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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娄室成了金国总体战略中最大的累赘 建炎元年,宗翰的想法是先搞定陕西,据说他有可能是对西夏有想法,表明的原因是他怕西夏背刺金国。当然,从后续发展来看,宗翰的预见是不妥的,之后西夏一直老老实实。 金朝廷的决定是陕西不可不管,赵构亦不可随之发展,所以最终决定是以娄室一军攻略陕西,主力部队去抓赵构。金朝廷的这个决定在当时来说是非常合适的。 赵构此时弱得一鸡,只要抓住赵构,就抓住了南人的核心,想怎么拿捏宋朝,就怎么拿捏。战术上,奇袭扬州、搜山检海,都是非常合理的。军事成果一大堆,政治上却没抓住赵构。不过,那只是因为赵构幸运,并不是金国的策略不对。 而陕西娄室一路却是比较大的失败,近三年却进展缓慢,自己还损兵折将。娄室是一流的战术家,却真是不入流的战略家。他从攻可以猛如虎,但独立主持一路,是搞不定的。。陕西的失败,可以说直接拖累了整个金国的战略。 然后,就是金国只好抽回东路主力去援陕西,而东路则扶植了伪齐来对付。 这种做法也是很恰当的,建炎三年底刚搜山检海,赵构此刻已经如丧家之犬,扶植一个伪齐打他,在实力评价上,是完全足够的。金国没抓到赵构并不是实力不行,而是运气不够。 这样,金国的重点就移到了陕西。但没想到的是,绍兴元年开始,南宋却在江南逐步站住了脚...... 虽然都说历史没有如果,不过我还是想如果一下。如果娄室能够搞定陕西,没有让西军再次坐大。那么金国主力就不会西移,重点依然会是抓赵构。 赵构一次幸运,还有可能第二次幸运吗?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娄室基本上是金国总体战略中最大的失算。。
与吧友”南宋第一赵立“谈赵立的一段人生经历 徐州之战中,将领王复拼命死战,全家百口被害。而赵立与王复的死战不同,根据《挥尘录》,他是“夺门以出,为贼所得。”,然后找到机会,自己又跑了。 在另一本早期资料《中兴姓氏忠义傅》中,同样记载王复苦战之时,赵立“率兵走”,与《挥尘录》的“夺门以出”完全吻合,但是在“为贼所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再记载,含糊其辞就省略了。 有一点,我们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王复全家战死,而赵立全家得以保全!那么赵立被金人抓住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得以保全全家?《中兴姓氏忠义傅》又在避讳什么,而不书写接下来的事?毫无疑问,就是赵立被抓后投降了金人。 否则,金人又怎么可能让赵立全家保全,又怎么可能能让赵立得到逃跑的机会? 同样的案例可以参考另一个被金人抓后保全全家,然后借机跑出的著名人物:秦桧。据说秦桧是徒手打死了两个监视者,然后跑了出来。别说当时鬼才信,就是现代都没人信!在那个时代,只有赵立和秦桧有过这样的经历。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对此,我只想说: 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他们能带着全家逃出金营吧!! 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他们能带着全家逃出金营吧!! 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他们能带着全家逃出金营吧!! ......... 到了后期的《宋史》中,同样对赵立的这段历史进行了避讳,编者仿照李兴在洛阳的经历,改成了赵立在夺门而出时被击晕,然后苏醒后跑了。这样也就避免了被抓后全家还能逃出的尴尬。 当然,平心静气的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总不能让人一头撞南墙撞死吧?而且,这在当时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很多人都是反复横跳的。比如抗金名将牛皋。就有一段为伪齐效力的尴尬经历,在《宋史》中也被避讳掉。。。 @南宋第一赵立
