摆出豁出去的架势对老李说:“妈,我怀孕了,以后你可一定要帮我带宝宝啊。” 老李手里的菜掉到了地上,一尾活蹦乱跳的鲤鱼在塑料袋里扑腾。她结结巴巴地质问我们:“我让你们住我的房子还不够,难道还要帮你们带孩子?奶奶带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有外婆带外孙的说法,不带!” 说归说,十月怀胎后,当一个粉嫩粉嫩的女孩儿呱呱坠地时,老李还是笑了。 豆豆三个月,筱梅要回公司上班,跟老李商量以后就由她带豆豆。 老李答应得倒挺爽快,不过最后附加了一句:“工资怎么算?你们蹭我房住就算了,我可不能给周家白效劳!” 一刻钟后,老李拿出一份带孙协议: 工资每月1500元,不得拖欠。
草药村长 冬至后,天刚黑,外面就伸手不见五指。 高峰村刘树根主任心里很烦,村里断头公路接通缺少资金,河堤整治需要钱,他早就打了报告给镇上,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晚饭后,他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消磨时间。正看得津津有味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敲门声刚停,门外有人小声地问:“草药村长在家吗?” 草药村长是刘树根的外号,农村的田间地头或者山上,有许多草药,刘树根把它们采集起来,晾干,放到家里。人们遇到头疼脑热、凉寒感冒等小毛病,都来他家里,花几块钱买草药,熬水喝。 所以人们叫他刘草药。 三年前,村里换届选举的时候,刘树根以高票当选为村主任,所以镇上干部和村里的群众,又称呼他为“草药村长”。 去年,刘树根去村书记家里汇报工作,看见书记母亲躺在堂屋的沙发上。 村书记一家人一边号啕痛哭,一边给老人准备后事。 刘树根用手试探了老人的鼻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他到屋外边转了一圈,扯了一把草药回来,对书记说:“马上熬药,喝了也许有好转。” 村书记也是病急乱投医,竟信了刘树根的话。他亲自熬药,撬开母亲的嘴,灌了一碗草药水。 三天后,村书记母亲的病竟然好转起来。原来,老母亲的喉咙,粘上了异物,堵塞了呼吸管道。 刘树根的草药医治好了村书记母亲的病,全村人都知道了。 消息像长了脚,传遍了整个镇上,连镇上的张副镇长也上门求医。 张副镇长的病很奇怪,他凸起个大肚子,一连几天吃不进饭,不仅如此,他还严重便秘。张副镇长来的时候,进门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司机扶着进到刘树根家的。 张副镇长说:“我去了几家大医院检查,都说我身体没有大毛病,开了几天的药吃。可我服药后,不但没有一点效果,反而更严重了。” 刘树根听完介绍,从家里药柜里拿出一包药粉,对张副镇长说:“兑两碗开水,一口气喝下去,明天就见效。” 张副镇长回到家,吃了药,当天晚上就见效了。 他在卫生间呆了一个晚上。卫生间的门关着,里面的臭味还是飘了出来,熏得一家人都没有睡好觉。原来,张副镇长胃里,沉积了多年的山珍海味,消化不了。 张副镇长的病好了,专门问刘树根:“你拿的什么药?很灵验。” 刘树根知道,不能把药粉是巴豆的事情说出来,只好笑着说:“普通的草药。” 从此,刘树根的名声更大了,无论是领导还是群众,无论是大人还是幼童,都称呼他为“草药村长”…… “草药村长在家吗?”门外的声音更急了。“晚上都不让人清静。”刘树根小声嘀咕着,打开门。 他看清了来人,连忙说:“王镇长,请到屋里坐!”他本还想说,前天找他汇报公路资金的事,没汇报成,他来了,正好向他汇报。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恭敬的话语:“镇长,有什么紧急重要的事,您亲自来?打个电话给我,事情就给您办好了。” “我来看看你,最近工作怎么样?”王镇长笑着说,“你前天送来的几味草药,治疗失眠有效,今天,我想再来拿点草药。” 刘树根故作神秘,对王镇长说:“今天我只开处方,您自己去抓药。”刘树根进到卧室,提笔开处方。半小时后,刘树根出卧室,递给王镇长处方。 王镇长拿着处方,念出声来:“人参远志忌蛇床,薄荷淡竹官桂菖。莫贪附翁金钱花,荆芥蜂房恋红娘。益智厚朴枳实好,安神丹参枣仁姜。祛邪藿香正氣丸,避秽冰片加雄黄。解毒防风休续断,理气芍陈广木香。菟丝杏仁决明配,贯众合欢神曲扬。”王镇长记得很清楚,在市委党校培训时,老师讲过这个药方的故事。 “你的处方,真及时,谢谢你。”王镇长握着刘树根的手说,“明天,你来镇上,落实好修公路和河堤资金的事。” 王镇长刚走,刘树根立即回到卧室,用手机给在县纪委工作的侄子发了一条信息:你开出的处方,初步见效。
汤魂 在万全的右卫城中,有一个专门制作腐肉的老店,老板人送绰号“腐肉王”。腐肉就是马肉,因为里外一味,酥烂透骨,百吃不厌,即使牙口不好的中老年人也可大快朵颐,所以被起了这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名字。 腐肉王做生意和旁人不同,他一天只卖一锅腐肉,决不多卖,生意却好得不得了。中秋节这天,一大锅腐肉不到中午就卖完了。腐肉王关门打烊,领着家人和徒弟们过节,腐肉王因为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很快便头晕眼花,沉沉地睡去。可是半夜的时候,他被儿子王栋给推醒了,王栋大叫:“爹,不好了,咱们的老汤锅被人砸了!” 腐肉王心中一惊,急忙赶到后厨,保存老汤的密室的房门大开着,一名徒弟被人打昏在地,保存老汤的铁锅被人砸了一个大窟窿,老汤全都流光了!王栋准备拿起手机报案,腐肉王却摇了摇头,说:“来者不善,小心提防吧!” 第二天一早,腐肉王刚在门口挂上了“身体不适,歇业十日”的木牌,就听对街响起了一阵鞭炮声,对面新开了一家陈记腐肉店! 王栋怒道:“昨晚,我们老汤锅被人砸了,今早陈记腐肉店就开业,这事准是他们干的!”腐肉王低声喝道:“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我们赶紧乘着歇业的这十天,想办法重新熬出一锅老汤,制出好味道的腐肉才是正道!” 腐肉王的老店关门停业,上街买腐肉的顾客就有一部分顺路去了陈记腐肉店。陈记腐肉店的老板名叫陈子斌,他缺了一条左胳膊,所以又被人称为陈一手。陈一手炖煮出来的腐肉味道独特,城里的老饕们吃过后,都说不比腐肉王制作的腐肉味道差。 王棟从陈记腐肉店买了二斤腐肉回来一尝,果然,陈一手制作的腐肉,不仅酥香异常,而且烂若云絮,味道好极了!王栋又送了一些给父亲尝,腐肉王吃后,叹了口气,说:“看来李绝的徒弟回来了!” 腐肉王说,在解放前的万全城,有一家绝味腐肉店,腐肉店的老板姓张,绰号张天厨。张天厨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叫李绝,一个叫王味。王味正是腐肉王的父亲。 李绝和王味在张天厨去世后,因为蒸煮腐肉的手法产生了分歧,李绝一怒之下,远走塞外,王味则留在了右卫城中,开了这家腐肉王老店,后来手艺又被腐肉王继承了。这个陈一手恐怕就是李绝的徒弟,砸汤锅的估计也是他…… 十天后,腐肉王重新熬出了一锅老汤,可是用这锅新“老汤”煮出的腐肉味道却比以前差了不少,再加上陈记美味腐肉的吸引,腐肉王的老店很快便没了生意,腐肉王决定关门歇业,将店转租。 陈一手高兴极了,他当即花了六万块将腐肉王的老店盘下来,并签署了租期两年的合同。腐肉王在合同上按完指印后,对陈一手说,两年后,他一定会再回来,接着,他就和徒弟们带着汤锅离开了。 从那以后,陈一手的两家腐肉店生意都很火爆,仅仅一年,便赚得盆满钵满。 腐肉王则回到了右卫城中的老宅,领着儿子和徒弟们继续熬制老汤。随着时间的推移,腐肉王的老汤汤汁越来越醇厚,制作的腐肉也基本上恢复了以前的味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陈一手制作的腐肉的味道开始变差了,不仅干硬发柴,而且涩口塞牙。陈一手店里的生意也变得十分惨淡。他觉得是腐肉王抢了他的生意,这天晚上他便直奔腐肉王的老宅,打算故伎重施,砸掉腐肉王的汤锅。 别看陈一手只有一只胳膊,可是他曾习过武,有一身功夫。当他潜入王家老宅的后厨,再次用烧火棍砸穿老汤锅的时候,王栋突然领着五六名腐肉王的徒弟出现了。 陈一手当即挥舞着烧火棍与众人激战起来,混乱中砸中了房子正中的顶梁柱。一个瓷罐从梁上震落了下来,正好砸在了陈一手的脑袋上,王栋等人借机一拥而上,将陈一手捆了起来。 腐肉王闻讯赶了过来,当他看到瓷罐碎片时,就好像看到了宝贝似的,急忙将其一片不落地捡起,然后让王栋将陈一手押到自己的房间。腐肉王搬来一把椅子,让陈一手坐下,接着转头对王栋等人说:“我给你们讲讲李绝和王味之间恩怨的由来吧!” 腐肉王说,李绝和王味虽是同门弟子,但李绝非常不赞同王味慢火炖肉、费工费时的制作腐肉的方法。李绝聪明得有点过头,一心想走捷径,有一次,他去内蒙买马的时候,发现草原上生有一种透骨草,只要将其根部放进汤锅中和马肉一起煮,制作的腐肉便会异常酥烂美味。 腐肉王讲到这里,王栋在一旁说道:“爹,陈一手能用透骨草的草根加工腐肉,我们也能啊!” 陈一手不禁插嘴道:“寻找透骨草不仅困难,而且非常危险!”
