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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高帝的时代·勇者 【勇】,与现代单一普遍的褒义不同,在春秋战国含义则非常宽泛,涵盖褒、贬、中性等各类语境。 墨子:【勇,志之所以敢也。】 史记:【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 墨子定义相当简洁准确:有了一想法、欲望、目标,马上就付诸行动,不管这欲望是善是恶,造成后果是善行还是恶行,完全中性化表述。李斯则从法家实用主义角度说明一些显见的因果关系,武器强悍锋锐则士兵作战勇敢,项籍这种货色与之雷同,都以物质为基础而建立起某种优势心理,继而产生所谓‘勇’。说白了,项籍靠个力能扛鼎的粗壮好身板儿,面对同时代个头普遍不高的人群,再披个精甲,产生些敢于残杀的暴虐之勇,实乃极为普通,庸常而丑陋的因果。以此劣等的匹夫之勇为出发点,此后也正是项某不断持勇逞强、卑劣无底线、【小人用壮】的野蛮乏味暴力史,紧随其后,也正是各类人间经典对项竖子极其精准的描述和预言。 老子:【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 淮南子:【国无义,虽大必亡,人无善志,虽勇必伤。】 吕氏春秋:【勇,天下之凶德也。】 国语:【夫勇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争者,事之末也。】 左传:【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 不多解释,尽在名言中,尤其左传一句,简直就是为项籍暴徒量身定做的盖棺级谶语。与之对照,高帝所独具坚毅、自我修正、不惧失败的伟大之勇,也就充分解释了高皇何以能得古今中外各领域无数精英之赞美肯定,并以其超凡的人生与各时空内最深邃的那些意识思想发生玄妙之共鸣: 老子:【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淮南子:【乘众人之智,则天下之不足有也。专用其心,则独身不能保也】 丘吉尔:【成功就是不断失败,而不丧失热情。】 丘吉尔:【真正的才华体现在对未知、危险和矛盾的信息的判断之中。】 阿尔菲爱里:【勇气的考验通常不是去死而是活下来。】 叔本华:【勇气就是一种坚韧,正因为它是一种坚韧,才使我们具有任何形式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战胜的能力。因而,正是借助于这一点,勇气也就多少与德行发生了关系。】 后面自然的,即是高帝各种至真非凡之勇的厚重展现。 【自度比至皆亡之,到丰西泽中亭,止饮,夜皆解纵所送徒,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 处大事,果敢而有担当,高帝游侠之豪气、之潇洒风度勇气化的表达。 【当是时,秦兵强,常乘胜逐北,诸将莫利先入关。独羽怨秦破项梁,奋势,愿与沛公西入关。】 项籍之流,不过想报私仇而怒欲西向,高帝则是在诸将都怯意退缩的不利形势下,最先决定接受西向入关重任,其沉静之大勇气更在项某之上。 【汉王西过梁地,至虞,谓谒者随何曰:公能说九江王布使举兵畔楚,项王必留击之。得留数月,吾取天下必矣。】 其时高帝刚刚经历彭城大挫折,却毫无慌乱倦怠意,思路明澈清晰,战意凌厉,气魄辽阔宏大,真正展现了什么是帝王之识,王者之勇。 【上击布时,为流矢所中,行道疾。疾甚,吕后迎良医。医入见,上问医。曰:「疾可治。」于是上嫚骂之,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遂不使治疾,赐黄金五十斤,罢之。】 高帝时日无多下的问天之勇,看淡生死,敬从天命自始终,作为人间最高统治者,看重享受于游历、征服、苦乐之灿烂过程,一个必然的死的结果,早已不在意。 贵族、游侠气质终生沁润的一颗伟大赤子之心,对郦生,对韩信,对娄敬,对陆贾等等,各种承认己之短,各种坦然认错,能克服凡人之种种庸碌的傲慢、死要面子,高帝真正的自我修炼自我修正式的大勇已深沉合道于无穷,几近于神,让人且敬且惧。。。
漢高帝的时代·英雄 高帝时代,没【英雄】这个词儿,差不多意思的,有【豪杰】,指才能出众之人。大约汉代中后期,【英雄】一词出现,专为高皇集团定制: 【汉兴,高祖躬神武之材,行宽仁之厚,总揽英雄,以诛秦、项。】 【英雄陈力,群策毕举:此高祖之大略,所以成帝业也。】 按此意义来说,虽然今天人们都景仰崇拜高皇为盖世之英雄,而高帝自身哦,却很可能并不稀罕啥【英雄】之类玩意儿,高帝是汇集掌控众多英雄之人,乃是英雄之上的伟大存在,世人会敬畏的称之为【超英雄】或【终极英雄】。代表性的帝王与学者眼光: 石勒:【人岂不自知,卿言亦以太过。朕若逢高皇,当北面而事之,与韩彭竞鞭而争先耳。】 苏辙:【夫古之英雄,惟汉高帝为不可及也夫。】 现代,基于普通人标准:高帝微时,即有释郦山徙的义举,以信陵君为榜样,行事各种大度从容,虽还不是啥大成就大功德,但你能明显感受到一种真正有血有肉的、基于义理人情的、关键时刻敢于挺身而出的平凡英雄之风貌。项籍小人则除了会傻了吧唧扛个鼎,毫无这方面事迹,形象丑陋而单薄。基于天下人标准:高帝乃拨乱世反之正的伟大男人,项籍小人不过一弑君篡权乱诸侯、乱天下的贼臣暴徒,二者完全两种历史地位与档次,早已盖棺定论,更没啥好争论的。 So,项某之流,一个被同时代人斥为猾贼的弑君屠城绑架勒索残杀平民老幼最后还无胆战斗弃军而逃的恐怖分子,也敢妄称英雄?奸雄都抬举他啦。无知项吹的一切意淫,都敌不过真正历史的冰冷事实:高皇,终极英雄,超级帝王,项籍,伪楚僭主,千古小人。。。
漢高帝的时代·所谓‘分羹’ 真相的考察: 对于一个事件,先要搞清因果关系。高帝这番凌厉之语,因何而起?显然皆因:项籍小人的无耻恶行。把对手亲人绑战场上逼迫对方投降,即便在中国战争史里,也堪称最卑劣最下作的一类丑行。而以高帝天纵之才,无需了解啥犯罪心理学、谈判心理学,对付以人质为要挟的绑匪,直接否定人质的价值,即【幸分我一杯羹】,使其无所依仗,简单有效,在此基础上,还能更进一步,化对方人质为己方人质,【吾翁即若翁】,项竖子绑义父要挟义兄的丑陋嘴脸,其从将军到绑匪的可耻沦落,其伪劣贵族假面的拆穿,完全显露原形。幸亏还有项伯这个明白人,为项籍找了台阶遮了丑,否则项某无疑只会更丢人。 这个事件,确定了以下事实:恶徒项籍其人是毫无底线的,其不择手段的卑劣暴力可以花样百出。高帝所独具的大智慧与大从容,可以在任意场合任意危机中冷酷的展现。太公与高皇的父子情是平淡的,也是深沉的,正如其后高皇为太公之乐而再造一个新丰一样,汉四年十月的广武,面对项籍卑鄙的要挟,高帝以霸道无情且高妙的回复粉碎之,其冷漠冷酷下所藏的割不断之父子情、不可灭之赤子心,正与地狱般的人间相映照,见证了一位真正男子汉的智勇、决断、隐忍与深沉。而后就是自然而然的判断,高帝,中华史上最具历史、人性乃至美学深度的伟大人物、奇男子。 最后,还要再加一笔:承续高帝十罪之语。在国家集团间的高等层面,耍弄绑架人质杀害要挟之流的低劣恶行,萨达姆卡扎菲一样的货色,是为项籍小人丑陋的第十一大罪。。。
漢高帝的时代·项籍十罪 高帝曾在广武战场痛斥项籍种种罪恶,文本的考察: 【吾始与羽俱受命怀王,曰先定关中者王之。羽负约,王我于蜀、汉,罪一也。】 高皇高屋建瓴,第一条就直指核心:汉与所谓西楚的战争,刘项之争,因何而起?显然皆因:项籍小人的背约恶行,欲将高帝困死于巴蜀之地的滔天恶意。 【羽矫杀卿子冠军,自尊,罪二也。】 【羽当以救赵还报,而擅劫诸侯兵入关,罪三也。】 揭露了项籍贼臣兵变杀主将夺军的不合法,僭越而劫诸侯兵入关的不合法,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当下时态项籍自身军事存在的道义和法理缺失。 【怀王约,入秦无暴掠,羽烧秦宫室,掘始皇帝冢,收私其财,罪四也。】 【又强杀秦降王子婴,罪五也。】 【诈坑秦子弟新安二十万,王其将,罪六也。】 深入揭露项籍对怀王之约的破坏背弃,坑降、烧宫、掘墓、杀子婴,无疑,通过漠视践踏法理,项籍这暴徒开启了诸多极其恶劣的历史先例。 【皆王诸将善地,而徙逐故主,令臣下争畔逆。罪七也。】 【出逐义帝彭城,自都之,夺韩王地,并王梁、楚,多自与,罪八也。】 【使人阴杀义帝江南,罪九也。】 终极揭露的时刻,项某的恶行大幅升级,从劫诸侯兵、背怀王约发展为利用分化肢解诸侯、放逐怀王本人乃至杀诸侯杀义帝,如老将们早就看透的:项籍一贯的残暴狡诈无底线的行事轨迹,昭昭然。 【为人臣而杀其主,杀其已降,为政不平,主约不信,天下所不容,大逆无道,罪十也。】 高帝天下公诉人之声的总结语,承接前九条层次沉稳递进、逻辑无比清晰的行文气势,对项籍作最终的法理与道义的鞭挞,极其有力。对项某十罪的陈述,可以说充分展示了高帝作为政治家的高层次素质,完美表达了高帝对天下大势逻辑与道义上的深刻理解,凡有政治、历史常识的,都能深切体会这一点。 历代皆云高帝得国最正,以上可作反衬。十罪皆为项籍实打实的恶行,没啥疑问,唯其中罪一,高帝在良平的鼓动下,也触及过,而针对的恰是项某,以背约击破背约,虽法理不淳,但能终结乱世,仍大可称为义行。。。
漢高帝的时代·英雄 高帝时代,没【英雄】这个词儿,差不多意思的,有【豪杰】,指才能出众之人。大约汉代中后期,【英雄】一词出现,专为高皇集团定制: 【汉兴,高祖躬神武之材,行宽仁之厚,总揽英雄,以诛秦、项。】 【英雄陈力,群策毕举:此高祖之大略,所以成帝业也。】 按此意义来说,虽然今天人们都景仰崇拜高皇为盖世之英雄,而高帝自身哦,却很可能并不稀罕啥【英雄】之类玩意儿,高帝是汇集掌控众多英雄之人,乃是英雄之上的伟大存在,世人会敬畏的称之为【超英雄】或【终极英雄】。代表性的帝王与学者眼光: 石勒:【人岂不自知,卿言亦以太过。朕若逢高皇,当北面而事之,与韩彭竞鞭而争先耳。】 苏辙:【夫古之英雄,惟汉高帝为不可及也夫。】 现代,基于普通人标准:高帝微时,即有释郦山徙的义举,以信陵君为榜样,行事各种大度从容,虽还不是啥大成就大功德,但你能明显感受到一种真正有血有肉的、基于义理人情的、关键时刻敢于挺身而出的平凡英雄之风貌。项籍小人则除了会傻了吧唧扛个鼎,毫无这方面事迹,形象丑陋而单薄。基于天下人标准:高帝乃拨乱世反之正的伟大男人,项籍小人不过一弑君篡权乱诸侯、乱天下的贼臣暴徒,二者完全两种历史地位与档次,早已盖棺定论,更没啥好争论的。 So,项某之流,一个被同时代人斥为猾贼的弑君屠城绑架勒索残杀平民老幼最后还无胆战斗弃军而逃的恐怖分子,也敢妄称英雄?奸雄都抬举他啦。无知项吹的一切意淫,都敌不过真正历史的冰冷事实:高皇,终极英雄,超级帝王,项籍,伪楚僭主,千古小人。。。
漢高帝的时代·用人艺术 高帝用人,规模宏远。萧何推荐韩信,魏无知推荐陈平,虞将军推荐娄敬,等等,作为伯乐的伯乐,高帝自有一套成体系的人才输送发掘机制,对比项籍水货的伪楚集团,这就叫制度制胜。对韩信,先以大将军虚职留住人并考察之,关键时刻启用,立功,而后分兵独立作战,下赵平齐,成功开辟第二战场,为最后消灭项籍打下坚实战略基础,封其王、以丰沛元老作其下属,又成功实现对韩信的合理奖罚控制。对陈平,成功发掘其人善奇计的隐秘特长,不再让其带兵,由将军退为谋臣,陈平而后果然屡立奇功,完美佐证了高帝独到毒辣的智者用人眼光。对张良,与陈平类似,也由厩将变为谋士,以成信侯变为亦师亦友之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屡成大功,与陈平一正一奇,都在高帝的运用下奉出顶级制胜谋略。更显然的,高帝用人艺术之成就远远不止于此,如对萧何、英布、吴芮的运用,对郦食其、随何的运用,对陆贾、叔孙通的运用,对栾布、季布的运用,对张耳曹参灌婴与韩信的搭配运用,等等等等,都极具战略眼光、匠心与深意,更涵盖军事、政治、外交、礼教等各个方面,正是高帝文治武功伟业的真实完美注脚。 一对比,项籍小人所谓用人有个啥?只看几个关键点,用三秦将围堵高帝,失败,用龙且北上,失败,用曹咎守城,失败,用说客说英布,失败,用说客说韩信,失败,用周殷守九江,周殷叛,唯一有用的谋士范增,最后还被驱逐身亡。如此惨淡不堪入目的用人水平,堪称被高帝全方位吊打,毫不夸张矣。。。
漢高帝的时代·礼乐 所谓【礼乐】,要说两个定义,一是孔子所云并被后世儒家不断拔高的西周礼乐,即井田朗朗、国野分明的周代贵族社会之行为规范,以此标准哦,春秋尚且被夫子骂为礼崩乐坏,战国这些个只会竞武力逐功利的玩意儿,更都要一边儿玩儿去啦。另一个,是基于现实存在的描述性定义,即在承认【礼乐】本身随时间不断变化这个前提下,来论述各时期【礼乐】,有周礼,也有春秋礼乐,有战国礼乐,更有漢之礼乐,那么所谓的‘六国礼乐’,也就只能在这个定义下展开:礼,古代有五,吉、凶、军、宾、嘉,也即祭祀礼、丧葬吊唁礼、军事战争礼、宾交往来礼和国与民喜庆之礼,吉礼包含的祭祀天地鬼神社稷祖先日月山川等等内容,从战国至秦帝国再到漢帝国,皆大同小异。凶礼,关于诸侯这部分,在春秋就已衰微,几百年里能在诸侯间吊丧会葬的,不过齐鲁晋郑这几国,到战国,更只有楚韩区区数例,反而是到了漢代,皇室与诸侯间之凶礼被彻底规范化常态化。宾礼嘉礼,与吉礼类似,各国区别不大。唯一有些差异的,也就是军礼,带有明显秦国特色而他国没有的,首功制、连坐制(借鉴的魏)、大规模基建工程,如此而已。如果结合周代来说,那么秦国与六国的军礼差异,要远远的小于周代与战国诸雄的军礼差异,其中沧桑变迁,【淮南子】一语道尽:【古之兵,弓剑而已矣,槽矛无击,修戟无刺;晚世之兵,隆冲以攻,渠幨以守,连弩以射,销车以斗。古之伐国,不杀黄口,不获二毛。于古为义,于今为笑。古之所以为荣者,今之所以为辱也;古之所以为治者,今之所以为乱也。】 So,【礼乐】之下,秦与六国并无多大差异,基本常识。具体到个人,有天地之差云泥之别的,实乃高帝与项籍。 高帝早年常祷枌榆之社,起兵祠蚩尤,称帝后更置梁、晋、秦、荆、河、南山、九天之巫,祭祀天地神明河海山川,祭孔子。为秦皇、楚隐王、魏安厘王、齐缗王、赵悼襄王、魏公子设守冢之家,以王礼葬田横、楚将礼葬项籍。保境安民起义兵,续六国后迎立楚王,立韩王,秋毫无犯入秦灭秦。与南越王以礼相交,使其甘心臣服。都关中,大赦天下,以丰沛为汤沐邑,复其民,世世无有所与,赦代地吏民,赦燕吏民,等等等等。高帝之礼乐,吉、凶、军、宾、嘉,尽皆齐备而躬行,鉴舞制乐,有武德、文始、五行之舞,虽文武周王再生,亦不能过也。堪称全方位吊打项籍水货。。。
漢高帝的时代·所谓‘项籍后裔’ 项籍无后,基本常识,作为楚将的项氏这一支,大部被高帝赐姓劉,基本常识,现代吴楚之地,陈王林张李叶各大姓,与项籍更没毛关系,基本常识。 所谓‘项籍后裔’,无非各种脑补玄幻风格的刻意编造,唯一勉强能沾点儿史料边儿的:一个唐代破墓志。而作为史料的金石部,唐墓志类文字普遍都贼能吹,动辄【其先帝颛顼之苗裔】要么就【帝喾之苗裔,姬发之胄胤】,朴实点儿的也都集中往汉代贵族靠拢。跟‘项籍之后’一样荒诞滑稽的,有【汉相国仲颖之苗裔】一类吹,虽然会被史载【遂杀卓,夷三族】【使皇甫嵩攻卓弟旻于郿坞,杀得母妻男女,尽灭其族。】打脸,但人家就是看重权势,不在乎恶名,就是要坚定挂靠,一味认爹,要理解么。所谓‘项籍之后’,同是此类逗逼心态的产物,看着笑笑就行,莫当真。 肉体意义下的‘项籍后裔’,就是个笑话,但精神沐猴,还素确切存在,真心真意一本正经的存在,如一个叫项逢选的逗逼青年,给人洗衣服的,自称项籍后人,认识几个歪瓜裂枣同类,组成了啥‘影子兵团’的奇葩玩意儿,妄图跟项某在会稽一样,搞恐袭暴动,随即被警方轻松镇压,这个项某某,特么还是个小偷,被判了五年,但素,对比老项某被砍成五块,很宽大了捏。 项籍,精于诡计小算盘的暴力主义投机者,项逢选,傻了吧唧自不量力的暴力主义投机者,国史里延绵不绝、最不缺的正是此类玩意儿,以暴易暴、不讲规则、不择手段、死不悔改等等低级负面之人格,也正可以说是项籍其人真正留给国人的丑陋遗产。。。
漢高帝的时代·爱情 高帝与吕后的爱情,千古不朽,爱的神奇演变进化:初婚的恩爱夫妇,俩儿的劳碌父母,乱世烘炉中一对最坚韧熬炼者,王朝先后代之掌权柄者,家天下之双主体。汉帝国的纸牌屋,居住着人世间最强大最复杂的一对男女。那个美妙的初夜,赤帝子或对吕家少女如此醉语:雉儿吾妻,未来之帝国,才是我最大的聘礼。 刘彻与李夫人的爱情,千古不朽,炽热之爱,遮挡了容颜,流光动影,混乱了时空,寂寞相思浓。一世美丽,名倾国倾城,一种思念,为落叶哀蝉曲。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千古不朽,琴音,钟情,夜奔,四壁,沽酒,以沫,欢情,浓转淡,君他意,白头吟。相如文君,真实而完整的爱情,欢乐与忧伤并存,失落铸成遗憾美,才子佳人之爱的千年标本。 高帝吕后之爱,阅尽了人间,无数体验无数伤,阴阳并达高傲之峰,众人只可赞叹仰望,无可模仿。刘彻李夫人之爱,爱可以超越死亡,爱无法战胜的,依旧是死亡。相如文君之爱,炽爱随时光的自然凋零,几乎告别,淡然相对,犹如生命,静待轮回。 对比之下,项籍水货和虞姬的粉饰作假之爱,无真无实,恣意虚构,言情之末流,根本无可动人心,也就只能于历史与文学间的灰暗地带,颤抖着、炫耀着而又尴尬着存在与徘徊。 N年前老文字,足以给项吹小白们科普:何为真正的爱情。。。
漢高帝的时代·脑洞之一·虞姬或为高帝之女间乎 首先,虞姬是如何到项籍小人身边的?根据项某及其兽军的一贯作风,被掳掠为最大可能。史载秦汉间几次大劫掠,也都指向了项沐猴,一是在秦地,项籍火烧秦宫,略妇女而东,一是在齐地,项某烧夷齐城郭室屋,皆坑降卒,系虏老弱妇女,徇齐至北海,所过残灭。而这两地都能与高皇、虞姬构成某种紧密联系。高帝入秦,头件事就是入秦宫,收美人,如虞姬正在其中,我们可以想象。。。高帝手下有虞将军,就是引荐了娄敬那位,此人正为齐人,如虞姬正在齐地,同为同姓齐人,我们可以想象。。。以上可能再结合具体条件,可以有N种事件演化。如虞姬先被高帝调教,以为间,再刻意放弃,从项竖子掳掠而去,而后潜伏;或虞姬先被项籍掳掠,高帝通过虞将军的关系对其进行策反,虞姬从,而后潜伏;等等,可以有多条路线。而在整个事件逻辑链条的终端,项籍水货兵败身死,虞姬不知所踪,也大可有多种解读: 虞姬完成使命,会汉军灭垓下伪楚军,与合,归汉营,回齐地故乡,淡然终老,这是历史可能一。 先高帝后项籍,虞姬身处天下两位最强者间,情爱、阴谋、复仇,迷乱其中,垓下,虞姬西望,邦,她曾经的男人,深爱之人,身边依旧莺莺燕燕,龙颜之上,依旧是那双冷酷迷离之眼。东望,项籍,她今****,毁灭她故乡的仇人,她的大恨,她成为女间的原因,在对她妇人般潸然泪下,懦弱而歌。歌罢,重瞳小儿上马窜逃而去,或别曰:“虞姬,吾先遁了,莫怕,邦哥其人,乃怜花惜玉者,尔纵落其手,以尔美色,当无虞,当不愁吃喝,努努魅力,或可与吕雉戚姬争风,好处大大的,尔之欢喜就是吾的快乐,记住,一定要幸福哦。”望着项籍小人那狼狈不堪的窜逃背影,虞姬莫名一阵冷笑,不自觉的从怀中拿出一张帛书,明眸流转,摩挲着,轻读着,眼中光彩又黯淡下来: 【汉王手诏:故时娇物,敌国之心腹,大恶即灭,汝宜速离,东西南北自在。】 是夜,虞姬饮鸩而死,这鲜血泪水浇灌的天下,终枯萎了颤抖着开放的小花。历史可能之二。 对虞姬来说,薄姬似的幸福终究还是遥不可及,命运哉。。。
