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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吧独家】青葱岁月——大结局 第十六章 考完专业回来,我已经错过了很多事情:第二轮复习结束了,第一次模拟考试考过了,班里谈论的话题不再是某个题目怎么做,而是某个大学怎么样。我觉得自己和原来的生活脱节了。但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我每天跑传达室,看我的专业考试合格证寄来了没有,当然,等到的也可能是一封告诉我没有通过专业测试的信。 我第一天去跑传达室,就看见了那封放在传达室窗台上的、落满灰尘的信:是许小米写来的。 “岳范: 展信佳。 这封信我没有写班级,我知道没有写班级的信会一直堆在传达室的窗台上等着主人来认领,我也知道你最后一定会看见这封信。嘿嘿,我没跟你打一个招呼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你不会怪我对不对?而且你心里根本就没有认为我真的会走对不对。可是我就是走了,怎么样,你来打我呀……” 我脑中又浮现许小米那个“贱贱”的表情,想笑,心里却有点难过:这个“兄弟样”女子最后还是抛弃了兄弟自己奔前程去了。 “……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总是想我。我知道你爱戴我,所以你要向我学习,努力钻研,勤学苦练。高考和恋爱,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这封信,其实就是我在你身边的时候写的,自习课,你在睡觉,我在写信给你,我明天要走了,来,祝我一路顺风。” 她怎么还是这么贫气,什么时候都不会伤感。她向我描述了高考以后的美好前景,许小米的所谓美好前景也不过是高考完可以在学校旁边的公园想逗留多久就逗留多久,懒觉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晚自习被取消了,校服可以不用穿了……但是,如果真的不用再上高中了,这些东西对我们还具备吸引力吗?这是个问题。 我把许小米的信给林淼淼看,她稍微郁闷了一下为什么许小米不写信给她呢?但是,仅仅是郁闷了一小下,林淼淼就有想别的事情去了:她在中央美院的专业考试还不错,应该可以拿到合格证。 “你就考了这一个学校啊?” 林淼淼走的比我早,这么长时间只考一个学校好像很不上算。 “我还考了中国戏曲。” “戏曲也会有美术系吗?” “有舞美,但是,我考的是戏文。” “戏文?你不是想学画画吗?” 这个故事太离奇了,一个一直学画画的人居然抢我的饭碗。 “不是,我妈妈让我考的,因为她不想让我学画画。”林淼淼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啊,你画得那么好。”我忘记了当年许小米说林淼淼的自画像像李铁的事情,我重申:我忘记了。 “因为我爸爸,所以,我妈妈不想让我学画画。” “这也太……” “她觉得学画画不大正经,她说我要是学画画,她是不会给我交学费的。” “这是什么逻辑啊,我去跟你妈妈说,让你学画画。”我开始觉得绝望,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明明触手可及,却要失之交臂,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没用的,我慢慢跟她说吧。”林淼淼还抱有一线希望。 我恍然觉得:也许是我们的上个夏天过的过于浓烈,燃尽了所有的好运气。所以到了现在,才会变得这么萧索让人不忍卒睹。比如那时我们三个人天天在一起过云淡风轻的日子,比如那时我和孙灿刚开始谈懵懂的恋爱,比如那时我们都不能容许自己的理想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可是现在,全变了。就像歌里写的那样“我以为青春是本钱,随时可以再重来一天,到最后是谁骗了谁,每一个人梦里都会有画面,也只有自己心里才能看得见”。<?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 我看着林淼淼,什么也说不出来,明明我都自身难保还能安慰她什么呢?我从抽屉里掏出一本落上了灰尘的课本,敲了敲,翻开第一页准备从头开始。 三月的校园,一些早开的花已经热热闹闹的争奇斗艳了,它们在春风中的教学区通往厕所、操场、食堂的路上对每一个路过的人挥手微笑,但是谁有时间去注意它们呢?只是某一个清晨,花园中那两棵高大的玉兰突然开了一树白色烛光一样灿烂摇曳的花朵,这时,这些高三的和准高三的人们才顶着满头的脑油,从习题堆里抬起头,若有所思的说一句“原来已经春天了”,再低下头去继续他们的学习。