智破绣鞋奇案 1。丢失的鞋子 康熙八年,一代廉吏于成龙被调往湖广黄州府,他先任黄州同知,后改任黄州知府,其时,黄州刚经历剧变,社会动荡,于成龙在任期间,励精图治,兢兢业业,曾排解过许多地方上发生的重大疑案、悬案,从而被百姓呼为“于青天”,民间还流传着“于成龙智破绣鞋奇案”的故事。 黄州府有个永宁庄,永宁庄有个名叫何生荣的后生,家境富贵,衣食不愁。娶邻村十八岁的杜娟姑娘为妻。杜娟生得白嫩,是附近闻名的美人。这年秋后,杜娟娘家在村里演戏敬神,父母捎信让杜娟回家看戏。七八天后,何生荣见妻子还不回来,就到岳父家里去催。哪知杜娟看戏正在兴头上,执意不肯回去,加之岳父岳母也乘机为女儿帮腔,极力挽留,何生荣一看催也无用,于是赌气走了。 何生荣回到家里,就一头倒在床上寻思起来:这***生得美,打她主意的男人多,在娘家会不会有相好的?是不是趁看戏的机会去幽会?我何不来个“回马枪”,看看和她相好的那人到底是谁?想到这里,他悄悄爬起身来,一溜小跑到了杜娟村子的戏场里。他见妻子正坐在一处很矮的房檐上指指点点,与旁边的女伴说笑,倍感冷落的何生荣这下更觉得来气。 何生荣猫着腰东钻西转,蹑手蹑脚地来到那处房檐下。这时戏台上正演到窦娥行刑处,场里的人都屏住声息地看戏,杜娟也像忘记了一切,无意中把一只小脚垂了下来。何生荣灵机一动,伸手把妻子的一只绣鞋扒下,已经深入剧情的杜娟竟然毫无察觉。 何生荣把绣鞋揣进怀里,看看并没有妻子的什么情人,就兴致勃勃地回到家里。他想等妻子回家后向她要鞋,如果她老老实实说丢了绣鞋,这事也就罢了;倘若胡乱编排一通,说明这***心里有鬼,到时再好好教训她。 再说杜娟看戏的紧张劲儿一过,这才感觉到脚上有点发凉,低头一看,见是一只绣鞋丢了,知道是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们干的。她怕姐妹们见了笑话,戏没看完就先回到娘家,匆匆找了块布把脚裹好,接着就闹着回家。杜娟的父母看看夜色已深,劝她明早再走,但她坚持立马就走,父亲只好牵来一头驴子,找了个可靠的人送她回婆家。 杜娟先见了婆婆,回到自己的屋内,害怕被何生荣发觉丢鞋,悄无声地拉开被子就要睡。 何生荣知道她心里发虚,便故意拿话激她:“你偷偷回来干什么?咋不点灯呢?” “我怕惊醒了你。” “这就奇了!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点上灯不是更亮堂吗?”何生荣说着就点亮了油灯。他先瞧了瞧杜娟的两脚,接着大声问她那只鞋子哪里去了?杜娟最怕问这个,哪里能回答得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一会儿细汗就冒出来了。 何生荣见妻子低头不语,像抓住什么把柄似的数落起来:“我让你回家你偏不回来,不知哪个把你的心拴住了?看来你根本不顾我,也不顾这个家!” 杜娟觉得受了委屈,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这下何生荣更像抓住了理,大声斥责说:“说话怎么老是吞吞吐吐?你的鞋子到底哪里去了?是你送给人了,还是人家要走了?一个年轻媳妇能随便丢绣鞋吗?知道丢鞋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心中有鬼吧!” 杜娟很想把丢鞋的事情说出来,可她知道说出来丈夫也不相信,便仍以沉默应对。 想不到何生荣竟来了个假戏真做,装成十分气愤的样子说:“这件事要传出去让我怎么做人?你还怎么有脸做我的老婆?真是有辱门庭,败坏家风,我还能再要你吗?我看还不如死了的好!”何生荣越说越来气,越说越难听,末了,又恨恨地说,“明天就当着家人的面休了你!” 何生荣骂了半天,一肚的气发泄完了,威风也耍尽了,便吹灯上床翻身倒下只顾自己睡去,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地进入了梦乡。 杜娟见丈夫发了这么大脾气,感到十分害怕。丈夫要真的休了自己,今后可怎么有脸见人?又怎么向娘家父母解释呢?想来想去竟然想到了走绝路,摸索着把裹脚布连接起来,羞愤地上吊寻死。
重蹈覆辙 凌晨6点,搓了通宵麻将的毕莲疲惫地从老文家走出来,还没来得及喊亮声控灯,老文家对面的大门悄悄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溜了出来,迅速消失在楼道里。毕莲的瞌睡一下醒了,借着天边微弱的亮光,她看清那是李筱玫。 李筱玫是刚分来单位不久的大学生。上世纪90年代中期,大学生还很稀罕,李筱玫又长得娇小玲珑,自然追求者众多,可她硬是一个也没瞧上眼。大家都说李筱玫的眼光高,李筱玫也表态不能将就,说要谈一场纯粹的恋爱。没人细想这纯粹的恋爱是什么样的。 而眼下发生的这一切,让毕莲明白了李筱玫的爱情观,原来纯粹的恋爱,就是偷别人的老公啊。 老文家对面邻居是单位里年轻有为的袁宇,妻子是县医院的药剂师,两人有一个8岁的儿子,算得上是一个让人艳羡的三口之家。但袁宇的眼里总透着一股深深的忧郁,这股忧郁吸引了李筱玫,她试着接近这个有点特别的男人,逐渐明白了对方忧郁的原因——原来袁宇和妻子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碍于种种现实因素结合了,但他和妻子之间毫无爱情可言。 李筱玫感同身受,两颗心慢慢靠拢,以至于发展成俗人所不能理解的婚外情。当然,这一切都是后来李筱玫告诉毕莲的。 毕莲揣着这天大的秘密回到家里,她睡意全无,急需找个树洞说出这一切,然而丈夫冷治安出差在外,女儿欣欣又年幼,毕莲准备打丈夫的传呼机,想想又忍住了:要知道,大院里住的都是一个单位的人,如果丈夫一不小心说漏嘴,到时候惹出什么乱子,那就不好了。 找不到树洞,毕莲又琢磨着应该给袁妻提个醒,不能由着李筱玫胡来。可还没等毕莲想好怎么不着痕迹地提醒袁妻时,袁宇和李筱玫的“好事”就曝光了。剧情很俗套,袁妻早就嗅到自己的男人有情况,于是撒谎说值夜班,中途杀了个回马枪,果然把两人逮了个正着。 当晚,毕莲恰好在老文家搓麻将,袁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了过来,大家推了牌,争先恐后地涌出门去看热闹,只见袁妻揪住衣衫不整的李筱玫,正要扬手打下去,从后面追上来的袁宇一下子挡在两人中间,死死护住情人。袁妻急了,转而对袁宇拳打脚踢,不料,袁宇反手一个大耳刮子抡在了妻子脸上。空气顿时凝固了。 片刻,袁妻一声尖叫,冲进厨房,拎起菜刀就朝袁宇奔去。看客们这才醒过神来,夺菜刀的夺菜刀,劝架的劝架。毕莲也加入其中,作势扯住了袁妻的衣角,与此同时,她的脸上居然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笑意: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和我一样惨。 毕莲和冷治安结婚多年,冷治安喜怒无常,心情好时像弥勒佛,稍有不顺,就对妻女大打出手。为此,毕莲没少离家出走,最后又在冷治安的道歉和欣欣的眼泪中回来,反复循环。她一度认为自己命最苦,今日看见袁宇的恶劣举动,心里才稍稍平衡了点。 经此一闹,李筱玫成了众矢之的,当面背后说什么的都有,她的女神形象全面崩塌。李筱玫本人看上去倒和平常无异,众人认为她无悔过之心,越发对她践踏得厉害。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个礼拜后,袁宇和李筱玫双双从单位消失,杳无音讯,直到袁妻从袁宇换下来的衣服里摸出一张纸条:对不起,我和她才是最适合的。她这才明白两人这是私奔了! 袁妻欲哭无泪,丈夫给她带来巨大耻辱的同时,也使她的处境陷入两难,这个男人懦弱得都不敢光明正大地提离婚,如果他一直不现身,自己以后如何再嫁人?难道独守着儿子过一辈子? 眼看袁宇离家都三个月了,还没个音信儿,袁妻终于扛不住,在一个深夜里吞服了大量安眠药,幸好被儿子发现,求助左邻右舍,及时送到医院,才逃出了鬼门关。 事情越闹越大,单位大院里的人每天都密切关注着事情的动态。这天清晨,毕莲正在阳台上洗漱,突然,她瞥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顿时惊呆了:那不是袁宇和李筱玫吗? 只见袁宇拖着个大行李箱,胡子拉碴双目无神,而李筱玫明显瘦了一圈,脸色更是白得像纸一样。不一会儿,陆续有人发现了他们,大院里顿时热闹了起来。人们迅速挖出了新闻:原来袁宇和李筱玫并没有私奔多远,而是躲在市里,隐约听说了袁妻闹自杀的事,两人思来想去,还是回来了。 袁宇回归了家庭,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这天,毕莲又被冷治安打了。晚上,她从娘家诉苦回来,走到单位的荷塘边,突然感到尿急。她赶紧找个隐秘的角落解手,刚蹲下不久,耳朵里就飘进一阵压抑的哭声。毕莲循声望去,发现李筱玫满脸泪痕地坐在草地上。 李筱玫显然也发现了她。毕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尴尬地问道:“筱玫,你不舒服吗?” 李筱玫擦擦眼泪,说:“没事,和室友吵了几句嘴。” 毕莲松了一口气,李筱玫的室友原本就和她面和心不和,如今,她出了这档子事,被排挤在所难免。大晚上的受气却只能跑到这儿来哭,想想也有几分可怜。于是,毕莲扶住李筱玫的肩膀道:“要不去我家住一晚上吧。”她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李筱玫哭得更厉害了:“姐,就你还不嫌棄我!” 李筱玫头一次向别人敞开心扉:“当初,我和袁宇不得不私奔,因为我怀上了他的骨肉。后来听说他妻子自杀,人命关天,我们只能分手,连同放弃孩子……要知道他都5个月了。” 毕莲听得心怦怦直跳:妈呀,没想到私奔背后还有这样的猛料!不过,她对李筱玫倒生出了几分怜悯:一个未婚女孩,刚失去自己的孩子,情人又抽身离开,还要独自面对众人的刁难,该是多么痛苦? 这晚,毕莲和李筱玫聊了很久。她想,有一个境况比自己惨的朋友不是坏事,至少可以换得一点儿心理平衡。于是,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慢慢成了闺蜜。从那以后,毕莲会时不时叫李筱玫上自己家里吃饭洗澡什么的。李筱玫乐得前往,但这一举动却惹得一个人很不舒服。谁?冷治安。 李筱玫第一次来吃饭,毕莲大方地煮了一节香肠。冷治安当面没说什么,等李筱玫一走,就阴沉着脸拿衣架猛抽妻子,吓得女儿哇哇大哭。毕莲也委屈得直掉泪,她知道心胸狭隘的丈夫怨她擅作主张让“狐狸精”上门,还拿香肠款待她。不过冷治安仍旧和以往一样,气消了又凑上来道歉认错,然后消停几天。好在李筱玫嘴也甜,每次来都是冷哥长冷哥短地叫,又虚心向他请教工作上的问题,冷治安心里十分受用。冷静下来想想妻子也没什么朋友,渐渐地,他不再排斥李筱玫,三人相处逐渐融洽。 五一劳动节,毕莲带女儿去省城玩,冷治安加班走不开,没有同往。两天后,母女俩回来刚打开门,就看见李筱玫穿着睡裙在打扫卫生,俨然是这个家里的女
良心贩卖所 1。被抢劫 凌风手里捏着一个地址,地址上是一串奇怪的字符:长生B612。 长生B612,在很多人的意识里,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良心贩卖所。 长生大厦,应该就是这里了。凌风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绚烂的霓虹灯带一直通往这个大厦的顶层,对面不远处正放着烟花,大厦整个玻璃幕墙都被映射得五彩斑斓。 他进了玻璃观光电梯,用一只缠满白色纱布的手摁下了B612的按钮。 凌风是个穷小子,自从离开家乡,已经在这个繁华都市拼搏了五年,还是无名小辈。屡次失业,老板欠薪,这次加班到深夜后,在回家的路上被打劫,丢失最重要的那个爱情信物——一枚银戒。 两个歹徒将凌风打倒在地,搜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唯独这枚银戒,他死死攥住,苦苦哀求:“这不是铂金的,只是普通的银戒。”对方狠狠用匕首扎透了他的掌心,随着他的惨叫,手掌无力松开,戒指还是被掳走了。 手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凌风对生活早就失望了,那个从高中起就定情的女友青苔也该嫁人了吧?真是绝望透了。深夜的黑暗小巷,凌厉的冷风刮得他脸疼。长长的巷口,还有微微的火光。 在这样一个冬夜,还有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头。老头好像没看见凌风手指上不停滴落下来的血,低着头一边翻烤火炉里的红薯一边说:“小伙子,不急着回家,就在这里烤会儿火吧。” 他不理,仿佛一个失魂人,继续缓慢地朝前走。一阵风吹来,借着风势,一张卡片扑棱着撞到他怀里。普通的白色硬纸卡片,上面是一串奇怪的字符:长生B612。 凌风正准备随手一扔,身后老头叹息了一声:“接着它吧,它对你有用。从此,你将得偿所愿,要什么得什么。” 仿佛过了很久,凌风在狭小的电梯间里等待得有些眩晕。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 电梯门开,一身材妖娆,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子朝他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想好卖什么了吗,凌先生?”女子魅惑地笑问。 “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我的生活彻底改变。”凌风说。 “有的人卖掉肾脏,因为少一个不会死;有的人卖掉爱情,因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还有很多人卖掉良心,因为身体完好,不会有任何损失,生活继续,不用背负无用的道德枷锁,人生自此改变,从此无往不利。当然,如果将来你还想将良心要回来,我们将采取收费手术的方式,重新给你移植回去。”女子的眼睛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凌风想起欠薪的老板,想起曾和他同租一个单元房,总将化学药剂添加到火锅底料里开火锅店的阿升。想起老板开宝马包养小三,阿升发财买房生子…… 他说:“好,就卖良心。”
