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芣孒哋白汋仙 屍芣孒哋白汋仙
我站在天堂向你俯身凝望、就像你凝望我一样略带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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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文5/14《我是个窃贼》 阿.康帕尼尔 “是的,我是个窃贼。”老头伤心地说,“可我一辈子只偷过一次,那是一次最奇特的扒窃,我偷了一个装满钱的钱包。” “这没有什么稀奇的。”我打断了他的话。 “请让我说下去。当我把偷到的钱包打开装进自己的衣兜时,我身上的钱并没有增加一个子儿。” “那钱包是空的?” “恰恰相反,里面装满了钞票。” 这引起了我的好奇,于是我给他斟了满满的一杯葡萄酒。 我就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当时,我乘火车从斯米纳到苏萨尔去,那是个匪盗经常出没的地区。我坐的是三等车厢,车厢里除我而外,就只有一个衣衫褴褛、正在酣睡的汉子,他的左脸颊上有一块明显的伤疤。从相貌到衣着,这家伙看起来像一个罪犯。我想换一个车厢,可是车厢之间没有连通的门,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单独同这个危险的家伙共处3个小时。火车行驶在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荒野,车上的旅客寥寥无几。在这种环境里,要想杀死一个人,然后把尸体从车窗扔下去,简直是小事一桩。” 老头呷了口酒,继续说:“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两眼死死盯住车里的警报器。可是,不一会儿我就打起了盹儿。当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叫。那的陌生的旅伴正弯腰站在我面前,用那锐利的双眼盯着我,乱蓬蓬的胡须已经触着我的面颊。我吓得一下子蹦起来,想去拉警报器。可是那人却一把抓住我,说:“您不用害怕,我正要请示您允许我坐在您身边,用您的毯子搭一搭我的身子,我感到很冷。”听他这么诚恳地说,我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歉疚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让他坐到我身边。 “‘是的,’那人说,‘我多么喜欢做一个小偷啊!我的整个性格,所受的教育和成长的环境,都注定我特别适合这一职业。可是……我不能去偷,’” “‘是什么阻止你去偷呢?’我好奇地问。” “‘长着这样一副相貌,我怎么能够去偷呢?无论我走到哪里,大家都提防着我,要是碰巧附近人的东西正好被偷了,不用说,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我。’” “我瞅着他那张窃贼一样的面孔,脑海里闪出了一个鬼主意:我要是试一试把这个不走运的人的钱包偷过来,那将是一个多么精彩的恶作剧啊!于是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悄悄地伸过去,上帝保佑!几分钟后,窃贼那鼓鼓地钱包就被放进了我右边衣袋。不一会儿,火车停了下来,我的旅伴竟免了我再劳神去换车厢,他站起来对我说:‘我到家了,谢谢您,祝您旅行愉快!’” “我等他下了车,急忙从衣兜里掏出偷来的钱包。一见那钱包,我顿时目瞪口呆:我手里拿的正是我自己的钱包。那家伙趁我听他诉苦的当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的钱包偷走了。幸好趁他不注意进,我又把它偷了回来。” “这是我一辈子惟一的偷窃行为。钱包偷到手了,可我的钱并没有因此而增加一分。您看见了吧,我并没有骗你。” 老头讲完故事,我附加了几句客套话,站起来大大方方地付了酒钱,转身就走了。我这样做,完全是有原因的:在他向我讲述自己偷窃经历进,我已用我那训练有素的灵巧手指,将他的钱包拈过来装进了自己的衣兜。我急切地想知道那钱包里究竟有多少钱。 我相信,老头所说的那种巧遇,这次绝不会重演。我肯定不会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自已的钱包来,因为我身上从来不带钱包。拐过一个街角,我把手伸进自己的衣袋。天啊!里面什么也没有!这老家伙太鬼了!他第二次偷回了自己的钱包。 第二次?谁知道他自己偷了自己多少回呢?
