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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剑客新传 三剑客新传的剧情简介 · · · · · ·  210 min (2 parts)   故事梗概: 故事梗概:   17世纪,英俊的少年勇士达达尼昂怀揣着当一名火枪手的愿望,告别家人,来到巴黎,并与三个火枪手阿托斯,波托斯和阿拉米斯,不打不相识,结成生死之交。在房东伯纳修斯的家里,情窦初开的达达尼昂认识了王后的闺中密友——善良漂亮女子的康丝丹斯,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坠入爱河。   而此时一场政治较量的巨大阴谋正在宫廷中暗暗地酝酿着。年轻美貌的王后在大意之中把国王送给她的钻石项链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情人英国白金汉公爵,权倾朝野的红衣主教黎塞留得知这个消息后,兴奋万分,并密谋揭穿此事,以达到引起混乱,颠覆王朝的目的。在黎塞留的游说下,国王要求王后在几天后的宴会上带上价值连城的项链。王后惊恐万分,并找来好友康丝丹斯商议。   为了解除心爱的康丝丹斯的烦恼,也为了维护国家的安定,达达尼昂决心帮助王后,带着密涵远赴英国,寻求白金汉公爵的帮助。在三个好朋友的帮助下,达达尼昂一路打败黎塞留的追兵,经历了千辛万苦后,终于到达英国,并找到了白金汉公爵。但万万没想到,项链上的十二颗钻石被黎塞留的同谋、诡计多端的女子米拉迪设计偷走了两颗。白金汉公爵为自己的疏忽悔恨不已,但时间异常紧迫,他马上命手下技艺娴熟的工匠补齐丢失的两颗钻石,并把完整的项链交到了达达尼昂的手上。英勇的达达尼昂驾马一路急驰,火速赶回法国。   而此时法国王宫的宴会即将开始,黎塞留和米拉迪各自心怀鬼胎,以为诡计就要得逞,得意不已。就在紧要关头,达达尼昂及时赶到,并在其他三个火枪手的帮助下,打败了黎塞留的走狗,成功地把钻石项链交还给了焦急等待的王后。   终于,黎塞留和米拉迪的阴谋失败了,而英勇的达达尼昂则因立了大功,受到了王后嘉奖,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名神气的火枪手。   精彩视点:   2005年由法国出品的古装剑侠巨片,又译作《王后的钻石》。在根据著名作家大仲马同名小说改编的五个电影版本中,可以说此片成绩最为突出。不仅场景豪华,剧情也极其诙谐幽默,成为永远的经典。该片的导演皮埃尔·阿克尼纳是法国最为有影响力的电影大师之一,在此片之前,他分别于1994年、2003年,相继筹拍的电影《心灵的故乡》和《悲情公路》,也曾大受欢迎,并成为当时票房较高的影片。   该片的主演是法国著名的影视红星樊尚·埃尔巴兹,早在1995年的电影《马丁的秘密》中他便开始触电影视,并在《那些日子》、《坏孩子》、《那就做吧》等多部影片中担任要角。在该片中,他成功的塑造了达达尼昂这个人物,也凭此奠定了他在影坛上长盛不衰的地位。   2006年 12月16日 14:49 CCTV-6播出   2007年 5月26日 14:50 CCTV-6播出
马尔克斯是通俗作家?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stock.sohu.com%2F20140421%2Fn398534026.shtml&urlrefer=2f683dcb023b95850b2ec0a3e779d473 2014年04月21日01:17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通俗作家?   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陈众议曾经说:“拉丁美洲的魔幻现实主义真正的立足点是诠释了集体无意识,通过一个家族的叙事,把无意识推到民族、人类的高度,魔幻现实主义的本质是对集体无意识的揭示。”曾经被神话传说与宗教语言支配着的人们,在现代语境下拥有大批同类,这也正是马尔克斯和他之后拉美作家开辟的文学世界的魅力与价值所在。莫言回忆说:“第一次读到这本小说(《百年孤独》),是上世纪80年代”,在他看来,《百年孤独》的写法调动了这一代中国作家的记忆库存,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生活和历史中所经历的许许多多非常荒诞的现实能够进入小说叙事。中国作家中,被认为受马尔克斯和《百年孤独》影响的人很多,余华、格非、马原、残雪是经常被提及的名字。   “他讲的东西大家都爱听,民间故事谁不爱听啊。有可读性,又有一定的水平。”被认为深受马尔克斯影响的作家残雪说,除了自己很喜欢的几篇中短篇小说属于纯文学,马尔克斯的其他作品都可以归为“半通俗半文学”范畴。“马尔克斯的作品比较适合大众,算是比较中庸一点的作家。而像博尔赫斯这个级别的作家,可能在大众阅读层面一直都很冷门,不会达到马尔克斯这样(被大众接受)的程度。上周六接受本报记者电话采访时,残雪说:“他后来的作品,都是迎合大众。”   对于各界对马尔克斯众口一词的推崇,残雪的回应是:“跟风吧。”她说,马尔克斯的作品被转介到中国时,国内的文学观非常陈旧,所以大家读到马尔克斯会很新奇。“大家的喜爱可能是真诚的,但是受到欣赏水平的局限。”对于自己的创作被认为受到了马尔克斯影响,残雪倒觉得很正常,“受他影响很正常,只不过他没有到让我崇拜的程度。”在残雪看来,大家都说受到他的影响,还是因为阅读水平问题。”大家喜欢的还是比较好的、通俗一点的作家,比如村上春树。马尔克斯也差不多。”   残雪的观点,应该不会得到青年作家小饭的认可。对于马尔克斯去世后出现的“马尔克斯、卡夫卡、卡尔维诺等人把中国作家带到沟里”的声音,小饭“非常不认可”,他说:“我觉得这么说很扯淡。”在他看来,不管是马尔克斯、卡尔维诺,还是俄罗斯作家,都有非常独特的风格,不能简单地说谁好或者不好。“对作家有偏好很正常,但是没有理由粗暴地否定。”作为马尔克斯的拥趸,小饭从自己的经历出发,认为通过阅读被打动,觉得好,去模仿,都是很正常的。“没理由要求所有人都喜欢马尔克斯,但是也不应该轻薄地否定。”   对于认为马尔克斯作品通俗的观点,小饭觉得这恰恰印证了马尔克斯的魅力,“不能因为通俗就否定它的成就,能让大众喜爱的文学当然是好文学。”   作者:李刚
英报:新技术让囚犯“8小时感觉服刑1000年” 科学家称,未来生物技术可以用来使囚犯产生错觉,让他们感到自己已经服刑1000年。 英国《每日电讯报》网站3月14日报道称,哲学家丽贝卡·罗奇目前带领一批学者研究未来技术可以通过哪些方式改变刑罚。罗奇称,通过延长重大刑事犯的生命,可以让他们的刑期更加难熬。 罗奇在接受《万古》网络杂志采访时说,可以研发使囚犯产生错觉的药物,让他们觉得时间过得更慢。 罗奇说:“有些精神药物能改变人的时间意识,所以我们可以想象研发一种药片或药水,让人感觉他们在服1000年徒刑。” 罗奇在她的博客上写道,第二种情况是把人的思维上传到电脑上,加快思维运转速度。 罗奇说:“如果加速100万倍,8个半小时就能完成1000年的思维。上传罪犯的思维,使之比正常速度提高100万倍,就会使这名囚犯在8个半小时里产生服刑1000年的感觉。很显然,对纳税人来说,这比延长罪犯的寿命、真的让他们服刑1000年要省钱得多。” 报道称,目前在英国的司法体系中,30年徒刑是最重的刑罚。 罗奇说:“我认为,这些关于技术的问题很有意思,因为它们迫使我们反思目前关于刑罚的老生常谈的问题。当我们自问,把某种技术用在某个人身上是否不够人道时,我们得确定,我们担心的不光是缺乏经验。” 罗奇还说:“人只能活一世,让他们在铁窗里度过一生中最好的时光,这样做合适吗?改变他们的头脑、然后将他们释放是否更人道?当我们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目标不光是想象一套未来的刑罚,而是从未来的视角审视今天的刑罚。”(参考消息网)
博尔赫斯的爱情与写作 2014年01月18日 新京报 《博尔赫斯大传》   版本: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4年1月 这本博尔赫斯传记有三个主题:爱情、政治和文学。在这三个主题上,本书以描述博尔赫斯解决或平衡自己思想上的矛盾对立的过程中探究他的人格、政治立场和文学风格的形成和转变,对他的作品做出新颖的诠释。传记作者埃德温·威廉森为读者描述了一位仿佛相处了很久的老友。尽管他行事古怪、执拗,但是就算他做的事再不可思议,我们也能从他的人生中找到端倪。 在最突出的主题“爱情”方面,博尔赫斯的表现比较奇怪。也许是读了太多史诗的原因,总是把感情看得神圣,他总是把女友看作一个可以寄托灵魂的理想人物,就是说他总是美化自己的意中人。连传记作者埃德温·威廉森也不仅要怀疑他有没有能力以现实的态度与她们相处。博尔赫斯喜欢的女性都比他要成熟得多,要能使他心生崇拜。但偏偏是这些人不会喜欢终日埋头书堆的才子,而喜欢那些举止潇洒、热情奔放、热衷社交的嬉皮诗人。 博尔赫斯与情敌之间的竞争,可以在他那些描写刀手、恶棍的故事中窥得一斑。这些故事中都有一种女人:行为放荡、举止张狂又铁石心肠。典型的形象就是《玫瑰角的汉子》中那个“卢汉娘们儿”。当有人向她的男友发起挑战的时候,她会帮他掏出刀子交到他手里说:“罗森多,我想你用得上它了。” 这本传记穿插罗列了博尔赫斯一生中所有的意中人——博尔赫斯总是在结束一段感情之后才开启新感情——但他的堂妹诺拉·朗厄却是个中心人物。她不是博尔赫斯的初恋,但最接近于博尔赫斯的理想。她之于博尔赫斯的关系比拟于佛罗伦萨美少女比阿特丽斯之于大诗人但丁。当然她的“铁石心肠”带给博尔赫斯的心灵伤害要比但丁感受到的更大,因为她嫁给了博尔赫斯的文学上的敌人——先锋派诗人吉龙铎。而且某段时间还与博尔赫斯最憎恨的智利诗人聂鲁达过从甚密。 很难说博尔赫斯的文学风格是由他的什么兴趣塑造的,但是从中我们可以看到,所有这些风格要素都是与吉龙铎的超现实主义和聂鲁达的民族浪漫主义没有重合点。这本传记给读者留下的印象就是博尔赫斯与他的情敌处处作对,在文学上与他们终生进行着不屈不挠的竞争。当然,这种描述出现在他这本传记中只能被看作一种猜想,不过这种猜想非常有助于理解博尔赫斯的性格及其文学风格。 也许是因为博尔赫斯性格更具被动性,他似乎更擅长对现实做出机敏的反应。作者埃德温·威廉森采用了一种特殊的写作方式,他总是以非常大的比重、极细致地描述博尔赫斯交往的人和遭遇的事件以及时代背景(非常敬业),这样就使读者能够最大限度地体会到博尔赫斯本人对人和现实的看法。比如这本传记通过详细描写诺拉·朗厄的张狂的举止和平庸的文学作品,让我们充分理解到博尔赫斯对她持有的那份“被玷污”的情感:既崇拜又无奈,并且深深鄙视她所迷恋的人。 博尔赫斯六十八岁的时候才结婚,新娘是一位寡妇,也是他年青时代的女友艾尔莎·阿斯泰特。但是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不长时间,因为他穷尽一生要寻找的是一位文学缪斯。也直到此时,命运之神才给他安排一位最恰当的女友,即比他小四十多岁的玛丽亚·儿玉。玛丽亚·儿玉从内心里崇拜博尔赫斯,热爱他所取得的文学成就——这里揭示了一种很有启示性的情感解决模式——她的尊崇恰好与博尔赫斯对永恒女性的崇拜对等。 文学家传记其实也是文学批评的形式之一,对那些作品有很强自传性的作家来说更是如此。无疑,博尔赫斯在埃德温·威廉森笔下就是一位自传性作家,这个观点是比较新颖的,之前国际上对博尔赫斯的小说的看法,要么是运用奇妙的幻想对古典作品进行再创造,要么是根据一本并不存在的著作编写一个奇妙的故事,总之它们是离自传性最远的一种文学。但是这本传记却要证明博尔赫斯所有的小说都与他的生活息息相关,大部分角色都影射那些给博尔赫斯带来影响的人(最特殊的是两个“独裁者”——阿根廷前总统庇隆和博尔赫斯的母亲)。埃德温·威廉森的诠释既与众不同,又相当不凡。 书评人 张旋
2013年度阅读之十本好书 今年读的书大部分还是通俗小说之类,正儿八经的书读得少,不过所谓开卷有益,英雄不问出处好书不分类型,以下照例列出今年读到的十本好书,排名不分先后~ 1、《博尔赫斯大传》 英 埃德温•威廉森 著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 很详尽的传记,尤其在博尔赫斯的情感生活与创作之关系、复杂政治观点的转变等方面见解独到。个别地方或有过分诠释之嫌,整体读来略觉沉闷。本版校对不够精细,一些专有名词的译名似也有些问题。 2、《洗耳倾听——村上春树的世界》 美 杰•鲁宾 著 南京大学出版社2012 作者虽自称村上粉丝,但这本评传是严肃之作。对村上作品的分析细致深入,观点也比较中肯。 3、《诗神远游——中国如何改变了美国现代诗》 赵毅衡 著 四川文艺出版社2013 虽是学术之作,但可读性很强,丰富的材料使得论述让人信服。唯一的遗憾就是引用的诗歌原作还是少了些,读来未够尽兴。 4、《大汗之国——西方眼中的中国》 美 史景迁 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 从马可波罗到卡尔维诺,史景迁出色的叙事技巧完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循环,西方眼中的中国,无非是事实与想象的混杂,乃至想象的叠加与变形~ 5、《认识东方》 法 保尔•克洛代尔 著 徐知免 译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克洛代尔用优美的文字描绘出古老中国的一幅幅水墨风景画,译文的风格也是古色古香。徐知免老先生的译文风格,让人想起胡明、陈来元译的《狄公案》,有些难认的古字~ 6、《中国古代小说百科全书》 刘世德 编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6 没有谁能读完这本书里提到的那些古代小说,即便是专门的研究者,随便翻翻,了解一些古代小说的梗概花絮,那也是不错的~ 7、《康科德奏鸣曲》 美 戴文坡 著 张子清 赵毅衡等 译 作家出版社1998 学者范的后现代小说风格,虽然整篇晦涩,但有些句子非常优美,让人印象深刻,赞一下译者! 8、《绿色之王》 法 保尔•卢•苏里策尔 著 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5 一本老书,不太好归于某种类型小说的奇特之作,现代乌托邦传奇故事。法国作家写侦探推理小说总觉得不够严谨,写这种类似金融传奇小说倒是出色当行。 9、《神经漫游者》 美 威廉•吉布森 著 江苏文艺出版社2013 华丽诡异晦涩的幻想诗篇,名副其实的科幻经典之作。 10、《幻影城主》 日 江户川乱步 著 新星出版社2013 乱步大师的小说之前读得很少,现在也都没多少印象了,但这本书堪称大师一生总结之作,很值得一读。自述部分对于迷宫、人偶、透镜的痴迷带有诡异况味,评论部分关于推理小说文学性的探讨,至今仍是不刊之论,至于对诡计的研究部分虽然有些过时,但花样翻新的崭新诡计(今天还有吗??)总归是建立在那些基本类型之上的~
