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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行且歌且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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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记忆-读迟子建 From douban Vivian Wang 2011-03-04 07:33:10 在外多年,离家也多年,对于北方的记忆多是模糊的,支离破碎的,我是一个特别健忘的人,走过的岁月,认识的人,经常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连回忆都不曾有。 我甚至想不起童年那些最美好的事,就如熊瞎子掰苞米,走一路扔一路,说起来无人相信,听起来更骄情。可是我却真的不记起,记得多年前归家,在饭桌上听着哥弟讲童年的故事,我就坐在那听着插不上嘴,因为我不记得,直至他们讲出来,我才有模糊的感觉,但是我仍无法讲出那是什么故事。一如我不会讲东北话一样,若让我说方言,我不会讲,但是若是别人说,我能知道那是东北方言。 但是关于童年的美好时光,竟在读迟子建小说中找回了,那种感觉就如你丢了一件特别宝贝的东西,有一天无意中找到了,你欣喜若狂,激动不已,喜极而泣。 迟子建笔下的北方,如木版画一样深刻。雨,雪,风,树,云,河流,月亮,晚霞,菜园子,西瓜,白菜,茄子,豆角,爬犁、划皮船,木刻楞,街道,外婆,乡邻;又如油画,色彩浓郁的化不开,每每看她的文字,都勾起我想到四季分明的北方,每个季节的颜色是那么的鲜明……她笔下的人物,像极那些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憨厚,淳朴,勤劳,还质朴(不是现在大家眼中的北方人:懒惰,不踏实,野蛮,虚荣,没文化没素质,极强的自尊心,好斗,爱打架)……她的小说中的文字亦如散文和诗歌,文字美的让人目不暇接,阅读它时真想在草地上躺一躺,或煮上一壶好咖啡坐在阳光里,又或是开瓶红酒与老朋友对聊,畅意无限……她小说中那些苦难的故事,有时苦涩的又让人不忍看下去,像把刀,深深的剌在你的心脏,让你无法呼吸,痛至骨髓。 我已经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坐在红泥泉边,没人能看见我的哀伤了---《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这是迟子建在失去先生时一个人旅游写下的文字,这句顶过千万句忧伤与眼泪,只有经过失去过亲人才明白,这是怎样一种忧伤。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它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密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额尔古纳河右岸》。只有在吃厌了五月的樱桃和草莓之后,我才会嘟着红艳艳的嘴唇渴望大雪。在北国是无法阻止大雪降临的。上帝把寒冷季节中最温柔最灿烂的景色播在这里,本身就造成了一种雄壮和神秘的气氛。雪的色彩极为绚丽,它时而玫红,时而幽蓝,时而乳黄----《原始生活》。生活在北京这样一个几乎是终年看不到雪、喧器,浮躁,沉闷的城市,特别我又工作的地址又在北京最繁华,最糜烂的市中心,加上网络无孔不入的虚假信息,为赋新词强说愁,想静下心来体验一下大自然都是件特别奢侈的事,所以每每看到迟子建的文字,才感觉到那是真正的生活。正如她讲,许多人常提到去体验生活,我不需要体验生活,因为我就生活在那里,那里就是我的家,我写他们就如写我的邻居一样。 黄昏时,我们在额尔古纳河上燃起篝火,吃烤鱼。我们把狗鱼喂给猎犬,将大个儿的蛰罗鱼切成段,撒上盐,用桦树枝穿上,放到篝火中旋转着。---《额尔古纳河右岸》。看到这段,会让我想起小的时候每每央求父亲带着我去松花河畔打猎,父亲年轻时经常与三五好友一块去打猎,那时江边还会有野鸭子,野鸡,野兔,外加打渔,满栽而归,回到家妈妈给他们炖鸡炖鸭炖兔子,啊~不能想,那美味啊~ 她的文字又有着极强的悲天悯人的情愫,她笔下的小人物,命运悲凉,苦难丛生,哀愁和孤独,那种撕裂般的痛,在这个天天号称文明的世界,感受着世界最冷漠的凄风苦雨。蒋百嫂问:你结婚没?有孩子没?要不是你不会养?再不就是你男人不行?我笑了,说,都不是,停顿了一刻,我告诉她,我正想要孩子的时候,我爱人离开了我,他不久前去世了。将百嫂叹息了一声,哀怜地看了我一眼,说,咱姐俩原来是一个命啊。我心中想,难首交蒋百并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蒋百嫂醉了,睡了,拿起她腰上的钥匙,开了蓝漆屋的门,里面没有床,没有桌椅,四壁雪白,只有一只白色的冰柜,上面放着香炉,一盒火柴,一包檀香及供奉的水果。冰柜的压缩机轰鸣的工作着…掀起冰柜盖,一团白色的寒气迷雾般飞出,待寒气散尽,我看到了真正的地狱情景:一个面容被严重损毁的男人蜷腿坐在里面,膝盖上放着一顶黄色的矿帽。好像一个端坐着冰山脚下的人,不用说,他就是将百了。--《世界上所有的夜晚》第五章,沉默的冰山。 她的文字即朴素又干净。姥姥戴着老花镜,在炕上盘着腿,做起冬天的棉衣来。她给我安排了许多活,择线头,用弓子弹旧棉花,剥饭豆皮。尽管心中一百个不乐意,可我还是耐着性子做了--《北极村童话》,这段文字,像极了我小时候帮妈妈干家务活的情形。 转眼间,腊月到了。家里忙着过年,刷墙、蒸年干粮、买年画。年干粮要蒸好多种。有花卷、豆包、糖三角、菜包、馒头。蒸馒头时,用模子扣花。二十三,送灶王爷,按风俗得包饺子。---《北极村童话》,这段亦是,像极我小时候家中过年的景象,我的妈妈是一个文化不高的家庭妇女,但是她的家务活却是一流的,每到冬天,她要淘米做豆包,洒年糕,包冻饺子,腌酸菜,她还会腌制10几种小咸菜,好多小菜至今,也没在市场上看到过。看到这段总能想起小的时候妈妈在做这些活计时,我们几个在她身边跑,或拿块面捏泥人的情形,爸爸则会买好多年货回来,及他那些省内的朋友还会送来什么猴头蘑菇,野榛菇,马哈鱼…… 还记得前些年,那会父亲还在世,有次同父亲聊天,他问我最喜欢谁的小说,我说北方的作家中,我最喜欢迟子建,我买过她整套的书来读,爸爸笑了,说,那你哪天到文联大楼来,去作协找她签名,就说是我的女儿。父亲生前与我聊天的时候不多,而能让我与他有共同话题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难得谈话达到了一致,至今难忘。 假如没有真纯,就没有童年,假如没有童年,就不会有成熟丰满的今天--《北极村童话》,想起小时候穿过的布拉吉,想起姥姥为我的白裙子绣上美丽的向阳花,想到暮色中的炊烟,想到晴蜓与蝈蝈,想到在寒冷的冬日里烤土豆……
谨以此文纪念依莲娜,纪念逝去的柳芭...... 梦绕贝尔茨河 2011-01-11 □ 蔡昌旭 我的故乡是大兴安岭林区的一个小镇,小镇的旁边有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小河有一个美丽动听的名字——贝尔茨河。 贝尔茨河发源于兴安岭山峰后面的苍莽的森林中,初始,只是几缕涓涓细流。潺潺清纯的细流挤过山岩的缝隙,翻过层层山峦,没过几多山坳后又穿行在林木茂密的峡谷地带,虽然跋涉得那般艰难,虽然经历了那么多险阻,最终毕竟汇聚成欢腾奔流的小河。清澈碧透的贝尔茨河,像一条玉带缠绕在大兴安岭的崇山峻岭中,在蜿蜒起伏的山林中悄悄地流淌。 贝尔茨河两岸是一片连一片的红毛柳,每当春天来临,春风尚未吹绿山林的时候却先吹红了小河两岸的红毛柳。那细细的柔柔的红毛柳在春风吹拂下,不知何时竟从柳根红到柳梢,远远望去,宛如一片灿烂的红毛柳飘落河岸。走近细看,春风摇曳的红毛柳更像轻歌曼舞的少女,红色柳树梢上绽放出的白色的“毛毛狗”似大自然母亲给女儿发梢上串起的珍珠一样亮丽。春风中,柳树在欢笑着。淘气的顽童,折下一根柳枝,做成一个柳哨放进嘴里,鼓起两腮美美地一吹,整个柳丛和小河两岸都嘹亮起来。 柳哨声声在贝尔茨河两岸柳丛中荡漾。柳笛伴着河水昼夜向前流淌着,透过清澈的河水看见鹅卵石和沙砾,可以清晰地看到水底觅食嬉戏的鱼儿,那胖乎乎的大柳根,大头小尾的“老头鱼,”狡猾胆小的泥鳅鱼。最招人喜爱的还是那种叫“华丽棒子”的鱼,它的个头不大,只有二寸多长,小手指头一般粗细,它鲜艳妩媚,天生丽质,长着红红的嘴巴和翠绿的嘴唇,肚皮鲜红,鱼背碧绿,红白相间的鱼鳃。“华丽棒子”从来不到深水窝里和死水潭中去,而是喜欢在浅水激流中凌波玩耍,在清清的浅水激流中徜徉游览。所以我们这些小淘气儿就将沙窝做成网,捞“华丽棒子”鱼,鱼在网里乱蹦乱跳,上了岸它们还在跳跃着、阳光下金色的鱼鳞闪耀着五彩缤纷的色彩。舀一锅河水架上石头烧上一锅,只需放几粒盐,别的佐料都不用放。煮出的鱼香喷喷的,吃上一口鲜美的鱼,喝上一口鲜美的汤,是那么的有滋有味的香,让人至今难忘。 贝尔茨河缓缓的清波,吟唱了一首古老深情的歌,在她怀抱中,我们身心舒展,无忧无虑,欢乐玩耍,快乐成名。在贝尔茨河上架起一座木桥,水泥桥,还有那个钢铁桥,每天轰轰隆隆的火车从桥上驶过,火车驶向远方,带走了贝尔茨河的歌声,载走了岁月的痕迹,迎来了新的世纪,那条永远不息的小河,悠悠的流向远方......