每日一文5/13《你并不特别》 小戴维.麦卡洛 毕业典礼是生命中重要的仪式性开端,有其自身的影响力并具有非常恰当的象征意义。此时此刻,我们面临着均等的机会。这一点很重要。这说明了一些问题。你们的毕业礼服肥肥大大,款式统一,只有一个号码。无论是男还是女,是高还是矮,是优等生还是差生,你们会注意到,你们每个人都穿得一模一样。还有你们的毕业证书,除了名字之外,也都是完全一样的。 这一切本就应该如此,因为你们中没有谁是特别的。 你并不特别。你并不与众不同。 可以看到的证据无处不在。现在,全美3.7万多所高中里就有不少于320万的毕业生。也就是说,他们之中至少有3.7万名做毕业致辞的学生代表,3.7万名班长,9.2万名合唱团成员,34万名校运动队成员……他们穿着约218.6万双雪地靴。就算你是百万里挑一的宠儿,但地球上有近70亿人口,这就意味着有将近7千人与你一样。你们看,如果每个人都是特别的,那么便没有人特别了。如果每个人都能得到一座奖杯,那么奖杯就变得毫无意义。 我们美国人近来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爱赞美胜过真实的成就。这是一种传染病,在其传播过程中,就连我们所珍视的、历史悠久的威尔斯利中学也没能幸免。在全国3.7万多所中学里,威尔斯利中学是最好的之一。在这里,“良好”已经不够好了,B档是过去的C档,中学水平的课程被称为大学预修课程。我希望你们注意我刚才用了“最好的之一”这个说法,我说“最好的之一”可以让我们的自我感觉更加良好,可以让我们沉浸在这种唾手可得的小荣誉所带来的喜悦中,尽管这种荣誉是含糊和无法确证的。然而,这种说法不符合逻辑。根据定义,最好的只能有一个。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如果说,你们在本校读书的日子里学到了什么东西的话,我希望你们了解到,接受教育应当是为了获得学习的乐趣,而不是物质上的所得。我希望你们也了解到,智慧是快乐的重要组成部分。我还希望你们学有所成,从而认识到你们现在知道的是多么少,因为今天只是开始,未来的道路才是关键。 在你们毕业之际,在你们各奔东西之前,我劝你们做任何事都不要附加其他的目的,而仅仅是因为你热爱它,并相信它很重要。要抵制住沾沾自喜的轻松舒适、物质主义的浮华诱惑和自鸣得意的迷幻麻痹。 要多看书,保持阅读的习惯,把阅读当做一个关乎原则的问题、一个关乎自尊的问题,把阅读作为滋养生命的精神食粮。培养和维护一种道德情怀,并且要显示出展现这种情怀的品性。要有远大的梦想。要努力工作。要独立思考。全心全意地去爱你所爱的每件事、每个人。在这么做时,请保持紧迫感,因为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与赞美的本来面貌一样,充实的生活是一种结果,一种令人愉悦的副产品。当你在思考更重要的事情时,生活自然会充实起来。爬山不是为了插上旗帜,而是为了迎接挑战,享受清新的空气和欣赏风景。爬上去,你们就会看到世界,而不是让世界看到你。 行使自由的意志,发挥创造性的独立思考能力,不是为了它们将给你带来的满足,而是为了他人的福祉。然后,你们也会发现人类经验中的那个伟大而奇妙的事实:无私是我们能够为自己做的最棒的事。接着,生命中最美妙的事便会随之而来,前提是你认识到你并不特别。 因为每个人都是特别的。
每日一文5/5《良好的教养》 格利高里.戈林 “所谓良好的教养,不是指你不向桌布上洒酱油,而是指如果有人这样做了,你却没有发觉……”契诃夫如此说。 当我第一次读到这句话时,我激动万分:怎么本人的脑袋里就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呢?我们自认为是知识分子,上帝保佑,但愿不要有人打翻酱油,可谁一旦不小心把酱油洒到桌布上,立刻便是一片喧哗……而契诃夫却曾与此斗争,他直截了当地说:“所谓良好的教养不是指……不弄脏自己,而是恰恰相反……” 读过这句话后,我立刻决定,要按照契诃夫的话去生活。正好眼前就有一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我妻子的生日到了。客人们纷至沓来:亲戚朋友,同学同事。