影子杀手 1。威胁 我是一名小有名气的作家,长篇悬疑小说《预谋》大热以后,我已经有整整一年时间没有出过新的作品。 我对外宣称是想休息一段时间,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经灵感枯竭了。只希望读者们看到我的声明后,不要再催我出新书了。 然而,就在发布消息后的第二天,我就在我的个人微博上看到这样一条留言: 写出精彩的推理小说是你的责任。陆明,我觉得你还没有尽到全力,因为你还没写那个案子。现在,我要你把它写出来,写了你一定会更红的。 这是一个网名为“V”的人留的言。他强硬的语气令我有些生气, 我回复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案子,况且,要写什么是我的自由。 两天后,他回复过来: 西京剜眼案,你不会忘了吧?现在都还没查出来呢!写吧,不要说你不知道真相! 我当然知道这个案子。两年前,西京市的确发生过这样一起恶性案件,凶手把受害者的两只眼珠剜掉,然后把他捆起来,并用胶带封住嘴巴。 受害者被人发现时,已经因流血过多而死亡。这样的案件一共发生过两次,而且两名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后来不知为什么,凶手突然收手了,此案也就悬而未决。 那么,对于警方都束手无策的案子,这个“V”凭什么认为我知道真相呢?隐隐中,我感觉我的日子将不再平静。这个“V”,似乎对我的事了如指掌。 在我的了解中,西京剜眼案的凶手之所以杀人,仅仅是为了讨另一个女孩子的欢心。 两年前的夏天,我报名参加过一个特别的旅行团,团里的人互相不认识。我参加这样的活动,是希望从中寻找创作灵感。 此次旅行的地点在锦海。旅行过程中,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钟灵,人很漂亮,喜欢写作,在知道我是悬疑推理作家后,她开始主动接近我,我们经常聚在一起聊天。 有天晚上,旅行团组织了一个派对。按照计划,聚餐结束后,每个团员都要在泡温泉时投放一个漂流瓶,瓶里装着写有各自心愿的纸条,捡到的人就要努力帮对方实现。 那是一个很大的温泉池,流动的池水宛如一条水雾蒸腾的银龙。钟灵从温泉的上游投完漂流瓶后,穿着性感的泳衣游到我身旁,神秘地问道:“陆明老师,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漂流瓶里写的是什么愿望?” “写的什么呀?”我有些好奇地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有没有这样的体验,在我们遇到的各类人中,有一种人,他的眼神让你感觉特别恶心。当它落在你身上的时候,你的衣服好像被扒光了。那种感觉,就像……被强奸一样……” 我笑了:“我又不是你这样的美女,怎么会遇到这种眼神?” 她叹了一口气道:“告诉你吧,我们团里有个叫卢蛟的就是这样,还有,今天我们在客轮上遇到的那个师傅刘长安。说实话,我真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珠子挖掉!这样的人远不止他们两个呢,还有一个人,就是你……” 此言一出,我心头一凛! 钟灵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老师,我是开玩笑的!实话告诉你吧,我漂流瓶里的愿望,寫的就是这个。我想,像我这样特别的‘愿望’,应该没人会帮我实现吧?”停了停她又说,“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了,会不会刺激到你陆大作家的创作灵感呢?” 说完,她不等我答话,就笑着游到别处去了。一个漂流瓶漂到了我的身边,我捡起来,久久不敢打开。当时的我,完全没有想到,之后不久,我会杀人。 我之所以选择杀死钟灵,除了因为觊觎她的创作提纲,还与她的这个漂流瓶有关。 记得那时,剜眼案已经接连发生了两起,受害者一个叫卢蛟,一个叫刘长安,他们都是眼睛被人挖掉,流血过多而死。 毫无疑问,在那次旅行中,有一个人捡到了钟灵的漂流瓶,在帮她实现那个恐怖的愿望。 我杀死钟灵的过程很简单。 那次旅行回来后,我们偶尔见面聊天。那天,她拿来了她创作已久的故事提纲,征询我的意见,我一读就惊为天人。作家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一部注定会很火的作品。 那天她喝了酒,在我的赞扬下,她显得有些得意忘形,说将来一定会比我厉害。她还说了一件让我震怒的事,她说,其实她关注我的作品很久了,发现我有些情节涉嫌抄袭。 我果断地掐死了她,用车子把她载到深山,扔在了一口枯井里。然后,我盗用了她的故事提纲,写成了一部畅销小说,就是去年那部很火的《预谋》。当然,掐死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次温泉一叙,尽管她说是开玩笑,但我仍然怀疑她的漂流瓶里有我的名字,下一个被挖眼的人可能是我。当时我想,如果她死了,或许那个取悦她的人就会停止作案了吧? 钟灵就这样神秘“失踪”了,可没过几天,我就接到了一个人的恐吓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显然经过了处理。他恶狠狠地说,他知道钟灵是被我杀死的,他要杀了我替钟灵报仇。 我猜到他就是剜眼凶手。我镇定地说“:我也知道你的秘密。我的私人寄存柜里有关于剜眼案的推理资料,其中记录了那个无人知晓的漂流瓶,包括那次旅行团的人员名单!如果我死了,警方很快就会拿到这些资料把你这个凶手给揪出来!所以,我们不妨做个交换,互相为对方保密……” 他沉默了,我深吸一口气,看来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我趁机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的漂流瓶里,有没有我的名字?” 他笑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联系。
走百病 元宵之夜,兴阳县令刘伶为稳定民心,特意邀请守城将领马千户去“闹元宵”与民同乐,夫人桑氏却提出要去城外“走百病”。 所谓“走百病”,又称“遛百病”、“散百病”,每年元宵之夜,平时深居闺房的女眷们结伴出城行走,以求能够强身健体,袪病延年。只是由于近两年世道不宁,“走百病”的妇女渐渐没有了。 刘伶一听,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夫人你身体一向羸弱,如今闯军作乱,天下不宁,你大半夜的出去,叫我如何能放心?”桑氏却说:“元宵一走百病消,正因为我这一身病躯,所以才要去‘走百病’。你就放心吧,今日到处张灯结彩,不会出事的。”刘伶仍是不允,桑氏只好作罢。 不料,闹完元宵,刘伶回到县衙,却发现桑氏不见了。一问才知道,她带着一名身健体壮的仆妇去城外“走百病”了。 刘伶大惊失色,恰在这时,随同桑氏前往的那名仆妇跌跌撞撞地回来了,哭号着说:“大人,不好了,夫人……夫人不见了!” 据仆妇说,临出城门时,桑氏让仆妇走在前面。因为兴阳县“走百病”的习俗还有个讲究,途中必须走过三座石桥方才能够回头看,就是俗称的“过三桥”。于是,那仆妇就遵命在前面一直闷头走,直到走过三座小石桥,她回头去看,才发现身后的桑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刘伶顾不上责罚失职的仆妇,当即亲自带上衙役到城外寻找桑氏的下落。 然而,一干衙役折腾了大半宿,差不多找遍了城外所有的石桥,愣是没有发现桑氏的踪影。刘伶心急如焚,正在这时,有个衙役匆匆来报,说是在城门上发现了一个蹊跷的血掌印! 刘伶来到城门一看,果然见城门中央的铜门钉上有一个血迹未干的手掌印。这个掌印手形娇小,显然是女子的掌印。难道,这个手掌印是桑氏留下来的? 桑氏为什么要在城门上留下这个掌印?难道她遭遇了不测?看着这个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掌印,刘伶越想越觉得不妙。这时,旁边一个衙役若有所思地说:“莫非夫人这是‘摸钉求子’来了?” 刘伶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兴阳民间有“摸钉求子”的说法:凡久婚不孕的妇女,只要在元宵夜“走百病”的途中,暗中去摸城门上的铜钉,便会求来“添丁”之喜。这种说法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据说真的有许多人如愿以偿,求到了子嗣,所以不少不孕妇女效仿。 刘伶娶桑氏过门已经三年有余,夫妻俩感情甚好,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桑氏至今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况刘家已经三代单传!为这事,夫妇俩没少着急上火,一面到处求医延药,一面求神礼佛,然而桑氏仍是迟迟不孕。 由此看来,桑氏今夜极有可能是到城门口“摸钉求子”来了,为了表示自己的一片诚心,她甚至忍痛刺破手掌,在门钉上摁下这个醒目的血掌印。可是,她人到哪里去了呢? 这时,天已经大亮,刘伶回到县衙,正要增派人手去寻找桑氏,却发现桑氏自己回来了。原来,她半路上感觉体力不支,便在路边小歇了一会儿,结果没有跟上那身强力壮的仆妇,糊里糊涂间又迷了路,在城外折腾了大半宿。至于那个血手印,果然是她为了诚心求子而摁上去的。 原来是一场虚惊。见夫人平安归来,身子也无大碍,刘伶松了口气,便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没想到,两个月以后,桑氏忽然开始厌食,还呕吐不止,请大夫来一把脉,发现她竟然有喜了!刘伶自然是欣喜万分,特意找来了一个有照料孕妇经验的婆子伺候她的生活起居。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桑氏的性格忽然变得孤僻起来,整日在房内闭门不出。 就在这时,闯军攻城掠池的消息频频传来,闹得人心惶惶,兴阳守军的粮草却严重不足,于是筹备粮草的重任便落在了刘伶身上,马千户频频派人来催逼,令他焦头烂额。 这天,刘伶正在为筹措粮草的事情犯愁,负责照料桑氏的婆子大惊失色地跑过来,叫道:“大人你快去看看,夫人的肚子忽然疼得厉害,怕是动了胎气……” 刘伶大吃一惊,快步跑到内室一看,只见桑氏面黄如土,额头上汗出如豆,显然是动了胎气。刘伶连忙让人去请大夫。然而还没等大夫赶到,桑氏已经流产了。 流产以后,桑氏大病一场,加上丧子之痛,让她身体更加虚弱,全靠一碗碗汤药续命。刘伶因为忙于筹措粮草事务,无暇顾她,干脆搬到书房就寝。 刘伶费尽心力,总算筹到了一部分粮草,然而就在送交军营的前夜,官仓突然起火,筹来的粮草被烧了个精光。马千户闻知消息,气得暴跳如雷,险些一剑把刘伶斩杀,考虑到闯军已经快要兵临城下,筹粮事大,这才按捺住火气,令他速速再去筹措。 这天晚上,桑氏忽然拖着病躯来到书房。多日不见,桑氏憔悴了许多。刘伶感到有些意外,扶她到桌边坐下,问:“夫人可有什么事?”桑氏淡淡地说:“我想请你陪我去城外‘走百病’……” 不等她说完,刘伶就不悦地皱眉道:“元宵已过,还走哪门子百病?再说我公务繁忙,没空陪你胡闹!” 桑氏仍然淡淡地说:“我是为了你着想,你沉疴在身,正需要‘走百病’袪袪痼疾!” 刘伶不禁大怒:“你这个疯婆子,我身体康健,何来沉疴?” 桑氏却冷冷一笑:“病在你心里,你难道还不自知?那婆子已经招认,是你指使她的。” 刘伶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没错,确实是我让那婆子给你下了堕胎药。可是那个孽种从何而来,你难道不心知肚明?” 说到这里,他鄙夷地看了桑氏一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元宵之夜,你究竟遭遇了什么,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吗?” 桑氏呆住了,半晌才流着泪道出实情:那天晚上,桑氏怀着虔诚的求子之心去“走百病”,不料当她支开仆妇返回城门摸钉的时候,忽然几个汉子从城中驰马飞奔而来,马背上是劫掠来的年轻女子。那些人见桑氏貌美,岂能放过?挣扎之中,桑氏在城门上留下了那个血手印。 接着,那些人居然将她们掠到军营。桑氏这才知道,原来是官兵扮作匪类劫掠民女淫乐,而那些遭到污辱的女子既顾及名节又害怕官兵,所以都不敢声张。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没有妇女敢再去“走百病”。 桑氏性格刚烈,抵死不肯就范,后来官兵听说她是县令的家眷,有所顾忌,只将她恫吓一番,放了回来…… 桑氏惨然笑道:“我知道以你的狭獈性格,不会相信我。既然你怀疑我不贞不洁,为何还能隐忍到现在?” 刘伶呆了呆,冷笑一声:“事到如今,我把一切说给你听也无妨。我隐忍到现在,还故作不知,是因为我早已知道官兵劫掠民女淫乐乃是马千户纵容所致。他手握重兵,我一个小小县令当然斗不过他,但是污妻之恨却不能不报,我倒要看看,没有了性命攸关的粮草,他这个带兵之人如何去抵抗闯军!” “这么说,是你放火烧了官仓的粮草?”桑氏大吃一惊,当日她没有讲出实情,正是担心刘伶会迁怒马千户,在筹措粮草时挟私报复。 她仰天长叹一声,说道:“你纵火烧掉官兵粮草,并非为了我,而是不满于那马千户不将你这个县令放在眼里,对你肆意驱使,你隐忍多时,等待的就是这么一天。如今闯军即将兵临城下,那马千户无草无粮,必定军心涣散,无力抵挡,从而为闯军所杀,到那时,你却已经卷带细软远走高飞了。亏你身为兴阳百姓的父母官,竟拿一县百姓的安危去泄一己私愤,这种行径,岂止是病入膏肓,简直已经是丧心病狂!”悲愤之下,她捂着胸口,已经有些站立不稳。 面对桑氏痛斥,刘伶虽面有惭色,却还是不服气地反驳道:“若说有病,这大明从上到下都已沉疴难愈,朝中君臣勾心斗角,贪腐成风,完全罔顾百姓死活,以致内有李闯起兵作乱,外有清人步步紧逼。军中将领不思报效国家,反倒一味骄奢淫逸,本是镇守地方的千户,却纵容部下淫掠民女!这样的朝廷,多苟延一日,百姓就多受苦一天,何不来副猛药结果了它?我的苦心,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桑氏吃惊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忽然大咳起来,咳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刘伶大惊失色,连忙叫人速去请大夫。当晚,桑氏吐血而亡…… 兴阳很快被闯军攻破,城中乱作一团,百姓死伤无数。几个月后,闯王攻陷北京,称帝立国,但天下并未太平,反倒是更乱了。 转眼又是元宵之夜,兴阳县内仍是一副乱糟糟的样子。城外乱坟地,神情落魄的刘伶抱着一坛劣酒,一边喝着,一边对着一座不起眼的孤坟喃喃自语:“夫人,我确实错了,当初我用一碗堕胎药想医好心病,却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亲骨肉。我本来以为,李闯会是医治这乱世的一味猛药,没想到却是错了。这天下,难道真的无药可医了吗?” 说到这里,刘伶抬头望天,已是泪流满面……
老佛爷的菜  春暖花开,整个京城看上去繁荣昌盛,可大清皇宫内却人人自危。 因为慈禧太后吃惯了山珍海味,总觉得吃什么都腻了,再精心烹制的菜肴,她都觉得不好吃,为此,已将御膳房的厨子、采办的太监,杀死十多人了,可是问题还是没能解决。 为此,老佛爷很不高兴,她对心腹太监李莲英说:“小李子,我一向最信任你了,你得想法子让他们弄点新鲜玩意儿让哀家尝尝啊。” “嗻,奴才一定让御膳房再想办法,一定让佛爷吃着新菜……”李莲英一脸谄媚,忙不迭地回答。 李莲英又想了想,认为慈禧食不甘味,可能是运动量少了,但又不敢明说,便借口请老佛爷进园子逛逛,赏赏新开的桃花。慈禧倒也来了兴致,于是一行人来到了御花园。 众人行至一座假山旁,忽听得前面有人在吟诗:“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众人驻足观望,见是一个宫女坐在湖边低声吟唱,她想得过于出神,以至于连慈禧来了都没察觉。李莲英见老佛爷停步了,忙喝道:“大胆奴婢!何故在此惊扰老佛爷凤驾?”宫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跪下谢罪。 李莲英附在慈禧耳边轻声说:“这是新选上来的一批宫女里的,以前在洗衣房工作,我见她怪机灵的,就让她潜伏在皇上跟前了。” 慈禧听了,一改往常的凶样,温和地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呀?刚才听你吟诗,有点耳熟,是谁的诗啊?” 宫女忙答:“回老佛爷,奴婢叫桃妮,这首诗是苏东坡所作,小时候,这首诗是我们家乡的童谣,人人会唱,只因诗中说的这个场景是我们家乡的。大意是说,一片竹林,三两枝桃花,和江里的几只鸭子,河岸上满是嫩嫩的蒌蒿和芦芽,如果这时候捉几条河豚鱼炖一炖,定是难得的美味!” 慈禧一听来了兴趣:“河豚?听说这河豚可是有毒啊,也有人敢吃吗?”