漢高帝的时代·脑洞之一·高帝或为项籍之父乎 通过对西楚伪王真实身世の深度考察。得出结论:高帝与劉羽,天漢与伪楚,实乃悲剧兮父子之战。 线索1.天子气:秦皇尝曰「东南有天子气」,高皇亦自疑,隐于芒、砀山泽间,而芒、砀与咸阳其实在同一纬度,即正东,吴地才为东南,所以此天子气所指为霸王,秦汉间仅有的两种天子气,高皇龙形五采,霸王之气形象不明,但很明显,二者有传承关系。 线索2.分兵:项梁为啥一见面就愿意给还是弱小势力的高帝五千兵?与项梁见面到项梁战死这段时间,为啥很多时候都是高帝霸王在一起行动?这里面,水很深。 线索3.鸿门:霸王为何不敢动高帝,无疑是高帝为父无形之气场对逆子劉羽造成极大震慑力,加之高帝一跪拜,霸王不孝子立刻眩晕,大脑停止了思考,具体场景可自行脑补《百变星君》中吴孟达扮演的老爸跪晕星星一幕。 线索4.弃子:兵败被追杀,满怀要被逆子弑父的悲愤,高帝忿恨逃亡着,没看到追兵,不期找到了一对儿女,载上车不久,追兵就出现了。高帝此时出离愤怒了,被子追杀,载子,追兵随后就到,特么这妥妥是一种被子女华丽丽相克的命格啊,必须打破,肿么破?无情弃之呗。 线索5.季布、丁公:这二人数次窘困高帝,甚至于已短兵接,但高帝总能脱险,甚至只需扔一句话,这里面原因是啥?大概这甥舅俩早已得知真相,故未下死手。战后,二人一死一活,又是为啥?季布千金一诺,嘴很严,丁公很可能泄密了,告诉了谁?这个问题就深邃乐,不展开。 线索6.白登:陈平解围之计,世秘而不闻,一脑补,就知道很可能是透露了高帝灭子而得天下这个秘密,触动了单于心灵,引起了奇异共鸣。所以,阏氏的原话应是:「两主不相困。今得汉地,单于终非能居之。且单于弑父而囊括草原,汉帝屠子而一统天下,绝代无情者,殊途而同归,吾使人望其气,皆为龙,成五色,类单于之五采幡,此天子气而汉主有神,单于察之。」 线索7.马自然:唐人,道家道教道士,曾与霸王梦中会饮,可知,劉羽亦是黄老爱好者,与高帝文景系后裔的爱好和治国思想,血脉相连了,统一了。 线索8.武勇:高皇力斩大蛇,霸王力能扛鼎,很有相似继承性。前202,劉羽死,而后高帝幸赵王美人,前198,少子劉长出生,也是位力能扛鼎的勇者,也是桀骜不驯的性格,也是酷爱偷袭伤人,也是最后羞愤追悔的自杀结局,与霸王劉羽虽异母,更似孪生同胞,完美佐证了高帝强大基因定向传递的逆天能力。 线索9.改姓:高帝以楚将鲁公礼葬霸王劉羽,亲临而泣,随后立刻改项伯等人姓氏为劉。其中隐秘信息之暗示,一望而知。 线索10.字:司马迁史记正文叙事称霸王字为羽,在自序中却又称其字为子羽,为何要刻意隐去【子】字?劉子羽,【劉邦之子曰羽】,不能不说,其中含义极深。。。
漢高帝的时代·成语大师 秦汉名人成语的判定标准,一是亲言,一是他者描述,且这个描述是唯一的专有的,做个奥运式的奖牌对比,无疑亲言最牛叉,金牌,他者评议次之,银牌。最后结果毫无意外,高帝最高,项籍水货垫底,排名先后如下: 高帝成语: 亲言:一败涂地、约法三章、秋毫无犯、案堵如故、计将安出、斗智斗力、分我杯羹、大逆无道、背公立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战必胜攻必取、羽翼已成、口尚乳臭、功狗功人、马上得之、风起云飞、鸿鹄高飞一举千里、泰山若厉。【19金】 他人评述:贪财好色、贵不可言、招降纳叛、助桀为虐、攻苦食淡、纠合之众、四海为家、鞭笞天下、暴衣露冠、置酒高会、乡风慕义、传檄而定、安枕而卧、犬牙相制、高材疾足、不胜桮杓、春夏秋冬、群策群力、知人善任、从谏如流、丹书铁券、日不暇给、革命创制、豁达大度、高屋建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26银】 韩信成语: 亲言:传檄而定、妇人之仁、喑噁叱咤、痛入骨髓、解衣推食、言听计用、乡利倍义、拔旗易帜、人自为战、羞与为伍、为德不卒、反其道而行之。(12金) 他人描述:胯下之辱、兼人之勇、独当一面、各自为战、功高震主、略不世出、不赏之功、十面埋伏、锋不可当、为民请命、案甲休兵、情见势屈、鲜血淋漓、钟室之祸、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饭千金、昌亭之客、背水一战、筑坛拜将、国士无双、多多益善、气吞山河。(22银) 项籍成语: 亲言:取而代之、在此一举、衣锦夜行、天下匈匈、力可拔山、斩将刈旗、一决雌雄、江东父老、所当无敌、非战之罪。【10金】 他人评述:力能扛鼎、才气过人、不足与谋、破釜沉舟、沐猴而冠、疾如雷电、悲歌慷慨、学书学剑、喑噁叱咤、咸阳一炬、单枪匹马、妇人之仁、霸王别姬、自矜功伐、力征经营、政由己出、身先士卒、卷土重来、凌上虐下、大逆无道。【20银】 冠亚季军,一目了然。。。
漢高帝的时代·所谓‘运气’ 偶有史盲项吹脑抽瞎扯蛋,叨咕神马高帝得天下是靠‘运气’,笑喷之余,本楼随手抽灭之,必须的啦: 所谓运气,每个人皆有,涉及到生死方面尤其如此,如到哥这种风华正茂的年龄,斗殴、摔倒、高处跌落、被电、被水淹、被刀割、车祸、各种疾病,等等等等,回忆细数颇多,漫长平日则不觉,基本都是同龄人共有经历及感受。无恙即幸运,没挺过意外即是不幸,很显著常识。套用到秦末,项籍这货是死于意外?是被流矢干掉、骑马摔死、吃饭噎死、涉水淹死、感个小冒不治身亡?项籍水货明明是被高帝堂堂正正战略战术全面击败,兵败身死,弱者项某之被灭,毫不意外,项吹们不服个毛,运气个毛啦。 神马鸿门害了高帝早赢了,无耻穿越马后炮的玩意儿,相同思路,怀王宋义更有绝对理由蔑视嘲笑项籍水货未被及时干掉之狗屎运啦。而项某一生狗屎运早就数不胜数:少时随项梁迁徙避仇没死于意外,‘彼可取而代也’的妄言没被发现追究,举鼎没被砸死,隐忍的后发制人的态度躲过了怀王宋义的致命打击,楼烦射手突然的逗逼,更不要说在战场上枪林箭雨中各种幸运的穿行。 所以啥谁比谁幸运之类的幼稚言论,项吹趁早摒弃。高帝最终能在陈下垓下将项籍水货打得满地找牙,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心理完全崩溃,乃作妇人状的无助哀叹,最后扔下大军灰溜溜逃窜,自有其实力上巨大优势所形成的客观规律。高帝灭项籍,不是必然的,但基于战略优势,漢胜必然是大概率事件,十次赢个八九次,剩下一两次才是留给意外之偶然的:高皇蒙哥式不测、萧何穆之式突亡、韩彭芳仁式反水之类啦。。。
漢高帝的时代·所谓‘霸王别姬’ 前文已有揭露过所谓‘虞姬诗’的虚假,其‘自刎殉情’之伪劣虚像早已坍塌。也就意味着在历史范畴内,只剩一个史实:项籍垓下跑路。至于是杀了虞姬后跑路还是谁都不管不顾直接就跑,可以有各种看法。基于常理的观点:就失败者来说,他的所有物,财产、女人、良驹等等,无疑会被占有或毁灭,前者来自胜利者的剥夺,后者则是失败者自毁之,以项籍其人暴虐卑劣性格来看,后者可能性更大。所以虞姬最后的结局:被项籍所杀的可能>被项籍遗弃、不知所终的可能>被高帝所得的可能,当无意外。 ‘别姬’为虚假,所谓‘霸王’更是赝品水货,前文亦有说明,在句践、始皇、高帝等等真正的【霸王】面前,项籍丑陋短暂的所谓僭主秩序根本不值一提。 而古史钩沉,真正的【霸王别姬】,情天恨海之爱,可谓越王句践与西子: 【当是时,越兵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句践)号称霸王。】 【乃使相者国中得苎萝山鬻薪之女,曰西施、郑旦】 【美人宫,周五百九十步,陆门二,水门一,今北坛利里丘土城,句践所习教美女西施、郑旦宫台也】 【句践之出入也,齐于稷山,往从田里,去从北郭门。照龟龟山,更驾台,驰于离丘,游于美人宫,兴乐中宿,过历马丘】 【越乃饰美女西施、郑旦,使大夫种献之于吴王】 伐吴九术,美人计其一,句践遴选好女,教习培育优养之,时不时与之游玩游戏,内容很充实,西施们很受益,对男人的经验大大的丰富了。临别一日,句践:汝二女此去,务以荣颜毁吴王五音五色,毁其聪明,败乱其政,吾大越承其弊而攻之,大业成矣。西施:大王你好坏,随便就送出爱,妹妹为哥身饲虎,妲己褒姒誓吞吴,有朝一日功成了,等着偶回来。范蠡:好感人的画面,大王放心,大业必成,臣必定会把西施妹子再交与大王手中,如不能,臣亦消失人间。 许多年之后,面对美人空台,霸王句践将会回想起,他的忠臣范蠡带西施荧荧而来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劲越霸王,初遇西子,如春风沐,苦身焦思,华宫间乐,教美习之,终入强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王作离歌:今夕何夕兮,芳菲中游。今日何日兮,终别佳人于舟。蒙羞被好兮,不訾往耻。心几烦而不绝兮,饰美西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伊兮伊不知。 夫报庙堂之大恨,悔芳草之离阑,先知而后觉,人间憾事,大抵如此。 以上,方为正版之【霸王别姬】,神马项某虞某之类盗版伪劣玩意儿,果断须要一边儿玩儿去。。。
漢高帝的时代·勇者 【勇】,与现代单一普遍的褒义不同,在春秋战国含义则非常宽泛,涵盖褒、贬、中性等各类语境。 墨子:【勇,志之所以敢也。】 史记:【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 墨子定义相当简洁准确:有了一想法、欲望、目标,马上就付诸行动,不管这欲望是善是恶,造成后果是善行还是恶行,完全中性化表述。李斯则从法家实用主义角度说明一些显见的因果关系,武器强悍锋锐则士兵作战勇敢,项籍这种货色与之雷同,都以物质为基础而建立起某种优势心理,继而产生所谓‘勇’。说白了,项籍靠个力能扛鼎的粗壮好身板儿,面对同时代个头普遍不高的人群,再披个精甲,产生些敢于残杀的暴虐之勇,实乃极为普通,庸常而丑陋的因果。以此劣等的匹夫之勇为出发点,此后也正是项某不断持勇逞强、卑劣无底线、【小人用壮】的野蛮乏味暴力史,紧随其后,也正是各类人间经典对项竖子极其精准的描述和预言。 老子:【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 淮南子:【国无义,虽大必亡,人无善志,虽勇必伤。】 吕氏春秋:【勇,天下之凶德也。】 国语:【夫勇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争者,事之末也。】 左传:【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 不多解释,尽在名言中,尤其左传一句,简直就是为项籍暴徒量身定做的盖棺级谶语。与之对照,高帝所独具坚毅、自我修正、不惧失败的伟大之勇,也就充分解释了高皇何以能得古今中外各领域无数精英之赞美肯定,并以其超凡的人生与各时空内最深邃的那些意识思想发生玄妙之共鸣: 老子:【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淮南子:【乘众人之智,则天下之不足有也。专用其心,则独身不能保也】 丘吉尔:【成功就是不断失败,而不丧失热情。】 丘吉尔:【真正的才华体现在对未知、危险和矛盾的信息的判断之中。】 阿尔菲爱里:【勇气的考验通常不是去死而是活下来。】 叔本华:【勇气就是一种坚韧,正因为它是一种坚韧,才使我们具有任何形式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战胜的能力。因而,正是借助于这一点,勇气也就多少与德行发生了关系。】 后面自然的,即是高帝各种至真非凡之勇的厚重展现。 【自度比至皆亡之,到丰西泽中亭,止饮,夜皆解纵所送徒,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 处大事,果敢而有担当,高帝游侠之豪气、之潇洒风度勇气化的表达。 【当是时,秦兵强,常乘胜逐北,诸将莫利先入关。独羽怨秦破项梁,奋势,愿与沛公西入关。】 项籍之流,不过想报私仇而怒欲西向,高帝则是在诸将都怯意退缩的不利形势下,最先决定接受西向入关重任,其沉静之大勇气更在项某之上。 【汉王西过梁地,至虞,谓谒者随何曰:公能说九江王布使举兵畔楚,项王必留击之。得留数月,吾取天下必矣。】 其时高帝刚刚经历彭城大挫折,却毫无慌乱倦怠意,思路明澈清晰,战意凌厉,气魄辽阔宏大,真正展现了什么是帝王之识,王者之勇。 【上击布时,为流矢所中,行道疾。疾甚,吕后迎良医。医入见,上问医。曰:「疾可治。」于是上嫚骂之,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遂不使治疾,赐黄金五十斤,罢之。】 高帝时日无多下的问天之勇,看淡生死,敬从天命自始终,作为人间最高统治者,看重享受于游历、征服、苦乐之灿烂过程,一个必然的死的结果,早已不在意。 贵族、游侠气质终生沁润的一颗伟大赤子之心,对郦生,对韩信,对娄敬,对陆贾等等,各种承认己之短,各种坦然认错,能克服凡人之种种庸碌的傲慢、死要面子,高帝真正的自我修炼自我修正式的大勇已深沉合道于无穷,几近于神,让人且敬且惧。。。
漢高帝的时代·项籍之同类 贼臣项籍的最相似者,十分好寻找。西北东南,同是边缘化的地域崛起,同以勇力名扬一时,同以狡诈控制暴虐帝都,同以威逼利诱网罗贤人,同以自身劣行挑起天下大乱继而被各诸侯军阀联军围攻,掘坟盗墓者,挟君主为傀儡者,挟帝迁都者,酷刑爱好者,纵火者,八卦美人故事参与者,文明摧残者。项籍与董卓孪生般的相似与其说是历史的巧合,不如说是人性之恶在混乱失序下的周期性雷同喷发。对比董卓对汉帝国的毒害,项竖子无疑对秦帝国实施了更大的破坏力。膏油火积日,万户竞分尸,暴戾者的死亡亦丝毫不亚于其暴戾本身。而蔡邕对董某的意动伤痛也就具有了鲁地所谓的为项某死节的相同含义:一种对已被摧毁的暴虐不自知的留恋或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般荒诞却又真实的懦弱复杂人性的乱世展现。 当项籍通过暗害怀王一系完成了伪楚对楚的篡夺,极具因果报应意味的,作为一切征服杀戮者的原罪,也同时接收了历史对楚之为楚的隐秘诅咒,楚所灭诸国,萧、英、陈、随、吕,早童话般地完成了历史的拟人化:萧何、英布、陈平、随何、诸吕,为伪楚,为独夫,早已备下永久的墓地。前643,鲁灭项,前202,高皇以鲁公礼将项籍体面下葬,子曰: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伴随高帝大风歌声之寂寥,历史也就大度而讽刺的为项某戴上了‘妇人之仁者’的丑陋草帽。。。
漢高帝的时代·从沛公到漢王 高帝的法统来自怀王之楚,与项籍贼臣没半点儿关系,所谓【楚汉】,陈胜之楚-景驹之楚-怀王之楚再到高帝之漢,这才是真义,项某这种伪劣僭主,毫无正统性可言,须要一边儿玩儿去。而漢,乃高帝之自我命名,更与项籍小人没毛关系。 汉书:【二月,羽自立为西楚霸王,王梁、楚地九郡,都彭城。背约,更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四十一县,都南郑。】 史记:【正月,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王梁、楚地九郡,都彭城。负约,更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都南郑。】 汉书:【汉王怨羽之背约,欲攻之,丞相萧何谏,乃止。】 史记:【汉王赐良金百溢,珠二斗,良具以献项伯。汉王亦因令良厚遗项伯,使请汉中地。】 汉书:【何谏之曰:「虽王汉中之恶,不犹愈于死乎?」汉王曰:「何为乃死也?」何曰:「今众弗如,百战百败,不死何为?《周书》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语曰『天汉』,其称甚美。夫能诎于一人之下,而信于万乘之上者,汤、武是也。臣愿大王王汉中,养其民以致贤人,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图也。」】 结合上面史料,事件前因后果无非这么几种: 1.项籍从一开始就直接【更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四十一县】,但很显然,与高帝通过项伯索要汉中这一史料矛盾,不足采信。 2.项籍从一开始就直接【更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但很显然,既然没汉中,汉王的名号哪儿冒出来的?不合常理,不足采信。 3.萧何劝谏高帝的一大篇说辞,因为是建立在1.的矛盾叙事中,所以时间上显然也是不可靠的,如【养其民以致贤人,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图也】与韩王信日后的说辞【项籍王诸将,王独居此,迁也。士卒皆山东人,竦而望归,及其蜂东乡,可以争天下。】还有韩信日后的一大段说辞,都极其雷同,显然是班固将萧何日后在汉中与众人讨论而得的一些方略共识,提前剪裁到了此次劝谏中,包括【语曰天汉,其称甚美】,都应当是高帝在日后于汉中困顿愤懑时萧何才发出的宽慰之语。史家这种近于文学创作的对话剪裁,史记汉书常见。回到这次劝谏,其时无汉王,萧何必定是另一套说辞,已不可考。 4.早谈过的,作为众诸侯集体分割天下这种大事件,过程必定是复杂纷乱争吵扯皮不休,对高帝,项籍一开始必然只考虑势力范围问题,即【王巴、蜀】,或有名号,巴王蜀王巴蜀王之类,或没名号,只是直接把欲将沛公【王巴、蜀】的意图透露给沛公集团,然后就是高帝怒,【怨羽之背约,欲攻之,丞相萧何谏,乃止。】,而后定下隐忍的大略,接着就是高帝【赐良金百溢,珠二斗,良具以献项伯。亦因令良厚遗项伯,使请汉中地。】与项籍讨价还价,以暂时接受【王巴、蜀】为条件,索要汉中,即迫使项籍承认高帝对汉中早已建立的控制权,并将其纳入分封内容当中,即最后定型的结果:【王巴、蜀、汉中四十一县】,直到此时,汉王名号才顺理成章的开始出现,经过高帝项籍双方确认,才形成史记汉书对项籍僭越分封的最终记述。 So,漢王之名的诞生过程:高帝控制漢中,索封漢中,最后以漢中冠王名。皆是高帝伟大意志力主动争取的产物,乃高帝天意无意似的自我命名,昭昭然的事实啦。。。
漢高帝的时代·所谓‘分羹’ 真相的考察: 对于一个事件,先要搞清因果关系。高帝这番凌厉之语,因何而起?显然皆因:项籍小人的无耻恶行。把对手亲人绑战场上逼迫对方投降,即便在中国战争史里,也堪称最卑劣最下作的一类丑行。而以高帝天纵之才,无需了解啥犯罪心理学、谈判心理学,对付以人质为要挟的绑匪,直接否定人质的价值,即【幸分我一杯羹】,使其无所依仗,简单有效,在此基础上,还能更进一步,化对方人质为己方人质,【吾翁即若翁】,项竖子绑义父要挟义兄的丑陋嘴脸,其从将军到绑匪的可耻沦落,其伪劣贵族假面的拆穿,完全显露原形。幸亏还有项伯这个明白人,为项籍找了台阶遮了丑,否则项某无疑只会更丢人。 这个事件,确定了以下事实:恶徒项籍其人是毫无底线的,其不择手段的卑劣暴力可以花样百出。高帝所独具的大智慧与大从容,可以在任意场合任意危机中冷酷的展现。太公与高皇的父子情是平淡的,也是深沉的,正如其后高皇为太公之乐而再造一个新丰一样,汉四年十月的广武,面对项籍卑鄙的要挟,高帝以霸道无情且高妙的回复粉碎之,其冷漠冷酷下所藏的割不断之父子情、不可灭之赤子心,正与地狱般的人间相映照,见证了一位真正男子汉的智勇、决断、隐忍与深沉。而后就是自然而然的判断,高帝,中华史上最具历史、人性乃至美学深度的伟大人物、奇男子。 最后,还要再加一笔:承续高帝斥项籍的十罪之语。在国家集团间的高等层面,耍弄绑架人质杀害要挟之流的低劣恶行,萨达姆卡扎菲一样的货色,是为项籍小人丑陋的第十一大罪。。。