大家端坐着,吃喝着,知识分子的话题涉及天气、大衣、叶甫图申科等等,东拉西扯。大家都坐着,气氛融洽,没有一个人弄洒酱油。 可是,这时候,客人中有一个姓库里科夫的,伸手去够洒瓶,他把斟满啤酒的一个大高脚碰翻了。他一时慌乱不安,急忙飞快地用餐巾纸擦拭。 我坐着,没去理会。 便此时我发觉,客人中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把桌布弄湿。我不知怎么,心中有些气恼。 于是,我就说:“所谓良好的教养,不是指你不向桌布上洒酱油,而是指,如果有人这样做了的话,你没有发觉……” 客人库里科夫听了,立刻红了脸,说道:“我没有弄洒酱油呀!” 我说:“这关酱油什么事?我不是指酱油……只是很高兴,今天在此聚集了这么多有良好教养的人。你看,你把啤酒弄洒了。可人们连眼睛也没眨一下。这太令人高兴了,尤其是桌布还是崭新的,是前不久刚刚买的。” 库里科夫不知为什么更加激动不安了,嘴里开始不知嘟哝些什么,手颤抖着,突然一下把盘子扣到了地板上。盘子立刻粉身碎骨。客人库里科夫顿时变得出像只烧红的螃蟹。大家都沉默不语。而我自己也努力不去发觉这尴尬。 我说:“请别慌!小事一桩!谁也没有发觉。至于那盘子,去它的吧!那是完整的一套,还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呢。确切地说,是撒克逊陶瓷!” 库里科夫不知为何全身战栗起来,他低头去拾碎片,可因为慌乱,扯住了桌布。于是,瓶子、杯盘全摔落到地板上……我努力做出样子,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甚至吹起了口哨,好向大家证明,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可是此时,库里科夫的妻子站起身,冲我喊到:”你怎么能这样鄙视我的丈夫?” 我对她礼貌地回答:“谁也没有鄙视您的丈夫!相反,我们大家都在努力不去发现他的粗俗不堪。看看您自己,比如,您把叉子伸到了共用的色拉盘子里了,我对此便没有发现。” 她不知为什么大哭起来,所有的客人也都不知为什么开始愤怒了,叫道: “我们离开这里吧!为什么要被他嘲笑挖苦呢!” 我说:“哎,谁嘲笑挖苦你们了?大家都来我们家做客,知道吗?把地板弄脏了,烟灰往盘子里磕,狂吃海喝……我努力不去注意,可你们还在胡说八道!” 此时,客人们起身,奔向前大厅穿大衣。 这样做,当然,我是显得有些粗鲁。其实不应该这样!我应该追着他们,给他们讲一些契诃夫的至理句言,比如关于酱油或者类似这方面的什么东西,可我没有来得及找到这方面的引文,他们已经跑光了。上帝保佑,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把手中的瓶子扔出去,我把它紧紧握住了……
《人类并非所有动物中最聪明的物种》 阿德莱德大学的研究人员在一本新书中提出,人类并非所有动物中最聪明的物种。   这本书的作者Arthur Saniotis是阿德莱德大学医学科学院的一位客座研究员,他在一份书面声明中说道:“千年以来,所有的组织都在反复着同一个观点,人类是动物王国中最聪明的物种。然而,科学告诉我们,动物们能够拥有超越人类的认知能力。”同样来自该学院的教授Maciej Henneberg博士是这本书的合著者,他在一封写给《赫芬顿邮报》的邮件中说道,对于智力和灵长类动物大脑的不断研究也支持这一观点,人类并非地球上最聪明的生物。   研究人员称,对于人类智力优势的信仰能够追溯到大约一万年前的农业革命,当时的人们开始驯化动物。随着宗教组织的出现,这一观点进一步加强,宗教强调人类比任何其它生物都要优秀。Saniotis在声明中说道:“人类认知优越性的信仰在人类哲学和科学领域扎根,即使是最具影响力的思想家亚里士多德也辩称,人类由于独有的能力而超越了其它动物。事实上,动物或许不了解我们,而我们也不了解它们。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智力’处于不同的水平上,只是属于不同的方面。”   Henneberg在声明中说道,一些动物在它们的生活环境留下复杂的气味标识进行交流,人类无法解释这些标识,但是它们含有的信息量或许同视觉视觉一样丰富。田纳西大学心理学和进化生物学教授Gordon Burghardt博士也赞同作者们的观点。他说道:“通常语言和永久记录给我们的文化积累,让我们能够完成其它动物无法完成的事情。但是那并不意味着人类在所有能力上都优于所有其它物种。就像长臂猿不需要房子,我们的进化环境使我们不必赤手捕鱼,但是棕熊却是如此,而且做得比我们更好。”