刨底与挖坑 清末,省城有个大富商叫蓝河。这年大年初一,他逛庙会来到了城隍庙,赶上说相声的孙讽正在撂地,就驻足听了一会儿,谁知这段子听得他怒火中烧。 孙讽说的这段叫《知县见巡抚》,讽刺不学无术的富商花錢捐官做了知县,见到巡抚时丑态百出。正巧蓝河也曾捐过官,不想找总督求实缺时,让人给用官话问得张口结舌、颜面尽失。今天听到的这段,虽然是孙讽师傅传下来的,蓝河却认为是他为自己“量身定做”、别有居心,于是决心要报复。 可巧孙讽说完《知县见巡抚》之后,又说了段《树没叶》。蓝河之前听过这段,整段逗大伙笑的最后一句是,孙讽告诉捧哏的,这树为啥没叶呢,因为那是根木桩子。 既然如此,蓝河的花招来了,他等相声快完了,瞅准机会抢在孙讽之前喊道:“不就是破木桩子嘛,给大伙瞎卖啥关子!”相声最后画龙点睛这句叫“包袱的底”,旁人把这句说了叫“刨底”,是砸人饭碗的损招。蓝河就是故意让孙讽栽跟头:我说了你就没法把大伙逗乐,逗不乐就没脸要钱! 哪知孙讽久走江湖见过世面,见有人捣乱也就不客气了,不慌不忙地顺势说道:“这位说得对,是木桩子,知道他为啥知道吗?是昨儿非要认我做爷爷,我才告诉他的。”这句逗得大伙哄堂大笑。 蓝河想害人反被耍,羞得红头涨脸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蓝河刚要离开,突然发现人群里站着个人,一身便衣挺眼熟。他细一瞧,发现此人竟是总督大人,一时有些纳闷:总督不是一直瞧不上相声吗?怎么今天也来听了?他眼珠一转冒出条连环毒计:既然刨底不成,干脆就把孙讽整个人都刨了!于是他不声不响走出人群,找了个小贩给了一两银子,叫对方如此这般。 小贩见钱眼开,照吩咐快步走到总督面前,“扑通”跪倒在地,嘴里大喊:“草民给总督大人磕头!”他这么一来,大伙纷纷朝这边看,有人也认出了总督。 总督素来鄙视相声,早已尽人皆知,如今让人看到他也来听相声,不啻于打脸,总督顿时又羞又恼,赶紧逃也似的跑了。 转天,蓝河起个大早,来到总督府,给管家递了百两纹银,请他如此这般,管家有钱拿也不管缺不缺德了。两人捣鼓好,总督也出来了,今天他照例陪夫人回娘家,在前开道的是管家。平时总督去丈人家都走二石桥,今儿管家得了好处改走城隍庙了。其实走哪儿,路程差不多,总督和其他人也都没在意。 一行人一路紧走慢走来到了城隍庙,孙讽还在这儿撂地说相声。
说不清的事 卜明打开电脑,在网上闲逛,不知不觉逛进了“东城吧”。东城吧可是个热闹地方,政策新规、奇闻异事、牢骚话、真心语……五花八门,无所不有。 卜明本想在吧里找个乐子,结果乐子没找到,却趟到了一枚“雷子”:贴吧里有个关于他的帖子,内容是到现在为止,卜明已经有7件说不清的事了。发帖者叫“等你回来”。看完后,卜明的冷汗冒了一身。 如果卜明是一个普通人,即便是有几十个这样的帖子也没事,可卜明不是普通人,他是局长,东城城建局刚上任的一把手。自从坐上了城建局的头把交椅,卜明就一直对“某某有事”这样的字眼很敏感。他的上任局长邹大宝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帖子被查出了问题,落下马来的。 卜明记得一清二楚,邹大宝那个帖子只有七个字:局长邹大宝有事。卜明的帖子远比邹大宝的威力大,邹大宝的只是“有事”,他的却是“有说不清的事”,而且还是7件,这不要了命了吗? 想到这里,卜明擦了一把汗,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钱包里刚放好的几张购物卡。这购物卡是一个承包商送的,共十张,每张面额5000元,承包商之所以“孝敬”他,就是为了能顺利拿下“东城公园”的工程权。这笔交易完全是“地下”进行的,除了他和承包商,再没第三个人知道。莫非“等你回来”是承包商?但是,帖子的发帖时间是昨晚,购物卡的接受时间是今早,再说,承包商发帖对他们自己也没好处。 卜明正在为帖子的事发愁,妻子打来了电话,他一猜就知道是催他回家。这几天,他一直忙着在几个承包商之间周旋,的确很少回家,今天本想回家看看,却又摊上这么一件事。 “老婆,不好意思,今天中午我回不去,有事!” “又有事?有什么事比家还重要?老婆孩子不要了?” “唉!这事跟你说不清。” 妻子有点火了:“每次都有说不清的事,到底什么事?” 卜明扫了帖子一眼:“这次真有‘说不清的事’。挂了吧,我正烦着呢!” “家里的事你是一点儿都不管了?”妻子又补了一句,“家里断网好几天了。”卜明没回话就挂了电话,此时,他恨不得全世界的网都断了。 心烦解决不了问题,他连忙叫来下属小刘。小刘是个电脑高手,刚大学毕业招聘到城建局,小刘正愁巴结不上局长呢,听到局长传唤,自然兴奋至极。卜明把帖子的事跟小刘说了,小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我出马,帖子肯定消失。” 下完保证后,小刘就马不停蹄去找吧主。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家,可是人家不买他的账,没办法,小刘就把局长抬了出来:“你知道这个帖子中的主人公卜明是谁吗?告诉你,他可是咱城建局的局长。这个帖子涉嫌诽谤……”小刘以为抬出了局长,就能顺利删帖,谁知,吧主听了“局长”这两个字,竟然没有露出半点热情。 吧主哼了一声:“这个帖子不能删,因为它并没有违反规定,要想删帖,要么接受调查,要么让发帖人‘等你回来’亲自向我发出申请,否则我不能擅自删帖。这么着吧,只要发帖人提出删帖请求,我肯定第一时间删除。” 碰了一鼻子灰后,小刘怏怏地回到城建局。见到小刘回来,卜局长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忙问:“什么时候删?一会儿吗?”小刘刚才说大话闪了舌头,听局长这么问自己,他只能实话相告,卜明听后,咽了口唾沫:“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找发帖人去!” 小刘又绞尽脑汁,动用了自己人际关系,还真查出了发帖人的真实IP地址。 IP地址查到了,但新的问题出现了,原来,这个IP地址出自一个网吧里,说来也巧,就是卜明他们家楼下那家网吧。 卜明很想去网吧问问,看有什么可疑的人没有,可是,他跟网吧老板挺熟的,怎么开口啊?再说了,像他这种“说不清的事”最好别往外宣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刘想了想,说:“卜局长,我想,这个帖子,肯定不是说您。一者,您什么样的人啊,从来两袖清风,整个局里谁不知道!二者,要是这个帖子果真是针对您,那您的名讳前面不得加上‘局长’两个字?三者,天下重名的太多了,怎么会是您呢……” 卜明反复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也许真是重名?回帖里说什么的都有,一连看了好几个无厘头的跟帖,没有一个是关于自己的。正当他想喘口气时,后面的跟帖又让他的心悬了起来。 “楼上的,你们都说错了,这个卜明不是个养殖户,人家是城建局局长。据说那小子说不清的事还蛮多的……” 有些网民对“局长”成见颇深,看到局长这两个字,跟帖的就来了劲,开始乱说一气。 “是啊!卜明说不清的事太多了,杀人纵火,占山为王,造谣生事,勾结奸商……” 卜明看到这些帖子,叹了口气: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杀人纵火、占山为王是梁山好汉做的事,这些事我压根没干过,简直是恶意中伤,纯粹乱起哄。 他一边看跟帖,一边冥思苦想:我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呢?虽然帖子诸多无中生有的事,不过,也并不是所有跟帖都是无中生有,也有一些帖子触到了他的死穴上。 “听说城南要建设一个‘东城公园’,占地500亩,建这么大个公园,既方便了百姓,又能让卜明腰包鼓起,真的不错啊!” “卜明要一夜暴富了!” “上边说苍蝇老虎一起打,卜明是老虎,还是一只大苍蝇呢?” 卜明又擦了一把汗,再次伸手摸了摸暖得热乎乎的购物卡,五万块钱呢!而且,人家这个承包商说了,要是能把工程拿到手里,还会给五十万的好处费!一边是数目不小的好处费,另一边是网民的指指点点,卜明到底该怎么做?关了电脑,卜明闭着眼开始思索,他想到了纪检部门开始调查他,又想到了东窗事发,自己蹲了号子,妻子和女儿都抬不起头来…… 不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做了亏心事,一辈子劳心神。即使没人查这件事,也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一个帖子吓得自己魂飞魄散,不就是亏心事惹出来的吗? 卜明下定了决心,把送卡的承包商约了过来,他义正言辞地告诉承包商要好好准备,等待公平竞标。然后,他把捂得烫烫的购物卡坚决地退了回去。 退还了购物卡,他的心里忽然豁亮起来了,轻松了许多。那个帖子的事,他居然不怎么在乎了。 这个时候,妻子又打来电话:“卜明,今晚回家吃饭吗?”卜明忽然发现天要黑了,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叫声,才想起自己连午饭都没吃。他揉揉肚子:“回去,一定回去,我想你们娘俩了。” 回到家后,10岁的女儿扑在他的怀里,很惊讶地问:“爸爸,你今天没有说不清的事了?”卜明笑了笑:“没了,彻底没了,都说清了。”女儿听后很激动:“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爸爸的事说清了。”说完,女儿就拉着他们两口子往楼下走。 卜明不知道女儿要干什么,迷迷糊糊跟女儿来到楼下的网吧里。女儿坐在电脑跟前,熟练地登陆了“东城吧”,然后,小手在键盘上飞舞一阵,敲出了一个帖子——爸爸的事说清了,又可以陪我了,他是个好爸爸。 卜明心里一震,为了那十几万的好处费,连家都顾不得回,他掐指一数,已经有七八天没好好陪老婆孩子了。不但如此,还要像做贼一样担惊受怕,害怕被人知道,还差点有了说不清的事。 女儿发完帖子后,卜明仔细一看,愣在了那里,因为女儿前面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了四个字“等你回来”。折腾了一整天,发帖的不是仇人是亲人,是老婆孩子因为他不回家在网上发的牢骚。 卜明用手摸着女儿的头,问:“乖,为什么说我有7件说不清的事呢?”女儿娇嗔地说:“你还问呢,要是今天不回来就有8件说不清的事了。” “为什么?” 女儿小嘴一努:“我和妈妈每天都给你打一个电话,你每次都说有说不清的事,你上次从家里出来,直到昨天一共有7天了吧,一天一件说不清的事,7天不是7件吗?” 原来,女儿一直在记录着卜明不回家的天数,每一次打电话,爸爸都说有说不清的事,到昨晚,一共有7天了,女儿想爸爸,所以,就在网上发了这么个“神帖”表达想爸爸的心情。 听完女儿的话,卜明苦笑一声,顺着女儿坐下来,然后,按照吧主的要求,以发帖者“等你回来”的身份向吧主发出了删帖请求,过了一会儿,吧主做出了回应,“卜明有说不清的事”的帖子删掉了。 忽然间,卜明的眼眶湿了,他弯下腰,亲了女儿一口:“女儿,爸爸谢谢你,爸爸保证永远不会有说不清的事了。”
大哥你真帅 老侯是一个送奶工。这天,他蹬着自行车到一个小区送奶,刚进大门,就看到路旁站着个女人。女人大约二十多岁,年轻漂亮,身材火辣。 老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谁知那女人也在瞅他,老侯一时大窘,手足无措之下,差点把自行车蹬进下水道。 女人“扑哧”一笑,袅袅娜娜地走过来,帮老侯扶起自行车:“你没事吧?” “没……没事。”老侯脸色刷地一下红到耳根。女人见他自行车上有送奶箱,问他:“你是送牛奶的?”老侯说:“是啊。”女人一拍手:“太好了,我正想订牛奶呢,这位大哥,以后能给我送奶吗?”老侯听了,求之不得,急忙记下了女人的姓名和地址。女人叫婉柔,住在小区的十八号楼。 十八号楼是一栋三层的独立别墅,老侯心想,看来这个婉柔是个有钱人呢。第二天,他早早来到十八号楼,刚把奶瓶搁下,别墅的门就开了。婉柔穿着睡衣,朝他招手:“大哥,能帮个忙吗?” 婉柔的曼妙身躯在睡衣里若隐若现,老侯只看了一眼,心脏就狂跳起来,他扭捏着走过去问啥事。婉柔说,她家的吊灯坏了,打电话给维修公司,维修公司说明天才能派人来,她想麻烦老侯帮她换个新吊灯。老侯一听,小事一桩,于是他一挽袖子,扛来梯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吊灯换好了。婉柔满口道谢,掏钱给他,老侯死活不要,并且拍着胸脯说:“就这点小事,你给我钱,不是打我的脸吗?以后有事,尽管开口。” 婉柔被老侯感动了,眨着一双美眸:“大哥,没想到你人长得帅,心也好。” 老侯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帅,何况还是个美女,一整天,他心里都飘飘然。晚上回到公司宿舍,他拿着镜子端详自己半天,还真觉得自己有点金城武的感觉。这时,同事老田和老周进来了,老田说:“老侯,你捧着镜子大半天,脸上长痔疮啦?”老侯笑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问你俩个正事,你们觉得我长得像金城武吗?” 老田瞅瞅老周,老周瞅瞅老田,两人哈哈大笑,跷起大拇指:“像,真像!金城武要是被砖头拍扁脸,再在咸菜缸里腌三天,就跟你更像啦。”老侯听出二人的讥讽,心说,人家美女都夸我帅,你们两个糙老爷们懂个毛。 第二天,老侯给婉柔送牛奶时,婉柔特意叫住他,送给他一个袋子。婉柔说,昨天多亏了老侯帮她换吊灯,既然老侯不要钱,她就去超市买了一件毛衣,算是对他的谢礼。老侯连连摆手,说自己是举手之劳,怎么能收礼呢。两人让来让去,婉柔急了,眼圈发红地说:“我家里没男人,以后有事,少不了麻烦大哥你,你如果连这点小礼物都不收,以后我也就不敢麻烦你了。” 老侯最受不了美女的眼泪,赶紧接过来:“你……你别急,我收下还不行吗?”婉柔破涕为笑,让老侯穿上,看合不合身。老侯换上毛衣,婉柔拍手说:“大哥,你穿上这件毛衣,就更帅啦。” 从此,婉柔经常找老侯帮忙,修水龙头啦、抬家具啦、通下水道啦,当然,每次她都少不了送老侯礼物,有大衣、裤子、鞋子等。每次老侯穿上婉柔给他买的衣服,婉柔都赞叹:“大哥,你真帅啊!”美女经常这么说,老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时间一久,他隐约觉得,眼前的美女是不是喜欢上自己了? 终于,老侯的秘密被老田和老周知道了。老田劝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人家一个大美女,住着豪宅,开着跑车,既年轻又漂亮。你呢?一个四十多岁,快奔五的穷送奶工,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长得跟赵本山似的,人家能看上你?” 老周的意见却不同,他说:“你这话不对,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人家婉柔说不定就喜欢老侯这样的。你没看报纸吗?上面说,现在的美女就喜欢老头,这叫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 老田反对:“天底下的美女难道有病?不对吧。我告诉你们,美女喜欢老头,是因为那个老头非富即贵。我看那个婉柔,肯定对老侯有所企图。你没听说吗?现在有些罪犯,专门用美女做钓饵,引诱那些好色的老男人,等他们上钩,美女就会灌醉他们,趁机盗取他们的人体器官。” 老周皱眉说:“你美剧看多了吧?的心理太阴暗了。” 老田瞪眼说:“我看你是韩剧看多了,快变成花痴了。” 好嘛!老侯这个当事人还没发表意见,老田和老周反倒掐上了。老侯琢磨了半天,觉得老周的话有道理,婉柔不像是一个坏人,她应该不会害自己。当然,老田的话也有道理,世上没有白吃的饭,婉柔