漢高帝的时代·名籍 【高祖令诸故项籍臣名籍,郑君独不奉诏。诏尽拜名籍者为大夫,而逐郑君】 事件的考察: 高帝让伪楚旧臣直呼项籍其名,完全正当,因为这涉及到漢帝国对项籍及其伪楚在法理上的定位问题。高帝的法统来自怀王之楚,项籍僭越的分封是非法的,所以漢元年以高帝履怀王之约十月入关中为起点,项籍所谓分封是无效的,这也是高帝还定三秦的法理依据:秦地自始至终都是高帝应得的权益所在。项籍所封诸侯王,除了他自己清除的,余下的不是被高帝消灭就是重新被改封,也是基于这样的观念:不仅项籍自封本身非法无效,他所封诸侯一样无理无效。最后项某被击败消灭,高帝以鲁公礼埋葬项籍,需要注意,这个所谓‘鲁公’乃鲁县公之简称,与高帝早期之沛公一样,其含义是:项籍通过篡夺而来的伪楚已被消灭,其无耻自封之王无效,所以被打回怀王时期正常的楚将原形,鲁公、长安侯、次将,正是怀王给予项籍的封号军职。因此所谓的‘项王’之流称呼被禁止,乃正当自然之事,而司马迁这货在史记里不分时间地点的满篇儿搞笑的‘项王’名号乱飞,甚至时常假借漢方英杰之口,正是他刻意脑补低级业余之处,要充分注意并保持蔑视与警惕。 而高帝,与项籍之流货色大不相同,实实在在为那种尊重传统、尊重各诸侯法统之人,是真正的兼具贵族与游侠气质的明理之人。如他一以贯之对楚国法统的支持,无论是景驹还是怀王;如他欲封六国之后;如他【立韩太尉信为韩王】,存续韩国;如以王礼葬田横,等等,既表达了高帝对法理人情的深刻理解,又毫无意外的,是高帝从战国到秦帝国再到漢王国漢帝国的漫长浩瀚之人生阅历的自然结果。。。
漢高帝的时代·项氏灭亡的总结 项籍、或曰项氏之自作自受的悲惨结局,原因可以用几句短语来解释:强行无耻、强弩之末、贪多嚼不烂、枉费心机为他人做嫁衣。 在正统芈楚已经复国的情况下,在正统芈楚已正常执政的情况下,【强行卑鄙无耻】,项梁攻杀景驹,项籍杀害宋义,奇葩丑陋野心纷纷暴露。 二人专权篡权目的虽都暂时得逞,却也同时陷入【强弩之末】的两难困境,六国王权复兴的大背景让项氏自身取代景驹或怀王的想法毫无操作可能,除灭景驹本身又必然引起楚公族势力乃至楚地民众舆情的质疑反弹,此时,立后怀王芈心也就成为解此困境的不得不作的必然妥协。对于项籍,芈心绝不做傀儡又颇具军政才华的现实,怀王仍有如‘怀王老将们’等诸多支持者的现实,在项梁死后,又不可避免的给项某带来被夺军的困境,为满足那颗早已不屑于楚将之名的丑陋野心,项某也就不得不步其叔之后尘,实现除灭景驹之加强版:杀宋义杀芈心,灭楚夺权,而此时项籍将怀王势力作为头号对手,对鸿门之高帝也就不得不绥靖和解。而怀王,正是通过对高帝之汉王国法统的授予,早早就成为了项籍恶徒最终灭亡的本因,其中之天道昭彰,玄妙之事件因果链,对项籍这货来说,正可谓是天诛之宿命。 具体细节都知道了哦,项某靠阴损的分封夺地,地虽大却不消化,四处制造火药桶,真正乱起来,真正要四处救火,特么又根本力不从心,正是【贪多嚼不烂】啦。最后被高帝顶级大战略击败消灭肢解,项某的一切阴谋算计,到头一场空,正是【枉费心机为他人做嫁衣】啦。。。
漢高帝的时代·项籍所谓‘仁爱’ 真相的考察: 【韩信曰: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至使人有功当封爵者,印刓敝,忍不能予,此所谓妇人之仁也】 【陈平曰:项王为人,恭敬爱人,士之廉节好礼者多归之】 【高起、王陵对曰:陛下慢而侮人,项羽仁而爱人】 词义很清楚,参照高帝慢(傲慢)而侮(侮辱),则项籍所谓的‘仁’与‘爱’也就仅为亲切亲密义,即《说文》:仁,亲也,完全不具有现代通常所说‘仁爱’的那种崇高的道德含义。说白了,这话意思无非是:陛下游侠浪漫随意真性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傲慢无礼爱骂人,项籍这货则还有些破落家教,待人亲切虚伪有礼,仅此而已。而作为道德属性的【仁爱】,实际就是墨家的【兼爱】,是无差别的,普世的。项籍此类只对亲近之人(下属或士兵)作体贴温暖状,对天下对陌生人群则疯狂嗜血的屠戮残杀,罪恶的低等境界,距离人性及格线特么差老远。而为将者对下属士兵好点儿毫不稀奇,袁盎、段颎一样做到,又能说明个毛?结合项某种种暴虐无底线所作所为来看,其人的所谓‘爱’,所谓‘仁’,虚假且浅薄,韩信斥之为‘妇人之仁’,早就看透,即项某伪君子式的个体之仁,以天下的宏大眼光观之,虚伪且讽刺,毫无价值。 而韩信所谓‘请言项籍之为人也’,说的好像高帝并不了解项某人,实际呐,高帝会说:哥与项籍一起共事时,乃个小伙儿还在项梁手下混呐,项某人是神马玩意儿变的,哥很清楚啦。但从司马记述来看,高帝对韩信的说辞又很赞赏,说明了啥?显然,项梁死后才作项籍手下的韩信,为高帝提供的是新情报,即项籍在被怀王夺军之后的新作风新表现。一方面,项梁死,项籍需要以亲和态度柔软身段来吸收其叔父遗留的众多追随者,另一方面,不甘于被怀王夺军,唯有造反背楚一途的项某,想与楚王对抗,不仅需要军事胜利来控制军权,更需要伪善亲切亲密的待人风格来与芈心楚王族天生的厚重的吸引向心力相抗衡。后面项籍西进时才加入的陈平,看到的也正是项籍虚伪刻意做戏的这一面。而王陵高起二人是谁说了啥项籍‘仁而爱人’这种笑话,是不确定的,以项某烹陵母的恶毒来看,王陵撑死也就说个‘陛下慢而侮人’,后面的屁话,无疑应该是高起想当然的瞎嘚啵,如此解释,一切也就明了通顺。 总之,项籍出于加强自身实力并与怀王对抗之目的,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虚假仁爱者,虽然目的最终达到,芈楚被项氏篡夺灭亡,义帝终被杀,项籍付出的代价也不谓不惨重:高帝尽得大义,项某不断承受来自众诸侯最多的敌意,甚至是项氏族人的不满和背弃,最后,更被正义之高帝消灭并打回原形:一个不入流却有极大野心的楚国次将,而已。。。
漢高帝的时代·所谓‘贵族精神’ 华夏历史语境,作为古代社会享有政治经济等各类特权的统治阶层,贵族无非以下几种含义: 1.权贵,自我成就式的,如高皇,帝国的开创者,如陈胜,中道而绝的隐王,如项籍,伪楚的僭主。并且由前至后,合法性梯次弱化,高帝来自怀王之楚的法统,法理清晰而纯粹,堪称完美。陈胜作为抗秦先行者,张楚有其首唱举义、合理的一面,但另一面,其对楚的借用乃至自王,又必然的对楚国本身原有法统造成侵害并由此激发众多乱世野心家(如项梁项籍),以后果来说,算是好坏参半。而项籍之流,不用说,造反夺军者,弑君夺权夺地者,完全无视政治伦理,毫无合法性可言。 2.世袭权贵,各时期的帝族、王族、世家。 3.贵族政治意义下的,西周至春秋乡遂制下的国人与其上各阶层,类于斯巴达、雅典诸城邦公民,此意义上的贵族在春秋末即开始消亡,至秦末早成往事,后世虽在某些政权有局部复活,早已无关宏旨。偶有项粉小白不顾秦末国野制早已消亡的事实,特么瞎脑补项某及其所谓八千一地‘跪族’,妄图使其特殊化鸡血化,发明历史的虚无,结果当然毫无卵用。 至于贵族精神,对项籍之流来说就更嘲讽,中外历史溯源,无非士的精神士大夫精神乃至骑士精神,共同内涵:敬(对礼教传统对教会传统)、忠(对君主对封建领主或上级)、仁(保护弱者)、信(遵守承诺)、大度(慷慨)、英勇。一对比,项籍这个弑君背约坑降屠城烹老弱绑架老弱虚伪猾贼残暴小气的秦末投机主义者,盖代之凶竖,显然与以上品质毫不沾边儿,唯一能说一下的英勇,也早被垓下的弃军而逃玷污。 SO,项籍的神马‘跪族精神’、‘高尚人格’,严肃眼光批判之下,皆是匹夫的新装,虚无透明的,从未存在过。。。
漢高帝的时代·不屈者 不屈者,宁死不屈的人,逻辑上更准确的说法:曾有宁死不屈这种壮举之人,既为壮举,一次足矣。何为宁死不屈?可以屈服而活、屈服而富贵,但依然选择直面死亡、以死成节,是谓也,事例如高帝、田横、韩王信等,都有意志的爆发、不屈的灿烂时刻,也都有为大局而屈之另一种黯然的抉择。 高帝: 【上击布时,为流矢所中,行道疾。疾甚,吕后迎良医。医入见,上问医。曰:「疾可治。」于是上嫚骂之,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遂不使治疾,赐黄金五十斤,罢之。】 敬从于天命,无视灭亡,【宁死不屈】服于箭伤之流的所谓厄运,高帝超然高傲的王者气质,刹那间迸发,与高皇一贯之独特倾奇恢宏大度的性情与命格,完美契合。 田横: 【横谢使者曰:「人臣见天子,当洗沐。」止留。谓其客曰:「横始与汉王俱南面称孤,今汉王为天子,而横乃为亡虏,北面事之,其愧固已甚矣。又吾亨人之兄,与其弟并肩而事主,纵彼畏天子之诏,不敢动摇,我独不愧于心乎?且陛下所以欲见我,不过欲壹见我面貌耳。陛下在雒阳,今斩吾头,驰三十里间,形容尚未能败,犹可知也。」遂自刭,令客奉其头,从使者驰奏之高帝。】 无视生的可能、依旧权贵的可能,【宁死不屈】服于征服者,田横一以贯之的王者气质,刹那迸发,高帝以王者礼葬之,英雄相惜,何其宜也。 韩王信: 【汉使柴将军击之,遗信书曰:「陛下宽仁,诸侯虽有叛亡,而后归,辄复故位号,不诛也。大王所知。今王以败亡走胡,非有大罪,急自归。」信报曰:「陛下擢仆闾巷,南面称孤,此仆之幸也。荥阳之事,仆不能死,囚于项籍,此一罪也。寇攻马邑,仆不能坚守,以城降之,此二罪也。今为反寇,将兵与将军争一旦之命,此三罪也。夫种、蠡无一罪,身死亡;仆有三罪,而欲求活,此伍子胥所以偾于吴世也。今仆亡匿山谷间,旦暮乞貣蛮夷,仆之思归,如痿人不忘起,盲者不忘视,势不可耳。」遂战。柴将军屠参合,斩信】 诸侯叛亡而后再归高帝,被高帝宽容原谅而不诛的,正是韩王信本人。叛变,归降,被高帝宽恕而自惭,对韩王信来说,这种无地自容的自我羞辱显然可一不可再,故一罪为主由,其它则说辞而已。【遂战】,战斗而死,正是韩王信宁死也不再屈服于征服者之内心写照,可称其为个体意志最后的尊严。 魏咎: 【章邯已破陈王,进兵击魏王于临济。魏王使周市请救齐、楚。齐、楚遣项它、田巴将兵,随市救魏。章邯遂击破杀周市等军,围临济。咎为其民约降。约降定,咎自杀。】 为民约降,约降定,民得活,魏咎即自杀,为子民性命屈而约降,而后为贵族尊严不屈而亡,魏咎展现的,才是真正的春秋战国时代最宝贵遗产之一:贵族精神,仁义兼备,全方位吊打项籍这种卑劣不择手段的假贵族真暴徒。 周苛: 【(项籍)乃引兵西拔荥阳城,生得周苛。羽谓苛:「为我将,以公为上将军,封三万户。」周苛骂曰:「若不趋降汉,今为虏矣!若非汉王敌也。」羽亨周苛,并杀枞公】 面对上将军、三万户的诱惑,毫无所动,反劝降项籍并嘲笑之,坦然直面死亡,周苛完美诠释了【宁死不屈】一词的定义,与文天祥仿佛,决然慷慨,让人肃然起敬。 最后到项籍这儿,就虚妄可笑了:项某死则死矣,‘不屈’却完全谈不上,因为高帝根本没给其可以屈、可以生、甚至是可以依旧富贵的选项,田横、韩王信的待遇,对项某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梦想,So,项籍最后结局的本质,实乃‘死是死,屈也是死,左右是死,再扑腾一下’,如狗急跳墙,妄图挣扎妄图胡乱折腾也不愿坦然而死,完全不入流的动物性的垂死条件反射,让人观之顿感低级且徒劳。。。
漢高帝的时代·法理 汉书:【孝宣之治,信赏必罚,综核名实,政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 法理,即法学,从法学角度来理清事物所含道理,古今意义并无大的差别。 法统,统治权力在法理上的来源和依据。具体到某一集团,又有内外之别,有王朝王国内部的血裔传承,也有统治集团间法统上的转移授予。后者如曹魏、西晋,虽始终有篡的指责质疑,但说魏王、魏国、魏朝法理上皆来自漢室的授予,完全没有问题,司马家同理,这也是为何南朝宋的统治者虽来自漢代王族,但依然承认曹魏为漢朝正统继承者的原因,对南朝来说,漢、魏、晋、宋,都是一条法统线上传下来的。 对六国法统来说,秦的暴力统一战争则是更严酷的另一种存在,上述表面程序也无,直接就是对六国国家实体的完全消灭,这在六国眼中,无疑是非法的。所以秦一旦开始崩溃,六国的复活就为自然之事,乃是源于历史传统的天然权利,周市拥立魏咎、张耳陈余拥立赵歇、秦嘉拥立景驹、项梁高帝拥立怀王、诸田自立齐王、怀王立魏王,也都基于此,即承认六国各自原有法统的正当性延续性,并对其表达拥护和支持,甚至到秦二世三年,秦帝国也要承认这一点,标志就是赵高立子婴为秦王,废皇帝名号,试图重回列国时代并保存秦国。与此同时,基于战国庶民崛起的风潮,另一类无视法统只认武力的观念也在蔓延,从大泽乡以来,陈胜自立为楚王,陈胜欲立周市为魏王,陈胜部下武臣自立为赵王,武臣部下韩广自立为燕王,后面项籍自立为西楚王,都是这种观念的产物,形成所谓贵族王政与平民王政的斗争。 两个标志事件,一是怀王之约,随着陈胜吴广武臣相继灭亡,随着芈楚对韩王魏王的拥立扶持,贵族王政对前期平民王政完成了威压纠正,六国固有法统,除了燕国王族凋零被韩广替代,其余全部回归传统,并形成共识:如战胜秦,秦地秦民将被善待,秦王族将被替换,替换者即最先征服关中者,也是非六国王族的将领们想要裂土封王的唯一合法途径。今天来看,怀王约的伟大之处正在于它的义理性、非以暴易暴的平和性、早早确定利益归属和方法的远见性,如上述王国内部血裔传承一样,规矩早定,父死子继,入关即王,法理清晰明澈,避免了公地悲剧似的无谓混乱争斗。可惜,出了项籍这么个无耻奸猾暴徒,通过造反夺军夺权,通过与诸侯将野心家们串通苟合,又掀起新一波僭越称王的浪潮,也即另一个标志事件:僭越分封。内容都知道了,表面上依旧装作拥立六国后裔的样子,王还是王,实际则通过详尊肢解改封大幅削弱了贵族王政势力,掺入众多侵凌故主的平民王,也成为日后天下大乱战的直接导火索。假设若无项籍一类贪婪货色,可以预见,以怀王之约为主导,秦地统治者根据公约有序替换,六国法统权益不变,天下自然的、代价极小的恢复列国并立局面,以秦暴力短命统一为教训,六国深度反思,初步形成类似近代欧洲早期那种制衡均势之共识,也未尝不可能,进而真正探索出中华史另一种封建路径。正是项籍小人的僭越分封肢解各国弑君篡权,直接导致华夏列国再次封建共存之基础被彻底破坏,天下进入无视法统全凭武力相杀之最低级最惨烈乱世,而项某作法自毙,死于由自身制造的体系大动乱,更死于最持大义最讲规则法理的高帝之手,不能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天意。 而高帝称王的独特在于,虽然被恶意曲解,但项籍还是无奈的按照怀王之约的法理范畴作出了分封,等于怀王赠送高帝的礼物,被项籍小人无耻的拆封,盗取了一部分,又重新包装送到高帝手里,逻辑上说,依旧是高帝获赠来自怀王的礼物,与项籍这种窃贼二道贩子本质上无关。漢元年以十月高帝入关为起点,高皇以楚将礼埋葬项籍,高帝傲然禁止伪楚旧臣称项籍为王,都是此法理的直接反映。 秦末诸侯几种类型,按法理依据的不同来划分: 魏咎魏豹、韩成、赵歇、景驹、芈心、诸田等一类,正统六国后裔,无论是被拥立还是自立,称王依据都为血统。所以无论怀王立魏王还是项梁立韩王,你都绝不能说魏王韩王法统出自怀王项梁,因为都不过是拥立,都不过是对血统称王表达支持。 高帝单独一类,最先入关灭秦,称王法理依据为怀王之楚与各诸侯共同认定的天下公约。所以有史盲胡扯神马高帝法统来自项某,乃绝对的荒谬无理由。小白们的虚妄幻想只在一种假设下存在,即项籍的僭越分封将高帝置于关中之外其他地域,意即完全彻底的否定怀王约,以当时天下形势而论,这一完全超现实的奢望对项某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 陈胜、武臣、韩广、项籍一类,自封,无法理依据,凭借武力强行称王。此类中陈胜武臣韩广与项籍又有区别,三人的称王存在一定合理性,因为其时六国还处于灭亡状态,张楚与赵燕都是崭新的复活,具有正面积极意义。项籍的伪楚则是在消灭怀王之楚外加更早的景驹之楚的基础上非法建立,确凿的存在【篡】的一整套恶行,毫无合理合法性可言。说白了,陈武韩三人只能说是占了占死人便宜,而项籍则是杀活人夺利,恶劣性质大不相同。 三秦将、英布、共敖、司马卬、张耳、臧荼一类,项籍僭越肢解式分封的配合者、同伙们,此类骚动贪婪逐利的诸侯将野心家们,通过配合项籍的僭越,换取自身的封王,且针对性十分明确,三秦将针对汉王,英布、共敖针对怀王,司马卬、张耳针对赵歇(陈余),臧荼针对韩广,田市田都田安针对田荣。随着高帝最终胜利,这一类人群或被高帝消灭,或被项籍干掉,或投汉成为盟友并被改封,被改封,也就意味着汉集团根本不承认项籍僭越分封造就的这类诸侯的合法性,汉王称帝后第一个反叛者:燕王臧荼,正是唯一一个未被汉改封的项籍分封遗留物,迟迟得不到汉帝改封才能有的王国合法性,疑惧之下愤而反叛,也挺合逻辑。 司马迁为何从未阐明以上基本的法理常识?为何将贼臣项籍列入本纪,而芈心甚至连本传都没有?人生重创于武帝的腐刑,对汉室对人世怀抱满腔愤恨的司马,情绪化叙事之下,笔头会玩儿出啥花样儿,不难猜想,对其人在法理问题上混乱不堪之批判,更早有先贤在前。 史通:【项羽僣盗而死,未得成君,求之于古,则齐无知、卫州吁之类也。安得讳其名字,呼之曰王者乎?春秋吴、楚僣拟,书如列国。假使羽窃帝名,正可抑同群盗,况其名曰西楚,号止霸王者乎?霸王者,即当时诸侯。诸侯而称本纪,求名责实,再三乖谬】 剑桥中国秦汉史:【这些正史(史记)都缺乏因果的意识】 所以现代读者再看史记这类文史不分的老古董,基于自身常识,从法理从逻辑视角对司马各类事件记载进行重新梳理解读评判,实乃平常事,人类观念进步背景下的必然事。。。