平行宇宙是不存在的 平行宇宙是建立在时间的基础上的 每一刻每一秒,新的宇宙诞生。无限的数量而又无限的大 但是时间是真的存在吗,时间是一个不太准确的定义,我相信以后会有人矫正时间的正确范围。 正如电灯发出的光,在动物眼里,这是太阳光。但是我们的光真的是太阳的光吗?我们地球的时间真的是宇宙的时间吗? 三维的时间也是四维的时间吗? 不,不相等的!所以我们对时间的定义没有正确的标准,从而造成很多错误观点,那些错误的观点都是建立在以错误的时间为基础的。 到底什么才能算时间?天亮到天黑是一天(在转的快的行星上),还是24小时才算一天? 或者是以环绕一圈为基础的,(地球绕太阳转一圈是365天,然而有时是366天) 那多出的一天(24小时)怎么算,从这里明显可以看出人们对时间计量公式的错误,先是60(分秒)进制,然后24(小时)进制,365(天)和366进制,(或者说是30天进制,12月进制),人们对时间的统计确实是一塌糊涂。 以上只说明我们对时间的“量”存在错误,没有形成严谨的时间标准。 但还是不能说明时间的不存在,我现在也是提出时间即使存在也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的形态存在,它可能是别的成分构成而我们却只看到一面,并建立了错误的数据 时间只是个方便我们的工具,正如神的存在,解决了人们所有的疑惑。在不久的将来,定会有能人指出时间的漏洞
每日一文3/11《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奥德丽.尼芬格 等我死后再打开这封信。 最挚爱的克莱尔: 当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正坐在后卧室里我的书桌旁,穿过后院夜色中幽蓝的积雪,眺望你的工作室。万物都披上了一层光滑的冰衣,寂静无声。这是无数个冬季夜晚中的一个,每一件事物上的严寒,仿佛令时间减缓了速度,仿佛让它们从沙漏狭小的中央穿越,不过,那么缓慢,缓慢。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我被时间拖起来,就像一个正在夏日里游泳的肥妇人,轻而易举地漂浮到水的上面,这种感觉只有当我离开正常的时间后,才能体会到。今晚,就我自己一个人(你正在圣路斯教堂,听爱丽西亚的独奏音乐会),我突然有种冲动,想给你写封信。我想为你留下些东西,在那之后。我觉得,时间越来越少了。我所有的精力、快乐、耐性,都变细了,变少了,我觉得我无法维持太久。我知道你明白的。 当你读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死了(我说可能,是因为谁都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直截了当地宣布死亡,不仅愚蠢,而且狂妄)关于我的死——我希望它简单明了,干净利落,而且毫无悬念,我不希望它引起太多的纠纷。我很抱歉(这听上去像是绝命书,真奇怪)。可是你知道的:你知道如果我还有一线希望,还能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我会死死抓住每一分钟的:无论如何,这一次,死亡真的来了,它要带走我,就像妖精要把孩子掳走一样。 克莱尔,我想再次告诉你,我爱你。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爱,一直是汪洋的苦海中指航的明灯,是高空钢索步行者身下的安全网,是我怪诞生活中唯一的真实,唯一的信任。今晚我觉得,我对你的爱,比我自己,更紧紧地抓着这个世界:仿佛在我之后,我的爱还可以留下来,包围你,追随你,抱紧你。 我最恨去想你的等待。我知道,你的一生都在等我,每一次都不知道要等多久,十分钟,十天,还是一整个月。