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独饮客😘 杜赞古月
风雪独饮客,深藏功与名。 骑马踏青山,伴君寻芳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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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传说] 幸福的张老头 老李住在夕阳红敬老院里。最近,他的室友去世了,新住进来一个张老头。张老头整天乐呵呵的,跑路也要哼哼小调,不像有的老人,住进来之后,很长一段日子不习惯,甚至暗暗抹眼泪。 张老头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不到十天半月就会拎着花花绿绿的礼品,带着儿孙来敬老院看望张老头。他们一来,房间里就热闹非凡。每个月,儿女还要请张老头外出吃饭,张老头吃完饭,总是笑眯眯地拎回打包的菜肴,与老李分享。老李不好意思吃,张老头就搛起菜,塞到老李嘴里,说:“同住一个房间是缘分,是兄弟,不用客气。” 敬老院里的老人都说,张老头有一群孝顺的子女,都喊他“幸福的张老头”。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老李也有一群子女,却很少前来探望,即使来了,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难得带来保健品,包装盒不是皱了皮就是缺了角,肯定是别人送的,自己吃不掉才带来了。老李爱面子,感到他的子女来一次,就让他在张老头面前出一回丑,子女离开后,总要不停地向张老头解释,说他们都忙,真是忙,抽不出空…… 张老头笑着点头:“年轻人都忙,能来看你就是孝顺,要满足!” 听了张老头说的,老李更加难受,他真有些嫉妒张老头了。 一天,快到吃中饭的时候,张老头的子女前来探望,神色黯然的老李掉头就要躲开,却被张老头拉住:“老李兄,走,一起去饭店!” “我不去!”老李急忙推开张老头,那种场面他可受不了。 “我们是兄弟,我还要感谢你晚上常常给我盖被子呢!”张老头真诚地说。是的,张老头日子幸福,晚上睡得死,被子掉下床也不知道。而老李总是心事重重,睡不实,一晚上起夜好几次,看到张老头的被子落地了,就顺便帮他盖好。 硬拉软扯,老李还是被张老头拉到了一家饭店。包厢内,大圆桌上摆满了菜,中间是只大蛋糕。老李想,原来今天是张老头生日!张老头把老李拉到自己身旁坐下。老李很尴尬,他伸手摸口袋,想给张老头包红包,可上下摸遍,只摸出几枚硬币,他站起来,坚决要离开。 张老头一把拖住他,说:“老李兄,今天是你生日,我们替你过!” 老李想起来了,今天确实是自己的农历生日。老人的生日,敬老院电子牌会显示,被张老头看到了。张老头见老李子女没有来,就让饭店准备了蛋糕,想给老李过生日。 蜡烛点亮,张老头催促老李:“快,吹,心里许个愿!” 见老李还愣着,张老头又推他一下,说:“快许愿!” 老李鼻子一酸,子女前来看他,送只蛋糕,就是他今天最大的愿望,可他们在哪里? “生日快乐!”在张老头一家老小的祝愿声中,老李一言不发,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张老头替老李过生日以后,老李一蹶不振,日益消瘦。张老头把子女带来的好吃的东西给老李,老李再也不肯接受,有时泪汪汪,有时暗暗叹气。张老头心里明白,老李心里有疙瘩解不开啊! 老李的饭越吃越少,躺在床上起不来,他真的病了。張老头要送他到医院,老李死不答应。张老头把敬老院院长喊来动员,老李说:“我的病是治不好的,白花钱,再说到了医院谁来陪?子女都忙。” 院长叹口气,不再勉强动员。这样的老人在敬老院不少,怕去医院、怕花钱、怕没有人陪。院长只得叫院内的医生给老李挂挂水、配点药。张老头成了老李的义务护工,日夜精心伺候,感动得老李泪水涟涟。张老头说:“谁让我们住一个房间呢,有缘分就是兄弟。”这些掏心掏肺的话,让老李深夜缩在被窝里哭得喘不过气。 深秋了,敬老院的院子里落满了黄叶,老李病危,拉住张老头的手不放,说一句话喘一口气:“老张兄,今天恐怕是我最后的日子,你陪我最后说……说说话。” 张老头连忙点头说:“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替你办。” “张兄,你的子女为什么对你那么孝?”老李眼睛盯住张老头。 张老头回答他:“他们有钱。” 老李摇摇头:“你瞒我!” 张老头有点慌了,连忙说:“我怎么会瞒你呢?” 老李推开张老头的手,戳穿了张老头的谎言:“你子女每回来,你都偷偷塞一个红包,被我发现了。那回你替我过生日,我也看到你塞钱给大儿子去买单。他们来看你看得勤,不是看你这个老头,而是你手里有钱,你也舍得撒!” 张老头的脸一下子灰白,瞬间没有了以往的快乐,对快要咽气的老李说了实话:张老头退休前暗暗积下一笔钱。在退休那年,他查出得了绝症,如果动手术,这些钱都会花光,接下来过日子还要看子女脸色。他果断决定,手术不动了,钱也不分给子女,而是主动住进敬老院。子女每次来探望,他都给一个红包,每月一次聚餐,都是他买单…… 老李听了,突然笑了,笑得淌下了苦涩的眼泪。张老头不解地问:“李兄,你笑什么呀?” “我笑自己傻呀!”接着,老李告诉张老头:他老家有三间街面房,拆迁时分到两套新房,还补偿到100万。房子、钞票,他全部分给了子女,期望他们尽孝。结果,他在两个儿子家里住,儿子们都对他冷冰冰。小女儿更是哭诉,说自己分到的钱最少,凭什么住到她家……最后他只能进敬老院。退休工资勉强够用,哪里还有多余的钞票给他们发红包、吃饭买单? “张兄,我感激你……”老李咽下了气,可眼睛却朝张老头瞪着,心有不甘似的。 张老头失声痛哭,说:“等我积蓄花完了,发不出红包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肯来陪我说说话吗?” 回答他的,是院子里的阵阵秋风……
亲密的负担 吴若琳在一次工作聚会上,认识了在当地通讯公司任职的柯然。爱情就像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人无力抵御,不久,二人就趁着感情浓烈,进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柯然的体贴让吴若琳时刻环绕在幸福之中,即便是一次短途的出差,柯然都会想办法带上吴若琳,在出差地游览一番。 几个月后,柯然的父母开始暗示两个人要孩子,可以趁他们年轻帮忙照顾。起初吴若琳不以为然,后来禁不住柯然的请求,她列出一张生活支出的表格。 表格里面有关于日常消费、供房、养车,以及人情往来等开销项目,吴若琳还详细列举了每一项的来源。最后的结果是,他们看似丰厚的收入,其实根本无法存款,更别说附加部分的养孩子的花销。 倔强的吴若琳,将这份表格贴在客厅显眼的位置,柯然的父母再次来看他们的时候,看到这份表格也只能闷闷不乐地离开。从此以后,这份开支表格时刻提醒柯然,你还没有资格谈孩子的事情,如果有了孩子,目前的生活水平势必会降低。一时间,柯然忽然觉得肩膀上的压力很大,人也成熟了很多。 要孩子的事情暂时搁置在了一边,不久,吴若琳所在单位有所变动,她被调整到了二级单位工作,清闲了很多,但是收入也锐减。 明显感觉到经济吃紧的吴若琳,开始有些焦急,除了自己努力工作外,开始将升迁加薪的希望全部放在柯然身上,生活也开始精打细算。 2008年下半年,吴若琳跟新单位的同事一起去看了一处楼盘,该楼盘是单位同事熟人开发的。地段一般,价格却可以打很大的折扣,看过小区之后,吴若琳心动了。 回到家,她要求柯然拿出存款,再首付一套二居室作投资用。柯然拗不过她的坚持,便陪她去看了几次房子,但是一直没有决定购买。 这天,柯然单位的领导宴请客户,临时给他打电话,刚看完房的二人便一同出席了饭局。席间觥筹交错,吴若琳大大方方地给柯然的公司领导王志雄敬酒,称赞他儒雅的书生气质还能管理这么大的企业。尤其是在饭后的KTV活动中,吴若琳张口便来的民族唱腔,给整个宴会增添了一抹亮色。 晚宴过后,王志雄特别开车送喝多了酒的柯然和吴若琳回家,路上闲聊到了买房的事情,他顺口说了一句,可以破例将柯然的年终分红提前发给他们买房子。 吴若琳一口应承下来,并当即给售楼业务员打了电话,预订下了一套。酒醒后,柯然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会给自己带来不好影响,但是第二天上班后,王志雄真的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柯然提前发放了年终分红,并且拍拍他的肩膀说:“柯然,好好干啊,你的妻子年轻漂亮,还这么为你着想,日子过得不错啊!” 听着领导的夸奖,柯然苦笑着,只能点点头硬撑着。 年底,柯然和单位一名同事出差两周,在他临走当天,吴若琳特意赶到柯然的单位,给他的行李里特别增加了一条御寒的围巾。 柯然走后,吴若琳在他公司门口遇到了王志雄,并被他热情地邀请一起参加一个客户招待会。 這天晚上,吴若琳在觥筹交错间,帮王志雄挡了不少酒,同样把客户哄得很开心。临别时分,吴若琳主动给王志雄留下了电话,希望王志雄在工作中多多关注柯然。 晚上回到家,吴若琳通过电话告诉了柯然这件事情,听完妻子的讲述,柯然沉默了,然后叮嘱妻子以后不要再跟他公司的人有这样的来往。 吴若琳不以为然地挂上了电话。两天后,她接到王总秘书的电话,邀请她去参加一个客户接待的饭局,她再次欣然应允。席间,还数次提到自己的丈夫,客户也都是业内人士,也都认识柯然,嘴上都在称赞他们郎才女貌。 两周后,柯然回到公司上班,觉得周围同事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三天后,有一封匿名邮件群发到了公司所有人的邮箱,里面的内容是说柯然一边自己在公司努力打拼,一边靠老婆走上层路线…… 柯然打开邮件的瞬间,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冲动之下,他将邮件转发到了吴若琳的邮箱,并且发了短信让妻子收邮件后,便迅速关掉了手机。晚上柯然和两个哥们儿喝得酩酊大醉地回到家,吴若琳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问柯然是否知道谁做的这样无聊的事情。 柯然冷冷地甩开她的手,独自一个人住在了书房里。深夜,吴若琳起身上洗手间,发现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她偷偷打开房门,看到柯然还在跟人视频聊天,隐约看上去还是个女人,沉醉其中的柯然丝毫没有发现背后吴若琳气红的眼睛。 吴若琳坚持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柯然对她的态度非常生气,恰逢年底的总结,年终奖由于提前预支了,柯然落寞地看着其他的同事讨论着春节如何度过,自己心情越发郁闷。 加上最后他的直属上级找他谈话,新年里,本来是要给他加薪升职的,但是因为邮件的问题,此时不合适,希望他来年继续努力,等这个风声过了,有能力永远不会迟。 回到家他也赌气不跟吴若琳讲话,吃饭也是各自解决各自的问题。
回头再追爱 1。君子好逑 何晚清的择偶条件相当高,要求不是CEO就是CBO,根本无暇顾及中层及以下位置上的人。何晚清坚信,无限风光在险峰,只要自己堅持剑走偏锋的路线,一定会心想事成。 何晚清有这份自信,也是因为有足够的资本。她年轻漂亮,还有才气,即使是一身刻板的职业装,也掩盖不住婀娜的体态。 何晚清这样的姿态,令很多年纪相当的男士打了退堂鼓,到何晚清27岁的时候,她身边只剩下一个张重阳了。 张重阳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被拒绝,没有被拒绝不是因为何晚清的认可,而是,张重阳从来没有明显地暴露出追求何晚清的意思,他只是经常性地请何晚清吃个饭,看个电影,甚至还一起户外旅行过。 特别是户外旅行那次,何晚清有点儿担心他说出那句话。露营地的星空下,有流星划过星空,两人都许了愿。 张重阳问何晚清许的什么愿。何晚清说“:希望找个高层人物。” 这一句就把张重阳所有的勇气击溃了。 又是三年过去,张重阳升职到总经理了,何晚清也到了副经理的位置。两人依然单身,也依然做着最纯粹的朋友。 情人节这天,张重阳请何晚清吃饭,何晚清吃了张重阳的很多饭,从来不推辞从来不回请,好像前世是张重阳的债主一样心安理得,可是这次,何晚清有些畏首畏尾了,情人节啊,孤男寡女的,他什么意思? 何晚清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这些日子,张重阳几次在她身边吹风,什么大家年纪都不小了啊,至少我们还是有感情的呀,什么看样子你也攀不上高枝了啊,等等,再结合他今天的邀请,何晚清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设下的是一个粉色的陷阱,等的就是今天。 张重阳这人吧,总的来说都还不错,作为结婚对象也是很不错的,只是,谁让他碰上的是何晚清呢。换了别的女人,只怕早就给他生下一男半女了。 何晚清不是一般女人,而是一个自己不成功,也要找个成功男人的野心家。张重阳也算得上优秀,但是,如果没有很好的机遇,职位也就到顶了,因此,他可以考虑结婚了。 何晚清权衡了半天,终于理清了思路,对于约会也有了对付的方法。 当天晚上,何晚清隆重赴约。她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一位清秀的姑娘,她把自己手下的姑娘许燕来介绍给了张重阳,像推销商品一样,产地性能都说得天花乱坠。 张重阳黑着脸,手里捏着的小锦盒始终没有拿出来。
重新爱你  周日一大早,对于我这个午夜才赶完稿子的人来说,是何等金贵的睡眠时间啊!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客厅里传来没完没了的捂着耳朵蒙上被子也逃不掉的闷响。 我披头散发趿拉着拖鞋冲进客厅,康皓全然不理会我阴沉沉的脸色,抬起头喜滋滋地说:“你看,我从早市淘回来的这几个树桩造型多别致,修整一下刷上清漆就能当花架。”我瞅了瞅那几个半米高黑不溜秋的树桩子,再看看康皓的热乎劲头,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朝着树桩狠踹了一脚,转身回到卧室。 客厅里的动静是停止了,可躺在被窝里的我怎么也睡不着了。 当初跟康皓结婚,就是觉得他这人单纯实在,跟他过日子不用算计、猜疑、防备,应该能过上轻松自在的小日子。可我忘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康皓在恋爱时的这些优点在柴米油盐、烟熏火燎的婚姻里就成了烦人的缺点:为了早点儿还完房贷,我几乎每个晚上都熬夜赶稿子以图赚点儿外快,他则总是在客厅做“厅长”看电视,往往看着看着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当我为这个家像一台开足马力的车不停往前奔时,康皓不是在家里闲晃,就是在回家的路上闲晃。 有人说,婚姻就像个PK台,要么是两个人较着劲儿往前奔,往好日子奔;要么就是两个人碌碌无为地耗下去,一起在婚姻里混日子。而康皓,眼瞅着就往混日子那方面努力呢。我也想像别的女人那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就赖在老公身上,等他支撑这个家,可一看到他那副天下本无事的悠闲模样,我就赶忙收了这念头,认命吧。 第二天,家里就满屋子飘荡起清漆的味道,敏感肤质的我身上立刻起了一片片瘙痒难忍的红疙瘩,任我当着他的面再做痛苦不堪状,人家都把我当成透明人似的在那儿捧着一本《糖尿病一百问》瞎琢磨。家里也没人有糖尿病啊,他这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干吗? 我恨恨地吃下一片安眠药,蒙头就睡,至于那些要赶的稿子,还有洗衣机里要洗的脏衣服,管它呢,天塌下来让康皓顶着! 我一到报社就接到任务,让我去采访市里有名的企业家秦一路,不采访他的奋斗史,不采访他的管理经,只采访他作为一个围城男人的幸福秘诀。我找了些资料了解到:秦一路,38岁,婚龄6年,拥有市里最具规模的私营玩具厂,典型的奋斗成功人士。 约在茶社见面,看到秦一路第一眼,就觉得他比资料照片上更有自信更加神采飞扬,他谈吐犀利,有股子当家作主的霸气,轻易就赢得了我的好感。 照例是一些程式化的访问:“你能谈谈跟妻子的相处之道吗?你认为婚姻幸福需要哪些必要因素呢?” 秦一路侃侃而谈,谈话中还不时配合一些简洁有力的手势,平添了些许魅力。他说他为了婚姻放弃了出国留学的大好机会;妻子当时生病需要一大笔钱是他创业的主要动力;他至今没让妻子外出工作过;家里、公司都是他一个人在尽力打理;甚至,他怕影响妻子的健康至今都没要孩子……最后,他总结:婚姻的幸福与否,要看你为婚姻尽力了没有。 我频频点头,秦一路的观点和处事风格跟我不谋而合,我正在从一个女人的角度由衷地羡慕,羡慕他的妻子嫁了一个如此成功的好男人,手机却响了,是康皓,他欲言又止:“你在哪儿呢,忙不?” 我刚才激昂的情绪立刻被破坏掉,想到他跟秦一路的反差如此之大,我的语气不知不觉间重了起来:“正忙着采访呢,然后还要回去写稿,下午还要忙校对排版,不然就来不及了。”我说一句康皓就在电话里“嗯”一下,我仿佛能看穿他在电话那头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心不在焉的模样。 最后康皓说:“没事,你忙你的吧。”挂断电话,我冲秦一路一摊手:“这就是我的老公,这期报纸出来后,我一定带回家让他好好读一下,学习学习。” 报纸带回家了,可康皓却罕有地没在家,打他手机关机,打到单位,人家说他下班就走了。再想想打给谁,却发现,康皓朋友的手机号,我还真没一个知道的。 结果,他是和第二天的黎明一起回来的。 我拿着登有秦一路那篇采访的样报来到玩具厂,望着忙进忙出的人不知道该跟谁打问一下。身后一个柔和女声响起:“你有什么事吧?”我回头,看到一个衣着得体、眉眼娴静的女人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望着我。我赶紧举了举手里的报纸:“我是晚报的记者,来给秦总送样报的。”女人往前方一指:“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敲了三声门,一个女员工过来打招呼:“嫂子,你来了,秦总出去办事就快回来了,你先进去吧。”原来,陪我前来的这个女人是秦一路的妻子,从员工对她的称呼“嫂子”来看,她跟员工们应该相处得很融洽。 正当我暗暗打量她时,她已经快速打开那个随手拎着的大袋子:熨烫整齐的白衬衣、西裤一一挂在隔断后的衣柜里,还有一小包袜子,袜子颜色一眼就看得出是跟西裤颜色搭配好的,每一双套在一起是怕他穿混了;密封盒里是满满的小菜,一格一格做了好几样;最后拿出的是几个药瓶。 她见我看得出神,解释道:“秦一路为家忙为厂子忙,可我什么也帮不上他,也出不了什么力,也就是把这些日用品给他带过来,让吃烦了餐馆的他尝尝家里菜,还有,他胃不好,这些药他總不记得吃,我想着家里放上一套这里放上一套,他就忘不了吃药了。”
撒了个小谎 大周今年四十出头,在通江市电力公司上班。这天,大学同学徐丽丽忽然打来电话,说她来通江市公干,不知大周能不能出来见见。老同学来访,大周立刻答应下来,约好第二天上午带徐丽丽去湖边转转,然后共进午餐。 挂断电话,大周琢磨了一下,立刻找来副手说:“我临时有事,明天去金银峡检修线路的事儿,就拜托你带兄弟们去了,有情况还得麻烦你遮掩一下。”副手摆摆手说道:“周哥,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一早,大周吃过早餐,对媳妇亚男说道:“今天我们去金银峡检修,那里信号不好,没事儿别打电话。” 亚男白了他一眼:“谁稀罕!” 大周放下心来,开车去酒店,见到了徐丽丽。徐丽丽爽朗地说:“老同学,好久不见!还认得出我吗?”大周哈哈大笑:“多年不见,你更丰腴了!”两人一路说笑着到了湖边。临近中午时,徐丽丽忽然指着东面的天空说道:“你看那边黑压压的,肯定要下大雨了。” 大周抬头望去,只见东方布满了乌云,跟浓墨似的,还隐隐闪着雷电。他不禁愣了愣,正出神呢,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亚男打过来的。大周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只听亚男带着哭腔喊道:“可算打通了,急死我了!你在哪儿?没事吧?!” 大周吞吞吐吐地说:“我没事……在金银峡检修呢,怎么了?” 亞男哽咽着说:“你就别骗我了,金银峡下暴雨,山体滑坡,路都堵了,电视已经播了,我正往那里赶呢!” 大周脑袋“嗡”的一声,焦急地说:“我没事,你不用过来……”他还没说完,电话忽然断线了。 大周的手直哆嗦,他脸色苍白地对徐丽丽说:“不好意思,老同学,出事了,我要马上赶到金银峡。” 手机漏音,徐丽丽在旁边也听了个大概,她急忙说:“冷静,你这种状态开车很危险,我来开吧!”大周迟疑了一下,同意了。 路上,大周不停地给班组里的兄弟打电话,但每个人都无法接通,他急得眼睛都红了,不断催促徐丽丽开快点。雨越来越大,一个小时后,已经能看到金银峡的山峰了,路上却堵满了车,前方站着几个交警,正指挥着车辆缓缓掉头。 大周对徐丽丽说:“看来是过不去了,你到前面把车掉头,停到不碍事的地方,我进去找我的兄弟。” 徐丽丽劝道:“你进去也无济于事,太危险了,不如留在外面等消息。” 大周无奈地说:“哎,我之前撒了个小谎,现在出了这种事,不进去不行呀……” 徐丽丽愣了一下,吃惊地问:“你没和单位领导请假呀?” 大周叹了口气:“一言难尽!”说完他拉开车门,拔腿往前跑去,大雨瞬间就把他淋透了。通往山谷的道路被泥石流堵了两米多高,想要过去非常困难。警察一把拉住狂奔的大周:“你干吗去?不要命了!” 大周带着哭腔喊道:“我是电力公司的,我的同事们在里面检修,我要进去找他们!”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不会吧,里面的人员早就疏散了。” “你们见到电力维修人员了吗?” “那倒没有。” “我必须进去找到他们!”大周猛地挣开警察的手,冲上了泥石堆。 没跑几步,大周的腿就陷进了泥里。他立刻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泥水糊了他一身。幸好山体滑坡的路段不宽,不一会儿就到了下坡,大周滚了下去,里面的路还很完好,他站起来跑向维修点,大声呼喊着同事们的名字,可是四下空荡荡的,既看不到同事们,也没有电力维修车的影子。 “他们不在这里?”大周喃喃自语着掏出手机,发现信号格全是灰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大周转身往回走,突然前方轰隆一声,半座山倒了下来,彻底断了他的退路…… 这场大雨下了两天两夜。天气一放晴,消防官兵就立刻全力清除谷口的泥石流,用了一天时间开出一条通道。搜救队员进入山谷,在凉亭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大周,火速把他送到了医院。 大周再次睁开眼睛时,他身边围满了人,亚男眼睛都哭肿了,同事们关切地看着他。 副手内疚地说:“周哥,我们到金银峡时,发现已经下了很长时间的雨,不适合施工。因为你请了假,所以我没打扰你,开车到有信号的地方请示了领导,他让我们回去了。没想到,周哥你对兄弟们这么够意思,竟然冲了进去!领导说,等你好了,给你开表彰会!” 大周无力地摆摆手:“不用了,感谢兄弟们,大家先回去吧。” 同事们嘱咐他安心静养,纷纷告辞了,病房里安静下来。亚男冷着脸道:“说吧,为什么骗我?明明请假了却说去上班,你到底干啥去了?为什么你的车在一个女人手里?”大周缓缓坐了起来,无力地说道:“还不是被你逼的?” 原来,亚男是个多疑的女人,对大周盯得特别紧,稍有风吹草动就穷追猛打。大周工作多年,本来都可以坐科室了,但为了避嫌,只好待在清一色男性的检修组。 “我实在和你吵怕了,想着撒个小谎也没事,没想到……为了圆谎我连命都不要了,我真不知道怕你什么,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亚男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说:“老公,你不是怕我,是在乎我!以前是我太过分了,不就是见个女同学吗?以后你大大方方地告诉我,我保证不吃醋了!多悬啊,你差点把命搭上!” 大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病房外,徐丽丽撇了撇嘴,转身离去,嘴里嘟囔道:“得了吧,你这是看到我才放心了,换了我们班花来试试!” 夕阳下,徐丽丽二百多斤的身影显得特别沉重。
另有安排  幸运中奖 周凯在运输公司当司机,负责把货拉往省城,这活儿需要长途奔波,收入全看跑车的次数。 这天,周凱上路没多久,前方突然冒出一个中年男子,挥手拦住了卡车。周凯把头探出驾驶室,问道:“有啥事?” 中年男子指了指路边的“美味香”饭店,笑道:“小伙子,快中午了,到咱店里吃顿饭吧。”原来是饭店老板拉生意。周凯从不光顾这些路边小饭店,一是嫌价格贵,二是怕耽误时间,于是,周凯冲老板摆摆手说:“我自己带着干粮,不下车吃了。” 老板依旧堆着笑,劝道:“今天是三周年店庆,所有消费一律打对折,还能参与抽奖,小伙子,下来尝尝鲜吧!” 听说打对折,周凯有些动心,加上老板连拉带扯,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进了“美味香”。 这是爿夫妻店,老板张强掌勺,妻子阿娟跑堂。张强很健谈,没聊几句就跟周凯熟络了。这时,阿娟送上了菜单,周凯接过一看,感觉价格挺实惠,就点了一菜一汤。 张强打趣道:“小周,这么节省啊,攒钱娶老婆吧!” 周凯腼腆一笑,心想:对呀,我是孤儿,无依无靠,买房结婚全靠自己啦。 张强烧的菜色香味俱佳,分量也足,结账时只收了12块钱。周凯庆幸捡了个大便宜,正要起身离开,这当儿张强捧来一个大瓷罐,对他说:“小周,来碰碰运气吧,如果摸到红色乒乓球,可以在咱店里白吃三年!”周凯暗忖:这不过是生意人玩的噱头,天晓得这罐子里有没有红色乒乓球,但看阿娟笑眯眯在旁边等着,他就把手伸进罐子里,随便抓出一只乒乓球。当看清乒乓球的颜色时,三个人都惊呆了,那竟然是只红球! “小周,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啧啧,一摸就摸中了大奖!”张强连连感叹。 阿娟跟着说:“往后三年里,你天天都可来这儿吃中饭和晚饭,每餐三菜一汤,不收分文。” 傍晚下班时,周凯把自己中奖的事告诉了工友。工友们都觉得诧异,有人说:“我昨晚就在美味香吃的饭,没听说那儿搞抽奖啊!”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呀,店门口也没贴打折广告。” 第二天中午,周凯开车经过“美味香”,试探着去店里转了转。阿娟一看见他,就乐呵呵地打招呼,请他落座。不一会儿,张强端来了丰盛的三菜一汤。周凯自己不会烧菜,又舍不得到饭馆吃,平时一日三餐都啃冷馒头。现在,面对不要钱的美味佳肴,周凯抡开膀子大快朵颐。 周凯吃完饭,张强笑着问:“还满意吗?”周凯一个劲点头。张强又问:“晚上想吃点啥?我提前准备一下。”周凯说:“随您安排好了,我不挑嘴。” 从这天起,周凯在“美味香”吃起了白食。起初,他担心时间长了张强夫妇会后悔,会渐渐怠慢自己,但他们始终笑脸相迎,伙食质量也从不打折扣。 一晃过了大半年,周凯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人也壮实了起来。一天,吃过晚饭后,张强用商量的口气问周凯:“有件事想麻烦你,不知你肯不肯帮忙?” 周凯拍着胸脯说:“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张老板只管讲!”