开始读《博尔赫斯大传》,以及其他博尔赫斯传记类书籍 刚刚收到书,开始读《博尔赫斯大传》,昨天刚读了十来页,开头介绍阿根廷的相关历史背景,比较详细。这本书五十多万字,感觉是一本很有分量的书,值得一读 鉴于本吧有些年龄小的朋友可能刚开始接触博尔赫斯的作品,那么不推荐一上手就读这本大部头,如果对博尔赫斯生平感兴趣,可以先读读林一安的《博尔赫斯画传》,这本书比较浅显,图片丰富,也蛮不错的~ 另外还有詹森 威尔逊的简明传记《博尔赫斯》,也是目前在售书网站较容易买到的传记,也可供选择阅读(话说这本书我是大概不到两年前读的吧,内容居然什么也记不起了。。) 至于之前国内以中文出版的博尔赫斯传记 还有莫内加尔的《博尔赫斯传》,莫内加尔是博尔赫斯老友,这本书描述博尔赫斯早年读书生活很详尽,以及他与博尔赫斯的一些交往,内容无可取代,这本书很有价值,如今实体书不太好买,但网上可以找到电子版。 詹姆斯·伍德尔 的《书镜中人》叙述简洁,文笔生动,剪裁较为得当,是许多读者较为熟悉的一本传记。现在在旧书网站可以买到吧。 此外国内还翻译出版了几本博尔赫斯的谈话录,都很不错,对于了解博尔赫斯的生平与文学观点很有帮助,如《博尔赫斯七席谈》、《博尔赫斯谈话录》、《博尔赫斯与萨瓦托对话》、《博尔赫斯八十依旧》、《博尔赫斯谈诗论艺》。 另外还有国内作者写的博尔赫斯的评传或专论,冉云飞《陷阱里的先锋》、陈众议的《博尔赫斯》、残雪的《解读博尔赫斯》,还有本《博尔赫斯是怎样读书写作的》,这些书自然各有其价值,不过大多成书年代较早,有其局限性,如果不是博尔赫斯的深度粉丝,暂时不推荐阅读了~ 至于一本书当中有论及博尔赫斯内容的著作,那就应该是很多了,难以全部收集,我在豆瓣整理了个豆列,可供大家参考
《博尔赫斯大传》即将出版 本书是完全涵盖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整个一生和全部作品的第一部传记。作者深入研究此前不为人知或难以获取的资料,展示了博尔赫斯作为人的一面:他对阿根廷的眷恋,他政治主张的演变,他与家人及朋友的关系,他内心的矛盾、欲望和执念,而正是这一切,塑造了他这个人和他的作品。这部权威传记,终于揭开了博尔赫斯身上的诸多谜团。埃德温•威廉森对博尔赫斯的描绘引人入胜,令人心碎,将彻底颠覆这位当代大师已经在世人心中形成的固有形象。 二十世纪的西班牙语文学中,除了博尔赫斯,还有谁能写出如迷宫那般复杂的作品?而他的人生,正如他的作品一样。在这部精彩的传记中,威廉森将博尔赫斯置于阿根廷历史及其人全部作品的背景下,编织出这位文学大师的一生。对于他,人们熟知的身份是叙述形式的反叛者和保守政治的攻击者,但威廉森指出,尽管写作风格极端而智性,但博尔赫斯生活在平常人的遗憾之中,并带着这些遗憾离开人世。 博尔赫斯的父母属于阿根廷的反对派,他的祖父辈是这个国家颇受尊敬的将军。在威廉森的笔下,青年时期的博尔赫斯软弱避世,无法抵御外在的欺侮,也无法解决内心的矛盾。剑经常出现在他布满鲜血的家族史里,最终,博尔赫斯以笔作剑,以此来保护自己。晚年,因为对自己早期随笔不满意,他搜罗自己所有的书,予以焚毁。 威廉森在事实和观点之间取得了良好的平衡,镇定地创造出这部并未矫饰的作品。在他的心理分析之下,恋爱中的博尔赫斯和自我放逐的博尔赫斯都异常迷人。这部书就像一出戏剧,描绘出一个异人令人心碎的一生。
福尔摩斯说过的名言(中英文对照) 福尔摩斯说过的名言(中英文对照) ~~~~~~~~~~~~~~~~~~~~~~~~~~~~~~~~~~ 我的体质非常特别。工作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如果闲着无事反而会使我委顿不堪了。 I have a curious constitution. I never remember feeling tired by work, though idleness exhausts me completely. 我好动不好静,一遇无事可做的时候,我就会心绪不宁起来。 My mind rebels at stagnation. 我追求精神上的兴奋。 I crave for mental exaltation. 不用动脑筋,我就活不下去 I cannot live without brainwork. What else is there to live for? 即使是最好的女人,也决不能完全信赖她们。 Women are never to be entirely trusted - not the best of them. 可是爱情是一种情感的事情,和我认为是最重要的冷静思考是有矛盾的。我永远不会结婚,以免影响我的判断力。 Love is an emotional thing, and whatever is emotional is opposed to that true cold reason which I place above all things. I should never marry myself, lest I bias my judgment. 感情作用会影响清醒的理智。 The emotional qualities are antagonistic to clear reasoning. 除去其他的因素,剩下的必是事实了。 Eliminate all other factors, and the one which remains must be the truth. 我不是曾经和你说过多少次吗,当你把绝不可能的因素都除出去以后,不管剩下的是什么――不管是多么难以相信的事――那就是实情吗? How often have I said to you that when you have eliminated the impossible, whatever remains, however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 侦探术是――或者应当是一种精确的科学,应当用同样冷静而不是感情用事的方法来研究它。 Detection is, or ought to be, an exact science and should be treated in the same cold and unemotional manner. 我向来不作任何例外。定律没有例外。 I never make exceptions. An exception disproves the rule. 温伍德瑞德对这个问题有很好的解释。他论道虽然每个人都是难解的谜,可是把人类聚合起来,就有定律了。譬如说,你不能预知一个人的个性,可是能够确知人类的共性。个性不同,共性却是永恒的,统计家们也是这样的说法。 Winwood Reade is good upon the subject. He remarks that, while the individual man is an insoluble puzzle, in the aggregate he becomes a mathematical certainty. You can, for example, never foretell what any one man will do, but you can say with precision what an average number will be up to. Individuals vary, but percentages remain constant. So says the statistician. 我向来不猜想。猜想是很不好的习惯,它有害于作逻辑的推理。 I never guess. It is a shocking habit -- destructive to the logical faculty.
时间的梦 作者:童明 来源:南方周末 时间的梦终究是清醒的,秦始皇的梦终究是迷乱的 博尔赫斯很不幸,晚年失明,靠口述完成作品。而他的命运如同神话中的泰瑞西亚斯(Tiresias),目盲却有内在的视力,看得更深远,留下奇特的想象和瑰丽的文字。 博尔赫斯(Borges)可在“当下”这一刻看见永恒的循环,看到时间里已经发生及或将发生的一切。他因而用不寻常的方式道出梦更深一层的含义:做梦的各种人以及人做的各种梦,已经在“别人”的梦里。这个“别人”是神格化了的“时间”。我们在梦想,而时间梦到的是我们的梦。 在《有人梦到》这篇散文里,博尔赫斯问:时间都梦到了哪些梦?(此处对他的梦例做了适当的简略和翻译上的修饰,以便于理解他的内视力)。博尔赫斯写道:时间梦到了各种各样的警句和格言;梦到了信仰,又梦到了因信仰而发生的残暴的十字军讨伐;梦到了文字符号的出现;梦到了书籍也是镜子,揭示事物的另一面;梦到了指南针;梦到了挪威人的船和葡萄牙舰艇的并列;梦到了耶稣死在十字架上,留下他的伦理和比喻;梦到了空间,梦到了不依赖空间的音乐,也梦到了比音乐更加不可思议的语言艺术;梦到了第四维时空里的鸟兽;梦到了恒河沙数,也梦到了无穷尽的数字;梦到了月亮和在月亮上行走的人;梦到了美国诗人惠特曼要把自己变成所有人的想法,和斯宾诺莎的神如出一辙;梦到了雅努斯(Janus) 的两张脸永远不能相遇;梦到了世界上所有的蜘蛛结成一张巨大的网;梦到了罗马的秘密名字是它的城墙;梦到了日本浮世绘画家葛饰北斋的画笔之下,线条变为海浪;梦到了已故亲人的容貌如今变成模糊的照片;梦到了球中套球的象牙球;梦到了可以供病人和孩子消遣的万花筒;梦到了亚历山大的去路被天堂的墙壁挡住;梦到了海洋和眼泪;梦到了水。 最后:“〔时间〕梦到了某个人在梦到他自己”,恍若庄周梦蝶再现。
张炜:抚摸 抚 摸 后来,他的双目失明了。 他不得不更多地依靠抚摸。触觉告诉心灵,心灵感知广漠。那种探触、小心翼翼、仔细辨别,正好契合了他这个特异的生命。与其他诗人不同的是,这种触摸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也就是说,他几乎这样进行了一生。 远在双目炯炯有神的时候,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也依赖于这种抚摸。他所经过之处,万事万物都印遍了指纹。他温煦地猜测和照料自己的世界,既抚摸身外的事物,又抚摸自己的内心。即便是阳光灿烂的日子,他也仍然依赖自己的手指去触碰和探询。 有很长时间,他在图书馆里工作。四壁尽是叠起的书籍,他抚摸着它们,感知着扑扑的脉动。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远远近近的生命,像星辰一样缀在夜空,一颗一颗,闪着光束。他的手指碰到了这些垂挂下来的光束,感受它的光滑与冰凉。他的手指切割着这光束,又任其淋漓,如同春雨浇洒万物,渗入黝黑的泥土。 太阳升起的时刻,草芒上的晶莹在缓缓蒸腾,弥漫大地。 与这些繁密的星辰对话是再有趣不过的事了,他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对方射来的温暖的目光。这目光在他的身上划过,缠绕徘徊,久久不忍离去。 人类的星辰,智慧的星辰,永不消逝的旋转的星辰。日月西去之时,它们就变得一片茂密,像原野之花,像海面上的水浪,一层层翻卷。多么辽阔、活跃、奔腾,一片生命的激越和灿烂。 其他的诗人只是瞭望——走向大地,登上山巅,在开阔的视野下,一切尽收眼底。他们会望得高远、宽广,可是却没有抚摸般的亲近和熨贴,没有那一丝一丝的感知。那种具体的、带着体温的挨近也许被我们过分地赞扬了;可是我们真正激赏的,却总是那些瞭望和奔走的诗人,是那种粗犷而奔放的歌唱。我们有时是、常常是,忽略了居于一隅、伸开十指抚摸这个世界的诗人。 于是我们的视野里缺少了那种极度内向的、极度自我的、面向自己的寓言家和守护者。我们被触目的风景所吸引:大而无当的渲染,不负责任的倾泻。我们找不到生命的激扬与轻率冲动之间的区别。好像一切都差不多,都同样喧嚣、浮躁。我们无力识别那些谄媚和跟从,那些对世俗时尚完全没有自尊的称颂——盲目而愚蠢的激动以及丝毫不顾及明天的、痴狂的呓语和情感的夸张……这一切充塞了我们的精神空间。 到哪儿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一个自尊而沉默的诗人? 他们似乎都规避了这个时代,自甘作一个背时的人物,躲在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在那里编织自己的锦绣。 即便是那些驰骋万里、名垂史册的歌手,也有自己颤抖的、温柔的、充满安慰的抚摸的手指。他们无论怎样还具有感受时光之流从指缝间缓缓流过的细微;也正是这种特征,他们才拥了一个丰富而曲折的情感世界。 生命和时光的隐秘有时真的要用十指去滤出。内心的贮藏太多,要撑破和流溢之时,他们才会开始自己的倾吐,来一次酣畅淋漓的渲泄。那是一种烂漫天真之歌,痛苦欢乐之歌,是穿破精神雾霭的明亮尖利的闪电。他们于是成为一代浪漫的歌手,传奇的精灵。 他与他们也许真的不同。他只是默默燃烧,微露光点,烘托着自己的温馨。在不可理解的重叠而繁复的思缕中,在那层层积累的记忆的尘埃中,他不倦地开拓。这劳作只在自己的感知和把握之中,没人能够替代,也没人能够目击。他只是在进行自己独一无二的工作。 他把所遭逢的那些事物的关节拆卸数遍,凭触觉去梳理它们,组合它们。在更为安静的时刻,他生出自己的幻想。这幻想可以飞出藏身的窄小角落,去寻找绿地和草原。它们获得了一次解放、自由往来和咏唱,结交百灵、彩云和狂放不羁的河流。 它们沿着河流走向海洋。海天一色之处是他的诗心投向之处。那一线混沌包容了一切。他伸开十指,仿佛抚摸到了芬芳的彩云。 没有谁比他更能沉迷于一片墨香。这密挤的、叠成的神奇之物,这沉重而又轻灵的、散发着灵魂气息的纸页,为何如此微妙?那些漂荡或驻留的灵魂来自四面八方,有的飞过了大洋彼岸,甚至是出自丛林和大山褶缝;有的直接从幽深的邃道钻出;它们还源于神圣的教地、山匪出没之地、金光闪耀的皇宫、烁烁天堂,未知的恐怖之地、淫荡之地、喧哗之地和死寂之地……如今全被收拢一处,在同一个空间里栖息或徘徊……它们的灵寄于形,码在架子上,堆在木箱里,连墙角地板也叠起许多……他把世纪的尘埃轻轻拂去,微闭双目,鼻翼轻轻翕动,嗅着它们劣质烟草似的气味,开始了抚摸。 这有点像东方医学宝库中至为重要的“号脉”术一样,先是搭上手指;然后轻按,感觉脉跳。跳动的节奏、力度,一一捕捉……脉流连接那个遥远的、梦中曾经出现过的生命。 远方有颗灵魂,它生出了这节奏,这一鼓一跳的生动。 需要照料和感觉的后来者和陌生者太多了。它们简直堆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密,簇拥着,使他深陷其中,不得挣脱。他伸长双臂,十指颤栗,不停地抚摸,就像午夜走入了丛林。 好一座茂密的丛林。他跌跌撞撞,举步艰难,不停地辨别、感知。他愈走愈深,愈走愈远,从丛林的一端深入了腹地,还在继续往前。 结果痴迷忘返,与这片浩瀚结为了一体。 他成为一个会移动的、喃喃自语的、它们之中的一棵。 他组成着人类的丛林,化入了茂长的灵魂。