失踪的飞机 马行是个村长,儿子叫马小明,是个航模迷。最近学校里要举行航模比赛,儿子自然报了名。 这天,马小明吃过晚饭,就要出门训练。因为怕黑,便拉上马行给他保驾护航。 爷俩走到村口,马小明就摆开架势,一按遥控器,飞机“嗖”的一声就上了天。 马行正为儿子的高超技艺叫好,突然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摩托车的灯太亮,刺得马行爷俩睁不开眼。摩托从马行身边呼啸而过,吓得马行心惊胆战。 等回过神来,就听儿子大喊:“飞机不见了!”马行一看天上,哪还有飞机的影儿。马小明急了:“再过两天就要比赛了!” 马行比较沉稳,让儿子操作遥控器,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情况。儿子一通摆弄,结果一点回应也没有。马小明嘟起了嘴:“肯定是飞丢了,你赶紧找找吧。” 马行把带来的手灯打开,找了半天,却毫无所获,爷俩只好悻悻地回了家。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马行就穿上衣服出门找飞机了,可马行找了半天依然没找到。这架飞机是从省城买来的,儿子明天就要比赛了,现买肯定来不及。马行只好先回家,准备和儿子商量一下对策。 刚走到村口,马行突然看到儿子的飞机稳稳当当地停在一棵梧桐树上。看来是昨天儿子操作失误,飞机一下子被卡在了那里。马行不禁又犯起了愁,树这么高,怎么把它取下来呢? 梧桐树是村民张德友家的。张德友在树旁盖了两间小屋,用篱笆把树圈在了院子里。其实张德友本来在村里有房子,前几年修路房子被拆了。村里一直承诺再给张德友划一处宅基地,可张德友一毛不拔,所以至今村里都没给落实。 马行管不了这么多,直接去找张德友。马行讲明了情况,说要爬树取飞机。张德友笑着说:“行,你爬吧。”没想到张德友这么好说话,马行二话没说就要脱鞋爬树。 可还没把一只鞋脱下来,就蹿出一只狗,不停地朝马行狂叫。马行吓了一跳,转身就朝外跑。 马行回到家,儿子就吵着要飞机。马行没办法,决定先退一步,就给张德友电话:“你房子的事定了,你现在就去村委拿证明。” 没一会儿,张德友拿到了证明,马行在张德友的证明上盖了印章,让张德友回家,先把狗牵开。 谁知,张德友对马行说:“这几年我一直住在村口,受了不少罪,谁来负责?”嗨,这张德友还敲起竹杠来了。 其实马行比谁都明白,当时补偿拆迁户的租房费用,一直攥在他手里没发给张德友。张德友这么一提,马行只好让张德友去会计家里领钱。张德友这才满意而归,马行则准备去张德友家爬树取飞机。 等马行来到张德友家,张德友已经从会计家取钱回来。张德友果不食言,把狗牵到一边。这下好了,马行把鞋一脱抱着树干就往上爬。可梧桐树实在太粗,马行努力了几次,都因树身太滑摔了下来。 马行取飞机心切,又返回家去搬梯子,把梯子往树上一支,还不及树身的三分之一,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这时,儿子从家里赶来,拿着遥控器说:“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还能不能操作。” 马小明打开电源,推动遥控手柄,飞机居然动弹了!马小明继续操作,只见飞机飞了起来。 马小明高兴得又蹦又跳。马行却憋屈得不行,早知道飞机没问题,还用费这般周折。 张德友回到屋里,立马和女儿击掌相庆:“你们出的主意真不错。”女儿也朝张德友竖大拇指:“你骑摩托的水平也挺高呀。” 其实,这些主意都是马小明出的。因为马小明看父亲自打做了村长,就变贪了,十分着急。他和张德友的女儿是同学,就想了这么一招,解决了张德友的房子问题。马小明相信,只要肯动脑筋,就一定不会让父亲泥足深陷。
我要上新闻  王毛仔和蒋三根承包鱼塘多年,两人腰包挣得鼓鼓的。他俩的鱼塘连成了片,若站在远处一看,根本分不清鱼塘是哪家的。 这年夏天,天气预报说,将迎来一场百年未遇的特大暴雨,下游若排水不及,他们的鱼塘,将变成一片汪洋。 王毛仔火急火燎地来到蒋三根家,想和他联手:在鱼塘外围一圈鱼网。蒋三根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各围各的。王毛仔明白了:他怕鱼混到一起,将来清塘,他不划算。 王毛仔心生一计,把蒋三根的女儿和自己的儿子叫了过来,将这事一说。两个小年轻正在悄悄谈恋爱呢,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蒋三根却像吃了酸梅似的:臭女儿,谈个恋爱居然瞒了我这个当爸的。但架不住女儿的劝说,他只好答应。王毛仔笑嘻嘻地说:“都快成一家人了,还这么小气。” 连日暴雨,水很快漫过了塘面,王毛仔和蒋三根撑船看着鱼在网内撞网,松了一口气。 这天,一辆《新闻现场》的采访车停在河边,记者向他们招手。两人赶紧上了岸。 面对镜头,王毛仔说他们围网及时,今年没有损失。记者赞许地点点头,告诉他们,晚上市电视台播新闻,他们会上镜。 晚上的新闻上,他们真的上镜了,蒋三根一看,气得不行:镜头都给了王毛仔,他只是个陪衬。 几天后,水位慢慢下降。蒋三根撑着渔船到某个位置,撒起鱼食来,鱼拼命抢食,水面拍起了阵阵水花。王毛仔明白了:这是往他的塘里引鱼呢。王毛仔也撑了一条船,撒起鱼食来。 进入秋季,水退了。两人都在清塘,每清一口塘,蒋三根就肉疼一下:自己饲料比王毛仔撒得多多了,怎么鱼都往他的塘里跑啊? 王毛仔乐得直吹口哨,说:“我性格开朗,鱼喜欢往性格好的人这边靠啊。”蒋三根要王毛仔补偿。王毛仔打趣地说:“我就一个儿子,你女儿给你生了外孙,这钱还不是落在你外孙手里,计较啥?” 王毛仔突然想起什么,打了个电话给上次那个记者。记者来了,对着王毛仔塘里的鱼拍个不停。
老爸不接电话  亲情由电话传递,如果突然打不通会怎样…… 姜五爷退休前是个厨师,能做一手好菜。这天一大早,姜五爷给女儿姜兰打电话,说他今天会去市场买两只柴鸡,晚上做火锅,让姜兰一家都来吃饭。姜兰听后,急忙说:“爸,今天不行,我俩要去外地进货,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改天吧。”姜五爷放下电话,心中有些失落。 姜兰说的是实情,她和丈夫下岗后,开了一家超市,确实很忙。所以,父女俩虽然住得并不远,但很少见面。姜五爷就姜兰一个女儿,前些年老伴儿去世后,姜兰几次要把姜五爷接到她家一同住,好有个照应,但姜五爷见女儿住得也不宽敞,便说自己身体还行就没去。 转眼间,端午节到了,姜五爷包了一锅粽子,炖了一锅红烧排骨,这些都是姜兰最爱吃的。接着,他提前给姜兰打了电话,让姜兰一家晚上忙完了过来吃饭。姜兰答应了,结果等到晚上10点多钟,姜兰一家还没去,姜五爷有点着急了。就在这时,姜兰给老爸打来电话,说超市出了点事去不了了。那天,姜五爷有些闷闷不乐。 隔天晚上,天空突然下起小雨,超市顾客走光了,姜兰提前关了门,习惯性地给老爸打电话问安,结果电话通了没人接,又打了几次,还是没人接。 姜兰有些担心,就让丈夫开车带她去了老爸家。姜兰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但屋里灯是亮的。姜兰有老爸家的钥匙,她赶紧打开门,发现老爸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赶紧把老爸送到了医院。经过治疗,姜五爷转危为安,他醒来后,告诉姜兰,那天他看了一会儿电视,准备去做晚饭,谁知站起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姜五爷出院后,姜兰再次劝说老爸跟他们一起去住,姜五爷还是不同意,姜兰放心不下,对老爸千叮万嘱,让他千万小心,不要忘了吃药。姜五爷好了伤疤忘了疼,跟姜兰开玩笑说:“你老爸命大,阎王爷都不收我,你放心去做买卖,多挣钱给老爸买好吃的。” 这之后,姜兰忙起来,经常把老爸忘了,这一晃,姜五爷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姜兰了,心里只是很无奈地念叨:“这一忙,连个电话也不打了,你不给我打,我给你打。”姜五爺几次打电话,让姜兰一家关门后去他那里吃饭,都没有实现,因为太晚了,姜兰不想去打扰老爸。 中秋节到了,这是阖家欢乐团圆的日子,姜兰事先答应老爸,晚上去老爸家过中秋节吃团圆饭,结果忙活了一天,一看都晚上10点了,又不想去了,她打算给父亲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顺便告诉父亲太晚不去了。可姜兰打过去却没有人接,她的脑袋“嗡”的一声,不好,老爸的病一定又犯了。顿时,姜兰的眼圈红了,超市里的事也不管了,招呼丈夫开车疾驶而去。到了老爸家门口,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快速把门打开,一进门,老爸就在客厅里坐着,安然无恙,饭桌上摆着一桌子菜。惊魂未定的姜兰破涕为笑道:“爸,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我差点被你吓死!” 姜五爷站起来,一指饭桌,笑着说:“你们都累了一天,先吃饭吧。这盘是红烧鲽鱼,这盘是南瓜烧海参……吃完饭,我就告诉你们。” 满桌的美味佳肴,姜兰吃得津津有味,她一边吃,一边说:“好久没有吃这么好的菜了。” 中秋之夜,秋风瑟瑟,明月当空,姜五爷和女婿喝着酒,拉着家常,一家三代人吃着姜五爷做的三鲜包子,说说笑笑,温馨又快乐。 饭后,姜兰凑到老爸面前,撒娇地问:“爸,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快告诉我呀!”姜五爷呵呵一笑说:“老爸要是接了你的电话,你一听我身体无恙,肯定又不来了,我们不就又不能团圆了吗?我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菜谁吃?” 姜兰看着老爸苍老的面容,愧疚地说:“爸,以后不给你打电话了,不管多忙,我天天晚上都来陪你吃饭聊天。”  
绑架在午夜 1998年8月,从西安某大学毕业的刘若芹应聘到了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在那里,她认识了广告公司业务部经理陈军。2000年国庆,刘若芹和陈军牵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新婚之夜,陈军拉着刘若芹的手说:“小芹,相信我,我将来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婚后不久,刘若芹就有了身孕。为给刘若芹和未出世的孩子将来有一个好环境,2001年8月,陈军辞职,用自己和刘若芹的积蓄,以及从亲朋好友处借来的10万元,开办了一家广告公司。由于有固定的客户,业务蒸蒸日上,不到3年时间,公司资产达到了百万左右。 儿子出生后,考虑到孩子太小的原因,陈军就对刘若芹说:“小芹,孩子还小,你就在家中带孩子吧,公司里有我就行了。”陈军的体贴让刘若芹感动不已,然而不久后刘若芹就发现,陈军让自己在家照看孩子,是另有阴谋的。 那还是在刘若芹怀孕6个月的时候,一天,陈军陪客户吃完饭准备回家时,客户对陈军说道:“陈总,急着回家干吗?我们去放松一下。”陈军说:“不行,我还得回家陪我夫人呢。”客户听后笑着说:“陈总,你不会这样落后吧。” 在这位客户的再三劝说下,陈军第一次来到了按摩室。 经历“按摩”后,陈军喜欢上了按摩,经常偷偷跑去享受一番。 陈军在外风流快活的事暴露是在2004年11月12日这天晚上。 晚上,陈军回家后刚进卫生间洗澡不久,手机就响了,刘若芹以为是客户的电话,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电话中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宝贝,这么长时间也不给我打电话。”接听后的刘若芹还以为是别人打错了,说:“谁是你宝贝呀,你打错电话了吧。”正要挂电话时,电话中的女人反问道:“这是陈军的电话吗?他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刘若芹听女人这么说,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而且一看时间差不多11点了,于是她追问道:“你别管我是陈军什么人,你是他什么人?”那女人连思考都没有就回答道:“我是陈军的女朋友。” 为问个究竟,刘若芹说:“我是他姐,你有话就对我说,我让他一会儿回电话给你。”随后,那女人把和陈军认识多久的事情告诉了刘若芹。 陈军洗完澡出来,刘若芹一脸的怒气问他:“你告诉我,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陈军一看自己的手机在刘若芹手中,说:“没有。” 听了陈军的话,刘若芹把手机一下摔在了地上:“你说,你还想骗我多久,如果不是我接了电话,我还不知道你想骗我多久。告诉我,你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面对刘若芹的举动,陈军也一下火了:“我玩女人咋了?”刘若芹听后火更大了:“陈军,你还有良心没有,当初我爸妈不让我嫁给你,若不是我坚持,你有现在吗?”后来,刘若芹求陈军看在孩子的份上收手,可此时的陈军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陈军的突然转变让刘若芹一下接受不了,她甚至想到过和陈军离婚,可她转念一想,如果这样走真是便宜了陈军,到后来,她想到了报复的方法,给他戴绿帽子。 12月初的一天,闲着无聊的刘若芹在一家商场看珠宝的时候认识了营业员张绍勇。张绍勇身材魁梧,性格也比较外向,他不停地对刘若芹推销各种款式的珠宝。 后来,刘若芹并没有购买珠宝,但她看上了张绍勇,于是她对张绍勇说道:“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我再想想买什么款式适合我,到时再联系你。”张绍勇一想到能多卖出去一些珠宝,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刘若芹。 就在当天晚上,刘若芹约他去喝茶。在张绍勇准备告辞的时候,刘若芹对张绍勇说道:“我实话告诉你,我是打算买珠宝的,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陪我一晚上。” 张绍勇没想到刘若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刘若芹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扔在桌上,说道:“这是2000块,只要你同意,这些钱就归你了。”张绍勇看着桌上的钱,有些心动。