漢高帝的时代·项籍所谓‘百人杀’ 真相的考察: 1.秦代,郡一级首长由郡守和郡尉分领,守主文政,尉主武事,并且都是各自开府,郡守府居郡内首县,郡尉府则通常居于郡内他县。 2.秦郡守下属佐官,按史记索隐【律,郡卒史书佐各十人也。】又按伊湾汉简集簿【太守一人,丞一人,卒史九人,属五人,书佐十人,啬夫一人】表明秦末直到西汉成帝,太守府官吏结构并无大的差异。有秩百石的卒史下,又有各类斗食佐史小吏,按集簿统计的长吏与少吏大致1:14的总比例来推测,郡守府内未被计入的小吏当在数十之数,秦漢两个郡府可互作参照。 3.郡守府负责保卫的官吏为门亭长,下属门卒门吏若干。具体数目推测可以与皇宫守卫作比较,按《漢官》载,东漢皇宫都侯和七司马各自卫士加起来总数也不到1500人,以皇城无论面积人口都为郡府数十乃至百倍的规模而言,只不过秦末四十余郡之一的会稽守府,卫士数量当在十余或数十余人为合理。 4.按《漢书》朱买臣传,会稽守府有专门供人居住的‘园’,太守本人或其家人亲朋或长期或偶尔居住在此,是没啥疑问的,故太守府又被称为太守舍。郡守这种两千石高官的日常饮食起居,又必然要有一些女婢男仆之类下人的侍奉照料。 5.郡守有对秩百石及以下属吏自行任免的权力,循行、小史等有家臣养客性质,年纪也可很年幼,如【(翟)方进年十二三,失父孤学,给事太守府为小史,号迟顿不及事,数为掾史所詈辱。】六百石长吏以下,皆任命本郡人。 6.楚汉春秋:【項梁陰養士,最高者多力,拔樹以擊地。】【項梁陰養士九十人,參木者所與計謀者也。木佯疾,於室中鑄大錢,以具甲兵。】 综合上面史料,暴徒项籍的第一次所谓‘百人杀’水分也就很明显:在其叔父九十人私人武装的保障配合下,卫士们先被控制或清除,而后才为项某创造了一个闭门搞屠杀之场所,府内文吏加上仆婢下人再加县乡正常办公往来的官吏,大致在百余人,看到项籍杀郡守,【门下大惊,扰乱】,被项籍趁乱杀害了数十人,有文吏,更有手无寸铁的奴婢平民,一些少吏甚至年纪可能很小,他们中的大多数,更都是本地人,即吴人,都被项籍这个暴徒残害,整个事件的性质,其实就是个恐怖分子的袭击,与昆明之事完全一样,残暴且卑劣。司马妄图再吹牛皮再鸡血的叙事,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漢高帝的时代·不屈者 不屈者,宁死不屈的人,逻辑上更准确的说法:曾有宁死不屈这种壮举之人,既为壮举,一次足矣。何为宁死不屈?可以屈服而活、屈服而富贵,但依然选择直面死亡、以死成节,是谓也,事例如高帝、田横、韩王信等,都有意志的爆发、不屈的灿烂时刻,也都有为大局而屈之另一种黯然的抉择。 高帝: 【上击布时,为流矢所中,行道疾。疾甚,吕后迎良医。医入见,上问医。曰:「疾可治。」于是上嫚骂之,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遂不使治疾,赐黄金五十斤,罢之。】 敬从于天命,无视灭亡,【宁死不屈】服于箭伤之流的所谓厄运,高帝超然高傲的王者气质,刹那间迸发,与高皇一贯之独特倾奇恢宏大度的性情与命格,完美契合。 田横: 【横谢使者曰:「人臣见天子,当洗沐。」止留。谓其客曰:「横始与汉王俱南面称孤,今汉王为天子,而横乃为亡虏,北面事之,其愧固已甚矣。又吾亨人之兄,与其弟并肩而事主,纵彼畏天子之诏,不敢动摇,我独不愧于心乎?且陛下所以欲见我,不过欲壹见我面貌耳。陛下在雒阳,今斩吾头,驰三十里间,形容尚未能败,犹可知也。」遂自刭,令客奉其头,从使者驰奏之高帝。】 无视生的可能、依旧权贵的可能,【宁死不屈】服于征服者,田横一以贯之的王者气质,刹那迸发,高帝以王者礼葬之,英雄相惜,何其宜也。 韩王信: 【汉使柴将军击之,遗信书曰:「陛下宽仁,诸侯虽有叛亡,而后归,辄复故位号,不诛也。大王所知。今王以败亡走胡,非有大罪,急自归。」信报曰:「陛下擢仆闾巷,南面称孤,此仆之幸也。荥阳之事,仆不能死,囚于项籍,此一罪也。寇攻马邑,仆不能坚守,以城降之,此二罪也。今为反寇,将兵与将军争一旦之命,此三罪也。夫种、蠡无一罪,身死亡;仆有三罪,而欲求活,此伍子胥所以偾于吴世也。今仆亡匿山谷间,旦暮乞貣蛮夷,仆之思归,如痿人不忘起,盲者不忘视,势不可耳。」遂战。柴将军屠参合,斩信】 诸侯叛亡而后再归高帝,被高帝宽容原谅而不诛的,正是韩王信本人。叛变,归降,被高帝宽恕而自惭,对韩王信来说,这种无地自容的自我羞辱显然可一不可再,故一罪为主由,其它则说辞而已。【遂战】,战斗而死,正是韩王信宁死也不再屈服于征服者之内心写照,可称其为个体意志最后的尊严。 魏咎: 【章邯已破陈王,进兵击魏王于临济。魏王使周市请救齐、楚。齐、楚遣项它、田巴将兵,随市救魏。章邯遂击破杀周市等军,围临济。咎为其民约降。约降定,咎自杀。】 为民约降,约降定,民得活,魏咎即自杀,为子民性命屈而约降,而后为贵族尊严不屈而亡,魏咎展现的,才是真正的春秋战国时代最宝贵遗产之一:贵族精神,仁义兼备,全方位吊打项籍这种卑劣不择手段的假贵族真暴徒。 周苛: 【(项籍)乃引兵西拔荥阳城,生得周苛。羽谓苛:「为我将,以公为上将军,封三万户。」周苛骂曰:「若不趋降汉,今为虏矣!若非汉王敌也。」羽亨周苛,并杀枞公】 面对上将军、三万户的诱惑,毫无所动,反劝降项籍并嘲笑之,坦然直面死亡,周苛完美诠释了【宁死不屈】一词的定义,与文天祥仿佛,决然慷慨,让人肃然起敬。 最后到项籍这儿,就虚妄可笑了:项某死则死矣,‘不屈’却完全谈不上,因为高帝根本没给其可以屈、可以生、甚至是可以依旧富贵的选项,田横、韩王信的待遇,对项某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梦想,So,项籍最后结局的本质,实乃‘死是死,屈也是死,左右是死,再扑腾一下’,如狗急跳墙,妄图挣扎妄图胡乱折腾也不愿坦然而死,完全不入流的动物性的垂死条件反射,让人观之顿感低级且徒劳。。。
漢高帝的时代·韩信所谓‘胯下之辱’ 事件的考察: 【淮阴屠中少年有侮信者,曰:「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众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胯下。」于是信孰视之,俯出胯下,蒲伏。一市人皆笑信,以为怯。】 韩信淮阴人,对面淮阴少年,都在一个地盘儿活动,想逃跑,结果不过初一十五的区别。屠中少年侮信者,说明少年有若干数目,侮信者只是其中之一,假设一个侮信,其他人呈包围之势,也就更无逃的可能,So,先把啥逃跑的选项剔除。 【其母死无以葬,乃行营高燥地,令傍可置万家者】韩信其人孤傲,早怀大志野心,为个少年屠的侮辱就杀人获罪乃至送命,显然不可接受。即便是刺伤,结果也是逃亡,为战争而生的其人,在未进入擅长领域之前,在自己老家都混的这么惨,勿论异乡。So,再把啥匹夫之怒的拔剑而起剔除。 逃跑不可能,少年故意找茬,求饶也没用,杀人伤人的后果更无法承受,也就只剩一个选项:蒲伏呗。韩信【孰视之】,不是少年有啥可看之处,而是呆呆的的思考透了其中利害,最后做出无奈选择。另一点,现代读者不应把少年【侮信】看作一个纯粹的欺侮行为,它不同于我们普遍认知的那种仗势欺人:现代版本,一群人会先缴了乃的械,然后对乃一个人拳打脚踢的群殴,或手抓脚踹或拿武器威逼乃钻入胯下,诸如此类。少年屠与此迥异,他并没夺走韩信的剑,从始至终,甚至是钻胯之时,韩信都有随时出剑的机会,少年屠与其说【侮信】,不如说是在赌博,赌韩信不敢拔剑而已,也是在这个层面,除去欺侮的成分,他也同时给了韩信选择的机会,这一点很特殊,也正因为他赌的是自己的命,所以又具有了【勇】的含义,后来韩信封其为【楚中尉】,当众称其为【壮士】,根由也在此,表明淮阴侯本人也未将这个事件仅仅看作一纯粹的欺侮,而是有更多隐秘含义蕴藏其中。 说白了,少年屠与韩信更似一种特殊的决斗,替换到现代场景,等于一人拦住你,给你一把枪,然后让你选择:要么开枪杀了他,要么钻过他胯下。遵循上古先民大都质朴一根筋的思路,乃也就甭耍啥逃跑求饶拳打脚踢之类无聊花样,与韩信一样,老实作出二选一的抉择。开枪要接受法律重度制裁,钻胯要接受侮辱和人群的嘲笑,怎么选?哥估计大多数都会钻,而后继续默默无闻,韩信日后获得大成就,成为所谓国士无双之名人,显然也非胯下辱造就的结果,胯下辱只是保证了韩信继续向国士无双目标奋进的可能,说到底还是个能屈能伸的概念,与高帝、项籍并无不同。高皇被项某挟几十万大军威逼,被迫交出部分利益,本来名正言顺的关中王,却被一个下克上造反的毛头匹夫仗势迫害,何尝不是一种屈辱?项籍恶徒被怀王趁项梁之死夺军,本来挺合作个楚王族傀儡,说反转就反转,大权在握,指点江山,有模有样,项氏本来想玩儿鹰,却被鹰玩儿的团团转,又何尝不是大屈辱?只不过韩信胯下蒲伏的画面感屈辱感过于显著夺目,才掩盖了事件背后的基本事实和逻辑,造成诸多非议。。。
漢高帝的时代·所谓‘贵族精神’ 华夏历史语境,作为古代社会享有政治经济等各类特权的统治阶层,贵族无非以下几种含义: 1.权贵,自我成就式的,如高皇,帝国的开创者,如陈胜,中道而绝的隐王,如项籍,伪楚的僭主。并且由前至后,合法性梯次弱化,高帝来自怀王之楚的法统,法理清晰而纯粹,堪称完美。陈胜作为抗秦先行者,张楚有其首唱举义、合理的一面,但另一面,其对楚的借用乃至自王,又必然的对楚国本身原有法统造成侵害并由此激发众多乱世野心家(如项梁项籍),以后果来说,算是好坏参半。而项籍之流,不用说,造反夺军者,弑君夺权夺地者,完全无视政治伦理,毫无合法性可言。 2.世袭权贵,各时期的帝族、王族、世家。 3.贵族政治意义下的,西周至春秋乡遂制下的国人与其上各阶层,类于斯巴达、雅典诸城邦公民,此意义上的贵族在春秋末即开始消亡,至秦末早成往事,后世虽在某些政权有局部复活,早已无关宏旨。偶有项粉小白不顾秦末国野制早已消亡的事实,特么瞎脑补项某及其所谓八千一地‘跪族’,妄图使其特殊化鸡血化,发明历史的虚无,结果当然毫无卵用。 至于贵族精神,对项籍之流来说就更嘲讽,中外历史溯源,无非士的精神士大夫精神乃至骑士精神,共同内涵:敬(对礼教传统对教会传统)、忠(对君主对封建领主或上级)、仁(保护弱者)、信(遵守承诺)、大度(慷慨)、英勇。一对比,项籍这个弑君背约坑降屠城烹老弱绑架老弱虚伪猾贼残暴小气的秦末投机主义者,盖代之凶竖,显然与以上品质毫不沾边儿,唯一能说一下的英勇,也早被垓下的弃军而逃玷污。 SO,项籍的神马‘跪族精神’、‘高尚人格’,严肃眼光批判之下,皆是匹夫的新装,虚无透明的,从未存在过。。。
漢高帝的时代·法理 汉书:【孝宣之治,信赏必罚,综核名实,政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 法理,即法学,从法学角度来理清事物所含道理,古今意义并无大的差别。 法统,统治权力在法理上的来源和依据。具体到某一集团,又有内外之别,有王朝王国内部的血裔传承,也有统治集团间法统上的转移授予。后者如曹魏、西晋,虽始终有篡的指责质疑,但说魏王、魏国、魏朝法理上皆来自漢室的授予,完全没有问题,司马家同理,这也是为何南朝宋的统治者虽来自漢代王族,但依然承认曹魏为漢朝正统继承者的原因,对南朝来说,漢、魏、晋、宋,都是一条法统线上传下来的。 对六国法统来说,秦的暴力统一战争则是更严酷的另一种存在,上述表面程序也无,直接就是对六国国家实体的完全消灭,这在六国眼中,无疑是非法的。所以秦一旦开始崩溃,六国的复活就为自然之事,乃是源于历史传统的天然权利,周市拥立魏咎、张耳陈余拥立赵歇、秦嘉拥立景驹、项梁高帝拥立怀王、诸田自立齐王、怀王立魏王,也都基于此,即承认六国各自原有法统的正当性延续性,并对其表达拥护和支持,甚至到秦二世三年,秦帝国也要承认这一点,标志就是赵高立子婴为秦王,废皇帝名号,试图重回列国时代并保存秦国。与此同时,基于战国庶民崛起的风潮,另一类无视法统只认武力的观念也在蔓延,从大泽乡以来,陈胜自立为楚王,陈胜欲立周市为魏王,陈胜部下武臣自立为赵王,武臣部下韩广自立为燕王,后面项籍自立为西楚王,都是这种观念的产物,形成所谓贵族王政与平民王政的斗争。 两个标志事件,一是怀王之约,随着陈胜吴广武臣相继灭亡,随着芈楚对韩王魏王的拥立扶持,贵族王政对前期平民王政完成了威压纠正,六国固有法统,除了燕国王族凋零被韩广替代,其余全部回归传统,并形成共识:如战胜秦,秦地秦民将被善待,秦王族将被替换,替换者即最先征服关中者,也是非六国王族的将领们想要裂土封王的唯一合法途径。今天来看,怀王约的伟大之处正在于它的义理性、非以暴易暴的平和性、早早确定利益归属和方法的远见性,如上述王国内部血裔传承一样,规矩早定,父死子继,入关即王,法理清晰明澈,避免了公地悲剧似的无谓混乱争斗。可惜,出了项籍这么个无耻奸猾暴徒,通过造反夺军夺权,通过与诸侯将野心家们串通苟合,又掀起新一波僭越称王的浪潮,也即另一个标志事件:僭越分封。内容都知道了,表面上依旧装作拥立六国后裔的样子,王还是王,实际则通过详尊肢解改封大幅削弱了贵族王政势力,掺入众多侵凌故主的平民王,也成为日后天下大乱战的直接导火索。假设若无项籍一类贪婪货色,可以预见,以怀王之约为主导,秦地统治者根据公约有序替换,六国法统权益不变,天下自然的、代价极小的恢复列国并立局面,以秦暴力短命统一为教训,六国深度反思,初步形成类似近代欧洲早期那种制衡均势之共识,也未尝不可能,进而真正探索出中华史另一种封建路径。正是项籍小人的僭越分封肢解各国弑君篡权,直接导致华夏列国再次封建共存之基础被彻底破坏,天下进入无视法统全凭武力相杀之最低级最惨烈乱世,而项某作法自毙,死于由自身制造的体系大动乱,更死于最持大义最讲规则法理的高帝之手,不能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天意。 而高帝称王的独特在于,虽然被恶意曲解,但项籍还是无奈的按照怀王之约的法理范畴作出了分封,等于怀王赠送高帝的礼物,被项籍小人无耻的拆封,盗取了一部分,又重新包装送到高帝手里,逻辑上说,依旧是高帝获赠来自怀王的礼物,与项籍这种窃贼二道贩子本质上无关。漢元年以十月高帝入关为起点,高皇以楚将礼埋葬项籍,高帝傲然禁止伪楚旧臣称项籍为王,都是此法理的直接反映。 秦末诸侯几种类型,按法理依据的不同来划分: 魏咎魏豹、韩成、赵歇、景驹、芈心、诸田等一类,正统六国后裔,无论是被拥立还是自立,称王依据都为血统。所以无论怀王立魏王还是项梁立韩王,你都绝不能说魏王韩王法统出自怀王项梁,因为都不过是拥立,都不过是对血统称王表达支持。 高帝单独一类,最先入关灭秦,称王法理依据为怀王之楚与各诸侯共同认定的天下公约。所以有史盲胡扯神马高帝法统来自项某,乃绝对的荒谬无理由。小白们的虚妄幻想只在一种假设下存在,即项籍的僭越分封将高帝置于关中之外其他地域,意即完全彻底的否定怀王约,以当时天下形势而论,这一完全超现实的奢望对项某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 陈胜、武臣、韩广、项籍一类,自封,无法理依据,凭借武力强行称王。此类中陈胜武臣韩广与项籍又有区别,三人的称王存在一定合理性,因为其时六国还处于灭亡状态,张楚与赵燕都是崭新的复活,具有正面积极意义。项籍的伪楚则是在消灭怀王之楚外加更早的景驹之楚的基础上非法建立,确凿的存在【篡】的一整套恶行,毫无合理合法性可言。说白了,陈武韩三人只能说是占了占死人便宜,而项籍则是杀活人夺利,恶劣性质大不相同。 三秦将、英布、共敖、司马卬、张耳、臧荼一类,项籍僭越肢解式分封的配合者、同伙们,此类骚动贪婪逐利的诸侯将野心家们,通过配合项籍的僭越,换取自身的封王,且针对性十分明确,三秦将针对汉王,英布、共敖针对怀王,司马卬、张耳针对赵歇(陈余),臧荼针对韩广,田市田都田安针对田荣。随着高帝最终胜利,这一类人群或被高帝消灭,或被项籍干掉,或投汉成为盟友并被改封,被改封,也就意味着汉集团根本不承认项籍僭越分封造就的这类诸侯的合法性,汉王称帝后第一个反叛者:燕王臧荼,正是唯一一个未被汉改封的项籍分封遗留物,迟迟得不到汉帝改封才能有的王国合法性,疑惧之下愤而反叛,也挺合逻辑。 司马迁为何从未阐明以上基本的法理常识?为何将贼臣项籍列入本纪,而芈心甚至连本传都没有?人生重创于武帝的腐刑,对汉室对人世怀抱满腔愤恨的司马,情绪化叙事之下,笔头会玩儿出啥花样儿,不难猜想,对其人在法理问题上混乱不堪之批判,更早有先贤在前。 史通:【项羽僣盗而死,未得成君,求之于古,则齐无知、卫州吁之类也。安得讳其名字,呼之曰王者乎?春秋吴、楚僣拟,书如列国。假使羽窃帝名,正可抑同群盗,况其名曰西楚,号止霸王者乎?霸王者,即当时诸侯。诸侯而称本纪,求名责实,再三乖谬】 剑桥中国秦汉史:【这些正史(史记)都缺乏因果的意识】 所以现代读者再看史记这类文史不分的老古董,基于自身常识,从法理从逻辑视角对司马各类事件记载进行重新梳理解读评判,实乃平常事,人类观念进步背景下的必然事。。。
漢高帝的时代·项籍所谓‘百人杀’ 真相的考察: 1.秦代,郡一级首长由郡守和郡尉分领,守主文政,尉主武事,并且都是各自开府,郡守府居郡内首县,郡尉府则通常居于郡内他县。 2.秦郡守下属佐官,按史记索隐【律,郡卒史书佐各十人也。】又按伊湾汉简集簿【太守一人,丞一人,卒史九人,属五人,书佐十人,啬夫一人】表明秦末直到西汉成帝,太守府官吏结构并无大的差异。有秩百石的卒史下,又有各类斗食佐史小吏,按集簿统计的长吏与少吏大致1:14的总比例来推测,郡守府内未被计入的小吏当在数十之数,秦漢两个郡府可互作参照。 3.郡守府负责保卫的官吏为门亭长,下属门卒门吏若干。具体数目推测可以与皇宫守卫作比较,按《漢官》载,东漢皇宫都侯和七司马各自卫士加起来总数也不到1500人,以皇城无论面积人口都为郡府数十乃至百倍的规模而言,只不过秦末四十余郡之一的会稽守府,卫士数量当在十余或数十余人为合理。 4.按《漢书》朱买臣传,会稽守府有专门供人居住的‘园’,太守本人或其家人亲朋或长期或偶尔居住在此,是没啥疑问的,故太守府又被称为太守舍。郡守这种两千石高官的日常饮食起居,又必然要有一些女婢男仆之类下人的侍奉照料。 5.郡守有对秩百石及以下属吏自行任免的权力,循行、小史等有家臣养客性质,年纪也可很年幼,如【(翟)方进年十二三,失父孤学,给事太守府为小史,号迟顿不及事,数为掾史所詈辱。】六百石长吏以下,皆任命本郡人。 6.楚汉春秋:【項梁陰養士,最高者多力,拔樹以擊地。】【項梁陰養士九十人,參木者所與計謀者也。木佯疾,於室中鑄大錢,以具甲兵。】 综合上面史料,暴徒项籍的第一次所谓‘百人杀’水分也就很明显:在其叔父九十人私人武装的保障配合下,卫士们先被控制或清除,而后才为项某创造了一个闭门搞屠杀之场所,府内文吏加上仆婢下人再加县乡正常办公往来的官吏,大致在百余人,看到项籍杀郡守,【门下大惊,扰乱】,被项籍趁乱杀害了数十人,有文吏,更有手无寸铁的奴婢平民,一些少吏甚至年纪可能很小,他们中的大多数,更都是本地人,即吴人,都被项籍这个暴徒残害,整个事件的性质,其实就是个恐怖分子的袭击,与昆明之事完全一样,残暴且卑劣。司马妄图再吹牛皮再鸡血的叙事,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漢高帝的时代·名籍 【高祖令诸故项籍臣名籍,郑君独不奉诏。诏尽拜名籍者为大夫,而逐郑君】 事件的考察: 高帝让伪楚旧臣直呼项籍其名,完全正当,因为这涉及到漢帝国对项籍及其伪楚在法理上的定位问题。高帝的法统来自怀王之楚,项籍僭越的分封是非法的,所以漢元年以高帝履怀王之约十月入关中为起点,项籍所谓分封是无效的,这也是高帝还定三秦的法理依据:秦地自始至终都是高帝应得的权益所在。项籍所封诸侯王,除了他自己清除的,余下的不是被高帝消灭就是重新被改封,也是基于这样的观念:不仅项籍自封本身非法无效,他所封诸侯一样无理无效。最后项某被击败消灭,高帝以鲁公礼埋葬项籍,需要注意,这个所谓‘鲁公’乃鲁县公之简称,与高帝早期之沛公一样,其含义是:项籍通过篡夺而来的伪楚已被消灭,其无耻自封之王无效,所以被打回怀王时期正常的楚将原形,鲁公、长安侯、次将,正是怀王给予项籍的封号军职。因此所谓的‘项王’之流称呼被禁止,乃正当自然之事,而司马迁这货在史记里不分时间地点的满篇儿搞笑的‘项王’名号乱飞,甚至时常假借漢方英杰之口,正是他刻意脑补低级业余之处,要充分注意并保持蔑视与警惕。 而高帝,与项籍之流货色大不相同,实实在在为那种尊重传统、尊重各诸侯法统之人,是真正的兼具贵族与游侠气质的明理之人。如他一以贯之对楚国法统的支持,无论是景驹还是怀王;如他欲封六国之后;如他【立韩太尉信为韩王】,存续韩国;如以王礼葬田横,等等,既表达了高帝对法理人情的深刻理解,又毫无意外的,是高帝从战国到秦帝国再到漢王国漢帝国的漫长浩瀚之人生阅历的自然结果。。。