阿瑟·克拉克: 神的九十亿个名字 神的九十亿个名字 "这个要求的确有些特别",瓦格纳博士如其所愿带着难能可贵的克制说,"据我所知,第一次有人要求向西藏僧侣提供一台自动排序计算机。虽然我不想管闲事,但是我并不认为你们的,呃,机构会充分利用这台机器。能不能解释打算怎么使用它呢?" "十分乐意", 喇嘛回答道。他理了理丝绸长袍,小心翼翼地将货币换算计算尺放到一边。"你们的V型机能够处理精确到十个小数点的任何常规数学运算。然而,我们所关注的是字母,并非数字。正如我们所期望的,在您修正输出线路后,机器将会输出文字,并非一列列的数字。" "我不理解……" "这个计划我们已经进行三个世纪——准确的说,从建立了喇嘛庙起。由于与您的认知稍稍相左,所以请虚心听我解释。" "洗耳恭听" "这说起来其实非常简单 .我们已经汇集了一张清单,上面包括了神所有可能的名字。" "请再说一遍?" "我们有理由相信",喇嘛平静泰然地继续说,"所有这样的名字在我们设计的字母表中可以用不多于九个字母表示。" "那么,你们做这个做了三个世纪?" "正是,我们曾预计完成这项任务总共要花大约一万五千年" "天啊。"瓦格纳博士看起来有些晕头转向,"现在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想要租用这台机器了。但是这个计划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喇嘛犹豫了几分之一秒。瓦格纳正猜测是否冒犯了他。如果这样,那么回答中便没有引人烦恼的东西了。 "请叫它仪式,如果你愿意,但是这是我们信仰的一个根基。"神"所有的那么多名字——上帝,耶和华,阿拉,以及其他——他们仅仅是人为设定的标签。在此有一个十分复杂的哲学难题,我并不想讨论它。然而在所有可能的字母组合中的某处,将会显现那个可以称作是上帝真正的名字。通过字母的系统排列,我们已经努力列出了所有这些名字。 "我明白了。你们已经从AAAAAAAAA一直排列到了ZZZZZZZZ……" "确实如此——虽然我们使用的是我们自己的特殊字母表。当然,用修正过的电控自动打字机来处理这些,微不足道。 另一个需注意的问题是,要设计一个适当的回路来筛选掉那些荒谬组合,例如,同一个字母不能连续出现超过三次。 "第三呢?你们说的这两点理所当然。" "就是这第三点。恐怕我必须花很长时间来解释为什么,即使你能理解我们的语言。" "我确信如此",瓦格纳急切地说,"继续说。" "幸运的是,你的自动排序计算机经过编程修正后,这个工作将会十分简单。因为一旦编程合理,自动排序计算机将能依次变换每个字母的顺序并打印出结果。原本要花一万五千年如今只需要一千天就行了。 瓦格纳博士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下方曼哈顿商业街微弱的喧闹声。他正处于一个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里遍布着天然、毫无人造物的山脉。往高向上是僧侣们那偏远的楼阁,这些僧侣不断地刻苦工作,一代又一代,为了汇集出他们那包含毫无意义单词的名单。 有什么能够去限制人类的自我讽刺呢?还是说,他必须不理会这些内心想法。顾客永远正确…… "毫无疑问",博士回答道,"我们能够修正V型机从而来输出具备这样属性的名单。此外,我更担心安装维护问题。目前来说,搬运到西藏,不那么容易。"
《剑桥中国文学史》本月底出版 践行博尔赫斯的理念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www.guancha.cn%2Fculture%2F2013_07_20_159735.shtml&urlrefer=0f895e2b36603f00c40eb27449517439 据《南方都市报》19日消息,本月底,由宇文所安和孙康宜共同主编的《剑桥中国文学史》将由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引进出版。《剑桥中国文学史》是剑桥大学出版社的系列国别文学史之一,该系列以1375年为界分为上、下两卷,各五十万字,分别由宇文所安、孙康宜主编,作者涵括十几位美国汉学界的著名学者,如柯马丁、康达维、田晓菲、宇文所安、艾朗诺、傅君劢、林顺夫、奚如谷(上卷);孙康宜、吕立亭、李惠仪、商伟、伊维德、王德威、奚密(下卷)等等。 全书以编年而非文体的结构方式介绍了从上古的口头文学、金石铭文一直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前夕中国文学三千年的发展历程,和中国文化中关于写作的故事——写作不仅是国家统治的工具,同时也是外在于国家的文化媒介。各章因作者各异其趣的学术与表达风格而呈现出不同的叙述面貌。《剑桥中国文学史》在撰写过程中,整个团队在翻译书名和用语上投入了大量精力,可惜的是,这部分努力无法在中译本里展现。 博尔赫斯曾虚构了一个名叫彼埃尔·梅纳德的19世纪作家,让他用异国的语言把塞万提斯的名作《堂·吉诃德》重写了一遍。 “那是一种有意地制造时代错误和胡乱归属的技巧。”博尔赫斯写道。一群美国汉学家在一场重写中国文学史的“接力赛”里,践行了博尔赫斯的理念。 “博尔赫斯的《堂·吉诃德的作者彼埃尔·梅纳德》与我们一路同行。”在即将于内地出版的《剑桥中国文学史》(C am bridge H istoryof C hinese Literature)上卷导言里,主编之一、哈佛大学教授宇文所安写道。在这部定位为“文学文化史”的文学史新著中,参与写作的十几位美国汉学家都在寻找上述这位“彼埃尔·梅纳德”的蛛丝马迹,并试图让其显形。他行踪诡秘,分饰多角,从公元前两千年晚期的早期铭文一直穿越到2005年的网络文学(“简体中文版”截至“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尤其是印刷术普及前的文学。耶鲁大学教授孙康宜撰写“明代前中期文学”一章,“彼埃尔·梅纳德”乔装化作“嘉靖八才子”之一李开先。 与彼埃尔·梅纳德惊心动魄地重新写《堂·吉诃德》一样,这部全明星阵容写就的文学史也充满了激情与气魄、开拓与洞见,更打破许多在中国历史文化传统中因积重太深而难以跳脱的史观。它能让我们重新审视汉字铸就的文明,且让我们从一个个文本开始。 ……
名字的戏谑或隐喻 作者:福建游刃 博尔赫斯对卡夫卡的推崇,在他的《卡夫卡及其先驱》以及他的一系列言谈中,可见一斑。博尔赫斯认为,卡夫卡是文坛前所未有、独一无二的,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时代都可以辨别出他的声音。1983年,博尔赫斯出席卡夫卡诞辰一百周年纪念会上,接受了一个访谈,他说:“我写了两个短篇小说,游戏似的向卡夫卡靠拢,两篇小东西,《巴别图书馆》和《巴比伦彩票》;但是我继续做我的博尔赫斯,我不由自主。偶尔我写两页东西;认真地模仿卡夫卡。”在这之前的一年,博尔赫斯接受的一次访问中,提问者唐纳德·耶茨说:“你在《巴别图书馆》里用了一个喀弗喀,我认为那只能是卡夫卡。”博尔赫斯并没有否认。事实上,《巴别图书馆》里并没有这个喀弗喀,提问者的记忆出现了错误,“喀弗喀”这个词是出现在他的另一篇小说《巴比伦彩票》里,然而,出乎意料,这个“卡夫卡”在这篇作者自认为是模仿卡夫卡的小说里,只在一处提到:“一个叫做喀弗喀的圣洁的厕所”。 是啊,为什么会是一个厕所的名字,尽管冠之以圣洁的?也许是一个无意的玩笑?博尔赫斯在多次介绍卡夫卡时,指出卡夫卡“最毋庸置疑的长处是创造了一个难以忍受的情境”(《序言集成》),“卡夫卡的命运就是把各种各样的处境和挣扎化为寓言。他有清澈的风格来写污浊的梦魇。”(《私人藏书》)如此,圣洁的厕所,难道不就是卡夫卡所有作品所表达出来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矛盾、戏剧性及其夹杂着残酷的荒诞与扭曲变形? 在安伯托·艾柯的《玫瑰的名字》里,有个人物出现了。小说是这样描写的:一个年老而微微驼背、全身雪白,不仅仅是皮肤,连面容和眼球也泛白的盲人,他凝视着我们,好像他仍具有视觉能力,说话的语调俨然是个有先知先觉天赋的人。修道院的图书馆长介绍说,他就是布尔戈斯的豪尔赫。还会是谁?豪尔赫·博尔赫斯。这个博尔赫斯在《玫瑰的名字》里,同样的,是前图书馆长。也同样的,有着惊人的博闻强记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同样对秘密知识怀有某种共识与默契,有些书籍的每个字、每个词将是指向一种超越于人类之外的暗示与隐喻,包含了某种终极的秘密。这种终极性的秘密导致了必然的结果:这个博乐赫斯,“非但试图武断知识的诠释权,更确信自身是知识或者权力惟一的合法拥有者乃至创造者。”(张大春《昨日之岛·序》)这一狂想使之成成为数起谋杀案的元凶,并最终与那个如同迷宫一样的图书馆一起葬身火海。 这仅仅是一个谐拟吗?也许是。不过,在《诠释与历史》一文中,艾柯指出:神秘主义认为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上,都隐藏着一个秘密,一个秘密被发现后,它就会指向另一个秘密,如此不断运动,直到发现终极的秘密,然而,终极的秘密是不存在的,神秘主义者所能找到的终极秘密是:任何东西都是秘密。于是,神秘主义者的秘密就变得非常空洞。或许,《玫瑰的名字》里的这个结局,正是指向了现实中的博尔赫斯,体现了艾柯对秘密知识的理解与对博尔赫斯的态度,未尝不是一个隐喻。
《博尔赫斯画传》:感受活生生的博尔赫斯 李 成 博尔赫斯(1899—1986)这位被智利诗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巴勃罗·聂鲁达誉为“影响欧美文学的第一位拉丁美洲作家”,对于全世界读者来说都是一位令人着迷的作家。《世界文学》前副主编、著名翻译家林一安在主编了一套煌煌5卷本中文版《博尔赫斯全集》之后,仍然觉得“意犹未尽”,认为“还有什么没有交代或者读者极欲探寻究竟而遍觅不得的东西”,于是便有了这本《博尔赫斯画传》。 所谓“画传”,当然既要有“画”,又要有“传”,要达到“文图并茂”。我觉得林一安做到了这一点。这得益于林一安对于拉美文学的研究有素和一以贯之的精洁干练的文笔,也得益于传主留下的丰富的图片资料。博尔赫斯出身名门望族,出生没几个月就有照片留存,就是其祖父、祖母,我们亦能从照片上一睹容颜风采,更不说博尔赫斯母亲4岁时的童稚面孔与青年时代的绰约风姿了。这些图片穿过百余年的历史烟尘,清晰如斯地来到中国读者面前,让我们触摸到一个文化巨子孕育与成长的土壤、氛围及其根源。在不过八九万字的篇幅中,作者描述和概括了传主的一生。画传分为8个章节,依次是:家庭与童年、在欧洲的文学历练、布宜诺斯艾利斯激情、成熟的标示、动荡的岁月、屡遭挫折的爱情、果断而明智的抉择和拉丁美洲文学巨擘。既是沿时间顺序介绍传主,又突出传主在各个阶段活动的重点、特色与成就,提纲挈领,便于读者准确地掌握传主一生的行迹与成果。 画传还介绍博尔赫斯文学创作的源流与发展的经过,以及博氏鲜为人知的爱情生活。画传以大量篇幅描写了作家的童年印象包括家世对其创作的影响,比如博尔赫斯一生热爱老虎,多次用诗歌咏赞老虎,不仅引用了博尔赫斯4岁时画的一幅老虎画,同时还写到博氏多次与虎亲密接触的轶闻。书中写到传主为文学创作所做的长期积累准备,使我们看到,即使博尔赫斯这样的天才也有一个训练的过程;书中介绍了传主在成长过程中与文学界诸多人士的交游与合作,这对于博尔赫斯成为一代文学巨匠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博尔赫斯曾是一个执着的文学青年,对文学的追求真是令人感动。他办“墙刊”,把它每隔十米张贴在大街上,参加文学聚会,合编杂志,翻译、出书。至于书中披露的博氏10次恋爱史,这些爱情或属一见钟情、无疾而终,或属几经磨合而又中道仳离,以及与玛丽娅·儿玉的伉俪情深,不仅使我们得以深入传主的情感世界,也能更好地理解他的文学作品。 读《博尔赫斯画传》,我们仿佛跟随林一安到了拉美,到了阿根廷,作了一次简短而收获颇丰的“博尔赫斯之旅”,我们从跟博尔赫斯有直接关系的人与物身上,似乎已能感受到一个活生生的博尔赫斯来到了眼前。 《博尔赫斯画传》   林一安 著 新华出版社
新版全集明年出版 早报记者 石剑峰 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是一位在中国有众多读者的拉美作家,他的作品对很多作家都产生过影响。不过,近来,博尔赫斯的作品尤其是小说成了稀缺商品,各大实体书店和网络书店均告无货。事实上,自1999年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博尔赫斯全集》以来,曾多次重版加印,但仍出现了脱销局面。早报记者昨天从上海译文出版社获悉,新版的《博尔赫斯全集》正在制作中,最早一批将于明年上半年面世。 中文版《博尔赫斯全集》最早由浙江文艺出版社于1999年出版,分小说、诗歌和散文三卷共五册,总计220万字。全部从西班牙语原文翻译,其中80%是新译。参与翻译的有博尔赫斯研究专家林一安,今年过世的翻译家王永年,唯一会见过博尔赫斯本人的中国学者、前驻拉美国家大使黄志良等19人,其中,王永年翻译的博尔赫斯作品在读者中有着广泛的影响力。翻译工作从1996年开始,由林一安担任主编。这套浙江文艺版的《博尔赫斯全集》在之后的10年中,曾多次再版重印,一直是很多文学爱好者中意的作家全集。 上海译文出版社副主编赵武平昨天向早报记者介绍,由于浙江文艺出版社对《博尔赫斯全集》的10年中文版权已经到期,上海译文出版社接过了《博尔赫斯全集》的版权,全新制作的《博尔赫斯全集》最快将于明年上半年出版第一批,目前该全集也进入了上海市重点出版项目中。按照最初的计划,上海译文出版社将根据博尔赫斯家人“钦定版”的《博尔赫斯全集》体例出版,有40多种,“就像我们现在做杜拉斯全集、昆德拉全集一样,但因为受到很多条件限制,会有一些变化。” 赵武平介绍,上海译文版的《博尔赫斯全集》,增加了之前从未翻译出版的博尔赫斯学术研究作品,“这是博尔赫斯作为学者的一面,包括《博尔赫斯论阿根廷语言》、《博尔赫斯论阿根廷民族文学》等。这部分内容请了北京大学的西语学者翻译。”此外,新版《博尔赫斯全集》大部分沿用了浙江文艺的翻译版本,但做了不少修订。
经典小说园林里的审美漫步 李劼 当普鲁斯特听说有人说他的《追忆似水年华》没有结构时,非常生气。因为这意味着,有人在攻击他的那部小说不能算作长篇小说。长篇小说就像交响乐一样,是结构的艺术。结构,好比长篇小说的灵魂,虽然通常呈现为叙事构架,却是有意味的形式;与此相应的,似可将细节说成血肉、将叙事比作血液。事实上,《追忆似水年华》的叙事结构,相当出色。曾有人作过比方,有如一道拱门。 最精妙的结构,应该是博尔赫斯的《交叉小径花园》。这部小说就像玛格利特的超现实主义绘画一样,将叙事伸展到了人们习惯了的三维空间之外,时空的大门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地推开,然后像一朵花那样绽放开来。不同维度里的路,经由小说的奇妙叙事,得以交叉。路是隐喻的,交叉是叙事的。生活在书本里的图书馆长博尔赫斯,其实是徜徉在自己的冥想世界里。说不定来自一个比人类更高文明程度的外太空星球。 其实,在空间结构上尝试高速公路般的纵横交错,最早当是福克纳的独创。《喧哗与骚动》。小说里的昆丁父子之于时间和钟表的怀疑,是解开福克纳选择多维空间叙事的奥秘所在。这跟爱因斯坦对时间的思考,相映成趣。据说,福克纳之于这部小说的最初构思,起自一个坐在树枝上的女孩。亦即小说里的凯蒂。这虽然是个象征性的形象,但毕竟生活于日常世界。于是有了班杰明那个白痴的意识世界。当福克纳将叙事的时针插进班杰明的意识世界里的时候,时间,被改变了,整个叙事方式跳出了钟表之于日常时空的刻度,获得空前的自由。 另一个在叙事上无拘无束的是乔伊斯。这位目空一切的作家,玩结构玩得心醉神迷,以至于在《芬尼根觉醒》里以刻意的断句方式,让小说叙事在句子上首尾相接。看上去像文字游戏一般,但又确实意味深长。谁能说世上万事万物不是处在轮回中的呢?地球在转动,星系在涡旋。小说里的故事讲着讲着,讲回到了起始点。这在平常的作家,叙事结构或许只是技巧;但在天才作家,叙事结构既是一种精神气质,也是小说的艺术品质。 以下略 全文链接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news.ifeng.com%2Fgundong%2Fdetail_2012_12%2F20%2F20357739_0.shtml&urlrefer=06ec1384df4bb56ed269cf0359441b49