斗阎王  纳西族是个历史悠久的民族,它的地域分布相当广阔,大部分聚居在云南,其余则分布在四川、西藏等地,因此纳西族的民间故事呈现出多样化的特点。在这些故事中,浪漫的夸张、瑰丽的想象、拟人化和形象化的运用,都是十分突出的,它们是纳西族文学宝库中灿烂夺目的明珠。 从前有个长工,名叫阿一旦,他机智勇敢,能说会道,常常找机会捉弄尖酸刻薄的木老爷,替大伙儿出气。 有一回,阿一旦想了个计策,让木老爷把自己的恶婆娘木太太打死了。木太太死后,就来到阎王殿告阿一旦的状。 听了木太太的哭诉,阎王吩咐判官查生死簿。判官说:“木太太的确是被阿一旦施计害死的,应勾他来服罪。但他诡计多端,要派得力点的去才行。” 阎王不以为然地传话:“阿一旦能在阳间施巧计,可面对阴曹地府,他无能为力。谁能把阿一旦勾来?” 大鬼小鬼赶紧上前,说能把阿一旦勾来。阎王便命大鬼小鬼前去。 此时,阿一旦正在烹香茶,大鬼小鬼跑进来吆喝:“阿一旦,木太太在阎王面前告了你,快跟我们走!” 阿一旦知道事情不妙,但并不慌张,他一边想办法,一边笑着说:“二位辛苦了,先坐一会儿,喝杯香茶。” 大鬼小鬼平时在殿前跑腿,有人奉茶,都被阎王、判官喝去,没有自己的份,现在口也干了,一闻到阿一旦的香茶味,就咽起口水来了。阿一旦手脚灵活,冷不防把做木匠时用剩的牛皮胶往板凳上一浇,就请大鬼小鬼坐下。他又捧出两杯香茶,请大鬼小鬼痛痛快快地喝。当大鬼小鬼“叽里呱啦”地评论茶味的时候,阿一旦已从后门溜走了。 等了半天,大鬼小鬼不见阿一旦出来,喊他也无人答应,急得要站起来去抓阿一旦,可是屁股死死地粘在板凳上没法跑,只得带着板凳回到阎王殿。牛头马面看到他俩勾不着阿一旦,反而屁股上粘着板凳回来,嘲笑了一番。于是阎王改派牛头马面去勾阿一旦。 牛头马面来到阿一旦家,阿一旦知道他俩喜欢吃糯稀饭,就马上煮了一锅,说:“二位辛苦了,请坐一会儿,吃碗糯稀饭再走。”说完,他装着很忙的样子,要先去厩里起粪。 牛头马面急着吃糯稀饭,便催促道:“阿一旦,我们不是来串门玩儿的,快吃了糯稀饭走吧。” 阿一旦恭敬地说:“吃了糯稀饭一定走。可是俗话说‘田里的庄稼,一家的命根’,我走了,老婆小孩还得吃饭,我得先把这几篮粪送到田里。” 牛头马面听说送完粪才吃糯稀饭,心里想:不如帮他送送粪,早送完就可以早点吃糯稀饭,早回阎王殿。于是,他们对阿一旦说:“阎王催得紧,得早点走,我们帮你送趟粪吧!” 阿一旦难为情地说:“好是好,我也巴不得早去见阎王大人,可是我怎敢麻烦二位!” 牛头马面催促道:“别啰唆,快装篮子。” 阿一旦说:“那就有劳二位了,送完粪,我们吃碗糯稀饭就走。”
火水现鱼 清末,有位江湖魔术师叫穆辉,有一次他在巡抚的堂会上表演,刚在纸上画了幅画,就被巡抚嘲讽道:“这不就是莲叶荷花图吗?鱼都没有,跑这儿糊弄钱来了吧?” 穆辉说:“大人要鱼容易。”说着,他用手一指,画上起火,接着又泼了一碗水,灭了火,再看画,只见蓝色水波中竟现出几条惟妙惟肖的金鱼。 巡抚大为惊奇,道:“妙哉妙哉!不知这是何绝艺?”这时过来一人抢先回答:“此名火水现鱼!”说完那人向穆辉施礼道:“师兄,请受我一拜。” 穆辉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恩师的独子陈桓,原本“火水现鱼”是陈家不外传的绝艺,但陈桓因为偷考新学离家出走,恩师一气之下就把绝艺传给了穆辉。自从恩师去世后,二人也就断了联系,不想陈桓如今竟也靠卖艺为生。 巡抚稀罕穆辉的本事,就把他留在了府中,频频为宾客表演绝艺。穆辉念及师恩,便选择陈桓和自己搭伙表演“火水现鱼”。 这天,陈桓忽然对穆辉说:“师兄,我瞧你这些日子脸色越发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穆辉点了点头,陈桓接着说道:“我从小听外祖父说,‘火水现鱼’这魔术有点奇怪,传人无一不罹患疯癫病,家父和祖父都是如此。我学过新学不讲迷信,怀疑这病可能和魔术本身有关,师兄既然身体不适,不如好好休养,这个活儿暂时交与我,可否?” 穆辉闻言,脸色顿变道:“魔术致病纯属危言耸听,至于绝艺,师父留下门规,一代只传一人,恕不能违逆。”陈桓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后霍然起身说:“师兄敢不敢为绝艺和我赌一把?” 说着,他取出五颗一样的糖,说:“这糖四颗甜的一颗凉的,谁吃到凉的,绝艺归谁,输的离开此地!”然后他又拿出五个小茶杯把糖扣上,用“三仙归洞”的手法不停地翻扣拨转,然后,两人各自选择一颗糖。 穆辉把糖搁嘴里一尝,笑意浮上嘴角,正想说“我赢了”,忽觉多日来的晕眩症忽然加剧,接着手脚也不由自主震颤起来。他请来医生一号脉,竟是中毒,好在病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穆辉吃了药,身体有所好转,便寻思着找机会请示巡抚赶走陈桓。 没想到巡抚竟先差人传令给穆辉说:“最近有贼人造反,朝廷命总督助兵围剿,三天后大人要在府上为总督饯行,命你此次的助兴表演要有所不同。” 穆辉只好先忙着应付巡抚交代的事儿,他打算在“火水现鱼”中出点新。为了不出差错,他特意先演练了一下,没想到泼了水后,鱼竟然没出来!穆辉吃了一惊,仔细察看,才发现颜料被人动了手脚。 颜料一直是从余记药店采买的,穆辉决定去问个明白,正好老板出门,伙计告诉他,是陈桓找到老板把蓝钴给换了。穆辉暗惊:只有用蓝钴熬成的颜料,用水一泼才会由蓝变红,换了它,蓝色水波中哪还能现出红色的鱼呢?好一个陈桓啊! 转眼到了饯行宴这天,人山人海,排场极大。轮到穆辉表演时,他照例画完画,却没点火泼水。总督和巡抚一愣,责问何故,穆辉一拱手说:“大人恕罪,因为穆某被小人陷害了!”说著他一指陈桓:“此人在我的颜料里做了手脚,有药店伙计为我作证!” 巡抚一听很生气,吩咐带伙计过来,可来的却是药店的老板。老板满脸赔笑道:“大人,伙计啥事不懂胡说瞎讲,本人作证,陈桓绝无偷换颜料一事。” 老板这一翻供让穆辉一时措手不及,他忙跪地申辩道:“大人啊,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信泼水一试,我保证这画绝无变化!” 不等巡抚下令,只见陈桓冷笑一声,用手一指,画便燃烧起来,再端起水碗一泼,水过鱼现!紧接着他拿笔蘸料重新画了幅画,不一会儿,鱼就跃然纸上!陈桓表演完,拱手说道:“同样的笔纸颜料,小人表演却无差池,足见穆辉是诬陷搅闹,坏大人雅兴,还请大人明察!” 巡抚大怒,吩咐杖责穆辉并赶出府衙。穆辉本想将计就计惩罚陈桓,不料反被算计,一时万念俱灰。穆辉刚被架到偏院,药店老板跟过来拿出银子,对巡抚的士卒说:“各位军爷,巡抚大人已不留他,不如卖我个面子,别打了,让他走就是了。” 救出穆辉后,二人一起出了巡抚府衙。不想穆辉并不领情,只是冷冷地对药店老板说:“你和陈桓是一路人,就此拜别。” 药店老板叹了一口气说:“你误会陈桓了!” 穆辉面无表情地问:“误会?那为何趁比试赌绝艺之机,他要下毒加害于我?” 药店老板解释道:“陈桓没有在凉糖里下毒,你那次中毒发病只是凑巧。因你长年表演‘火水现鱼’,便会经常接触蓝钴,蓝钴里有水银,你是水银中毒啊!”说着老板拿出一种草药继续说道:“为了能让这个魔术演下去,他找到了能替换蓝钴的石蕊,但表演时需在水中添加白醋,方可有效。” 穆辉哼了一声:“既如此,为何今朝还与你串通,陷害我?” 药店老板的脸色暗淡下去,良久才说:“他之所以如此对你,其实是不想连累你啊!” 穆辉一惊,忙问:“此话怎讲?” 药店老板手指巡抚府衙,道:“陈桓和我都是革命党人,为响应武昌首义,我们计划借今天表演之机,刺杀总督和巡抚。你说一个身怀必死之志的人,会在乎什么绝艺吗?”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巡抚府衙顷刻间淹没在一片红光和浓烟之中…… 穆辉这才恍然大悟,他泪流满面,跪地痛呼:“师弟啊,我错怪你了!”
[新传说] 爆炒猪肉皮 千层山风景秀丽,山脚下有两家农家山庄,分别叫“美味斋”和“客再来”,常常宾客满座,好不热闹。可最近,“美味斋”的老板金大发困惑不已,他发现自家生意明显不如“客再来”了。 这一天,金大发看见熟客老李的车子来了,急忙迎出去,可是老李的车子一拐,竟然开到了两百米远的“客再来”门前。这老李还是金大发的远房表哥呢,竟然也“背叛”他照顾别人家的生意,金大发很生气。 等到老李吃罢饭准备回城的时候,金大发拦住他的车子,老李只得讪笑着跟着金大发进了屋。他告诉金大发,“客再来”推出了新菜“爆炒猪肉皮”,味道非常好,好多客人都是冲着这道菜去的。 不就是爆炒猪肉皮嘛,谁不会?金大发上过烹饪学校,手艺不错,他决定也推出这道菜。经过精心准备,金大发在门前竖起了广告牌,果然招来不少客人,但是几天后,客人又渐渐少了,金大发拉住一个老客户询问,人家说他这道菜的味道没有“客再来”的好。 金大发十分郁闷,就打电话让老李来喝酒,他特地端出一盘精心制作的爆炒猪肉皮請老李品尝,想看看差距到底在哪里。这盘猪肉皮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可是老李尝了尝,却说:“兄弟,如果没有吃过‘客再来’的爆炒猪肉皮,我会说你这盘是最好的。” 老李指出这盘菜的缺点是肉皮太厚、油脂多,说“客再来”的爆炒猪肉皮又薄又脆。 金大发听了,又回到厨房,用刀把猪肉皮切得薄薄的,再将里皮用菜刀刮了几刮,又炒了一盘出来。 老李尝了尝,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有进步,但还是少了一点韧劲,多了一丝油腻。”看着金大发不服气的样子,老李说他去“客再来”打包一份爆炒猪肉皮,让金大发亲自尝尝。 金大发尝了一块“客再来”的爆炒猪肉皮,果然又香又脆,让人食欲大振。他又夹起一块观察,发现猪肉皮果然很薄,皮和肉刚好分开,不带一丝肉末,看来厨师的刀工十分了得。有了样本,就好办了,那就照葫芦画瓢呗。 金大发来到厨房,操作起来。可是他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有切出那种恰到好处的厚度,要么切多了,就剩干巴巴的一层皮,要么就除不尽肉末。他折腾了半宿,也没有做出“客再来”爆炒猪肉皮的那种味道来。 以金大发的刀工水平,也无法切出这种恰到好处的厚度,只能说明这些肉皮不是用刀切的,而是用特殊的工具制作的。金大发叹了口气,又夹起猪肉皮放在灯下观察,忽然发现里皮有不少细微的坑坑洼洼的地方。 金大发想,是了,这根本就不是用刀切的,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刚好除去肉皮上的脂肪,又不伤及肉皮,像是用镊子夹的。找到原因,金大发就试着用镊子去夹肉皮上的细微肉末,却发现根本夹不掉。金大发不由得生气起来,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客再来”的老板胡大山,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高招。 当然,同行是冤家,明着去问,胡大山肯定不会告诉他,而且,金大发的女儿和胡大山的儿子都在城里打工,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是金大发一直没有松口。就凭这一点,金大发也不好意思去问。金大发之所以反对这桩婚事,就是因为两家平时为了竞争生意,发生过口角,金大发心里憋着一口气。 金大发想,看来只能去“客再来”的后厨偷看了。“客再来”的屋后有一个小菜园,平常锁着院门,后厨的窗户正对着小菜园,这小菜园正是偷看的好地点。 趁着中午“客再来”正忙的时候,金大发悄悄翻墙进了小菜园。他的双脚刚落地,只听“轰”的一声,飞起一群麻雀,把金大发吓了一跳。这一群麻雀约有上百只,黑压压的一片。 金大发惊讶地发现,小菜园光秃秃的,根本就没有种菜。也是,有这么多麻雀骚扰,菜园子的菜早就被它们啃光了,种了也白搭。 金大发看到,菜园子里拉着几排绳子,上面悬挂着好多猪肉皮。他走过去细看,发现猪肉皮基本都被处理好了。他不由得纳闷起来,猪肉皮难道是晒成这样的? 金大发正发愣,冷不防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他转头一看,是胡大山,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老金,今天怎么有空出来转转?” 金大发索性直说道:“老胡,明人不说暗话,我最近生意一落千丈,想来偷师学艺。猪肉皮上那些弄不干净的肉末,难道是晒干的?” 胡大山“呵呵”一笑,说道:“不是晒干的。老金,你跟我来吧。”他把金大发领到一间储物室里,指着窗外说道:“你静等一会儿,仔细看。”此时,窗外的小菜园里没有了人,那些麻雀胆大起来,三三两两地飞落到肉皮上,慢慢地,一大片麻雀飞来,纷纷啄起肉皮上的肉末。 胡大山乐呵呵地说道:“早些时候,我把几块腊肉挂在屋檐下风干,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去看腊肉时,发现只剩下几块猪肉皮,想不到麻雀也爱吃肉。我舍不得这些猪肉皮,就做熟了下酒,没想到味道真好,又香又脆,没有一丝油腻。后来我有意让麻雀来帮忙,就有了这道招牌菜‘爆炒猪肉皮’。” 金大发恍然大悟,麻雀的嘴比镊子强多了,且现代人讲究养生,不愿意吃油腻的东西,这样的猪肉皮,很适合城里人的口味。 金大发挠挠头,开玩笑地说:“老胡,你把秘密告诉了我,不怕我抢了你的生意?” 胡大山笑着说:“我可是有条件的,这个秘密就当成我们两家结亲、我给你家的聘礼,怎么样?” 金大发乐呵呵地说:“行,以后大家是亲家了,有钱一起赚!”  
[新传说] 双面维修工  张老师当了一辈子的教师,最近刚退休。这天,他发现家里的洗衣机坏了,就打电话给学生黄荣伟,让对方派个师傅过来修理。黄荣伟是张老师的学生,毕业后做起了家电生意,张老师的洗衣机就是在他的店里买的。 黄荣伟接到电话,一口答应马上派人过来。果然,不一会儿,修洗衣机的师傅就到了。这个师傅长得五大三粗,自我介绍说,他叫刘大壮,是黄荣伟的舅舅兼员工。听说是黄荣伟的舅舅,张老师忙给他让座,斟茶端水果,热情招待。刘大壮也不客气,只是象征性地谦让一下,就坐下喝茶吃水果,还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将电视调到了体育频道。 此时,体育频道正在直播NBA季后赛,两支球队打得十分激烈,比分咬得紧紧的。刘大壮看得两眼放光,时不时为自己喜欢的球队喝彩,完全忘记修洗衣机了,只是嘴巴倒没有忘记吃水果。一盘水果快被吃光时,张老师忍不住问道:“刘师傅,是不是去看看洗衣机?” 刘大壮望着电视,吃着水果,含混不清地说:“不急。” 好不容易等到电视里的篮球比赛暂停,张老师又问:“该修洗衣机了吧?” 谁知,刘大壮依旧望着电视屏幕说:“还有最关键的第四节,不能不看。” 很快,比赛又开始了。第四节果然更加激烈,刘大壮兴奋得站起来大呼小叫,完全忘记了张老师的存在。张老师知道,比赛不结束,刘大壮是不可能去修洗衣机的,就算硬拉他去修,也不可能修好,说不定还有可能把好的地方弄坏。 张老师只好压住一肚子火气,继续等待。第四节比赛打打停停,竟耗了半个多小时,但总算结束了,可刘大壮还是丝毫没有修洗衣机的意思。 张老师强压怒火问:“劉师傅,你还记得来我家干什么的吗?” 刘大壮终于看了张老师一眼,说:“再等等,还有加时赛呢。” 果然,加时赛打响了,刘大壮看得热血沸腾,手舞足蹈,脑袋一个劲地往前伸,恨不得钻到电视机里去。张老师彻底绝望了,他走进房间,打电话给黄荣伟,请他马上把刘大壮叫回去,另派一个人过来。黄荣伟问出了什么事,张老师怒气冲冲地说:“我不想看见你舅舅了,再看下去心脏病要发作了!” 很快,刘大壮的手机响了,肯定是黄荣伟打给他的。张老师从房间里出来,准备送客。刘大壮却一屁股坐了下来,继续看比赛。张老师疑惑地问:“刚才是黄荣伟打电话给你吧?” 刘大壮反问道:“是你向我外甥告状了吧?” 张老师点点头说:“对。” 刘大壮望着电视机,满不在乎地说:“你就是告到天王老子那里,我也要看完这场比赛!” 张老师从没见过这么蛮横无理的人,他忍无可忍,拿起遥控器,使劲一摁,电视屏幕立刻黑了,比赛戛然而止。 刘大壮愣了一下,终于明白是在别人的家里,他想起了自己的工作任务,就问:“洗衣机在哪儿?我去看看。” 张老师不耐烦地说:“看见你我就心烦,你快出去!”刚好,黄荣伟再次打电话来催刘大壮回去,他只好悻悻地走了。 傍晚时分,黄荣伟来到张老师家里,致歉后,打算亲自帮张老师修洗衣机。检查后,他发现这台洗衣机不但老旧,而且损坏严重,没必要修理了。两人交谈间,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刘大壮。张老师将刘大壮的恶劣表现如实告诉黄荣伟,并提醒道:“你该管管他。” 黄荣伟叹了口气说:“哎,他是我舅舅,背后还有我妈撑腰呢,我哪里管得了他?不瞒老师说,我几次想开除我舅舅,都是我妈又哭又闹地保住他。打那以后,他更加无法无天,上班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不听我的话。” 随后,黄荣伟又向张老师介绍了几款洗衣机,张老师心想:你店里的洗衣机要是出了问题,是要刘大壮过来修理的,打死我也不敢买了。但这种话不好明说,他只好说:“让我考虑考虑吧。” 其实根本不用考虑,当天晚上,张老师和家里人一商量,大家一致决定,在网上买洗衣机。远在外地的女儿自告奋勇地下了单,并叮嘱道:“老爸,我写了您的手机号,这几天您要注意接听哦。” 几天后,新买的洗衣机就由快递小哥送来了。张老师请对方帮忙安装,快递小哥笑笑说:“我只是负责送货的,厂家会派人来安装的,您等电话吧。” 快递小哥刚走,张老师的手机就响了,正是厂家的安装师傅打来的,声音居然有点耳熟。那位师傅说,他马上来安装洗衣机,请张老师在家里等候。 二十分钟后,安装师傅就到了。张老师一看,傻眼了,居然是刘大壮!难怪声音那么熟。张老师像看见仇人一样,不让他进门。 刘大壮恭恭敬敬地向张老师鞠躬道歉,并拍胸脯保证说,这次安装洗衣机会做到十全十美。张老师将信将疑,最后还是松了口:“进来吧。” 刘大壮先掏出两个塑料鞋套,套在双脚上,然后才进门。进门后,他径直向电视机走去。此时,张老师的孙子正在看电视,刚好又是NBA直播,还是半决赛,比刘大壮前几天看的更精彩。 张老师心想,这下完了,刘大壮又要看球赛了。不料,他却在电视机旁边站定,请张老师帮忙照一张相。 张老师故意逗他:“今天的球赛比那天更精彩,你不看看?” 刘大壮郑重地说:“我是来安装洗衣机的,不是来看球赛的。快帮我照相吧,注意,一定要照到脚。”张老师问为什么要照相,刘大壮解释说,公司有一整套规定,十分详细,双脚套上塑料袋,避免弄脏客户的地板,只是其中之一。他每做一步,都要拍照发回公司,用来证明自己严格执行了规定。 接下来,刘大壮拆包装,取出洗衣机,一步步安装,等安装好后,再收拾外包装,每一步都照了相,最后,他还清扫了地面。 张老师有点过意不去,一把抢过扫把说:“我已经非常满意了,快坐下休息休息,吃点水果。”说着,他拿了个香蕉塞到刘大壮的手里。 谁知,刘大壮把香蕉放回果盘,说:“公司有规定,不能吃客户的东西。” 几天之内,刘大壮的变化怎么这么大呢?张老师忍不住问道:“刘师傅,你为什么和上一次判若两人?” 刘大壮想了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确实是两个人,前几天来你家的是黄荣伟的员工和舅舅,今天来你家的是洗衣机厂家的保修员。” 张老师想了想,又问:“黄荣伟就在你身边,你为什么一点不怕?洗衣机厂家远在千里之外,你却处处小心谨慎?” 刘大壮坦率地说:“我是黄荣伟的舅舅,他能拿我怎么样?帮洗衣机厂家干活,有一丁点做不好,这份工作就难保了。” 望着刘大壮这个双面人,张老师不禁替黄荣伟担忧起来,可别让这家伙把生意搞垮了。
鼠仇  杜二与人赌博,欠账耍泼发生口角,将人杀死在赌桌上,被判了死罪。 秋后,杜二五花大绑,跪倒在斩首台上。刽子手刚要挥起鬼头刀,突然,平地刮起了一阵贼风,吹得黄土飞扬。一粒细沙偏巧吹进刽子手的眼中。与此同时,原本的大好晴天,顿时变得乌云密布,天色陡然暗了下来。 监斩官一见情况不妙,怕有人趁机劫法场,连忙令人将杜二暂时收押死牢,择日再斩。 杜二本已万念俱灰,以为必死,谁承想,上天却偏偏救了他。他不禁暗自庆幸。在牢里坐了一会儿,感觉浑身乏力,竟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躺着恍恍惚惚地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一看,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自己身旁卧着一只硕大无比的白耳老鼠,足有成年家猫一般大小,身边还跟着一只普通的幼鼠,正在津津有味地偷吃着他的饭菜。杜二暗暗道:“连你这类鼠辈都来欺负我,以为我真无翻身之日了吗?” 于是,他眯着双跟,不露声色,突然,伸出手疾扑上去。大鼠感觉不妙,抽身躲开了。幼鼠反应迟了一步,被杜二攥在了手中。大鼠一见幼鼠被擒,跑出几步远后,又回身立在原地,一双鼠眼如黑宝石一般,怒然瞪视着杜二,嘴中露出两排寒光闪闪的尖牙。 杜二笑道“:死我都不怕,还怕你这**不成!”手中略一用力,幼鼠顿时疼痛得“嘶嘶”惨叫。大鼠看看幼鼠,又看看杜二,立刻双目闭了下来,不住哀叫,仿佛恳求他放了自己的孩子。 杜二不禁心中一惊,难道鼠类和人类一样懂得母子亲情?杜二刚想放了幼鼠,心中忽然灵光一闪:常言说老鼠生来会打洞,既然这大鼠能进来这监牢,就必定有洞口通向外面。 于是,他扒开草铺,仔细翻看,在一处不起眼的蒲草杂陈之处,居然有一个碗口大的鼠洞。杜二计上心来,指着鼠洞,说道:“你如果想救你的孩子,现在就开始挖你的洞穴。明早天亮之前,我要从此洞逃出。如果不照我说的办,我就……” 说着,手上一用力,幼鼠登时又发出一声惨号。 大鼠若有所悟,犹豫片刻之后,回身看了看幼鼠,钻入洞中。杜二左等右等,直到牢窗外天色渐明,也不见大鼠出来,恼怒之余,下意识地手一用力,幼鼠早已断气。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阵声响,杜二立刻把手重新握好,只见大鼠双爪血肉模糊,钻出洞来。原来那碗口大的洞口,竟然已有三个碗口粗细。杜二本来身子就瘦小,刚好钻了进去。等钻出大牢一看,才发现洞外原来是一处偏僻的小巷。于是,匆匆把幼鼠一丢,借机逃走了。 从此,他隐姓埋名,投奔一个远亲五年有余,跟着别人低调经商,竟也赚了不少银子。 世事变幻无常。转眼之间,旧朝灭亡,新朝开国皇帝登基。大赦天下,杜二几经辗转,这才敢回到故里。杜二靠着金钱铺路,能说会道,竟捐来个七品县令,被派往绵州的邻县定平县赴任。 在定平县任职两年有余,杜二明里勤政爱民,暗里却干尽坏事。闲暇之余,还“深入民间”,假意慰问百姓疾苦,实则搜罗民间奇珍,借机寻花问柳。 这天,杜二正在后花园饮酒听曲儿,只见师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道:“大人,吏部尚书孟大人要来了!” 杜二惊问道:“孟大人来定平有何公干?”师爷答道:“孟大人是办差路过本县。”接着,话锋一转,笑道,“孟大人乃吏部重臣,官员提拔之事全凭他与皇上作主。杜大人,这是好事啊!” 杜二听师爷分析之后,也不禁惊喜万分,心想,孟大人既然路过定平,必定要稍息数日,此时正是傍上这棵大树的好机会,只要这次把他服侍好,以后吏部若有人事变动,自己定能飞黄腾达。杜二立刻吩咐师爷,开始准备下去。 黄昏时分,几十名官兵簇拥着一顶官轿缓缓到达定平县衙。 杜二早已在县衙门前等候多时,行过官场之礼,寒暄一番后,杜二在定平县城最豪华的“杏春酒楼”摆宴为孟尚书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孟尚书笑着问道:“杜大人,上任不满三年,我在路上听闻,百姓口碑可是极佳,实在难得啊!”杜二心中暗喜:知道自己派出的下人装扮的百姓为自己作秀之事,定是起到了作用。他连忙躬身一礼道:“下官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而已,您太过奖了!” 孟尚书连连摆手:“哪里哪里,等我差事办完,回到圣都,面见皇上,定会如实相告!”杜二一听,顿时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等到酒席已罢,杜二为了显示自己的恭敬之意,执意要孟尚书住在自己家中。孟尚书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 却说这孟尚书是个正直、清廉之人,他有个习惯,喜欢挑灯夜读。当晚,一个人看书看到半夜时分,觉得困乏之极,刚把鞋子脱掉,正准备歇息,忽然,只听房梁上一阵骚动,震得床铃微微作响。 孟尚书定睛一看:一只硕大的白耳老鼠“刺溜”一声蹿了下来,来到床前叼起他的一只鞋子,“吱吱”叫了两声,回身就跑。 孟尚书惊愕之余,见自己的鞋子被大鼠叼去,不顾赤脚,紧随着追出门去。此时,杜府之内俱已歇息,唯有几盏灯笼摇曳着烛光依稀闪亮。 盂尚书刚拿起一个灯笼,就见那只大鼠跑跑停停,回头望望孟尚书,好像并不急于把鞋子叼走。孟尚书觉得更加奇怪,跟着它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后花园。 这时,大鼠钻进假山的一处小瀑布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孟尚书不顾水流彻骨,也钻了进去,借着烛光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瀑布后居然是一个一人多高的洞穴,洞内用油布盖着几十只紧锁的大箱子。只见大鼠不知从哪里一下子跳到旁边的一口箱子上,露出满嘴锋利如刀的牙齿,不大工夫,已经啃破了箱底。只听“哗啦”一声,竟然滚落了一地白花花的银子和各样的珍珠、宝玉…… 孟尚书秘密派人进洞清点,惊得是瞠目结舌。单单白银一项,就有一百余万两。 第二天一早,当杜二杜大人还在做着升官发财的黄粱美梦时,孟尚书已经写好奏章,派人火速飞报朝廷。 皇上闻知,龙颜大怒,赐“斩立决,示众三日,以儆效尤”!圣旨下达第二天,罪大恶极的杜二即被斩首。
财聚阴阳宅  1。吉宅鬼事 明末横塘一带富庶繁华,出产的鱼米茶叶,瓷器丝绸远近驰名。尤其瓷器烧制工艺炉火纯青,巧夺天工。各地客商贸易往来非常频繁,大小商号林立。其中冯记商号的冯天魁手段了得,迅速壮大。恰逢负责御用贡品的叶家商号犯了事,冯天魁趁机谋了这个优差,着实挣了银子。 冯天魁财大气粗,嫌老宅不足以和他的身份匹配,就在城南新建了一所大宅。门前碧波荡漾,西南遥对一峰。可谓山明水秀,一看就是纳财进宝的所在。择了个黄道吉日,冯天魁带着家眷连同下人仆从百余口搬进新居。没想到冯老太太体弱经不住劳顿,居然犯了痰症,当天夜里就去世了。乔迁之喜的宴席改成了送殡的丧宴,冯天魁感到大大的晦气。 这时,商号里却做成了一笔史无前例的大生意,京里新上任的买办陈大人匆匆赶来,为太后寿诞采购。陈大人面如美玉,仪容丰美,虽然年少,却甚是懂得为官敛财之道,与冯天魁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单这一笔生意足以挣回新宅院的花费,冯天魁转悲为喜。 然而,冯天魁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后面的事越发离奇。过了几天,小妾玉翠好端端的无故疯了。冯夫人只生养了一个女儿,眼见女儿都招了夫婿,却再也不见有孕。冯天魁为了开枝散叶,延续子嗣,这才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玉翠。没想到天不从人愿,玉翠偏偏又得了失心疯。 玉翠疯疯癫癫,大晚上一个人在院子里摆酒赏月,对着空座位频频劝酒,好像坐着看不见的人似的。 冯天魁问她与何人喝酒,玉翠笑嘻嘻地说:“和地府判官,还有一众鬼差。他们就住在家里啊,天天在这里升堂办案。” 冯天魁不放心,私下找风水先生相看。没想到请遍了横塘的风水先生,众口一词都说这里藏风聚气,是个纳财进宝的吉宅。既然是吉宅,怎么会接连出事?玉翠口口声声说的判官鬼差又是怎么回事?冯天魁百思不得其解。