漢高帝的时代·项氏灭亡的总结 项籍、或曰项氏之自作自受的悲惨结局,原因可以用几句短语来解释:强行无耻、强弩之末、贪多嚼不烂、枉费心机为他人做嫁衣。 在正统芈楚已经复国的情况下,在正统芈楚已正常执政的情况下,【强行卑鄙无耻】,项梁攻杀景驹,项籍杀害宋义,奇葩丑陋野心纷纷暴露。 二人专权篡权目的虽都暂时得逞,却也同时陷入【强弩之末】的两难困境,六国王权复兴的大背景让项氏自身取代景驹或怀王的想法毫无操作可能,除灭景驹本身又必然引起楚公族势力乃至楚地民众舆情的质疑反弹,此时,立后怀王芈心也就成为解此困境的不得不作的必然妥协。对于项籍,芈心绝不做傀儡又颇具军政才华的现实,怀王仍有如‘怀王老将们’等诸多支持者的现实,在项梁死后,又不可避免的给项某带来被夺军的困境,为满足那颗早已不屑于楚将之名的丑陋野心,项某也就不得不步其叔之后尘,实现除灭景驹之加强版:杀宋义杀芈心,灭楚夺权,而此时项籍将怀王势力作为头号对手,对鸿门之高帝也就不得不绥靖和解。而怀王,正是通过对高帝之汉王国法统的授予,早早就成为了项籍恶徒最终灭亡的本因,其中之天道昭彰,玄妙之事件因果链,对项籍这货来说,正可谓是天诛之宿命。 具体细节都知道了哦,项某靠阴损的分封夺地,地虽大却不消化,四处制造火药桶,真正乱起来,真正要四处救火,特么又根本力不从心,正是【贪多嚼不烂】啦。最后被高帝顶级大战略击败消灭肢解,项某的一切阴谋算计,到头一场空,正是【枉费心机为他人做嫁衣】啦。。。
漢高帝的时代·韩信所谓‘逃亡’ 事件的考察: 【汉王之入蜀,信亡楚归汉,未得知名,为连敖。坐法当斩,其辈十三人皆已斩,次至信,信乃仰视,适见滕公,曰:「上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滕公奇其言,壮其貌,释而不斩。与语,大说之。言于上,上拜以为治粟都尉,上未之奇也。】 【信数与萧何语,何奇之。至南郑,诸将行道亡者数十人,信度何等已数言上,上不我用,即亡。何闻信亡,不及以闻,自追之。】 司马迁这两段描述,比较明显可疑处有四个: 1.读史者都要首先质疑的,已身为治粟都尉的韩信,为啥还要逃亡? 以郦商、靳歙等人为标准,都尉绝对已称得上高官,以桑弘羊为标准,从治粟都尉到搜粟都尉,算贬迁,【及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搜粟都尉再往上是御史大夫,已是三公级别。如果韩信以这种高位还要逃亡,其人脑子里想法未免过于奇葩,极不真实。 2.夏侯婴仅以太仆之身,哪儿来的权力赦免死刑犯? 赦免死刑这种权力,在和平时期只属于皇帝,甚至诸侯王都不行,如贾谊上文帝书,论诸侯国N多行事不法,其中就有【擅爵人,赦死罪】,在战争时期,则必须是一国或一集团的最高领袖,如【六月,汉王还栎阳。壬午,立太子,赦罪人】【苍当斩,解衣伏质,身长大,肥白如瓠,时王陵见而怪其美士,乃言沛公,赦勿斩。】所以在这儿夏侯只能是与王陵相同的行事规则,暂停行刑,上报高帝,获得赦免令,所以能救、最后果救韩信之人,实乃高帝。 3.韩信逃亡,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事件? 【羽使卒三万人从汉王,楚子、诸侯人之慕从者数万人,从杜南入蚀中】【二年律令:兴吏徒追盗贼,已受令而逋,以畏耎论之】,从戏下到汉中,实乃汉王国军事集团的长途行军,逃亡者,说白了就是逃兵,秦汉军法对逃兵的处置:【如淳曰:军法,行而逗留畏懦者要斩】,畏懦,即畏耎,已受令却畏耎而逋,即已经归于汉军并接受其命令,却在军队行进中逃亡(逋),当斩。而司马叙事结果却是韩信啥事儿都没有,反而以此为砝码被破格提拔,极不真实。 4.韩信犯律当斩,究竟是触及了哪条罪行? 军法中能达到死刑之罪,无非以下:违抗军令、行军逗留、干行队列、逃亡畏懦、失期迷路、伤亡过多、擅自发兵、虚报军功、盗劫武器等等,能与韩信对的上的,显然只有逃亡畏懦一条,【其辈十三人】【上复骂曰:诸将亡者以十数】,跟韩信同类犯律者十三人,且先斩,说明身份在韩信之上,与高帝口中诸将亡者十分符合。 那么结论,如果司马记述韩信归漢后的几个主要事件为真,他必然在叙事串联上出现严重逻辑错误,不是被传说细节误导就是被自己脑补细节误导。 经过检验后叙事:汉王入蜀,韩信归汉,未得知名,为连敖,韩信意不能逞,随即逃亡,或与诸将亡者一起行动,对此严重事件,汉营派萧何带人亲自追捕并成功,诸人按律皆死罪,行刑至韩信,被夏侯巧遇并请示高帝,得豁免。而后数与萧何滕公语,皆奇之,高帝因授治粟都尉。。。
漢高帝的时代·故里考 高帝故乡的认定,史料总要归结为一句:【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拜司马迁重要历史信息一贯的记述简略简陋乃至语义模糊不清之毛病所赐,后世对这条史料的解读,不意外的又出现争议。 观点一:以劉攽为代表,认为【予謂沛、豐,郡、縣名,史官用漢事記錄耳】,认为司马迁是用所处漢时行政区划来叙述高帝事,认定高帝故里为沛郡下辖丰县的中阳里,按当时习惯表述,高帝为丰人。 观点二:以应劭、颜师古等注家为代表,认为【沛,县也。丰,其乡也】【沛者,本秦泗水郡之属县。丰者,沛之聚邑耳】,认定高帝故里为沛县下属丰邑乡中阳里,按当时习惯表述,高帝为沛人。 孰是孰非?归根结底要看证据。 在史记成书的西汉,真实生活中到底如何称呼他人故里出生地?汉简早有大量第一手资料,无非两种标准格式: 县-里: 【龙勒长通里公乘吴富昌】 【龙勒东郡里公乘利尊】 【敦煌东光里赵广定】 【效谷广利里郭市】等等 郡-县-里: 【东郡武阳东里宫赋】 【金城郡允吾寿贵里薛光】 【河南郡新成当利里乾克】 【上党潞县直里常寿】等等 史记汉书也有与之相同的各自事例: 【聂政者,轵深井里人也】 【至高后八年,得见师临菑元里公乘阳庆】 【以奋为中涓,受书谒。徙其家长安中戚里】 【路温舒字长君,巨鹿东里人也】 【胜居彭城廉里,后世刻石表其里门】 【翁孺既免,而与东平陵终氏为怨,乃徙魏郡元城委粟里】 与上面对照,高帝【沛丰邑中阳里人】的含义就比较清楚,按郡-县-里格式,沛郡丰邑(县)中阳里人,司马迁显然正是以【漢事記錄】,符合常理。并且也佐证了司马叙事特点之一:古代旧称与当代新名混用,前者如咸阳,漢称渭城,但丝毫不影响秦末正常叙事,后者如霸上,在秦末乃至文帝以前并无此名,【庙记:霸城(陵),汉文帝筑。沛公入关,遂至霸上,即此也】【地理志:霸陵故芷阳,文帝更名】,当代新名后来居上,让真名【芷阳】消失于历史尘埃。高帝之【沛郡丰邑(县)中阳里】,正同属于后者。 司马如此记述的原因,分析有二: 根据现有史料,高帝至少在前247出生,其时还没有【泗水郡】这种东东,楚在淮北诸县的统治情况又极其模糊,根本无法作明确叙事,【泗水郡】与【四川郡】本身也是一笔乱账,与其用问题多多的旧称,不如用清晰明了之【沛郡】当代新名。 高帝正是以沛子弟为最初基础征服了天下,【泗水郡】改称【沛郡】,史载正是源于高帝的个人意志,司马迁在高帝本纪中以【沛郡】定义高祖故里,正有褒扬赞美传主一统寰宇再命江山的含义在其中,史家一贯传统加政治正确,合情合理,相当适宜。 以上,肯定了劉攽观点的正确合理性,以下,则要论证应劭、颜师古等人说法的不靠谱,因为能佐证丰同为秦县、并不隶属沛县的史料证据,相当多: 1.【卢绾者,丰人也,与高祖同里】【高祖、卢绾同日生】,史记汉书叙事特点,记录人物故里多以县为单位,如沛人、薛人、狄人、六人、单父人、淮阴人等等,丰县也不应例外。 2.【秦泗川监平将兵围【丰】,二日,出与战,破之。命雍齿守【丰】,引兵之【薛】。泗川守壮败于薛,走至【戚】,沛公左司马得泗川守壮,杀之。沛公还军【亢父】,至【方与】,未战。陈王使魏人周市略地。周市使人谓雍齿日:‘【丰】,故梁徙也。今魏地已定者数十城。齿今下魏,魏以齿为侯守丰。不下,且屠丰。’雍齿雅不欲属沛公,及魏招之,即反为魏守丰。沛公引兵攻丰,不能取。沛公病,还之【沛】。沛公怨雍齿与丰子弟叛之,闻东阳宁君、秦嘉立景驹为假王,在【留】,乃往从之,欲请兵以攻丰。是时秦将章邯从陈,别将司马仁将兵北定楚地,屠【相】,至【砀】。东阳宁君、沛公引兵西,与战【萧】西,不利。还收兵聚【留】,引兵攻【砀】,三日乃取砀。因收砀兵,得五六千人。攻【下邑】,拔之。还军丰。】 【(周)勃以中涓从攻【胡陵】,下【方与】。方与反,与战,卻適。攻【丰】。击秦军【砀】东。还军留及【萧】。复攻【砀】,破之。下【下邑】,先登。赐爵五大夫。攻【蒙】、【虞】,取之。击章邯车骑,殿。定魏地。攻【爰戚】、【东缗】,以往至【栗】,取之。攻【啮桑】,先登。击秦军【阿】下,破之。追至【濮阳】,下【甄城】。攻【都关】、【定陶】,袭取【宛朐】,得【单父】令。夜袭取【临济】,攻【张】,以前至【卷】,破之。击李由军【雍丘】下。攻【开封】,先至城下为多】 史记汉书同样清晰的叙事规则,记战斗经历亦皆以县为单位,【丰】与黑框内其他一系列地名同为秦县,明矣。高帝攻丰,二次增兵三次乃下,【丰】的这种城防,更明显体现出【县】的级别,与其他难克之县城如【定陶】【襄城】【外黄】【昌邑】【广陵】【昆阳】【巨鹿】等情景相同。 3.【(任)敖以客从为御史,守丰二岁。高祖立为汉王,东击项籍,敖迁为上党守】 以县长官提升为郡守,秦汉老故事,如魏相、召信臣、王尊、何并、萧咸、冯野王等等一大批人,相当合规矩。从乡啬夫升郡守?立马荒诞违和感十足,丰为秦县,进一步确认。 4.周市曾许诺【齿今下魏,魏以齿为侯守丰】,而秦到汉初,以县封侯,乃惯例,如嫪毐的山阳、范增的历阳、刘仲的合阳,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就更不用说,丰为秦县,越加明矣。 5.【高祖还归,过沛,留。置酒沛宫,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纵酒,发沛中儿得百二十人,教之歌。酒酣,高祖击筑,自为歌诗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令儿皆和习之。高祖乃起舞,慷慨伤怀,泣数行下。谓沛父兄曰:「游子悲故乡。吾虽都关中,万岁后吾魂魄犹乐思沛。且朕自沛公以诛暴逆,遂有天下,其以沛为朕汤沐邑,复其民,世世无有所与。」沛父兄诸母故人日乐饮极驩,道旧故为笑乐。十余日,高祖欲去,沛父兄固请留高祖。高祖曰:「吾人众多,父兄不能给。」乃去。沛中空县皆之邑西献。高祖复留止,张饮三日。沛父兄皆顿首曰:「沛幸得复,丰未复,唯陛下哀怜之。」高祖曰:「丰吾所生长,极不忘耳,吾特为其以雍齿故反我为魏。」沛父兄固请,乃并复丰,比沛】 这里有个总容易被忽略的逻辑,如果丰邑为乡并隶属于沛县,高帝以沛为汤沐邑就自然已经包含丰邑在其中,后面沛父兄为丰地求情就纯属多此一举毫无必要,也就反证了【丰】确为与沛县平行对等的秦县这一事实。 综上,通过论证劉攽【漢事記錄】观点之正确合理性,可以清晰把握汉代人对高帝故里的认定,用史记语境描述,即:漢高帝于战国时代的前247年,出生于今漢之沛郡丰邑(县)中阳里,按习俗,与卢绾一样,可称丰人。 通过对应劭、颜师古等人【丰为乡,属沛县】说的否定,更可以从高帝自身视角,即高帝前247年出生时丰与沛的行政关系来审视这种最严格定义下【故里】之认定。丰既为秦县,鉴于高帝生年与秦治丰县不过相距20多年,鉴于战国到秦汉县体制的长期稳定性,更鉴于诸多史料对【丰】的记录描述,在高帝出生时,丰沛就已为平行对等的县级行政体,这是个具备说服力的结论。意即用高帝亲历的语境叙述:吾于战国时代的前247年,生于关东丰邑(县)中阳里,按习俗,与卢绾一样,可称丰人。。。
漢高帝的时代·年寿考 高帝生年,历来两种说法: 史记:【集解皇甫谧曰:「高祖以秦昭王五十一年生,至汉十二年,年六十二。」】,生于前256年。 汉书:【臣瓒曰:「帝年四十二即位,即位十二年,寿五十三。」】,生于前247年。 二说都为引后世注家释语而非原文,所以真实性一直存疑。如何让其能对今日读者展现理性说服力?无疑唯有对相关历史叙事作逻辑链梳理,对关键证据点作充分论证,述几条线索如下: 1.张耳。 【张耳,大梁人也,少时及魏公子毋忌为客。尝亡命游外黄,外黄富人女甚美。。为请决,嫁之。女家厚奉给耳,耳以故致千里客,宦为外黄令。】 【高祖为布衣时,尝从耳游。秦灭魏,购求耳千金,馀五百金。两人变名姓,俱之陈,为里监门。】 【高祖为布衣时,尝数从张耳游,客数月。】 张耳少年时为信陵君食客,魏公子死后,开始了亡命的无户籍的流浪生活,娶外黄富家女,境遇大为好转,使其有能力广结宾客,并出任外黄县令。魏灭,和陈余一起改名换姓,流亡隐匿于陈县,作门卒小吏。 显然,魏灭后的张耳自身性命且堪忧,已无能力再养客待士,高帝从耳游的时间只能是在其娶外黄女到魏灭前任外黄县令之间的时段,秦灭魏,在前225年,考虑到高帝【数】从张耳游,显然极不可能恰恰都发生在前225,留些余地,前推至前226年,应为高帝从耳游的时间下限。 荀子:【古之贤人,贱为布衣,贫为匹夫】 韩非子:【布衣循私利而誉之,世主听虚声而礼之】 吕氏春秋:【故布衣人臣之行,洁白清廉中绳,愈穷愈荣。】 布衣,指平民,尤指平民中的成人。【高祖为布衣时,何数以吏事护高祖】,高帝为平民时,一些犯律行为曾得萧何数次守护。汉简《具律》:【公士、公士妻以及□□行年七十以上,若年不盈十七岁,有罪当刑者,皆完之】,二年律令的高后时代,傅籍年龄正与秦代相同,都为十七岁,十七以下未成年者,有罪亦受不予惩罚之保护,间接说明,高帝为【布衣】的含义,是已成年。同理,考虑到高帝【数】从张耳游,显然极不可能恰恰都发生在刚成年的十七岁,留些余地,后推至十八岁,应为高帝从耳游的年龄下限。 如上,前226年,十八岁的高帝,都取最下限值,由【高祖为布衣时,尝数从张耳游】这条史料,能得出结论:高帝生年至少在前243年,且实际情形极大可能还要再加若干岁,也就非常接近汉书注中前247年的说法。 2.张嫣。 【良乃固要项伯。项伯见沛公。沛公与饮为寿,结宾婚。】 【诸项氏枝属,汉王皆不诛。乃封项伯为射阳侯。桃侯、平皋侯、玄武侯皆项氏,赐姓刘。】 项籍被消灭,项氏被赐姓劉,这里不仅有收服安定之的目的,更附带一个解除婚约的效果,同姓不婚,当时惯例。接着张耳死,张敖嗣赵王,随即被配与鲁元,顺理成章。 【五年秋,耳薨,谥曰景王。子敖嗣立为王,尚高祖长女鲁元公主,为王后。】 【孝惠张皇后。宣平侯敖尚帝姊鲁元公主,有女。】 【(惠帝四年)吕太后欲为重亲,以公主女配帝为皇后。欲其生子,万方终无子】 前202年,鲁元嫁与张敖,那么常理推算,张嫣应生于前201年或稍晚,前191,惠帝迎娶外甥女,张嫣其时11岁或更小。 【孝惠皇帝,高祖太子也,母曰吕皇后。帝年五岁,高祖初为汉王。】 惠帝前210年生,帝姊鲁元多大生张嫣合理?按常识下限(惠帝六年诏: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应在15、6岁左右,即生年在前215、216上下。 【四月,太后欲侯诸吕,乃先封高祖之功臣郎中令无择为博城侯。鲁元公主薨,赐谥为鲁元太后。】 【宣平侯张敖卒,以子偃为鲁王,敖赐谥为鲁元王。】 【高后为外孙鲁元王偃年少,蚤失父母,孤弱,乃封张敖前姬两子,侈为新都侯,寿为乐昌侯,以辅鲁元王偃。】 前187,鲁元薨,前181,张敖卒。早失父母,不仅是说鲁元张敖死时二人所生子女尚年幼,更隐含父母本身也早逝的意味。以鲁元来说,其生年定在前216,30岁去世,死时张嫣仅15岁,张偃更幼,与史料描述吻合。鲁元生年确定,高帝吕后结婚年份(包括赴宴贺钱万乃至吕公从单父迁沛的年份)也就基本确定,按常理回溯一年,应在前217,说明至少在此年,高帝已在亭长任上。 【始高祖微时,尝辟事,时时与宾客过巨嫂食。】 【为泗上亭长,延中吏无所不狎侮。好酒及色。常从王媪、武负贳酒,时饮醉卧,武负、王媪见其上常有怪。高祖每酤留饮,酒雠数倍。及见怪,岁竟,此两家常折券弃责。】 辟事,即避事,同有【相如常称疾避事】,指因散漫不羁或疾病而回避自身所辖政务,高帝时常放下亭长事务,与宾客一起外出并到嫂子家吃饭,说明此时应尚未成婚,故无妻子烹饪奉食。在外饮酒醉卧,也完全不像新婚有家室者的样子,当为高帝婚前之放浪行径,岁竟,说明日子也不短,综合起来,按一年算,即至少在前218,高帝已在泗水亭任上,为出任亭长的时间下限。 引出关键问题,高帝多大当的亭长? 【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及【壮】,试为吏,为泗水亭长】 【礼记: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壮】①,有室】 按经典所述略理想化的定义而论,三十为壮,与前218合计,得出高帝生年恰为前247年,与汉书注完全吻合。但是: 【刘仲子沛侯濞年二十,有气力。。。上患吴、会稽轻悍,无【壮】②王以填之,诸子少,乃立濞於沛为吴王】 【始皇帝益【壮】③,太后淫不止。】 【宣平侯女为孝惠皇后时,无子,详为有身,取美人子名之,杀其母,立所名子为太子。孝惠崩,太子立为帝。帝【壮】③,或闻其母死,非真皇后子,乃出言曰:后安能杀吾母而名我?我未【壮】②,壮即为变。】 在实际古文叙事中,【壮】又含义用法繁杂,①义为壮年,三十及以上。②义又为成年,二十及以上。③义又为成长、长大,还未及成年,二十以下。歧义丛生。 睡虎地秦简:【《秦律十八种·内史杂》:除【佐】必当壮以上,毋除士五新傅。】 睡虎地秦简:【六年,四月,(喜)为安陆令史】 汉书:【朱博。。。给事县为亭长】【薛宣、朱博皆起佐史】【博本武吏,不更文法】 佐,佐吏,佐史之吏,即少吏,为基层低级吏员的泛称。按秦律,任命佐吏必须【壮】以上,禁止任命无爵者和刚到法定成年(傅籍)者。令史斗食,与亭长同为佐吏。云梦秦简记载墓主喜22岁任安陆县令史,说明秦律中的【壮】,定义为二十岁以上。但是: 汉官六种:【亭长课射,游徼徼循。尉、游徼、亭长,皆习设备五兵。五兵:弓弩,戟,盾,刀剑,甲铠。】 续汉书·百官志:【亭有亭长,以禁盗贼。本注曰:亭长,主求捕盗贼,承望都尉。】 尹湾汉简:【亭六百八十八卒二千九百七十二人邮卅四人四百八如前】 与令史文吏不同,亭长为武吏,属于归郡尉县尉管辖的军事系统。按尹湾汉简推算,亭长应有下属三或四人,主管辖区之内治安与抓捕罪犯,位虽微,但具很强的方面性、自主性,以当时交通通讯条件,针对各种突发状况,往往需要作出独立且迅速之判断和行动,同时,还兼有负责接待往来亭部之各级官吏的任务。显然,亭长一职对武力、领导协调能力、社交能力、乃至阅历的要求,都与文书管理传达之类文吏大不相同,一如今天极难见到二十出头的派出所所长,秦汉时代,二十出头之亭长,亦应属罕见,此结论也与相关史料证据吻合。汉简: 【敦煌博望禁奸亭长龙勒长通里公乘吴富昌年廿九,甘露三年十二月庚午除】 【敦煌博望亭长龙勒长通里上造王富成年卅五,黄龙元年五月壬子除】 【敦煌博望氐□亭长龙勒东郡里公乘利尊年卅五,黄龙元年二月丁亥除】 【驷望亭长当市里士五王快年卌七,不史,伉健,本始五年三月戊辰除】(此例出现了以无爵者任亭长,应非汉律发生变化,很可能是发生了卖爵行为) 【(仇览)少为书生,淳默乡里,无知者,年四十,县召县吏,选为蒲亭长】 如上几人,出任亭长时年纪分别是29,35,40甚至是47岁,《汉官仪》云:【材官、楼船年五十六老衰,乃得免为民就田,应合选为亭长】,更给出五十六岁以上任亭长的情况,说明亭长一职的任命更注重由一定年纪带来的经验阅历及军事背景,而二十出头的毛小子显然缺乏这些素质。 以上,经过论证再回到起点,再看【及壮,试为吏,为泗水亭长】中【壮】的定义,解释为壮年三十,就具备了极大合理性,高帝任亭长时三十岁上下,生年前247上下,与汉书注吻合。 3.张良。 【父平,相厘王、悼惠王。悼惠王二十三年,平卒。卒二十岁,秦灭韩。良年少,未宦事韩。】 【韩破,良家僮三百人,弟死不葬,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王,为韩报仇】 前250年,良父张平卒,张良还有弟弟,即便考虑到遗腹子这种小概率事件,张良生年至少也应在前251。考史记中【年少】用法,从秦始皇到秦二世、赵王如意、鲁元王、后少帝、甘罗、奚齐、夷皋、孔子、齐哀王、齐厉王、齐怀王、赵武灵王、贾谊等,描述对象年龄下限如赵王至十岁,上限如贾谊,到二十三岁,其他超过二十岁的像秦二世齐哀王,也都是二十一、二岁,张良也不应超出这个范围,按二十三算,则生年在前252,符合史料描述。张良既然比高帝大几岁,史载二人的对话也就有了很好解释: 【沛公曰「孰与君少长?」良曰:「长于臣。」沛公曰「君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 正因为高帝知道张良比自己大,所以问其与项伯谁大,项伯既然比张良大,自然要比自己大,所以才要兄事之。 综上,以张耳为参照,高帝生年下限不会低于前243,以张良为参照,生年上限不会高于前251,以张嫣鲁元和亭长一职特点作参照,高帝生年则极其接近前247,上下浮动四年,恰好居中,反映出汉书注记载的合理性。。。