迟子建:“红楼”的哀歌   《红楼梦》是书中的“月光宝盒”,哪怕你把它放在尘埃中,它也不会因蒙垢而失去光彩。只要你拭去岁月的浮尘开启它,它就会把惊喜带给你,让你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能看到无限的风景。这是一部常看常新的书,是一部值得永久品味的小说“极品”。每隔几年,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把它从书架上取下,重温它的美好。   年轻的时候读《红楼梦》,特别喜欢给里面的人物贴标签,比如林黛玉是敏感娇弱、单纯如水的好女孩,薛宝钗是个八面玲珑、满腹心机的坏女孩。王熙凤满肚子的男盗女娼;贾宝玉是个情种,这“浊物”对有姿色的女孩都“怜香惜玉”;至于丫鬟中的晴雯和袭人,一个是可爱到极点,一个则阴损到极致。所谓少不更事,特别容易给人物下论断,把一部丰富的、磅礴大气的作品看简单了。   人到中年后,再读《红楼梦》,体会到了薛宝钗的那种无奈,王熙凤在张扬中内心的苦辣酸甜,贾宝玉热闹生活背后的那种孤单,贾母行将就木时体味到繁华将逝的那种内心的苍凉。《红楼梦》中的主要人物,没有一个不是性情多重的,它不像《三国演义》中的人物那么脸谱化,它深刻挖掘了人性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从这个意义上说,它的文学价值也就更高。   前一段再读《红楼梦》,依然很顺畅地把它读下来了,它的语言魅力是其他的名著难以比拟的,所以阅读的过程是兴味盎然的。只是掩卷之后,有一种深深的怅惘之情,觉得《红楼梦》在哪里损失了点什么。想来想去,我觉得是高鹗所续的那部分出了问题。   《红楼梦》最精彩的篇章,其实还是曹雪芹写的那部分,它很扎实,充满了生活情趣和人间烟火的气息,比如刘姥姥一进大观园和醉卧怡红院,王熙凤毒设相思局,大观园试才提对额,荣国府元宵开夜宴,憨湘云醉眠芍药烟等等。在曹雪芹的笔下,我们能看到黛玉葬花、宝钗扑蝶、晴雯撕扇等经典片段;能在酒席之间的填词歌赋的游戏中,认识那个粗俗的薛蟠;能在风雪红梅的壮美景色中,看到青春而灵性的薛宝琴;能在与贾琏的打情骂俏声中,见识到平儿的俏皮和机智。就是那些比较悲壮的章节,如尤三姐拔剑为柳湘莲自刎,在刚烈之中亦可感知那如水的缠绵。曹雪芹的人物,穿梭在大观园的红花绿柳、碧水清溪中,他们是那么的容易感物伤怀,那么的缠绵悱恻。他们就像大观园中的花草植物一样,多姿多彩,充满质感。而到了高鹗那里,有情趣的生活少了,人物间细致入微的情感纠葛和争风吃醋不见了,高鹗急不可耐地让大观园荒芜,让姊妹离散,让人物在小小年纪就看破红尘。我们可以说,高鹗是深刻的,可是,小说中人物的可信性却大打折扣。究其原因,我以为曹雪芹在第五回《贾宝玉神游太虚境,警幻仙曲演红楼梦》中的收尾一段的《飞鸟各投林》,对高鹗的影响太大了:“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这段词好极了,妙极了,但我想曹雪芹要是写“盛宴必散”这个大结局,他肯定还是要秉承温暖的笔触,一针一针地慢慢挑出伤疤里痈疽,而不是呼啦啦地一上场就喊一声“杀”,闹得个刺刀见红,血淋淋的,使作品的艺术风味发生了逆转。于是,当我读到“宴海棠贾母赏花妖”“苦绛珠魂归离恨天”的章节时,心中总有不舒服的感觉。黛玉在《红楼梦》中是个必死无疑的人物,因为她偿还完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后,就要“归位”。我觉得在曹雪芹笔下,已经隐藏着黛玉之死的方式,那就是“葬花”的方式,是隐含着浪漫之气的死亡,而不是高鹗所续的焚稿断痴情。这边宝钗出阁大礼,那边黛玉含着一腔幽愤离去,这种过于鲜明的对比我想肯定不是曹雪芹想要的结局。按我的理解,黛玉泪流干后,应该如一朵被风劫掠而落入水中的花朵一样死亡,异常的平静,也异常的鲜浓和华美。这样处理黛玉,其悲剧性会更强烈一些。但高鹗太想做哲学家了,他看透了人世间的兴衰荣辱,他把太沉重的思想的“核”附加在那些柔弱的女孩身上,由她们来做代言人,他毫不在意这种“承担”的结果会带来小说那种“水分”的丧失,所以当我读到“活冤孽妙尼遭大劫”时,真的是忍无可忍。妙玉的结局因为有着高鹗先入为主的一定要处理成悲剧的想法,她被写得过于“惨烈”,其实这有悖于曹雪芹对妙玉性情的描述,不太符合妙玉命运的发展逻辑。为什么不能把她处理成荒凉的大观园中的最后一位孤独的守望者呢?   小说是要有丰沛的“水分”的,这样它才会因“汁液饱满”而好看。我觉得曹雪芹精心搭制了一座“红楼”,如果是他亲手毁掉它,会一根木椽、一条横梁地轻轻地拆除,看着它渐渐倾斜,而不是像高鹗一样,上来就一顿“狂轰滥炸”,疏忽间就使大厦成为废墟。所以我觉得曹雪芹是文学家,而高鹗是哲学家。哲学家续写文学家的书,肯定会“气不相接”,这也是《红楼梦》带给人的遗憾之处。高鹗为自己“深刻的思想”唱了一曲赞歌,而他为《红楼梦》和曹雪芹,却是唱了一首哀歌。
迟子建给予我的温暖 最近工作较忙,心情也不是很好。冬天从深秋没有过渡地来了,寒冷就象我的心情一样远离了温暖。 前几日,博友五月艳阳告诉我,她正在读迟子建的最新中篇《起舞》,问我是否看了,如果没看到,最新的一期《小说月报》上就有。艳阳知道我喜欢迟子建。 真遗憾,因为瞎忙,这一次我没有及时掌握信息,所以还没有看到。看了艳阳的留言,下午下班后,天已黑且下雨,我在寒风中步行一刻钟去书亭购买了这本书,我相信迟子建能给我冬日的温暖。 我的床头柜上堆了许多书,但很多我没看完,也是看不下去。迟子建的作品那是我要逐字逐句看仔细的。 且看摘自《起舞》的一段:道外是哈尔滨比较杂乱的一个区,房屋和街道都不规整。房屋高的高、低的低 、新的新、旧的旧,它们挤靠在一起。好象一个人长了一口参差不齐的牙。街巷呢,倒象个心事复杂的女人,斜街一条连着一条,弯曲的巷子更是随处可见。不过,正是这种不规整,使这个区的生活显得琐碎而温暖。 诸如此类的语言和句子,充实在这篇作品中,太多了,不愧是“悬念句子文学奖”(澳大利亚)的获得者。 迟子建的作品多的是描写市井和平民,很平和,很温暖。 寒冷的冬夜,迟子建的《起舞》给予了我心灵的温暖和艺术的享受。 如果有人想看这部作品,我可以奉献,当然最好还是自己去买吧。 我想说,谢谢迟子建,当然,还要谢谢五月艳阳. ——珍子 2007年