杀无声  1。关老四杀人 长寿镇的中心,有一家卖肉的店,名字叫“关老四肉店”,店主姓关,在家排行老四。 关老四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屠夫,一米八几的个头儿,一身赘肉,满脸疙瘩。 关老四是长寿镇最令人害怕的人,他还是一个脾气火暴的人,最爱和别人打架。他手段凶狠、毫不留情,经常把别人打得满地找牙。 这天半夜,关老四和另外一个人从店里出来,走路东倒西歪,好像喝了酒。和关老四一起的那个人还提着一个旅行包,沉甸甸的。 他们一边往前走一边称兄道弟地说着酒话,脚步踉跄,口齿不清! 走了大概两百米,突然有一点白光晃了一下。关老四从身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他猛地把那人按在地上,一只手堵住那人的嘴,一只手拿着剔骨刀,朝那人的胸膛猛刺几刀。 那人只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就不动了!关老四站在一旁,看着那个死人,就像在看刚刚被杀掉的**。 之后,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周围没人,便扛着尸体,提着那人的旅行包,朝长寿镇南面的小山上走去。 破庙依旧荒凉。 关老四扛着尸体来到破庙背后,放下尸体和旅行包,然后用他那双硕大的手开始挖坑。关老四把那具尸体和旅行包推进坑里,用土埋上。他又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后,悄悄下了山。 被关老四杀死的人名叫赵大贵。 赵大贵以前和关老四一样都是卖肉的。后来,他进城打工,发了点小财,挣了二十万块钱。赵大贵把钱放进旅行包里,提着来找关老四。因为赵大贵出去打工前,关老四讽刺过他。 见到关老四后,赵大贵得意洋洋地把旅行包打开,露出里面一沓一沓的钞票。他还拿出了一沓,在眼前翻了翻,阴阳怪气地说:“一沓一万,一共二十沓。唉!其实钱多了也没啥意思,都不知道怎么花!” 赵大贵炫了富后,打算离开。关老四极力挽留,说兄弟两人好久没见了,晚上喝两杯。也许这时,关老四已经动了杀机。 杀死了赵大贵,关老四把尸体和钱埋在山上的破庙后,关老四晚上回到家里却怎么也睡不着。虽然他膀大腰圆,杀过的牛羊不计其数,但这次杀的毕竟是人,难免有些心慌。他打算等过一段时间再把钱取回来。 那天晚上关老四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赵大贵从土里爬了出来,眼睛鼻子嘴里全是泥土,提着旅行包离开了埋他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老婆和孩子还睡着,关老四就起了床,出门直奔南山上的破庙。他不放心,想看看赵大贵的尸体有没有埋好。 上了山,来到那座破庙后面,关老四只看了一眼,头皮就麻了:那个坑被挖开了,赵大贵的尸体和旅行包都不见了。关老四瘫坐在地上,难道赵大贵真的和他梦见的一样,自己爬出了坑,提着旅行包走了? 半个月后,晚上。 关老四的儿子放学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爸爸,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这简直是天大奇闻!关老四不识字,从来没有人给他写过信。关老四也感到很奇怪,他打开信封,里面的信纸上写着两行字。他让儿子给他念念。 儿子念道:“老四,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么多年的哥们儿了,你竟然害我,还把我埋在土里。赵大贵。” 关老四惊出一身冷汗,他连忙把信从儿子手里夺过来撕得粉碎,把碎片全部扔到了炉子里。 关老四坐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努力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的确在赵大贵的胸口刺了几刀,被刺的人的确是赵大贵,他也的确扛着赵大贵的尸体上了山,挖了很深的坑,把他埋了。想来想去,他最后断定,一定是赵大贵变成了鬼,回来找他复仇了,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关老四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他不会想到有第二种可能性,比如,是不是他当晚并没有把赵大贵杀死,赵大贵奋力从土里钻出来后,自己去了医院。半个月后伤愈,给他写了这封信。 这阵子,关老四发现赵大贵似乎一直潜伏在他周围。 那是一天早上,天色还没有全亮,街上只有零星的人。他正在摆放肉摊的时候,看到远处有一个人,低着头一动不动。他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又觉得那人很眼熟。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上衣,一条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的旅游鞋!老天!这是赵大贵死的那天穿的衣服。当时赵大贵还在他面前炫耀,说这是在城里买的名牌,叫什么耐克。 那人一直低着头,两条胳膊耷拉着。随后,那人又缓缓地抬起一条胳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关老四!关老四汗毛竖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想看清楚那人的脸,但那人始终低着头。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躯,开始朝南面挪动。他整个人身上好像没有一处关节,全身就这么僵直着,一步,两步,三步……他走得很慢,还时不时缓慢地摇晃着他那始终低着的头。 在一个拐角处,那人消失了。   
“她”回来了   1。来信 收到那封来自七灵市的信时,罗秉文离开那里已经整整八年了。这八年里,他做了生意并且又结了婚。生活虽然不算多富裕倒也顺顺利利。可直到他翻开这封信的时候他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件事是他和段超心中永远磨不散的疤。 “文哥,我想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非常惊讶吧,或许这么多年的生活,你已经忘记了还在七灵市做警察的我,就好像我也随着时间淡忘掉了你一样。 “原本这些年,我留在七灵市里,所有的生活都顺风顺水,现在我担任了警队的队长,每天指挥着手下的兄弟除暴安良。 “小弟给你写的这封信当然不只是为了跟你扯家常谈人生,我费尽周折找到你的地址,就是为了跟你说说近来我遇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你也许会问,为什么我不直接打电话告诉你,小弟我当然知道那样既省时又省力,可是,从上个星期开始,我发现我已经渐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就连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带队执勤,那是我时隔八年之后第一次走进东城的那条巷子。随队的几个兄弟本来要跟我换的,但我想那件事已经过去八年了,何况这八年来我们都相安无事,应该可以坦然地面对了。因此,在路过那条巷子的时候,我还特地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看着里面什么也没有,我才壮起胆子走了进去。 “这么多年了,那条巷子还是一点都没变,墙面上布满了青苔,走得越深,湿气越重。 “‘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个声音冷冷地从身后传来,在窄小的巷子里回荡。我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握紧了手电一扫,巷子里空空的,根本没有一个人影。我提着胆子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只想快点出去,可我没想到,我走得越快,就感觉脑子越是晕乎乎的,就在我看到巷子出口的时候,脑子里一下就一片空白了。 “按照我们的逻辑,尤其是警察特有的侦探思维,这种现象应该属于中毒。不过最终,我否定了这一假设。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微微睁开眼,我看见了面前一堵血红的墙,那墙面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的额头狠狠地撞了上去。 “身边的几个兄弟连忙拉住了我,这时我才彻底清醒过来,伸手摸了摸额头,鲜血将整只手掌都染红了。后来,那几个兄弟才告诉我,他们凌晨的时候呼我,怎么呼都没人应,于是才纷纷跑过来找我,这才发现我一个人在巷子里,对着那面石墙狠狠地撞,而我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从那以后,我就發现身边的怪事层出不穷,无一不是冲着我的性命来的。这一切当然都不是巧合,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是的,她回来了,她当初说过要我们血债血偿!” 读完信里的最后一个字,他听到了屋外开门的声音,是他的老婆谢玲玲回来了。他连忙起身将那封信塞进了衣柜顶上的那个保险箱里。
[新传说] 惹祸的房款  1。买房 一年多前,丁刚川研究生毕业,如愿地成为一家世界500强企业的电子工程师。 如今自己的事业刚起步,但丁刚川毅然决定:告别租房的历史,为妻子田紫妍和即将诞生的小宝宝买一套房子。 得知丈夫贷款买房的打算,多年来一直渴望拥有自己的房子的田紫妍惊喜异常。很快,两人看中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总价近150万,首付需44万元,按揭20年月供也需7000余元。 但在得知这20年总共要还大约72万的利息时,田紫妍犹豫了。 回家路上,两人闷头不语。也许是看房劳累,再加上怀孕初期害喜严重,田紫妍刚进家门就冲进卫生间吐了一气。 吐完,田紫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胸口慌慌的,感觉像片摇摇欲坠的叶子。丁刚川一边抚着妻子的背,一边赶紧递给她一杯水,心疼地说:“这些年让你跟我受苦了——不行,咱就买了那套房吧。” 田紫妍连忙吐掉口中的水,使劲地摆着手“:多交72万哪,不行,太不合算了!”丁刚川无奈地笑着说:“咱不是没钱一次付清嘛。” 田紫妍默默地走进卧室,坐在沙发上好半天,试探着说:“要不然,跟我爸妈借点儿?”正如她所料,丁刚川和从前一样一口否决:“不行!我念研究生你爸妈就很不高兴了,再跟他们借钱买房,不更给他们心里添堵?” 别看丁刚川的话听着是为家里老人着想,可田紫妍明白,他这几年是受够了她父母的气。田紫妍是山西大同人,父亲田泽和母亲许燕是当地小学的退休教师。当年,田紫妍和丁刚川是在北京航空航天上大学时谈上的,两位老人可以说是相当满意。一切变化始于7年前。那年,田紫妍的二哥承包了一座煤矿,让父亲田泽参与管理。伴随着财富的增加,父母的价值观渐渐发生了变化。 其实这几年,田紫妍的父母不止一次地提出过替他们先解决住房问题,无奈好强的丁刚川有着山东人骨子里的那股大男子气性,再加上田家夫妇言语间掩不住的“施舍”之意,最终买房的事只能不了了之。 几天之后,丁刚川走进屋,田紫妍便拉住丈夫说:“刚川,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咱们不跟银行贷款了,换成向我爸妈按揭,每月把月供缴给他们……” 她还没说完,丁刚川否定道:“何必费那些周折!” 田紫妍神秘地笑道:“不明白了吧?我上网查过房贷还款方法,计算了一下,150万元的总贷款,20年还,每月1万多的月供。那我们省下的首付款可以支持40个月。” 丁刚川仍摇头,表示如果这样就更不占岳父母的便宜了。不料,田紫妍说:“我们根本就没占他们丁点便宜,你不知道,我们这样还要拿一百零几万的利息呢!” “这比银行还多30来万元。”丁刚川态度更明朗了。 田紫妍嗔怪地拍了他一下说:“如果你将来在公司做得出色,升为技术总监,一年年薪就搞定了。而且跟爸妈借贷还有个最大的好处:可以晚还款。晚还两个月,哪个月手头紧张还可以再后移几个月也不怕。要是跟银行贷款就麻烦了。你说,人活着呀,整天为了月供而节衣缩食,连人生乐趣都没有,就太不值得了。” 见丈夫面色有所缓和,田紫妍颇有鼓动性地说:“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辛苦挣的干吗白给了银行!孝敬父母,让他们舒心,不更来得实惠?” 她的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丁刚川的心里。很快,他心里舒坦了,主动向岳父母提出了借贷的想法。事先由女儿打过招呼的田家夫妇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 春节过后,丁刚川和田紫妍一次缴清房款,终于在北京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新传说] 异乡酒更浓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这一群打工者却被通知因为要急加工一批产品,所以春节后再放假。大伙一听心里就像打翻了调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可端了人家的饭碗就得受人家的管,又有什么办法呢? 刘芳却像喝了蜜糖似的只是一个劲地咬唇偷笑,因为昨天同为打工者的陈涛结结巴巴地对她说了一句话:“明晚,也就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一同吃饭好吗?”实际上刘芳也早就偷偷喜欢上了帅气能干的陈涛,可两人都是那种心里有话口难开的人,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好久好久不能捅开。今晚这饭一吃差不多该捅开了吧?这样一来,即使远在他乡,过年也别有一番风味了。 刘芳心里这么甜蜜地想着,头一抬,却没看到陈涛上班,红着脸一问他同宿舍的室友才知道他病了,却又不肯去医院治疗,说撑一下就好了,目前正躺在床上休息。刘芳一听就急了,她知道陈涛不肯去医院的真正原因,那是因为陈涛没钱了,他每月挣的工资除了留下少得不能再少的生活费,其余的全寄给了远在家乡上高中的妹妹。 刘芳立即请假买了水果奶粉来到陈涛的宿舍,只见陈涛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正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刘芳从未跟陈涛靠得如此之近,一颗心顿时狂跳起来,咬着嘴唇丢下二百元钱,硬邦邦地说:“快去医院看一下!” 陈涛显然没想到刘芳竟然会一个人跑来看他,一下子兴奋得手足无措,硬撑起来又要倒水又要削水果,全给刘芳坚决制止了。可陈涛不肯收钱,还笑着说:“我只不过是夜里睡觉时着了凉腹泻而已,哪里用得着看医生?咱打工者哪能这么娇气?” 刘芳生气了,一双天天在陈涛梦里出现的眼睛瞪得溜圆,喝道:“有病了还逞能!你看看你都病成什么样子了……我得上班了,主管只给了我一个小时的假。”说着转身就走,只留下一阵好闻的气息让陈涛久久沉醉。 中午下班时刘芳正惦念着陈涛有没有去医院,忽见陈涛走到她面前,一脸懊丧地说:“刘芳,早上在你走后我上了一趟厕所,回来时却发现你给我的钱不见了,肯定是被从窗户刮进来的风给吹走了,唉,今天真倒霉!” 刘芳一听笑了起来,说:“哪里啊,早上我看你犟死人,一气之下就又把钱拿回去了,看,钱在这,现在想去医院治疗了吧?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钞递给他。 陈涛接过钱抓着头“嘿嘿嘿”地笑了,说:“看我这人,糊涂得真是天下无双了,那好,这回我不犟了,反正以后报答你的时间还……长得很!对了,晚上同宿舍的哥们一齐外出聚餐,我推病不去,你下班后就到我宿舍里,好吗?” 当刘芳下了晚班一推开陈涛的宿舍门,一阵香味就迎面扑来,原来陈涛已摆好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几支蜡烛红光摇曳,渲染出一片喜庆的气氛。 等刘芳红着脸坐下后陈涛却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好你个刘芳,说什么钱拿回去了,原来你耍我啊!刚才我无意中找到了那二百元钱,原来被风吹到床肚里了,这么说你一共给了我四百元是不是?” 刘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我是怕你钱丢了着急才随口扯的谎,你不生气吧?” 陈涛口中喃喃地说:“如果我为这样的谎生气的话,那我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傻瓜了……” 这时从外边推门进来一个人,是陈涛的一个好朋友,一见这阵势忙说:“唉哟,我来得真不是时候,只说两句话就走,良宵一刻值千金嘛。陈涛,是这样的,上午我接到家里电话让我寄钱回家急买种子用,我正好钱用光了,就来找你借,结果没找到你人却看到床上有二百元钱,那钱一定是你的吧?我当时急着要去邮局寄钱,就顺手拿了,现在还给你。”说着递过二百元钱。 朋友说完就急急走了,陈涛和刘芳面对面坐着久久没有出声,好半晌刘芳眼波流动,说:“原来你也会扯谎,你根本没有找到那二百元钱是不是?” 陈涛难为情地点点头,说:“先前仔细想了想发现不对劲,我明明看见你放下钱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怎么会又把钱拿回去了呢?肯定是你又给了我二百元钱,刘芳,难道许你扯谎就不许我扯谎吗?” 陈涛说着心慌手颤地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倒上。紫红色的美酒在玻璃杯里摇晃着,浓郁的香气四下飘荡着,简陋的小屋内顿时春意浓浓,而窗外的鞭炮声忽然间响成一片,又一阵紧似一阵,这美丽的除夕之夜啊! 两个身在异乡的青年男女四目互望,“叮”地一声轻轻碰了一下杯子,陈涛说:“真心祝福新的一年!”刘芳说:“真心祝福天下所有的打工者,干!”美酒还没下肚,两人先已一点一点地醉了、融化了……
[海外故事] 钟声里的秘密  艾琳娜手捧着一束鲜花,满心激动地守在机场旅客出口处等待着男友归来。 艾琳娜与男友欧文是在读大学期间恋爱的,两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感情融洽极了。三年前,艾琳娜与欧文双双毕业,开始到社会上应聘。由于就业形势很严峻,欧文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但他天生是个乐观派,深情地告诉艾琳娜,要为她买一套漂亮的房子后,两个人再正式结婚。但是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正当欧文在求职过程中屡屡受挫时,一家报社打出广告,欲招收几名到非洲某战乱国采访的战地记者,合同时间为三年,并且在归国后将获得高薪报酬。 艾琳娜得知男友要去应聘战地记者,担忧地反对说,那种职业太冒险了,弄不好会搭上性命的。但欧文安慰说,自己会加倍小心的,何况只有那样做,三年后才能拥有一大笔钱买上漂亮房子,并迎娶最美丽的新娘艾琳娜。见欧文执意坚持自己的主张,艾琳娜的态度只好由反对变成了支持。在欧文走的时候,艾琳娜亲自到机场送行,二人在泪水中依依惜别。 刚开始,欧文与艾琳娜还保持着越洋电话往来,互诉离别后的衷肠。等到了第二年,由于非洲那个国家的战乱愈演愈烈,艾琳娜一度与男友失去了联系,只是偶尔能接到他的信件。欧文在信里说,尽管工作条件很艰苦,但自己会努力坚持的。在失去男友音讯的日子里,艾琳娜寝食不安,唯恐男友遭遇不测。 在担惊受怕中,艾琳娜总算熬完了三年,终于接到男友的信件,说他马上就要乘飞机回国了。艾琳娜为此兴奋得一连几夜睡不好觉,在男友返程这天,特意买了鲜花去机场迎接。 飞机缓缓降落后,令艾琳娜激动万分的一幕终于来临了。只见欧文提着行李箱走了出来,艾琳娜顾不得羞涩,跑过去紧紧搂住男友的脖子亲吻着。整整分别了三年,艾琳娜发现欧文憔悴了许多,脸上也增加了数不清的疤痕,她心疼地抚摸着这些疤痕,知道它们都是罪恶战争留下的产物。 艾琳娜把欧文接到了自己租住的临时公寓,她本想好好和男友分享长期分别后重逢的快乐,但却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完美。欧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整日里沉默少言,而且在艾琳娜面前更是躲躲闪闪,一副极为拘谨不安的样子。这种反常的行为叫艾琳娜很是不解,她觉得男友心事重重,似乎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瞒着她。无论艾琳娜怎样追问,欧文都是脸微微一红,而后就缄默不语了。 过了一些日子,艾琳娜发现欧文总是三天两头地外出,甚至有时深夜才回家。艾琳娜的心隐隐生起一丝不安,难道是欧文有了外遇?正当艾琳娜决心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的时候,公司忽然派她到外地出差。艾琳娜唯恐自己不在家期间,欧文更是变本加厉,夜不归宿,但她又没什么好办法可以限制他。 艾琳娜冥思苦想,眼睛一亮,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她买了一个闹钟,把指针调到午夜12点整,然后把它藏到客厅的角落里。欧文的卧室紧紧挨着客厅,估计他是不会忍受嘈杂刺耳的闹钟铃声的。然后,艾琳娜表面上不露声色地与欧文道别,欧文满脸关切地嘱咐她外出要小心,并预祝她一路顺风。 一周后,艾琳娜完成出差任务回到了公寓。见到欧文,二人表面上自然是一番亲热,欧文还特意下厨为艾琳娜做了几道美食。饭桌上,艾琳娜见欧文几杯葡萄酒入肚,脸上现出微醉的红润时,故作漫不经心地问:“这一周时间里,你睡得还好吗?”欧文不加思索地答道:“噢,是的,我睡得很香甜。”艾琳娜一听这话,心里马上凉了一大截。她万没想到欧文果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居然在女友面前大言不惭地说谎。要知道,艾琳娜在闹钟上做了手脚,它发出的铃声在每天午夜12点都要震得人无法忍受,而欧文居然说自己睡得香甜,这明显证明他在这一周时间里完全没有在家过夜,怕是都在外面同别的女人鬼混去了。 艾琳娜在欧文走后,一个人闷坐在客厅里暗自垂泪。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跟她信誓旦旦地表示对爱情忠贞不渝的男友竟也会变心。艾琳娜思前想后,决定最后再考验男友一回,如果欧文真的像她想象那样在别的女人家里偷偷过夜,自己就干脆和他摊牌,彻底断绝两个人的关系。 主意打定,艾琳娜通知欧文自己又要出差了,并且故意收拾了行李箱匆匆走出了公寓。艾琳娜上了汽车后,中途悄悄折回来在旅店里停留了一天。到了渐近午夜时,艾琳娜才离开旅店,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公寓住处。艾琳娜上楼来到房门前,见屋里一片漆黑,就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客厅里静谧得鸦雀无声,艾琳娜刚坐在沙发上,就听见角落里的闹钟叮铃铃急骤地响了起来。艾琳娜忙用手捂住耳朵,等到持续了10分钟之久的噪音停止后,艾琳娜才放开两手。此刻,她的精神完全崩溃了,自己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的肥皂泡也完全破灭了。 艾琳娜难过极了,没想到自己苦等了男友整整三年,结局竟会是这样。她决定再也不把这件事拖延下去,既然彻底认清了欧文的庐山真面目,就没有必要再与这样的负心男人生活在一起了。于是,艾琳娜拧开台灯,郑重写下了一份分手协议书。而后,她起身进了欧文卧室,想把属于男友的东西收拾一下,让他明天就带着它们滚蛋。 就在艾琳娜开亮壁灯时,不禁愣住了!只见昏黄朦胧的光线里,欧文像小孩子一般正在床上甜甜地酣睡,好像丝毫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艾琳娜看见写字台上有一封信和一个极其微型的袖珍助听器,她轻轻捧起那封信一看,终于明白了一切,泪水不禁簌簌地流了下来。 上面写着:“亲爱的艾琳娜,我一直想向你解释一下,可又怕你接受不了那桩残酷的事实。我的耳朵在战地执行任务时,不幸被炮弹震坏而丧失了听力,白天只能靠塞在耳朵里的助听器,而到了晚上摘下助听器时就只能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了。我怕你知道此事着急上火,所以宁肯一个人忍受着痛苦。我这些日子在外面不停地奔波,是为了向那家报社讨要三年的工作报酬。如今我已经取得了那笔钱,并用它们购买了一套漂亮房子。你等了我三年,我感到十分愧疚,为了弥补这份歉意,我决定把那套房子赠送给你,房产证就在写字台下的抽屉里,希望你拿去并好好保管。我已经是不健全的残疾人了,而你年轻美貌,追求你的小伙子会很多,为了你以后的生活,我不得不离开你的身边,请你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归宿吧……” 艾琳娜读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她悄悄撕毁了那份分手协议,而后温柔地看着熟睡中的欧文,为他轻轻盖了盖被子,心里动情地说:“欧文,你知道吗?我要的不是房子,而是一个家,一个有你的家……”
[新传说] 高难动作 周末,于燕茹逛商场,想不到巧遇高中同学鞠小妮!两人失去联系十多年,此番重逢,高兴得热泪盈眶。于燕茹是法官,审判员,公示时都上过报纸的,这让鞠小妮羡慕不已,小鞠说她高考落榜,找了个单位也不景气,后来,索性自己做生意:“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人总得活着不是。改天,我请你吃饭。”留下电话,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分了手。 没过几天,鞠小妮打电话请于燕茹吃饭,安排的还是个挺有档次的饭店:“老同学,你有好朋友多带几个来,也是给我‘提派’呀。” 有人自愿请客代她落人情,于燕茹何乐而不为,便约了两三个朋友,都是名流,一同出席。鞠小妮也邀请了几位朋友作陪,一看就比法官的朋友低出一截。鞠小妮在酒桌上反复说,燕茹不但是她同学中最出色的,还是她的恩人呢,当年她生在山沟,家境又不好,燕茹经常带她去家里过礼拜,改善生活。受人滴水,报以涌泉,如今能吃饱肚子了,可不敢错过报答恩人的机会。 于燕茹吃请虽是家常便饭,可被人尊敬的感觉的确不错,况且鞠小妮把于燕茹当年的付出极力夸张,这等于拔高了她的人格,于燕茹心里暖洋洋的,对鞠小妮的感情一下子拉得挺近。鞠小妮对燕茹的朋友说,燕茹的朋友就是我的兄弟姐妹,有什么事要我效力的,不必通过她,直接找我就好使。于燕茹也对小妮的朋友说,我们俩比亲姐妹还亲,你们就拿我当鞠小妮看待好了。 此后,鞠小妮几次请客,档次都挺高。于燕茹心里过意不去,回请了一回,可等她结算时,才得知小妮已悄悄买了单。小妮说:“客气什么,我做生意,赔也罢,赚也罢,都不在这顿饭钱上。你放心,别看你当法官,我绝对不会拉你徇私枉法,是好朋友也不该这么做的。” 于燕茹很受感动,现今世风不好,像小妮这样仗义的朋友不多了,也冲动地承诺:“放心,只要我能办的,一定尽力。” 两人的交往和了解越来越深。于燕茹知道小妮离了婚,有些同情,几次热心地为她介绍朋友,小妮笑着推辞:“我想过几年自由日子,先潇洒一段再说。” “傻话!过几年你人老珠黄,谁要你。” “嫁不出去,我就去你家住,实在不行,跟你合资,咱俩一道陪你老公,一家两制。你一三五,我二四六。”俩女人笑着疯到了一起…… 就这样,鞠小妮时常请于燕茹吃饭,给足了老同学面子。就算是有钱,也不是谁都可以沾光的,于燕茹感到自己欠了鞠小妮的情,却苦于无机会报答。 有一回,鞠小妮到于燕茹家坐,见了她的房子,直摇头:“攒那么多钱,死了还能带到那边去呀?像你这种身份,住这样小的居室,是不是刻意装出一副清官形象来呀?” 于燕茹苦笑道,哪里是装寒酸,她早就想买房,但夫妻都忙,打怵装修过于耗费精力,正在物色装修理想的二手房。鞠小妮脱口而出:“巧了,我的房子正要出手,哪天带你看看?” 看过鞠小妮的房子,于燕茹十分满意。小妮说,这房子若是卖给不知底细的人,恐怕还费点事,因为她的房照还没拿到手,只有个收据。小妮拿了收据给燕茹看,燕茹可不是外行,房价当初是35万元,现在至少值50万了。小妮说:“你如果打算要,可以先付一半的钱,剩下的,哪天手续齐全了再说,到时候钱不凑手,也可以分期付,我不收你利息。总之,姐妹之间有话好说。” 想不到学生时代请她回家吃了几顿饭,却得到了如此丰厚的回报!于燕茹隐约觉得这鞠小妮可能有什么事要求她办,否则,她做生意的,不会是傻子吧?求她做什么呢?其实,在职权范围内,搞一点小动作那无伤大雅,于燕茹不是没做过,但她有底线,你让我犯法,那可是妄想,我不能顾及眼前这点蝇头小利就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对,将来小妮如果要求过分,大不了撕破脸,房子退她,反正主动权在自己手中。于燕茹跟丈夫打过招呼,就与鞠小妮草签了一份协议,交付25万元,很快迁入新居。 谁知道过了三个月,有人敲门,说是这房子的房东,要收下个季度的房租!于燕茹简直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她马上拨通鞠小妮的电话,问是怎么回事。 鞠小妮在电话里有气无力地答:“别提啦,我遇上了一个帅哥,海誓山盟地说非我不娶,结果咋样,他玩了我的人,拐走我全部财产。现在我躺在远方的医院里,没人替我交费,马上就要被驱逐……” 于燕茹气得直哆嗦:“你贪图淫乐,失身破财,就应当对老同学下手吗?” “那你让我对哪个下手?”鞠小妮说,“别人没你那么多钱,你又是法官,都是你惩处别人,哪有人敢打你的主意。反正我骗一回,就玩个高难动作吧。老同学,能让你入套,我特有成就感。” 于燕茹眼前一黑,当初只贪便宜,哪看到这么深的陷阱?此时,她的电话又响了,是好朋友打来的:“燕茹呀,你那个亲如姐妹的朋友现在好吗?她借了我的钱……”
[传奇故事] 斗法 说起北京城里的大栅栏儿,那可是个风水宝地。它紧靠中轴线,南边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天桥,练杂耍的,拉洋片的,摔跤的,围块布帘子就能敛钱,活生生就是一幅现代的清明上河图。北边则是紫气笼罩的皇城。一般的老百姓到了正阳门边上,没有腰牌就不能前进了,否则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大栅栏靠着皇城,吃的也是皇家的饭。“内连升”鞋店做的靴子都是给朝廷里的官员的,而“同仁堂”的许多药是专供皇亲贵族的。风水宝地自然干什么都讲究风水,于是就有了和风水相关的许多故事。 话说在大栅栏里有家不起眼的店铺,字号是“道缘祥”,是做绸缎生意的。掌柜的名叫敖俊联,四十来岁,人很精明,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他是小本买卖,经不起大起大落的折腾,所以处处事事小心谨慎。做什么有什么道道。干生意的也有自己的规矩,俗话说“明茶暗布”,什么意思?那就是凡是茶叶店,你只要一进去,那店里是明光瓦亮。明晃晃的光亮下,你看哪种茶叶都是好的。而进了绸缎店就不一样了,灯火忽忽悠悠的,仿佛进了阴曹地府。在这样的灯光下,绸缎有了瑕疵顾客也看不出来呀。这些做买卖的“经典”到了21世纪也在用,你看现在大街上那些卖栗子的,摊儿上面都罩着几盏红灯泡,为什么?那就是让你看到的栗子个儿个儿都是上等的,一个字——好! 咱们书归正传。话说这一天傍晚时分,敖俊联正在里间屋品茶,突然账房刘平急急地进来,说:“掌柜的,外面来了个化缘的和尚!” “你打发俩钱儿就得了呗。这种事儿找我干什么?” “可这和尚不走,非说有重要话要亲自向您说!” 敖俊联心中不快,但又不能不应付一下,做买卖的,对什么人都不能发火,讲究和气生财嘛。 店堂里站着个清瘦的出家人,黑红的脸膛,上身着一套灰布衣服,下身穿一双沾满泥土的布鞋。这和尚看到敖俊联出来,立即双手合十,嘴里念叨:“阿弥陀佛!” 敖俊联说:“师傅到本店有何指教?” 和尚说:“贫僧是广东国恩寺的住持。施主知道国恩寺吗?它是佛教六祖慧能的出生和圆寂之地,国恩寺建于唐朝,寺匾乃武则天亲笔所题。可是几百年来,因兵火战乱,国恩寺已经颓败不堪。贫僧欲重振国恩寺,特向施主化缘来了。”说罢,将度牒递上。 敖俊联明白快到年关,这是又一个打着佛的旗号要钱的。得得得,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转头对刘平说:“给这个师傅五块大洋吧!” “施主”那和尚拦住刘平。对敖俊联微微一笑,说:“施主未免太小看贫僧了。”