2012年度阅读之十本好书 又近年末,到了年终总结的时候,在这里列出个人今年阅读的十本好书,聊以备忘。 只是今年读过的,未必是今年出版的,排名不分类型不分先后~ 1、布赖恩·奥尔迪斯 《亿万年大狂欢:西方科幻文学史》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subject%2F4882002%2F&urlrefer=aa7f4a6903df092b120515d8a32bb68c 好书,翻译似有些小问题。前半部分对一些经典作品的分析颇多新意,让人激赏。后半部分则略觉散乱,当然这与个人对这些作品的陌生也有关系。总体来说要比罗伯茨的那本科幻小说史更通俗易读。 2、北岛 《时间的玫瑰》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subject%2F4156422%2F&urlrefer=7051ea574bbcc6164f545b87fa69f3ac 近似于多位诗人的评传与赏析,写法比较新颖。对外文诗歌中文译本的评价似存在有失公允之处,引起不少争议,但总体而言本书值得一读。 3、路易斯・布努艾尔 《我的最后叹息》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subject%2F4867837%2F&urlrefer=dbe7500fd29ca4f6bb1f9eae2e868b9b 很好的自传,对时代与个人生活琐碎细节的生动回忆读来很有趣味。作者虽非文学界人士,然而叙事富于文采,不逊知名作家。 4、狄更斯 《远大前程》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subject%2F1880827%2F&urlrefer=27377b0956b86e6be226b998f6f0e162 年少时也翻阅过此书,没啥感觉,如今读来却觉得是无上杰作。唯大师之杰作永不褪色,人生的种种追求与梦想、失落与幻灭,似乎尽在其中。 5、藤原伊织 《向日葵的祭典》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subject%2F6966299%2F&urlrefer=b68c46725e6f141cda514b9107e809ca 从洋伞到向日葵,藤原巧妙地借鉴村上模式,把追索记忆过往的主题融入冷硬推理的框架之中。藤原一方面借鉴了村上小说的都市落寞感,另一方面文风更硬朗简洁,不像村上过于追求琐屑趣味与细微感触。 6、盛力 《阿根廷文学》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subject%2F1229421%2F&urlrefer=d3d6c7cbb784c4b8b8b9a7170df2a0fe 作者叙述了阿根廷文学的源流与发展,补其他拉美文学史一锅烩之不足,就国内而言当时应可谓填补空白之作,至今也未见到有其他同类书籍,可惜仍比较简略,限于篇幅,许多地方作者未能展开。 7、《弗罗斯特诗选》 江枫 译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subject%2F10555463%2F&urlrefer=9cd1fec759b150806709958a5c3ea211 一直想找本弗罗斯特的中译诗选来读,但旧的译本都很难找了,外研社出的这本恰逢其时。 8、莫迪亚诺 《地平线》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subject%2F6793951%2F&urlrefer=c397202b33abbfab6ee24d448aee55b7 作者年事已高,但功力未减,这本明显优于去年出的那本《青春咖啡馆》。“用西默农的悬疑追忆普鲁斯特式的似水年华”,这样的宣传语虽未必贴切,倒蛮引人注意~ 9、王佐良 《英诗的境界》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subject%2F19976904%2F&urlrefer=62dfb9192ea1a158504fb32b92701ee5 雅致的小书。文字平易,观点实在,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读来有意犹未尽之感,不愧为名家之作。 10、特里•伊格尔顿 《人生的意义》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subject%2F20273773%2F&urlrefer=5df73cdea3d49376d792fe41c857400e 虽然人生的意义似乎是个伪问题,但作者还是广征博引洋洋洒洒写了一百页,分析透彻,部分论证略觉繁琐,总的来说推荐阅读。 分割线1 ---------------------------------------------------------------------------------------------------------------------------- 额外推荐一本绘本,莫里斯·桑达克大师之旷世杰作《野兽出没的地方》。故事虽简单,但寓意深刻,画面与情节都经得起深层次的解读与阐释。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subject%2F4191709%2F&urlrefer=b8969b9ca06da3a2a4e2ec1f59500fa3 分割线2---------------------------------------------------------------------------------------------------------------------------- 不好意思,搭便车再自荐一下本人滴“心血力作”《红楼梦迷案》~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subject%2F6712114%2F&urlrefer=b6e38d42891299d911ad993657e642f1
止庵:也说用脑写作的作家 止庵 在报上见到一种说法:末流作家用手写作,中流作家用脑写作,此外别有用心写作者,言外之意该是上流的了。我觉得写作或思维方式诚有不同,却未必是此种高下排法。这里举个例子,就是卡尔维诺。他该算是“用脑写作”罢了,然而若论其“流”,文学史上能有几人比肩。说实话,用手或用心者未必用得了脑,或有脑可用。   卡尔维诺译为中文的书,先前已有若干单行本;后来汇编为文集五卷;现在打算补齐原有序跋,仍以单行本的形式一一推出。我前后读他的作品已经不少,一直打算议论一番。可是这回看了《为什么读经典》中《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一篇所说实在精辟,不如直接抄引在此:   “我将先讲我对他情有独钟的主要理由,这就是我在博尔赫斯那里认识到文学理念是一个由智力建构和管辖的世界,这个理念,与二十世纪世界文学的主流格格不入,应该说是背道而驰。换句话讲,二十世纪文学主流是在语言中、在所叙述的事件的肌理中、在对潜意识的探索中向我们提供与生存的混乱对等的东西。但是,二十世纪文学还有另一个倾向,必须承认它是一种少数人的倾向,其最伟大的支持者是保罗·瓦莱里(我尤其想到散文家和思想家瓦莱里),他提倡以精神秩序战胜世纪的混乱。……发现博尔赫斯对我来说,就像看到一种潜能,这潜能一直都在蠢蠢欲动,现在才得到实现:看到一个以智力空间的形象和形状构成的世界,它栖居在一个由各种星宿构成的星座,这星座遵循一个严格的图形。”   卡尔维诺与众不同之处,他自己讲得清清楚楚。用心写作诉诸情感,用脑写作发挥想象。对此我曾有番想法:想象本身已经足以给人类提供永恒的价值取向,而并不在乎这一想象的意义何在。换句话说,想象与我们的存在之间并不是派生或隶属的关系,它既非譬喻,亦非修饰,不能用存在来界定;它本身就是独立的存在,已经具有终极意义。此外补充一点,即用脑写作并非易事。卡尔维诺讲“必须承认它是一种少数人的倾向”;据我看在此倾向上真正达到“以精神秩序战胜世纪的混乱”程度的,恐怕只有博尔赫斯与卡尔维诺两人。   我一直把卡尔维诺与博尔赫斯看成一伙儿的,很高兴他自己也这么说,而且明言受到博尔赫斯启发。卡尔维诺起先也是用心写作的,他的《通往蜘蛛巢的小路》(1947年)正是这样一本书;至于评论家强调它与当时的新现实主义文学如何不同,意义倒在其次。我不知道博尔赫斯什么时候开始让卡尔维诺“看到一种潜能”,但根本性的变化可能发生在创作《我们的祖先》三部曲期间。前两部《分成两半的子爵》(1952年)和《树上的男爵》(1957年)仍属于用心写作一类,虽然不无浅深之别,《树上的男爵》尤其有卡夫卡的味道;到了第三部《不存在的骑士》(1959年),就完全不同了。前两部是寓言,可以照见现实的影子;这是“反寓言”,描写的是这个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卡尔维诺所说“以精神秩序战胜世纪的混乱”,正是这个意思。而从某种意义上讲,卡尔维诺比博尔赫斯走得更远;或者说,将“用脑写作”发挥到了极致。博尔赫斯的世界的主宰是个远离我们的迷失者,卡尔维诺的世界的主宰是个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变戏法的人。   前面提到三种方式,写出来的是完全不同的作品,也就应该用不同方式去读。以心读心;以脑读脑;作者无心无脑,我辈亦无须以此对之。卡尔维诺有句话也是说给读者听的:“这个理念,与二十世纪世界文学的主流格格不入,应该说是背道而驰。”以脑读书,与以心读书,其实也处在这样的方向。譬如他的《命运交叉的城堡》(1969年)、《看不见的城市》(1973年)和《帕洛马尔》(1983年),写作与阅读都是一场智力游戏;若像读寻常小说一般,希望得到情感抚慰或人生启迪,则是求马唐肆,一无所获。   
谈博尔赫斯的诗和魅力 作者:朱永良 如果让人说出二十世纪西班牙语的一位文学大师,阿根廷诗人、作家博尔赫斯(1899-1986)无疑是当之无愧的。博尔赫斯以其创作体裁的丰富和成就卓著为世人所瞩目,即使在他逝世后,人们的热情依然不减。这主要基于博尔赫斯坚持的信条而呈现给人们的作品。他曾转述英国作家史蒂文森的话说,“魅力是一名作家必须拥有的基本因素之一。没有魅力,别的都是白搭。”博尔赫斯的诗与其他作品的魅力犹如夜空中的星星,在静谧中闪耀不息。 作为诗人,博尔赫斯在和家人旅居欧洲时,发表了第一首诗《赞美大海》,这期间他接触到了表现主义和西班牙的极端主义。当他把极端主义带回阿根廷后,他被文学史家视为阿根廷的极端主义之父,这是个诗歌流派,刻意表现极端的比喻的感受方式,如他谈到的“黎明像一声呐喊,落日像钉在西方的十字架上”。1923年,博尔赫斯出版了他的第一本诗集《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激情》,表现了他独特的天赋,使他获得了诗人最初的名声。他在诗集中写街道、广场、庭院、花园、墓地、墓志铭、玫瑰、思念、离别等等,写他重回故乡布宜诺斯艾利斯感受的惊奇,展现了一个经过极端主义洗礼的年轻诗人特殊的敏感和激情,同时在诗中也表现出他深受英语文学影响。比如一首题为《质朴》的诗,他开头这样写道: 花园的铁栅门打开了 像书页的顺从 被经常的祈祷探询 一旦在里面,我们的目光 就不再需要专注于 已完全留在记忆中的事物 …… 可以看出感觉与智慧糅合得多么巧妙,包含了花园、书籍、宗教和记忆等等事物,诗意清晰而深邃,少有西班牙语文学的热情和夸饰,博尔赫斯非常喜欢这首诗,他曾在其随笔自传中全文引用了它。在欧洲时,博尔赫斯发现了惠特曼,他当时几乎认为惠特曼就是整个的诗歌,这使他在形式上接受了自由诗,从他最初发表的诗直至老年可以说他对自由诗钟爱一生。在上世纪二十年代,他完成的另两本诗集《面前的月亮》和《圣马丁练习薄》进一步延续和发展了第一本诗集的主题和形式,对于布宜诺斯艾利斯他仍不倦地歌唱。 上世纪三十年代初,作为诗人的博尔赫斯开始转向散文和小说写作,到上世纪五十年代上半叶,在这方面他已写出了非凡的杰作,他的幻想小说和卓越的散文使他成为一代大师。但就在五十年代中期,博尔赫斯的眼疾在长久治疗无效之后视力已接近失明,他已不再能直接阅读和写作,于是他又开始更多地用口授的方式写作诗歌,在后来的三十年中诗歌成为他文学事业的一个重要部分,这一时期他出版有十部诗集,最终使自己成为了一位诗歌大师。所以,晚年他写道:“首先,我把自己看成一个读者,其次是一个诗人,然后才是一个散文作家”,“长久地来看,也许,我的成败将取决于我的诗篇。”博尔赫斯的这种写作经历有些像哈代。哈代也是以诗开始写作的,然后转向小说写作并成为一代小说大师,晚年又重归诗的写作,使自己最终成为诗歌大师。 作为诗人,后期的博尔赫斯仍然延续了早年的诗歌题材,但他又有新的发展,在散文和小说中探讨的时间、迷宫、幻想、形而上学直至他失明后的生活等等都成为他后期诗歌的主题,他认为一切都可以成为诗歌的题材,他几乎像一个行吟诗人,什么都能够歌唱。 1955年在好友的推荐下,他被任命为国立图书馆馆长。对于几近失明的博尔赫斯来说,这是一个荣誉,但也带些伤感的讽刺,就此他自嘲地认为这是上帝对他极大的嘲弄:“他同时赐给我两样东西——八十万册图书和黑暗。”在《天赋之诗》中,博尔赫斯写了这件事: 从上帝的这个精湛的宣告中 没有人能读出眼泪或者责难, 这带有着绝妙的讽刺 他同时给了我书籍和黑暗。