迟子建的北国(一)——白夜与北极光 迟子建出生于中国最北端——漠河。对于许多人(包括我)来说,那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迟子建对于家乡有着深挚的热爱与眷恋,北国极地成为迟子建的精神家园。她的小说呈现出明显的地域色彩,正是那种浓郁的北国气息,使她的作品别具魅力,令人回味。 在小说中,她描绘了北极村的白夜、北极光、日全食等,还描写了北国的大雪,写了河流纵横的北国声势浩大的渔汛,为我们展示了充满诱惑力的各色山野浆果,而那些美丽的土豆花,在迟子建的笔下,则充满了浪漫色彩与脉脉温情。 先来看看北极村的白夜与极光。在她的《原始风景》中描述了夏至前后的白夜。那时夜晚如同白昼,一天中只有夜半时分一两个小时的稍暗的天色。“那段日子里我们始终被光明所拥有着,我们对光明的感觉到了怀疑世界上是否还会有黑暗的程度。”想想吧,一天中充满了光明,那会是怎样的感觉?没有了黑暗,光明是否还会显得珍贵呢?时间似乎变得不再那么紧俏,人们是否也会因此放慢了生活的脚步呢? 北极光,在迟子建的笔下,是令人期盼的,那期盼却又一点也不焦灼,一点也不心慌意乱。极光是白夜的高潮,大概十分难得一见吧,因为作品中说“我长这么大只遇见过一次”。就是这一次,给“我”留下的,却是十分恐怖的印象,因为“天地之间一下子变得如此诡谲”。 迟子建十分擅长描绘内心的感受,她对于事物的敏感,文笔的机智灵动,与张爱玲颇为相似,也许是源于女性丰富敏感的内心吧,她们都十分善于将抽象的情感具象化。当极光到来时,“我”竟觉得胆寒,“我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恐惧当中像失灵的马达一样颤抖不休,我还看见我们的房屋在我遥远的视野中变得象一头红象一样,好像这房屋将被上帝所领走。直到极光消失之后,天地又恢复了往昔的样子,我才站起身来,无力地朝家走去,那时真仿佛是病了一场,我倒在姥姥怀里,流着眼泪告诉她,我喜欢白夜,但不喜欢极光。”见到了期盼中的极光,可是为什么却没有美好的感受呢?也许在内心未曾防备之时,极光的突然出现,令一个小女孩看到了一种奇异的异乎寻常的世界,那个世界是如此的陌生而无法把握,幼小的心灵中恐惧由然而生,这种恐惧应该是来自于迟子建本人的真实感受,这在她的散文《中国北极的天象》得到印证。 在迟子建的小说中,还描写过另外一个极为奇特的自然现象——彗星的出现。在《观彗记》中,纷纷扰扰的人们蜂拥而至,来到漠河北极村观看彗星划过天际,却只见到了日全食。日全食与月全食,都是作品中曾经描绘的自然现象。这篇小说中所写,就是1997年3月9日的日全食。她看到这一景象时不由突发奇想,“月亮把太阳完全遮住的一瞬间,它们是否在浪漫而热烈地‘**’?那弥漫在它们周围的光芒,一定是它们合二为一时,体内流淌出的最明亮、芬芳的生命之泉!” 仅是从这些自然现象来看,北极村不能不说是一个神秘又神奇的地方。正如迟子建所说:“在人迹罕至的北极,奇异的天象就像热恋中情人的眼睛,每一个回眸,都令人心旌摇荡,难以忘怀。”
我喜欢的作家——迟子建(二) 这才是迟子建 在《原始风景》中,迟子建这样写道: 当我想为那块土地写点什么的时候,我才明白胜任这项事情多么困难。许多的往事和生活像鱼骨一样鲠在喉咙里,使我分外难受——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把它吐掉好还是吞下去好。当我放下笔来,我走在异乡的街头,在黄昏时刻,看着混沌的夕阳下喧闹的市场和如潮的人流,我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我背离遥远的故土,来到五光十色的大都市,我寻求的究竟是什么?真正的阳光和空气离我的生活越来越远,它们远远地隐居幕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我身后的背景,而我则被这背景给推到前台。我站在舞台上,我的面前是庞大的观众,他们等待我表演生存的悲剧或者喜剧。可我那一时刻献给观众的唯有无言的沉默和无边的苍凉。   夜晚坐在桌旁,我感受不到沁人心脾的寒意,风沙像烈马一样奔驰在印满着无数世纪辛酸与耻辱的苍老的屋檐下,树叶和花在风中以不同的姿态竞争生存。我的笔反反复复地写着那些我写不完的故事——厌倦了的故事。我的头发在风中散开,灰尘与暑热同时折磨我的每一根神经。我知道,有雾的天气已经消失在我的童年了,我的头发很难再感染它的清新、凉爽和滋润了。   我十分恐惧那些我熟悉的景色,那些森林、原野、河流、野花、松鼠、小鸟,会有一天远远脱离我的记忆,而真的成为我身后的背景,成为死灭的图案,成为没有声音的语言。那时或许我连哭声也不会有了,一切会在静无声息的死亡中隐遁踪迹,那么,我的声音将奇异地苍老和寒冷。   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他们对寒冷、冰霜的感觉或许已经因为司空见惯而有些麻木了,他们居住的那些古色古香的房屋已经成为人类一个微妙的组成部分。我熟悉的那些人,有的已经死去,有的却还活着。活着的也有正预备着死去的,而他们家族的成员却绿油油地成长起来了。我所熟悉的场景,那些草墩上的野菜,一道道银蛇似的灵巧的小溪,以及公路、桥梁、夏日的河滩、冬日的雪场,却因为久久的远离而变得愈发亲切、愈发清晰了。我知道我的文字只有在这一时刻才变得格外真实和有情。当我看着一架四轮马车辘辘穿过街头,我一直认为它的方向是朝我所向往的那片土地去的,我的笔将跟随它的踪迹,走久远的路,去叙述那些朴素而结实的往事。 是啊,如果离开了那雪国、离开了白夜、离开了那些森林、离开了那些河流、离开了北国的风沙、离开了原野上的小花、离开了北极村和白银那还有礼镇,她还是迟子建吗?如果不再叙述那些“朴素而结实”的故事,将文字变得华丽,将语言变得繁琐,将故事写得世俗而都市化,迟子建即宣告死去。
从山峦到海洋 文:迟子建 出处:文学报 2006年2月 1 一部作品的诞生,就像一棵树的生长一样,是需要机缘的。 首先,它必须拥有种子,种子是万物之母。其次,它缺少不了泥土。还有,它不能没有阳光的照拂、雨露的滋润以及清风的抚慰。 《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出现,是先有了泥土,然后才有了种子的。那片春天时会因解冻而变得泥泞、夏天时绿树成荫、秋天时堆积着缤纷落叶、冬天时白雪茫茫的土地,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熟悉——我就是在那片土地出生和长大的。少年时进山拉烧柴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在粗壮的大树上发现怪异的头像,父亲对我说,那是白那查山神的形象,是鄂伦春人雕刻上去的。我知道他们是生活在我们山镇周围的少数民族。他们住在夜晚时可以看见星星的撮罗子里,夏天乘桦皮船在河上捕鱼,冬天穿着皮大哈(兽皮短大衣)和狍皮靴子在山中打猎。他们喜欢骑马,喜欢喝酒,喜欢歌唱。在那片辽阔而又寒冷的土地上,人口稀少的他们就像流淌在深山中的一股清泉,是那么的充满活力,同时又是那么的寂寞。 我曾以为,我所看到的那些众多的林业工人、那些伐木者才是那片土地的主人,而那些穿着兽皮衣服的少数民族则是天外来客。后来我才知道,当汉族人还没有来到大兴安岭的时候,他们就繁衍生息在那片冻土上了。