[海外故事] 另辟蹊径 希尔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谈判经理,专门负责土地收购业务。他能说会道,唯利是图,总能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卖家,把一块块好地收入公司囊中。 最近,公司看中了一个位于仙女镇的农场,此地风景优美,紧挨着著名的仙女河,非常适合开发酒店。农场主叫罗伊斯,是个独居的老头,希尔派助理瑞恩带人去跟罗伊斯谈判,可罗伊斯对这桩买卖根本不感兴趣,甚至放出话来说多少钱都不卖。 希尔听完瑞恩的汇报,气得七窍生烟:“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连个老头都搞不定!” 瑞恩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没办法,大伙儿都说罗伊斯是他们见过的最倔强的人!” 希尔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从业多年,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卖家,他心里清楚,对某些人来说,钱并不是最重要的,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另辟蹊径。 “算了!”希尔想了想,对瑞恩说,“我亲自去会会罗伊斯,说不定我们能谈得来!” 第二天一早,希尔就驱车来到了罗伊斯的家。罗伊斯听说了希尔的来意后,直截了当地告诉希尔,他不想谈,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卖地。 “别着急呀,先生!”希尔站在门口,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瓶酒来,“也许我们可以随便聊聊,你懂的,就像老朋友那样!” 这是希尔的惯用伎俩,他的车里常年备着几瓶好酒,当气氛变得不愉快的时候,他就会“以酒会友”,此招帮他化解了不少麻烦。 罗伊斯果然心动了,他盯着希尔手里的酒瓶抿了抿唇,说:“最多十分钟!” “好的,先生!”希尔在心里吹起了口哨。 接下来,罗伊斯把希尔带到了自家后院,又拿来两个酒杯,希尔赶紧打开酒,给罗伊斯倒满。罗伊斯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可是让希尔郁闷的是,罗伊斯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完全没有要跟希尔交谈的意愿。 希尔正想找点话题吸引罗伊斯的注意,突然发现罗伊斯的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一栋楼房。这栋楼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墙面斑驳不堪,随处可见脱落的墙皮,铁栏杆上也布满了锈迹,说是“危楼”也不为过。 希尔观察了一下,只见墙外侧写着“圣玛丽孤儿院”几个大字,他赶紧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装模作样地说:“可怜的孩子们!” “可怜?”罗伊斯嗤笑一声,不屑道,“他们才不可怜!” 希尔本以为罗伊斯同情孤儿院里的孩子才出声附和,可是罗伊斯的话让他大感意外,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只听罗伊斯愤愤不平道:“他们有吃有喝,每天还能在草地上踢足球,有什么好可怜的?该死的足球,真见鬼,他们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把足球踢到我卧室的玻璃上。让我想想,这个月是第几次了?第四次,噢,不不不,第五次……” 说着说着,罗伊斯突然把酒杯一摔,恨恨地说:“有时候我真想拿把枪进去,把他们统统赶走!” 有了!希尔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然有了打算,他笑吟吟地对罗伊斯说:“拿枪冲进孤儿院可不是绅士行为,先生!” 罗伊斯盯着希尔问道:“莫非你有什么好主意?” “有是有,不过……”希尔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说,“我可从来不干赔本的买卖!” “你要是把他们赶走,我就把农场卖给你!” “一言为定!” 希尔离开罗伊斯家以后,先是在镇上找了个酒店住下来,然后让助理瑞恩搜集了孤儿院的各项信息。通过瑞恩的反馈,希尔了解到,孤儿院年久失修,院方虽然想搬迁,无奈资金紧张,既负担不起高昂的租金,也买不起地皮建设新院,只能强撑着。 瑞恩在电话里试探地问:“经理,您不会是想帮他们建新楼吧?” “当然不是!”希尔说,“动动你的脑子,一群穷孩子住在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楼里,如果有人能给他们找到一处安全舒適、租金低廉的住处,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棒极了,经理,您考虑得可真是太周到了!”瑞恩的语气充满了赞叹和崇拜。 希尔得意扬扬地说:“学着点儿,这叫‘另辟蹊径’!” 希尔一面让瑞恩留在办公室写报告给总部汇报项目进展,一面联系自己业内的朋友,让他们帮忙寻找合适的安置点。很快,一位富商就找到了希尔,说愿意把闲置在郊外的一栋公寓低价租给他。 几天后,希尔以参观者的身份来到了孤儿院,院长珍妮接待了他。希尔先是对孤儿院面临的困境表达了同情,然后主动提出帮孤儿院找个新去处,并且保证租金低廉。珍妮一听,果然非常感兴趣。 希尔立刻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公寓照片,珍妮看完后表示想去实地考察一下,如果各方面没问题的话,她愿意以最快的速度租下来。 接下来的一切进展异常顺利,珍妮对公寓非常满意,只是还需要时间筹钱。为了让珍妮尽快签协议,希尔又亲自向总部申请了一笔钱,足够珍妮支付半年的租金了。 这下,珍妮爽快地签了协议,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搬走了。很快,希尔再次找到罗伊斯,罗伊斯二话不说就签了卖地合同。 在这之后,希尔常常在办公室里美美地幻想着升职加薪。不料这天,他突然接到了总部投资人打来的电话。投资人先是把希尔骂了个狗血淋头,紧接着告诉希尔,仙女镇的酒店项目搁浅了,希尔觉得莫名其妙,赶紧问投资人是怎么回事。 投资人怒不可遏地说:“你以为除了你,还有谁会愿意花上千美元去住对面就是孤儿院的酒店?” “你说什么?对面是孤儿院?”希尔明明记得由农场改造成的酒店,对面是一片桦树林。 “你被耍了!”投资人声音里透着鄙视和不屑,“罗伊斯是当地的大农场主,不止农场是他的,桦树林也是他的,罗伊斯砍了桦树林,把地捐给了孤儿院,然后拿从我们手里赚到的钱,请来了建筑公司,重建了孤儿院……” “天哪!”希尔瞬间瘫坐在椅子上。 而此时,罗伊斯正在自家的后院里惬意无比地喝着朗姆酒,陪伴他的还有瑞恩。 罗伊斯向瑞恩举起酒杯,说:“谢谢你,瑞恩!” “圣玛丽孤儿院养育了我,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瑞恩望着罗伊斯,脸上满是敬意,“应该感谢的人是您,先生,您不仅捐出了土地,还把卖地的钱拿来重建孤儿院,您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人。” 罗伊斯笑着说:“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引希尔上钩,我的农场根本卖不了那么好的价钱,孩子们也找不到那么好的安置点!我得说,我没看错人,你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原来,这些年来罗伊斯一直在默默地帮助孤儿院的孩子,就连瑞恩读大学的费用也是罗伊斯资助的。罗伊斯虽然坐拥大量土地,但是手上并没有足够的现金,于是他想拿卖地的钱去建一所新的孤儿院,可是建设新楼需要几年时间,在此期间,罗伊斯实在不忍心看着孩子们在危楼里生活。 恰在此时,希尔的公司来找他谈土地收购的事,他灵机一动,找到了瑞恩。瑞恩知道希尔喜欢不按规矩出牌,于是让罗伊斯扮演了一个深受孤儿院顽童困扰的角色,希尔果然上钩,最终不仅帮孤儿院找到了价格低廉的公寓,还申请到了租金,可谓一举两得。 罗伊斯和瑞恩边说边举起酒杯,开怀大笑起来。  
[小小说] 将军印  两军对峙,相距数里,看得见旌旗猎猎。将军以两万壮士对敌十万大军,却气定神闲在帐中挥毫。士兵来报:“敌军距我五里路遥!”不多时,又报:“敌军距我两里路遥!” 将军从容收笔,摁上自己的玉印:“两军交战,总要有个见面礼。替我送与对方元帅。” 元帅接过“战书”,展开观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幅画,两匹鬃毛挺立、四蹄腾空的骏马,露出一股咄咄逼人的霸气。画面上墨迹已干,唯战马的双眼墨迹如珠,在烛光下寒气逼人。大敌当前,能心神不乱地画出如此气势的骏马,将军绝非等闲之辈,此将军手下的壮士定是勇猛非凡的骁将。 元帅收起画,下令撤兵。 将军一画抵退十万大军,传为佳话。将军的画成为人们争相收藏的珍品。 一日搏杀阵中,将军被冷箭射中左眼,跌下马来。将军的黑脸卫士拼死厮杀,救出将军,自己失去一条臂膀。将军抚着黑脸卫士空空的袖管,说:“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黑脸卫士说:“跟随将军征战十年,只求将军伤愈后,能赠我一幅骏马。” 将军说:“我会送你一幅最好的。” 将军伤愈,解甲归田,过着乡野隐士的生活。没有了战火硝烟,将军再也画不出骏马了,索性封笔。 数年后,将军旧疾复发,双目失明,画作价格猛涨,而伪作也借机泛滥,鱼目混珠。将军当年战场作画,大多没有盖印,有得到将军画作的人,就登门请将军辨别真赝。将军虽然双目失明,却能凭双手摸出画的真伪,尤其是骏马的眼睛,将军只一搭手就验出真假。真的,补盖上自己的一方玉印,假的便付之灶膛。 得将军印者乃真迹。一时间,能得一枚将军印成了收藏者梦寐以求的事。 一日,一后生求见,拿出一幅骏马图请将军鉴别。病榻上的将军只搭手一摸,便递与身边仆人,仆人接过画就要往灶膛里放,后生疾呼:“且慢!将军可知请求鉴画者是何人?是曾伴随将军的黑脸卫士,他是我父亲。” 将军浑身一颤:“你父亲现在可好?” 后生哭道:“我父重病,可他念念不忘将军,说将军曾答应赠他一幅骏马图。我知道将军封笔多年,可为了了却父亲的心愿,我只得购此赝品。只求将军能破例盖上将军印,我好回去告慰父亲。” 将军长叹一声:“也罢,你三天后来取画。” 将军将自己关在书房,三日不食不寐。 三日过后,后生上门,将军将一画轴递与后生,说:“把此画带给你父亲。”后生叩首拜谢,告别将军。行在集市上,后生好生纳闷,难道双目失明的将军,真的为父亲画了一幅骏马?后生忍不住打开画轴,大吃一惊:还是自己拿去的那张画,画的上方被写了个大大的“赝”字,旁边还盖有一枚铜钱大的红印。书生顿觉无望,忍不住放声痛哭。 一富商经过,问起缘故,看了后生手中之画,愿出五十两白银求之。后生问道:“一幅赝品,先生何以出五十两白银?” 富商说:“此画虽是赝品,但上面所题的‘赝’字确是将军真迹啊!看旁边这枚新刻的将军印,上面还有人体纹络,据我判断,这是将军在自己的左手大拇指甲盖上镌刻而成的,所用印油是将军指上之血,真赝相对,世所罕见……” 后生方才醒悟,急匆匆赶往将军家中,将军已气绝身亡。
[新传说] 人性的较量 淇江流域的八月是多雨季节,今年也不例外。接连下了好多天雨后,天刚一放晴,罗雨便心急火燎地往娘家赶。罗雨姐妹三个,她是老幺,她出嫁后不久父亲就去世了,她姐妹三人轮流回去照看母亲。路过村东头约一里绕村而过的淇江时,罗雨见江水涨得老高,心里便有种莫名的担心,一进家门就对母亲说:“妈,江水都快漫过大堤了,去我家住吧?”母亲看了她一眼,却说:“没接到撤离的通知,今天部队也来了,应该没事吧。” 母亲说没事,罗雨便不再去想大堤,她有段时间没回来了,放下手中的包就帮母亲干活,忙活了大半天,吃过晚饭洗刷完毕,又与母亲躺在床上拉起了家常。 母女俩说着话,也不知过了多久,罗雨忽然听到有一种很大的声音在远处滚动,而且那声音还在迅速变大,轰隆隆的。罗雨还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声音似乎已经到了村子边上,她家院子里的猪、牛和鸡也跟着叫了起来,并且叫得是那样惊慌急迫!罗雨的母亲也在侧耳倾听,突然她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惊恐地对罗雨说:“水,大水,一定是大堤决口了!快出去爬上院子外面那棵杨树!”说着她顾不上拿东西,拉起罗雨就冲出了屋子,跑到院子外面,让罗雨赶快爬树。 母亲惊恐的表情让罗雨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抱着树干就拼命往上爬,爬到一个树杈,她又俯身去拉母亲。刚把母亲拉到自己身边,罗雨就感到一股裹着树叶、瓦块、尘土的强风刮了过来,她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等再睁开眼时,一道老高的黑墙就呼呼地压了过来! “大水到了!”罗雨吓得惊叫了一声,但那声音转眼就被大水吞没了,她感觉杨树像是被石头砸了一下似的,猛烈地摇晃了一下,转瞬四下都是一人多高的水了!罗雨和她母亲爬的这棵杨树只有碗口来粗,随着水越来越大,树干也逐渐弯曲抖动起来。就在这时,一根房梁从水里翻了上来,径直向杨树撞来,只听“喀嚓“一声,杨树已被房梁撞断,罗雨和她母亲一起跌落到水里。幸好两人在落水时抱住了房梁,急流立刻裹挟着房梁和罗雨与她母亲向村子外滚去。 转眼之间,罗雨和她母亲就被大水冲出村子老远,罗雨没见过这阵势,她吓得哭了起来,母亲这时没安慰她,而是冷静地说:“小雨,看见前面何老三家盖的那房子了吗?房梁冲到那里时就放手,爬到那脚手架上去!” 罗雨定睛向前一看,借着点点星光,她依稀能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个脚手架在水里兀立着,何老三家的房子快封顶了,但现在却看不见,估计也被水冲倒了,建房子搭的脚手架大都也被水冲倒了,只剩下最西边的一架还在水里站着。在房梁接近脚手架的一刹那,罗雨和她母亲同时放手,抱住了脚手架的钢管,然后吃力地爬了上去。 脚手架的钢管埋在地下并不深,但也巧了,这脚手架西边是一个砖垛,水一冲,脚手架便靠在了砖垛上,前后左右又都是倒塌的砖,把脚手架卡住了,一时半会儿倒不了。罗雨和她母亲爬上去后,在脚手架上铺的钢板上刚喘了一口气,罗雨忽然听到一阵拍水的声音,她循声望去,只见水流的上方,有个人影在水里划动。 “快到这边来!”罗雨急切地喊了一嗓子。喊完之后她又有些后悔,这摇晃的脚手架能再增加人吗?万一这个人上来后倒了怎么办?可后悔已经晚了,那个人已经向这边游了过来,片刻工夫就抓住了脚手架的钢管。罗雨探下头一看,见游过来的是个军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他肩膀上还背着一个!抓住钢管的军人喘息着说:“老乡,我们是守护大堤的士兵,我的战友被撞伤昏了过去,麻烦你拉他一下。” 罗雨和她母亲急忙把那个昏过去的士兵拉了上来,正准备去拉说话的士兵时,一个被冲过来的箱子突然撞了他一下,一下把他打进了水里,待罗雨再看见他时,他已经被大水冲到十几丈开外了。罗雨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钢板上。 还没等罗雨缓过神来,借着水面的反光,她又发现水面上有两个人在水里摇晃。他俩显然也看见了脚手架,立刻就向这边游来。当他俩喘息着抓住脚手架的钢管,罗雨伸出手正要拉他们俩时,她吃惊地后退了一步,恨恨地说:“原来是你们!”
[传奇故事] 夺命酸梅汤 民国年间,扬州城内有位名叫闻孝廉的大富翁,靠做珠宝生意,赚得万贯家财,富甲一方。他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闻骏是谪生,二儿子闻骐是庶出,两人都跟在父亲身边学做生意。 六月的一天午后,骄阳似火,热浪袭人。大少爷闻骏偷偷从店里溜回家中,一边嚷着“热死了”,一边让妻子沈云娴给他弄点饮料。 沈云娴连忙让丫环小翠去冰窖取些冰块,亲手给闻骏做了盏他最喜欢喝的冰镇酸梅汤。谁知闻骏才喝了两口,一个小厮就匆匆跑来,说老爷闻孝廉有要紧的事正在到处找他。闻骏气呼呼地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啊?这么热的天,也不让我休息一下!” 小厮说:“还不是杭州那批货的事,二少爷好像发现了什么线索,对老爷说发货那天,大少爷你曾经到过货仓。老爷要你马上去店堂对质。” 闻骏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小子是不想活了,竟敢这么说我!”放下酸梅汤就走。 二少爷闻骐精明能干,很有生意头脑,但他只是闻孝廉的私生子,在家中地位低下,处处受到闻骏的挤兑和压制。闻骏怕他将来争夺家产,一心想早日除掉这颗眼中钉。 半个月前,闻骐接手了一位杭州客商的一单大生意,谁知发往杭州的货物,被闻骏暗做手脚,以假珍珠换下真的上品珍珠,货物被退回来不说,因为违约,承担巨额赔偿,闻家损失惨重。闻骐百口莫辩,被闻孝廉痛打一顿,差点被赶出家门,要他必须把这件事彻查清楚,有个交代,否则就滚出闻家。而闻骏却把私吞下来的珍珠转手一卖,中饱私囊。 闻骏担心闻孝廉查明真相,一路上磨磨蹭蹭,寻思着对策。刚到店门口,家中的老妈子气喘吁吁地赶来,说家里出大事了,少奶奶沈云娴的贴身丫环小翠,不知怎么着,死在了后院的凉亭边。闻骏吓了一跳,他刚才在家里喝酸梅汤时,小翠还好好地站在一旁伺候着,怎么就突然死了呢?他眼珠一转,嘴角露出一丝阴毒的笑意,让小厮去禀报闻孝廉,说家中出了人命案。他自己拔腿就往家里赶。 小翠的尸体还在后院凉亭边,没人敢动,身边有个被打碎的瓷碗。闻骏一眼就认出,这个碗,就是刚才给他盛过冰镇酸梅汤的那个。闻家老管家已经向警察所报了案,警察所长杜增勇带了十多名警士和仵作赶来,封锁现场。经过验尸,得出的结论把大家吓了一跳,小翠是被毒死的。杜增勇命人牵来一条狗,让狗舔食地上的瓷碗碎片,不一会儿,那条狗狂叫乱跳,倒地毙命。得出的推断是:沈云娴让小翠把闻骏喝剩下的大半盏冰镇酸梅汤拿去倒了,小翠嘴馋,把酸梅汤全喝了,结果中毒身亡。 闻骏叫了起来:“怎么可能?如果这酸梅汤有毒,我不也喝了吗,怎么我就没事?”杜增勇说:“奇就奇在这里,同样一盏冰镇酸梅汤,为什么你喝没事,而小翠喝了就中毒?由此可见,这毒是后来放入汤中的,目的就是要毒死小翠。照情形来看,这个投毒的人,应该是她身边的熟人,知道她嘴馋,喜欢偷吃主人吃剩的东西。不知道小翠在你们府上得罪了什么人?这盏酸梅汤闻大少爷喝过以后,有没有别的人动过?” 沈云娴想了一下,说:“没有人。至于小翠把汤碗拿走后,是不是在路上遇到过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 闻骏突然俯到杜增勇耳边嘀咕了几句,杜增勇“哦”了一声,对手下人喝道:“来人啊,去把二少爷闻骐叫来!” “什么事啊?杜所长。”闻孝廉得知消息后,带着闻骐也赶了回来。杜增勇笑笑说:“闻老爷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问二少爷几句话。”像闻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和警察所的关系一向不错,杜增勇自然要顾着闻孝廉的面子。闻骐见到小翠的尸体,悲痛地大叫一声:“小翠……”哭着就要扑过去,被身边的管家拦住。 闻孝廉狠狠地白了闻骐一眼,对杜增勇陪笑说:“不知杜所长有什么话要问闻骐的,不妨现在就问吧。” 杜增勇点点头,问:“二少爷,听说你和小翠姑娘关系很好,不知有没有这回事?”其实闻骐这么悲伤,不用问就知道了。 闻孝廉沉声问:“有这种事?闻骐,你也太没长进了!”闻骐是闻孝廉和一个丫环偷情后,生下的私生子,这一直是闻家遭人垢病的笑柄,闻孝廉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犯同样的错误。 闻骐见他**色不善,吓得心怦怦直跳,缩在一旁不敢说话。闻孝廉对杜增勇说:“杜所长,闻骐今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下毒的机会。再说,就算他有这个心,难道他能未卜先知,算准了云娴定会给闻骏做酸梅汤吗?” 杜增勇点头说:“不错,这事我会查清楚的。在真相大白之前,府上的任何一人都有嫌疑。闻老爷,我想带走府上的几位下人,回警所了解一些情况,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闻孝廉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杜增勇生性耿直,一向秉公办案,特别是在重大案件上,更是一丝不苟,在普通百姓中很有口碑。他本想花点钱,把事情私了,但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杜增勇这么征求自己的意见,已经算十分买他的面子了,只得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等杜增勇等人离开后,闻骐委屈地对闻孝廉说:“爹,我……”还没说完,就被闻孝廉劈手一巴掌,骂道:“你要是和小翠清清白白,又怎么会遭人闲话?来人,把闻骐给我关入柴房,三天三夜不许吃饭,给我好好反省!”顿了一下,又怒不可遏地说,“小翠这个死丫头,天生一副狐媚相,我早就该把她赶出府去!” 关柴房对闻骐来说,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差不多每月都要被关上一两回。所以他不叫也不闹,任由下人们把自己锁进柴房。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闻骐的肚子“咕咕”直叫。就在这时,柴房的窗口传来一声轻响,窗棂中出现两个馒头。闻骐连忙过去把馒头推了回去,说:“哑婆婆,你自己吃吧,要是我吃了你的馒头,你自己就要饿肚子了。” 窗口出现一张可怖的妇人脸,几道暗红的伤疤,像有几条大蜈蚣爬在她脸上,令人不敢多看。她趴在窗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闻骐,把手中的两个馒头又递了进去。 闻骐知道,要是他不收下这两个馒头,哑婆婆就会这么一直站在窗外不走。在他的记忆中,只要他受罚关入柴房,哑婆婆总会把自己的食物省下来给他吃,还会整晚守在门外和他作伴。有的时候,他甚至感到,哑婆婆是府中对他最好的人。
[新传说] 地板上有什么? 赵春宇与家住本市的余晓莉恋爱半年了,还一直未到她家去过。这天,女朋友对他说:“我爸妈想见你,周末你到我家去一趟吧。” 这个消息让赵春宇又喜又忧,喜的是余晓莉终于同意自己去她家认门了;忧的是她爸爸是一家建材商场的老板,家中条件优裕,且又是独女,而自己虽是大学毕业,在公司也属于白领阶层,可与她家相比,还只能算一个穷小子,她爸妈会“相中”自己吗? 周六上午,经过充分准备的赵春宇忐忑不安地去了余晓莉家。余晓莉的爸妈热情地与他打招呼,这让赵春宇信心大增:看来,她爸妈对自己的第一印象还挺不错。 赵春宇便和余晓莉的爸爸攀谈起来,两人正说得热闹时,门铃响了,晓莉妈赶忙过去开门。 门刚打开三分之一,晓莉妈突然脸色大变,她边用身子堵门,边紧张地说:“老余不在家,你改天再来吧。”门外的男子已经看到了屋里的老余,边推门边不悦地说:“我都看见他了,你还骗人。”晓莉妈见推不过去了,红着脸低声说:“今天,是我女儿的男朋友第一次上门,我求求你给我们家留点面子,行吗?” 那男子毫不为之所动,反而恼火地大声喊道:“为这20万元的货款,我都来了好几趟了,你们总是找借口搪塞,今天要是再不给个说法,我就住在你们家不走了。”边说,边硬要推门进屋。 赵春宇早听出来了,来人是讨债的,可有名的大老板咋会欠钱不还呢…… 正在赵春宇暗自思忖时,晓莉的爸爸尴尬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对妻子说:“让他进来吧。”晓莉妈见丈夫答应了,只好打开了门。 那男子进门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余哥,我知道你前不久被骗子害惨了,不是我落井下石,问题是那笔货款你若是再不给我,公司就要炒我的鱿鱼了,我丢了工作,一家老小就得喝西北风了……” 余晓莉的爸爸紧皱着眉头,把烟头往烟灰缸里狠狠一拧,说:“好吧,你再宽限我十天,我把这房子卖了还你的货款。” 赵春宇终于搞明白了,余家被骗已经到了卖房还款的地步。他本来就是个助人为乐的热心人,如今见女朋友家遭遇困难,马上提出把自己的积蓄和父母给的准备买房款先拿出来,帮他们渡过难关,并立马就要回家取钱。那男子一见这种情景,连忙说:“那你们谈吧,我改天再来。”说完,出门走了。 晓莉妈见赵春宇一片真诚,转忧为喜地说:“谢谢你帮我们的大忙,取钱不在这一时,你第一次来,无论如何也得吃过饭再走,我这就做饭去。” 余晓莉和妈妈去了橱房,赵春宇继续陪晓莉的爸爸说话。过了一会儿,橱房里突然传来“哎哟”一声惊呼,随之,晓莉和妈妈一块走出来说:“妈妈切菜时不小心切破了手指,我去拿创可贴去。” 赵春宇见晓莉妈妈手上鲜血直流,忙起身对晓莉说:“你快陪妈妈去医院包扎吧,阿姨的手不能再沾水了,这饭我做吧?”晓莉妈听了,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手没事,只是划破点皮,包好后还是我来做吧。”言外之意是说,你会做饭吗?晓莉妈哪里知道,赵春宇参加工作后,为节约钱,很少在外面吃饭,早就学会了做饭的技术。特别是与晓莉谈朋友后,听说她不会做饭,更加紧了对烹调的研究。 赵春宇走进厨房叮叮当当一阵操作,一会儿,红烧排骨、上汤蘑菇、芹菜鱿鱼卷、葱油烧鸡块、白灼虾、炒青菜,便一一端上了餐桌。 晓莉的爸爸拿起筷子,夹了一只白灼虾放进嘴里品尝一番,禁不住赞不绝口,说他做的比晓莉妈做的好吃多了。 晓莉妈望着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满脸欢喜地说:“好,我们吃饭吧。”说完,她揭去手指上的创可贴,洗过手后,利索地摆好了碗筷、酒杯。赵春宇有些担心地说:“阿姨,你的手还不能沾水呢。” 余晓莉对他做个鬼脸,调皮地笑道:“傻样!妈妈的手没有受伤,只不过倒上了红药水;刚才那个上门讨债人也是假的,他是我舅舅。”
[传奇故事] 快手刘三 明代嘉靖年间,浔阳知府李明晓走马上任。大凡新官上任,都想要作出一番大举动来,这李知府想来想去,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惩治盗贼为重。因为连年遭灾,当朝皇帝只顾修仙求道,由奸臣严嵩当朝,全然不顾百姓死活,乃至各地饥民遍野,盗贼狂獗,这浔阳府更不例外。就在赴任的旅途,也遭遇盗贼的光顾,一头驮行李的壮驴在驿馆被盗,这事让他十分恼火。 屁股还没坐稳,知府大人便急急地在全辖区内张贴布告,捉拿盗贼,悬赏银两,让盗贼无处可藏。 这一招还真见了效果,不出十天,府衙里就抓到了大大小小上百个盗贼。一时间,李知府有点飘飘然起来。 这日,李知府升堂问案,惊堂木一拍,正要喊差役带犯人上堂,忽觉身边少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心头大惊——原来案上的大印竟然不翼而飞了!这还了得,做官的没了印,就是贫民百姓了,还能审什么案?上任伊始就丢掉大印,可是做官的大忌呀。 “退堂!”李知府大喊一声,慌乱地走进内室,只把堂下的衙役们个个弄得目瞪口呆。李知府暗暗把此事告之师爷,当下两人就在府衙找寻起来。可任他们把整个府衙掀翻了,也没有找着官印。这么说来,莫非是盗贼报复而有意为之?这官印可是李知府的命根子,平常总是放在身边的,是哪个盗贼竟有这么高的本领在他身边悄无声息地盗了去? 看来此事不宜声张,只能暗找。李知府接连派出心腹在城里打探,可一番下来,竟也没有什么消息。 第三天的头上,有人向李知府禀报,门外有人求见。李知府正烦着呢,问是什么人,属下说是一个衣衫破旧之人。李知府连说把那人轰出去。属下点头而去,可不一会儿,又急着回来了,说那人不走,问他有什么事,他非要见知府大人,说有要事告之,关系到大人的前程和性命。一听此言,李知府心中一惊:莫非那人送来了官印的消息?他立即站起身来,对属下说:“快,请他进来!” 来人瘦小矮黑,一见知府,即跪下道:“罪民刘三拜见大人了,犯上盗印,实出无奈,还望大人见谅。”果然是盗印大贼,李知府不由怒火中烧,正要喊人把他给绑了,可转念一想,便打消此念头,威严地问道:“大胆刁民,为何盗走本府官印,还不快快交还本官。”刘三嘿嘿一笑道:“小的这不给你送来了?”李知府顾不得身份,急忙下来问官印在何处,刘三并不回答李知府的问话,而是说:“自古以来,尚有君子上梁,不是饥饿之极,谁也不想起那盗偷之心。现今大人抓住的百多号小贼,可知会祸及几百号人性命?”李知府不解:“抓盗惩贼,为民除害,是我本职,何来几百性命之忧?”刘三道:“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一百多号人,每人都有一个家,你把他抓住了,家人只有活活饿死。到时,可是大人的罪过了。” 这李知府原本是个明白之人,之所以上任抓盗贼,本意也是希望地方百姓安居乐业。现在被刘三一番解释,觉得不无道理。天下百姓丰衣足食,自然天下无盗呵。但他对刘三盗他官印之事委实恼怒,一再要刘三交出官印,可刘三要李知府放了抓的人才肯交出来。李知府说谁能相信他就是盗印之人呢?是不是假冒的也说不定。这时,旁边的师爷过来,在李知府耳边言语了几句,李知府点了点头说:“既然你自称是盗印之人,那么本府要印证一下你的本领如何?本府手上有一个金链子,你如能在半个时辰内将此物盗去,算你赢,本府立马放人。若输了,小心你的脑袋!”说着,李知府扬了扬手上的金链子。 哪料刘三一听此话,吓得一下子跪在李知府面前,连连求饶。师爷见此景况,鄙视地说:“原来也只有这等本事,骗子!”李知府很是失望,不由怒道:“拉出去绑了!”刘三一下子抓住李知府的手臂,求他大发慈悲。李知府一摔手,把刘三摔了个仰面朝天。刘三拍拍灰尘站起身,对李知府说:“大人看看手臂上的金链子是否还在?”