富有趣味与诚意的戏仿之作——读《红楼梦迷案》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review%2F5575971%2F&urlrefer=67801f79fbebc1a2c6bd5dfaec9631e6 2012-09-07 10:45:51   来自: 飞飞鱼 红楼梦迷案的评论 5   小说写得很有趣味,也很有诚意。本来,悬疑推理版红楼梦云云,容易使人联想起对名著的种种恶搞,但本书的风格却并非恶搞。   小说以薛蟠出游途中发生的案件开头,这部分内容看似与红楼梦的中心故事较远,但却为后半部分的内容埋下伏笔。后半部分内容深入到红楼梦的核心,讲述前八十回以后的故事,这部分内容充分体现了作者对于原著内容以及相关红学观点的熟悉。而对于红学的戏仿,正是体现于诸多情节看似言之有据,作者并且在注解中提出种种红学观点以为论据,但读者凭直觉便可得知,曹雪芹大师的原意自然不会是写一部悬疑小说。游离于言必有据与实则无稽之间的巧妙情节,正达到了对于那些不着边际的所谓红学的嘲讽效果。   小说既是对于红楼梦原著的致敬,而在推理环节也是对于推理名家的致敬。小说里的人物在医院里讨论案情,大概是来源于铁伊的时间的女儿。故事里的侦探时而有着切斯特顿式的顿悟,虽然略觉生硬。整体而言对于狄公案的模仿,也是一望可知。作者在推理方面可谓中规中矩,不乏亮点,但并没有什么出奇的诡计。其实,就作者标榜的写作宗旨而言,已经限定了本书不可能出现所谓天上的诡计,而只能是在前八十回原著与脂评轨道之内戴着镣铐的舞蹈。应当说作者在这方面的表现很是出色,诸多推理环节与诡计手法都借助于红楼梦原著中的情节与道具,在与原著的融合度方面让人击节赞赏。   作者自言花费数年写作此书,而从书中对于红楼梦原著的引申与化用也可以看出,不下一番熟读原典的苦功是做不到的。故此本书值得五星力荐,当然并非说它堪与某某名作相媲美,而因为这是一本富有诚意与趣味的原创作品。
富有趣味与诚意的戏仿之作——读《红楼梦迷案》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ook.douban.com%2Freview%2F5575971%2F&urlrefer=67801f79fbebc1a2c6bd5dfaec9631e6 2012-09-07 10:45:51   来自: 飞飞鱼 红楼梦迷案的评论 5   小说写得很有趣味,也很有诚意。本来,悬疑推理版红楼梦云云,容易使人联想起对名著的种种恶搞,但本书的风格却并非恶搞。   小说以薛蟠出游途中发生的案件开头,这部分内容看似与红楼梦的中心故事较远,但却为后半部分的内容埋下伏笔。后半部分内容深入到红楼梦的核心,讲述前八十回以后的故事,这部分内容充分体现了作者对于原著内容以及相关红学观点的熟悉。而对于红学的戏仿,正是体现于诸多情节看似言之有据,作者并且在注解中提出种种红学观点以为论据,但读者凭直觉便可得知,曹雪芹大师的原意自然不会是写一部悬疑小说。游离于言必有据与实则无稽之间的巧妙情节,正达到了对于那些不着边际的所谓红学的嘲讽效果。   小说既是对于红楼梦原著的致敬,而在推理环节也是对于推理名家的致敬。小说里的人物在医院里讨论案情,大概是来源于铁伊的时间的女儿。故事里的侦探时而有着切斯特顿式的顿悟,虽然略觉生硬。整体而言对于狄公案的模仿,也是一望可知。作者在推理方面可谓中规中矩,不乏亮点,但并没有什么出奇的诡计。其实,就作者标榜的写作宗旨而言,已经限定了本书不可能出现所谓天上的诡计,而只能是在前八十回原著与脂评轨道之内戴着镣铐的舞蹈。应当说作者在这方面的表现很是出色,诸多推理环节与诡计手法都借助于红楼梦原著中的情节与道具,在与原著的融合度方面让人击节赞赏。   作者自言花费数年写作此书,而从书中对于红楼梦原著的引申与化用也可以看出,不下一番熟读原典的苦功是做不到的。故此本书值得五星力荐,当然并非说它堪与某某名作相媲美,而因为这是一本富有诚意与趣味的原创作品。
我记得你去秋的神情 ——纪念王永年 我记得你去秋的神情 ——纪念王永年 云也退 我曾经是个读不进巴勃罗·聂鲁达的人,特别是那篇《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多少人视之为读破两情的开蒙文章,我无感,每每打开二十年前出版的那本聂鲁达诗选《情诗·哀诗·赞诗》,瞻仰下老译家的名字,开口读过两首,忽而就走了神。那些句子絮叨、琐碎,我宁可相信自己心灵早衰,也没有耐心继续。 聂鲁达是写自由体诗歌的,诗才旺盛,同时超级自恋,以至于写点散文之类的都乏善可陈,坊间所能找到的聂氏文论,都是大而无当的爱国恋土,歌颂无产阶级。我读他的回忆录《我曾历尽沧桑》时,经常受不了他那份自负和卖乖,好像一生就在得道多助中度过,在东南亚成功嫖个妓也成为劳动人民热爱自己的铁证了。唯有到写诗时,他那种开闸泄洪一样的语言才成为长处,好比两臂的赘肉变成了翅膀。 没有一个情诗译本能给我我所期待的感觉,因为西班牙语在转为中文之后原始节奏尽失,原先寓于文字之上的情感落空,需要重起炉灶,新建一个中文的抒情系统。那些译者都做不到这一点,二十首情诗,一支绝望的歌,能在中文世界里挽救其精华的,在我看来,唯有王永年先生所译第六首,是我在网络上看到的: 我记得你去秋的神情。 你戴着灰贝雷帽 心绪平静。 黄昏的火苗在你眼中闪耀。 树叶在你心灵的水面飘落。 你像藤枝偎依在我的怀里 叶子倾听你缓慢安详的声音。 迷惘的篝火 我的渴望在燃烧。 甜蜜的蓝风信子在我的心灵盘绕。 我感到你的眼睛在漫游 秋天很遥远; 灰色的贝雷帽 呢喃的鸟语 宁静的心房 那是我深切渴望飞向的地方 我快乐的亲吻灼热地印上。 在船上了望天空 从山岗远眺田野。 你的回忆是亮光 是烟云 是一池静水! 傍晚的红霞在你眼睛深处燃烧。 秋天的枯叶在你心灵里旋舞。 没有一句拗口的话,甚至没有一个字多余——诗圆满了。很奇妙,王先生并未使用什么特别古雅的词汇,他严丝合缝地把词句按中文的习惯连缀起来,小心地对齐韵脚而不让任何一个诗句逾出语境,节奏控制得让人忍不住吟哦。这叫圆满,译诗者对汉语有很高的要求,知道“工整”的价值何在。 王永年把我希望认识的那个聂鲁达引到了我的面前:一个有修养和分寸感的诗人,懂得在一支好的抒情诗里,充沛的感情不是一切,它还必须依靠语词精确的计算与研磨,直到磨亮、熠熠有光。这首诗,随便抽出哪一句都是亮的,比如第一句:“我记得你去秋的神情”,多么平常的意思,唯“去秋”二字擦出火花。 但是,在网络上搜索了很久,王永年似乎只在《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里挑了这一首翻译。他在炼字上下的工夫,我判断不会太多,汉语的那种工整之美,别人不是不懂,然而一旦去做,如同一入侯门深似海,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诗是微妙而富有偶然的东西,很多时候,那些对字有感觉的人更善于把握眷顾自己的运气——我想说的是,如果聂鲁达原文里写的是“两年前的秋天”,王永年或许就要全盘部署这首诗的译文了,它最终或许会用上更多的字,更多无奈的停顿,等等;甚至就算“去夏”,追求完美的王先生谅必也要调整后边四句诗的所有用字,以免音调不谐。再如,聂鲁达另一首情诗“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之备受传颂,也完全仰仗着译者对方块字灵光一现的搭配,若按林一安先生所译“你沉默不语我更喜爱,像你不在我眼前……”恐多数汉语读者都会无动于衷。 因此,我眼里的王永年是个明白的译家,善于译,也善于选书。在约翰·斯坦贝克的《伊甸之东》中文第一版封扉上,他的署名是“王仲年”,好像有意让译本带上一缕古风,如果你读过这部惊世骇俗的长篇小说,知道亚当该隐的隐喻,注意到故事里那位中国人“老李”的智慧,或许会从这个名字里玩味出一些特别的东西来。我所想象的是,从“王永年”到“王仲年”是一种后退和下沉,因为译者在译的过程中跟随斯坦贝克深入人性之幽冥,有些吃惊地发现,《圣经》怎样让这份幽冥在上帝的观照下变得更加离奇暧昧,不可捉摸。《伊甸之东》的故事对应着《创世记》中的教训,有残酷的折磨而无快意复仇,凶手该隐得到上帝的庇护,其中的幽冥氛围,非欧·亨利那种娴熟的戏剧转折所能比拟的,而与博尔赫斯《小径分岔的花园》那种悬疑背景之下的头脑魔术在同一个等级——它们都是王永年的小说译作。 大师级译家的一个标准是举重若轻,王永年做到了,他的神气在译文——一种作者只有一半所有权的文字——里畅行,圆融无碍,基本上没有哪一本书、哪一个文本被人读出明显的诘诎或力不能逮之处来,直到晚年译《在路上》时,他发现实在无法与这个文本和睦相处。他与之斗争,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的访谈时生硬地宣称讨厌此书,却又不得不接受靠此书成为热点人物这一荒谬的事实。我为他没能抵挡住出版商的劝诱而遗憾,《在路上》根本不值得王先生来译,它配不上他,它太轻了,对一个接受过圣约翰打磨的文雅头脑来说,《在路上》之类的“态度小说”粗俗如贩夫走卒,浮在表面的都是嚣张的口水。 王永年去世后,我读了他2007年的访谈,文中写道,摄影师问他看不看风景,他老实地答“不看”,两个字透露了这一代怀瑾握瑜、却服务于特定体制的翻译家的某些共性。他们或多或少是蹉跎过的,笔下再有雅量高致,也没法再在风景上集中多少兴趣。而与《在路上》从不来电的我正在过“在路上”的日子,看着风景,忆起我生涯里那萧萧落木般的“去秋的神情”。我时常过这种日子。
《芬尼根的守灵夜》首次出版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roll.sohu.com%2F20120810%2Fn350325334.shtml&urlrefer=787cc630ebf8dd22c414943dbfa2ae85 记者蒋楚婷报道   本报讯记者从上海人民出版社获悉,该社即将于2012年9月推出乔伊斯晚年的巅峰绝作《芬尼根的守灵夜》,这是目前全球唯一的中文注译本,译者为复旦大学中文系副教授戴从容。作为20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詹姆斯·乔伊斯其实并不多产,自1904年创作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开始,直至1941年去世,他一生只有三部小说(另两本是《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肖像》和《尤利西斯》),一部诗集(《室内乐集》)及一个剧本(《流亡者》),但都鼎鼎大名,对后世产生了巨大影响。在中国,他的作品均不止一个译本,但是只有一部出版至今73年却尚无中译本面世的书,这就是《芬尼根的守灵夜》。   《芬尼根的守灵夜》是乔伊斯对当时文学的一次超越,标志着西方后现代文学的新时代。它对当代文学和思想的深远影响奠定了其在文学史上不可动摇的地位。该书字谜一样的词语经过以德里达为主的解构理论家的阐发,改变了当代文学的阐释方式,而其迷宫一样的结构早已成为当代众多作品使用的手法,“迷宫”、“百科全书”、“万花筒”这些乔伊斯用以描述《守灵》的词汇常常出现在博尔赫斯、卡尔维诺、罗伯-格里耶等人的作品之中。后现代文学理论奠基人伊哈布·哈山更是把《芬尼根的守灵夜》作为建立其后现代理论的基础,他曾说:“倘若没有它那神秘的、幻觉式的闪光在每一页中的每一个地方滑过……后现代作家们就完全可能和他们的前人毫无差别,而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芬尼根的守灵夜》不仅对当代文学的面貌产生了深远影响,还同时影响了当代的文学观念和文学理论。解构理论大师德里达说,他读乔伊斯已经读了25年或30年了,而且每次写作,乔伊斯的幽灵总在其中浮现。他在《给乔伊斯的两个词:他战争》中专门以《芬尼根的守灵夜》为研究对象。   《芬尼根的守灵夜》犹如思想的源泉,影响着当代众多伟大的作家和思想家,并通过他们影响着我们今天的文化。因此,即便这是一本需要巨大的勇气、毅力和悟性来阅读的天书,它也是当代不能不读的一本书。   乔伊斯创作《芬尼根的守灵夜》前后用了17年,所付心血远超《尤利西斯》,在作品完成之际,他甚至说,现在除了死之外便没什么好做的了,并放言“这本书至少可以让评论家忙上300年”。正如他所言,该书自1939年出版以来,引发了无数争论,并在全世界范围内形成了《芬尼根的守灵夜》的解码热潮。因翻译难度极大,该书出版至今尚无中译本面世。戴从容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专业博士后,多年专攻乔伊斯及西方当代文化研究,是国内乔伊斯研究的领军人物。她在近10年研究《芬尼根的守灵夜》的基础上,集国内外研究成果,耗费8年心血翻译完成该书。她在翻译的基础上,增补了大量注解(该书中注解的文字量远超原著),力求呈现原著的多元性和开放性,最大程度地帮助中国读者更好地理解这部巨著。
王永年:与博尔赫斯相遇 思郁 第一次读博尔赫斯是海南国际新闻出版中心的那套《博尔赫斯文集》,本来是三卷本,被朋友顺走了两本,手头剩下的只有一本文论自述卷。因为经常地翻阅,里面的书页已经散掉了。我现在有了不同版本的《博尔赫斯全集》,但这看似薄薄的一册,对我而言仍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保存着。人与书的相遇,看似偶然,回味起来,总觉得冥冥中似是一种缘分。在我现如今的阅读谱系中,博尔赫斯的位置是唯一的,他是我心目中无限文学的化身,他所传达的文学精神彻底改变了我的文学视野,深化了我的文学境界,当然,某种意义上说,博尔赫斯重铸了我的文学观。当年就是通过这样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通过翻译家王永年先生的译笔,认识了这位对我影响深远的作家。 之所以对王永年的译文留有深刻的印象,还是读那篇描述博尔赫斯失明后的《诗人》,其中有这样的句子,“他心想,我再也看不到充满神话般恐惧的天空,也看不到自己将被岁月催老的脸庞”,让人顿觉惊艳。“神话般恐惧的天空”是一种什么样天空?想想这句话好像很清晰,但是又很模糊,有些超现实主义的味道,超越了平时书写恐怖情绪时的情感体验。这样的句子固然是博尔赫斯的原创,但是当这样的文字经过了多层语境的转换,仍然能保持原文的那种“震惊体验”的风格,自然有译者的一份功劳。 没想到,读王永年的翻译的博尔赫斯,这种阅读的新鲜感才刚刚开始。在《论古典》中“古典作品并不是一部具有某种优点的书籍,而是一部世世代代的人出于不同的理由,以先期的热情和神秘的忠诚阅读的书”,“先期的热情”和“神秘的忠诚”的译文至今难忘。《<神曲>》中,博尔赫斯说:“我知道我是一个享乐主义者,我读书,却从不因为它是否古老,我是因为它们美得让我击节喟叹。”在《纳撒尼尔·霍桑》中,博尔赫斯说:“一个伟大的作家创造了他的先驱。他创造了先驱,并且用某种方式证明它们的正确。”在《论书籍崇拜》中,“神道编织了灾难,为的是让后代的人不缺嗟叹歌吟的题材”,“马拉美说,世界的存在是为了成就一部书”……多么神奇的想法呀,世界成了一本书,博尔赫斯的博学与简洁的诗学,通过译者的译笔传递出了难描的神韵。 卡尔维诺曾经声称他在阅读博尔赫斯的时候,发现了某种简洁写作的诗学,比冗赘优越,比精炼更精炼。的确,读博尔赫斯的时候,你很难发现他有什么写的很长的文字,基本都是很少的字数和篇幅,但是读下来的时候却往往回味良久,咀嚼再三。他最为擅长把极其丰富的意念浓缩在简短的篇幅里,用一种密不透风、玲珑剔透、不事雕琢和开放自由的句子传达出来。博尔赫斯在遣词造句上花费了很多的功夫,在他的笔下,看似很普通的一个词汇或句子都能承受很大的重量似的。如果译者不能很好地揣摩作者的良苦用心,估计很难把翻译进行到底吧。 说起王永年先生的翻译之路,博尔赫斯只不过是他漫长的文字生涯中的一部分。他精通英文、俄文、西班牙文、意大利文等多种外语,1959年起任新华社西班牙语译审时,就开始翻译世界文学名著,其中翻译的欧·亨利小说畅销多年。他又从意大利文翻译了《十日谈》,是中国最早的一个。他翻译了博尔赫斯全集的大部分篇章,诗文选集《巴比伦彩票》是公认的最传神、最精准的中译本。