迟子建 故乡天下飘雪 迟子建 故乡天下飘雪   不久前,作家迟子建从哈尔滨来到北京,她的长篇小说《伪满洲国》刚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和迟子建打交道是件愉快的事,她眉目爽朗、快人快语,透着一种东北人的利索。记者也就直奔主题,开门见山地进行采访。   迟子建从前的作品大多写东北的乡村生活,小说中有生活的琐碎和沉重,也有洋溢的诗情。然而《伪满洲国》是一个转变,从不知名的小村落到庞大的“伪满洲国”,从当代生活到已经逝去的历史,从对个人命运的关注到俯视东北大地上的芸芸众生,迟子建的创作在时间和空间上都发生了逆转。对此,迟子建却看得像去邻居家串门一样轻松:“我只是对那段历史感兴趣。”12年前迟子建在北京求学期间就萌生过写“伪满洲国”的动机,1990年底她访问日本,接触了一些伪满时期来过中国东北的日本老人,感到震动。回国后迟子建着手收集伪满的资料,小说的意象在心中日益丰满,直到1998年4月才动笔。迟子建似乎并未感受到历史题材的沉重:“我写作无论题材大小。并非大题材就要有相应高度,也并非小题材就不够深刻。”   《伪满洲国》是一个宏大的建构:68万字、十余个主要人物,每个人都有独立的命运线索,彼此之间又有交叉,次要人物更是难以计数。迟子建对“还原历史”没有兴趣,她虚构了大量伪满时期的“小人物”的生活,触摸历史也采用文学笔法:杨靖宇和抗日联军、溥仪苦闷的宫廷生活、731细菌部队……迟子建形容写这部小说是千头万绪,需要一开始就对人物、故事有具体的构思,还得画“联络图”理清人物关系。《伪满洲国》的特别之处在于以小人物写大历史,抗日斗争始终是一条暗线,潜伏在东北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迟子建说:“战争是一场意外事故,它对政治人物而言或许有特殊意义,芸芸众生只能默默承受。日本占领东三省期间,老百姓还是得按部就班地生活,其中蕴涵着历史的伤痛和人生的悲剧。”   如同迟子建以往的作品,《伪满洲国》也弥漫着浓重的东北乡土气息,扭秧歌、放河灯,给小说增添了几分抒情色彩。迟子建把乡土、民俗当做支撑小说的灵魂:“对这一切我从小烂熟于胸,可以说,我的写作是沾了地气的光。”   迟子建的故乡在飘雪的大兴安岭、古朴的小城塔河,那是她牵肠挂肚的地方,以至她在哈尔滨总也住不踏实:“我对城市怎么也热爱不起来。我的故乡不仅意味着清新的空气、美丽的风景、休息的地方,那是灵魂的归宿,一个人的故乡情结总是含有宗教意味。人有故乡是幸运的,同时也会感到不幸,因为故土中不可爱的东西会被人为地美化。”   通过写作,迟子建逐渐地把现实中的故土演变为精神上的家乡,那里漫天飘雪,那里的人有呼吸有生命,那是对另一种真实的创造。(尚晓岚) 《北京青年报》 2000年11月03日
“北极村童话”:迟子建的伤怀 “北极村童话”:迟子建的伤怀 (2001-09-13 17:36:58)   作者:王绯 多年前,迟子建寄我一本她的散文集——《伤怀之美》。这赫赫然的题目,竟触动了我,把我带她到创作特有的美学情境中。一时间,仿佛置身于北国奇异的“原始风景”下,伴着“雪天音乐”,穿过“白雪的墓园”,去寻“雪中的炉火”,或是在“北极村童话”的屋檐下,静盼着与一个神秘的白色幽灵携手“向着白夜旅行”……   是的,跟随迟子建的笔,无论你走到哪里,似乎都走不出她融于皑皑白雪的乡恋情结,走不出一种植根于冻土地的伤怀之美。  《雪天音乐》、《灯祭》、《年年依旧的菜园》,是可以追踪迟子建这一创作风格的散文。因为是私人性的文本,我们便能从《灯祭》中了解到,迟子建早已将自己生命中挚爱的一部分,在一个丧父后的正月十五日,交付给了一盏从苍老的卖灯人那里买下的六角形玻璃灯。自此,她便和这盏灯一起永远伴守着长眠在冻土地下的慈父,再也走不出一片白雪的墓园。《雪天音乐》虽只是六岁的往事,却让人感到迟子建的双脚依然如童年时那样,实实在在站立在处于中俄边境的北极村的冻土上,六岁记忆里那犹如天籁之声的雪天音乐,化作她一生都不可能弃离、走出的背景,赋予她诉不尽的乡恋和乡愁。在这曲“乡村音乐”里,伤怀成了永恒的强音符。这注定了迟子建与都市的疏离——在她看来,“城里其实是很贫乏的地方”,“菜地和麦田是农民的命根子”,认定:在冻土地上劳作一生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手,是粗糙而荒凉的,“我的手是粗糙而荒凉的”,这就如同“人一代代地老下去,菜园却永远不老”,“年年依旧”,因而,“当我的这双手远离了那些农具的时候,我就很自然地用手拿起笔回忆那些让人感觉到朴实和亲切的消逝了的日子”。  迟子建就这样用“粗糙而荒凉的”手,握住笔,探入北国的冻土人生,向人们讲述一个又一个伤怀之美的故事。在她的小说中,北国广阔空间的白雪和挥之不去的亲情,总是占据着特殊位置,这之中,父亲,便成为挥之不去亲情里的一个巨大偶像,使迟子建一次又一次地在现实的增益之美里,或明,或暗,或实,或虚地用文字雕塑“父亲”的情感偶像。在《原始风景》里,这个父亲的情感偶像寓于永恒的“月光”中,因为有月光的照耀,生界与死界的隔绝竟融通了———“每当我想起父亲,月光也就不会遗漏,月光会像一个好朋友一样推门进来,深情地站在我身边,如一条长久地挂在我屋门的珠帘,与我朝夕相伴。”同样,在《白雪的墓园》、《不灭的家族》、《遥渡相思》、《重温草莓》中,父亲的形象都是过世者,可是,迟子建却执著地让他们活灵活现地出没于现实生活的场景里,父亲不仅没有因为辞世而成为人生的“缺席者”,反而作为家庭永远的精神支柱,活在亲人们中间。在《白雪的墓园》里安息的父亲,将他不死的灵魂凝聚成母亲左眼里的“一枚鲜红的亮点”,“同母亲的目光一起注视着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创造的共同的孩子”,使得儿女们跟随母亲从丧父的巨痛中站起来,度过年关。《不灭的家族》呈示的是父亲的永不毁灭。他可以携着自己的苦难人生离世,却不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通过遗传,父亲则成为不灭的定律,在他后代的血液中,在儿女们的言谈举止里,永远存活着并显灵。这样,作为巨大的情感偶像,父亲即使驻足在超现实世界也可以轻而易举地“遥渡相思”,或者不断以光或影的形态与孤独存世的儿子谋面,或者为了让女儿能看一下他种植在天上的草莓园,不惜施放出全身所有的光亮,毁掉自己在上天苦心经营了一年的收成。我想,迟子建之所以这样反复地在小说中书写父亲的情感偶像,大约是基于她太多太深的乡情和乡恋,特别是对父亲的无比思念与热爱吧。这样的写法,甚至使我觉得她是在以一种白日梦的方式,用心和用力地补偿(?!)着什么。不管怎样,我相信,只有深爱着父亲的人,才能像迟子建这样捕获住塑造父亲偶像的泛神或超现实的文学动力,才能以如此灵智的方式呈现伤怀之美。  迟子建也喜欢写爱情,比如《回溯七侠镇》。但她的故事缥缥缈缈,游荡于生死之间、虚实之间,无论在人物现世的生平时间,还是超世的未来时间,似乎总是难以找到终点或归处,于是,爱情在经验的流亡中成了一场白日梦,一个弥散着伤怀之美的泡影。不仅爱情,就是夫妻的人间同行,也不免堕入虚空———比如“我”和爱人马孔多为了到北极村看白夜,一起去旅行,一路上坐车、换乘、食宿,双双结伴出入,可是在同一时空中,“我”行走在自己实在的生平时间里,马孔多却早已越过个人的生平时间,只是作为一个魂灵(隐形人)与前妻同行。