[海外故事] 十岁的委托人  原寮,日本悬疑小说家,著有《我杀了那个少女》《天使们的侦探》《笨蛋应该死》等。本篇根据其同名小说改编。 被迫雇佣 泽崎是一名私家侦探。这天午后,他的事务所来了一位十岁左右的少年,说要请他当保镖,去保护一个叫西田幸子的女人。 起初,泽崎并未放在心上:“你是小孩子,遇到什么困难,应该找父母或者警察,懂吗?” 少年却说:“可是,这件事很荒谬,我没有办法讲清楚,警察大概不会理我,所以才拜托你。”稍做停顿,少年又说:“你只要保护她到明天早上。这里是五万元。” 在泽崎的询问下,少年介绍自己名叫夏本大介,十岁,在淀桥第四国小念五年级,家住北新宿三段五十号。中午放学回家的路上,他跟同学正史在神社躲雨,雨停之后,正史就回去了,他想多玩一会儿,就躲在门后看正史借给他的漫画书。这时候又下起了雨,有两个男子跑进神社躲雨。他听到其中一人说:“你今天去杀了西田幸子,她在黑色大厦的珠宝店上班。”因为他躲在门后,加上又很害怕,所以也没看清那两个男子的脸。 泽崎有点犹豫,这个少年,为了保护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愿意把自己的零用钱花光,说实话,他不太相信……这时候,少年问泽崎洗手间在哪里,泽崎便说了洗手间的位置。过了好一会儿,少年还没有回来。泽崎想去看看,一出门,就看到门口的信箱上有五张万元钞票。他意识到,自己被这少年雇用了。 大约下午两点半,泽崎来到黑色大厦,在珠宝店对面的咖啡店坐下,一边隔着玻璃橱窗观察珠宝店,一边打电话到珠宝店请西田幸子接电话。 西田幸子是个中年女子。泽崎开门见山:“我叫泽崎,想请教你一件事,有人想要你的命,你知道是谁吗?”西田幸子听完愣住了。泽崎又解释道:“有人听到两个男子在交谈,说今天之内要把你杀了。这件事你有没有线索?” 西田幸子想了想说:“因为工作关系,我有时必须随身携带一些昂贵的商品,确实比普通上班女子危险得多,但我从未遭遇什么危险。请问您是警方人员吗?” “不是,但请相信我。”接着,泽崎问了西田幸子是否认识夏本大介,答案是否定的。泽崎突发奇想,又问:“那你有小孩吗?” 西田幸子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有个女孩,在念初中。” 泽崎点点头,最后叮嘱西田幸子务必要小心,便挂了电话。不过这之后,泽崎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西田幸子,见她换了件衣服匆匆离开珠宝店,泽崎也跟了上去。 目击劫案 大约两点四十五分,泽崎跟着西田幸子走进了一家银行的营业厅。就在泽崎疑惑西田幸子为什么来这里时,营业厅里的两个男子突然举起了枪。显然,他们是劫匪。 劫匪命令工作人员拉下入口处的铁门,让所有顾客坐在椅子上不要动。接着,应劫匪的要求,银行分行行长武藤荣治站了出来。一个劫匪丢给他两个帆布袋,让他把保险柜里的钱都装进去。一分钟后,武藤提着鼓鼓的帆布袋,走近其中一个劫匪。突然,他从帆布袋后拿出一把枪,射穿了那个劫匪的胸膛,然后迅速调转枪口指向另一个劫匪。“束手就擒吧!”武藤说,“我刚才已经按了警铃,警方马上就会把这里包围起来。” 话音刚落,那个劫匪突然抬手要向武藤开枪。就在这时,西田幸子一边喊着“老公,危险”,一边冲到武藤的身前。为了避免西田幸子受到伤害,泽崎猛地撲了过去,将她推开了。武藤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已被劫匪的枪击中,倒了下去。劫匪拎起地上的帆布袋,打算逃走,却被门外的警察逮个正着。后来,武藤被救护车救走,西田幸子也随救护车去了医院。
[传奇故事] 美人有踪剑无情  1 抚州“聚来乐”酒楼食客寥寥。三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正凑在一起聊着趣事。突然,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厮杀打斗声。正在听三个老人闲侃的林升向窗口外一望,只见街道上有一队迎亲的人马,被人冲散了。一位身穿绿袍的二十余岁的青年小伙,正与那伙家丁模样的人打斗,绿袍青年左冲右突,直向花轿奔赴而去。花轿旁边一个骑马的中年男人边退边指挥手下人:“拦住他!拼命拦住他!快传陆捕头、张拳师赶过来!” 可绿袍青年勇猛得很,剑未出鞘,已打倒了好几个家丁,眼看他将要冲到新娘的花轿旁了,突然随着一声大喝,一个长着张飞胡子的大汉挥舞着一柄大刀从天而降向绿袍青年袭击而来。可绿袍青年斗志昂扬,毫无惧色,拔剑与他厮杀在一起,只五六个回合,大胡子汉子的左肩就被刺了一剑。大胡子怪叫一声,接着一声长啸,立即又有两个大汉舞着刀枪向绿袍青年冲了过来。三个人刀光剑影打成一团,对方见难以取胜绿袍青年,两个汉子边斗边向街边退去。就在这时,只听“呼啦”一声,从街边楼台上罩下一张大网将绿袍青年网在里面。两个大汉趁机从两边抓住网线用力一扯,绿袍青年被拉倒了。 林升暗叫一声不好,一脚踢开窗页跃落街道上,伸手一抓,从一名家丁手中夺取一柄刀就扑向绿袍青年,随着呼呼两声,他刀锋掠过,罩绿袍青年的大网破裂了,林升一把拉起绿袍青年说声“快走”,然后刷刷刷几刀砍退了扑上来的拦截者,两人用力一跃跳出包围圈子,飞身上了房顶,两人跳来拐去,林升一直把绿袍青年拉到一条僻静的街巷才停下来。 林升见后面没有追兵,将绿袍青年拉进旁边一家酒馆坐下,这才说:“兄弟怎么这么冒失,你可知你今天冲撞的是什么人家吗?”绿袍青年仍然神不守舍,愁肠百结的样子:“我管他什么人家?我只为了救我姐姐!”林升吃了一惊:“你姐姐?你姐姐是谁啊?” “我在街对面的茶楼上看得很清楚。随着刚才那花轿的帘门拉开,伸出满面泪痕的一个姑娘的头来,我分明看到那就是我姐姐。她一定是被拐骗了,受逼迫嫁给那个臭老男人。”林升说:“你错了,兄弟。你一定认错人了。你可知刚才娶亲的那个中年男人是谁吗?他是抚州通判周密大人。听说这个通判大人****,娶了一个小妾不生育,所以现在又要娶个小妾。今日那被娶的女子可是城外一个富户人家的女子。人家可是明媒正娶呀,所以你将那女子认错人了。刚才我见你不顾及生死安危,对那帮人大打出手,一定有什么解不开的怨冤,我不忍心一只虎死在一群狼的手里,所以我才出手相助。如果刚才真让他们抓了去,那你就麻烦大了。” 绿袍青年一听,一拳拍在桌子上。接下来他一边喝酒一边将目光始终盯在窗外那棵桃树上。不一会儿,一壶酒已喝个净光。他拿起空荡荡的酒壶正要喊店小二添酒时,林升抬起一只手放在了他肩上,说:“别喝了,酒喝得再多也办不好事。兄弟你有什么难办的事,也算我一份如何?” 也许是林升的一番诚意打动了青年,绿袍青年将酒一口饮下,就讲了心中的苦衷。 绿袍青年叫余思安,是吉安人。一月前,他从九华山学艺满师回家后,发现父母双亲竟已去世了,唯一的一个孪生姐姐,也不见了。后来,从邻人口中得知,姐姐被江州太守强硬选去送去了皇宫,听说是当作贡品进献金国皇上的。姐姐被选走的那天,父母死死抱着女儿不放,竟被差役打死。他当时几乎惊呆了,他跑到父母的坟墓上去哭得天昏地暗,他击碎了一块岩石,对天盟誓,一定要救回姐姐,在父亲的百日祭时姐弟俩同祭双亲。他听说被选的美女已送到了京城,心里思忖,监送的车队走得可能不会远,就一路寻来。可是,到现在眼看将近一月,也未能寻到姐姐的踪影,而眼看父亲的百日祭期越来越近了。他一想到含恨去世的父母亲、苦命无踪影的姐姐,就伤感得要命。 林升听了余思安的叙说,突然,他手一探,已抽出余思安的长剑,“嚓嚓”几声,将盘子里十几粒花生米劈为两半,说:“这些奸臣庸吏,不知救国,只知敬贼如父!迟早我要让他们命如此物。兄弟,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余思安:“也许姐姐已被送到京城了,我决心上临安去,纵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如果救不出姐姐,我也就没脸回去向九泉下的爹娘交代了……”
楼上老王 卢鹏在省城按揭买了一套旧房子,就把独居的老妈接了过来。他很想对老妈孝顺,但无奈工作经常出差,总让老妈一个人在家。 这天黄昏,出差一周的他刚进家门,就见老妈还在睡觉。他忙问怎么回事。老妈叹道:“楼上的老王是个棋篓子,落子又响,嗓门又大。有时深夜闹,有时清晨闹,吵得我睡不着,只好现在补觉!” 卢鹏一听,当即就要上楼说理,老妈却劝他算了。 老妈虽这样说,但卢鹏却是个孝顺儿子,第二天他特地请了假要去讨个说法。捉贼要拿赃,卢鹏决定今天只要听到楼上闹,他非得给对方一点颜色不可。但等了一上午,楼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过两天,卢鹏又出差去了,渐渐也就把这事给忘了。但在外地打电话回家时老妈又提了一次,卢鹏特地提前忙完回家守着,可又没等到“事发”现场。他不禁有些郁闷了:难道对方有特异功能,知道自己回来就鸣金收兵了? 事不过三,当老妈又提到楼上下棋吵的事时,卢鹏终于忍不住了,他直接蹿到楼上,敲响了大门。但等了半天没人应门,老妈适时劝道:“别敲了,说不定人家出去了呢?”门内还是没有动静。卢鹏突然有个想法:自己陪伴老妈太少了,下棋的事莫不是个故事,老妈编出来博取自己关心的吧? 见老妈的眼神也有些闪烁,卢鹏只好说:“行吧,既然这样就下午再来,非得把事说清楚不可。” 说来也巧,卢鹏午睡刚刚睡着,就听到了楼上“啪啪”的落子声。自己等了半天的“事发”现场就这样等到了!卢鹏叫上老妈去讨说法,开门的是个戴眼镜的老头。卢鹏不等他开口就说:“老王,你们下棋太吵了,天天吵到我妈睡觉,再这样我就叫物业了。” 老头愣了一下,接着忙赔不是:“对不起,是我们不小心,今后一定注意!”卢鹏见对方态度不错,气就消了,回家后也没听到下棋的动静了。这以后老妈也再没抱怨过被下棋吵到的事。 可惜,好景不长,在一次卢鹏出差的时候,老妈在院子里突然中风,由于事发在清晨,所以救助不及时去世了。卢鹏万般后悔,总觉得自己如果不是出差太多,老妈就不会死了。 这天他心里堵得慌,突然觉得楼上那个吵闹的棋篓子才是老妈生前唯一的陪伴,于是敲了门想跟对方说说话。但老半天也没见人开门,对面住户也被惊动了,不耐烦地说道:“敲什么敲,这家住户早死了,没人给你开门。” 卢鹏也愣住了,自己之前不是见过这家主人吗?难道这真是老妈撒谎后,特地找人来圆的谎? 几天之后,卢鹏才搞清楚了自己的疑问。那天他去面馆吃早餐,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正是楼上的老王!他满腹疑问,连忙叫道:“老王。”对方却毫无反应。他只好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对方这才说道:“是你哦!” 那老头说,老王的确过世了,他不是老王,而是老王的棋友老张。老王原先下棋的确很吵,但其实卢鹏母亲已经上门沟通过了,老王也收敛了很多。那天惹得卢鹏上门,是因为老王一时兴起忘记了。卢鹏来时,老王正巧去厕所了,是老张应的门。老张发现卢鹏认错人了,但认为是小事,也就懒得解释了。 老张叹了口气道:“其实后来,你妈已经不嫌我们吵了,有时还上来看我们下棋。我知道她看不懂,但三个人聊聊天,也能彼此解解闷。她之所以老跟你说我们吵,是想让你多陪陪她。”卢鹏又问:“老王是怎么去的?” “你妈去世前半个月,老王在家里突发心脏病。老王的子女都在外地,要不是我两天没见想找他下棋,他的尸体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被人发现呢!” 老张的子女也在外地,此时他已经落寞地走出了面馆:“伴都走光了,不知道我走的时候,有没有人给我收尸。” 卢鹏听完,突然痛哭起来。
养蜂人的奇遇 有這么一对父子养蜂人,老爹叫陈奎,儿子叫陈小强。他们是养蜂世家,年年春夏季从山东到东北养蜂卖蜜。 这年夏天,爷俩拉了一车蜂箱,千里迢迢来到东北一座城市,他们在市郊庄稼地边搭了一处帐篷,这样,既方便去市区卖蜂蜜,又不会让“嗡嗡”乱飞的蜜蜂影响别人。 陈家父子分工明确,陈奎侍弄蜂箱,陈小强去市区兜售蜂蜜。这天傍晚,陈小强收工回来,发现老爹坐在板凳上蹙眉不语,烟一支接一支地吸,看着有心事,问他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 等到晚上,父子俩在帐篷里喝酒,二两酒下肚,老爹的话总算多了起来。陈小强凑过去关切地问:“爹,你今天咋了?”陈奎叹息一声,说:“小强,这地方咱是不能待了,我打算换个地方!”陈小强一愣。他们每次来东北,都驻扎在此地,老主顾都知道。陈小强着急地问:“爹,究竟怎么啦?”见儿子问得急,陈奎咳嗽了几声,把烟扔在地上,烦躁地说起了原委:今天下午,有个王警官来走访,说他们正在追捕一个杀人逃犯,是吸毒的瘾君子,昨晚杀害了一个出租车司机,作案现场离这不到五里地!王警官把自己的电话留给陈奎,说这个逃犯十分凶残,为了抢几百元钱,遇害司机被狂捅十八刀。逃犯目前还没抓住,这里十分危险。 陈小强这才明白老爹的担心。接着,陈奎眯起眼睛,给儿子讲了一件二十多年前的事…… 当年的陈奎,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壮小伙。有一年秋季,他也在这座东北城市放蜂采蜜。因为天冷,陈奎租了节火车皮,装了一车蜂箱回山东老家。他一个人睡在蜂箱中间。往年都是这么弄的,没出啥事,可这次出事了。半路上,从前面一节拉煤的车厢里蹿过来一个又高又壮的汉子,腰里别着根棍子,气势汹汹地一伸手,说:“识相的,把你怀里的包递给我,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看样子,壮汉早就盯上陈奎了,是有目的而来。 陈奎当时又惊又怕,这包里是辛苦了大半年的血汗钱,全家老小都指着包里的钱过活呢!他紧紧搂住怀里的包,惊恐地往后退。那壮汉见陈奎不给,怒了,一步蹿上来就抢。两个人在狭窄的蜂箱间撕扯扭打起来。壮汉力大,下手又狠,陈奎体力不支,被打得头破血流,可他就是不松手,死死地抱着装钱的包不放。壮汉用脚在倒地的陈奎头上狂踢,把他踢昏了……等陈奎醒来,火车不知驶出了多远,他手里的包不见了,抢钱的歹徒早没了影。车厢里有几个蜂箱破了,蜜蜂飞得满车厢都是,陈奎的手上和头上被蜇了好几处,好在他常年摆弄这东西,习以为常。回去后,陈奎抱头痛哭一场,自认倒霉。 讲完这一切,陈奎惶恐地对儿子说:“这次,王警官给我看那张杀人犯的照片,我吓了一跳,照片上的人,特别像当年在火车上抢我包的那个歹徒!那家伙的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爹,我看你是心理作用!”陈小强说,“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陈奎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也是,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怎么可能没变化?不可能啊!” 转天早上,陈家父子俩还是像往日一样,陈小强去市区卖蜂蜜,陈奎在驻地侍弄蜂箱。
这次“碰”对了 王令军是个职业“碰瓷”。这天下午,他推着那辆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破电动车,来到一家大型KTV的门口,伺机寻找“倒霉蛋”。一根烟还没抽完,王令军突然眼前一亮——一辆黑色豪车歪歪扭扭地从远处开过来。王令军赶紧把手里的烟屁股往地上一扔,跨上电动车,做好了碰瓷的准备。 转眼间,豪车来到了跟前。王令军瞅准时机,双脚用力一蹬地,电动车往前冲了出去。只听“咕咚”一声,电动车碰在了豪车的前保险杠上。王令军就势倒了下去,电动车不痛不痒地压在了他身上。豪车“嘎”的一声停住了。一个脸白如纸20多岁的小青年从驾驶室下来,摇晃着走过来。看清小青年面孔的那一刻,王令军差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这不是自己的儿子吗?可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不对,这人不是自己的儿子,可他长得和自己儿子实在是太像了! 小青年来到王令军跟前,抬脚就往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嘴里骂道:“老东西,走路不长眼睛啊,咋没把你撞死呢!”王令军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他并不还口,老老实实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哼哼着。 “赶紧滚起来吧,你把老子的车撞掉了一块漆,光补漆就得好几千,老子不让你赔钱就是好事,还不快滚!”小青年咆哮道。 王令军一边嘴里呻吟着,一边偷眼瞧去,果然看到豪车保险杠上方被碰掉了一块漆。但他才顾不上这些呢,大声吆喝道:“我腿疼得要命,你得拉我去医院看腿,哎呦,疼死我了!” 这时,几个路人围了过来,有人指责小青年的不是,有人说王令军是在“碰瓷”,还有人提议报警,反正车上装有行车记录仪,就让交警来断定谁是谁非。 小青年气得暴跳如雷,从兜里掏出手机就要报警。王令军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心里想:妈的,今天出师不利啊!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准备爬起来偷偷溜走。 就在这时,豪车右侧窗玻璃落了下来,一个同样脸白如纸年龄稍大点的青年从里面伸出头,冲那个小青年骂道:“***自己啥情况不知道啊,还想报警,活腻了是不是?赶紧滚回车上!”骂完小青年,那人一甩手,将一沓百元大钞砸到王令军身上,怒道,“这是一万块,足够你看病了,拿上钱赶紧走人,别给老子惹麻烦!” 那个小青年并不服气,骂骂咧咧地想上来打王令军。车里的青年拍着车门吼道:“***还不上车走,等警察来抓你啊!你个缺心眼儿的货!”小青年这才不情愿地回到驾驶室,发动引擎,开着车歪歪扭扭地走了。 看到豪车开远了,王令军这才捡起钱,慢腾腾地爬起来。旁边一个胖子冲他说道:“老同志,你今天可赚大发了!那俩青年肯定干了啥不可告人的事儿,我看不是酒驾就是吸毒,怕警察收拾他们,才没和你啰唆,不然今天肯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王令军并不理会他,拍拍身上的土,扶起电动车,神态自若地走了。 发了一笔横财,王令军高兴极了,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了一瓶好酒和几样小菜,回到家一边看电视一边喝酒庆祝。几杯酒下肚后,王令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往碰个瓷,车主顶多也就给个两三百的,顶多不会超过五百。可今天这俩青年,出手就给了他一万。难道真像旁人说的,他俩喝了酒,怕交警拘留他们?可当时并没闻到他们身上有酒味啊!难道真是吸了毒?想到这里,王令军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想起了他的儿子。 王令军的儿子叫王晓辉,如果现在还活着,差不多快大学毕业了。几年前,王晓辉刚读大一,认识了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被拉下水染上了毒瘾,把老爸给他的学费生活费全都买了毒品。后来,他的毒瘾越来越大,又没钱买毒品,就加入了贩毒团伙。没多久,在一次贩毒活动中,他和另外几个人被警察抓住了。由于运毒数量巨大,王晓辉被判处死刑,执行了枪决。王令军永远不会忘记他去刑场给儿子收尸时,那种肝肠寸断的痛。 王令军已经有些微醉,他脱衣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儿子和那个小青年的身影就在脑子里晃悠。唉,那个小青年长得可真像自己的儿子啊!难道是儿子在天有灵,让我去拯救那个小青年吗? 思来想去好半天,王令军想好了一套既能报案又不会“暴露”自己的说辞,然后穿上衣服,来到附近的派出所报案。接待他的是个20多岁的小警察。王令军说下午看到有人在车里吸毒,他特意来报案。小警察让他提供车牌号。他摇着头说没看清。小警察问他那车是啥车型,他还是摇头。小警察又问他是在哪里看到的,王令军说在北大街。小警察叹了口气,说道:“老同志啊,你啥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我们咋调查啊?”王令军只好怏怏而回。
意外中的意外 一场意外却收获了人生惊喜…… 董事长陈宏正在看人事科送来的招聘情况及应聘人员的资料。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是市医院打来的,说他父亲陈大爷被电瓶车撞了,正在抢救。陈宏大惊失色,连忙开车赶到了医院。还好,陈大爷虽然断了两根肋骨,但是性命无忧。 陈大爷手术结束被推入病房,陈宏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一下候在旁边的肇事者,心里不由一震。这名叫吴海的肇事者,诚惶诚恐地说:“我一定承担所有赔偿责任,并负责护理陈大爷。”陈宏板起脸,说:“你不能在这儿陪护!” 已醒来的陈大爷听到这话,说:“你明天不是得赶去南方签署一份重要的合同吗?就让这小伙子陪我好了。”陈宏当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同意了,但悄悄在父亲耳边说了几句话。陈大爷说:“你放心去,我看他不像坏人。” 肇事者吴海,大学刚毕业,还没有正式工作,父母是农民。给陈大爷住院交的几千块押金已是他的全部积蓄,听医生说,住院费起码得一万多,他为自己竟闯下这么大的祸,心急如焚。本来吴海想请一位护工来服侍老人,一打听,费用竟高出了他在毛衫厂打零工的收入,于是一咬牙,辞了职,自己来护理老人。 这天,看陈大爷睡着了,他坐在病床边,不由又想起这笔庞大的医疗费。他心事重重地自言自语:“现在连生活都成问题了,这么多医疗费,该怎么办?”这时,他听到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孩子,别急,我有医保的,我也不用你赔偿什么,你只要自己解决好生活问题就行了。”他吓了一跳,红着脸转过身,看到陈大爷正和蔼地看着他。吴海心里不由涌起一股热流,他热泪盈眶地望着陈大爷慈爱的脸,感觉看到了自己的爷爷。 过了几天,吴海打水回来,看到陈大爷正仰面剧烈咳嗽,吴海忙奔过去,放下水瓶,拍他的胸口。但陈大爷年纪大了又患有支气管炎,一口痰涌上来,马上脸憋得通红,似要窒息了。吴海慌了,等不及医生赶来,他对着陈大爷的口就使劲吸了起来,吸了几下,浓痰终于被吸了出来。等医生赶到时,陈大爷呼吸已平稳了下来。经过这次事,陈大爷对吴海更好了,而吴海对陈大爷也更尽力。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祖孙俩。 新住进这个病房的崔大爷就误会了。他住进病房后,看吴海这么耐心地服侍陈大爷,羡慕地对陈大爷说:“你孙子对你真孝顺啊!” 陈大爷笑了:“他不是我孙子,是我的护工。”崔大爷忙央求道:“能不能让他也做我的护工?”吴海为难地看了看陈大爷,因为被护理者都不希望护工再去兼管别人,那样必然会影响护理质量。但吴海真的很希望能兼职,这样生活问题就能解决了。没想到陈大爷爽快地答应了:“反正一个病房,就让吴海一起管我们两个老头子好了!”吴海听后,喜出望外。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尽心地伺候两位老人,三个人感情越来越好。 等陈宏出差回来,看到父亲的病房里,俩老人正乐呵呵地盯着病床对面一块塑料布,吴海像个棋童,隨老人们指挥在移动着装了吸盘的象棋子。陈宏看父亲状态那么好,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陈大爷指了指崔大爷对陈宏说:“他姓崔,想不到这次住院交了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也爱走象棋,我们现在是老哥俩了。”又转头对崔大爷笑道,“崔弟,怎么样?你这步棋把自己将死了吧?”
流浪狗的泪 叶剑茫然地走在街头,饥肠辘辘,他捏了捏兜里仅剩的几十块钱,心底泛起了一阵悲凉。今天是他刑满释放的第一天,这点钱,还是监狱发放的回家路费剩下的。一路上,他满怀着重获自由的喜悦,可是回到家中,苍老的父亲却颤抖着双手让他滚。 5年前,叶剑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和另一个小混混在街头发生口角,不小心将对方推倒,对方后脑砸在一块大石头上,死了。叶剑因为过失杀人进了监狱。父亲从此一直没原谅他,直至今日。 叶剑在街上茫然地徘徊,街边一只癞皮狗正啃着一根无肉的骨头,嘴里不住地呜咽,它错误地感觉到了叶剑的威胁。叶剑刚刚走近,癞皮狗猛地冲上前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叶剑腿上一阵刺痛,怒从心起。癞皮狗仿佛意识到了危险,叼起骨头,飞窜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只给叶剑留下了一个深深的伤口和一个难以解决的麻烦——被狗咬之后,24小时之内必须打狂犬疫苗。可是他哪儿还有钱去打疫苗? 叶剑一跛一拐地走过一条破旧的巷子,一个院子里突然传来阵阵狗吠。叶剑轻轻推了推院门,院门没有上锁,叶剑推开门,看见院子里有好几只狗。 院子里的狗看见了叶剑,叫得更加起劲。叶剑硬着头皮走进了院子,那群狗却纷纷避让开来。这时,院子里间传来咳嗽声,有个老人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叶剑不能再犹豫了,“哎哟”一声,摔倒在地。老人见到叶剑,眉头皱了起来,问叶剑是怎么回事。叶剑告诉老人,他是来附近工地找工作的,想进来问个路,不承想,被院子里的狗咬伤了。 老人检查了叶剑的伤口,又看了看叶剑,思忖了片刻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带你去打针。”说罢,老人带着叶剑去了附近的卫生防疫站。防疫针并不止一针,还要连续着打几天。叶剑见老人挺容易糊弄,就假装无奈地说:“你看,我现在也无处可去,你的狗耽误了我找工作,怎么办?你应该赔我一些误工费。” 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钱我没有,不行的话,你就先住我那儿养伤吧。”于是叶剑跟随老人回了院子,老人很快给叶剑收拾了一间空房,让叶剑住了进去。 老人说自己是个孤寡老人,靠退休工资养老。平时,老人出去拾荒,捡一点可回收的垃圾卖钱,同时也捡回了不少流浪狗。 叶剑觉得老人在撒谎,他住的房间就是证明。老人收拾房子只用了10分钟。也就是说,这个房子里本来是有人住的,而且墙上有一个新鲜的相框印,看来是刚刚把相片取走了,很可能就是老人的全家福。而且老人如果没钱,还会有闲心养这么多流浪狗?看来老人虽然被讹,但也挺精明,肯定是想赖掉叶剑要的“赔偿”。 转眼过去了半个月,叶剑的伤口也渐渐痊愈。他决定和老人摊牌,让老人给他一些“赔偿”,他就离开这里。老人沉默了半晌说:“我没有钱赔给你,如果你要走,我也不留你……但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帮我照顾这些流浪狗,我仍然可以给你提供吃住。” 叶剑现在身无分文,有家不能回,确实是寸步难行,他只好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叶剑开始偷偷地观察老人。他发现,老人每天都会取出一个木盒,摩挲半天,然后再小心地锁好,藏到壁橱里。 这天晚上,叶剑装作口渴,来到老人的房里要倒杯开水,老人本来在低头摆弄着盒子,猛然看见叶剑进来,竟然慌张地把盒子顺手藏在了床单之下。 叶剑瞟了一眼鼓鼓的床单,心想,看来他猜得没错,这个盒子是老人的宝贝,里面少不了拾荒的钱和存下来的退休工资,说不定还有什么更值钱的物什。 叶剑终于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明天等老人一离开,就去偷走老头的木盒,然后离开这里。
寻找光明豆 早年间,辽河口为深渊大泽,外面包裹着一层瘴气,人在里面生活时间长了,就会得上怪病,药石无灵,不治而亡。所以辽河口自古以来人烟稀少,民生凋敝。传说天地间有一种光明豆,能破这种瘴气,可光明豆在哪儿,长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有个叫刘老石的人,立志要找到光明豆,破除辽河口的瘴气,可是找了好久,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有找到。刘老石失望极了,他在黄河老母神像前,发愿积德行善,修道成仙,想利用神灵的力量,寻找光明豆。 发愿后,刘老石爱惜生灵,惜老怜贫,每日早中晚烧香拜神,诵读经卷。他每磕一个头,就捡一颗黄豆放到笸箩里,慢慢地积攒了两麻袋黄豆、一麻袋香灰。 时光荏苒,转眼间刘老石青丝染白,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有了些神通:每天磕头祷告时,不用捡黄豆,黄豆就像自己长了脚,主动蹦到笸箩里。 有一天,刘老石梦到了黄河老母。黄河老母慈祥地对他说:“我得知你平素积德行善,今西天云梦寺还缺一个接引使者,你赶快去云梦寺就职吧。” 刘老石对着黄河老母磕头说:“我积德行善是为了寻找光明豆,破除辽河口的瘴气。请黄河老母发发慈悲,告诉我到哪里寻找光明豆吧!” 黄河老母微笑道:“你带着香灰和黄豆赶往云梦寺。等到了云梦寺,就知道光明豆在哪里了。” 刘老石醒来后感到梦境非常清晰,对梦中之事深信不疑。第二天,他就辞别乡亲,带上香灰和黄豆出发了。刘老石推着独轮车,一路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可他即使饿昏在路上,都没舍得吃一颗黄豆。 一日,刘老石行到山林深处,突然冒出一伙土匪。土匪见刘老石带着黄豆,便要抢了充饥。刘老石护着黄豆,大声说:“我是黄河老母派去云梦寺的接引使者,我要去寻找光明豆,除了瘴气。” 辽河口人都听说过光明豆的传说,也信黄河老母。这伙土匪里有很多人中了瘴气之毒,土匪头子听刘老石这么一说,不但没抢他的黄豆,还给他安排饭菜。酒足饭饱后,土匪头子叫过来一个黑不溜秋的少年,介绍说:“这少年叫小鱼子,是个机灵孩子,就让他护送您去云梦寺吧。”说完,土匪头子又转头对小鱼子说:“你一定要保护好刘先生,不能让黄豆和香灰有任何闪失。” 刘老石感动得直作揖,连说:“谢谢大当家,谢谢大当家!” 小鱼子推着香灰和黄豆,让刘老石坐在独轮车上,上了路。一路上,小鱼子捡柴生火,弄吃弄喝,让刘老石非常舒心。 这天,两人来到一个村庄,村里人都得了一种古怪的大脖子病。两人一打听才知道,这大脖子病经过高人诊治,已经配好药方,独独缺少一味陈年香灰做药引。刘老石愣住了,自己手里恰恰就有一麻袋陈年香灰。他和小鱼子对望一眼,刘老石说:“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这香灰能救一村人的命,黄河老母是不是不能怪罪咱们?” 小鱼子搂紧香灰,说:“临来时,大当家一再嘱咐,不能让黄豆和香灰有闪失,这香灰是孝敬黄河老母的,不能随便舍出去。” 刘老石劝道:“事关全村人性命,咱能见死不救吗?” 小鱼子犹豫一下,仍摇头拒绝。
[新传说] 雨一直下  雨一直下着,天寒地冻,周林浑身淋得如同落汤鸡,瑟瑟发抖地靠在街角的花坛边。建筑工地的工头是半个月前携款潜逃的,周林那帮老乡知道今年的工资都泡汤了,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打起行李回了老家。但是周林却没走,身无分文的他,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等待他赚钱回家的父母妻儿。 夜深了,不远处那家商铺早已经关门,周林咬了咬牙,从花坛里抽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钢钎,猫腰来到商铺门口。他力气大,没费吹灰之力就撬开防盗锁,闪身进了铺子。 这是一家水果批发商店,到处是一箱箱的时令水果,空气里飘着诱人的香味。周林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他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找了件店主人的外衣换上,然后抓起一根香蕉狼吞虎咽起来。吃饱后,他翻遍了铺子,竟然只找到几块钱,看来主人临关门前,把钱都收走了。正当周林无比沮丧时,一个身影突然闯了进来,周林大惊,差点一屁股瘫倒,他想跑,腿脚却怎么都不听使唤,牙齿不自觉地上下打颤。 那人也吓了一跳,但是当他看清周林手里的钢钎后,竟然笑了:“原来是同行!”说着,那人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也抱起水果大嚼起来。周林见那人放下的也是一根钢钎,忍不住说:“你……你也是?”那人说:“我姓刘,咱们这行的人都叫我老刘,我已经盯上这间铺子好多天了,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周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头一次做贼,就遇上了同行。老刘吃着水果,满屋子乱翻,周林就说:“铺子里没钱,我都翻了好几遍。”老刘嘿嘿一笑,神秘地说:“谁说没钱,这不到处是钱嘛。”之后他出门,不久就弄了辆板车,然后把屋子里一箱箱的水果往板车上装。周林没想到老刘好大胆子,忍不住说:“你偷水果干啥?”老刘说,他有一个朋友也开水果店,这家铺子里的水果最少价值两万,如果把水果卖给他的朋友,不就等于偷了两万块吗? 见周林还在那里发呆,老刘恼了:“还不帮忙,这么多箱子,你想累死我啊?放心,这些水果算你一份,卖了一人一万。”周林稍一迟疑,就行动了起来。 雨很大,两人在雨夜的掩护下,装了满满一车,之后老刘拉,周林推,两人“吭哧吭哧”把板车拉到了郊外的一个仓库。老刘说仓库是他朋友的,可以把水果藏在这里,周林只好和他一起再把沉重的水果箱扛进仓库。之后他们回到水果铺子,又装了一车拉来。 雨下了一整夜,天快亮时,他们才把最后一箱子水果搬进仓库。周林累得坐在泥水里,气喘如牛。老刘擦着汗,佩服地说:“你小子力气不错,又能干,做点什么不行啊,干吗要当贼?”周林不解地说:“你也很能干啊,你不也是贼?” 谁知老刘却邪邪地笑起来:“谁说我是贼?”他告诉周林,那个水果铺子就是他开的,由于房租到期,他想雇人把东西运到仓库,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运,就遇到了周林撬门入室。“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我雇人要多花几百块钱呢,”老刘得意地笑起来。 周林先是发呆,随后发怒,想冲上来揍老刘,没想到老刘却拍拍他的肩膀:“别生气,忙活了一夜,你也饿了,咱们先吃东西去。”他把周林硬拉进一家饭馆,要了几个小菜,两瓶老酒。老刘几杯酒下肚,就说:“小伙子,你是第一次做贼吧?”周林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想他怎么会知道呢?老刘笑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撬门笨手笨脚,进了屋子还敢开灯翻东西,又被我两句话骗得白干了一夜苦力,一定是个刚入道的雏儿。” 周林一脸的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说自己的确是头一次干。老刘点头:“既然你帮了我,又是第一次犯错,我就不报警了。我见你力气大,如果你愿意,就给我打工吧,我店里正缺人。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塞给周林,说是他这一夜的工钱。 握着钱,周林愣了,好久才小声问:“你,你为什么这样帮我?”老刘“滋溜”一口酒,许久才平静地说:“十年前,我也和你一样,走投无路,就到一家铺子行窃,没想到被人当场抓住。那是位老人,他没有报警,而是像昨晚我对你那样骗我为他干了一夜的活,然后他告诉我,人生有很多条路,靠自己的力气赚钱,赚得会比偷窃更多!”老刘幽幽地说,那次他只偷了七十块钱,可如果老人报警,他将会为此付出七年的牢狱时光。 七十块钱与七年,孰轻孰重?老刘看着周林,周林的脸红了。 三年后,周林用给老刘打工赚的钱,也开了自己的水果店。那晚,雨下得很大,铺子里进了新货,周林害怕店里漏水,淹了货物,就提着用来拉防盗卷帘门的钢钎,来到铺子。铺子里灯光闪烁,门虚掩着。周林进去,就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疯狂的乱翻东西,少年一见他,吓得呆立当地,浑身颤抖。周林却笑了,把钢钎一放:“原来是同行!” 少年怯生生地问:“你也是……”周林说:“我姓周,干咱们这行的都叫我老周,我已经盯上这个店铺好几天了,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不久,周林就问清了少年的来历。之后他找来一辆板车,像三年前的老刘一样,一边装货,一边朝少年喊:“你想累死我啊,还不来帮忙,货卖了分你一半。”少年一犹豫,还是上前帮忙了。 雨夜里,周林拉,少年推,板车慢慢地行进着。雨还一直下着,但在寒冷的雨夜里,仿佛透出了一丝丝的温暖。