美女修脚 林念北大学毕业后,自己创业,开了一家修脚店,得到了全家人的反对,她妈妈吴美丽更是气得住进了医院。 林念北没日没夜地在床前伺候,吴美丽也没给她好脸色看。闺女不听劝,干修脚这行,找对象也是老大难,当妈的心里急啊。 林念北从事修脚让人觉得奇怪,可是还有比这更怪的——原来本市资产最雄厚的华联股份的老总,竟然在电视上给儿子打出了征婚广告,除了年龄要求30岁以下外,规定报名的女孩必须是从事理发的、修脚的、当厨师的,除了这三个行业,其他一概不考虑,你说怪不怪? 华联股份不仅是全市的纳税大户,还建起了全市最大的一家养老机构,免费让没儿没女70岁以上的老年人入住,在社会上的口碑那是响当当的。老总盛百万的儿子盛春天,更是年轻有为,30岁不到,现在是企业的一位部门经理,人们都说将来华联股份迟早是盛春天的。 天上掉馅饼了。当一个要好的姐妹跑到医院,把这个消息告诉吴美丽时,吴美丽的病第一时间全好了。出院后,她直接去华联股份给女儿林念北报了名。 对征婚这事,林念北有点排斥,尤其是全市第一企业的公子哥征婚,林念北更是有点嗤之以鼻,可是一想到妈妈替自己着急的样子,林念北没再坚持,答应可以去试试。 林念北是抱着玩的心态去的,没想到,在资格审查阶段,她和另外5位姑娘竟然入选了。入选的6人,除了林念北从事修脚行业,1个女孩从事厨师行业外,其他4人都是理发的。看来,女孩子修脚还真没人看好。 接下来是考试。第一关,竟然是考理发,时间定在三天后。 林念北对理发就是个门外汉。不过这不要紧,吴美丽第一时间给她请了名师,让她抓紧学。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三天后,林念北给人理起发来,就有点像模像样了。吴美丽的头发也不知被林念北捯饬了多少遍,熟人现在见了她,恐怕都不敢认了。不过,为了闺女的婚姻大事,吴美丽豁出去了。 林念北学理发,根本就是从多掌握一门技术的角度出发的,可是没承想,她竟然顺利通过了这第一关。第一关过后,还剩下林念北、厨师女和一个理发女,竞争还是相当激烈。 第二关考的是炒菜。这一关,那个厨师女洋洋得意,看来,她是志在必得。不过,林念北从小在家就帮妈妈做家务,炒几个小菜,对她来说,也不在话下。 林念北做的是一盘五花肉炒芹菜,这完全是吴美丽的主意。最俗的就是最雅的,吴美丽专门找人从乡下买来了上好的土猪五花肉,还买到了用泉水浇灌长大的芹菜。还别说,有了这两样食材,林念北做出来的五花肉芹菜,味道还真没的说。 另外两个姑娘,一个做了糖醋鱼,一个做了葱烧海参,看来都是请了名家指点的,做得都有鼻子有眼,味道也让人叫绝。 这一关考试的结果是三个人都顺利过关。接下来是第三关,也是最后一关,这一关考的是修脚,正是林念北的特长。吴美丽得到消息后,高兴得手舞足蹈,像是林念北已经成了盛氏集团的准儿媳。 可是越擅长的往往越容易马虎大意。林念北竟然在这一关栽了跟头,她在往洗脚水中加艾叶时,竟然稀里糊涂地加成了菊花,也不知这姑娘当时在想什么。 最后,华联股份的老总盛百万亲自出场,请最后入围的三位姑娘还有她们的父母,一块儿去全市最有名的成和酒店吃饭,说是谁入选他们盛氏集团的准儿媳,将在宴会上当场公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终于有人等不急了,一个劲儿地要求公布入选者姓名。 盛百万笑眯眯地站起来,当场宣布,林念北将成为他们华联股份盛氏集团的准儿媳,而且华联股份的那家养老机构正缺一个像林念北这样的当家人。盛百万说,三轮考试让他看到了林念北这姑娘的服务态度和技术,他很满意。 林念北倒没看出什么来,吴美丽已经高兴得几乎要昏厥了,一个劲儿地连说“老天有眼”。 这时,盛春天一身名牌西装,款款地步入了宴会厅。 吴美丽一看,愣住了,原来这个盛春天她认识,就是前几天跟她一个病房一口一个“阿姨”叫得她心里怪热乎的那个小伙子。盛春天跟林念北也见过面,而且两个人还很聊得来。 只见盛春天走到吴美丽面前,亲切地叫了声“阿姨”。吴美丽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盛春天说:“阿姨,当我看到念北在病房里给您洗脚的那一刻,我就深深喜欢上她了。” 原来,盛春天得了严重的伤寒,住进了医院,原本住的是贵宾病房,那天他感觉好点了,出门散步,在走廊里看到了端着洗脚水的林念北。接着,他透过病房的玻璃门看到了林念北给吴美丽洗脚的场景。 后来,吴美丽邻床的病友出院了,盛春天找人把自己从贵宾病房调到了那个病床上,跟吴美丽成了同一个病房的病友。盛春天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一来二去,跟吴美丽一家人熟悉了,而且很快赢得了吴美丽和林念北的好感。 为了让爸爸盛百万接受林念北,盛春天想出了这个征婚的办法,并征得了爸爸的同意。 挑明了这一切,盛春天面對林念北,单膝跪下,动情地说:“念北,给我个机会,让我们好好相处,好吗?” 整个宴会,自始至终,林念北一句话也没说。至此,当她看到盛春天跪在面前时,还是没说一句话,只是微笑着跑了出去。盛春天站起来,快步追了出去。 看到两个年轻人的举动,人们开始起哄,大声喊着“在一起”。 成和酒店外面,林念北对追上来的盛春天说:“春天,谢谢你,通过这个办法,让我妈接受了我干修脚这一行。” 盛春天说:“客气啥,谁叫我喜欢上你了呢?” 林念北故作生气地说:“哼,美的你,接不接受你,还得看你能不能通过我的考试呢?” 盛春天自信地说:“没问题。什么样的考试,我都接受。” 这一刻,成和酒店里面,吴美丽端着酒杯,走到盛百万面前,笑着说:“百万,谢谢你让念北去你的养老机构工作。念北终于可以不用再干修脚了,太感谢你了。” 盛百万说:“老同学之间就不用客气了。不过,我最愿意看到的还是念北这孩子给我当儿媳妇。” 吴美丽说:“孩子们的事,咱当家长的就不要干涉了,还是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吧。”说着,她和盛百万都笑了。
免费毒药 桑斯特来到一个小药店,店老板接待了他。桑斯特也不说要买什么药,只是神秘兮兮地四处张望着。等他确信这间小药店里只有两个人,才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你这里有一种令人察觉不到的毒药!” 药店老板盯着桑斯特看了一会儿,点点头。他从柜台里走出来,锁上前门,然后走向柜台后面的那个门。他说:“我想喝杯咖啡休息一下,你进来一起喝一杯吧。” 于是,两人来到后面的一间小屋,只见屋里摆着几个药架,每个药架上都堆满了瓶子。药店老板煮上咖啡,示意桑斯特坐下来,然后感兴趣地问:“先生,请你告诉我,你要杀谁?为什么?” 桑斯特不情不愿地说:“这个重要吗?我给你钱不就行了……” 药店老板打断他的话:“很重要。我得确信把药给你是不是值得。否则……”他耸了耸肩。 桑斯特想了想,说:“好吧,我要杀的是我的妻子。原因嘛——”接下来,他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说他迫于无奈,不得不杀了妻子。在故事快要讲完时,咖啡煮好了。药店老板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桑斯特喝了一口,接着讲完了他的故事。 药店老板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没错,我偶尔会给人一种旁人察觉不到的毒药,而且一分钱也不收。但前提是我认为值得,我已经帮助过不少人了。” 桑斯特高兴地说:“太好了,请把这种药给我吧!” 药店老板微笑道:“我已经给你了。在咖啡快要煮好的时候,我就决定了,你应该得到这种药,就像我说的,完全免费。但是,解药得付钱。” 桑斯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虽然经历过诈骗,但这种手段却是他没有料到的。他咆哮道:“你敢给我下药?”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你敢开枪吗?”药店老板不慌不忙,笑着指了指那几个药架,说,“上面有几千个瓶子,在你死之前,你能找到哪一瓶是解药吗?如果你认为我是在吓唬你,你并没有中毒,那你就开枪吧!等两个小时后药性发作,你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把毒药放在咖啡里了。” 桑斯特低声怒吼道:“说!解药要多少钱?” 药店老板说:“只要1000美元,毕竟我得生活。虽然我喜欢阻止谋杀,但我也没有理由不以此来赚钱啊,对不对?” 桑斯特气得满脸通红,把手枪放在够得着的地方。他想,也许等得到解药后,他还能用那把枪杀了药店老板。接着,他拿出钱包,点了1000美元放在桌上。 药店老板并没有立即伸手去拿钱,他微笑着说道:“对了,为了你妻子和我本人的安全,你得写一份你的谋杀意图的自供状。然后你在这里等着我,一直到我出去把信寄给我的朋友。他在警察局做事,会把这封信作为证据保留下来,以防将来你真的杀害你的妻子,或者是我。等我安全回来后,我就把解药给你。现在,我给你纸和笔。” 说着,药店老板把纸和笔放到桑斯特的面前,然后拿起了桌上的钱。 桑斯特咬牙切齿地写着,只听药店老板又说道:“哦,还有一件事,不过這事我不强求你去做。请你帮助我把消息传出去,就说我这里供应令人察觉不到的毒药,好吗?”说着,他调皮地眨了眨眼。
一个人的大会 张明是县侨联主席。这天晚上,他正在家里看球赛,在扶贫办工作的表弟周华突然打来电话,心急火燎地说:“表哥,你们侨联的脱贫攻坚培训材料怎么还没有交?” 说起来,张明前不久确实收到一份文件,要求正科级以上单位尽快召开脱贫攻坚培训大会。侨联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单位,总共只有张明一个人。当时他想,侨联肯定不用开培训大会的,所以就没当一回事,不料周华今晚竟打电话来催要培训材料。 张明为难地说:“我一个光杆司令,怎么开培训大会?” 周华着急地说:“那不是我管的事,我只知道按文件办事,侨联是正科级单位,必须交培训材料。你是我表哥,我才特意通知你。明天市检查组到扶贫办检查,材料是必看的,你一定要在明早上班前拿材料来给我啊!” 这会儿已是晚上十点钟,张明赶紧打开电脑,开始编造材料。他写了一份侨联召开脱贫攻坚培训会的实施方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 这时,妻子翠莲下夜班回来了,见丈夫这么晚还在电脑前写东西,好奇地问他怎么了。张明连声叫苦,把周华催他交培训材料的事告诉妻子。翠莲没好气地说:“一个人开培训大会,自己培训自己,天下哪有这种怪事?我看哪,周华分明是在捉弄你,你竟然还上当,正儿八经地熬夜写材料。你啊,怎么这么傻?” 张明幡然醒悟,生气地说:“这小子,太坏了,明天我非教训他一顿不可。”说完,他就把刚写好的方案删掉了,上床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周华又打电话给张明,问培训材料写好没有。张明破口大骂道:“写你个头啊!吃饱了撑的,拿我开涮,幸好我机灵,不上你的当。” 周华急得声音都变了:“表哥,我没骗你,检查组已经吃完早饭,正朝扶贫办过来。扶贫无小事,你可不能犯错误呀。如果你還想当侨联主席,就立刻把材料送过来!” 张明愣了愣,忙把情况和翠莲一说,翠莲连连感叹说:“天啊,竟然真的要开一个人的培训大会!” 时间紧迫,翠莲赶紧跑进书房,打开电脑。张明则抽出一张白纸,飞快地填写培训大会签到表。幸好与会人员只有一个,唰唰几笔就写好了。此时,电脑也恰好启动完毕。 张明坐到电脑前,点开电脑里的回收站,谢天谢地,昨晚删掉的培训方案还在回收站里!张明赶紧将方案还原,立刻打印装订。另外还需要一篇总结,张明立刻在网络上搜索,几秒钟就找到了一篇《脱贫攻坚培训总结》,下载之后将单位名称改成县侨联,其他一字不动,同样打印装订好。 最后一项是拍摄培训大会的照片,张明急匆匆地想去单位拍,翠莲却说:“去侨联的方向刚好跟扶贫办相反,一来一回至少半个钟头,等你赶到扶贫办,恐怕就不用当侨联主席了。” 张明着急地问:“那怎么办?怎么办呀?” 翠莲“哗”的一下,将电脑桌上的杂物全都弄到地上,说:“你把刚才打印的材料翻开,假装认真翻看,我帮你照两张相就行。” 张明担心地问:“这在家里照,能行吗?” 翠莲说:“放心,我拍近照,根本看不出是在哪里照的。” 张明还是不放心:“近照一点不像开会的样子。” 翠莲不耐烦地说:“有没有照片是原则问题,照得好不好是技术问题,紧要关头,不犯原则错误就行了。快点看材料。” 张明只好乖乖地坐下低头看材料,翠莲从不同角度照了几张相,再输入电脑打印出来。张明看着手里的“成果”,感激地说:“老婆,如果没有你,今天我死定了。” 说完,张明带着培训材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扶贫办。但他还是来晚了,检查组的人已经到了扶贫办,正在看材料呢。 张明在门口探了两次头,才壮起胆子走进去。检查组组长很不高兴地看了张明一眼,冷冷地问:“你是什么人?进来干什么?” 张明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来交材料。” 组长伸手说:“给我看看。” 张明很不情愿地把材料递过去,他知道这些紧急编造和下载的材料错漏百出,组长一旦仔细看,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组长并没有认真看,只是瞄了一眼,就转交给周华。周华当然知道表哥的材料是什么货色,生怕检查组的人再拿去看,所以马上夹到材料堆里去了。 张明以为安全了,正想开溜,组长突然又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开脱贫攻坚培训大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文件规定必须上个月开的。” 张明吓得后背阵阵发凉,不知怎么回答。还是周华脑子好使,他从容地说:“侨联其他人外出学习了,只剩张主席一个光杆司令。张主席本想等同事们回来后,一起开脱贫攻坚培训大会的。昨天,我打电话告诉张主席,全县只剩侨联还没交培训材料,叫他别等了。张主席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开了培训大会。” 组长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抬起手,在张明的肩上拍了拍,高兴地说:“一个人的培训大会?你开创了历史先河,好样的!”