克莱尔,一直以来,我是个靠不住的丈夫,像个海员,像是那独自一人去远航的奥德赛,在高耸的海浪里饱受蹂躏,有时是狡诈的诡计,有时只是众神灵的小把戏。克莱尔,我请求你。当我死去以后,别再等我,自由地生活吧。至于我——就把我放进你的深处,然后去外面的世界,生活吧。爱这个世界,爱活在这个世界里的自己,请你自由地穿梭,仿佛没有阻力,仿佛这个世界和你原本就同为一体。我给你的都是没有意识、搁置在旁的生活。我并不是说你什么都没做,你在艺术上创造出美丽,并赋予其意义;你带给我们这么了不起的爱尔芭;对于我,你就是我的一切。 我妈妈去世以后,她把我父亲吞噬成一副空壳。如果她知道,她也会恨自己。他生活中的每一秒都被她的空缺标下印记,他的一举一动都失去了量度,因为她不在那里作他衡量的依据。我小时候并不明白,可是现在,我知道了,逝者并未曾去,就像受伤的神经,就像死神之鸟。如果没有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但我希望能看见你无拘无束地在阳光下漫步,还有你熠熠生辉的长发。我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景致,全凭想象,在脑海中形成这幅图画,我一直想照着它画下你灿烂的样子,但我真的希望,这幅画面终能成真。 克莱尔,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我一直犹豫是否要告诉你,因为我迷信地担心,泄露天机反倒会阻碍它的发生(我知道我很愚蠢)。还有一个原因,我刚刚让你别再等待,而这次,恐怕会比你任何一次的等待更加漫长。可是我还要告诉你,以备你需要一些力量,在今后。 去年夏天,我坐在肯德里克的候诊室里,突然发现自己到了一间陌生的房屋,一处漆黑的过道,我被一小堆橡胶靴子缠住,闻上去有雨的味道。在过道的尽头,我看见门边一圈依稀的微光,于是我非常缓慢、非常安静地走到门边,朝里张望。在早晨的强光下,房间里一片亮白。窗边上,背对我坐着的,是一位女士,她穿着珊瑚色的开襟衫,一头白发披在背上,她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茶,一定是我发出了声响,或者她已感觉到我在她的身后……她转过身,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她。那是你,克莱尔,是年迈的你,是未来的你。多么甜美的感觉,克莱尔,比一切我能形容的还要甜美。就好像从死神手里走出来,抱着你,看着你脸上留下的岁月的痕迹。我不能再多说了,你可以去想象,当那一时刻到来的时候,你将会有全新的感受,那一定会到来的。克莱尔,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那之前,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它是多么美丽啊。 现在天色暗了,我也倦了。我爱你,永永远远。时间没有什么了不起。 亨利 二〇〇六年十二月 摘自《时间旅行者的妻子》译者: 夏金、安璘
每日一文3/7《伪阅读》 刘瑜 在一次百老汇大街边的午餐交谈中,关于阅读,我和我的荷兰同事达成一个共识:学术生涯实际上是一个摧毁阅读的过程。 从道理上来说,怎么会呢?从事学术工作,尤其是社会科学的学术工作,我们最有条件进行大量阅读了。 是的,从道理上来说。 但事实是,学术工作从以下几方面摧毁了阅读及其乐趣:第一,为了“研究”需要,你的阅读范围一般都非常狭窄。比如,如果你的研究对象是民族主义,那么你必须花大量时间去阅读民族主义。由于关于民族主义,有几百本书/论文已经出版,几百书/论文本正在出版,还有几百本书/论文将要出版,所以你永远不可能读完这些作品。做一个研究者,你又有义务熟知并跟踪这些“专业领域知识”,因此,你就掉进了永远不可能摆脱、而只会越陷越深的“专业”阅读漩涡。第二,这几百本已经出版、正在出版、将要出版的著作中,哪怕其中的“经典”,大量都是极其乏味、变态、平庸的作品,你的阅读往往是“为了阅读而阅读”-----具体地说,是为了“引用”而从事的功利性阅读,所以很多时候阅读就成了一个负担、一个任务,跟小孩子被强迫吃鱼肝油差不多。第三,由于是功利性阅读,而且阅读速度还要跟出版速度赛跑,你不可能细嚼慢咽地阅读,往往捧到一本书或一篇文章,就飞快地寻找关键词和结论----这样囫囵吞枣的阅读能有什么乐趣可言呢?