当结局变成一场白日梦,《向着白夜旅行》便仿佛在茫茫白雪笼罩的人生背景上划了一道富有伤怀之美的印痕,让人体味和反省。  毕竟是女作家,迟子建最精彩的小说,莫过于女人的传奇故事,其中的代表作是《逝川》和《秧歌》。在《逝川》中,迟子建极力把自己对大自然的崇尚,物化在老渔妇吉喜的塑形上,使这位年轻时美貌出众、才干超群的老人与北国逝川的奇景融合为一体。于是,衰老的生命超越了传统偏见带给女人所有的不幸,在大自然的慷慨馈赠与庇护下,一如既往地以强者的姿态面对生命的抉择与自然的考验———无论是为了人类生命的延续去接生,还是为了延续非人的生命而放生,老吉喜的形象都仿佛是在大自然的传奇中超度,老吉喜的故事便也随之在伤怀之美中成为传奇;于是,《逝川》跳出了女人生命小调的节拍,被自然的伟力高高托举起来,浸透大自然的生命颜色。《秧歌》也是一个有伤怀之美意味的传奇,迟子建运用小说阻迟手段,使秧歌明星小梳妆始终不露庐山真面,一生悬浮在众说纷纭的传奇杜撰里,在冰天雪地的北国,她成了几代“追星族”企盼着一睹风采的美好偶像。可是,这种“阻迟”一旦结束,小梳妆的偶像便彻底倒塌,她的衰老,她的自杀,立刻撕碎了关于这位偶像那些美好无比的传奇杜撰,裸露出女子悲剧命运的原形,使人为之伤怀。  迟子建远离尘嚣,在多雪的北国默默耕作,收成很多,一套《迟子建文集》就是见证。我的女儿看过很多女作家的照片,说迟子建最漂亮,喜欢她朴质、清纯的微笑。在我的眼里,迟子建的创作因伤怀之美而迷人,甚至胜过她微笑的照片。
阅读迟子建——(蒲草灯) 阅读迟子建——(蒲草灯) 《蒲草灯》—— 记得去年某个时候读了她的一篇小说,依稀记得名字好像叫《蒲草灯》。向来的我看短篇是一扫而过的,留不下什么印象,更别说什么内心的感触了。但她却给了我极为深刻的印象,且感触不小。她的叙事真是漂亮,娓娓道来,很自然,很清新,但故事却又不简单,情节构置得“险象环生”,但却很“合乎情理”,不离谱,却不寻常。在主人公畏罪潜逃的路上,环境的描写让我惊叹,记得当时对那些文字看了好几遍,连声赞叹,真如她自己所说的,“我一直认为,大自然是这世界上真正不朽的东西,它有呼吸,有灵性,往往会使你产生共鸣。”我让我觉得,其实不是大自然有灵性,而是她笔下的大自然的世界会呼吸而有灵性,这才给了我巨大的共鸣。一路上的环境描写与主人公的担惊受怕之心结合得可谓是天衣无缝,细腻的风景刻画像是主人公的内心世界,结合起里面的心理描写感觉它们像是心灵与影子的契合。 小说最后,迟子建安排的农夫(好像叫骆驼)一情节简直是神来之笔。骆驼与他日本妻子的爱情悲剧感人至深。这个故事安排在这里,显出了好几道力量。它不仅在于骆驼的伟大、天性之纯朴,也在于洞察了历史造出了悲剧,但这仅仅是表层之表层,它更可以在主人公内心里铺开。骆驼的温情与他的杀人对照一下,又是张力顿显,露出了人性的差异和环境的天壤之别,城市与偏僻乡村的世态像是炼狱之于泡温泉,这很容易让人忆起沈从文,但这与沈从文的乡村世界又是万般的不样,骆驼的温情是忍让的等待,和无声的祈望,在孤独的温情下给予爱人莫大的理解和祈福。湘西人们的淳朴是天然之趣下自然的人性,竞争情人的冷战还是无处不有的。骆驼的温情在这篇小说里起到的不仅仅是对比主人公所处世界的悲恶,它更是一种鞭笞的力量,迟子建说过,“我从来没有见过狰狞的鬼,只见过狰狞的人。可我更信奉温情的力量,同时也就是批判的力量。”我想这里面的骆驼之故事肯定包蕴了这种力量的,狰狞的人需要有温情的人或事迹来感化,主人公潜逃到骆驼所处的穷乡僻壤真是万分幸运,有这种“温泉”可以沐浴心灵,况且他的罪也由他的舅母也即他的情人认下了,他没了法律制裁,剩下的只是心灵制裁了,也许他没遇到骆驼而罪被他情人担下了之后他会活得很好,但有了这个温情遭遇,他的心就再也不会安宁了,为此他端着蒲草灯走向暴风骤雨的黑夜……他以后会怎么样呢?我们不知道,想象的力量再次擎起! ——转自新浪网友博客
哈尔滨街道名字的变迁——霍尔瓦特大街 哈尔滨是个曾经洋气十足的城市。曾经有30多个国家的侨民与20(左右)个国家的领事馆或总领事馆。霍尔瓦特大街位于哈尔滨南岗区,建于清光绪24年(1⑧98圌年),它北起哈尔滨火车站广场,南至马家沟中山桥,全长1266米。1925年改称车站街;日伪统圌治时期此街一度被称三公街,三公指土肥原贤二(当时日本在华特务机关头子)、多门(抗战时期侵华日军第二师团师团长)、张景惠(满洲国总圌理大臣);该街与大直街在博物馆广场交汇。笔者认为霍尔瓦特大街还包括现在中山路,当时是打通南岗到香坊的道路,中国人习惯称通道大街,俄文原名:老哈尔滨公路,即香坊大路。三公街是不是分三段?所以才有土肥原路才对。笔者认为霍尔瓦特大街至少要分为中山路段与红军街段。霍尔瓦特的公馆与火车站之间,也就是能把现在南岗区与香坊区相连,才是建设霍尔瓦特大街的目的,才配得上霍尔瓦特以“白毛将军府”作为哈尔滨权力中心的地位,不妨继续寻找相应的历史佐证。《悬崖》热播,这段历史道引发观众的极大兴趣。作者全先勇并不是哈尔滨人,一些地名估计真是源于讹传的资料。全先勇缺少实地的了解,也不妨碍他写一部谍战故事。对于好多教授的研究,更不可全信,因为到现在为止,哈尔滨这个名字的来源,居然还有好几种说法,可见“混饭吃”在哪个行业都很普遍。人们的兴趣所至,到可能引发一次对哈尔滨历史的思考与探索,岂不更好。丁字形的中东铁路的交叉点就在站前广场。1899年10月,在现在的哈尔滨火车站行李房处(分岔)设立车站,这就是现在的哈尔滨火车站。当时的站舍十分简陋,临时搭起一座小房子,作为站长办公室、电报室和行车人员休息室。几乎同时,霍尔瓦特大街(红军街段)的另一端,圣尼古拉大教堂(俗称喇圌嘛台)也落成了。笔者有必要引用几段段介绍圣尼古拉即哈尔滨圣尼古拉教堂的文字,作为辅助资料。 “圣尼古拉(希腊语:?γιο? Νικ?λαο?,字面意思为“人民的胜利”,约270年~343年)基督教圣徒,米拉城(今土耳其境内)的主教。他被认为是给人悄悄赠送礼物的圣徒(即圣诞老人的原型)。由于他的遗骨在1087年被迁到意大利城市巴里,所以有时他也被称作“巴里的圣尼古拉”。   圣尼古拉生于吕基亚(罗马帝国设在亚洲的一个行省)的一座希腊殖民城市帕塔拉(位于今土耳其境内)。他从年轻时就全力投身于基督教的宗教活动,后成为米拉城的主教。作为水手的主保圣人,据说他本人曾是一名水手或渔夫。但其他记载则认为他出生于相当富有的家庭,所以更可能是他的家族所拥有的产业包括捕鱼业。   圣尼古拉被封圣的时间可能相当早。在查士丁尼一世(527年–565年在位)统圌治东罗马帝国时期,君士坦丁堡就建起了一座以圣尼古拉命名的教堂。   圣尼古拉在世界各地受到纪圌念。东正教会尤其重视对他的纪圌念。在东欧国家和比利时,圣尼古拉是水手、商人、弓箭手、儿童和学生的主保圣人。他也是俄罗斯的主保圣人之一,以及巴兰基亚(在哥伦比亚)、巴里、阿姆斯特丹和拜特贾拉(在巴勒斯坦)等城市的主保圣人。   另外,按19世纪的英国小说《艾凡赫》十一章中的文字,圣尼古拉可能还是盗贼的主保圣人(原文中以“圣尼古拉的徒弟”借指盗贼)。” “圣·尼古拉教堂全部采用木构架井干式构成。