2006年,上海译文出版社邀请王永年翻译了凯鲁亚克《在路上》的原始版本。 这里值得多交代几句。他翻译《在路上》时,老先生已经八十多岁了。老一辈的译者恪守一种老派人士的价值观,他不是很喜欢凯鲁亚克以及“垮掉的一代”这些作家,我估计老先生在翻译的过程中一定聚集了不少的火气,翻译到那些人酗酒、吸毒、**场面之时,说不定还掷笔于案,恨恨不平,痛斥“垮掉的一代”世风日下,道德败坏,不良影响如此等等。《在路上》的新译本出来后遭到了很多读者的非议,认为普遍不如文楚安早年的译本,这其中有种难以超越的先入为主的印象,另外也是跟老一辈翻译家的所坚守的精神有些格格不入的缘故吧。 据我的印象,《在路上》的新译本还是很不错的。我仍然觉得他的译笔严谨而精美,很多具体的意象非常难忘,比如第十二章,写到萨尔到了一个小镇特雷西,“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子,一片血红。……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葡萄色的黄昏,紫色的黄昏。笼罩在柑橘林和狭长的瓜田上;太阳是榨过汁的葡萄紫,夹杂着勃艮第红,田地是爱情和西班牙神秘剧的颜色。”虽然这段景色描写中开始已经用血红和葡萄紫进行了铺垫描述,但是当我读到“太阳是榨过汁的葡萄紫”的时候,仍然被这个奇特的意象眩晕了。葡萄紫已经是紫的不能在紫了,榨过汁之后的葡萄的紫,是一种什么颜色?太阳怎么可能会是那种颜色?近乎于黑色了,但还是明明白白的光亮,透明无比的紫色。我没有见过这种太阳,也想象不出傍晚时候的太阳如此紫的颜色,但是读到这样的句子,还是觉得惊艳,奇崛,难忘。 苏珊·桑塔格在一篇关于文学翻译的演讲中,说文学翻译基本上是一种“不可能的任务”,首先文学本身会提出很多要求;另外,对一本具体的文本而言,它需要更多的读者来欣赏;还有就是从一种语言到另一种语言之间困难重重,“这是因为作品中某些固有的东西,超越了作者本人的意图和意识”。王永年翻译博尔赫斯能够成为经典,翻译《在路上》却遭到诟病,这种差异不是因为译者的水平“不可信”,而是因为时代的差异所造成的精神冲突。换句话说,我们需要提及翻译的现代性,在某个时代里都需要更契合这个时代精神的译本。  博尔赫斯在诺顿讲座中也提到了这种翻译的差异性。他认为翻译的作品的好坏从来都不是“从”文字使用的优劣来衡量的,而是应该“由”文字使用的优劣来衡量。因为“我们身上都担负了历史观”。哪怕我阅读的是同一个作者的作品,但由于译者的不同,时代的不同,风格也会大相径庭。也许找到适合我们的译本才是最重要的,出现更多的译本也会有更多的选择。 上海译文出版社的副社长赵武平评价王永年的译笔“翻译没有匠气”,“翻译最明显的特点是准确、通俗,不会转文”,最注重的是“信”。所谓“信”,即是说,把文学翻译当成一项伦理任务,通过翻译反映和复制文学本身,突出文学精神,扩大我们的同情,教育我们的心灵,加深我们的文学意识,从而可以训练我们的心智,把翻译作为一项永恒的志业。 这也许才是年轻的译者们需要学习的翻译精神吧。
博尔赫斯权威译者王永年去世……哀悼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news.xinmin.cn%2Frollnews%2F2012%2F07%2F24%2F15615654.html&urlrefer=9d72dc039452f8e7f14e6345e4724f4f 博尔赫斯权威译者王永年去世 2012-07-24 07:00 来源:钱江晚报 作者:郑琳 在浙江出生的他将《十日谈》、《在路上》、《博尔赫斯全集》送到国人眼前 本报记者 郑琳 本报讯 7月21日清晨,浙江定海籍翻译家王永年在北京去世,享年85岁。 爱好文学的人,对王永年的译作一定不会陌生。《欧・亨利小说集》、《十日谈》、《在路上》、《博尔赫斯全集》的中文译本都有他的心血。他的离世,让许多文学爱好者和出版界人士扼腕叹息。 王永年是浙江定海人,他有一个儿子目前生活在杭州,但他本人已经多年未曾回到家乡。王永年工作余暇翻译多种世界文学名著。这其中最富盛名的是阿根廷作家、诗人博尔赫斯的作品。 1993年,王永年编选、翻译博尔赫斯的诗文选集《巴比伦彩票》,被公认为最传神、最精准的中译本。后来,他与浙江文艺出版社合作,担任《博尔赫斯全集》的主要译者,译出博尔赫斯几乎全部的小说(仅4篇由陈泉翻译)和大量博尔赫斯的诗、散文、评论。 “得知王永年去世消息的时候我非常难过。”与王永年有过十多年交情,浙江文艺出版社编辑王晓乐与王永年是忘年交。她是《博尔赫斯全集》的责编,每年8月,王晓乐都会去北京拜访王永年。 在王晓乐的印象中,王永年并不是一个“老先生”,因为他总是精力旺盛,讲话中气十足。  “他是典型的中国传统文人,非常儒雅,对我们年轻人特别慈祥。我夏天去北京的时候,他会专门买北方的桃子招待我。最早的时候,他会到新华社门口接我,然后在他家楼下接我,最近几年他因为肺气肿,身体不太好了,但我去了,他还会在家门口接我。可是今年8月,我见不到他了。” 浙江文艺出版社副总编曹洁表示,像王永年先生这样精通数国语言,同时还拥有很高的中文修养的人,在中国的翻译界很难得。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拿到难的作品总是首先会想到他。他翻译的《博尔赫斯全集》是国内最权威的。”曹洁说。 2004年,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南非小说家库切的作品《彼得堡的大师》,“这样的作品难度非常大,”责任编辑王晓乐说,“不仅要精通俄语,也要熟知俄国的历史文化。王永年就是属于喜欢选择这种高难度作品的翻译家。”   
一人即多人——博尔赫斯小说人物论 作者 dubliner 转自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bbs.gxsd.com.cn%2Fforum.php%3Fmod%3Dviewthread%26tid%3D263154&urlrefer=80908cd6498d41db3eb02276fa8c6924 阿根廷小说家博尔赫斯对小说形式革新的热情,并不逊于他一直所迷恋的玄学。他反对传统的现实主义的写作模式,在人物这一环节上也不例外。他不满足于在一部作品中创造一个具体确定的任务,而希望每一个都“既是一个又是许多个”。 一、人物的非现实性 人物一直是传统小说中的一个重要元素,真实、丰满也被看作是人物塑造成功与否的一个关键,但博尔赫斯在这一环节上表现了他对传统写作的反叛。他很少按照现实逻辑去塑造人物,而是力图让自己的故事忠于他个人记忆所及的事实。他拒绝运用描写的手法,因为在他看来描写也许是“绘画采用的手段”,似乎不属于文学运用的范围。他笔下的人物形象也几乎是模糊的,特征也是作者外加的,没有按照自身性格逻辑去行动的自由,犹如棋子一般被完全操纵。这些人物“几乎都是一些无脸的形象和活动于纯精神世界的缩微原型” ,而不是真正的人。 博尔赫斯也承认自己没有创造过真正的人物,而是用各种方式进行伪装,他非常谦虚地承认自己没有这个能耐。博尔赫斯让自己的人物获得真实的唯一方式就是让他们和作者一样做出反映,所以他笔下的人物通常是与作者同步思考的,尽管常常不合逻辑,却是一种很默契的共谋。博尔赫斯很少谈论具体的人性,而多是讨论抽象人性,而且这种抽象人性犹如一条流淌于众生肉体躯壳之内,无数次分流却又终究会汇合的永恒之流,变的只是外在的围堤似的东西。在博尔赫斯文中,人物的自我意识分裂也因此显得极为自然。这些人物几乎都是从传说、文本甚至他个人的意念中移植来的,不过并没有因此失掉生命力,他们既是虚幻的,又是真实的,他们或多或少地具有博尔赫斯的气质,按照博尔赫斯的习惯去思维、去行动,乃至选择死亡。 《恶棍列传》里的人物,都是一些野蛮粗鲁、不受羁缚的粗人,他们的性格与博尔赫斯截然对立。博尔赫斯“在自己的许多作品中都布满这种人,同时赋予他们一种博尔赫斯式的尊严,即艺术和智慧的尊严” 。但这些打手杀手同博尔赫斯笔下的鬼怪人物一样都具有非现实性,这些人一会儿穿上桑丘的衣服,一会儿模仿土生白人吹牛或乡下高乔人说话。博尔赫斯就是这样通过意念让自己的小说人物做着这样或那样不合常理、不合逻辑的动作,这些人物永远无法和现实或历史中的人物相吻合。在博尔赫斯笔下无论是南美还是北美的打手都与事实相去甚远,甚至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纷繁芜杂的生活经验中,博尔赫斯选择了阅读经验作为了他创作的一个主要源泉。这种经验通过他的想象、思维成为一种更胜于客观现实的真实,由这种阅读经验中产生的人物自然也更带有普遍意义。博尔赫斯小说中的人物源自文字的或口头的文本,有历史中真实存在的哲学家、史学家、文学家和神学家,也有宗教传说中的人物——基督和犹大,当然更多的是文学人物,如吉诃德、尤利西斯、阿斯特里昂、但丁和贝亚特里齐,也有马丁•菲耶罗和他的仇敌。这些来自其他文本的人物,到了博尔赫斯这里均演变成了似是而非的人物,有的甚至具有双重多重身份和性格特征,有的人物则会发生衍变和分裂。正是博尔赫斯作品中人物来源的非现实性,也就为人物的分裂、衍变提供了一种便利。
库切:博尔赫斯的《小说集》(《虚构集》) 转自豆瓣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www.douban.com%2Fgroup%2Ftopic%2F29558237%2F&urlrefer=cbb0f26280da427b742a83ec376b5cad 博尔赫斯的《小说集》 J.M.库切 汪洪章 译 1 1961年,六大西方出版社(伽利马、埃伊瑙迪、罗沃特、赛克斯·巴洛尔、格罗夫、维登菲尔德和尼科尔森)的社长在西班牙东部的巴利阿里群岛上一胜地聚会,计划设计一文学奖项,可望获该奖的人从正在积极改变世界文学景观并有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中遴选。这就是第一届国际出版人奖(也叫福明托文学奖),结果分获该奖的是塞缪尔·贝克特和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同年,南斯拉夫作家伊沃·安德里奇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安德里奇是一位很有分量的小说家,但创新意识不浓。(贝克特于1969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博尔赫斯终生未能获得如此殊荣,称颂博尔赫斯的人认为,博尔赫斯终生未能获得诺奖是由于其政治观点和立场所致。) 福明托奖的名气将博尔赫斯推上世界舞台。在美国,格罗夫出版社收集出版了博尔赫斯的十七篇短篇小说,取名《小说集》;新方向出版社随后也出版了《迷宫》,收有二十三篇短篇小说(其中有些和《小说集》的篇目重复,但出自不同的译者之手)以及部分随笔和寓言。博氏作品的其他语种译本随后也纷纷出现。 除了在自己的祖国阿根廷以外,博尔赫斯的名声在另一个国家也广为人知。法国批评家兼编辑罗杰·盖伊瓦曾于1939年至1945年间流亡布宜诺斯艾利斯,战后,他在法国广为宣传博尔赫斯,并于1951年出版博氏的《小说集》,于1953年又出版博氏的《迷宫》(这后一部作品集与美国新方向出版社推出的《迷宫》有着很大的不同——博尔赫斯著作年表本身就是个谜)。整个20世纪50年代,博尔赫斯在法国的声望以及被人阅读的程度恐怕都比在阿根廷要高,在这个方面,他的文学生涯颇为奇特地可与推理小说前驱埃德加·爱伦·坡媲美,坡曾受到波德莱尔的大力推崇,法国公众对坡也是热爱有加。 1961年的博尔赫斯已经六十出头,使他名声大振的那些短篇小说,大都创作于20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因而此时的博尔赫斯创作风头已过,他对自己早年写的那些“巴洛克式”的故事也颇感怀疑。尽管他一直活到1986年,但早年小说中所具有的思想锐气和力度,在1961年仅时断时续地出现。 在阿根廷,1960年前的博尔赫斯和埃内斯托·萨瓦托及胡里奥·科塔萨尔一起,都被认为是一代文人中的领军人物。在胡安·庇隆执政时期(1946-1955),博尔赫斯一直受到报刊的大肆挞伐,人们骂他崇洋媚外,说他是大土地拥有者和国际资本的走狗,庇隆一登台,博尔赫斯就被赶出城市图书馆,并被“提升”为市营家畜和兔子市场的检疫官。庇隆垮台后,读博尔赫斯的作品成了时尚;但是,由于他支持一些不受欢迎、颇多争议的人和事(比如古巴侵犯猪猡湾),因而遭到民族主义、民粹派以及左派的一致谴责。 博尔赫斯对拉丁美洲文学的影响广泛而深远,而此前拉美作家一向以欧洲作家为榜样。博尔赫斯在革新小说语言方面贡献尤多,从而为一代西班牙语美洲小说家的脱颖而出铺平了道路。加布里埃尔·加西亚·马尔克斯、卡洛斯·富恩斯特、何塞·多诺索以及马里奥·弗尔加斯•略萨等人都承认自己曾受惠于博尔赫斯。马尔克斯曾说:“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买的唯一的东西就是《博尔赫斯全集》。我把这套书放在手提箱里,随身带着,打算每天取出来阅读,而[由于政治方面的原因]他又是我所憎恶的作家。”[1] 博尔赫斯于1986年去世。其后的十年中,由于各方对其遗嘱中的有关内容争持不下,致使其留下来的文学遗产的归属权问题一度未曾得到解决。所幸的是,该问题已经得到解决,英文版的首批成果就是《博尔赫斯小说集》,由安德鲁·赫利重译。[2]这部译本收有博尔赫斯早年小说集《恶棍列传》、1944年的《虚构集》(集中包括了1941年出版的短篇小说集《小径分叉的花园》中的所有短篇)、《阿莱夫》(1949),散文集《诗人》(以前曾有人将其译作《梦中的老虎》)(1960)、《影子的颂歌》(1969)中的五篇篇幅不长的散文、《布罗迪报告》(1970)、《沙之书》(1975)以及收入译本取名《莎士比亚的记忆》(1983)中的四篇晚年写成的小说。