阅读就像吃饭一样,乐趣就在于细嚼慢咽,让词句的甜酸苦辣在味蕾上回旋。 所以,虽然phd,虽然社会科学工作者,多年以来,我从来不能随心所欲地读书。如果你们嫉妒我能安安静静地坐在图书馆里读书,我可以放心地告诉你们,不用嫉妒,你们看到的情形,本质上和一个民工在一个车间里装卸螺钉没有差别-----寻求准确定位、快速拆装并且只盯着自己眼前的一小块领域。你们羡慕车间里安装螺钉的情形吗?不羡慕吧。 那不是阅读,是伪阅读。 当阅读的标准从“有没有兴趣”变成“有没有用”时,阅读就变成了伪阅读。 很久以来,我一直想系统地读一读当代小说,没时间。我还想重新一遍哈耶克、波普尔和柏林,没时间。我也想学习一遍罗马史,没时间。 每次走进书店,看到那么多、那么多我想看但没时间看的书,就像一个渴极了的人看到大海一样,那么多、那么多水,就是不能喝,急死我了。 所以,当“休闲”对别人来说意味着玩时,对我,却意味着可以随心所欲地看书。一个完美的下午,对我来说,就是拿一本“闲书”(定义:与写论文、备课、辅导学生无关的书),在随便一个什么地方、以随便一个什么姿势、用随便一个什么速度阅读。 那感觉,简直就是一头猪看见一棵新鲜大白菜抱住就啃的喜悦。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有空就喜欢去borders坐坐。 Borders是本镇最大的书店,上面还有一个大的星巴克。通常我去那,都是顺手从书架、展销台上抽几本书,然后拿到楼上。每本翻第一章,不好看的,放回去,好看的,接着看,或者下回再来看。 这个周末,我奇迹般地拥有了两个不被任何“工作任务”追杀的下午。几乎是带着两颗奶糖去见小情人的心理,又去了borders。这两天在那里翻的书有:If this is a man(一篇讲述奥辛维斯经历的个人传记);The Assault on Reason (戈尔骂布什的书);Remember Me (一个英国小说家的小说);How Democratic Is Our Constitution (By Robert Dahl)。《If this is a man》和Dhal那本书很好看,其他两本看了一章就放了回去。 真高兴啊,整整两个这样的下午! 几乎跟去加勒比海岸渡了两天假一样。 其实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开始打瞌睡,有时候走神开始发呆或者观察旁人,有时候看了后面忘前面,但这不影响我从中得到的乐趣。真阅读之“真”在哪呢?就在于它让一件事成为一件事,而不是另一件事。在borders漫无目的的悠长下午里,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享受的,是这种散步式的阅读本身,还是这种散步里反目的、反意义的态度。
每日一文3/4《中年人的寂寞》 夏丏尊 我已是一个中年的人。一到中年,就有许多不愉快的现象,眼睛昏花了,记忆力减退了,头发开始秃脱而且变白了,意兴,体力,什么都不如年青的时候,常不禁会感觉到难以名言的寂寞的情味。尤其觉得难堪的是知友的逐渐减少和疏远,缺乏交际上的温暖的慰藉。 不消说,相识的人数是随了年龄增加的,一个人年龄越大,走过的地方当过的职务越多,相识的人理该越增加了。可是相识的人并不就是朋友。我们和许多人相识,或是因了事务关系,或是因了偶然的机缘——如在别人请客的时候同席吃过饭之类。见面时点头或握手,有事时走访或通信,口头上彼此也称“朋友”,笔头上有时或称“仁兄”,诸如此类,其实只是一种社交上的客套,和“顿首“百拜”同是仪式的虚伪。这种交际可以说是社交,和真正的友谊相差似乎很远。 真正的朋友,恐怕要算“总角之交”或“竹马之交”了。在小学和中学的时代容易结成真实的友谊,那时彼此尚不感到生活的压迫,入世未深,打算计较的念头也少,朋友的结成全由于志趣相近或性情适合,差不多可以说是“无所为”的,性质比较地纯粹。二十岁以后结成的友谊,大概已不免搀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分子在内;至于三十岁四十岁以后的朋友中间,颜色分子愈多,友谊的真实成分也就不免因而愈少了。