【滕洋】未发表的长篇连载——青葱岁月(十四,十五) 第十四章 高考本应该在冬天的,应该是“密雪分天路,群才坐粉廊”,这样才有够凄惨,这样才更能以外部环境衬托高考的残酷性。但是冬天来了,高考还远。 第二轮复习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高考的倒计时牌像催命符一样挂在黑板前面。高考就是一口上方宝剑,谁敢造次呢?学校专门开了“补差班”,给成绩不好的学生补课,哪科成绩不好补哪科。后来也许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伤人自尊,又改成“培优班”——这是官方的叫法,民间我们只是通称“补课”,说起来,我到宁可它叫“补差班”,成绩不好就是不好,说起来也名正言顺。我这样说,是因为我不幸中选了数学。我可不觉得一个数学考不及格的人,天天去“培优”,是一件多有面子的事情。 “今天我们来讲‘对称大法’。”“培优班”的老师是一位侠女,两鬓斑白,精神抖擞,说出话来也是这样江湖气。 说起来,我很喜欢这个老师,但是由于我实在是太不擅长数学了,一节课下来,我也只记得“对称大法”,至于“对称大法”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早在上课当天就还给老师了。 我为我数学头痛不已,它像一个瓶颈,牢牢限制住了我的总分。我的家教渐渐也对我感到无可奈何,我的数学成了他心中最隐秘的伤痛,也许他在某一个夜晚曾经仰望星空泪流满面:缘何一个有十几年教龄的优秀中年教师还带不出一个学生? 关于这件事,我只能说抱歉。 “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如果我考不上大学我还能去做什么,上了十几年的学,不就这一个目的吗? “你去考艺术类吧。”林淼淼轻描淡写的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考什么专业啊,我又不会唱歌跳舞画画什么的。” “谁说一定要会这些了。考戏文吧,会写就行。” “戏文是什么?” “说简单了就是写剧本的。”林淼淼对个中情形的了解刚好衬托我的无知。 这好像也不错,先把理想搁一边,考上大学是要紧的。我决定放弃当战地记者的想法,与高考相比,其它的一切想法都显得太不切实际。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妈妈,她在听说我要在过完年拿出来半个多月的时间去外地考艺术类院校的专业,表示了深切的担心: “之前你要准备,一个礼拜;然后你要考试,两个多礼拜;最后你还要平静一下收收心,又一个礼拜。你耽误一个多月啊。” 我妈这样说,我也有点心里打鼓:如果拿不到专业合格证,那这一个月就真的打了水漂了。那是多少次模拟多少套练习啊——我们的时间都被具体了量化了,它代表着考试、习题。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决定好了,我和你爸爸会全力支持你的。” 我恍惚间意识到,这是十几年来我人生中第一次比较重要的选择——由我自己独立进行的选择,原来我人生路口上的每次分岔都是父母在帮我挑选:这里或者那里。但这一次,他们袖手旁观了。也许是因为这个选择很重要,他们不想我将来有任何遗憾。也许是他们认为我长大了,必须要自己决断了。谁知道。 还是先放一放吧,有句话是“书读百遍,其意自现”,我想也许一天一天再一天,我会找到答案。 就在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的时候,又一个问题来:我找不到孙灿了。本来我们也是没有整段的见面时间,可至少我还可以在学校里偶然遇见他。或者十次打电话给他三次可以接通并有人接听。可是这次,我没有在学校见到孙灿,打他的电话永远的处于关机状态。 我有那么一点担心。 “文博,你能不能去孙灿他们班帮我看看他在不在。”我托文博帮我去问。 文博从地理卷子里抬起头:“哦,好。” 五分钟后,我收到文博线报:孙灿已经一天没有上课,也没有请假。 我有点慌: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然后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可能是躲起来不想见我。 孙灿失踪的第二天,我和林淼淼伏在窗台上,我不说话,我竭尽全力注视着楼下经过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像我想找的那个人,却都不是。 “他总是这样无缘无故不打一个招呼就消失。”我说,“我们到底在干什么,我们是在谈恋爱吗?我不想这样,太累了。”