科尔姆·托宾:作家和他们的家庭 来源:文汇报 科尔姆·托宾:作家和他们的家庭 编译/黎文 爱尔兰作家科尔姆·托宾(ColmTóibín)日前在英国《卫报》上撰文谈论其新书《作家和他们的家庭》(New Ways to Kill Your Mother:Writers and Their Families)。他讲述了自己和其他作家的家族逸事,以此展示家族成员的人生经历和回忆对作家创作产生的影响,也谈及了父辈与子女之间的关系所激发的创作灵感。 爱尔兰学者康纳·克鲁斯·奥布赖恩(Conor Cruise O'Bri en)曾在文中写过有关童年回忆的话题,他认为:通过长辈们的诉说,孩子的记忆中常常植入了他们的记忆,而充满想象力的孩子会把这些他们出生前的人和事慢慢合并到自己的人生中,成为自己的记忆。 托宾的故乡在爱尔兰恩尼斯科西,他当然也拥有许多来自长辈的记忆。托宾的母亲在去世前把她的书籍和碟片都留给他,其中一本爱尔兰诗集的页面上,有她留下的字迹:1941年1月27日。书的背面还贴着两首当时发表过的诗歌。当时,托宾的母亲只有19岁,因为她的诗歌创作,在家乡颇有些名声。托宾说:“我逐渐长大,慢慢懂得这些诗歌是多么重要,仿佛我见证了它们变成报刊印刷字的过程,仿佛我亲历了它们的面世。” 托宾母亲的遗物中还有一份剪报,上面有一则新闻,报道1960年她创作的一个剧目获得了当时一个全国比赛的奖项。托宾记得,因为父亲病重,母亲无法亲临剧目公演的现场,全家只有他一个人去见证了母亲作品的公演。不久,爱尔兰的《时代》杂志每周举办诗歌比赛,托宾母亲每周都参加。 “这些作品对母亲很重要,或许,对我而言的意义也超出我自己的理解。”托宾说,“母亲饶有兴趣地看我的作品,并严肃地和我讨论每个作品的风格。同时,她也对这些作品很不安,觉得过于缓慢而悲伤。她小心翼翼,尽量不多说什么,但有一次,她明显感觉到我在书中描写了她的经历,于是她说:‘我确实应该写一下自己的书了。’对于母亲而言,书就像武器,或许,书本身就是武器。而她未成文的记忆甚至是比任何出版物更有力的武器。”母亲的记忆和作品对托宾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他认为,类似这种来自母亲和其他家族成员的回忆甚至比他自己积累的记忆更加生动。 托宾的父亲有一个于1940年早逝的兄弟菲利普,他是父辈中最聪明的一个,热爱写诗。托宾关于这位长辈的记忆都来自他父亲和另一位长辈的谈论。他曾在恩尼斯科西老家的抽屉里发现过一捆菲利普的作品,在托宾看来,这些作品比他母亲的诗歌“更精美”。父亲去世后,托宾去墓地祭拜,无意中发现了菲利普的墓,并发现他是在爷爷去世后不久就去世的。这是一段托宾从未从家人口中听到过的往事。后来,他把这些家族历史元素写进了自己的小说。 每当家人谈论过去,他都侧耳倾听,他吸收这些记忆并试图触摸,其中的一部分成为他小说中的情节和场景。“我觉得我和上一代甚至更上一代人同坐在屋子里,他们让我拥有了我未曾经历的家族往事的记忆。我仿佛在尘土堆里和长辈的鬼魂一起工作,而不是在用词语和句子塑造小说形象。”托宾说,“长辈们的往事在我的创作中如影随形,他们的沉默反而给了我灵感。” 托宾的创作感想也在其他作家的作品中得到了共鸣。 在作家奈保尔(Nai paul )和他父亲的通信中,托宾发现,奈保尔在为了成为作家而努力时,他那位想当作家而不得的父亲给了他很大的影响。1951年,奈保尔在牛津大学念书时,父亲写信给他,表达自己想成为作家的志向。一个月后,奈保尔写信给父亲,鼓励他每天写一点文字。奈保尔的父亲曾给自己出版过一部作品,这也是他唯一一部作品。他于1953年去世,时年47岁。托宾说:“读父子之间的通信时,读到父亲突然去世、留下儿子独自写作的过往,这让我明白奈保尔在创作道路上勤奋和认真的动力来源,明白他从容不迫的散文节奏和遣词造句的讲究。”  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的父亲老博尔赫斯也于1919年自己出版过小说,此时博尔赫斯正在写他的第一首诗。1938年,老博尔赫斯的书写成,但他的健康状况恶化,他建议儿子用他的风格重写父亲的书。博尔赫斯的小说《代表大会》(The Congress)可能就是重写了他父亲的小说。为博尔赫斯写传记的作家埃德温·威廉森(Edwin Williamson)指出,博尔赫斯写的这个故事,和他父亲的作品基本结构和情节是一致的,都反映了文明和野蛮之间的一种强有力的平衡。  2004年,托宾翻阅了爱尔兰诗人和剧作家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的家族信件。他从中也发现了诗人父亲的人生对叶芝的影响。叶芝的父亲一直试图写一个剧本,但叶芝认为:“鉴于这是一种最需要技巧的文学形式,我想他不会成功。”父子之间的通信中,最特别的是,父亲经常写信给儿子,希望叶芝表扬他的作品,而叶芝对于父亲的这些作品往往不以为然。一直到叶芝的作品已经大范围公演的时候,他父亲的剧本还是没有写成。在老叶芝已经年近80岁的时候,他还是坚持写信给儿子希望讨论剧本的创作。叶芝的回信间接断送了父亲的生命,他写道:“您选择了一个最艰难的创作主题和形式。” 奈保尔、博尔赫斯和叶芝的父亲都给儿子的创作留下了空间和力量。后来,这些失败者的儿子们逐渐走出父亲的阴影,在各自的领域绽放,不得不说这些都是很有趣的例子。
阅读博尔赫斯三章 陈家桥 《死亡与指南针》:危险的小说技术 我有时甚至怀疑小说必须靠技术进行它的叙述。当然,我之所以如此强调技术,可能也在于我对技术本身并非是绝对信任的。我总在想,如果一个故事过于依赖于如何说好它的那种方法,并且这种方法是建立在可以分析、复制、设计、模仿乃至重构的基础上的话,那么这个技术就会上升到一个几乎过度理性、以至于差不多可以计算和描摹的程度。这样的小说还留下小说本身的一点什么呢?或者说它还是小说吗?   当然在阅读博尔赫斯的小说时,我们很少会被这样的疑虑所牵制,因为他那博学的知识采集和运用,使你即使在细节上,也已经被某种知识集成所控制,你必须在他所说明的某种况味中前行,而这况味也来自于他所有的书本以及书本中暗含的某种玄机。好了,在《死亡与指南针》中,同样存在这样的诱因,因为你几乎看不出他是无意中来使用有关犹太人、犹太教、犹太意识、犹太典籍、排犹运动、犹太历史等一系列有关犹太的碎片知识。然而,故事仍然是有趣的,一个编外侦探对于犹太性的特别认识,可能有助于我们在保持对事物或历史进行现时接触的陌生感和趣味化的同时,发现也许故事另有出路。当然这是一个艰难的呈现,选择几乎随时可以发生。   侦探伦罗特参与的案件是按顺序发生的,3个死者都为犹太人。警长接到一封信,信上说3次死亡的地点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并暗示说暗杀行动已经结束。伦罗特却发现在等边三角形的另一方,对应着一个点,整个系列案件应该是4件。他敏锐地注意到一个叫夏拉赫的人以及特里斯勒罗伊别墅。他前去调查,认为可以阻止并侦破这一系列谋杀案。
邱华栋:我和博尔赫斯 我和博尔赫斯 邱华栋   博尔赫斯显然是二十世纪少数最伟大、最独特的作家之一,我和博尔赫斯已经有十几年的交情了,虽然我没有机会见到这个老头,但是我非常熟悉他。即使他已经去世了,但是我经常可以和我书柜中他那些已经被翻译成中文的著作会面,和一幅我从杂志上剪下来、放在像框里的他的照片相视。 我非常喜欢博尔赫斯,1992年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终于下定决心,不去从图书馆里偷走那本我已经觊觎了好几年的王央乐先生翻译的、已经所剩不多的《博尔赫斯短篇小说集》,而是让一个低年级的女友(因为临近毕业,我已经没有借书的权利了)以借书然后又“丢失”的形式,花了五倍于书价的办法,把这本当时博尔赫斯惟一的中文译本给弄到手了。然后我才像是没有什么遗憾地离开了大学校园。 这十几年来,我大约把这个最早的中文译本《博尔赫斯短篇小说集》读了四五遍,他的小说是少有的我能够反复阅读并且不感到厌倦的作品。后来,更多的翻译家把他几乎全部的作品翻译成了中文,我又几乎搜集齐了他中文译本的各种版本,大约有二十多册,但是总是觉得王央乐先生的那个译本特别好。后来,我认识了一些翻译家,比如林一安先生、陈众议先生,从他们那里知道了王央乐先生的译本有很多的错讹之处,比如《交叉小径的花园》,应该翻译成《小径分岔的花园》等等,他们觉得,在不否定王央乐先生的开创之功的前提下,在博尔赫斯的小说汉译中,王永年先生的翻译是最讲究、也最准确的。 翻译家的观点显然是正确的,但是,我经常拿不同的博尔赫斯的汉译本作对比的阅读,还是觉得王央乐的译文似乎更有语感,更像是博尔赫斯本人的文字。另外,也可能有先入为主的意念在作怪,比如最近有翻译家就做过一个实验,他们分头阅读《堂吉珂德》的不同的汉译本,结果都对自己先阅读的那个译本印象好。我自己也做了一个实验,先后阅读了金堤先生和萧乾先生的《尤利西斯》的不同译本,结果我就是喜欢金本一些,可能和先入为主有很大的关系。这是一个读者接受美学的问题,但是却把我阅读博尔赫斯的体验引入到了更深的地方。 我在想,为什么博尔赫斯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让我反复阅读?而且,不光是我,很多作家承认,他是这二十年来对中国影响最大的作家之一。但是,我却没有从任何一个中国作家那里看到他们模仿博尔赫斯的特别成功的作品,有的也只是三角猫类的东西,这又说明博尔赫斯似乎是不可模仿的。 我觉得,博尔赫斯无法模仿的根本原因,在于他的小说的主人公是时间,而不是人。博尔赫斯的小说最后总是趋向于虚无,从没有最后仍旧归结为没有。而博尔赫斯这样的写作观念的背后,又有着极其渊博的知识作为支撑,他几乎以人类已经有的全部复杂和怪异的知识材料作为他小说的材料。好作家一定是有一个标准的。人人心里有一杆秤,在这杆秤上,好作家的分量自然有所不同。博尔赫斯就是这样一个好作家,他为人类文学提供了独特的样品。他把人类各种冷僻和复杂的知识文本——各种典籍变成他的作品的写作资源,并融进他独特的幻想,和他对时间的深情理解。在占有知识的广泛性上,没有一个作家能够像他那样以80万册图书作为他的写作支撑,而且,这些书籍他肯定大都亲自用手抚摸过了。他的作品的幻想性使他创造了一个世界,这是一个自足的世界,表面上与现实没有关系,但实际上他又再造了一个现实,如同“强劲的想象产生事实”,博尔赫斯用他的想象再造了一个文学的独特宇宙。 在我看来,用一些简单的词,就可以说明博尔赫斯的特征:镜子、迷宫、蓝色老虎以及反复增殖的石片。这些东西都是恍惚的、有一些虚拟的,甚至是捉摸不定的,这些东西构成了他神秘和幻想的色彩。时间在遇到质量的大客体是弯曲,时间本身已经变化了,那么,宇宙本身都是令人迷惑的。 所以,对于大多数中国作家来讲,他们对博尔赫斯把时间作为主人公是没有准确判断的,他们大都很入世,底子里关心的问题都是现实和历史问题,最多是小说的叙述技巧问题,而在文学的基本观念上,绝对不会趋向于虚无,加上又没有博尔赫斯那渊博的庞杂的知识谱系,甚至十分之一都没有,所以,我没有看到博尔赫斯的真正传人在中国诞生,博尔赫斯只是在中国拥有了一批忠实推崇者。这些人包括我即使伪装成博尔赫斯的学生,也无法真正地写出类似他的那些作品的作品。因为博尔赫斯,显然永远只有一个。
博尔赫斯:帕慕克的“文学父亲”? 文章来源: 中华读书报 日期: 2008年5月21日 博尔赫斯:帕慕克的“文学父亲”? ——兼谈当代小说的绝境拓路 陈晓明 帕慕克近日来华访问,在京期间,将分别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和北京大学做讲演。这又使我带着兴趣重读了《我的名字叫红》,产生了如下的想法,或许有些怪异,阅读《红》这样颇为怪异的作品,或许只有怪异的观点才能与它同处一个区域(密室?)中。   2006年,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获诺贝尔文学奖。瑞典文学院的专家洛多恩表示,帕慕克是近年来最没有争议的诺贝尔文学奖的得主之一。此说我非常赞成,我个人也认为帕慕克是近年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中最好的作家之一。我阅读这部小说深深为其艺术手法的高妙所震撼,而从艺术表现中透示出一种文化的韵味也让我深深折服。   我关注的是这部作品用了如此精妙的艺术表现手法,它给当代小说以何种的启示?   在上世纪60年代,巴斯、巴塞尔姆、苏珊·桑塔格等人都宣称“小说死亡”,也就是虚构文学再也没有翻新的可能,小说的艺术已经枯竭。然而,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小说还在生存,还在用它的方式抗争着临死的命运。但我们确实也不得不看到,当代小说的艺术变得越来越困难,要写出一部好小说是如此困难,例如,《我的名字叫红》,需要调动如此丰富复杂的手法,需要用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作为依托,需要如此的想象力和思想洞察力,需要如此的艺术勇气和才华。我一方面看到《我的名字叫红》的杰出之处,另一方面看到当代小说的困境——那是一种绝境(aporia),那是对绝境的一种意识,只有对绝境的意识,才有惊人的作品出现。   我把《红》的写作看成是一次谋杀,把《红》的艺术成就看成是一次成功的谋杀。谋杀的对象就是博尔赫斯。关于帕慕克先生与博尔赫斯的小说的关系我没有更多的证据去证实,但这部小说与博尔赫斯的小说的艺术关联,我想是明显的。例如,博尔赫斯的《指南针与死亡》、《小径分岔的花园》等等(顺便说一句,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肯定与博尔赫斯的《指南针与死亡》也有关,博尔赫斯的这篇小说被布鲁姆推为博尔赫斯最好的小说)。博尔赫斯的小说被声称小说死亡的巴斯说成是后现代小说的希望,1967年巴斯发表《枯竭的文学》(exhausted literature),13年后,也就是1980年,巴斯发表《填补的文学》(supplement literature)。博尔赫斯被看成是填补的希望。后现代小说,不管我们称之为什么主义,或者没有主义,当代艺术性小说,都要向博尔赫斯致意,或者跨过他。
“自我神话”的拆解和演绎——博尔赫斯的三篇自我小说 丁念保 博尔赫斯的小说主题较为单一。综观博氏的全部小说,大部分是对哲学、宗教神学问题的探讨,内容涉及宇宙自然的一些核心问题,如宇宙到底是什么,时间与空间的本质,运动的性质,万物的生灭和运行有无规律,有无终极目的,那个宰制和决定世间一切变化的终极之物(“道”或“一”)到底是什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等等。除此而外,武士刀客主题的小说,占了相当比例,这部分作品是博氏小说中最贴近现实的,姑且可以称之为“现实主义小说”(它们在博氏作品中恰恰属于另类)。在博氏的小说中,还有一类以他自己为主题和主人公的探究自我之迷的小说。这类小说虽然数量极为有限——仅只三篇,但是却开辟了博氏小说的一个全新的主题领域,显示了博尔赫斯作为受人尊敬的“作家们的作家”的一些重要的人格因子和精神信息。这三篇小说分别是《博尔赫斯和我》、《另一个》和《1983年8月25日》①。 《博尔赫斯和我》在三篇小说中发表最早。它出自小说、随笔集《探讨别集》(1952年),这篇小说,是博尔赫斯对《化身博士》这一古老题目的重写。只是在《化身博士》中,对立的双方是善与恶,而在这篇小说中,对立的双方是“我”与“另一个我”:观察者和被观察者。诚如博氏本人所说,在他的作品中,贯穿着一种对同一性,有时是对它的不一致和二重性的关心,如小说《神学家》、《塔德奥·伊西多罗·克鲁斯》和诗集《另一个人,本人》这一书名本身。②可以说,《博尔赫斯和我》是博氏此一主题作品中的一篇典范的精粹之作,它体现的是博氏对自我二重性特征的思考。   这篇作品中,“自我”一分为二:“博尔赫斯”和“我”。其中,“我”是一名观察者,而“博尔赫斯”是被观察者。“我”注意到,那个被称作博尔赫斯(“我”的名字)的人并不是“我”,他只是“博尔赫斯”。尽管这两个人有许多相同的爱好,如都喜欢沙钟、地图册、18世纪的活字印刷术和词源学,也都喜欢品尝咖啡和阅读斯蒂文森的散文,且又一个离不开另一个——互为依靠互为表征,但这两个人又显得非常不同,譬如,“他”颇爱虚荣,喜欢象演员一样将他的爱好表露出来,而“我”则喜欢平静地活着。应该说,博尔赫斯用他自己擅长的方式要言不凡地无情解构了自我同一性的逻各斯神话。弗洛伊德认为,就人格表现而言,“我”可一分为三:“原我”、“自我”、“超我”,其中“原我”是最本原的一种本能冲动,“自我”是受现实生活的各种伦理原则所抑制的伪装了的本能;“超我”是受伦理原则支配的道德化了的“自我”。可以说,博氏的艺术描写,暗合了弗洛伊德的理论。在博氏笔下,自我具有二重性人格,即弗洛伊德意义上的“自我”和“超我”。《博尔赫斯和我》中的“我”,既远离了本能的冲动,但又与极端的社会化拉开了距离,是真实的“自我”,而“博尔赫斯”则已被复杂的社会伦理关系所戕害,是“超我”。