[传奇故事] 夺命匿名信  清乾隆年间,清城县有个男子叫刘大奎,他可是清城一绝,七尺高的身材往大街上一站,如鹤立鸡群。高大的汉子却长得瘦骨伶仃若麻秆,人们忘记他的大号,叫他“麻秆刘”。麻秆刘人长得丑陋,老婆林敏如却是如花似玉,在清城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林敏如是麻秆刘出外做生意时带回来的,对自己的出身讳莫如深。自从娶回林敏如,麻秆刘就不再出门做生意了,在巷子口开个炒货店,卖瓜子兼卖茶水,心肝宝贝一样守护着老婆。那林敏如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丈夫身边,一脸沉醉、娇羞,把一街两巷的大老爷们羡慕得馋涎欲滴。就连他们的邻居“仁义当铺”四十多岁的账房先生杨云天,不止一次地感慨着大骂粗话:“这个**的麻秆刘,赖人结好妻,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 然而,一心围着娇妻转的麻秆刘却祸从天降。 那天晚上,麻秆刘和老婆正要上床睡觉,就听邻居杨云天在开门说话:“不,这是我家,麻秆刘住隔壁。” 麻秆刘很纳闷,这么晚谁在找他,愣愣怔怔去开门,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官差,闯进屋说:“我们是县衙捕快,跟我们走一趟。”麻秆刘大愕:“官爷,我……我没有犯法呀!”矮个子官差人矮嗓门大:“谁说你犯法了?知县老爷有话问你。”麻秆刘越发慌乱了,吓得手足无措。 倒是林敏如沉着,从钱柜里抓些碎银塞给官差,轻声问道:“二位官爷,不知知县老爷唤我家相公为了何事?”两个官差盯着美貌的林敏如,一脸凶横换成笑脸,说:“我俩也不知是为何事,老爷吩咐过,不让为难麻秆刘。” 麻秆刘随着官差来到县衙,新任知县左逸夫在内衙书房传唤了他。麻秆刘惊恐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左知县和颜悦色地抬抬手让他起来坐下说话。麻秆刘半个屁股诚惶诚恐地挨在椅子上,左知县拿过一纸书信问他:“这封匿名书信是你写的吗?” 麻秆刘接过一看,吓了一跳,这分明是他的字体嘛。麻秆刘连猜带蒙,才看明白书信的内容。书信是投给县衙的,说是知晓“黄金劫案”劫匪的下落,问官府悬赏的千两纹银能否兑现? 清城地沃物丰,盛产黄金,官府在这里设有淘金局。去年年底收了五万两黄金,全部存放在淘金局金库内,由十余名护卫的官差把守着,准备年前解送朝廷。没想到,就在解送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五万两黄金离奇地被劫了,十余官差横尸于地。前任知县带着捕快把清城的每块石头都翻遍了,也抓了几个疑犯,乱棍之下作了枉死鬼。那五万两黄金像烈日下的水露,蒸发得无影无踪。知县也为此革职查办。 这件大案在清城传得沸沸扬扬,麻秆刘是知道的,他左看右看,越看越像他的字,额头上的冷汗冒出来,这岂是胡乱指认的呀!当即又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语无伦次地说:“老爷,不是我写的,是我写的字……” 左知县扶起他,温言说道:“刘大奎,你不必害怕,官府会为你保密,你说出劫匪的下落,官府缉拿后马上会兑现你千两白银的奖赏,你以后就不必为生计奔波了。” 麻秆刘连连摇头:“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左知县脸露愠色,手一挥说:“带下去,让他慢慢想想。”差役把他押进大牢。 麻秆刘傻眼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七尺高的汉子竟呜呜地哭起来:“我不知道,不是我写的,是有人想陷害我呀……”麻秆刘急了,大声地反复地申辩。官差没日没夜地逼问,麻秆刘的喉咙都因声辩而嘶哑了。 第三天傍晚,麻秆刘又被带到知县面前。左知县拿着那封书信说:“麻秆刘,看来是有人想陷害你,虽说写信人署上你的名又欲盖弥彰地涂去,但本官查明,你只断断续续读了一年私塾,有些字句你并不会写。你回去吧。” 麻秆刘云天雾地地摸黑回家,林敏如正心急如焚,愁得花容失色。见相公毫发无损地回来,喜出望外,一边打听着一边为相公张罗酒菜。正要去隔壁叫上杨云天过来喝两杯,这时,杨云天闻讯提着一包卤菜、一壶老酒过来,要为麻秆刘接风洗尘。这几天林敏如六神无主,多亏了杨云天里里外外帮忙张罗着,林敏如感激不尽。麻秆刘把事情经过对邻居讲了一遍,最后恨恨地说:“不知是哪个***陷害我,幸亏知县老爷是个明白官。”杨云天喝了两杯酒,安慰几句就告辞了。 小别如新婚,麻秆刘夫妻吃完饭,就上床急不可待地搂在一起……突然,一声闷哼把林敏如从睡梦中惊醒,赫然发现三个蒙面汉子举着油灯站在床前,借着昏暗的灯光,但见身边的丈夫咽喉处滚落着血沫,早已没了声音。林敏如魂飞天外!一个蒙面汉子提起她,手中的大刀片正要向她的喉头切来,为首的一把拦住,阴恻恻地说:“这么美貌的娘们杀了可惜,待老子享用后再杀不迟。” “放下她!”这时,一声喝叫如惊雷般响起,林敏如抬头一看,是杨云天。 杨云天手握大刀片,吼叫间扑上来,手起刀落,为首的蒙面汉子惨呼一声,一条臂膀掉在地上。杨云天状若疯狂,大刀飞舞横扫过来,口中还厉声呼叫:“杀人了!捉强盗呀!” 呼叫声惊动街坊四邻,闹闹嚷嚷奔过来。蒙面汉们不敢恋战,扶起同伙逃了。一条巷子的喧闹声也惊动了夜巡的捕快赶过来。看到麻秆刘的尸体和地上的断臂,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杨云天捡起那条断臂,盯着母指上的翡翠扳指说:“这像是‘振威镖局’镖头姜春龙的。”捕快头目醒悟过来,一面请杨云天去县衙搬援兵,一面带着众人向“振威镖局”扑去。果然,那总镖头姜春龙少了一条臂膀,惨白着脸指挥手下收拾细软准备潜逃。双方立即混战在一起,一方要邀功请赏,越战越勇,一方胆颤心惊,越战越怯,不一会就擒获了这伙镖师,从他们的行囊中搜出五万两黄金。 知县左逸夫连夜升堂审问,姜春龙自知死罪难逃,不等动刑就交待了。 原来,他们是一伙汪洋大盗,专门打家劫舍,抢掠商贾,无恶不作。匪首姜春龙狡猾异常,智计百出,捞够了金银珠宝,就想洗手过逍遥享乐的日子,带着几个心腹隐身清城开家镖局,把黑钱洗白。姜春龙颓然道:“本想从此做个富家翁,不料还是被一个叫师爷的人看破行藏,投书敲了我不少财宝,这次劫夺黄金也是受他指使,他竟索要三万两,弟兄们气愤不过,没有给他。” 左知县又问:“杀麻秆刘又是为何?” 姜春龙道:“杀麻秆刘是他太贪心,我们劫夺黄金被他暗中撞见,他嫌官府千两赏银太少,今晚又投信索要万两黄金保密,不得不杀他灭口。” 不管幕后师爷是谁,擒获巨盗,起获黄金,论功行赏杨云天是首功,知县左逸夫兑现诺言奖励他千两纹银。杨云天倒也仗义,说这功劳也有麻秆刘一份,出资厚葬了他。 麻秆刘留下一个娇媚如仙的老婆,热孝未满,媒婆们就把门槛踢断了,杨云天也加入求婚者行列,亲自登门为自己求婚。林敏如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直到这天晚上,林敏如把杨天云喊进屋幽幽对他说:“杨先生,知道我的身世吗?”杨云天摇摇头。“我是个妓女,染了一身脏病,奄奄一息时老鸨正要把我活埋,是刘大奎用钱赎了我,治好我的病。”杨云天一脸惊讶,嘴上却说:“这个我早该想到。”又急切地表白道:“敏如,不管你是什么出身,我都喜欢你,我第一次见到你,对别的女人就索然无味,敏如,我……我恨不能把心扒给你吃了……” 林敏如扑哧一笑,说:“杨先生别信誓旦旦。”她掏出一纸书,指着桌案上的纸笔说:“这是刘大奎娶我时立下的字据,相公说爱我一生一世不终弃,你能写能做到吗?” 杨去天抓过纸笔说:“我能写也能做到!”埋下头照着写好递给林敏如。 林敏如突然发出一串冷笑:“果然是你这个奸贼写的匿名书信!杨云天,你为了得到我,真是用心良苦啊!第一次投给官府,想借官府之手整死刘大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把书信投给盗匪,再借盗匪之手杀了刘大奎。” 杨云天一怔,急忙分辩说:“不!不是我写的。” 林敏如高声道:“杨云天,谁都知道刘大奎不识几个字,记账不会写的字都是问你,就连这纸我们夫妻嘻闹时写的字据,也是他一个字一个字跑去问你,你写下后看着他临描的,你模仿他的笔迹易如反掌,白纸黑字摆在这里,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杨云天见奸计败露,立时眼露凶光:“不错!那些书信都是我写的,林敏如,你不但长得貌美,而且聪明,只要你嫁给我,我保证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呸!无耻奸贼,痴心妄想!”林敏如指着他大骂,“我只是不明白,姜春龙那伙盗匪,你早知他们的底细,为何几月不去官府举报领赏。” 杨云天奸笑一声:“嘿嘿!林敏如,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就是那个师爷,十几年前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飞天大盗师爷。姜春龙一伙的身份怎能逃过我的眼睛,他们劫夺黄金就是我指使的,这伙蠢贼竟敢不给我黄金,我只好一箭双雕既除去麻秆刘,又除去这伙不听话的蠢贼!” 林敏如恍然大悟:“难怪那晚你从容调遣,一切恰到火候。” “林敏如,你知道得太多了,不得不死,让我先享用,再给你设计一下死因。”说着,杨云天就扑上来把林敏如按倒在地,他要先奸后杀。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接过话头:“不设计也罢……” 杨云天猛然回头,只见知县左逸夫从内室走出,捕快们举着钢刀扑上来,将杨云天死死按住,捆个五花大绑。 杨云天失声惊叫:“你……” 左逸夫哈哈大笑:“杨云天,没料到吧?十八年做出桩桩惊天大案的飞天大盗师爷,竟然栽在我左知县手里,没抓到你,皇上可是寝食不安啊。你竟觊觎林氏的美色,炮制出封匿名书信,自己跳出来,成就了我左逸夫一件大功,破获黄金劫案,又生擒飞天大盗师爷,在皇上面前,我才是最大的领赏者。”
[新传说] 天堂里的药方 斯小卫是晚报记者,他走南闯北,经常会遇上一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这天,他去医院采访,刚要走出病房,突然从病床上伸出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衣服就不放。 躺在病床上的人叫曾有贵,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有气无力地说:“记者兄弟,请你帮帮我!”曾有贵不管斯小卫答应不答应,就提出了一连串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请求:他要在报上登一则启事,把身上的零件全卸下来卖了,要不,把他租出去帮人乞讨也成…… 斯小卫吓了一跳,忙问曾有贵是怎么回事。原来,半个月前,曾有贵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折了脊椎,这就意味着得在床上躺一辈子。 看着曾有贵无助的眼神,斯小卫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斯小卫的表情,曾有贵叹了口气,说:“与其这样躺下去,早点死了,对我还是个解脱,可是,我死了女儿怎么办?” 曾有贵的女儿玲子在上小学,他出来打工,就是为了供女儿读书,如今,噩运突然降临,他只好做出了这种选择。 “唉,丫头都让我给惯坏了!她一听说我病了,吵着她大姑,死活要来看我……”一说起孩子,曾有贵的情绪比刚才好多了。凭着职业敏感,斯小卫觉得在这个民工的背后,说不定还能找到有价值的新闻线索,他给曾有贵讲了半天道理,留下联系方式,决定过几天再来采访。 一个星期后,斯小卫又来到医院。第一眼看到玲子,他就被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打动了。玲子偎依在曾有贵的床头,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说个不停,乐得曾有贵合不上嘴。 看着玲子天真无邪的样子,斯小卫心想: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爸爸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她依然笑得这么开心。曾有贵看到斯小卫,对玲子说:“玲子,这就是爸爸给你说过的记者叔叔,快叫叔叔!” “叔叔!”玲子站起来甜甜地叫了一声,双手向他探过来。 斯小卫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曾有贵日夜牵挂的玲子,竟然是一个双目失明的小姑娘。 看到斯小卫吃惊的样子,曾有贵叹了一口气,吞吞吐吐地说:“大兄弟,我还想……请你帮帮忙!能不能在报上帮我登一个寻人启事?” “找谁?” 曾有贵面露难色,犹豫了半天,说:“帮我找找玲子的爸爸妈妈,我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今后谁来照顾玲子呀?” 八年前的秋天,曾有贵在火车站旁边捡到了被人遗弃的玲子,他顶着层层压力,不仅把玲子养大,而且把她送进了城里的盲人学校。为了玲子,都快四十的人了,曾有贵还没有自己的老婆。如今,他无法再把这份责任延续下去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早一点找到玲子的亲生父母,让他们担当起抚养玲子的责任。 玲子知道了这一切,哭喊着扑向曾有贵:“爸爸,这是真的吗?你怎么不要我了?!”玲子的眼泪哗哗直流,一屁股坐在地上:“爸爸,我不离开你,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找到治病的药方……” 斯小卫被这一幕深深地感动了。结束了一天的采访,回去以后,他飞快地敲起了键盘,他准备用最快的速度,把曾有贵父女的不幸遭遇告诉读者。可是,他的稿件才写了一半,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斯小卫一听,是曾有贵拖着哭腔的声音:“记者兄弟,玲子不见了!医生护士找了半天也没个影,快把我急死了……” 什么,玲子什么也看不见,她会上哪儿去呢?斯小卫放下手中的活,连忙驱车到了医院。 这天吃过午饭后,曾有贵迷糊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玲子就不见了。曾有贵叫了一阵没有人回答,请护士里里外外找了几遍也不见踪影,他越想越着急,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见到斯小卫,曾有贵的情绪平稳了一些。斯小卫安慰了曾有贵半天,说要是明天还找不到玲子,他就想办法请媒体进行报道,让世上的好心人都来帮忙找这个可怜的孩子。 第二天,斯小卫到了医院,病房里回荡着曾有贵绝望的声音,玲子还是没有找到。 第三天,斯小卫刚到报社,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两天找不到玲子,曾有贵都快崩溃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医生请斯小卫过来安慰安慰他。 斯小卫还没进病房,就听见曾有贵声嘶力竭的喊声:“我要找玲子,我要找玲子!!” 斯小卫来到曾有贵的病床前,拿出登有玲子失踪消息的报纸,说:“老曾,你想开一点,我们都在尽最大努力找玲子,没事的……” 曾有贵根本听不进去,双手捶打着脑袋,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沙哑的嗓子里嚎出的声音无比悲怆:“快,快!带我去找玲子,我要去找玲子!!” 斯小卫和医生商量了一下,准备满足曾有贵这个要求,让他平躺在手术的推车上,从楼上把他推到院子里去,转移一下环境,或许能稳定他的情绪。 曾有贵的病房在13楼,还没进电梯,曾有贵就哭喊起来:“恩人哪,求求你们了,让我到每层楼看看吧!” “玲子,玲子!”曾有贵从楼上一直喊到楼下,整幢楼都是他那悲怆绝望的声音。 电梯缓缓地到了一楼,一出电梯,曾有贵又叫开了。刚叫了几声,曾有贵一下子拉住斯小卫的手,急切地说:“玲子,玲子!快,我听到玲子的声音了,我听到玲子的声音了!玲子,玲子——!!” 莫非曾有贵有某种特殊的心灵感应?护士推着他从一间间病房前经过,可是,里面除了病人诧异的表情外,哪有玲子的影子? 曾有贵的情绪已近失控,双手狂舞,表情恐怖,恶狠狠地吼道:“不,玲子就是这下面,就在下面!” 这时,只见护士愣了一下,一声尖叫,松开手推车就往通向地下室的通道跑。 斯小卫被两人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就在这一刹那,惨剧发生了:曾有贵双手扳住手推车,失去重心,连车带人重重地摔在地上,一下昏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万一再出什么意外,这个责任谁来承担?医生护士乱成一团,忙把曾有贵往手术室送。 就在这个时候,护士抱了一个孩子进来,斯小卫一看,天呐,这不是玲子吗?斯小卫急切地说:“玲子,这几天你到哪去了,把你爸爸和这里的叔叔阿姨都急坏了!” 两天没吃东西,玲子气若游丝,说:“我去给爸爸找药方了。叔叔,去天堂的路远吗?” 原来,玲子的盲童学校旁边是一座教堂,她听一个老奶奶说过,天堂里有很多神奇的药方,她心想只要找到药方,治好了爸爸的病,爸爸就不会丢下她了。她无意中推开了医院楼道的门,楼道里静悄悄的,她顺着楼道的扶手一级一级地往下走,摸来摸去不知怎么摸到大楼下面堆放杂物的地下室里,迷失了方向,在里面呆了两天。平时大家上下楼都乘电梯,医院也派人顺着楼道从一楼找到顶楼,谁曾想到她会到地下室去呢? 斯小卫心里酸酸的,玲子找到了,可是曾有贵为找玲子又摔伤了,他们父女的命运会是怎么样呢? 第二天周末,斯小卫正要出门,医院打来电话,要他过去一趟,说曾有贵的病情有了新的变化。斯小卫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连忙赶到了医院。 曾有贵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医生都在交头接耳,面带喜色。原来,曾有贵那一摔,原来毫无知觉的下肢,竟然意外地有了轻微的感觉,这就意味着三个月之后,他有可能重新站起来,可以说,他创造了一个生命的奇迹。 得知了这个消息,斯小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高兴地对玲子说:“孩子,是你,是你们父女的爱,救了你爸爸,也救了你们这个特殊的家庭。“ 这时候,斯小卫最想做的事情,是把曾有贵父女的故事告诉读者,他们父女俩还面临着很多的困难,还需要更多好心人的帮助,他已经为这个故事想好了一个题目:《爱是一剂良药》。
[传奇故事] 偏要嫁给你  1 阿君从小就认定,她要嫁的男人就是大林。大林对她好,她也对他好,两人好才是真正的好夫妻。 大林是阿君的阿哥,阿君十岁时被大林的父母收养,大林比她大十岁。阿君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养父母意外车祸双亡。阿君有了退学的念头,大林看出了她的心思,说读下去吧,我来资助你。大林开了家不大的饮食店,起早贪黑,用他挣来的辛苦钱供阿君读大学。 大林第一次把女朋友带回家,阿君不高兴了,她莫名其妙向大林发火。这是她第一次和大林争吵,情急之中的阿君把家里的电视机砸了。吓得那个女朋友再也不敢和大林来往了。阿君看到大林的女朋友脸色煞白抱头跑了出去,哈哈大笑,她很是得意。 大林有一个星期没理阿君,一人关在房间里生气。阿君得意过去后心里酸酸的。 阿君大学毕业,正好大林饮食店扩展店面,阿君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去,偏要来饮食店打工。 大林生气了,撵她走,“我这店里不要你帮忙,你应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去。” 阿君笑着说,“你当老板我当老板娘有什么不好,要发财我们大家一起发。” “把你培养到大学毕业,我也尽到了责任,往后我们自顾自吧。”大林铁青着脸,说这话时很绝情,阿君仿佛早就料到大林会说这样的话,还是笑着说:“那好啊,我就打工来还你供我读大学的钱,我不要你一分工钱。” 阿君就这样赖在了大林的饮食店,她不怕吃苦,早起晚睡干得很卖力也很辛苦。大林并不领她的情,她做得再辛苦,他照样会找她的茬,把她说得没有一处是好。阿君也不恼,还是照样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她心里很快乐,可是,她看得出大林并不快乐。兄妹虽然在一起,可没了小时候的那种欢声笑语。 2 珍珍是店里新招的女服务员,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外来妹。是那种看了让人怦然心动的姑娘,高高的乳房有意在大林面前晃来晃去,圆圆的屁股转得大林有时呼吸也会急促起来。大林三十多了,看到女人正是饥饿的时候,他看珍珍眼神是贪婪的。 阿君暗暗骂珍珍狐狸精,闹着要辞退她,大林死活不同意。 珍珍手脚勤快,没出几个月,本来生意不算太好的饮食店一下火爆起来。阿君慢慢发现大林对珍珍有意思。平时不大言笑的大林,在珍珍那里一点也不吝啬他灿烂的笑容。阿君心里来气了,只要一看到大林和珍珍在一起,她就想方设法把他们支开。珍珍对她恨得只咬牙齿,大林也只会唉声叹气——他们谁都对谁没有办法。 阿君旁敲侧击,不止一次对大林说,“除我之外,你别想娶任何女人。偏要嫁给你。” 珍珍清楚大林对她的意思,她对大林有好感。珍珍也是个明白人,当然看得出阿君对大林的感情。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珍珍告诉大林她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大林说,我偏要娶你。珍珍说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大林想了想对珍珍说,“既然我们两个人都想好,那就生米煮成熟饭。” 珍珍问什么意思?她的话没完,大林的嘴压到了她的嘴上。这是在珍珍的出租屋,珍珍开始还挣扎一下,很快就呻吟一声倒在了床上。她想推开大林,却情不自禁伸手勾住了大林。大林是她想要的那种男人,能吃苦会疼女人,她的心里和身体都没有拒绝他的理由。可是,她想到了阿君对大林的痴情……身体僵硬了。 大林感觉到了珍珍的变化,也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他喘着粗气,再次抱住了珍珍,喃喃而语,“珍珍,嫁给我,嫁给我吧……” 大林的声音嗡嗡作响,珍珍听得出,那是发自他内心的声音。珍珍问:“那阿君怎么办?” “她是我妹妹,她永远只能是我的妹妹。”大林说出了心里话,珍珍没有再犹豫,她把自己打开了…… 阿君很快发现了大林和珍珍关系微妙的变化,大林看珍珍的眼神也两样了。那是阿君期待的目光。可大林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这让阿君伤心。 大林和珍珍偷偷约会,两人在厨房里亲嘴的时候让阿君撞见了。阿君这次没有闹,阿君呆呆地瞧着他们,阿君的眼神像个精神病患者。 3 几天以后,阿君找到了珍珍,诉说了自己心事。珍珍是个老实的姑娘,只是愣愣地瞧着阿君,半天说不出话来。阿君说到动情处,嘤嘤而哭,说她到人世间这一遭就是为了大林,不然活着有什么意思。珍珍最后答应阿君,她会和大林分开的。看到珍珍流泪了,阿君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也湿润了。 那天下班的时候,有个男人骑着摩托车来饮食店找珍珍,看样子很亲密。大林不解地问珍珍这是谁啊? 珍珍说:“这是我在乡下订过亲的男人。“ 大林怔住了,说:“那我们算什么?” “本来……本来我也是不想和他好的……”珍珍犹豫着不知如何说是好,“可是,他现在有钱了来找我了,昨天他把我接过去,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大林眼睛发红了,一个巴掌打向珍珍。 珍珍一声惨叫倒在地上,阿君发现珍珍嘴里和鼻子都流血了。珍珍没有嚷嚷,默默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大林,说我以后不来这里上班了,她捂着脸跑出了饮食店。阿君看见珍珍的眼泪洒在了大林的手上,大林像一头被打败了的困兽,吼声在他胸膛回荡。看着摩托车载着珍珍远去,他瘫倒在地上。 阿君的心一阵抽紧般的痛,为自己还为大林为珍珍。 大林又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不闻不问店里的事。阿君竭尽所能,想让大林从中走出来。大林根本不为所动。大林不正眼看阿君一眼,有时到很晚才回家。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阿君真不知道怎样让大林开心起来。 夜晚,阿君只穿了内衣,爬上了大林的床。大林惊醒以后,推开了阿君,阿君紧紧抱住他,边哭边问:“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哪点不好?我偏要嫁给你,这辈子嫁定你了。” 大林不理他,独自出门。阿君从那以后恨上了大林。   
[新传说] 惹事的邮票  还有半年,赵志民就要从清莲镇党委副书记的位子上退下来,就在这节骨眼上,一把手王书记把他找了去,“志民,我刚收到市纪委转来的举报信,信上反映你在招标过程中收人财物。你我搭档时间也不短了,作为同事也是朋友,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我觉得你自己能妥善处理的最好,实在不行就主动一点,不要把自己弄得太难堪了。” 赵志民觉得自己工作多年来一直把握一个原则,那就是该得的得,不该得的一分钱也不拿。现在听到有人举报,心里自然不舒服。“王书记,筑路工程是按正常程序在做,我绝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可以让人去调查的。” 事情当从赵志民负责镇里一号重点工程——环镇公路说起。自他接手后,就有人在背里说开了,说老赵就要退了,书记是想把这块大蛋糕送给他,只要是猫,没有不偷腥,更何况是只即将引退的“猫”。 也别说,那些工程老板是闻风而动,不单有镇里的,就是市里的也都来了,志民的办公室和家里常有陌生人出现。大伙是心知肚明,谁接下这个活就等于是捧了个金元宝。 大林工程建设有限公司的老总大林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论资质,自己的公司应该在招投标的范围里,可竞争着实很激烈。看到人家都在积极与志民联络感情,自己也应主动出击。多年打拼市场的经验,让大林变得猴精猴精的,他通过朋友关系,四处打听赵书记兴趣爱好,知道志民别的不爱,就喜好收集邮票,时常会去邮品市场淘淘宝。 得知书记的喜好后,大林特地去了趟邮品市场。绕了几个圈后,也不知买什么好,最后买了本年册。原想包起来的,又怕误解是什么贵重物品被拒之门外,于是拿在手里敲开了志民家的门,进门后随手把年册放在桌上。 爱屋及乌,志民刚上一年级的小孙子看到邮册,立马翻看起来。为了方便说话,志民让小家伙拿到里屋去看。 一番海聊后,大林才把主题转到了工程上,说有可能的话,帮着掺和掺和。一提到工程,志民立马警觉起来,告诉大林,这事绝对是公开公平的,只要你的实力在那里,招标时自然会优先考虑的。什么实力不实力,怕是哪个给得实惠多就是哪个吧,大林心里想着,可嘴里还是一个劲地说,“当然,当然,那我回去好好准备材料。”说罢留下自己的名片起身走了。 送走大林,志民回到屋,看到孙子还捧着邮册在看,想起这本年册是大林带来的,忙打电话让大林回来,把年册还到大林手上,“年册我已经有了,多了也是浪费,你自己留着吧。” 拿着年册回到家,大林是一百个不舒服。这个老东西也太绝了,一本年册都要退,看来这工程是八字没一撇要没戏了。大林随手翻了几页年册,突然笑了起来,“姜还是老的辣”,看来事情并没想象的那样坏,随后是信心十足地准备起各种招投标材料来。 招投标工作按时进行,虽说竞争激烈,可大林还是凭着充分的准备一举中标。看着几个比自己还要强的公司败在自己的手下,大林得意极了。人一得意就会忘形,大林也不例外,在庆功宴上,喝多了的他透出个秘密,说别人无法敲开赵书记的门,自己一张邮票就办到了。小小的邮票能办成大事,大伙自然不信,“什么小邮票,一张就要好几万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像是一颗炸弹,话一传出立马引来了风波。 “老赵,查就免了吧,我只问你,你有没有收过大林的财物,比如邮票什么的?”王书记点拨道。听到书记说起邮票,志民忙说,“大林是想送本年册的,我已经有了,所以还给他了。”“年册你有没有翻过?”“我没看过,噢,对了,我孙子翻看过,不会是那小子动了手脚。”说罢打电话问了起来。 小家伙说,学校正在举办邮票展,要评谁的邮票最多、最好。那天看到桌上的年册,就想翻翻看有什么好的邮票,正好从中掉下一张邮票,一看是爷爷常说的全国河山一片红,于是顺手牵羊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想用它来获个好名次。 一听孙子说到这张邮票,志民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自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立马把真相告诉了书记。书记听后也是一惊,说此事先别声张,先把邮票找出来,然后看上级如果处理。 本想站好最后一班岗,守住一生清廉的好名声,所以在竞标中,也是只注重资质和申报材料。大林能中标,完全是他前期努力的结果,可现在有了这张邮票,再谈公平公开公正就没人相信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志民也不敢多想,只能等待处理结果。 在焦急和矛盾中度过了三天,王书记把他叫了去。才进门,王书记高兴地告诉他,“志民,那张邮票是假的,是大林在邮品市场花了一百元买来的,他是想试试你会不会动心,没想到阴差阳错,被你孙子给拿走了。组织上考虑你确实不知情,而且价值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贵,也就没有再追究你的责任。工程依然由你负责,希望把好关,不要再出乱子。” 听到这个消息,志民感到一阵轻松,一百跟几万那是本质上的差别,看来组织上还是相信自己的。“那工程是不是还让大林做?”“让啊,你看中的人应该没错的,不过要盯得紧一点。” 从那天开始,志民全身心地扑在了工程上。功夫不负有心人,六个月后,环镇公路顺利通过上级部门的验收,还被评为了优质工程。到这个时候,志民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随后把早已准备好的引咎辞职报告送到了王书记的手上。 看了辞职报告,望了望被太阳晒得乌黑发亮的志民,王书记苦笑了一下,“我知道瞒不过你的。为了保护你,我与大林做了个交易。我告诉他,要保住工程,必须做到两件事:一是把邮票以匿名的形式捐给红十字会,二是必须把工程做成全市的品牌工程,用事实来证明赵书记的清白。大林同意了,现在工程也已完工,你我应该可以放心了,至于辞职的事,我看就免了吧。再过两个月,你想做上级还不让呢!”说罢就要递回报告,志民没有接,“谢谢书记的好意,也谢谢书记对我的信任,这回我是认真的。”“好吧,我会提交党委会讨论的。” 其实,在王书记告诉志民邮票是假的那瞬间,志民就知道领导是在保护自己。玩了这么多年的邮票,虽说还没达到专业的水平,但真假邮票还是能辨得出的,王书记没让自己背这个黑锅,还让自己把工程完成掉,应该说他也担了很大的风险。想想这次风波,虽说是不知情,可责任还是难逃的,此时辞职也算是对组织一个交待。 