这并不一定是“人心不古”,实可以说是人生的悲剧。人到了成年以后,彼此都有生活的重担须负,入世既深,顾忌的方面也自然加多起来,在交际上不许你不计较,不许你不打算,结果彼此都“钩心斗角”,像七巧板似地只选定了某一方面和对方去接合。这样的接合当然是很不坚固的,尤其是现代这样什么都到了尖锐化的时代。 在我自己的交游中,最值得系念的老是一些少年时代以来的朋友。这些朋友本来数目就不多,有些住在远地,连相会的机会也不可多得。他们有的年龄大过了我,有的小我几岁,都是中年以上的人了,平日各人所走的方向不同。思想趣味境遇也都不免互异,大家晤谈起来,也常会遇到说不出的隔膜的情形。如大家话旧,旧事是彼此共喻的,而且大半都是少年时代的事,“旧游如梦”,把梦也似的过去的少年时代重提,因谈话的进行,同时会联想起许多当时的事情,许多当时的人的面影,这时好像自己仍回归到少年时代了。我常在这种时候感到一种快乐,同时也感到一种伤感,那情形好比老妇人突然在抽屉里或箱子里发见了她盛年时的影片。 逢到和旧友谈话,就不知不觉地把话题转到旧事上去,这是我的习惯。我在这上面无意识地会感到一种温暖的慰藉。可是这些旧友一年比一年减少了,本来只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少去一个是无法弥补的。我每当听到一个旧友死去的消息,总要惆怅多时。 学校教育给我们的好处不但只是灌输知识,最大的好处恐怕还在给与我们求友的机会上。这好处我到了离学校以后才知道,这几年来更确切地体会到,深悔当时毫不自觉.马马虎虎地过去了。近来每日早晚在路上见到两两三三的携着书包、携了手或挽了肩膀走着的青年学生,我总艳羡他们有朋友之乐,暗暗地要在心中替他们祝福。
每日一文3/1《新年的求婚者》 顾湘 新年第一天下午一点多,城里寂静无比,可能都在睡觉。我到朋友家吃饭,坐地铁。一个年轻男孩跟着我下地铁,不住看我,我十分警惕,脚步迟疑,躲躲闪闪,因为我满脑子都是流氓。出地铁站时他终于向我过来了,非结识不可。 这种在街上遇到说“姑娘,让我们认识认识吧”的事儿在俄国不算什么太奇怪的做法,我遇上过几回,大都是带笑,不过眼下这个泪汪汪的,看得我发楞。这一愣我就把名字告诉他了。一边注意闻了闻有没有酒气,闻不出来。 他激动地说起来,他姓甚名甚,二十二岁,父亲是医生,母亲是主妇,家庭住址,出示护照,如果我愿意立即可以带我去见他们,或跟我去我正去的朋友家,或结婚,请我切勿留下他一个人,决不能看我就这么走了,“莫斯科是个这么大这么大的城市,跑了就再也找不到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又信誓旦旦:不吸烟不喝酒,努力工作,要什么都能设法寻来给我,今后留在莫斯科,或去中国,或去天涯海角,随我的便,他都跟随。“就在新年啊,我找到你了,就是你了。”总而言之,他的意思就是对我一见钟情,矢志在娶。 我的手揣在兜里抓着钱包,我想你不要美男计,趁机摸走去。一般男女情爱不过如此:设防的,计较的,私心杂念的,加上所谓高级的一面,即由或想象或比喻而来的陶醉与感动以及由或陶醉或感动而来的想象和比喻(如此自激到了极点的话,便叫做神魂颠倒了),我想着大师遇见玛格丽特也是这么突然,“平地冒出来个杀人凶手似的……天雷的轰击,芬兰短刀的猛刺,就是这样遽然到来的”。见鬼了,我根本不信,再说也要我也感到一见钟情才行吧。我既不信,又感到很逗;又感到如果是真的,我又感到很逗,就很悲凉;又感到我这么冷血,说什么都是白搭;又感到在这么个冰冷冰冷的鬼地方,冷血也是由不得我的啊。 我跟他在街上纠缠了四十多分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街上行人走过,也许当作是闹别扭的情侣,反正俄国人的情绪,闹得更凶也是可能。后来他把我抱住,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流氓,他吓得松了手,我掉头就走,他在我身后哭了起来。 后来我自己走着,也大哭了起来。 节选《东香纪:俄罗斯游学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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