漢高帝的时代·项籍所谓‘仁爱’ 真相的考察: 【韩信曰: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至使人有功当封爵者,印刓敝,忍不能予,此所谓妇人之仁也】 【陈平曰:项王为人,恭敬爱人,士之廉节好礼者多归之】 【高起、王陵对曰:陛下慢而侮人,项羽仁而爱人】 词义很清楚,参照高帝慢(傲慢)而侮(侮辱),则项籍所谓的‘仁’与‘爱’也就仅为亲切亲密义,即《说文》:仁,亲也,完全不具有现代通常所说‘仁爱’的那种崇高的道德含义。说白了,这话意思无非是:陛下游侠浪漫随意真性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傲慢无礼爱骂人,项籍这货则还有些破落家教,待人亲切虚伪有礼,仅此而已。而作为道德属性的【仁爱】,实际就是墨家的【兼爱】,是无差别的,普世的。项籍此类只对亲近之人(下属或士兵)作体贴温暖状,对天下对陌生人群则疯狂嗜血的屠戮残杀,罪恶的低等境界,距离人性及格线特么差老远。而为将者对下属士兵好点儿毫不稀奇,袁盎、段颎一样做到,又能说明个毛?结合项某种种暴虐无底线所作所为来看,其人的所谓‘爱’,所谓‘仁’,虚假且浅薄,韩信斥之为‘妇人之仁’,早就看透,即项某伪君子式的个体之仁,以天下的宏大眼光观之,虚伪且讽刺,毫无价值。 而韩信所谓‘请言项籍之为人也’,说的好像高帝并不了解项某人,实际呐,高帝会说:哥与项籍一起共事时,乃个小伙儿还在项梁手下混呐,项某人是神马玩意儿变的,哥很清楚啦。但从司马记述来看,高帝对韩信的说辞又很赞赏,说明了啥?显然,项梁死后才作项籍手下的韩信,为高帝提供的是新情报,即项籍在被怀王夺军之后的新作风新表现。一方面,项梁死,项籍需要以亲和态度柔软身段来吸收其叔父遗留的众多追随者,另一方面,不甘于被怀王夺军,唯有造反背楚一途的项某,想与楚王对抗,不仅需要军事胜利来控制军权,更需要伪善亲切亲密的待人风格来与芈心楚王族天生的厚重的吸引向心力相抗衡。后面项籍西进时才加入的陈平,看到的也正是项籍虚伪刻意做戏的这一面。而王陵高起二人是谁说了啥项籍‘仁而爱人’这种笑话,是不确定的,以项某烹陵母的恶毒来看,王陵撑死也就说个‘陛下慢而侮人’,后面的屁话,无疑应该是高起想当然的瞎嘚啵,如此解释,一切也就明了通顺。 总之,项籍出于加强自身实力并与怀王对抗之目的,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虚假仁爱者,虽然目的最终达到,芈楚被项氏篡夺灭亡,义帝终被杀,项籍付出的代价也不谓不惨重:高帝尽得大义,项某不断承受来自众诸侯最多的敌意,甚至是项氏族人的不满和背弃,最后,更被正义之高帝消灭并打回原形:一个不入流却有极大野心的楚国次将,而已。。。
漢高帝时代·知名度 世界范围内,以高帝和项籍而论: 《全球通史》: 【秦始皇一举废除了分封制度,不过,继秦而起的汉皇帝更重实际且谨慎,他先略微恢复一点分封制,然后再将其削弱到微不足道的地步。在开头时,他将封地授予他的儿子们和近亲,不过这些封地的面积比从前周时期的封建国家的面积要小;而且,它们被散置在由国家官员直接治理的行政区之间。后来,公元前127年时,汉皇帝又下了一道法令,规定嫡长子只可继承封地的一半,余下的封地分给其他子弟。于是,封地不断缩小,其重要性也不断下降,仅仅成为大地产。秦始皇建立的帝国结构又渐渐恢复,只是没有原先的恐惧和压迫。因之,汉帝国繁荣了四个世纪,约相当于罗马帝国的统治时间。】 《亚洲史》: 【公元前206年,叛军攻占首都,焚烧了壮观的秦宫。接着就是对立势力的争权斗争,大群大群的士兵、劳动者和前官员到处游荡。到公元前202年,叛军的一个新领袖刘邦在混乱中脱颖而出,建立了一个新王朝,定国号为汉。中国在汉朝统治间取得的领土和确立的政治及社会制度一直维持到20世纪。】 《剑桥中国秦汉史》: 【从很早时期起,历史学家们已对秦汉时期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可以很公正地说,它一直被视为中国成就的顶峰之一。】 【后世出现了一种倾向,即把汉代追溯为已知最为成功的企图建立和维持一个帝国的时期。同时,也不乏受当时问题的推动,通过研究过去的经验寻求指导的持批判态度的作者,他们能对秦汉两朝皇帝和政治家的个性和成就以及对他们的困难和错误作出事后的认识。】 【这些年(公元前209—前202年)的混乱可以分成四个阶段。最初出现了许多农民起事,随之而来的是群雄并立的局面,然后项羽试图联合这些王国建成一个近20国的联合体,最后是项羽和刘邦争霸,结果刘邦成功地建立了汉王朝。】 【项羽可能有意采取分而战胜之的政策,采取这种政策是后来中华帝国的许多名人的特点。在建立小国时,他准备(而且能够)满足当时强大的领袖而不管他们的出身如何,使用一些能人为自己效劳而不管他们原来依附于谁。为了扫清自己前进路上的障碍,项羽清除了楚王—首先尊他为义帝,然后把他贬到一个边远的城镇,他在那里被刺杀。】 【在内战的最后阶段,项羽可能指挥一支比刘邦军队更为精锐的部队,但是刘邦享有证明是高出一筹的战略优势,如在西北拥有牢固基础的关中根据地和中国北部的一致的支持。】 最常见几本书,可以看到,在世界史层面,即便是作为高帝的主要对手,项籍这货也是籍籍无名,因为没啥历史遗产可言,也就确无提及的价值,其他同类著作也是一样,如《世界文明史》《文明史纲》《世界史纲》这些。只在剑桥断代史层面,项籍才有幸被点名,被关注的也只是他水了吧唧的所谓军事才能、背信弃义的日常、弑君者、拙劣的战略等等这些真实的本质的东西,项籍傻粉们天天挂嘴边儿的啥‘重情重义’‘正大不阴险、忠贞不抛弃’‘心怀天下苍生’之类极具反讽意味的虚假搞笑玩意儿,在以上讲逻辑重事实的严肃历史著作里,是绝然看不到的。 在更常识化的国外中学历史课本部分,与上面面向大学生的历史读物相比,更趋同更标准化,在讲述秦汉史时,完全不涉及项籍这种货色,一种很自然很正当的忽略。以美国McDougal littell版World History为例,汉朝独占一章节,重点人物高帝、吕后、汉武,叙述汉帝国在政治、军事、商业、技术、文化各方面的成就与特色,并与罗马帝国作比较参照。Glencoe各版课本也大同小异,在谈及秦汉第一帝国前,Rise and Fall of Chinese Empires,这是普遍都有的标题,以此带出秦汉几百年的帝国兴衰,而重点人物的关注,Peaple to Identify:Qin shihuangdi、Liu Bang、Han Wudi,有时加上吕后、匈奴。所以哦,妄想吹嘘项籍神马所谓的世界知名度,其本身对项籍这货来说就等同于一种自黑式嘲讽,绝大多数老外根本就不知道xiangyu是个啥,而作为被高帝消灭的失败者,项籍又早早就失去了影响历史进程的能力,被历史忽略,在世界知名度上被高帝、秦始皇吊打,也就相当正常。。。
漢高帝时代·王朝 一些基本常识: 朝,王朝,两种含义。 汉书:【梦我渎上,立于王朝。其梦如何?梦争王室】 韦孟所谓【王朝】,是指楚王劉戊的朝廷,王的朝廷,是为汉代语境里【王朝】的原始定义。在这个定义下,无论汉帝国下的齐国、代国、楚国、淮南国还是中山国等,或者周朝下的齐国、秦国、楚国、燕国等等,皆可称为王朝,大家特么都是王朝,也就没有了比较乃至炫耀的意义。 另一种,即当今主流含义,如漢王朝,逻辑下的准确解读,实乃【漢皇朝】,皇帝的朝廷及其更迭,是为皇朝。 而举世公认普遍认可的皇朝列表,要看各大字典词典末篇,无论新华字典、辞海、古汉语字典还是现代汉语词典,等等,在定义字词内涵最后,都列出了严肃观念下国史的朝代陈述。根据这一普遍陈述,标准的中华王朝(皇朝)概念:称帝,统一天下,统一纪年,正统,有世代传承,如秦漢隋唐元明清。特例的王朝概念:未统一天下,分裂纪年,正统各自表述,有世代传承,如三国东晋南北朝辽金宋。未达标的王朝概念:统一天下,统一纪年,正统饱受质疑,无世代传承,如王莽武则天,一般只称之为新莽政权武周政权,或另一种:未统一天下,统一纪年,正统,无世代传承,如刘玄,一般只称之为更始政权。 So,与上面对照,项籍这种未称帝、完全无统一天下、完全无统一纪年、完全无法统无正统、更无世代传承的水了吧唧货色,与王莽刘玄比尚且远远不如,还敢妄想神马‘西楚王朝’?让哥笑喷,所谓:溪出王八潮,鳖物欢乐多,项吹们总爱幻想获取根本得不到的东东,意淫怪病,很伤身,得抓紧治啦。。。
漢高帝时代·所谓‘贵族精神’ 华夏历史语境,作为古代社会享有政治经济等各类特权的统治阶层,贵族无非以下几种含义: 1.权贵,自我成就式的,如高皇,帝国的开创者,如陈胜,中道而绝的隐王,如项籍,伪楚的僭主。并且由前至后,合法性梯次弱化,高帝来自怀王之楚的法统,法理清晰而纯粹,堪称完美。陈胜作为抗秦先行者,张楚有其首唱举义、合理的一面,但另一面,其对楚的借用乃至自王,又必然的对楚国本身原有法统造成侵害并由此激发众多乱世野心家(如项梁项籍),以后果来说,算是好坏参半。而项籍之流,不用说,造反夺军者,弑君夺权夺地者,完全无视政治伦理,毫无合法性可言。 2.世袭权贵,各时期的帝族、王族、世家。 3.贵族政治意义下的,西周至春秋乡遂制下的国人与其上各阶层,类于斯巴达、雅典诸城邦公民,此意义上的贵族在春秋末即开始消亡,至秦末早成往事,后世虽在某些政权有局部复活,早已无关宏旨。偶有项粉小白不顾秦末国野制早已消亡的事实,特么瞎脑补项某及其所谓八千一地‘跪族’,妄图使其特殊化鸡血化,发明历史的虚无,结果当然毫无卵用。 至于贵族精神,对项籍之流来说就更嘲讽,中外历史溯源,无非士的精神士大夫精神乃至骑士精神,共同内涵:敬(对礼教传统对教会传统)、忠(对君主对封建领主或上级)、仁(保护弱者)、信(遵守承诺)、大度(慷慨)、英勇。一对比,项籍这个弑君背约坑降屠城烹老弱绑架老弱虚伪猾贼残暴小气的秦末投机主义者,盖代之凶竖,显然与以上品质毫不沾边儿,唯一能说一下的英勇,也早被垓下的弃军而逃玷污。 SO,项籍的神马‘跪族精神’、‘高尚人格’,严肃眼光批判之下,皆是匹夫的新装,虚无透明的,从未存在过。。。
漢高帝时代·灭秦 【汉兴,高祖躬神武之材,行宽仁之厚,总揽英雄,以诛秦、项。】 【汉兴自秦二世元年之秋,楚陈之岁,初以沛公总帅雄俊,三年然后西灭秦,立汉王之号,五年东克项羽,即皇帝位。】 【少昊,金德也。赤帝尧后,谓汉也。杀之者,明汉当灭秦也。】 【(曹参)从西攻武关、峣关,取之。前攻秦军蓝田南,又夜击其北,秦军大破,遂至咸阳,灭秦】 【(周勃)南攻南阳守齮,破武关、峣关。破秦军于蓝田,至咸阳,灭秦】 【灭秦定天下者,皆将相诸君与籍之力也】 【然羽非有尺寸乘埶,起陇亩之中,三年,遂将五诸侯灭秦】 【项羽既存赵,降章邯等,西屠咸阳,灭秦而立侯王也】 【陈王使使者贺赵,令趣发兵西入关。张耳、陈余说武臣曰:「王王赵,非楚意,特以计贺王。(张)楚已灭秦,必加兵于赵】 司马迁此人,本楼主从不高估,史记,更不过就是个需要严厉甄别的一般史料的档次,记述错误矛盾不合逻辑的,一堆堆,所谓【灭秦】稍微好点儿,属于典型的古汉语范畴的定义模糊不清,不同含义往往用相同文字作混乱表述,必需要重作梳理。 【灭秦】的定义: 1.若指消灭秦的制度、思想等等精神世界,则从未实现过,至今仍有遗存。 2.若指消灭秦政权、秦社稷,也即正统意义上的灭国,则都是高帝实现的。 3.若指消灭秦王族,烧杀秦都秦民,妄图在物质上灭秦,那是项籍和五诸侯干的,且也远未实现,最后皆被高帝统帅下的秦人反操。 从王朝兴亡、国起国灭的正统角度看,无疑灭秦者只能是高帝。齐国投降,齐国灭亡,东晋禅让,东晋灭亡,清帝退位,清朝灭亡,跟杀不杀王族烧不烧国都没毛关系。例外情况是如宋末这样,并未投降,皇族本身即流亡政权,那么皇族最后兵败身死,陆秀夫负昺投海,则可视为灭国。子婴跑了么?有秦的流亡政权么?项籍这种带一帮人把已经被灭国的前王族杀个干净,再烧杀一番,然后大言不惭的说灭秦,相当搞笑,相当于民国某军阀杀入紫禁城,尽灭已经退位的溥仪及其亲属,然后宣布俺灭了大清,极品逗乐。 最后,若把灭秦看作从陈胜到高皇的前赴后继的完整大事件,则论功排辈,项籍仍要靠后。灭秦首功:陈胜,没啥疑问。次功:怀王,在义军形势最严峻的时刻,整肃力量,分兵两路击秦,立怀王之约,奠定了相当长时期内的天下格局,即便项籍造反夺权,也未能改变其大势。其次:高帝,西进破秦受降子婴,一句话足矣。再次:项梁项籍并列,项籍在众诸侯帮助下的所谓‘巨鹿之战’,没啥值得一吹,没项某造反瞎折腾,宋义联齐救赵的战略,更具可行性,对照秦的内部倾轧,同有胜利的可能性,且战果对芈楚及其他六国同盟远远更为有利。 So,所谓的项籍‘灭秦’,就是逻辑混乱的瞎扯淡,在准确定义的检验下,都是虚头八脑的丢人玩意儿。项某勉强可与陈胜归一类,【三老、豪杰皆曰:将军身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功宜为王。陈涉乃立为王,号为张楚】,得个【诛秦】的评语,诛杀秦民,坑杀秦兵,也就是这个层次。与高帝受降子婴、除秦社稷这种从法理上真正的【灭秦】相较,完全比不了,项某果断须要一边儿玩儿去。。。
漢高帝时代·法理 汉书:【孝宣之治,信赏必罚,综核名实,政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 法理,即法学,从法学角度来理清事物所含道理,古今意义并无大的差别。 法统,统治权力在法理上的来源和依据。具体到某一集团,又有内外之别,有王朝王国内部的血裔传承,也有统治集团间法统上的转移授予。后者如曹魏、西晋,虽始终有篡的指责质疑,但说魏王、魏国、魏朝法理上皆来自漢室的授予,完全没有问题,司马家同理,这也是为何南朝宋的统治者虽来自漢代王族,但依然承认曹魏为漢朝正统继承者的原因,对南朝来说,漢、魏、晋、宋,都是一条法统线上传下来的。 对六国法统来说,秦的暴力统一战争则是更严酷的另一种存在,上述表面程序也无,直接就是对六国国家实体的完全消灭,这在六国眼中,无疑是非法的。所以秦一旦开始崩溃,六国的复活就为自然之事,乃是源于历史传统的天然权利,周市拥立魏咎、张耳陈余拥立赵歇、秦嘉拥立景驹、项梁高帝拥立怀王、诸田自立齐王、怀王立魏王,也都基于此,即承认六国各自原有法统的正当性延续性,并对其表达拥护和支持,甚至到秦二世三年,秦帝国也要承认这一点,标志就是赵高立子婴为秦王,废皇帝名号,试图重回列国时代并保存秦国。与此同时,基于战国庶民崛起的风潮,另一类无视法统只认武力的观念也在蔓延,从大泽乡以来,陈胜自立为楚王,陈胜欲立周市为魏王,陈胜部下武臣自立为赵王,武臣部下韩广自立为燕王,后面项籍自立为西楚王,都是这种观念的产物,形成所谓贵族王政与平民王政的斗争。 两个标志事件,一是怀王之约,随着陈胜吴广武臣相继灭亡,随着芈楚对韩王魏王的拥立扶持,贵族王政对前期平民王政完成了威压纠正,六国固有法统,除了燕国王族凋零被韩广替代,其余全部回归传统,并形成共识:如战胜秦,秦地秦民将被善待,秦王族将被替换,替换者即最先征服关中者,也是非六国王族的将领们想要裂土封王的唯一合法途径。今天来看,怀王约的伟大之处正在于它的义理性、非以暴易暴的平和性、早早确定利益归属和方法的远见性,如上述王国内部血裔传承一样,规矩早定,父死子继,入关即王,法理清晰明澈,避免了公地悲剧似的无谓混乱争斗。可惜,出了项籍这么个无耻奸猾暴徒,通过造反夺军夺权,通过与诸侯将野心家们串通苟合,又掀起新一波僭越称王的浪潮,也即另一个标志事件:僭越分封。内容都知道了,表面上依旧装作拥立六国后裔的样子,王还是王,实际则通过详尊肢解改封大幅削弱了贵族王政势力,掺入众多侵凌故主的平民王,也成为日后天下大乱战的直接导火索。假设若无项籍一类贪婪货色,可以预见,以怀王之约为主导,秦地统治者根据公约有序替换,六国法统权益不变,天下自然的、代价极小的恢复列国并立局面,以秦暴力短命统一为教训,六国深度反思,初步形成类似近代欧洲早期那种制衡均势之共识,也未尝不可能,进而真正探索出中华史另一种封建路径。正是项籍小人的僭越分封肢解各国弑君篡权,直接导致华夏列国再次封建共存之基础被彻底破坏,天下进入无视法统全凭武力相杀之最低级最惨烈乱世,而项某作法自毙,死于由自身制造的体系大动乱,更死于最持大义最讲规则法理的高帝之手,不能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天意。 而高帝称王的独特在于,虽然被恶意曲解,但项籍还是无奈的按照怀王之约的法理范畴作出了分封,等于怀王赠送高帝的礼物,被项籍小人无耻的拆封,盗取了一部分,又重新包装送到高帝手里,逻辑上说,依旧是高帝获赠来自怀王的礼物,与项籍这种窃贼二道贩子本质上无关。漢元年以十月高帝入关为起点,高皇以楚将礼埋葬项籍,高帝傲然禁止伪楚旧臣称项籍为王,都是此法理的直接反映。 秦末诸侯几种类型,按法理依据的不同来划分: 魏咎魏豹、韩成、赵歇、景驹、芈心、诸田等一类,正统六国后裔,无论是被拥立还是自立,称王依据都为血统。所以无论怀王立魏王还是项梁立韩王,你都绝不能说魏王韩王法统出自怀王项梁,因为都不过是拥立,都不过是对血统称王表达支持。 高帝单独一类,最先入关灭秦,称王法理依据为怀王之楚与各诸侯共同认定的天下公约。所以有史盲胡扯神马高帝法统来自项某,乃绝对的荒谬无理由。小白们的虚妄幻想只在一种假设下存在,即项籍的僭越分封将高帝置于关中之外其他地域,意即完全彻底的否定怀王约,以当时天下形势而论,这一完全超现实的奢望对项某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 陈胜、武臣、韩广、项籍一类,自封,无法理依据,凭借武力强行称王。此类中陈胜武臣韩广与项籍又有区别,三人的称王存在一定合理性,因为其时六国还处于灭亡状态,张楚与赵燕都是崭新的复活,具有正面积极意义。项籍的伪楚则是在消灭怀王之楚外加更早的景驹之楚的基础上非法建立,确凿的存在【篡】的一整套恶行,毫无合理合法性可言。说白了,陈武韩三人只能说是占了占死人便宜,而项籍则是杀活人夺利,恶劣性质大不相同。 三秦将、英布、共敖、司马卬、张耳、臧荼一类,项籍僭越肢解式分封的配合者、同伙们,此类骚动贪婪逐利的诸侯将野心家们,通过配合项籍的僭越,换取自身的封王,且针对性十分明确,三秦将针对汉王,英布、共敖针对怀王,司马卬、张耳针对赵歇(陈余),臧荼针对韩广,田市田都田安针对田荣。随着高帝最终胜利,这一类人群或被高帝消灭,或被项籍干掉,或投汉成为盟友并被改封,被改封,也就意味着汉集团根本不承认项籍僭越分封造就的这类诸侯的合法性,汉王称帝后第一个反叛者:燕王臧荼,正是唯一一个未被汉改封的项籍分封遗留物,迟迟得不到汉帝改封才能有的王国合法性,疑惧之下愤而反叛,也挺合逻辑。 司马迁为何从未阐明以上基本的法理常识?为何将贼臣项籍列入本纪,而芈心甚至连本传都没有?人生重创于武帝的腐刑,对汉室对人世怀抱满腔愤恨的司马,情绪化叙事之下,笔头会玩儿出啥花样儿,不难猜想,对其人在法理问题上混乱不堪之批判,更早有先贤在前。 史通:【项羽僣盗而死,未得成君,求之于古,则齐无知、卫州吁之类也。安得讳其名字,呼之曰王者乎?春秋吴、楚僣拟,书如列国。假使羽窃帝名,正可抑同群盗,况其名曰西楚,号止霸王者乎?霸王者,即当时诸侯。诸侯而称本纪,求名责实,再三乖谬】 剑桥中国秦汉史:【这些正史(史记)都缺乏因果的意识】 所以现代读者再看史记这类文史不分的老古董,基于自身常识,从法理从逻辑视角对司马各类事件记载进行重新梳理解读评判,实乃平常事,人类观念进步背景下的必然事。。。