解读巴别塔 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巴别塔之中,无时无刻不在变乱之中。我们修造巴别塔,不是从外部而是从内部修造,就像蚂蚁和蚯蚓,而我们自身就是变乱。眼前这一幢幢高楼,其高度虽然不能同纽约高达415米的世界贸易中心大厦相比,但它们与传说中“塔顶通天”的巴别塔(又称巴比伦通天塔)不无关联。 像巴别塔一样,在这些建筑的可见高度中蕴含着种种不可见的高度。如果说巴别塔是被天空平地拔起,那么眼前这一幢幢高楼与天空的关系则要隐晦得多。建筑师们已将神学因素从其中抽走,剩有庞大的躯壳呼告着幸福。尽管对于幸福的呼告可以被坐实为生活方式,但谁敢说所谓幸福可以摆脱形而上学而独自存在?这一幢幢高楼是否也在回溯着巴别塔的修造和毁灭?与其说巴别塔象征着上界的惩罚(这是犹太教和基督教的看法),不如说它象征着一个悖论,一道难题,一种精神困境。 巴别塔本身只是一个象征符号,来自《圣径·创世纪·第十一章》: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他们往东迁移的时候,在示拿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做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耶和华降临,要看看世人的城和塔。 这段经文显示,挪亚的子孙建造通天塔的目的有三:一,“塔顶通天”,为要接近上帝;二,“传扬我们的名”,意图超越生存空间,超越死亡,乃至超越语言。三,“免得人们分散在全地上”,一座塔顶通天的建筑在大地上可以起到标杆的作用。文明的边界并不一定就是激情的边界。 对于高度的热爱乃是普遍的激情,巴别塔的修造者大概不知道在他们起造巴别塔的同时,另一些人在地球的另一侧也在做着同样的事。1585年西班牙圣芳济会修土迭戈·迪杜兰(Diego de Duran)在墨西哥的卓鲁拉城拜访过一位老人。老人告诉他,很久以前,卓鲁拉这个地方一片黑暗混沌,整个平原为水所环绕。后来太阳从东方升起,世界上立刻出现了一群畸形巨人。他们爱上了太阳和光,遂决定在卓鲁拉建造一座通天塔。他们收集建筑材料,找到一种粘性很强的泥巴和沥青。他们把塔建造起来,塔顶碰触到天堂…… 英国人葛瑞姆·汉卡克在他的《上帝的指纹》一书中指认此故事与《圣经》巴别塔的故事同出一源。他因此论证史前存在着高度文明,其势力曾遍及全球,后来被冰河期晚期的大洪水所吞没。但我不想把话题扯到这么远。从巴比伦通天塔和卓鲁拉通天塔的相似性,我们看到了人类超越自我的光辉本能。只有超越自我才能接近无限的未知。这无限的未知是太阳,是光,是上帝。同时,只有在超越了自我的高度上,人们才能眺望大地和从前的自我,以及这个自我所隶属的阶级、种族、国家和语言环境。巴别塔的修造应是人们向自己证明有此超越能力的努力之一。
布鲁姆《如何读,为什么读》:博尔赫斯 节选自布鲁姆《如何读,为什么读》:“短篇小说”部分。译者:黄灿然          现代短篇小说,只要它依然是契诃夫式的,就是印象主义的;不管是詹姆斯·乔伊斯的《都柏林人》还是海明威或弗兰纳里·奥康纳,都是如此。沃尔特·佩特的美学,知觉和感觉,是印象主义短篇小说的中心,包括托马斯·曼和亨利·詹姆斯的重要短篇小说。某种非常不同的东西随着卡夫卡的幻景进入现代主义短篇小说,而卡夫卡是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的主要前驱人物,博尔赫斯则可以说取代了契诃夫,成为影响二十世纪后半叶短篇小说的重要力量。现在的短篇小说,往往是契诃夫式或者博尔赫斯式的;两者兼备的短篇小说难得一见。      博尔赫斯的《小说集》①始终坚持它们自觉是诡计的特征,与契诃夫那种窥见我们存在的真相的印象主义目光迥然不同。读者在阅读博尔赫斯及其众多追随者时,最明智的办法是怀着与他们阅读契诃夫及其庞大流派非常不同的期待。你将听不到那个淹没在芸芸众生中的个体的孤独声音,而是一个被众多文学声音和先辈所纠缠的声音。“对一个上帝来说,还有什么比免除对世界的责任更大的荣耀呢?”是博尔赫斯在承认他的亚历山大主义②时发出的伟大呐喊。如果说在契诃夫小说中有一个上帝的话,那么这个上帝就不能免除对世界的责任,我们也不能。但对博尔赫斯来说,世界是一个猜想性的幻觉,或一个迷宫,或一面反映其他镜子的镜子。
略论玄学侦探小说的基本特征 略论玄学侦探小说的基本特征 ——评保罗·奥斯特的《纽约三部曲》 李琼 内容提要 美国作家保罗·奥斯特的《纽约三部曲》是一部玄学侦探小说集,它在人物塑造、情节安排和叙述模式方面,与传统侦探小说有着很大的差别。本文拟结合奥斯特的这部作品,阐述玄学侦探小说的基本特征。 美国作家保罗·奥斯特的成名作《纽约三部曲》(1986)由三部小说构成:《玻璃城》、《鬼魂》和《幽室》。这部小说集在写成之时,曾17次遭到出版商的拒绝;但12年之后,美国纽约公共图书馆却将他的手稿与狄更斯、马克·吐温、纳博科夫等文学大师的作品摆在一起。这部小说集与奥斯特随后发表的几部作品一起被译成29种文字,横扫欧美各大畅销书榜,奥斯特也因此一跃成为美国当下最杰出的作家之一。① 《纽约三部曲》(以下简称《三部曲》)虽然以侦探小说的面目问世,但它并不是传统的侦探小说,而是它的一个变体,或可称为玄学侦探小说(metaphysical detective story)。它借助传统侦探小说的通俗外衣,通过颠覆其主要程式,最终质疑了知识的可获性和语言的稳定性,再现出后现代社会中主体的分裂破碎。它其中所蕴涵的不确定、不可知的怀疑精神,让美国著名学者哈罗德·布鲁姆在赞叹它“充满艺术魅力”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它“让人倍感困惑”。② 本文拟结合这部被玄学侦探小说评论家誉为“顶级之作”③ 的作品,略述该文类的一些基本特征。
博尔赫斯究竟写了多少书 张洪浩 很多人认为博尔赫斯作品很少。作家余华在访谈中曾说,博尔赫斯总共也就三本书。其实,这么说是不对的。博尔赫斯尽管不是高产作家,但他的书也不十分少,就纯粹意义的文学作品而言,至少比卡夫卡多。我们目前见到的《卡夫卡全集》是10卷330余万字(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第1版),其中随笔、谈话录、书信、日记占了6卷之多,而这些文字严格来说不是作品,只是卡夫卡的思想残片,以及他留下的文献资料(就像《鲁迅全集》一样,实际意义上文学创作能占一半篇幅就不错了)。而由博尔赫斯的夫人玛丽亚·儿玉授权出版的《博尔赫斯全集》(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年第1版)尽管只有5卷,却全是实打实的作品,没有一篇日记或者书信。《全集》囊括的集子如下: 诗歌卷:《布宜诺斯艾利斯激情》《面前的月亮》《圣马丁札记》《诗人》《另一个,同一个》《为六弦琴而作》《影子的颂歌》《老虎的金黄》《深沉的玫瑰》《铁币》《夜晚的故事》《天数》《图片册》《密谋》 小说卷:《恶棍列传》《虚构集》《阿莱夫》《布罗迪报告》《沙之书》《莎士比亚的记忆》 散文卷:《埃瓦里斯托·卡列戈》《讨论集》《永恒史》《探讨别集》《序言集成》《博尔赫斯口述》《七夕》《有关但丁的随笔九篇》《文稿拾零》《私人藏书:序言集》 以上计有诗集14部、小说集6部、散文集8部。计28种。 但这并非真正意义的全集。出版前言中说:“遵照博尔赫斯本人的意愿,没有收入《探讨集》(1925)、《我希望的尺度》(1926)和《阿根廷人的语言》(1928)三个集子”。可是,我们看一下书后所附博氏年谱,就会发现没有收入《全集》的,远远不止三个集子。 为了弄清博氏究竟写了多少书,我就此做了一番爬梳,整理出一份博尔赫斯全部作品集的书目。以下是浙江版《全集》中未收的集子: 诗集:《红色的旋律》《高乔诗歌》《短篇佳作选》 小说集:《赌徒的纸牌》《梦之书》《布·多梅克短篇小说集》 散文集:《探讨集》(1925)、《我希望的尺度》(1926)、《阿根廷人的语言》(1928)、《日耳曼语古典文学》《幻想动物学教科书》《天堂与地狱之书》《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语言》 诗与散文的合集:《阿德罗格》 与人合作的小说集:《幻想文学作品选》《伊西德罗·帕罗梅的6个问题》《优秀短篇侦探小说集》《痞子,他的命运》《埃络伊萨的姐妹》《岸边人家》《信徒的天堂》《中世纪日耳曼文学》《布·多梅克纪事》 与人合作编著的书:《美国文学入门》《什么是佛教》《盎-撒克鲁作品简编》 以上计有诗集3部、小说集3部、散文集7部、诗与散文合集1部,与人合作的小说集9部与人合作编辑出版的书3部。计26种。 综上所述,可知博尔赫斯出版的著作当在50种以上。就是说,他的作品并不少。他在写作上也并非惜墨如金之人。 之所以做如上梳理,是想说明两点:一是博尔赫斯的浩瀚不仅仅体现为作品的神秘特质,即使在数量上,他也决非真正的少产作家;二是博尔赫斯的成功是有路径和足迹可寻的,作为被称之为“作家中的作家”的人,他其实有过大量的练笔之作。我想,这多少可以消除其头顶上的神秘光环,对我们的写作来说,也是具有启示意义的。也就是说,没有神,没有真正的牛人,一切都是不懈努力的结果。 多写吧!博尔赫斯尚且如此,你还矜持什么?
林一安点评博尔赫斯 点评人 林一安(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世界文学》编委)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 阿根廷作家      博尔赫斯全集的版权是我去阿根廷的时候和他夫人谈的,他夫人很聪明,以低廉的价格卖给我们,5万美元。她也非常信任我们,交谈的时候她说,中译本会比法译本做得好,我问她你怎么知道,她说,从和你的谈话就知道了。      博尔赫斯的文体很特别,他的小说写的很像诗歌又很像散文,帕斯说博尔赫斯的文体几乎是三位一体,这样一种特殊的文体,是独一无二的。很多拉美大作家对他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他们读的肯定都是原文。他的文字精炼,文体特殊,优美、儒雅,那种感觉只能读原文去体会,我能感受到但是讲不出来。      我最喜欢的是他那篇《小径分岔的花园》,里面有中国的味道,愿意一遍接一遍地去看。上世纪80年代中期时,他曾经非常想来中国,那时他在法国,然后从那边打电话过来打听有没有人愿意接待他,后来我们这边好像没什么反应。他其实非常喜欢中国,他的作品里几次提到长城的题材,他后来盲了以后,还说即使看不见了,也要摸一摸长城的砖头。后来在他去世后,他的夫人来过中国,去长城那天她很激动,说,我替你摸了长城,你放心吧。这里还有个插曲,之前他到美国,买过一根中国制造的拐杖,特别喜欢。他很喜欢中国文化,对中国也很友好。
超越时代的永恒——博尔赫斯与他的《阿莱夫》 作者: 庞兆萍 文献出处: 《世界文化》2007.6 有时候我们面对伟大作品,只能保持沉默。尤其是一些经典的短篇,我们更是无法言说。比如卡夫卡,比如博尔赫斯。但我还是兴趣盎然的漫步在博尔赫斯的“迷宫”,希望寻找到他得以创作成一个文学经典的谜底。     什么是经典?常念为经,常数为典。经典之所以经得起时间考验是因为它的内涵,人们每重读一次都能从中发现新的东西,每一次的阅读都会给我们新的启示。库切曾说:“那是一个启示的时刻——我不会称之为艾略特式的时刻,那样会玷污艾略特诗歌中所称颂的那些启示的时刻——而是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     我主要选择了《阿莱夫》来解读,一个短篇不足以奠定博尔赫斯在文学史上的意义,但是这个代表作毕竟显示了他的创作思想。或许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博尔赫斯《小井分叉的花园》,那里有他无限分叉的时间观,有他奇幻的迷宫叙事。而我觉得《阿莱夫》在玄想的同时,给了我一个重要的启示:多了一种忧伤的基调,一丝人性的温暖。   故事叙述的是:“我爱着的女人贝雅特里齐痛苦的死去,以后每年她生日的时候,我都去她在加拉伊街的老家怀念她,久而久之我赢得了她表哥达内里的信任。达内里是我鄙夷的诗人,然而有一天他焦急的告诉我,老家要被拆除了,地下室里有个赐予‘他雕琢诗篇的天赋’的阿莱夫。我本来并不相信,当我来到地下室,一个人在黑暗中看见了阿莱夫。阿莱夫的直径大约为两三厘米,但宇宙空间都包罗其中,体积没有按比例缩小。每一件事物(比如说镜子玻璃)都是无穷的事物,因为我从任何角度都清楚地看到。……我看到曾是美好的贝雅特里齐触目的遗骸,看到我自己暗红的血在循环,我看到爱的关联和死的变化,我看到阿莱夫,从各个角度在阿莱夫之中看到世界,我看到我的脸和腑脏,看到你的脸,我觉得眩晕,我哭了,因为我亲眼看到了那个名字屡屡被人们盗用、但无人正视的、秘密的、假设的东西:难以理解的宇宙。”我们看到了一个哭泣的博尔赫斯,忧伤的博尔赫斯,不禁想起前文中他对贝雅特里齐深情的呼唤:“贝雅特里齐,贝雅特里齐·埃莱娜,贝雅特里齐·埃莱娜·维特波,亲爱的贝雅特里齐,永远失去了的贝雅特里齐,是我呀,是博尔赫斯。”     然而更激起读者联想的是阿莱夫究竟是什么?     简单的说,阿莱夫就是世界,世界就是阿莱夫。作者在后记中补充到:“阿莱夫是希伯来语字母表的第一个字母。……在犹太神秘哲学中,这个字母指无限的、纯真的神明;据说它的形状是一个指天指地的人,说明下面的世界是一面镜子,是对上面世界的反射;在集合论理论中,它是超穷数字的象征,在超穷数字中,总和并不大于它的组成部分。”     阿莱夫是一面镜子,一面映照出世界万物的镜子。“镜子”和“迷宫”一样,是“博尔赫斯小说中的核心意象,也是图像、母题,同时也是一种叙事,一种格局与结构。”阿莱夫反映出现实的世界,代表着一种真实。神秘哲学家们认为它意为“要学会说真话”。学会说真话不可缺少的是语言,阿莱夫又是希伯来语的首字母K,这个字母从形状来看确实像一个指天指地的人。把字母用象形文字来解释,的确很有趣,这与博尔赫斯痴迷东方文化是分不开的。而希伯来语与腓尼基文字是血亲,腓尼基文字中的K由古埃及的公牛头象形符号演变而来……阿莱夫这一声响亮的音节,诗人面对崇敬之物时发出的赞叹,以前指称公牛,现在指称字母了——指说话。阿莱夫是“站立着的指天指地”、“学会说真话的人”。     好一声响亮的赞叹,“这便是阿莱夫——字母的本质,亦即由字母组成的文学的本质。文学是个过程,是像剥笋一样层层剥开的过程。文学的魅力就体现在这剥开的过程中。层层剥去后,剩下的核心是空的,什么也不是。只有一声阿莱夫——人们在体验了这整个美的过程后所发出的一声响亮欢呼的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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