送走志民,王书记又捧起那份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眼含着泪花,小心翼翼地把它折好,装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海外故事] 十字路口贩卖机 露易丝虽然已经十岁了,可因为家境贫困,连辆脚踏车都没有。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拥有一辆脚踏车!那样她就可以自己骑着车子去学校,而不必让忙到半夜的妈妈睡眼惺松地早起送她,也不必在放学后,总是等一两个小时才看到妈妈的身影。露易丝在单亲家庭长大,从没见过爸爸。妈妈说,她是上帝的孩子。露易丝常常想,上帝可不可以给她两百美元,让她买一辆脚踏车? 这天,露易丝又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却一直等不到妈妈。她实在不愿意孤零零地坐着等下去,那滋味儿就像时间都停止了。她决心自己走回家。 一路上,露易丝像只活泼的小鹿,一路走一路跳,还掐了些野花戴在头上。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她突然看到一个金属牌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上面写着“愿望贩卖机”,下面是一只大大的圆筒。露易丝疑惑不解,这是用来贩卖愿望的吗?绕着大筒走了两圈,露易丝突然想,这会不会是一台神奇的机器,就像电视中装外星人的机器一样?大筒的侧面还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上帝保佑。 妈妈说过,她是上帝的孩子。那么,上帝会不会保佑她实现自己的愿望?露易丝冥思苦想了许久,灵机一动,她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愿望写下来放进机器? 露易丝十分兴奋,她匆匆写了一张小纸条:我想要一辆新的脚踏车。这是我唯一的愿望。然后,下面写下了她家的详细地址。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焦急的母亲斥责她,不准她再步行回家。露易丝答应着,脸上露出微笑。 令露易丝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三天后,她接到了一个大邮包。拆开来看,是一辆崭新的脚踏车。露易丝满脸通红,再三向邮递员道谢。她仔细地看过,邮包上的地址就是那个十字路口。那台神奇的机器果真实现了她的愿望,这简直太令人高兴了。不过,露易丝细心地检查邮包,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小字条:你能满足凯尔士街3号小查理的愿望吗?他希望每天都有小朋友跟他一起玩耍。 捏着纸条,露易丝想了许久。上帝帮她实现了愿望,可上帝一定是太忙了,没办法每天都抽空去陪小查理。她为什么不做上帝的助手,帮小查理实现他的愿望? 有了脚踏车,母亲陪着女儿几次上下学之后,露易丝便单独行动了。下午放学后,她早早从学校出来,骑车直奔小查理的家。 小查理,原来是个瘫痪在床的孩子。他比露易丝小两岁,因为生病,身体十分虚弱。尽管家境富有,可查理却没有能够一起玩耍的伙伴——那些七八岁的男孩子,根本没办法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可露易丝却能够。她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想尽各种办法让查理开心,和他做游戏,读书,拼图,猜谜,说笑话,每天她都会呆到天黑才回家。 两个月后,小查理因白血病去世了。露易丝十分难过,她问查理的父亲:“查理为什么不向上帝请求,活到六十岁,七十岁?” 查理的父亲抚摸着露易丝的脸说:“查理不是个贪心的孩子。他认为那不是合理的请求。真的谢谢你,露易丝。” 不用再陪查理,露易丝并未感到轻松,相反,她觉得自己做得太少了。脚踏车给她带来了多么大的便利,她应该再帮着上帝多做一些事。于是,走到那个十字路口,她又写了张纸条放进去:上帝忙不过来的时候,请告诉我一声好吗?我想做他的助手。 一个星期后,露易丝收到了来自十字路口的回信:亲爱的露易丝,如果你真的可以,每周去一次儿童医院,做小义工好吗?那里的孩子需要你这样的天使。 露易丝跟妈妈商量,每周她进城做工的时候,可不可以带她去?她要去儿童医院做义工。母亲惊讶地看着她,问她怎么会有这想法?露易丝就把十字路口寄来的信件交给她看,母亲看了半晌,认认真真地问女儿:“你决定了吗?一旦决定履行,就不要中途反悔或者退出。” 露易丝郑重地点点头。 就这样,每周周六,露易丝都会去儿童医院。她是医院里年龄最小的义工,却也最受欢迎。她走到哪儿,就把笑声带到哪儿。当儿童医院的孩子出院,他们都成了露易丝的朋友。而在露易丝的带动下,有好几个病愈的孩子也成为她的伙伴。 露易丝渐渐长大,十字路口的贩卖机已经生锈了。可露易丝却常常去擦拭它,她没有钥匙,不知道谁能打开贩卖机的锁,但她知道,是这台贩卖机改变了她的命运。她一次次将自己的愿望放进去,这台神奇的机器从没让她失望过。她不仅拥有了脚踏车,她还从乡村走出去,读了大学,成为大学城最有名的“爱心大使”。在她二十二岁时,甚至收到了来自白宫的邀请。 多年后,露易丝成为一家著名慈善机构的总负责人。自始至终,她从没有去调查过贩卖机的真相。她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助她,也不知道“上帝”的名字。 不过,就在无意中,露易丝还是了解到了一个事实:“愿望贩卖机”原来是为一款并不知名的吸尘器做的广告。这台吸尘器帮你清扫屋子,可以让你有时间去实现自己的愿望,这才是“愿望贩卖机”的真正意图。不过,那家小吸尘器厂很快就破产了,而小镇十字路口太过偏僻,广告牌就一直没有拆除。得知这一消息,露易丝忍不住哑然失笑。她相信,应该是有人去拆除过的,只不过,他或许是看到了露易丝的纸条才放弃了这么做。也许,他就是镇子里的人?因为他知道小查理需要伙伴。或者,他有个生病的孩子?所以知道儿童医院里孩子的孤单和寂寞。不过,他是谁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台贩卖机,真的贩卖了露易丝的愿望,并给予了她珍贵、富有的人生。
连环错  1。初遇 那段时间,我常常骑单车去一条离家很远的马路。那条马路在一个住宅区外围,是开发商修建的,整条路花团锦簇,郁郁葱葱,每隔不远设有一条休闲椅。 我不是无聊的人,只是受不了父母的唠叨。我很帅,中学就有女生追求,我整天忙着跟女生谈恋爱,因此影响了成绩,只考上三流大学。 等毕了业我才知道,上哪个大学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的学历让我成了路边摊的货色,把简历发到理想的企业,连面试的机会都得不到,女朋友看我没出息,跟我分手了。 我的肠子都悔青了,能做的,只有到这条路上躲清静。 有一个女孩,常常傍晚来这条马路锻炼,她的年纪与我相仿,是住宅区里的业主。 碰到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熟悉起来。一天又见到她走过来,我叫住了她,约她去喝咖啡。我带她走进一家咖啡厅,刚坐下,她就问:“你总是坐在路边,不用工作吗?”我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找到工作。” 她叫袁涵,是名校毕业生,在一家著名企业就职,不必坐班,在家里工作就可以拿到不菲的收入。 我非常羨慕,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按我的学位证书,其实你可以制作假学历资料,也能找到很好的工作,你要不要试试?” 我挠了挠头说:“这样也行?”她笑了,说“:不关我的事,你自己决定。” 我觉得不靠谱,就岔开了话题,晚上回家,又被父母唠叨了好久。第二天,我找到袁涵,把她的学位证书拍照,几天后,我联系上假证公司做了一套。 我用虚构的学历给一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公司发了份简历,没想到很快被录用了,我不仅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而且可以挣到可观的薪水。为了感谢袁涵,我把父母奖励的钱,全部用来请袁涵吃饭。
“啃老”计划 小魏在国企上班,工资六千出头。妻子阿兰在私企打工,工资也有四千多,但他们得养房养车养孩子,两***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 这个月,小魏和阿兰刚拿到工资,就接连收到四张喜帖。 按时下的行情,每个红包至少要包五百块。小魏吓得肝都颤了——要是这么算下来,这个月他们连喝稀饭的钱都剩不下了! 小魏思来想去,终于一拍大腿:“为今之计,只有‘啃老’了!”阿兰迟疑了:“这……不合适吧?” 小魏脸皮也有些泛红,毕竟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还要“啃老”,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掂掂手上的请柬,小魏咬咬牙,还是下定了决心:“向咱爸咱妈直接要钱,我也开不了口。我的意思是,几位老人不是都很喜欢小宝吗?我们不如带着小宝去父母家里作客,到了晚上,老人们舍不得小宝走,必定开口挽留,然后我们就顺水推舟地留下来蹭吃蹭喝。就这样到你爸妈家和我爸妈家轮流作客,我们这个月的伙食不就解决了?” “好主意!”阿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小魏和阿兰都是行动派,当即带上小宝就往小魏父母家里赶。岂知刚到楼下,就见魏爸爸和魏妈妈两人背着行李,说说笑笑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爸、妈,你们这是……” 魏爸爸乐呵呵地说:“哟,你们忘啦,前几天我就跟你们说过,我们单位组织退休职工去海南疗养,今天就出发。” 阿兰闻言一惊:糟糕,“啃老”计划要泡汤! 小魏眼珠子一转,立刻计上心头,当即脸上就堆满笑:“爸,这我哪能忘了。我是担心您去旅游后,妈一个人呆家里太寂寞。这不,我现在就是来接妈到我家里住几天的!” 魏妈妈高兴坏了:“好儿子,真是孝顺。等送你爸上了车,我收拾收拾就跟你走。” 阿兰急了,偷偷扯了扯小魏的衣角——咱们现在这经济状况,难不成还要把妈接到家里,每天陪着我们喝粥? 小魏微微一笑,在阿兰耳边轻声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一到咱家肯定把做饭扫地买菜等家务活儿全都包了。到时候,我们只当作忘记给她买菜的钱,她也一定不好意思跟我们要!” 阿兰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地提醒:“这次就算了。等下个月,咱们经济状况好转了,别忘了给妈买些补品补补身子。” 小魏拍拍胸脯:“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亲妈呀!要不是走投无路,你当我乐意跟她耍这个心眼?” 小两口正在这儿嘀嘀咕咕呢,那边魏妈妈将魏爸爸送上了车,甩着手走过来了。小两口像迎接财神爷那样,恭恭敬敬地将魏妈妈领回了家。果然,如同小魏所预料的那样,魏妈妈刚进家门,就开始扫地抹桌子地忙个不停。眼看到了饭点,小魏与阿兰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装出一副忙碌模样,绝口不提做饭这档子事。
同仁饼铺 唐成刚当记者没几天。这天,主编好心给他指了条线索:“城里有家‘同仁饼铺’,开了很多年了。据说生意很好,很多达官贵人都在那儿买饼,你去跑一趟吧。” 唐成赶到现场,一看不过是一个10来平方米的小店,挂着一幅油乎乎的招牌,上书“同仁饼铺”四个大字。唐成当下有些纳闷,“同仁”不是一般指药店吗?一个饼铺叫这名字是什么意思? 这店子虽然不起眼,排队的人可不少。唐成挤到柜台前,对老板自我介绍道:“我是晚报的记者,想跟您聊聊,报道一下你们这店的故事。” 老板是个老头,他头也没抬,指了指长长的队伍答道:“你没看我正忙着吗?有事等会儿再说。” 唐成听完有些不悦,不过见老头这么牛,他的好奇心也上来了,他想看看这小店到底有什么不同。 老头做的就是普通的猪肉煎饼,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唐成干脆也排到队伍里,买个尝尝。 正在此时,人群外突然炸起锅来。唐成转头一看,门外来了三辆摩托车,三男两女从摩托上走了下来,为首的一人穿着背心,露出胳膊上刺着的龙头刺青,一看就不是善男信女。 五人旁若无人地挤到队伍前,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有个小弟模样的人开口了:“老板,给我们五个煎饼打包,快点。”说着递上了一张百元大钞。 老头却并不接钱,指了指队伍说:“排队。” 那小弟有些尴尬,骂道:“你疯了,这城里谁不知道我们龙哥买东西从不排队的。老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几个人做出要惹事的样子,那小弟已经不耐烦地拍起了柜台,这时,门口又是一声大喝:“是谁说从不排队的啊?” 小弟一听这是有人要出头,回头就准备开骂,脏字正要出口,却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只见门外多了一个穿着制服的人。 小弟忙赔着笑说道:“陈警官,您也来买饼,您先请您先请。” 被叫做“陈警官”的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也来到了队伍前面。他冲着老板点点头:“老板,我们队长突然想吃您的饼了,但我们等会儿还要值勤,等怕是等不起了,您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插个队。” 接着,陈警官又向排队的各位说了声抱歉,大家心里虽然不悦,但见他一来就压住了几个地痞流氓,态度也很客气,也都没有拒绝。 没想到到了老头那里,还是只有两个字:“排队。” 陈警官面子有些挂不住,算是半恳求道:“老板,等会儿我真有重要事情,就不能行一次方便?” 老头没再答话,但态度已经很明显。 气氛瞬间僵在了那里,此时,又来了一拨人,准确地说是一辆车。 那是一辆外国豪车,更重要的是车牌有好几个0,在这城里混的都认识这车的牌号,它可是本城首富苏总的座驾。 很快,车上就下来了一个司机,二话没说,排在了队尾。 那几个流氓和陈警官一看,瞬间蔫掉了,连苏总都自觉排队,他们还能说什么。几个流氓灰溜溜回到队尾,陈警官也放话说有急事,不好再等,拂袖走了。 苏总这一到,算是给这饼铺解围了。 唐成看得瞠目结舌,这卖饼老头究竟什么来头? 没过多久,唐成就买到了饼,一口下去齿颊留香,的确很地道。再过一会儿,老头就收工打烊了,说是一天限量500张,卖完收工,丝毫不顾还在排队的几十号人。 唐成终于有机会采访到这位神人了,他问道:“老板,你是不是认识苏总啊?对了,莫非他是专程来为你解围的?” 老头说:“我跟苏总是有那么一点儿关系,甚至可以说,没我就没有苏总。” 老头话匣子一打开,就再也收不住了。老头说,多年以前,他刚开始来这座城市讨生活时,还只是摆一个小摊子,赚的钱也仅够糊口。有一天,摊子旁边站了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人,中年人买了两张饼,老头也不疑有他递给了他。谁知他吃完之后却说没钱给,问能不能打工抵债。 老头也是初来乍到,知道离家讨生活不容易,就摆摆手说,算了,值不了什么钱。 两人这就聊上了,两人年纪相仿,同病相怜,算是成了朋友。这之后,他隔三岔五地来,每次都买两个饼,结账的时候也都说能不能帮工抵债。老头知道他没天天来,其实也是不好意思,是实在饿得不行才来这里,所以也不为难,每次都摆手说:“算了算了,有钱再给吧。”中年人很受感动,当即就表示,等有钱了,要以一张100块的价格补偿他。老头只是付之一笑。 没想到中年人后来真的发达了,最后补偿甚至不止100块一张。他总共吃了20多张饼,却给了老头10万块,老头就用这10万块盘下了这个店子。 唐成一听,兴奋地道:“那个中年人就是苏总。”老头却神秘地一笑:“你猜。” 这确实是个好新闻素材,唐成听完兴奋极了,他当即告辞,准备回去奋笔疾书,写就一篇好新闻。 没走几步,他却被旁边卖水果的老太太给叫住了。她问道:“小哥,那老头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唐成一五一十地把老头的故事复述了一遍,老太太却叹了口气:“这个老头也真是,逢人就讲这瞎编的故事。跟别人说也就算了,跟你这记者说,这不是假新闻吗?” 唐成听完一头雾水,忙问道:“这故事是他编的?”老太太点点头,苏总是他老主顾不假,但这故事完全是瞎编。 唐成更纳闷了:“那为什么三教九流包括苏总都要买他的面子?” 老太太说道:“这老头有些倔,无论是谁,无论你买一张还是一千张,都得按他的规矩排队。别人也经常问他为什么,他每次就说这是自己的原则,别人不是骂他,就是笑他神经病。久而久之,他索性编了这么个故事,说苏总就是他靠山,所有人都得给他面子,这样一来,就没人再问他了。他哪有什么靠山啊,不过就是‘一视同仁,决不例外’八个字。” 唐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同仁饼店的“同仁”是这么个意思啊!  
修路风波  阳光小区是个老小区,没有物业。最近,门口的砖道不知被谁刨去一溜砖,汽车进出很不方便,小区居民对此很愤慨。 小区门口有监控,大家调出监控录像一看,破坏者竟然是小区里德高望重的孤寡老人周奶奶。周奶奶一把年纪了,平时很少出门,好好的路,碍着她什么事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家顿时议论纷纷。 周奶奶年轻时,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谁知女儿12岁那年,有天吃过早饭去上学,半路上却被一辆快速行驶的过路车撞成重伤,最终抢救无效死亡,肇事者也跑了。失去爱女的周奶奶,悲痛欲绝,精神几乎崩溃,再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前几年,周奶奶的老伴儿因病去世,周奶奶也到了风烛残年,一个人吃着低保,孤零零地生活着。 尽管如此,谁家有大事小事,儿娶女嫁,她都乐于去帮忙。这样一个受人尊敬的老人,为什么要破坏小区门口的路?难不成是人老了犯糊涂? 小区门口的路被破坏了,居民们嚷嚷一阵子撒撒气,也就平息了。小区居民吴蛋,每天开车出入频繁,为了方便,他自己掏钱,想把被破坏的砖路拆了,修成平滑的水泥路。 谁知就在吴蛋进料施工的时候,周奶奶拄着拐杖出门阻拦,在小区门口施工地上一坐,说什么也不让吴蛋请来的农民工干活儿。 吴蛋干着急,却不敢向周奶奶撒野。吴蛋心想,她这沾风就倒的人,我可不敢惹,莫不是穷的不顾脸面耍无赖,害怕死了没人管,向我来讨个棺材本? 吴蛋越想越气,做好事还有人反对,真是岂有此理!吴蛋拿周奶奶没办法,就站在远处,和周奶奶理论,但吴蛋好的坏的说了一箩筐,周奶奶就是原地不动,死活不让吴蛋修路。 吴蛋和周奶奶的吵闹声惊动了小区的居民,围观的居民越聚越多,大家见吴蛋做的是一件利民的好事,有的谴责周奶奶胡闹,是豁命党;有的给周奶奶说好话,想让周奶奶放弃。但周奶奶还是关外的胡子不看面,谁说也不听。 一个被惹怒的居民拿起手机报了警。警察迅速赶到现场,听了吴蛋和居民们的诉说之后,也觉得周奶奶有点儿倚老卖老,无理取闹。 接下来,警察就做起周奶奶的工作来,周奶奶见没有一个人向着她说话,低头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警察的话也不听。 一个警察蹲在周奶奶跟前,问:“老人家,人家做好事,你干扰人家会遭民愤的,你能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周奶奶看了看周围的人,说:“为了啥?为了孩子们呗!” 警察疑惑地问:“为了孩子?说来听听。” 周奶奶抬起头,瞅瞅警察说:“说就说,最近小区里又新住进了十多户居民,小孩子又增加了十多个。这个小区人多,我数了数,共有两百多个孩子,孩子们经常出入小区门口,你追我跑,打打闹闹。小区里的自驾车也在增加,这开车的不管不顾,进小区门口也不减速,孩子们很不安全,太危险了!我是背负着骂名,故意拆了一溜砖留下一溜沟。门口有一道沟,就是想提醒司机进小区门口时,必须减速,孩子们就安全多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我……我命苦,没儿女啊!” 说完,周奶奶就“呜呜”地哭了起来,人们知道,周奶奶又想起了因车祸死去的女儿了,多少年了,她还是没有放下。 顷刻间,热闹的场面安静了下来,愤怒变成了同情,那些对周奶奶有误解的居民,也都慢慢地离去,吴蛋的路也不修了。 过了几天,小区门口多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不成体的八个字:温馨小区,车辆慢行。 不用说,人们都知道是谁写的。
变成坏女人  刁曼丽的上司丁立是个严厉而呆板的家伙,对下属一点情面都不留。这天,他发现刁曼丽的计划书有些纰漏,就当着员工和主管的面,把刁曼丽给狠狠训斥了一顿。 刁曼丽可不是好惹的,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这天,刁曼丽去做美容,遇到了胡莎奇。胡莎奇是个坏女人,喜欢勾引男人,尤其喜欢勾引有钱男人。为了壮大自己这个坏女人的团队,还经常把一些安分守己的好女人变成像她那样的坏女人。但胡莎奇也有优点,对朋友很讲义气。 做过美容后,胡莎奇非要拉着刁曼丽去吃饭。半瓶红酒下肚,胡莎奇兴奋了起来,向刁曼丽炫耀,说自己不但会勾引男人,而且还特别擅长教唆良家妇女勾引男人。 听着胡莎奇的炫耀,刁曼丽眼前灵光一闪:把丁立老婆变成一个坏女人!如果计划成功,那对丁立的打击可是太大了。 丁立的老婆叫牛津津。事情巧的是,牛津津和胡莎奇住一个小区。于是,刁曼丽后来就把话题引到了牛津津身上:“你勾引男人的本领我服气,但要说教唆良家妇女我可不信。这人的性格啊,都是天生的,这可不是教唆的问题!” 这话对胡莎奇的伤害太大了,好像自己天生就是个**似的。胡莎奇被刁曼丽的话给刺激得起了性子:“这样吧,你现在就给我找出一个天生就不喜欢勾引男人的好女人来,咱俩打打赌,不出半年时间,如果我不能把她变成一个勾引男人的坏女人,我胡莎奇甘愿脱光在商业街跑个来回。如果我办到了,你脱光在商业街跑个来回!怎么样?敢不敢打赌?” 一看胡莎奇中了自己的圈套,刁曼丽内心一阵惊喜:“脱光跑太张扬了!这样吧!现在是经济社会,咱用钱打赌吧,谁输了,拿出一万块钱请对方旅游!” 胡莎奇立刻答应:“行!说吧,赌谁?这人就让你选,你就找那些认为最安分守己,一生下来就是好女人的人!” 刁曼丽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就你们小区的牛津津吧!这女人可不是那种喜欢勾引男人的人!” 胡莎奇犹豫地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呢!这样是不是有点……” 刁曼丽立刻嘲讽地说:“我知道你不行,胆怯了吧?实在不敢打赌就算了,不就一万块钱嘛!” 胡莎奇被刁曼丽给激将起来了:“谁说我不行啦?就这么定了!半年为期!等着瞧!” 胡莎奇还真是有一套。打赌刚过三个月,刁曼丽就从丁立的脸上看出了明显的变化,整天愁眉苦脸,无精打采的。 很快,丁立就用一次酒后失态证明了刁曼丽的判断。那天,丁立竟然在酒后大骂老婆水性杨花,跟别的男人乱搞,给他戴绿帽子…… 看着丁立狼狈不堪、痛不欲生的样子,刁曼丽得意极了,扭脸离开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哼!敢得罪你姑奶奶,这就是下场!戴绿帽子?戴绿帽子是轻的,一脚踹了你跟别的男人跑了才解恨呢!” 一个月后,刁曼丽的预言真的就变成了现实,牛津津已经和丁立闹到了提出离婚的地步。 那天,丁立又喝多了,叫道:“津津呀津津……我哪点不好?你为什么要甩了我呀?” 这影响太坏了。老板一着急,上前就给了丁立一个大嘴巴,想把他抽醒:“多大点事儿?不就是老婆想要跟人跑吗?跑了就跑了,至于这么要死要活吗?大丈夫何患无妻,跑了再找一个就是。” 看着丁立如此痛苦,如此出丑,刁曼丽高兴得心里就像喝了蜜。她咬牙切齿暗暗道:“我一定要将报复进行到底!” 为达到目的,大家走后,刁曼丽就悄悄来到了丁立的办公室,装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安慰丁立。此时的丁立最需要的就是女人的安慰,冲动之下,竟然跪在刁曼丽面前,抱住她的腿哭了起来…… 刁曼丽开始很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伸出双手捧住丁立的脸柔和地劝说:“你们干脆离婚吧,你这样有才的男人,一定能找到一个比牛津津更好的女人。” 不知道是牛津津铁了心,还是刁曼丽的劝说起了作用,总之一星期后,丁立真的和牛津津离婚了。 看着丁立的家庭破裂,刁曼丽高兴坏了。那天下班,刁曼丽特意买了好多的菜,打算回到家好好和丈夫赵锋庆贺一番。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天,赵锋一直心神不宁。刁曼丽一看不对劲,就赶紧关心地上前用手试了试赵锋的额头,问他是不是病了。 可让刁曼丽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赵锋突然打开她的手,一咬牙,坚决地说:“曼丽!我们离婚吧!我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刁曼丽一下子惊呆了,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镇定下来:“能告诉我那女人是谁吗?离婚可以,但我一定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竟然能从我刁曼丽怀里抢走男人。” 赵锋说:“纸包不住火,反正你总是会知道的,早说晚说都一样。她叫牛津津。她老公叫丁立,和你一个单位,你应该知道……” 听到这儿,刁曼丽差点儿被气晕过去。自己处心积虑报复丁立,却没想到,最后自己也成了受害者。 刁曼丽急了:“我不同意!牛津津哪一点比我好……” 更让刁曼丽没有想到的是,赵锋见她不同意离婚,随后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摔在了她面前:“离不离婚,可由不得你啦!我把这些照片往法官面前一放,法官会怎么判决,结果你应该很清楚。” 刁曼丽拿起照片一看就惊呆了:原来,那天她假惺惺前去安慰丁立,丁立抱住她的双腿大哭,全被人偷偷拍了下来。 刁曼丽知道,自己现在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刁曼丽手足无措之时,赵锋的手机响了,是牛津津打来的。赵锋接完牛津津的手机后就出去了。看着赵锋的背影,刁曼丽绝望了。她知道,就在她怂恿胡莎奇把牛津津变成坏女人的同时,自己的男人赵锋也被变成了坏男人…… 刁曼丽刚把那些照片收起来,手机响了,是胡莎奇。胡莎奇大概还不知道已经发生在刁曼丽身上的事:“曼丽啊,咱打赌的事可是到了该兑现的时候啦!你看……” 刁曼丽一听就急了:“兑现你个头!你知道牛津津勾引的男人是谁吗?他是我老公,赵锋啊……” 胡莎奇也急了:“是你老公又怎么样?当初打赌,咱又没有规定她不能勾引你老公!” 刁曼丽现在已经悲哀到了极点,她太需要找个人发泄一下了,于是,她就对胡莎奇说:“来吧,你快来我家陪陪我吧……”
除不掉的仇人 尤大娘是个孤寡老人,一个人生活孤苦零丁的,平日里就靠养几只鸡下蛋换些油米,勉强度日。这天一大早起来放鸡时发现不得了了,一只最爱下蛋的芦花鸡不见了! 联想到最近总有偷鸡贼出没,尤大娘一下子坐地上大哭起来,街坊们闻讯赶来,连忙安慰尤大娘,可光安慰不管用,报官也没用,在衙门眼里这样的事根本就是芝麻粒大,不会费精劳神来查的。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谴责起偷鸡贼来,其中一人恨恨骂道:“可恶的偷鸡贼,你偷尤大娘的鸡伤阴德哩,就不怕被鸡骨头噎死吗?老天爷看着你哩。” 那骂偷鸡贼的人叫梁子平,虽是个书生,却一向心直口快疾恶如仇。他只顾骂得痛快,不提防得罪了那个偷鸡贼,偷鸡贼因为平素踢寡妇门挖绝户坟,欺良霸善阴事做绝,所以大伙儿不叫他名字,全叫他滚刀肉。此刻滚刀肉正混在人群中看热闹,一听梁子平这般骂他,一双绿豆小眼睛顿时阴险地眯了起来,心里恨恨说道:此仇不报,枉为小人! 这天一大早,梁子平一开门,嗬,地上有条鱼,只见那鱼一尺来长,鱼身肥硕黄底黑斑,煞是可爱,竟是生平未见。鱼身下还压着一张纸,写的是:久仰梁先生大名,无缘拜见,正好捕着一条鱼,就送给先生尝尝鲜了。 梁子平大喜,因为他生平最好的就是鱼,曾发誓要吃尽天下的鱼,何况这是条从未见过的鱼,既然人家送上门了,那就吃呗。至于送鱼人,看样子是自个儿的崇拜者,吃他一条鱼量也无妨。 梁子平当即喜滋滋地拎鱼回屋,取刀细细刮鳞剖肚取出內脏,又一段一段地剁了,正放于水盆中清洗血污,身后有人叫了起来:“子平兄,昨天输了两局,今日报仇来了。” 梁子平回头一看,是棋痴周山,这周山生平最好的便是手谈,只要有棋下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睡。昨天梁子平一口气赢了三局,直急得他面红耳赤抓耳挠腮,好容易才肯罢手回去,不想今天这家伙打上门了。 梁子平连忙说道:“周山兄好口福,我刚刚得了一条怪鱼,今天咱俩就着这鱼喝他个不醉不休,然后再下棋行不行?” 谁知那周山一听瞪眼大叫:“大战在即,哪还有心思吃鱼?来来来,我们先斗上三百回合,等报了昨天一箭之仇后再吃不迟。”说着上前不由分说,一把硬拉了梁子平坐下。 梁子平叹口气,知道这棋是非下不可了。 正下着棋,梁子平觉察身后有动静,一掉头,发现一只野猫正在水盆边偷鱼,他惊跳起来,谁知他快那猫的动作更快,早叼起一块,一眨眼的工夫跳过围墙不见了。 谁知这回周山又连输两局,气得他哇哇大叫,死拉硬拽非要再下,梁子平知道他的脾气,要是再赢下去只怕头发白了都脱不了身,便故意让他。那周山虽说痴迷于棋,可并不糊涂,当即怪叫起来:“士可杀不可辱,子平兄,你要是再让的话,我当场死给你看!”一句话唬得梁子平不住口地央求:“要不咱先把鱼煮下锅成不成?省得又给猫儿偷吃了。”那周山听了总算放他一马,答应了。 等鱼下了锅,梁子平用木炭小火烧了,又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应战。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两个时辰,天都中午了,那周山输得一塌糊涂,拍案大叫:“明日再战,不赢你一局死不瞑目──现在先吃了那鱼再说。” 梁子平正坐得腰酸背痛,一听此言一跳跳在半空,失声大叫:“不好,鱼还在锅里煮着哩。” 好在锅里水放得多,木炭火又小,即便这样那鱼也烧得半干了,等一掀开锅盖,一股浓郁至极的香味儿立即扑鼻而来,两人再一尝忍不住大呼小叫,这鱼那叫一个鲜,平生从未尝过,差点儿把下巴都鲜掉了。 梁子平不知道,他吃的至鲜至美的不知名怪鱼,不是别的,正是长江里至毒无比的河豚。而送鱼人不是别个,是滚刀肉。 滚刀肉曾到过江南,别人不知,他是知道河豚鱼的,江南有句谚语“拼命吃河豚”,意即这河豚鱼剧毒,不是高明厨师根本不敢烹制。在被梁子平咒骂过后他便苦思冥想起报复的策略来,想来想去灵光一闪,想到了河豚鱼,本地人几乎不识河豚鱼,用这怪鱼杀人,无人知晓。当即神不知鬼不觉地独自来到江南购了一尾河豚鱼,一日打马来回几百里也不叫一声苦,可知其心歹毒到何种程度。最后把鱼悄悄扔到梁子平家门口,并留书一封,他料定贪吃鱼的梁子平肯定会吃的。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没有梁子平的死讯传来,而当滚刀肉亲眼看到梁子平红光满面悠哉出行时,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他怎么还活着? 当他辗转得知那天发生的一切后,不禁呆若木鸡,原来梁子平无意中烹制河豚的过程,竟与大厨烹制河豚的标准步骤步步吻合! 原来河豚鱼的毒素全藏于鱼头、内脏和血液中。梁子平先扔了鱼的内脏,然后巧不巧的,那野猫儿一口叼走的竟正是鱼头,又因为周山的纠缠,那鱼块在水里不知泡了多长时间,这样血液里残留的毒素也给冲洗得干干净净了。 最后,那鱼在锅里煮了不下两个时辰,这样所有的毒素便荡然无存。 滚刀肉气得眼睛内都要滴血了,不行,一计不成,再施一计,非杀死梁子平不可! 这天,梁子平门口又拾得一信,说自个儿就是上次送鱼之人,住在东山那边,今天天气正好,特摆下酒宴邀请梁先生过山,我当于路上恭候,愿与先生边欣赏桃花边畅饮美酒。梁子平见信大喜,他向来爱交朋友,何况这等雅事,当即骑驴直奔东山而来。走着走着又渴又饿,忽见路旁设一小几,上面摆着喷香的酒菜,又有一信:梁先生,这是我特地为你备下的,敬请享用。 又是那神秘人,这神秘人的做派太有趣了!梁子平大喜,掸衣坐下打开酒壶正要开吃,耳边忽然响起接二连三的低吼声,吼声惊心动魄令人心寒,抬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只见眼前慢慢聚拢来三四只恶狼。 梁子平大叫一声:“我命休矣!”扔了酒肉欲跑,一双腿早就酥了,哪还跑得动?那几只狼竟纷纷埋头你抢我夺地吃起肉来。梁子平心中大喜,可又犯起愁来:“狼吃完肉后会放了自己吗?” 下午,滚刀肉的眼睛瞪得有鹅卵大,见鬼了,他竟看到梁子平下山了,毫发无损!要知道那酒肉可是他滚刀肉放的,那里面是放了毒药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梁子平心有余悸地向众人说了经过,说他遇见了狼,狼吃了那些肉,然后一起死了。 这么说肉和酒是有毒的,谁放了毒?不知道。 过了几天,梁子平又听得有人大哭,原来尤大娘又少了一只鸡。梁子平气得正要再次开骂,忽然又有人家哭了起来,这回哭得更加凄惨,是滚刀肉的娘子在哭,说是滚刀肉死了。死因很简单:噎死的。当时滚刀肉偷了尤大娘的鸡正开吃,忽听到有人敲门,滚刀肉吓了一跳,所谓做贼心虚,慌乱之下强行咽下嘴里的一块肉,不提防肉里有块骨头,竟活生生被噎死了。 最后滚刀肉娘子含羞说出所有真相:她男人正是偷鸡贼,那欲毒死梁子平的鱼、肉、酒便是他使的鬼。 梁子平听了目瞪口呆,想不到自个儿咒偷鸡贼被鸡骨头噎死的话竟一言成谶。半晌长叹一声:“头顶三尺有神明,不假、不假啊!”  