漢高帝时代·不屈者 不屈者,宁死不屈的人,逻辑上更准确的说法:曾有宁死不屈这种壮举之人,既为壮举,一次足矣。何为宁死不屈?可以屈服而活、屈服而富贵,但依然选择直面死亡、以死成节,是谓也,事例如高帝、田横、韩王信等,都有意志的爆发、不屈的灿烂时刻,也都有为大局而屈之另一种黯然的抉择。 高帝: 【上击布时,为流矢所中,行道疾。疾甚,吕后迎良医。医入见,上问医。曰:「疾可治。」于是上嫚骂之,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遂不使治疾,赐黄金五十斤,罢之。】 敬从于天命,无视灭亡,【宁死不屈】服于箭伤之流的所谓厄运,高帝超然高傲的王者气质,刹那间迸发,与高皇一贯之独特倾奇恢宏大度的性情与命格,完美契合。 田横: 【横谢使者曰:「人臣见天子,当洗沐。」止留。谓其客曰:「横始与汉王俱南面称孤,今汉王为天子,而横乃为亡虏,北面事之,其愧固已甚矣。又吾亨人之兄,与其弟并肩而事主,纵彼畏天子之诏,不敢动摇,我独不愧于心乎?且陛下所以欲见我,不过欲壹见我面貌耳。陛下在雒阳,今斩吾头,驰三十里间,形容尚未能败,犹可知也。」遂自刭,令客奉其头,从使者驰奏之高帝。】 无视生的可能、依旧权贵的可能,【宁死不屈】服于征服者,田横一以贯之的王者气质,刹那迸发,高帝以王者礼葬之,英雄相惜,何其宜也。 韩王信: 【汉使柴将军击之,遗信书曰:「陛下宽仁,诸侯虽有叛亡,而后归,辄复故位号,不诛也。大王所知。今王以败亡走胡,非有大罪,急自归。」信报曰:「陛下擢仆闾巷,南面称孤,此仆之幸也。荥阳之事,仆不能死,囚于项籍,此一罪也。寇攻马邑,仆不能坚守,以城降之,此二罪也。今为反寇,将兵与将军争一旦之命,此三罪也。夫种、蠡无一罪,身死亡;仆有三罪,而欲求活,此伍子胥所以偾于吴世也。今仆亡匿山谷间,旦暮乞貣蛮夷,仆之思归,如痿人不忘起,盲者不忘视,势不可耳。」遂战。柴将军屠参合,斩信】 诸侯叛亡而后再归高帝,被高帝宽容原谅而不诛的,正是韩王信本人。叛变,归降,被高帝宽恕而自惭,对韩王信来说,这种无地自容的自我羞辱显然可一不可再,故一罪为主由,其它则说辞而已。【遂战】,战斗而死,正是韩王信宁死也不再屈服于征服者之内心写照,可称其为个体意志最后的尊严。 魏咎: 【章邯已破陈王,进兵击魏王于临济。魏王使周市请救齐、楚。齐、楚遣项它、田巴将兵,随市救魏。章邯遂击破杀周市等军,围临济。咎为其民约降。约降定,咎自杀。】 为民约降,约降定,民得活,魏咎即自杀,为子民性命屈而约降,而后为贵族尊严不屈而亡,魏咎展现的,才是真正的春秋战国时代最宝贵遗产之一:贵族精神,仁义兼备,全方位吊打项籍这种卑劣不择手段的假贵族真暴徒。 周苛: 【(项籍)乃引兵西拔荥阳城,生得周苛。羽谓苛:「为我将,以公为上将军,封三万户。」周苛骂曰:「若不趋降汉,今为虏矣!若非汉王敌也。」羽亨周苛,并杀枞公】 面对上将军、三万户的诱惑,毫无所动,反劝降项籍并嘲笑之,坦然直面死亡,周苛完美诠释了【宁死不屈】一词的定义,与文天祥仿佛,决然慷慨,让人肃然起敬。 最后到项籍这儿,就虚妄可笑了:项某死则死矣,‘不屈’却完全谈不上,因为高帝根本没给其可以屈、可以生、甚至是可以依旧富贵的选项,田横、韩王信的待遇,对项某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梦想,So,项籍最后结局的本质,实乃‘死是死,屈也是死,左右是死,再扑腾一下’,如狗急跳墙,妄图挣扎妄图胡乱折腾也不愿坦然而死,完全不入流的动物性的垂死条件反射,让人观之顿感低级且徒劳。。。
漢高帝的时代·知名度 世界范围内,以高帝和项籍而论: 《全球通史》: 【秦始皇一举废除了分封制度,不过,继秦而起的汉皇帝更重实际且谨慎,他先略微恢复一点分封制,然后再将其削弱到微不足道的地步。在开头时,他将封地授予他的儿子们和近亲,不过这些封地的面积比从前周时期的封建国家的面积要小;而且,它们被散置在由国家官员直接治理的行政区之间。后来,公元前127年时,汉皇帝又下了一道法令,规定嫡长子只可继承封地的一半,余下的封地分给其他子弟。于是,封地不断缩小,其重要性也不断下降,仅仅成为大地产。秦始皇建立的帝国结构又渐渐恢复,只是没有原先的恐惧和压迫。因之,汉帝国繁荣了四个世纪,约相当于罗马帝国的统治时间。】 《亚洲史》: 【公元前206年,叛军攻占首都,焚烧了壮观的秦宫。接着就是对立势力的争权斗争,大群大群的士兵、劳动者和前官员到处游荡。到公元前202年,叛军的一个新领袖刘邦在混乱中脱颖而出,建立了一个新王朝,定国号为汉。中国在汉朝统治间取得的领土和确立的政治及社会制度一直维持到20世纪。】 《剑桥中国秦汉史》: 【从很早时期起,历史学家们已对秦汉时期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可以很公正地说,它一直被视为中国成就的顶峰之一。】 【后世出现了一种倾向,即把汉代追溯为已知最为成功的企图建立和维持一个帝国的时期。同时,也不乏受当时问题的推动,通过研究过去的经验寻求指导的持批判态度的作者,他们能对秦汉两朝皇帝和政治家的个性和成就以及对他们的困难和错误作出事后的认识。】 【这些年(公元前209—前202年)的混乱可以分成四个阶段。最初出现了许多农民起事,随之而来的是群雄并立的局面,然后项羽试图联合这些王国建成一个近20国的联合体,最后是项羽和刘邦争霸,结果刘邦成功地建立了汉王朝。】 【项羽可能有意采取分而战胜之的政策,采取这种政策是后来中华帝国的许多名人的特点。在建立小国时,他准备(而且能够)满足当时强大的领袖而不管他们的出身如何,使用一些能人为自己效劳而不管他们原来依附于谁。为了扫清自己前进路上的障碍,项羽清除了楚王—首先尊他为义帝,然后把他贬到一个边远的城镇,他在那里被刺杀。】 【在内战的最后阶段,项羽可能指挥一支比刘邦军队更为精锐的部队,但是刘邦享有证明是高出一筹的战略优势,如在西北拥有牢固基础的关中根据地和中国北部的一致的支持。】 最常见几本书,可以看到,在世界史层面,即便是作为高帝的主要对手,项籍这货也是籍籍无名,因为没啥历史遗产可言,也就确无提及的价值,其他同类著作也是一样,如《世界文明史》《文明史纲》《世界史纲》这些。只在剑桥断代史层面,项籍才有幸被点名,被关注的也只是他水了吧唧的所谓军事才能、背信弃义的日常、弑君者、拙劣的战略等等这些真实的本质的东西,项籍傻粉们天天挂嘴边儿的啥‘重情重义’‘正大不阴险、忠贞不抛弃’‘心怀天下苍生’之类极具反讽意味的虚假搞笑玩意儿,在以上讲逻辑重事实的严肃历史著作里,是绝然看不到的。 在更常识化的国外中学历史课本部分,与上面面向大学生的历史读物相比,更趋同更标准化,在讲述秦汉史时,完全不涉及项籍这种货色,一种很自然很正当的忽略。以McDougal littell版World History为例,汉朝独占一章节,重点人物高帝、吕后、汉武,叙述汉帝国在政治、军事、商业、技术、文化各方面的成就与特色,并与罗马帝国作比较参照。Glencoe各版课本也大同小异,在谈及秦汉第一帝国前,Rise and Fall of Chinese Empires,这是普遍都有的标题,以此带出秦汉几百年的帝国兴衰,而重点人物的关注,Peaple to Identify:Qin shihuangdi、Liu Bang、Han Wudi,有时加上吕后、匈奴。所以哦,妄想吹嘘项籍神马所谓的世界知名度,其本身对项籍这货来说就等同于一种自黑式嘲讽,绝大多数老外根本就不知道xiangyu是个啥,而作为被高帝消灭的失败者,项籍又早早就失去了影响历史进程的能力,被历史忽略,在世界知名度上被高帝、秦始皇吊打,也就相当正常。。。
漢高帝的时代·灭秦 【汉兴,高祖躬神武之材,行宽仁之厚,总揽英雄,以诛秦、项。】 【汉兴自秦二世元年之秋,楚陈之岁,初以沛公总帅雄俊,三年然后西灭秦,立汉王之号,五年东克项羽,即皇帝位。】 【少昊,金德也。赤帝尧后,谓汉也。杀之者,明汉当灭秦也。】 【(曹参)从西攻武关、峣关,取之。前攻秦军蓝田南,又夜击其北,秦军大破,遂至咸阳,灭秦】 【(周勃)南攻南阳守齮,破武关、峣关。破秦军于蓝田,至咸阳,灭秦】 【灭秦定天下者,皆将相诸君与籍之力也】 【然羽非有尺寸乘埶,起陇亩之中,三年,遂将五诸侯灭秦】 【项羽既存赵,降章邯等,西屠咸阳,灭秦而立侯王也】 【陈王使使者贺赵,令趣发兵西入关。张耳、陈余说武臣曰:「王王赵,非楚意,特以计贺王。(张)楚已灭秦,必加兵于赵】 司马迁此人,本楼主从不高估,史记,更不过就是个需要严厉甄别的一般史料的档次,记述错误矛盾不合逻辑的,一堆堆,所谓【灭秦】稍微好点儿,属于典型的古汉语范畴的定义模糊不清,不同含义往往用相同文字作混乱表述,必需要重作梳理。 【灭秦】的定义: 1.若指消灭秦的制度、思想等等精神世界,则从未实现过,至今仍有遗存。 2.若指消灭秦政权、秦社稷,也即正统意义上的灭国,则都是高帝实现的。 3.若指消灭秦王族,烧杀秦都秦民,妄图在物质上灭秦,那是项籍和五诸侯干的,且也远未实现,最后皆被高帝统帅下的秦人反操。 从王朝兴亡、国起国灭的正统角度看,无疑灭秦者只能是高帝。齐国投降,齐国灭亡,东晋禅让,东晋灭亡,清帝退位,清朝灭亡,跟杀不杀王族烧不烧国都没毛关系。例外情况是如宋末这样,并未投降,皇族本身即流亡政权,那么皇族最后兵败身死,陆秀夫负昺投海,则可视为灭国。子婴跑了么?有秦的流亡政权么?项籍这种带一帮人把已经被灭国的前王族杀个干净,再烧杀一番,然后大言不惭的说灭秦,相当搞笑,相当于民国某军阀杀入紫禁城,尽灭已经退位的溥仪及其亲属,然后宣布俺灭了大清,极品逗乐。 最后,若把灭秦看作从陈胜到高皇的前赴后继的完整大事件,则论功排辈,项籍仍要靠后。灭秦首功:陈胜,没啥疑问。次功:怀王,在义军形势最严峻的时刻,整肃力量,分兵两路击秦,立怀王之约,奠定了相当长时期内的天下格局,即便项籍造反夺权,也未能改变其大势。其次:高帝,西进破秦受降子婴,一句话足矣。再次:项梁项籍并列,项籍在众诸侯帮助下的所谓‘巨鹿之战’,没啥值得一吹,没项某造反瞎折腾,宋义联齐救赵的战略,更具可行性,对照秦的内部倾轧,同有胜利的可能性,且战果对芈楚及其他六国同盟远远更为有利。 So,所谓的项籍‘灭秦’,就是逻辑混乱的瞎扯淡,在准确定义的检验下,都是虚头八脑的丢人玩意儿。项某勉强可与陈胜归一类,【三老、豪杰皆曰:将军身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功宜为王。陈涉乃立为王,号为张楚】,得个【诛秦】的评语,诛杀秦民,坑杀秦兵,也就是这个层次。与高帝受降子婴、除秦社稷这种从法理上真正的【灭秦】相较,完全比不了,项某果断须要一边儿玩儿去。。。
漢高帝的时代·不屈者 不屈者,宁死不屈的人,逻辑上更准确的说法:曾有宁死不屈这种壮举之人,既为壮举,一次足矣。何为宁死不屈?可以屈服而活、屈服而富贵,但依然选择直面死亡、以死成节,是谓也,事例如高帝、田横、韩王信等,都有意志的爆发、不屈的灿烂时刻,也都有为大局而屈之另一种黯然的抉择。 高帝: 【上击布时,为流矢所中,行道疾。疾甚,吕后迎良医。医入见,上问医。曰:「疾可治。」于是上嫚骂之,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遂不使治疾,赐黄金五十斤,罢之。】 敬从于天命,无视灭亡,【宁死不屈】服于箭伤之流的所谓厄运,高帝超然高傲的王者气质,刹那间迸发,与高皇一贯之独特倾奇恢宏大度的性情与命格,完美契合。 田横: 【横谢使者曰:「人臣见天子,当洗沐。」止留。谓其客曰:「横始与汉王俱南面称孤,今汉王为天子,而横乃为亡虏,北面事之,其愧固已甚矣。又吾亨人之兄,与其弟并肩而事主,纵彼畏天子之诏,不敢动摇,我独不愧于心乎?且陛下所以欲见我,不过欲壹见我面貌耳。陛下在雒阳,今斩吾头,驰三十里间,形容尚未能败,犹可知也。」遂自刭,令客奉其头,从使者驰奏之高帝。】 无视生的可能、依旧权贵的可能,【宁死不屈】服于征服者,田横一以贯之的王者气质,刹那迸发,高帝以王者礼葬之,英雄相惜,何其宜也。 韩王信: 【汉使柴将军击之,遗信书曰:「陛下宽仁,诸侯虽有叛亡,而后归,辄复故位号,不诛也。大王所知。今王以败亡走胡,非有大罪,急自归。」信报曰:「陛下擢仆闾巷,南面称孤,此仆之幸也。荥阳之事,仆不能死,囚于项籍,此一罪也。寇攻马邑,仆不能坚守,以城降之,此二罪也。今为反寇,将兵与将军争一旦之命,此三罪也。夫种、蠡无一罪,身死亡;仆有三罪,而欲求活,此伍子胥所以偾于吴世也。今仆亡匿山谷间,旦暮乞貣蛮夷,仆之思归,如痿人不忘起,盲者不忘视,势不可耳。」遂战。柴将军屠参合,斩信】 诸侯叛亡而后再归高帝,被高帝宽容原谅而不诛的,正是韩王信本人。叛变,归降,被高帝宽恕而自惭,对韩王信来说,这种无地自容的自我羞辱显然可一不可再,故一罪为主由,其它则说辞而已。【遂战】,战斗而死,正是韩王信宁死也不再屈服于征服者之内心写照,可称其为个体意志最后的尊严。 魏咎: 【章邯已破陈王,进兵击魏王于临济。魏王使周市请救齐、楚。齐、楚遣项它、田巴将兵,随市救魏。章邯遂击破杀周市等军,围临济。咎为其民约降。约降定,咎自杀。】 为民约降,约降定,民得活,魏咎即自杀,为子民性命屈而约降,而后为贵族尊严不屈而亡,魏咎展现的,才是真正的春秋战国时代最宝贵遗产之一:贵族精神,仁义兼备,全方位吊打项籍这种卑劣不择手段的假贵族真暴徒。 周苛: 【(项籍)乃引兵西拔荥阳城,生得周苛。羽谓苛:「为我将,以公为上将军,封三万户。」周苛骂曰:「若不趋降汉,今为虏矣!若非汉王敌也。」羽亨周苛,并杀枞公】 面对上将军、三万户的诱惑,毫无所动,反劝降项籍并嘲笑之,坦然直面死亡,周苛完美诠释了【宁死不屈】一词的定义,与文天祥仿佛,决然慷慨,让人肃然起敬。 最后到项籍这儿,就虚妄可笑了:项某死则死矣,‘不屈’却完全谈不上,因为高帝根本没给其可以屈、可以生、甚至是可以依旧富贵的选项,田横、韩王信的待遇,对项某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梦想,So,项籍最后结局的本质,实乃‘死是死,屈也是死,左右是死,再扑腾一下’,如狗急跳墙,妄图挣扎妄图胡乱折腾也不愿坦然而死,完全不入流的动物性的垂死条件反射,让人观之顿感低级且徒劳。。。
漢高帝的时代·所谓‘贵族精神’ 华夏历史语境,作为古代社会享有政治经济等各类特权的统治阶层,贵族无非以下几种含义: 1.权贵,自我成就式的,如高皇,帝国的开创者,如陈胜,中道而绝的隐王,如项籍,伪楚的僭主。并且由前至后,合法性梯次弱化,高帝来自怀王之楚的法统,法理清晰而纯粹,堪称完美。陈胜作为抗秦先行者,张楚有其首唱举义、合理的一面,但另一面,其对楚的借用乃至自王,又必然的对楚国本身原有法统造成侵害并由此激发众多乱世野心家(如项梁项籍),以后果来说,算是好坏参半。而项籍之流,不用说,造反夺军者,弑君夺权夺地者,完全无视政治伦理,毫无合法性可言。 2.世袭权贵,各时期的帝族、王族、世家。 3.贵族政治意义下的,西周至春秋乡遂制下的国人与其上各阶层,类于斯巴达、雅典诸城邦公民,此意义上的贵族在春秋末即开始消亡,至秦末早成往事,后世虽在某些政权有局部复活,早已无关宏旨。偶有项粉小白不顾秦末国野制早已消亡的事实,特么瞎脑补项某及其所谓八千一地‘跪族’,妄图使其特殊化鸡血化,发明历史的虚无,结果当然毫无卵用。 至于贵族精神,对项籍之流来说就更嘲讽,中外历史溯源,无非士的精神士大夫精神乃至骑士精神,共同内涵:敬(对礼教传统对教会传统)、忠(对君主对封建领主或上级)、仁(保护弱者)、信(遵守承诺)、大度(慷慨)、英勇。一对比,项籍这个弑君背约坑降屠城烹老弱绑架老弱虚伪猾贼残暴小气的秦末投机主义者,盖代之凶竖,显然与以上品质毫不沾边儿,唯一能说一下的英勇,也早被垓下的弃军而逃玷污。 SO,项籍的神马‘跪族精神’、‘高尚人格’,严肃眼光批判之下,皆是匹夫的新装,虚无透明的,从未存在过。。。
漢高帝的时代·韩信所谓‘胯下之辱’ 事件的考察: 【淮阴屠中少年有侮信者,曰:「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众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胯下。」于是信孰视之,俯出胯下,蒲伏。一市人皆笑信,以为怯。】 韩信淮阴人,对面淮阴少年,都在一个地盘儿活动,想逃跑,结果不过初一十五的区别。屠中少年侮信者,说明少年有若干数目,侮信者只是其中之一,假设一个侮信,其他人呈包围之势,也就更无逃的可能,So,先把啥逃跑的选项剔除。 【其母死无以葬,乃行营高燥地,令傍可置万家者】韩信其人孤傲,早怀大志野心,为个少年屠的侮辱就杀人获罪乃至送命,显然不可接受。即便是刺伤,结果也是逃亡,为战争而生的其人,在未进入擅长领域之前,在自己老家都混的这么惨,勿论异乡。So,再把啥匹夫之怒的拔剑而起剔除。 逃跑不可能,少年故意找茬,求饶也没用,杀人伤人的后果更无法承受,也就只剩一个选项:蒲伏呗。韩信【孰视之】,不是少年有啥可看之处,而是呆呆的的思考透了其中利害,最后做出无奈选择。另一点,现代读者不应把少年【侮信】看作一个纯粹的欺侮行为,它不同于我们普遍认知的那种仗势欺人:现代版本,一群人会先缴了乃的械,然后对乃一个人拳打脚踢的群殴,或手抓脚踹或拿武器威逼乃钻入胯下,诸如此类。少年屠与此迥异,他并没夺走韩信的剑,从始至终,甚至是钻胯之时,韩信都有随时出剑的机会,少年屠与其说【侮信】,不如说是在赌博,赌韩信不敢拔剑而已,也是在这个层面,除去欺侮的成分,他也同时给了韩信选择的机会,这一点很特殊,也正因为他赌的是自己的命,所以又具有了【勇】的含义,后来韩信封其为【楚中尉】,当众称其为【壮士】,根由也在此,表明淮阴侯本人也未将这个事件仅仅看作一纯粹的欺侮,而是有更多隐秘含义蕴藏其中。 说白了,少年屠与韩信更似一种特殊的决斗,替换到现代场景,等于一人拦住你,给你一把枪,然后让你选择:要么开枪杀了他,要么钻过他胯下。遵循上古先民大都质朴一根筋的思路,乃也就甭耍啥逃跑求饶拳打脚踢之类无聊花样,与韩信一样,老实作出二选一的抉择。开枪要接受法律重度制裁,钻胯要接受侮辱和人群的嘲笑,怎么选?哥估计大多数都会钻,而后继续默默无闻,韩信日后获得大成就,成为所谓国士无双之名人,显然也非胯下辱造就的结果,胯下辱只是保证了韩信继续向国士无双目标奋进的可能,说到底还是个能屈能伸的概念,与高帝、项籍并无不同。高皇被项某挟几十万大军威逼,被迫交出部分利益,本来名正言顺的关中王,却被一个下克上造反的毛头匹夫仗势迫害,何尝不是一种屈辱?项籍恶徒被怀王趁项梁之死夺军,本来挺合作个楚王族傀儡,说反转就反转,大权在握,指点江山,有模有样,项氏本来想玩儿鹰,却被鹰玩儿的团团转,又何尝不是大屈辱?只不过韩信胯下蒲伏的画面感屈辱感过于显著夺目,才掩盖了事件背后的基本事实和逻辑,造成诸多非议。。。