[民间故事] 夺命童谣 林星站在庭院的花楼栏杆边。看着街头几个小孩拎着昏黄的灯笼,嬉笑着,奔跑着,他们还在唱,“日头落,星星稀,一天又是好光景;日不落,日偏西。无家无口没处栖。”大一点的孩子唱着,跑得快些,后面跟着的个头矮,唱着唱着,拖起了尾音,竟是哭腔了。 秫星先是笑,这情形让他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的冬至夜。那时的他不也和这帮小孩子一样提着灯笼到处跑吗?他把双手合在一处摩挲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保养得很好,要是有人知道一柄柄夺命飞刀就是从这双好看的手中飞出来的话,准会目瞪口呆,摇头不信。 郑纯如就不信。郑纯如花了十两黄金,向暗杀机构“灯下黑”买杀手。“灯下黑”先后派了三名刺客,刺杀知州翟日,竟然都失手了。无奈之下,他们派出林星。林星的功夫最高,人却有些懒散,更要命的是,他杀人一般都先去踩点,然后再答应是否出手。所以“灯下黑”一般不派他出手。林星来了三天了,就住在郑纯如的家里。 郑纯如矢口不提杀人的事,这个土财主和林星吃了几顿饭,每次吃饭时,郑纯如都会盯着林星的手看,然后让人不易察觉地摇摇头。 林星早就看出了郑纯如的心思,他也不吭声。倒是郑纯如和林星聊天,说到这次他花大价钱请杀手做掉翟日的原因。“他心贪啊,上任三年,搜刮的钱财不计其数,而且他还好色,街上的女子,只要被他看中,他就毫不犹豫地派人抢到府里。我的女儿青青,就是被他抢走的,当他知道是我的女儿之后,还逼我把女儿嫁给他做小妾。” 林星认真地听着,琢磨了一下。如果郑纯如所说属实,这个翟日就该死。杀手杀人,从来不问原因,只要完成任务就成。可林星不同,他只杀那些罪大恶极的人。 孩子们还在周而复始地唱着童谣,林星正要回到屋里,忽然他心头一动,翩然跃下楼,走了出去。 “小朋友,叔叔给你买糖吃。”林星笑眯眯地看着跑在最后的小男孩。那小孩一边唱一边哭,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成了大花脸,一听林星说给他买糖,又破涕为笑。 林星在附近的铺子里买了一袋糖,那些跑在前面的孩子也转了回来,他们早就听清了这个叔叔要发糖,自然不肯走,围在林星的身边,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糖。 林星笑呵呵地给每个孩子发了一颗,又给刚才那个哭的小孩三颗,问:“小朋友,这个歌是谁教你们的?” 那个小孩还没来得及答话,其他的小孩已叽叽喳喳地抢答了:“我知道,我知道,是大人们种地的时候唱的,我们学会了。” 大人们唱的?林星又问了句:“那大人们说是什么意思吗?” 几个小孩互相看了看,茫然地摇了摇头,倒是那个拿到最多糖的小孩吮着糖答道:“我爹说,只要那个害***头落下山,我们家才有好日子过。” 日头,指的难道就是翟日吗?林星几天里逛了赌场,进了青楼,在那些地方,他打听过翟日的为人,可人们对这个知州了解得不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郑纯如,却是个街谈巷议的人:“那个郑老爷,硬生生地把女儿送进知州府,结果知州老爷不买账,不要他女儿。可惜啊,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星离开了这些小雀儿似的孩子,又踱进了郑家宅院。是时候要出手了,就算郑纯如不是好人,可童谣里骂的翟日肯定更****。 林星做梦也没想到他一走,街尾就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那人朝着这群孩子轻轻地拍拍手,孩子们提着灯笼,兴奋地跑了过去。 “他问过你们话了吗?”黑衣人问道。 “问了,问了。”孩子们答道。 “好,好,这回能够一箭双雕了。”黑衣人自言自语地说道。他给每个孩子散了两串钱,然后冲着郑府那边阴阴地笑了。 林星回到郑宅之后。就开始收拾行李。他打听过了,后天是知州翟日50岁寿辰,届时前来贺寿的一定很多,他只要扮成送贺礼的,在翟日答礼的时候,一刀要了翟日的命。自己出来的日子够久了,再不出手,会对自己不利。 林星主意拿定,背上行囊就要离开郑宅。刺杀知州的杀手原来就住在郑家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对郑纯如不利。 林星还没得及走,楼下匆匆走上来一位模样俊俏的青年男人,林星一惊,这楼上自从自己住下,郑纯如就吩咐合府上下不准上楼。他一动手腕,一柄小巧的刀落在手中。“你是谁?”林星喝问道。 那人解开束发的头巾,齐肩长发落了下来,原来是个女孩子,她向林星问道:“林师兄,你在组织这么久了,难道连‘灯下黑’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吗?” 女子这样一问,林星更是吃惊。他静静地等着那女子说下去,“林师兄,我和你一样,也是育婴堂长大的。不要出手,千万不要。”她速度极快地把话说完,纵身一跃,飘出院外。 林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默然半晌,做声不得。
[新传说] 现在流行潜规则  亚丰公司的李强最近双喜临门:一是他荣升公司部门经理,工资涨了一大截,成了地道的白领;再就是邻居吴婶给他介绍了个女朋友,他一眼就喜欢上了。 女朋友叫小微,长得漂亮不说,还温柔娴静。见第一面后,李强忙不迭地给吴婶回话,说想继续交往。吴婶却说:“我只负责牵线,接下来的事就靠你们自己了,能不能继续交往得看小微,总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不是!” 李强便趁热打铁,接连约会小微。交往一段时间后,他感觉小微对他印象也不错,怕夜长梦多,就在一次喝咖啡时,支支吾吾说想把两人的关系定下来。小微昕罢微微一笑,说:“急什么呀,我还没有考验你呢!” “还有考验?”李强怔了一下,随即就释然了,小微人品出众,追求者定不会少,换作他也会择优交往,于是就问,“什么考验?” “先说第一个吧。如果我工资比你高。你能接受吗?”小微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强。 “你工资比我高?”不知是咖啡烫,还是喝呛了,李强把刚喝的一口咖啡差点吐了出来,愣愣地看着小微,半天才挤出句,“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呢?”小微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高多少?”小微大学读的是经济管理专业,又是高级策划师,她所在的韵达公司从事的是化妆品生产和销售,她在公司已经工作了好几年,拿高薪是有可能的。尽管如此,李强还是觉得自己嗓子发紧,说出来的三个字干涩难听。 小微没说话,只是向他伸出一个手指。 “高一千?”李强的工资在他们这座城市算是高收入了,小微的工资若比他高出一百两百,她不会强调说高,所以他认为是高一千,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心想高这个数我努努力能赶上。 可是,小微却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高一倍还多!” “高一倍还多!”李强惊呼出声,嘴巴一下合不拢了,同时右手情不自禁地一抖,端在手里的咖啡一下洒了出来,为掩饰窘相,他慌忙拿纸巾去擦。两人刚开始交往时,李强曾自豪地说自己是白领,小微的工资比他高一倍还多,那就过万,不是白领而是金领了,难怪当时他说自己是白领时小微只是笑,现在他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转瞬之间,李强的汗都给窘出来了。脑海里一个数字像红灯样不停地闪,搅得他心慌意乱。估计小微看出了他的窘样,并没有立即追问答案,而是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后对他说:“李强,我有点事先走了,想好了再回答我。记住,这可是对你一个考验啊。”小微走后,李强像被人抽了筋般瘫软在沙发上,好久都没坐起来。 李强是个传统的男人,认为男人就应该比女人收入高,收人比不上女人,在家里就直不起腰,说话看女人的脸色,那还叫男人?与小微分手后他第一个想法是追上她的高薪,但他详细分析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后,认为在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他很喜欢小微,不想让她失望,又不想让自己憋屈。因此他左右为难,一连几天都不敢约小微。这天下班,一朋友约李强喝酒,他正在为怎么给小微回话犯愁呢,到了酒吧就喝起了闷酒。半途李强去了一趟洗手间,手机忘了拿,回来时见朋友在翻看他手机里的照片,正想要过来,朋友却指着一张照片说:“这女孩你认识?” 朋友指的那张照片是小微的,前几天两人约会时李强拍的,见朋友表情怪异,他很奇怪,没正面回答,反问说:“你认识她?” “认识!”朋友暧昧地笑了笑说,“韵达公司老总方明达的秘书,在一次商贸洽谈会上见过。” “她是老总的秘书?”李强愣住了,吴婶给他介绍小微时说她在韵达公司上班,而小微自己说她是管理人员,他并没有细问,做梦也没想到她是老总的秘书。 “怎么,你不认识她?”李强的话让朋友有点摸不着头脑,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说,“照片是你偷拍的吧?人长的没得说,千里挑一,可惜你没见过方明达那模样,又矮又胖,跟头猪似的,找这么漂亮的女秘书,用意不言而喻,估计也被潜规则了。” 李强知道朋友说的潜规则指的是老总与女秘书关系暧昧,这样的女秘书他见过,以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知小微竟也是老总的秘书!联想起小微的高薪以及她对自己的考验,李强忽然觉得她用意很深,如果接受她工资比自己高这个事实,也就意味着接受她会被潜规则!想到这里,李强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嘴一张,“哇”的一声,把所喝的酒都吐了出来。 李强大醉而归。半夜他酒醒了,想起朋友的话,他头痛欲裂,怎么也睡不着了,拨通小微的电话,问她说:“小微,你们老总方明达那人怎么样?” 小微冰雪聪明,马上明白了李强的言外之意,于是她也把话挑明了:“李强,我正想问你第二个问题,你介意我给方明达当秘书吗?” 果然是个连环计,步步紧逼,听了小微的第二个问题,李强摇了摇头,强压着被欺骗的恼怒说:“换个工作不行吗?以你的能力,干别的工作也一定能行。” “我喜欢这工作。”小微听出了李强的不满,小心翼翼地说,“交往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清楚?” 李强知道小微的意思是她不会被潜规则,可这个社会诱惑太多了,韵达公司老总方明达是亿万富翁,无论资产、能力,还是给小微提供的发展空间都不是他能比的,换作他,他也不能保证不动心。李强没回答小微,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两人不欢而散,李强以为小微第二天会打电话来跟他解释,谁知一连三天她都没有动静,他坐卧不安,第四天半夜再也绷不住了,又打电话给小微,想跟她认真谈一次。 电话里小微解释了这几天没联络的原因,她临时与董事长及总经理去外地调研了,目前还在外地。李强的心里好受了些,两人刚说了几句,他忽然听见电话里有男人的声音在叫小微,不由浑身一激灵,问小微说:“谁叫你呢?” “我们老总。”小微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 “都凌晨一点了你们还在一起?”李强的心一下收紧了,韵达公司是个大公司,即便按他们公司的标准,董事长和总经理出差也不可能住在一起。 “你听我说。”电话里李强语气生硬,小微知道他怀疑了,正要解释,可话刚说了一半,电话里就传出了盲音,再拨,怎么也接不通了。小微不知道,李强说出那句话后觉得受到了莫大的愚弄与侮辱,工作再忙也不至于大半夜还呆在一起,心中的怒气腾地就起来,抬手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飞出去撞上了对面的墙,又摔在了地上,碎了。 随后,李强便不再与小微联系,而小微好像也明白原因,也不跟他联系,李强想这样断了也好,两人真要好了,他就要忍受非议和屈辱,那比杀他还难受。 几个月后的一天,李强去市医院看病,在门口迎面碰上小微与一中年妇女搀扶着个矮胖子出来。虽说两人分手了,但见了面,招呼还是要打的,于是便问:“小微,你这是?” 那中年妇女见小微遇到熟人,便对小微说他们先走了,说完两人上了等在路边的车。小微目送他们离开医院后,这才对李强说:“我陪董事长给总经理看病。”说完见李强费解,她又补充说:“我们董事长叫张韵,与总经理是夫妻,我是他们俩的秘书。” “你是他们俩的秘书?”李强闻言浑身一震,“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陪他俩聊天,董事长就坐在我身边。”小微神情漠然,语带嘲讽说,“工作忙完了,第二天又不急着走,总可以放松一下吧。” “小微,我……”真相大白,李强知道误会小微了,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舆论也有潜规则,人云亦云不用脑子甄别的人最容易中招。”小微知道李强想说什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临走扔下一句话,“不必懊恼,你前面被舆论潜规则了的有九个,你不孤单!”