催眠  一 清冷的夜晚,叶子丹孤独地行走在一条空寂无人的路上。突然,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满脸血污的年轻女人。那个女人半张着嘴,努力想从地上挣扎起来。叶子丹看到,她的眼睛是直勾勾的。夜很黑,那血污里发出一串摄人心魄的颤音:“救救我,快拿你的命来救我……” “啊!”叶子丹悚然从睡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不敢确信自己是在做梦,感觉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在黑暗里喘息。 “谁?”他迅速把壁灯打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灯泡轰然炸开,一片破裂的玻璃划破了他的眉头。同时,他闻到一股浓重的气味儿,那是从厨房方向来的。他迅速冲过去,发现煤气阀门大开。 似乎有人在哭泣,那个细若游丝的声音正是从浴室里面传出来的。里面分明是一双女人的脚。他走过去一把拉开,发现那只是妻子的高跟皮鞋,水红的鞋面裸露在月光下。 “丁零零──”角落里突然响起了电话声。叶子丹迟疑地摸过去,颤抖着拿起了听筒。对方一片沉寂,但他还是隐约听到了里面蠢蠢欲动的喘息声。 白露是清早从市中心医院回来的,她上夜班,已经一晚上没有睡了。她一回来就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丈夫惊恐地蒙着头,瑟缩在床上,已经精疲力尽了。 “怎么了?你在玩什么名堂?”白露有些奇怪地问。 “鬼,我看到了鬼。” “大白天的,你净说鬼话。” “我不骗你……” “我看你是自己吓自己。” 毕竟只是一个梦,在妻子的安慰下,叶子丹渐渐平静下来。 第二天,公司办公室里就剩下叶子丹一个人,四下里一片静寂。公司是叶子丹和好友楚央共同创办的,时间不长,但已经小有规模。 叶子丹打开电脑,正准备进行一项计算机程序的研究。这种程序一旦研究成功,带来的巨大名声和财富是显而易见的。电脑开启时发出轻轻的嘶鸣声萦绕在他的耳际,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故乡。 突然,画面一转,叶子丹死死盯着屏幕,一动不动。画面上又是那个女人,直勾勾的眼神,满脸血污。叶子丹发出一声惊叫,向后倒去。那种细若游丝的恐怖又钻入叶子丹的骨髓,他只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他拼尽全身力气站起身,神经质一样逃出办公室,连门也忘记上锁。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回家。 夜很黑,他一个人疾走在回家的路上,连汽车钥匙也忘了带。当他穿过一条街巷时,察觉到一个女人跟在自己身后。叶子丹的心里开始升腾起一股胜似于死的恐惧。在他听来,身后神秘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在水泥地板上奏响,更像一种催命的声音。 叶子丹急忙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却是一片可怕的沉默。他感觉胸口一阵绞痛,突然“轰”的一声,一切都不知道了…… 叶子丹醒来时,已经是清晨。身旁站着妻子和一个男人,他努力看清那个男人,原来是自己的老朋友楚央。 “你终于醒了,多亏了楚央,正好路过,把你背上车送回来,我们都是一夜没合眼。”白露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下旁边的楚央。 “露露,真的有人要杀我,一个女人。”叶子丹声音战栗地说。 “你确信你看到的是一个女人?”楚央问。 “是的。”葉子丹咬着牙说。 “你不是以前得过神经症吗?这也可能是在夜里产生的幻觉。”白露安慰着丈夫。 “幻觉?”叶子丹喃喃说着,一阵彻骨的寒意如冰山般从心底浮了出来。 第二天,叶子丹依旧加班到很晚。 “我还是那句话,不要相信什么神呀鬼呀,只要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楚央看着叶子丹说。 “我不是怕,我现在只想着赶快把程序编出来,这样我们的软件就可以打入市场了。”叶子丹说着,看了一下手表,“哎呀,都十一点了,末班车快没有了。” “你的本田呢?”楚央问。 “不知道怎么回事,坏了,还没修好。”叶子丹说。 “太晚了,外面的风雪这么大,我开车送你回去。今天可是平安夜。” 叶子丹是乘楚央的轿车到的西山别墅。不巧,刚到那里车子便没油了。叶子丹对楚央说:“正好,我家里还有些汽油,你上去喝杯水,我给你加完油再走。” “好吧。”楚央只好下了车。圣诞节的钟声还未来得及敲响,在西山别墅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莫名其妙地坠楼身亡。
[传奇故事] 西东泥人决 泥人况家的手艺传到况达理这一代,已经是技艺精湛,炉火纯青,声名远播。临州府和附近的地界,新建庙宇,必是要请况达理去塑像的。不然,香火都不会旺盛。 前些日子,况达理又受人邀请,到新城去给一座庙塑像。他带着侄子况五郎忙了两个多月,终于把像塑完了,就往家赶。晌午时分,行至一个镇上,口渴肚饿,就寻了一家饭铺,买了几个包子一盆汤,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正吃着,却听旁边的客人提到了他。况达理就支楞着耳朵听起来。一位客人说道:“成寿寺请况家来塑像,那真是对了。我已偷偷看过,那佛塑得就是妙,威严中有智慧,神明中有和善,非他人可及。”另一个附和道:“况家的技艺流传了几百年,那不是说说的。东张西况,名不虚传啊。” 刚听人家夸他,况达理心里还美美的,可忽然听到东张西况,他就不觉怒了。东为上,西为下,难道还有张姓的手艺比他况家强?他却不曾听过有啥姓张的。他凑到那一桌,笑嘻嘻地说道:“两位老兄,打扰啦。请问,那东张西况,怎么说?” 男人笑道:“听你口音,是外乡人吧?我们说的东张西况,那是指做像的两家。我们新城县香溪镇上的张家,做的像跟真人一般,惟妙惟肖,是世间难寻的珍品。临州府况家塑的佛像也是精美绝伦,无出其右。” 况达理谢过了他,回到桌边,暗暗生了一阵子气,饭也不吃了,咬了咬牙,催着五郎赶紧吃饭。五郎三两口吃完了。两个人出得门来,况达理却跟人打听去香溪镇怎么走。人家指给了他。五郎问道:“叔,你是不是想去跟张家一决高下?”况达理点点头说:“我容不得别人压在咱家名上。”五郎转转眼珠儿说:“叔,这是他们的地盘,人家肯定向着他们。咱们不能跟他们玩儿明的,只能来暗的。”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况达理点点头说:“咱们见机行事。” 二人一路打听着来到了香溪镇。天近黄昏,先寻了一家客栈住下,草草吃了些东西,况达理让五郎先歇息,他则跟店家打听那张家的去处。张家在当地很有名,店家自然认得,领况达理到门外,指给他怎么走。 香溪镇并不大,只因坐落在香溪边而得名,香溪从镇中蜿蜒而过,人家的房屋也都是沿着香溪而建造的。很快就找到了张家。他简要地问询过了,得知张家的手艺传到这一代,是由老二张凤鸣当家主理。他敲响了张家的房门。 好一会儿,门里才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接着,“吱扭”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门缝中露出一张瘦削的脸,一双小眼睛亮亮的,很精明的样子,上下打量了况达理一番,冷冷地问道:“啥事儿?” 况达理赔着笑脸说道:“你是张凤鸣先生吧?我是慕名而来,想请你给塑两尊像。”张凤鸣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仍是冷冰冰地说道:“我不接活儿了!”说完,就“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况达理再怎么敲门,张凤鸣都不肯开,他也只得先走了。 回到客栈,五郎正等着他呢,见他回来,忙问他怎么样了。况达理说,他原本是想请张凤鸣去塑两尊像,他也塑两尊,摆在同一个庙里,让人一看高下。谁知那张凤鸣说了个不接活儿,就把他拒之门外了,这大比之事就告吹了。五郎转着眼珠儿想了想,说道:“叔你别急,我先去蹚蹚路子。”况达理怕他干出不合规矩的事来,正要拦住他,五郎却已飞快地跑出门外。 况达理只能焦灼地等着。 直等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五郎回来,况达理心里可不安稳了,出门去看。 走到半路,见路边有个黑影在蠕动,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是五郎吗?”那黑影不应,却猛地坐了起来,抱着脑袋惊恐地喊:“别吃我,别吃我!”正是五郎的声音。况达理忙着过去,五郎像是怕极,惊惶地往后退着。况达理一把抓住了他,大声说道:“别怕,我是你叔!”五郎这才镇静了些。况达理背起他就回了客栈。 五郎额头很烫,又说起了胡话。况达理可不敢怠慢,忙请来郎中。郎中给五郎一搭脉,就问道:“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吧?”况达理不敢隐瞒,说五郎到张凤鸣家去了。郎中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说道:“哪里不好去,非上他家!”况达理更迷惑了:“他家可有什么可怖之处?”郎中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外乡人,不知道我们香溪镇的事。宁到地府转一转,不到张家看一看。看看,吓成这个样子。亏得遇到了我!” 郎中说自家有祖传的镇魂宁神之药,就是贵些。况达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让他快给侄子施治。郎中先给五郎服下了药,而后又用银针催化药力。直忙了一炷香的工夫,郎中才拔下针来,也累得满头大汗。五郎沉沉睡去。况达理问道:“先生能否给我讲讲,那张家有何可怖之处?”郎中笑道:“我胆子小,没敢看过。没看过,自然不能乱讲。” 五郎虽是睡着,但却不住地出冷汗,况达理不住地给他擦汗。直守了一夜,天明时分,五郎才悠悠醒转,望着况达理,喃喃地问道:“叔,我还活着吗?”况达理见他醒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当然活着。”五郎惊恐地说:“可把我吓死了。” 況达理忙着问他昨天夜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五郎就给他一五一十地讲起来。 昨天晚上,五郎偷偷溜到张凤鸣家,见他家院墙低矮,又没养狗,就跳进去了。见北屋里亮着灯烛,隐隐有说话声,就躲在窗下偷听。果真有一男一女在说话,应该就是张凤鸣和他老婆了。老婆嗔怪地说,他手都伤了,就不该再接新活儿了。张凤鸣说,就那么几道小口子,也不算啥,能干就干点儿,多攒下几个钱,将来的日子才会好过。 五郎听明白了,西房里有他们做好的活儿,等人来取呢。他就想看看张凤鸣做的活儿到底咋样。他悄悄摸摸地来到西房,见西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他刚迈步进门,忽然有人挥拳朝他打来。情急之下,他也朝着那人脸上来了一拳。 可他那一拳,竟打进了那人脸里,那人把他的拳头给咬住了。他使劲往外拽,那人咬住了不肯撒嘴。他奋力一拽,终于把拳头给拽出来了,这才看清那人的脸让他给砸了一个大窟窿。可是,那人还挥拳朝他砸过来。他给吓坏了,拔腿就跑,跑出没多远就啥都不记得啦。 况达理越听越觉诡异。五郎看他不太相信,抬起自己的右手来。况达理这才看清,五郎的手背上被划出了好几条血道子,正该是牙印儿。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五郎信誓旦旦地说,他绝对没有看错。况达理说:“莫急,晚上我再去看看。”五郎仍是心有余悸地说:“不能去呀!叔你要是被吓病了,我可没有主张啦!”况达理笑笑说:“不会。”
[传奇故事] 贪疾  香娘的香,不仅是香,更是药。这香,是将各种草药晒干后,研磨成粉,再制成燃香。香娘的燃香,远近闻名,不少抱恙之人都闻名而来,满意而归。因此,香娘的名气,更是人尽皆知。 这日,香娘在堂中一坐定,就来了一个老妈子和一个丫鬟。走在前头的老妈子,一见香娘,满脸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菊花,鞠了一躬后,笑道:“大夫您真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我家老爷自从用了您的燃香后,近来身子大好,这回,特地嘱咐再来拿一些。” 香娘闻言,点了点头:“你家吴老爷的病有起色,那自然皆大欢喜。”接着,把一张药单递给了老妈子,让她到柜台取香。 走在后头的小丫鬟,和老妈子显然不是一个府的。闻言,忙问道:“这吴老爷可是告老还乡的那位?” 老妈子点头,小丫鬟面露惊色:“这吴老爷在这儿也是名门望族,有什么难缠的病痛?” 老妈子叹了口气,说道:“我家老爷前些年得了一种怪病,发起病来,那真是不得了,能把人活活疼死。早些年,连宫里的御医都请了个遍,个个束手无策。最后,还是这位活菩萨有能耐。上一回,不过拿了点儿燃香,姑且一试,病情就大有起色。” 小丫鬟一脸疑惑:“那怎么不早些来?” 老妈子顿了一顿,指着一旁的香娘,又对小丫鬟说:“谁说不是呢?我家吴老爷是这儿的人,早就听闻香大夫的燃香有起死回生之效。病发后,第一个找的,就是这儿。可那会儿,香大夫说,我家吴老爷在朝为官,就算有燃香,也是枉然,坚决不肯开药。” 一旁的香娘听了,笑着解释:“这燃香,因人因时因病而异。那会儿不能用药,是真的;如今香到病除,也是真的。” 老妈子忙附和:“也是。我家老爷后来病情加重,寻思着就算贪恋官场,也是时日无多。于是,就想起了大夫您的话,说要找您治病,须得告老还乡,静养三年后,方能来此求诊。我家老爷,后来就真的如此,这才能药到病除。” 老妈子拿了香,喜滋滋地回府去了。 小丫鬟愁眉不展。见状,香娘问道:“何人何病?” 小丫鬟长长叹了口气:“我家李大人,生于本地,后到外头任知府。前阵子,突然病了。这病和刚才那老妈子所描述的吴老爷的病症,极为相似。这一回,我家李大人是凑巧路过,特地回乡几日。偶然听闻大夫您的医术,以香治病,颇为神奇,故命人来此。可听方才那位说,大夫您不治在朝为官之人,还要老爷告老还乡,又等三年。我家大人,如今事多人忙,还想着一展宏图呢!要他告老还乡,还不如要他的命!” 香娘笑道:“你只听那老妈子所言,怎么就没留意到我后头说的,因人因事因病而异呢?你家李大人,我倒是有所耳闻,是个青天大人,颇得百姓赞誉。我随你走一遭,说不定不用告老还乡呢!” 小丫鬟一听,面露喜色,忙将香娘请上了外头准备好的轿子。 直至日薄西山,香娘才回诊堂。伙计迎上去,见香娘一脸轻松,不禁有些纳闷。香娘见状,便道:“这李大人,虽说和吴老爷是一样的病,但同病不同根。李大人的病,只要定时来拿点儿燃香,不久便可痊愈。” 闻言,伙计也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什么,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书生道:“这位小哥等了有些时间了,说是有急病,非得今天看看。” 香娘打量了一番那位年轻书生,眉宇间书卷气颇浓,但整个人病恹恹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书生起身,抱拳道:“小生这厢有礼了。不瞒大夫,我这病生来就有,是娘胎里带来的。平日里,除了身子骨弱一点儿,倒也没其他症状。可最近几年,常常无缘无故晕厥,醒来后心悸不已,难以安定。今日,特来瞧瞧,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香娘把脉后,眉头紧锁。见状,书生不禁紧张起来:“大夫,直说无妨。” 香娘道:“先天之病,尤为难治。你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中关键,在于自身。之前,倒也曾见过这样的病,虽无法根治,但若是调理得当,控制倒是不成问题。” 书生闻言,面有喜色:“能让病情不至于反复发作,已是万幸。早些年,为了这病,可谓家财散尽,才落得如今这地步。现在,只要病能不发作,有安心读书的机会,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香娘点点头,开了个方子,又嘱咐了一番,才送书生出门。 这书生,香娘其实也认得,人称王秀才。在此处,王秀才也是难得一见的才子了。家世本来还算殷实,后来因为治病,家财散尽,家道中落,连父母也早早去世了。后来,王秀才靠着在私塾教书,倒也能混口飯吃。可因为身体原因,无法长途跋涉,一直未能进京赶考。 接下来好一阵子,诊堂平平静静,香娘也乐得清闲。 这一天,门口嘈杂。香娘正想出去看看,刚巧走进一人,正是那王秀才。一见到香娘,王秀才抱拳鞠躬道:“得大夫妙手回春,感激不已。今年是科举之年,附近的几个读书人都约好,一起进京赶考,路上好有个照应。今日来此,一是拿点儿燃香,以备不时之需;二来,也是特来致谢,幸得大夫诊治,不才之病,再无发作。正是因此,才让不才有机会进京赶考,不胜感激。” 香娘笑道:“客气了。以阁下的才气,金榜题名是意料中的事。不过,有一言相赠,若高中,莫忘初衷,方能善始善终。”
[阿P故事] 血光之灾  这天,社区医院的患者王大妈和张医生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为啥呢?还不是因为“排队三小时,看病三分钟”? 王大妈60多岁,是慢性糖尿病患者,身体状况不好,整日忧郁,一有“风吹草动”就想找专家来看看,特意一大早挂的专家号,可排到时已到上午11点多。 张医生也很冤。她作为社区医院的专家,每天坐诊都是爆满,连个喝水去卫生间的时间都没有,今天看到王大妈时,她已经看了50多名患者……经过初步诊断,翻看了各种检查结果,她认为王大妈身体并没有异常,便交代了一句“每天注射胰岛素,定期复查”后叫了下一个病人。 后面还有20多个病号呢,可王大妈不理解,觉得她都这么不舒服了,张医生还不认真,两个人就吵了起来,最后被人拉开了。 回家后,王大妈还不忘在糖尿病患者交流群里吐槽一番。这个群是医院内分泌科实习护士阿P建的,目的是为了方便交流,张医生等专家们也在其中,不过他们对这些患者的吐槽见得多了,懒得反驳。 “知前世姻缘,解今世病痛……”一个微信名叫黄大师的人在微信群中发布了广告,说可以分文不取为别人解决病痛,并@了王大妈,两个人就这样聊开了。 黄大师十分热情,和王大妈聊的火热,更重要的是,黄大师真是个“仙儿”,竟然能算准王大妈的生辰八字,王大妈对他更信任了,随后在黄大师的要求下,两个人开始了私聊。张医生当时正忙,在群里提醒了王大妈一句可能是骗子,但王大妈也没有反应。 私聊后,黄大师告诉王大妈,之所以她今生要忍受病痛,是因为前世给别人造成的血光之灾太多,有可能她前世是一名土匪。要想解除现世的病痛,就需要给他人解除血光之灾,每多解除一次,自己身上病痛就会少一分。 王大妈听明白了,可给别人解除血光之灾,谈何容易啊!她和老伴先是到马路上提醒行人走斑馬线,目的是防止行人发生事故;又到工地提醒工人戴安全帽,防止被高空坠物所伤……可给黄大师沟通之后,黄大师说,这些血光之灾发生的概率本就很低,所以王大妈给别人解除的血光之灾还是很少,不足以缓解她身上的病痛。 这下王大妈没办法了,恳求黄大师帮她指一条道。黄大师算了一番,最后说,他突然算到王大妈现世也给别人造成了许多血光之灾,并且有一个神器可以帮助王大妈积德,减少病痛。 啊?王大妈疑惑了。要知道,她向来是与人为善的,更别说给别人带来血光之灾了。 不一会儿,黄大师给王大妈发来几张照片,只见全是有人手部受伤流血的照片,还发来一段话,说“据统计,每随意丢弃30枚针头,就有1名清洁工作者受伤”,然后发来了“宝盒”的照片,王大妈一看,那不是锐器盒嘛! 这个锐器盒,是专门收纳废弃针头的,王大妈有印象,医院还推行过一段,不过大家都嫌麻烦没有用,没想到黄大师还很与时俱进呢!自己一天一个针头,一年就随便扔了300多个针头,得病这么多年,按照黄大师的说法,少说也有几十个人被扎伤流血了,看来真是件缺德的事儿啊! 这事情好办,王大妈第二天就到医院找护士领了一个锐器盒。这东西成本很低,医院本来就是免费发放给大家的,集满一个锐器盒的针头,交给医院,就可以换一个新的盒子,甚至有的医院还可以赠送几支新针头呢。不过患者觉得自己都是病人,嫌麻烦懒得做罢了。 王大妈每天注射完胰岛素,“啪嗒”把针头送入锐器盒。想到自己再也不会给别人造成血光之灾了,心中就是一阵轻松,这一段明显感觉没有那么抑郁了,精神也好多了。 与黄大师联系了之后,黄大师肯定了王大妈的行为。不过黄大师说,量还是不够!王大妈心想,那怎么办?总不能一天注射两针吧?那就超过剂量了啊! 黄大师仿佛知道王大妈心中所想一样,说:“你一个人的量肯定是不够的,但是你身边有很多病友,他们没几个人用锐器盒,如果你能帮他们使用上锐器盒收纳针头,不仅增加他们的阴德,你的阴德也能再积累一份呢!” 王大妈一听就明白了,想想这个确实可以办到,光她认识的病友姐妹就有二三十个呢,不过大家都是病人,平常很少交流罢了。王大妈随后就联系了这些她认识的病友,大家都是五六十岁,一听王大妈说做这个可以积德,对疾病有帮助,大家都很有热情,甚至还建了一个群,每天在群里打卡互相监督,或者定期开展活动,轮流到病友家里聚餐,注射完胰岛素之后,大家统一放入一个锐器盒里……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在黄大师的“指导”下,王大妈等人虽然还需要定期注射胰岛素,但身体和精神都好多了,他们中有很多都做了医疗垃圾回收的志愿者,还有人得到了医院的表扬哩。医院组织他们到社区演讲推广,他们别提多神气了! 微信群里病友们的变化,张医生看在眼里,她虽然不信黄大师那一套,认为他就是骗人的,但毕竟黄大师没做什么坏事。后来,张医生@了黄大师,问,能不能抽时间见个面? 张老师,我们天天见面,还需要抽时间吗?黄大师回复。 张医生正疑惑着,阿P推门进来了。原来阿P就是黄大师!张医生惊得下巴都掉了。 原来,阿P是学校绿色环保组织的志愿者,到这所医院实习后,发现医院虽然提倡患者使用锐器盒,但患者出于对医院不信任、嫌麻烦等原因很少有人使用,导致大批的自用针头流入普通垃圾箱,清洁工作者很容易受伤,甚至感染严重的疾病……于是阿P就建了个小号,在糖尿病患者群中冒充“黄大师”,通过算命的方式让患者们养成了使用锐器盒的习惯。 “张老师,你不会怪我吧?”阿P怯生生地问,“我大姨也是一名清洁工,她经常被针头扎伤,我们看了都很心疼……” “不会的,你做了件好事。”张医生说。其实她心中也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她这几个月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后来才明白了,阿P的“骗术”之所以能起作用,关键是病人们身体有好转,一传十、十传百,有了口碑作用。病人们抑郁,是因为年龄大退休了,久病而无人理解,他们有被社会抛弃的感觉。阿P的“骗术”让他们发现,自己通过努力也可以帮助他人,爱心被激发,对情绪的控制大有裨益,线下的志愿活动,更让他们获得了认同感和尊严感,抑郁的情绪自然就少了…… 没想到久攻不克的患者抑郁问题,就这么被这个00后实习护士化解了呢! 本期阿P:女,社区医院的实习护士,为了方便和患者交流,她开了一个微信群,没想到群里吐槽不断……
[中篇故事] 华丽转身   1。梦幻庄园 服装设计师卓辰的年度大秀即将上演。卓辰是近几年来新晋的人气设计师,风头正劲,备受媒体关注。秀场被布置成了一个梦幻庄园,观众坐满了台下两侧。 谷雨莫名有些紧张。她早已是资深模特了,国内外的品牌秀不知走了多少场,台步以自信和优雅著称,有的时尚媒体称她为“孔雀”。但是此时站在幕布后面,谷雨的心跳变得很快。 这场秀里,她走的是大开,就是第一个出场的模特。这是整场秀含金量最高的部分,担纲的模特也是目前人气最高的。 音乐响起。谷雨从幕布后缓缓走出,观众的视线一下子聚焦到她的身上。她穿的是一件湖蓝色的拖地长裙,整件礼服是用质地柔软的薄纱层层叠加,虽然华丽却显得轻盈。风信子和铃兰的花朵点缀在裙摆上,摇曳生姿。这件礼服是卓辰为这场秀打造的重头作品。 谷雨的步法不疾不徐,从各个角度展示着这件礼服。她听到观众席里发出的轻声赞叹。T台并不太长,很快,谷雨走到了尽头。这时应该是做一个定点亮相,然后走回去。 音乐的节奏加快了,谷雨也调整了脚步,忽然,她右脚的高跟鞋断了鞋跟,谷雨收不住身体,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观众席上发出了一阵嘘声。媒体的灯光不停地闪烁起来,现场有些乱。谷雨出道十几年,第一次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她想赶紧站起来,完成走秀,可是脚似乎扭伤了,用不上力气。这时,一只柔软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谷雨抬头一看,是李薇。李薇是第二位出场的模特,身穿一袭粉色樱花的长裙,像一位仙子从天而降。她投来一个安慰的眼神,谷雨心里一暖。李薇扶着谷雨,缓缓地走下了秀场。 一到后台,李薇赶紧把谷雨扶到座位上:“你还好吧,还能走吗?” 谷雨试着转了转脚腕,一阵刺痛,叹了口气。李薇担忧地说:“怕伤到骨头了。别的还好,你还要走大闭,给这场秀压轴的。” 卓辰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张英俊的脸有些扭曲,气急地说:“谷雨,你怎么回事?这是大开,出这么大失误,你要砸我场子吗?你还能不能走?” 谷雨怔了怔,摇了摇头。 卓辰扭头对李薇说:“大闭的那套孔雀礼服你来穿吧,一定把闭场走好了。快去!”   
[民间故事] 永远抓不住的人 草上飞是个令州府衙门相当头疼的人物,因为他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专跟官府作对,偏偏来无影去无踪,手段高强得不得了,官府想尽百般计策也动不了他分毫。坊间传说他会轻功,走高墙大院如履平地,又说他擅使江湖失传已久的缩骨功,有时官兵明明已团团包围住他了,他却从两拃宽的墙夹缝中逃之夭夭。至于真相谁知道呢,反正有一件事是明白无误的:官府叫他江洋大盗,老百姓却偷偷叫他侠盗。这是一个永远抓不住的人,但愿永远不要被抓到。 这天天都晚了,宜安城里一家白水羊肉馆内还有两位客人在喝酒,这两位客人各占了一张桌子,看来他们并不相识。掌柜是个老头,不停地打哈欠,可这两位依旧一边吃肉一边喝酒,谁让这儿的白水羊肉是全城最美味的呢! 就在这时,东首的客人站了起来。他是一个黄面皮的瘦子,个子不高也不矮,摇晃着身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显然对羊肉美酒相当满意。他酒喝得有点多了,以致于说话都有点含混了:“老掌柜的,结账!” 老掌柜一听如闻大赦,这位爷总算要走了,忙跑过来说:“客官吃好喝好了?嗯,一共是一两银子。” 瘦条汉酒气冲人,耷拉着眼皮伸手到怀中摸银子,忽然手僵住了,又摸了摸,说一声:“不好,银子没带。” 老掌柜一听就把脸沉下来了,说:“我说客官,我好吃好喝伺候你半天,原来是吃白食的啊?这么着你可不对了。” 瘦条汉尴尬得不得了,正不知所措,另一张桌子上的矮胖子开腔了:“老掌柜的,谁还没有个为难的时候啊?这位朋友的账,我来结好了。” 老掌柜听了瞪了瘦条汉一眼,说:“您瞧人家才是真汉子,哪像你!” 瘦条汉哈哈一乐,对矮胖子说:“朋友,不用你付,**上飞从没做过丢人的事,这回只不过银子花光了而已。对我来说,别人兜里的银子也就是我的,伸手即来。老掌柜的,你信不信我?信我的话,暂且记账,日后我一定加倍偿还。” 矮胖子一听眼皮跳了一跳,老掌柜的早已失声大笑起来:“你说你是谁?你是侠盗草上飞?哈哈,我还是海内游、天上漂哩。” 瘦条汉一咧嘴,这时老掌柜紧接着又开口了:“不过,就冲你敢冒充草上飞,我还真信你一回了,谁让他是位侠盗哩。行,我记账,不过欠据得由你来写。” 老掌柜说着拿出纸笔,瘦条汉接过来一挥而就:草上飞欠银一两。谁知老掌柜接过欠据并不收起,而是高高张贴起来,说:“我就这么贴着,总有一天草上飞会听说这事的,那时他自会找你算账。是的,草上飞一定会到我这来,据说他最爱吃白水羊肉了。” 瘦条汉听了一拍大腿说:“把我欠据公开示众?嗨,这才叫一分钱憋死个英雄汉哩。行,就这么着了。” 瘦条汉说着转身出了羊肉馆,一摇一晃地走着。当走到黑暗处时,头也不回,断喝一声:“你跟着我干什么?” 身后那人现身了,竟是刚才羊肉馆内的另一位客人,矮胖子。矮胖子见自个被瘦条汉发现,出人意料的,竟“扑通”一声当街跪下,叫道:“大侠,宜安城百姓身家姓命就全在大侠一人身上了。” 瘦条汉缓缓掉转身,夜色中双眸精光四射,问道:“你叫我什么?” 矮胖子说:“我叫你大侠草上飞。” 瘦条汉问:“你怎么认识我的?” 矮胖子说:“刚才在羊肉馆不是你亲口说的吗?” 瘦条汉气乐了,说:“酒话你也信?那是逗老掌柜的哩,我只不过想骗一顿吃喝而已。” 矮胖子正色言道:“我不知道你骗没骗人,如果你不是草上飞,就当我没说;如果是,那你来到宜安城可太及时了,因为宜安百姓快要大祸临头了。” 瘦条汉问:“怎么个快要大祸临头了?” 矮胖子说:“宜安县新来了一位知县,这位知县原本在别处时,是个横行霸道横征暴敛的贪官,人送外号‘三尺深’,意思是他到哪任职,必刮地皮三尺。现在他到宜安县了,宜安百姓哪还有个活路?大侠,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瘦条汉不动声色:“我怎么能相信你?” 矮胖子说:“大侠今夜不妨潜入县衙一观,我相信此刻那狗官正在银库之中,实际上那狗官每天夜里都要巡视一番银子才能入睡。你只要一看到银库内银子有多少,就知道我没说假话了。” 瘦条汉眼一亮:“有这事?” 矮胖子叩头如捣蒜:“宜安百姓就仰仗大侠了。”说完头一抬,眼前瘦条汉人已没了。好快的身手! 第二天一大早,宜安城突然曝出一条吓死人的大事:新任知县死了,被人一刀砍下头颅! 这还得了,一时间上下震动,官府正全力侦察,第三天再次全城哗然,那位老掌柜的白水羊肉馆门口有人贴上一张纸,上面墨迹淋漓地写着一列字:我杀错人了。草上飞。 这么说是草上飞杀死了新任知县?杀错了是什么意思?他又为什么公开承认?而老掌柜更是大吃一惊,这张纸上的字跟前天夜里那个瘦条汉的字一模一样!这么说瘦条汉真是草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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