教堂内部围成巨大的穹顶空间,外部则运用俄罗斯民间木结构帐篷顶的传统形式。由于教堂处于广场中央,为使来自不同方向的人群都能得到良好的视觉效果,因而建筑采用了近似于希腊十字的八角形布局。教堂东面明显凸出而为圣坛,西面为主入口,南北两侧均略凸作为次入口。一个洋葱头形穹顶矗立在八角形帐篷顶端,中间与变细加长了的鼓座相联结。”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由于与苏联关系密切,仍然有大量俄罗斯侨民居住在哈尔滨。圣·尼古拉教堂成为这些俄罗斯侨民举行宗教活动的重要场所。大直街被哈尔滨市民称为“龙脊”,而坐落在大直街中心位置的圣·尼古拉教堂也自然影响着哈尔滨市民的日常生活。但在20世纪60年代,中苏关系破裂,大量俄罗斯侨民回国,东正教也在哈尔滨日益衰落。1966年文化大**爆发,西式风格、沙皇背景的圣·尼古拉教堂自然成为“破四旧”的众矢之的。1966年8月23日,红卫兵开始拆圌除圣·尼古拉教堂,但因教堂结构的牢固,红卫兵不得不动用各种工具以及消防车、卷扬机,直到8月24日早晨才将教堂彻底拆毁。教堂内的文物也多被毁坏或散失。教堂的大钟被拆下后运往五大连池市凤凰山农场,直到2002年,大钟才被运回哈尔滨,现存于东北烈士纪圌念馆。” 笔者费如此多的笔墨,只是因为哈尔滨圣尼古拉教堂已经踪影皆无了。在原址及其附近的建筑,对于一个城市来说到显得有些可笑,例如电力公司办公楼,作为垄断行业不差钱的企业,破败的仪表就更煞风景,令人匪夷所思。前文说过“圣尼古拉是盗贼的主保圣人”,也许还真有道理,强盗在抢劫中,甚至是在盗抢后,居然还建教堂,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受害的人们。北京的圣尼古拉教堂1956年成为苏联的大使馆。由于哈尔滨“喇圌嘛台”广场是全市的制高点,南岗道是名副其实,不过开始叫秦家岗,又是车站街与大直街主干道的交汇处,哈尔滨圣尼古拉大教堂则成为全市的视线焦点,充分体现了欧洲传统的城市规划以教堂为中心的建筑设计手法。
湖南文艺 梁晓声迟子建全新力作 近期,湖南文艺出版社分别出版了梁晓声的散文集《歌者在桥头》、小说集《回家》,以及迟子建的散文集《一滴水可以活多久》、小说集《福翩翩》。 在中国当代作家中,梁晓声无疑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他以知青小说蜚声文坛,历经岁月依然创作长青。在文坛上,梁晓声被定格为正义守护者和民众代言人,因为他的创作始终恪守着“为平民写作、为平民代言”的信条,直面人生,为时代画像,用一种感性的现实主义塑造平凡、普通的人物形象,这次出版的散文集和小说集依旧延续了他的这一风格。散文集《歌者在桥头》收录了梁晓声近两三年创作的60余篇散文随笔,是一部充满激情又分外温暖、既具理想色彩又显生活况味的写实之作。良知与美善是各篇散文的出发点,一方面抨击和讽刺了社会转型期凭借背景关系、职务、权力等谋私暴富为富不仁的新贵,另一方面为身处底层但有追求、有尊严的沉默的大多数,给予了深切的关爱与礼赞。小说集《回家》则收录了包括《回家》、《过户》、《我们如此相爱》在内的8部中短篇小说。新作继续为芸芸众生的酸甜苦辣和心路历程做着悉心的记录,反映他们的信仰、理想和失落。《回家》展开了一段“黑的”司机和三位陌生乘客由猜忌、不信任到敞开心扉的温暖旅程;《过户》讲述了因一套二手房引起的杀机;《我们如此相爱》则是一篇温暖的爱情小说。在这些小说作品里可以发现,作者依然将目光着眼于我们社会的中下层人们,为他们的坎坷而不平,为他们的可贵而歌颂。显示了作者强烈的人道主义精神和博大的人文关怀,也体现了作者对人性深刻的洞察力和认识。 无论是小说还是散文,迟子建的创作都执着于一个主题,即诗意和温情。尤其是她的散文,有着女性特有的细腻与柔婉、平和又从容。她常常能随时发现生活中的那些散乱、琐碎的美,并因心灵的一次次纯洁的抚摸而获得许多的情趣和智慧。所以说,在迟子建散文中最打动人心的是那种面对命运不屈的顽强,在光明与黑暗的无间之隙寻找灵魂安居之所的力量。在全新的散文佳作集《一滴水可以活多久》中,她近年的创作被分为了六个部分,展示了诸如怀念爱人、文友轶事、创作读书谈等多方面的内容,展现了作者超越喧嚣尘世的淡定和从容。此外,迟子建还是一位颇具散文家气质的小说家。她的中短篇小说几乎篇篇精致而富于感染力,尤其值得重视的,是她倾心所著的“伤怀之美”,这不但奠定了迟子建作为中国最优秀的特色作家的地位,也在市场化的时代获得了难得的认同。小说集《福翩翩》收录了迟子建的3篇中篇小说和4篇短篇小说,这些小说都曾经发表在《收获》《当代》《人民文学》等刊物上,更有《花牤子的春天》和《野炊图》等获奖作品,可以说是迟子建近年中短篇小说的精品集萃。 这次湖南文艺出版社将两位作家的新作、佳作,分类集结成册,为读者提供了一饱中国当代两位独具魅力的作家作品的便捷与实惠。
朴实无华迟子建 (女子嗜书推荐阅读《北方的盐》) 好久都不敢动笔写些文字了,自知才学疏浅,而写文的才女太多。社会物质水平的提高,使人都往精神领域发展,本该是时代之大幸,然而,才子才女多了,文坛反而浮躁臃肿了许多,出版的书多了,有深度的少了。在这样一个不无尴尬的时刻邂逅迟子建,到如燥热的空气中拂来一阵凉风,让人心中快慰了许多。 喜欢迟子建的“质本洁来还洁去”。一个写作者之所以成为作家或好的作家,我觉得很大一部分在于用一颗真善美的心去直面生活最本质的东西,创作在生活“原生态”的基础上。迟子建,没有张爱玲书香世家的出身,没有三毛那样太多不平凡的经历,她就是黑龙江肥沃的大地上土生土长起来的一个作家,所以她的文字里大多是朴拙、平实的原生态生活。殊不知,正是这些最质朴的文字却具有最强的感染力和穿透力。 有深度的文字,总让人联想到树根,娓娓到来,却直达天地间生死存亡的精髓。读迟子建的散文,头脑中浮现最多的画面是“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前六七树/八九十枝花”,仿佛置身在北大仓深山林的溪水旁,周围荒草丛生,一轮落日一阵寒风里一棵孤独的树下感悟它的秃兀它的凋零。她的文字也如撒向读者撒向大众的一把盐,让人知其味,知其所以然。 在这样朴实无华充满生机的文字面前,平日读的那些便只能看作挂在树梢上的叶子或开在枝头的春花,优美却也华而不实,最好也只能说在时代大浪汹涌之时来过。而在大浪中洗尽铅华仍风姿卓越的文字,却依旧是那些平实有底蕴内敛充满生活气息的文字。也许文字本身,有多平实就有多不平实,作为读者,我们喜欢看到更多这样的文字。 (推荐阅读《北方的盐》,它包括了作者《假如鱼也有翅膀》、《伤怀之美》、《迟子建随笔自选》、《女人的手》和《我的世界下雪了》中的一些精美篇章。)