[传奇故事] 勾魂琵琶女 心狠手辣的宋天,一生杀人无数,但只有一次,出手后心头震颤,遍体阴寒,他一刻也没有停留,仓皇而去…… 衡山凤凰峪,无尘庵的小小蜗居,就隐藏在一片蓊郁的林木间。那一日清晨,小尼姑们照常打扫庭院,翠竹深处,隐约传出几声琵琶乐曲。 数匹烈马如疾风般掠过山道,打破了静谧的氛围。宫廷侍官宋天甩镫离鞍,直奔无尘庵禅房。他不等小尼姑们禀报,凶蛮地抢步跨到一念师太面前,伸出一个小指,晃动着说:“我是为她来的,请师太速派人去叫她。” 一念师太脸色一沉,马上又意识到此人是得罪不起的,便向门外吩咐了一句:“去把九姑娘唤来。” 俄顷,琵琶乐曲悄然中断,代之以银铃似的娇笑,由远而近。 禅房的门帘微微挑起,一只纤小绣花鞋踏进门槛,想必这一定是九姑娘了,因为她没有穿僧履……宋天不等她再向前迈步,突然拔出腰间的长剑,探身迎击!“铮楞楞”,门帘后面发出一串绝响,抱在九姑娘怀里的琵琶登时破碎开来,四根弦索全被斩断,一蓬鲜亮的血珠刷地喷溅在宋天的脸上! 宋天顿觉心头震颤,遍体阴寒,他已不敢对九姑娘多看一眼,急忙撤回长剑,纵身跃出窗外。宋天的脚板刚刚落地,一念师太的身影也紧随其后追来了。 “九姑娘六岁那年,是你亲自把她送到无尘庵来学武功的,定下十年期限,这才过了三年,你怎么又亲手杀了她?”一念师太忍痛质问。宋天从袖口内抽出一块纯金令牌,怒吼道:“圣上的旨意,谁敢违抗?我赶奔无尘庵之前,愍侯府里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说罢,他催马狂奔,一念师太内力十足的语音执著地压迫过来:“你与愍侯府过从甚密,这笔账如何清算?” 跟随在宋天身边的内侍小头目丁虎,歪着尖脑袋撺掇道:“那老尼姑出言不逊,一刀宰了不就省心了吗?”宋天顾不得理会丁虎,他的耳畔仍回荡着琵琶断弦后的铮铮鸣响! 十年后,荒寂已久的愍侯府忽然在夜半三更传出了琵琶之声。 最先听到那凄凉曲调的,是两个老更夫——彦五和张财。他们每夜沿着鼓楼西街走到尽头,转向城北,穿过大片民宅,再掉头向东,半途中那愍侯府后门的几磴石阶恰好是两人的歇脚之处。 当琵琶的铮铮颤音初次飘过院墙时,两个老更夫都惊呆了。愍侯爵爷因“犯上作乱”被满门抄斩,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巨大的府邸封闭多年,如今怎么会有人在里面弹奏琵琶呢?彦五嘀咕道:“是不是鬼魂呀?”张财却说:“咱活了这把年纪,剩下的日子全是赚的,还怕什么鬼魂!”两人不懂音律,便照常在石阶上歇脚喝酒,任那琵琶之声断断续续地作响,倒是相安无事。
[新传说] 董事长的家门口 贾大明是大明公司的董事长,这晚十点多,他处理完公司事务回家,车子驶过一条长长的胡同,往里一拐,贾大明发现家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的身边立着个大纸盒子,四四方方的,半人多高,好像是家用电器之类的东西。 轿车停在了门口,贾大明下车,来到那人身边,看了看那个纸盒子,上面写着“XX牌全自动洗衣机”,便干咳了一声,说:“你找谁?”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贾大明一下,笨嘴笨舌地说:“你是贾大明老总吧?我想求你办件事儿。”说着,拍了拍身边的纸盒子,仿佛那是一盒子黄金似的,底气很足地说:“你家人不让我进门,我就在这里等你。” 贾大明觉得有点好笑,说:“我不认识你,找我办事儿?什么事儿?” 那人见贾大明笑了,仿佛看到了希望,便朝贾大明凑了凑,说:“我姓黄,寨子里的人都叫我黄三,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给俺儿安排一个工作。” 贾大明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叫黄三的男人,脸色蜡黄,又高又瘦,一身中山装破旧不堪,显然是被这个时代远远抛在后面的土老冒。这不免让人感到疑惑:这样一个人,他是怎么摸到这里的呢?这么想着,贾大明不由得笑出声来,说:“你是第一次出山吧?” 黄三听后一愣,随即鸡啄米似地点点头,崇拜地问:“是啊,我第一次走出大山,你咋知道的?” 贾大明干笑了一声,说:“我们公司正在裁员,第一批已经结束,过不了多久,还要再裁一批……根本就不需要人。”说着,拍了拍那台全自动洗衣机,又想拍拍黄三的肩膀,可手举了一半,还是停下了,接着说:“扛着它回去吧。” 第二天早饭后,贾大明打开大门准备上班,却见黄三还呆在门口,左手一袋豆浆,右手一个烧饼,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不远处,围了一群人,对着黄三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贾大明有点生气,说:“你怎么还没走?” 黄三咽下嘴里的饼,说:“事儿还没办成,我咋能走呢?” 贾大明气愤地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公司不需要人!” “可是,”黄三说着,拦住了贾大明,似乎有些理直气壮地说,“你那么大的公司,在乎多一个人吗?” 贾大明觉得和这种人交流太费劲儿,于是便警告说:“我说你赶快离开这儿,不然我就叫警察了。” 黄三皱了皱眉,茫然地半张开嘴,仿佛有些听不懂贾大明的话,嘴巴吧嗒了好几次,终于说:“警察?那你叫吧。” 贾大明拿出手机,拨打了110,五分钟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至,警察下来了解完情况,对黄三说:“你是不是要送洗衣机给贾大明?你知道吗?你这叫行贿,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再说,你搬台洗衣机堵在人家门口,影响了人家的正常生活,如果你不离开,我也要强行让你离开。” 警察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套道理,黄三好歹也算听明白了一些,他挠挠头,说:“警察同志,我把洗衣机搬到那边空地上,你看可以吗?” 警察也见识了黄三的思维能力,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说:“搬到那边?可以。可是,你搬到那边有事吗?” 黄三摇了摇脑袋,说:“没事。”说着,就扛起了那只大纸盒子,摇摇晃晃地朝胡同旁边的那块空地走去,到了以后,把大纸盒子放下来,喘着粗气,对走过来的警察说:“警察同志,我放到这里没人管了吧?” 警察一时半会没明白黄三要说什么,哭笑不得地说:“好,你稍微歇会儿,就回家吧。” 黄三冲警察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警察走后,黄三到旁边又买了一个烧饼,然后在纸盒子旁边坐下来,大口地嚼着……旁边看热闹的人很多,他们好奇地看着黄三,以为他吃了烧饼,就会打道回府的。可他们都想错了,吃了烧饼,黄三倚在纸盒子上,眯上了眼睛。看来他这次送不出洗衣机,就不打算回去了,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下贾大明也没辙了,黄三处在“公共地盘”,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他当然不能阻止人家黄三的这种“另类行为”。表面上看,贾大明和黄三脱离关系了,可附近的人们不这么看呀,他们都知道黄三是来给贾大明送礼的,难免会议论纷纷,奔走相告。 过了一天,黄三还在那里,身边还是那个大纸盒子。 又过了一天,黄三还在那里,只是身边的大纸盒子变了,由洗衣机变成大彩电了。 如此一变化,想象力丰富的人就开始想象了:哦,看来黄三把洗衣机送出去了,但贾大明吃礼不办事,被逼无奈,黄三只好又扛来了个彩电。这种想象人们都愿意接受,半天不到,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小区。 当然,贾大明也听说了,中午回家,他就绕到黄三的身边,说:“你的洗衣机呢?” 黄三挺诚实,说:“退了。商场说,三天之内可以无理由地退货,于是我就把洗衣机退了,搬了台彩电过来。” 贾大明没有了半点脾气,苦笑着说:“那后天你是不是再去换个别的?” 黄三点点头,说:“是啊,贾大明老总,你咋总是知道俺的想法?” 贾大明拍了拍黄三的肩膀,说:“你把彩电退回去吧,我跟你说,你求我办的事儿,我给你办。这样吧,明天你就可以让你儿子去我们公司上班了。” 黄三看了看贾大明,说了声“谢谢”,然后一把扛起大纸盒子,沿着长长的胡同朝街上走去。贾大明看着那瘦弱的身躯,喊过了旁边的一辆三轮,付了十元钱,说:“师傅,帮前面那个人把彩电送到商场去。” 第二天一出门,贾大明就发现黄三带着儿子黄明宇来了。贾大明看了看黄明宇,比黄三还高,比黄三还瘦,而且很腼腆,低着头,不敢看贾大明一眼。贾大明说:“黄明宇,上车吧,我们一块儿去公司。”黄明宇看了看黄三,犹豫着上了车,低声说:“爸,回去吧。” 去公司的路上,贾大明问黄明宇:“你想干什么工作?” 黄明宇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蚊子嗡嗡一样:“我,我是学计算机应用与研究的。” 贾大明“哦”了一声,然后说:“那好,到公司后,你去找王千工程师。” 一个月后,王千工程师告诉贾大明,黄明宇的技能没得说,接连解决了好几道公司遗留的难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倒是很出乎贾大明的预料,他给黄明宇打电话,说:“黄明宇,你过来一下,哎,对了,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黄明宇很快来到了贾大明的办公室,怀里抱着一摞证书,进屋后放到了贾大明的面前。 贾大明顺手拿过一本,打开,是个计算机应用与研究方面的硕士证书。 晚上回家时,贾大明在门口又遇到了黄三,有点吃惊,说:“你一直没回去?” 黄三点了点头,说:“明宇工作还行吧?” 贾大明说:“很好。” “那我就可以回去了。”黄三喃喃自语地说,“我就说,我一辈子心血全用在这小子身上了,到头来,他不能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吧……唉,这事儿说起来怨我呀,打小我啥事都替他做了,这一回,是最后一回了。”说着黄三有些哽咽了,他抹了一把泪,然后说:“唉,最后一回,这话我都说了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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