【滕洋】未发表的长篇连载——青葱岁月(八,九) 第八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气温一天天下降,某个清早起床,突然呼出了雾气——北方的漫长冬天在那个时候开始。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仿佛还站在那个第一次和林淼淼聊天的夏天,还可以闻到那种特有的潮湿闷热的空气。但一瞬间,峰回路转,气温随某一股寒流急转直下势不可挡,那叫一个惊悚。虽然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可是我实在是反应迟钝后知后觉的一类人,所以,等到我发现的时候,这个东西往往已经质变了,比如我总是在某个瞬间突然发现季节的更迭。 快圣诞节的时候下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那是在地理课上,大喜正讲到一个包袱,好像是有关人口素质的,他包袱还没抖,大家都准备开始笑了,大喜突然说:“下雪了。”全班的人都向窗外的操场上看去,我突然想起《挪威森林》里的一句话:“就如同全世界的雨落在全世界所有的草坪上一般的沉默在持续”。借用一下就是:就如同全世界的雪落在全世界所有的塑胶草坪上一样的兴奋在持续,终于下雪了。 “老天在抖头皮屑。”许小米很煞风景的说了一句。 顿时所有的诗情画意都没有了,什么“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全不见了,剩下的就是恶心。 “那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个雪是怎么形成的。”大喜很善于调动气氛,下雪了,他就捎带着复习一下大气运动什么的。 雪一开始是一点一点的下,到了中午还没有见停的趋势,下午的时候它已经纷纷扬扬下成了鹅毛大雪。好像我也只在我年轻的时候见过这么大的一场雪——小学六年级的冬天下过,对于雪的印象到不是很深了,只记得那个时候乘公共汽车的人暴增,我被许多穿着大棉衣的人挤在里面一直坐过了三站,并且终因此成功的逃过了一次数学考试——我当然不是故意坐过站。操场的绿色草坪和红色的跑道已经看不见了,只有孤单的篮球架屹立在那里,固执的认为自己是雪松。 我闭上眼睛,心飘到这个校园的每个角落,没了叶子的玉兰树,落了灰尘的教学楼,丢失了一只罩子的路灯……一切的一切都在脑海中幻想试图还原,但是我发现,闭上眼睛,我只想象得到它们夏天生机勃勃的样子。我强行给这些富有盛夏浓烈色彩的幻想中的景物覆盖上一层厚重的雪。它们却露出一角,强烈抗议我的生硬。我再恶狠狠的加盖一层雪,它们再不屈不挠的透出一角。我脑中的颜色开始调和旋转,恍然中我看见林淼淼最喜欢的那幅画,凡高的《星月夜》,“尺寸是73x92cm ,现在放在纽约现代艺术馆”林淼淼的声音在我头脑中飘荡,这样温和的声音在幻想中听起来舒服的有一点忧伤,像甲壳虫那首《yesterday》,Paul梦见这首歌并把它记录下来…… 直到许小米捅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又睡着了,并且是抬着头“看”着黑板睡着的。睡觉是一项历史悠久的美容养颜省钱省力的活动,可以集体或单个进行,所需设备简单,在大多数情况大多数地点都可以进行操作,只需稍微练习就可轻易上手,无毒副作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政治老师正无可奈何的看着我。 “我知道你们困,但是上课时好好听课是非常重要的,晚上少熬夜。”她并没有指名道姓,并且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解释:学生辛苦,晚上要熬夜学习。 我觉得老师都很善良,他们总是善良的骗自己学生是热爱学习的,成绩不好是没有掌握方法而已。所以我一直都不忍心告诉他们,我从上小学开始就没有对我学的东西特别感兴趣过。但爸爸说过一句话:“学习不是为了真的在任何一方面都成为专家,而是在你掌握了起码的生存技能之后,锻炼你思考的能力,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你想问题的方式就在这些枯燥的训练中改变了。”所以我还是在坚持,像强迫症一样坚持学习每一门我擅长或者不擅长的东西,这就好比减肥:广告上会给一个减肥XX斤的希望。我爸给了我一个有关学习的希望,谁知道最后是不是被他骗了,话又说回来,他骗我做什么?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吧。”政治老师下课后走到我身边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师很喜欢叫我去办公室,难道我长得很有明星相?可是他们又没有要我的签名,况且我现在只被人说过像哈利•波特。还是因为我戴了一个很白痴的眼镜?等等,也许我爸爸说的是对的,我以前从来不认为我的眼镜怎么难看,但是通过长时间的学习后,我开始认为这个样子的眼镜并不适合我。谁知道,是环境改变了我,还是我换了环境后终于看自己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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