阅读的感觉——读迟子建的散文集《我的世界下雪了》 2010年07月14日 10:55:01 稿源: 伊犁日报 212712010-07-14 10:55:01.0阅读的感觉——读迟子建的散文集《我的世界下雪了》2169读书沙龙/enpproperty--> 迟子建的写作大多是在夜里,而且大多是在有月光或是下雪的夜里。这不是我的猜想,而是我熟读了一些她的散文和小说后所得出的印象。例如《格里格海的细雨黄昏》《雪山的长夜》《我的世界下雪了》《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微风入林》《解冻》等。每每这个时候,我总觉得在遥远的北方一座漆黑的小村庄的天空,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安宁里有些清冷,一切都是暗暗的,静悄悄的,只有一所小木屋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一位心底诚实心灵世界异常丰富的朋友,在灯下写着什么,与你交流着什么,她不时抬头凝望着窗外弥漫着的雪花,心头虽掠过几丝怅惘,但笔下泻出的那一行行云流水般的文字,却蕴含着一种真挚和真诚的艺术力量,像一颗入口清淡的橄榄,虽不时夹带着一些苦味和对生命无常的叹惋,但却让你的思绪飞跃了时空,飞跃了茫茫戈壁和无垠的大海,跨越着语言上的障碍,让你在一叠昏黄的纸上读到了一颗鲜活而健康的灵魂,所有的过往的痛感,都被清幽幽的爱意替代,昭示着一种对生活执著的热爱和对时空里的生命价值的问询。 因了这种感觉,我这些年来是极喜欢读迟子建的作品的。每读一篇,心里都极为愉悦舒畅,感觉到了一种无以言说的美。
北方的记忆-读迟子建 在外多年,离家也多年,对于北方的记忆多是模糊的,支离破碎的,我是一个特别健忘的人,走过的岁月,认识的人,经常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连回忆都不曾有。 我甚至想不起童年那些最美好的事,就如熊瞎子掰苞米,走一路扔一路,说起来无人相信,听起来更骄情。可是我却真的不记起,记得多年前归家,在饭桌上听着哥弟讲童年的故事,我就坐在那听着插不上嘴,因为我不记得,直至他们讲出来,我才有模糊的感觉,但是我仍无法讲出那是什么故事。一如我不会讲东北话一样,若让我说方言,我不会讲,但是若是别人说,我能知道那是东北方言。 但是关于童年的美好时光,竟在读迟子建小说中找回了,那种感觉就如你丢了一件特别宝贝的东西,有一天无意中找到了,你欣喜若狂,激动不已,喜极而泣。 迟子建笔下的北方,如木版画一样深刻。雨,雪,风,树,云,河流,月亮,晚霞,菜园子,西瓜,白菜,茄子,豆角,爬犁、划皮船,木刻楞,街道,外婆,乡邻;又如油画,色彩浓郁的化不开,每每看她的文字,都勾起我想到四季分明的北方,每个季节的颜色是那么的鲜明……她笔下的人物,像极那些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憨厚,淳朴,勤劳,还质朴(不是现在大家眼中的北方人:懒惰,不踏实,野蛮,虚荣,没文化没素质,极强的自尊心,好斗,爱打架)……她的小说中的文字亦如散文和诗歌,文字美的让人目不暇接,阅读它时真想在草地上躺一躺,或煮上一壶好咖啡坐在阳光里,又或是开瓶红酒与老朋友对聊,畅意无限……她小说中那些苦难的故事,有时苦涩的又让人不忍看下去,像把刀,深深的剌在你的心脏,让你无法呼吸,痛至骨髓。 我已经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坐在红泥泉边,没人能看见我的哀伤了---《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这是迟子建在失去先生时一个人旅游写下的文字,这句顶过千万句忧伤与眼泪,只有经过失去过亲人才明白,这是怎样一种忧伤。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它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密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额尔古纳河右岸》。只有在吃厌了五月的樱桃和草莓之后,我才会嘟着红艳艳的嘴唇渴望大雪。在北国是无法阻止大雪降临的。上帝把寒冷季节中最温柔最灿烂的景色播在这里,本身就造成了一种雄壮和神秘的气氛。雪的色彩极为绚丽,它时而玫红,时而幽蓝,时而乳黄----《原始生活》。生活在北京这样一个几乎是终年看不到雪、喧器,浮躁,沉闷的城市,特别我又工作的地址又在北京最繁华,最糜烂的市中心,加上网络无孔不入的虚假信息,为赋新词强说愁,想静下心来体验一下大自然都是件特别奢侈的事,所以每每看到迟子建的文字,才感觉到那是真正的生活。正如她讲,许多人常提到去体验生活,我不需要体验生活,因为我就生活在那里,那里就是我的家,我写他们就如写我的邻居一样。 黄昏时,我们在额尔古纳河上燃起篝火,吃烤鱼。我们把狗鱼喂给猎犬,将大个儿的蛰罗鱼切成段,撒上盐,用桦树枝穿上,放到篝火中旋转着。---《额尔古纳河右岸》。看到这段,会让我想起小的时候每每央求父亲带着我去松花河畔打猎,父亲年轻时经常与三五好友一块去打猎,那时江边还会有野鸭子,野鸡,野兔,外加打渔,满栽而归,回到家妈妈给他们炖鸡炖鸭炖兔子,啊~不能想,那美味啊~ 她的文字又有着极强的悲天悯人的情愫,她笔下的小人物,命运悲凉,苦难丛生,哀愁和孤独,那种撕裂般的痛,在这个天天号称文明的世界,感受着世界最冷漠的凄风苦雨。蒋百嫂问:你结婚没?有孩子没?要不是你不会养?再不就是你男人不行?我笑了,说,都不是,停顿了一刻,我告诉她,我正想要孩子的时候,我爱人离开了我,他不久前去世了。将百嫂叹息了一声,哀怜地看了我一眼,说,咱姐俩原来是一个命啊。我心中想,难首交蒋百并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蒋百嫂醉了,睡了,拿起她腰上的钥匙,开了蓝漆屋的门,里面没有床,没有桌椅,四壁雪白,只有一只白色的冰柜,上面放着香炉,一盒火柴,一包檀香及供奉的水果。冰柜的压缩机轰鸣的工作着…掀起冰柜盖,一团白色的寒气迷雾般飞出,待寒气散尽,我看到了真正的地狱情景:一个面容被严重损毁的男人蜷腿坐在里面,膝盖上放着一顶黄色的矿帽。好像一个端坐着冰山脚下的人,不用说,他就是将百了。--《世界上所有的夜晚》第五章,沉默的冰山。 她的文字即朴素又干净。姥姥戴着老花镜,在炕上盘着腿,做起冬天的棉衣来。她给我安排了许多活,择线头,用弓子弹旧棉花,剥饭豆皮。尽管心中一百个不乐意,可我还是耐着性子做了--《北极村童话》,这段文字,像极了我小时候帮妈妈干家务活的情形。 转眼间,腊月到了。家里忙着过年,刷墙、蒸年干粮、买年画。年干粮要蒸好多种。有花卷、豆包、糖三角、菜包、馒头。蒸馒头时,用模子扣花。二十三,送灶王爷,按风俗得包饺子。---《北极村童话》,这段亦是,像极我小时候家中过年的景象,我的妈妈是一个文化不高的家庭妇女,但是她的家务活却是一流的,每到冬天,她要淘米做豆包,洒年糕,包冻饺子,腌酸菜,她还会腌制10几种小咸菜,好多小菜至今,也没在市场上看到过。看到这段总能想起小的时候妈妈在做这些活计时,我们几个在她身边跑,或拿块面捏泥人的情形,爸爸则会买好多年货回来,及他那些省内的朋友还会送来什么猴头蘑菇,野榛菇,马哈鱼…… 还记得前些年,那会父亲还在世,有次同父亲聊天,他问我最喜欢谁的小说,我说北方的作家中,我最喜欢迟子建,我买过她整套的书来读,爸爸笑了,说,那你哪天到文联大楼来,去作协找她签名,就说是我的女儿。父亲生前与我聊天的时候不多,而能让我与他有共同话题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难得谈话达到了一致,至今难忘。 假如没有真纯,就没有童年,假如没有童年,就不会有成熟丰满的今天--《北极村童话》,想起小时候穿过的布拉吉,想起姥姥为我的白裙子绣上美丽的向阳花,想到暮色中的炊烟,想到晴蜓与蝈蝈,想到在寒冷的冬日里烤土豆…… 转自豆瓣