漢高帝的时代·王朝 看到有这粉那粉在扯所谓XX朝的问题,随手谈一些有关的基本常识。 朝,王朝,两种含义。 汉书:【梦我渎上,立于王朝。其梦如何?梦争王室】 韦孟所谓【王朝】,是指楚王劉戊的朝廷,王的朝廷,是为汉代语境里【王朝】的原始定义。在这个定义下,无论汉帝国下的齐国、代国、楚国、淮南国还是中山国等,或者周朝下的齐国、秦国、楚国、燕国等等,皆可称为王朝,大家特么都是王朝,也就没有了比较乃至炫耀的意义。 另一种,即当今主流含义,如漢王朝,逻辑下的准确解读,实乃【漢皇朝】,皇帝的朝廷及其更迭,是为皇朝。 而举世公认普遍认可的皇朝列表,要看各大字典词典末篇,无论新华字典、辞海、古汉语字典还是现代汉语词典,等等,在定义字词内涵最后,都列出了严肃观念下国史的朝代陈述。根据这一普遍陈述,标准的中华王朝(皇朝)概念:称帝,统一天下,统一纪年,正统,有世代传承,如秦漢隋唐元明清。特例的王朝概念:未统一天下,分裂纪年,正统各自表述,有世代传承,如三国东晋南北朝辽金宋。未达标的王朝概念:统一天下,统一纪年,正统饱受质疑,无世代传承,如王莽武则天,一般只称之为新莽政权武周政权,或另一种:未统一天下,统一纪年,正统,无世代传承,如刘玄,一般只称之为更始政权。 So,与上面对照,项籍这种未称帝、完全无统一天下、完全无统一纪年、完全无法统无正统、更无世代传承的水了吧唧货色,与王莽刘玄比尚且远远不如,还敢妄想神马‘西楚王朝’?让哥笑喷,所谓:溪出王八潮,鳖物欢乐多,项吹们总爱幻想获取根本得不到的东东,意淫怪病,很伤身,得抓紧治啦。。。
漢高帝的时代·法理 汉书:【孝宣之治,信赏必罚,综核名实,政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 法理,即法学,从法学角度来理清事物所含道理,古今意义并无大的差别。 法统,统治权力在法理上的来源和依据。具体到某一集团,又有内外之别,有王朝王国内部的血裔传承,也有统治集团间法统上的转移授予。后者如曹魏、西晋,虽始终有篡的指责质疑,但说魏王、魏国、魏朝法理上皆来自漢室的授予,完全没有问题,司马家同理,这也是为何南朝宋的统治者虽来自漢代王族,但依然承认曹魏为漢朝正统继承者的原因,对南朝来说,漢、魏、晋、宋,都是一条法统线上传下来的。 对六国法统来说,秦的暴力统一战争则是更严酷的另一种存在,上述表面程序也无,直接就是对六国国家实体的完全消灭,这在六国眼中,无疑是非法的。所以秦一旦开始崩溃,六国的复活就为自然之事,乃是源于历史传统的天然权利,周市拥立魏咎、张耳陈余拥立赵歇、秦嘉拥立景驹、项梁高帝拥立怀王、诸田自立齐王、怀王立魏王,也都基于此,即承认六国各自原有法统的正当性延续性,并对其表达拥护和支持,甚至到秦二世三年,秦帝国也要承认这一点,标志就是赵高立子婴为秦王,废皇帝名号,试图重回列国时代并保存秦国。与此同时,基于战国庶民崛起的风潮,另一类无视法统只认武力的观念也在蔓延,从大泽乡以来,陈胜自立为楚王,陈胜欲立周市为魏王,陈胜部下武臣自立为赵王,武臣部下韩广自立为燕王,后面项籍自立为西楚王,都是这种观念的产物,形成所谓贵族王政与平民王政的斗争。 两个标志事件,一是怀王之约,随着陈胜吴广武臣相继灭亡,随着芈楚对韩王魏王的拥立扶持,贵族王政对前期平民王政完成了威压纠正,六国固有法统,除了燕国王族凋零被韩广替代,其余全部回归传统,并形成共识:如战胜秦,秦地秦民将被善待,秦王族将被替换,替换者即最先征服关中者,也是非六国王族的将领们想要裂土封王的唯一合法途径。今天来看,怀王约的伟大之处正在于它的义理性、非以暴易暴的平和性、早早确定利益归属和方法的远见性,如上述王国内部血裔传承一样,规矩早定,父死子继,入关即王,法理清晰明澈,避免了公地悲剧似的无谓混乱争斗。可惜,出了项籍这么个无耻奸猾暴徒,通过造反夺军夺权,通过与诸侯将野心家们串通苟合,又掀起新一波僭越称王的浪潮,也即另一个标志事件:僭越分封。内容都知道了,表面上依旧装作拥立六国后裔的样子,王还是王,实际则通过详尊肢解改封大幅削弱了贵族王政势力,掺入众多侵凌故主的平民王,也成为日后天下大乱战的直接导火索。假设若无项籍一类贪婪货色,可以预见,以怀王之约为主导,秦地统治者根据公约有序替换,六国法统权益不变,天下自然的、代价极小的恢复列国并立局面,以秦暴力短命统一为教训,六国深度反思,初步形成类似近代欧洲早期那种制衡均势之共识,也未尝不可能,进而真正探索出中华史另一种封建路径。正是项籍小人的僭越分封肢解各国弑君篡权,直接导致华夏列国再次封建共存之基础被彻底破坏,天下进入无视法统全凭武力相杀之最低级最惨烈乱世,而项某作法自毙,死于由自身制造的体系大动乱,更死于最持大义最讲规则法理的高帝之手,不能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天意。 而高帝称王的独特在于,虽然被恶意曲解,但项籍还是无奈的按照怀王之约的法理范畴作出了分封,等于怀王赠送高帝的礼物,被项籍小人无耻的拆封,盗取了一部分,又重新包装送到高帝手里,逻辑上说,依旧是高帝获赠来自怀王的礼物,与项籍这种窃贼二道贩子本质上无关。漢元年以十月高帝入关为起点,高皇以楚将礼埋葬项籍,高帝傲然禁止伪楚旧臣称项籍为王,都是此法理的直接反映。 秦末诸侯几种类型,按法理依据的不同来划分: 魏咎魏豹、韩成、赵歇、景驹、芈心、诸田等一类,正统六国后裔,无论是被拥立还是自立,称王依据都为血统。所以无论怀王立魏王还是项梁立韩王,你都绝不能说魏王韩王法统出自怀王项梁,因为都不过是拥立,都不过是对血统称王表达支持。 高帝单独一类,最先入关灭秦,称王法理依据为怀王之楚与各诸侯共同认定的天下公约。所以有史盲胡扯神马高帝法统来自项某,乃绝对的荒谬无理由。小白们的虚妄幻想只在一种假设下存在,即项籍的僭越分封将高帝置于关中之外其他地域,意即完全彻底的否定怀王约,以当时天下形势而论,这一完全超现实的奢望对项某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 陈胜、武臣、韩广、项籍一类,自封,无法理依据,凭借武力强行称王。此类中陈胜武臣韩广与项籍又有区别,三人的称王存在一定合理性,因为其时六国还处于灭亡状态,张楚与赵燕都是崭新的复活,具有正面积极意义。项籍的伪楚则是在消灭怀王之楚外加更早的景驹之楚的基础上非法建立,确凿的存在【篡】的一整套恶行,毫无合理合法性可言。说白了,陈武韩三人只能说是占了占死人便宜,而项籍则是杀活人夺利,恶劣性质大不相同。 三秦将、英布、共敖、司马卬、张耳、臧荼一类,项籍僭越肢解式分封的配合者、同伙们,此类骚动贪婪逐利的诸侯将野心家们,通过配合项籍的僭越,换取自身的封王,且针对性十分明确,三秦将针对汉王,英布、共敖针对怀王,司马卬、张耳针对赵歇(陈余),臧荼针对韩广,田市田都田安针对田荣。随着高帝最终胜利,这一类人群或被高帝消灭,或被项籍干掉,或投汉成为盟友并被改封,被改封,也就意味着汉集团根本不承认项籍僭越分封造就的这类诸侯的合法性,汉王称帝后第一个反叛者:燕王臧荼,正是唯一一个未被汉改封的项籍分封遗留物,迟迟得不到汉帝改封才能有的王国合法性,疑惧之下愤而反叛,也挺合逻辑。 司马迁为何从未阐明以上基本的法理常识?为何将贼臣项籍列入本纪,而芈心甚至连本传都没有?人生重创于武帝的腐刑,对汉室对人世怀抱满腔愤恨的司马,情绪化叙事之下,笔头会玩儿出啥花样儿,不难猜想,对其人在法理问题上混乱不堪之批判,更早有先贤在前。 史通:【项羽僣盗而死,未得成君,求之于古,则齐无知、卫州吁之类也。安得讳其名字,呼之曰王者乎?春秋吴、楚僣拟,书如列国。假使羽窃帝名,正可抑同群盗,况其名曰西楚,号止霸王者乎?霸王者,即当时诸侯。诸侯而称本纪,求名责实,再三乖谬】 剑桥中国秦汉史:【这些正史(史记)都缺乏因果的意识】 所以现代读者再看史记这类文史不分的老古董,基于自身常识,从法理从逻辑视角对司马各类事件记载进行重新梳理解读评判,实乃平常事,人类观念进步背景下的必然事。。。
一些过往教育项籍粉的文字备份,编号随意,40 编号40话题:偶有无知项粉,毫无常识的瞎吹项籍这货也会有啥‘世界知名度’,本楼鄙视嘲笑之余,随手抽灭之: 《全球通史》: 【秦始皇一举废除了分封制度,不过,继秦而起的汉皇帝更重实际且谨慎,他先略微恢复一点分封制,然后再将其削弱到微不足道的地步。在开头时,他将封地授予他的儿子们和近亲,不过这些封地的面积比从前周时期的封建国家的面积要小;而且,它们被散置在由国家官员直接治理的行政区之间。后来,公元前127年时,汉皇帝又下了一道法令,规定嫡长子只可继承封地的一半,余下的封地分给其他子弟。于是,封地不断缩小,其重要性也不断下降,仅仅成为大地产。秦始皇建立的帝国结构又渐渐恢复,只是没有原先的恐惧和压迫。因之,汉帝国繁荣了四个世纪,约相当于罗马帝国的统治时间。】 《亚洲史》: 【公元前206年,叛军攻占首都,焚烧了壮观的秦宫。接着就是对立势力的争权斗争,大群大群的士兵、劳动者和前官员到处游荡。到公元前202年,叛军的一个新领袖刘邦在混乱中脱颖而出,建立了一个新王朝,定国号为汉。中国在汉朝统治间取得的领土和确立的政治及社会制度一直维持到20世纪。】 《剑桥中国秦汉史》: 【从很早时期起,历史学家们已对秦汉时期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可以很公正地说,它一直被视为中国成就的顶峰之一。】 【后世出现了一种倾向,即把汉代追溯为已知最为成功的企图建立和维持一个帝国的时期。同时,也不乏受当时问题的推动,通过研究过去的经验寻求指导的持批判态度的作者,他们能对秦汉两朝皇帝和政治家的个性和成就以及对他们的困难和错误作出事后的认识。】 【这些年(公元前209—前202年)的混乱可以分成四个阶段。最初出现了许多农民起事,随之而来的是群雄并立的局面,然后项羽试图联合这些王国建成一个近20国的联合体,最后是项羽和刘邦争霸,结果刘邦成功地建立了汉王朝。】 【项羽可能有意采取分而战胜之的政策,采取这种政策是后来中华帝国的许多名人的特点。在建立小国时,他准备(而且能够)满足当时强大的领袖而不管他们的出身如何,使用一些能人为自己效劳而不管他们原来依附于谁。为了扫清自己前进路上的障碍,项羽清除了楚王—首先尊他为义帝,然后把他贬到一个边远的城镇,他在那里被刺杀。】 【在内战的最后阶段,项羽可能指挥一支比刘邦军队更为精锐的部队,但是刘邦享有证明是高出一筹的战略优势,如在西北拥有牢固基础的关中根据地和中国北部的一致的支持。】 最常见几本书,可以看到,在世界史层面,即便是作为高帝的主要对手,项籍这货也是籍籍无名,因为没啥历史遗产可言,也就确无提及的价值,其他同类著作也是一样,如《世界文明史》《文明史纲》《世界史纲》这些。只在剑桥断代史层面,项籍才被点名,被关注的也只是他水了吧唧的的所谓军事才能、背信弃义的日常、弑君者、拙劣的战略等等这些真实的本质的东西,项籍粉天天挂嘴边儿的啥重情重义、正大不阴险、忠贞不抛弃、心怀天下苍生之类虚假搞笑玩意儿,在以上讲逻辑重事实的严肃历史著作里,是绝然看不到的。 在更常识化的中学历史课本部分,与上面面向大学生的历史读物相比,更趋同更标准化,在讲述秦汉史时,完全不涉及项籍这种货色,一种很自然很正当的忽略。以McDougal littell版World History为例,汉朝独占一章节,重点人物高帝、吕后、汉武,叙述汉帝国在政治、军事、商业、技术、文化各方面的成就与特色,并与罗马帝国作比较参照。Glencoe各版课本也大同小异,在谈及秦汉第一帝国前,Rise and Fall of Chinese Empires,这是普遍都有的标题,以此带出秦汉几百年的帝国兴衰,而重点人物的关注,Peaple to Identify:Qin shihuangdi、Liu Bang、Han Wudi,有时加上吕后、匈奴。所以,所谓外国人如何看项某这种问题,本身就是伪命题,绝大多数根本都不知道xiangyu是个啥,又如何看?作为失败者,项籍恶贼早早就失去了影响历史进程的能力,被历史忽略,很正常,一厢情愿的意淫外果仁对项某如何如何,那是项粉小白们白日梦,想多啦。。。
一些过往教育项籍粉的文字备份,编号随意,28 编号28话题:针对韩信对项某【匹夫之勇】这一准确评价,史盲项籍猴粉们嘴硬不服,扯出各种奇葩言论,本楼俯视嘲笑之余,随手科普抽灭之: 没啥问题,事实么,项籍这货盲目迷信自身水了吧唧的所谓武勇,再加其天生的奸诈贼滑多疑,导致【不能信人,其所任爱,非诸项即妻之昆弟,虽有奇士不能用】,遇见群策群力的高帝,可谓失败固当。到后世领袖能求才任贤,已然是标配,必须有,其内涵曹操一语道尽:【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本质所指其实还是用人。 单独解析‘勇’的意义,那么与现代单一普遍的褒义不同,‘勇’在春秋战国含义则非常宽泛,涵盖褒义贬义中性等各类语境。 墨子:【勇,志之所以敢也。】 史记:【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 墨子定义相当简洁准确:有了一想法、欲望、目标,马上就付诸行动,不管这欲望是善是恶,造成后果是善行还是恶行,完全中性化表述。李斯则从法家实用主义角度说明一些显见的因果关系,武器强悍锋锐则士兵作战勇敢,项籍这种货色与之雷同,都以物质为基础而建立起某种优势心理,继而产生所谓‘勇’。说白了,项籍顶个一米八几力能扛鼎的天生好身板儿,面对同时代普遍一米六甚至更低的人群,再披个精甲,产生些敢于残杀的暴虐之勇,实乃极为普通,庸常而丑陋的因果。以此低层次的匹夫之勇为出发点,此后也正是项某不断持勇逞强、卑劣无底线、【小人用壮】的野蛮乏味暴力史,紧随其后,也正是各类人间经典对项竖子极其精准的描述和预言。 老子:【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 淮南子:【国无义,虽大必亡,人无善志,虽勇必伤。】 吕氏春秋:【勇,天下之凶德也。】 国语:【夫勇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争者,事之末也。】 左传:【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 不多解释,尽在名言中,尤其左传一句,简直就是为项籍小人量身定做的盖棺级谶语。与之对照,高帝所独具坚毅、自我修正、不惧失败的伟大之勇,也就充分解释了高皇何以能得古今中外各领域无数精英之赞美肯定,并以其超凡的人生与各时空内最深邃的那些意识思想发生玄妙之共鸣: 老子:【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淮南子:【乘众人之智,则天下之不足有也。专用其心,则独身不能保也】 丘吉尔:【成功就是不断失败,而不丧失热情。】 丘吉尔:【真正的才华体现在对未知、危险和矛盾的信息的判断之中。】 阿尔菲爱里:【勇气的考验通常不是去死而是活下来。】 叔本华:【勇气就是一种坚韧,正因为它是一种坚韧,才使我们具有任何形式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战胜的能力。因而,正是借助于这一点,勇气也就多少与德行发生了关系。】 后面自然的,即是高帝各种至真非凡之勇的厚重展现。 【自度比至皆亡之,到丰西泽中亭,止饮,夜皆解纵所送徒,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 处大事,果敢而有担当,高帝游侠之豪气、之潇洒风度勇气化的表达。 【当是时,秦兵强,常乘胜逐北,诸将莫利先入关。独羽怨秦破项梁,奋势,愿与沛公西入关。】 项籍之流,不过想报私仇而怒欲西向,高帝则是在诸将都怯意退缩的不利形势下,最先决定接受西向入关重任,其沉静之大勇气更在项某之上。 【汉王西过梁地,至虞,谓谒者随何曰:公能说九江王布使举兵畔楚,项王必留击之。得留数月,吾取天下必矣。】 其时高帝刚刚经历彭城大挫折,却毫无慌乱倦怠意,思路明澈清晰,战意凌厉,气魄辽阔宏大,真正展现了什么是帝王之识,王者之勇。 【上击布时,为流矢所中,行道疾。疾甚,吕后迎良医。医入见,上问医。曰:「疾可治。」于是上嫚骂之,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遂不使治疾,赐黄金五十斤,罢之。】 高帝时日无多下的问天之勇,看淡生死,敬从天命自始终,作为人间最高统治者,看重享受于游历、征服、苦乐之灿烂过程,一个必然的死的结果,早已不在意。 贵族、游侠气质终生沁润的一颗伟大赤子之心,对郦生,对韩信,对娄敬,对陆贾等等,各种承认己之短,各种坦然认错,能克服凡人之种种庸碌的傲慢、死要面子,高帝真正的自我修炼自我修正式的大勇已深沉合道于无穷,几近于神,让人且敬且惧。。。
一些过往教育项籍粉的文字备份,编号随意,45 编号45话题:偶有无知项粉,无脑瞎嘚啵项籍小人是所谓啥‘懂感情的性情中人’,哥鄙视笑喷之余,随即科普抽灭之: 暴虐小人项籍,会懂个毛的感情哦,虞姬更是个比军妓也高不到哪儿去的角色,史载事实无非项籍丢弃or杀害了虞姬而后弃大军鼠窜而逃,深情个毛啦,与他人比,松山日军尚且会杀掉慰安妇而后死战到底,项籍此类只敢跑路滴丢人玩意儿,更连倭寇都不如啦。 而真正的性情中人,世说:【王戎丧儿万子,山简往省之,王悲不自胜。简曰:「孩抱中物,何至于此?」王曰:「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简服其言,更为之恸。】圣人不为情所圄,最下等之人如项籍之流货色则根本不懂感情,为正常人类之丰富情感所羁绊而喜乐哀痛者,正是红尘中之芸芸平凡我辈。啥屠城坑降烹人弑君之流的项籍恶贼,劣等之非人类,也配谈感情?给哥麻溜滚一边儿玩儿去啦。。。 又 赵共王劉恢,高帝子,情深独钟于爱姬,爱姬死,作歌而悲思之,切痛思极,最后竟自杀以随,啥叫对爱人的深情?无知项粉要好好学习一下啦。高帝之子,方才有资格谓之【性情中人】,爱与死之美学,更彻底碾压杀姬逃命的小人项籍,SO,项猴在此被哥顺道对比蔑视一下,不可避免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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