阅读迟子建——《腊月宰猪》 2008-11-30 09:17:00)《腊月宰猪》—— “民间情感让迟子建能够发现生活中更多的美丽。因为一种民间立场,会自然地让人们相信,只有在民间,或者说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才保全了最纯朴的人性,最值得赞美的品质。”[1]孙苏曾经这样评价过迟子建。《腊月宰猪》选取的也是民间视角,透露的更是无尽的民间情感。这种情感让人感动而顿生悲悯。这是个平淡而感人至深的故事,但也许是短篇的缘故,整个故事张扬出的大多还是农村人的淳朴之性情,某些复杂的一面还是难以涉及,但只要阐述出了某些个令人心怀感触的情节就是成功,尤其是这样的短篇,而《腊月宰猪》却足足地踏到了这一阶梯,它是一个令人含泪而笑的故事,既让人悲悯又给人不禁而笑,但更多的却还是辛酸的泪。 故事主人公齐大嘴,一个酗酒的屠夫,故事的前半部分里,他有个能干的妻子,有个儿子却“不长进”,老挨着他的骂。三口子过得还算可以,妻子齐二嫂做的豆腐很招村里人们喜欢,自己在腊月里给礼镇的家家户户杀猪可以集来许多的猪肉。儿子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天天呵护着家里那头驴,帮着齐二嫂磨豆腐……一切都很平淡,像是一派祥和的新年气象。然而这一切却被齐二嫂的突然死去打碎了,齐大嘴没了妻子,心里难受不消说,家里没有女人更让这个家庭难以维持起来,齐大嘴在妻子死后自己默默地撑起了这个家,儿子看到了齐大嘴的辛苦,也开始体谅着他,帮他做活,与他谈笑,这个家又有了丝许寒冷的宁静。但是这种平静又被一个“外乡女”的来临打破了,一个肚子里怀着孩子的外乡女来到礼镇,她装成难民躲政策来这想生个男孩回家去。礼镇淳朴的人们都被她骗了,她住到了齐大嘴的家里,但因为外乡女肚里有孩子的原因,他们商定等孩子生完后送回婆家在“完婚圆房”,于是齐大嘴就这样等了近一个年头,期间这个外乡女勤劳肯干,把齐大嘴家里打理得很好,这也赢得了齐大嘴等人的信任,他们的生活又逐渐恢复了平和,可这是不可能维持多久的,外乡女的逃去又一次打破了这已经平静的生活,外乡女生完孩子,照约定把孩子送回婆家,齐大嘴陪着外乡女送孩子回去,但在火车站里,外乡女把他甩下,自己带着孩子跑了,这之后齐大嘴和礼镇的人们才缓过神来,意识到那是个骗子,但外乡女在齐大嘴家里的卖力帮忙也减轻了他的气愤,一段不适应后他们又恢复了原来的祥和气息,……又一个除夕之日,没有女人的齐大嘴家里没人包饺子,但镇妇女工作主任的到来又添了一个淳朴的因子,她还带来了外乡女寄来的包裹单,齐大嘴父子一起来到城里取包裹,是外乡女给他俩寄的衣物,齐大嘴当即穿上了她织的鞋,然后喜滋滋地带着儿子回家。“这个骗子,还有点良心是不是?”齐大嘴跟儿子说,儿子学着外乡女“嗯嗯”的声音“惹得齐大嘴辛酸地笑起来。”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好不温馨,他们的生活依旧辛酸而幸福地维系下去,而这也正是故事的最大特殊之处,农民的生活永远是这样,靠着乡村淳朴的气息幸福地生活在辛劳的努力之下! 这个故事也许能引起读者深沉下的笑语,和温情下的祈冀。我想,对这样的民间情怀和农民之厚实,我们给予的应该是一种无限的欣赏,却又使得我们不得不为这些人流下悲悯的眼泪。这用陈颖先生的话来概括也许才可能言清,“……迟子建一直徜徉在无所不包的民间生活的河流中,以一颗属于民间的朴素之心关照着北国苍茫的土地上底层民众那并不完美的世俗人生,有意无意地淡化冰冷和粗鄙,投给物欲人间以温暖和光明,使她始终站在带着人文关怀的民间精神的立场来审视、表现和评价现实生活,呼唤真诚和善良,张扬关爱与美德……”[2]作者正是通过对齐大嘴这个家庭的看似平淡而却波涛不断的遭遇抒写,淡化了其中的苦和甜,露出的却是一种民间生活的某种更大的缺憾,辛酸的幸福,寒冷的爱心,无奈的遭遇……这些都表露出了作者的特意追求,是那平淡温情下的农民需要更加真诚的关爱和呵护,更加纯净的环境来保证他们淳朴的自然之美! [1] 孙苏.民间立场:黑龙江作家的文化选择.学术交流,2004(3) [2] 陈颖.迟子建的地域情缘——试析黑土地文化对迟子建及其小说创作的影响.大连大学学报,2004(3)
幸福是一场人性与爱的跋涉 梁淑彦   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迟子建是一个难以归类却又难以遗忘的作家,她不归顺于任何精神或主义,拒绝用某种精神去图解生活和作品,她只是“按直觉去反映我眼里的生活”。诞生于北国边地的她与其同乡前辈萧红一样有着越轨的笔致。在登上文坛之初,迟子建的确被频繁地与萧红联系起来论述。但是,尽管同样探寻生命的某种恒定的状态,迟子建的作品没有过多地延续萧红对人生的绝望的感受,而更多地致力于给人以云破天开的希望,因此是“忧伤而不绝望”的。   评价迟子建的作品,我们经常能够看到“温情”这个描述,因为“一支温度适宜的气温表常年挂在迟子建心中,”怡人的温度意味着不过火,迟子建在拿捏故事的悲喜情绪上始终保持着冷静,小说中很少使用大悲大喜的刺眼的亮色,情节设定上很少大起大落。她的作品从不缺乏人生的艰难困苦,但是她总能使我们在婉转的悲伤中感受到希望的静静流淌。   尼采说过,生命如同一条毯子,苦难之线和幸福之线在上面紧密交织,抽出其中一根就会破坏了整条毯子、整个生命。这就是迟子建“眼里的生活”。在她的小说中,我们经常能够看到人性的善恶相交,命运的悲喜相随。迟子建为我们提供“温情”和希望的方式不是对顺境人生的一帆风顺的平铺直叙,而往往使用一种先悲后喜,大苦小乐的情节模式。她要给人们展现一场又一场挣脱悲剧的跋涉,人能够在这场与自身局限或世界压迫的战斗中看到超越悲剧的可能。艰难的跋涉并不能让人获得成果卓著的改善,相对于悲剧而言,幸福是渺小,却是坚定的,在悲剧的尽头是生活的勇者坦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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