啥时候开始,皇帝说话流行这味? 宣差都元帅贾昌传奉成吉思皇帝圣旨: 丘神仙,你春月行程别来至夏曰,路上炎热艰难来,沿路好底铺马得骑来么?路里饮食广多不少来么?你到宣德州等处,官员好觑你来么?下头百姓得来么?我这里常思量着神仙你,我不曾忘了你,你休忘了我者。癸未年十一月十五曰。 成吉思皇帝圣旨道与诸处官员每: 丘神仙应有底修行底院舍等,系逐曰念诵经文告天底人每,与皇帝祝寿万万岁者,所据大小差发赋税都休教著者。据丘神仙底应系出家门人等随处院舍,都教免了差发赋税者,其外诈推出家,影占差发底人每,告到官司,治罪断案。主者奉到如此,不得违错,须至给照用者。右付神仙门下收执。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告诉百姓每,准备好刀子,这帮家伙来了,杀了再说。钦此。 说与户部官知道,如今天下太平了也,止是户口不明白俚,教中书省置天下户口的勘合文簿、户帖。你每户部家出榜,去教那有司官,将他所管的应有百姓,都教入官附名字,写着他家人口多少。写的真着,与那百姓一个户帖,上用半印勘合,都取勘来了。我这大军如今不出征了,都教去各州县里下着绕地里去点户比勘合,比着的便是好百姓,比不着的便拿来做军。比到其间有官吏隐瞒了的,将那有司官吏处斩。百姓每自躲避了的,依律要了罪过,拿来做军。钦此。
聊聊顺昌之战(图文版) 第一次聊顺昌之战贴的史料太多,图片太少,有点枯燥,大部分时间都用了讨论史料上。 这次换个风格:少史料,多图片,不啰嗦。 直接开战: █五月二十五日至二十六日 这一天,韩(韩常)翟(赤盏晖)二将,南下至白沙龙窝扎营,并派了游骑数十到顺昌探查。这两位是宗弼的经典先锋将官。白沙龙窝位于顺昌以北约三十里。 此时的金人应该已经通过乡民得知顺昌有远来的宋军驻扎,但不会太清楚具体的状况,派人来探查一下。结果刺探顺昌的数十游骑,却中了刘锜的埋伏,还被活捉了两个:阿黑杀和阿鲁。 在审出对方的驻扎地和军事布置后,刘锜在晚上去偷袭。 太尉夜遣千馀人击之。至二十六日,早复与贼战,遂杀伤千百人。辰已,间入城。太尉於北门犒劳,即具捷奏以闻。(图中营寨、城池大小基本按实际大小等比例) 刘锜部大概在晚七至八点左右出发,约凌晨三点左右到达,持续时间不会太长,本就是趁敌不备的一锤子买卖。大概持续半小时后撤离,上午九点左右回到城内。在回来的路上,又与金人追兵发生零星战斗。 根据刘锜的上奏,此战是与三路都统战斗,原文称“二十五日,有金贼三路都统郎君直来本府城下侵犯......去后,二十六日已获胜捷。” “二十五日......去后,二十六日已获胜捷”,刘锜之描述与《顺昌战胜录》、《武穆公刘锜事实》所言二十五日夜偷袭、二十六日回来过程一致,但金方主角却成了三路都统,不知道为什么。 《顺昌战胜录》作者便在军中,前后描述非常详细,且韩翟二将是宗弼的经典先锋,且三路都统阿鲁补当措置南京路,不应第一时间在这儿出现。个人推测,金人主帅应该是韩翟二将。。此处不知怎么回事。
聊聊顺昌之战 顺昌之战,是刘锜一生的巅峰之战。 前后持续总计约半个月,最激烈的战况发生在宗弼到达之后的六月九日。这一天,发生了刘锜与宗弼的正式大战。本文想谈一谈这一天的战斗情况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主要讨论以下几点:地点时间、对象和战绩。 关于这段历史的前期资料中,最著名的当属杨汝翼的《顺昌破敌录》(《顺昌战胜录》、《顺昌录》)。此书一般认为是杨汝翼所作,但是在《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中,李心传引用称“郭乔年《顺昌破敌录》”。除李心传外,其他人都称作者是杨汝翼。因此,恐怕是李心传弄错了。杨汝翼当时便在刘锜军中,亲历顺昌之战全程,近乎逐天的记载每天发生的事,因而他的《顺昌破敌录》史学分量极重,堪称顺昌之战的第一手资料。 《顺昌破敌录》中记载的初九日战况如下: 初九日平明,四太子遂合龙虎大王及三路都统、韩将军、翟将军人马,还至城下,甲兵铁骑十有馀万,阵列行布,屹若山壁,旗帜错杂,大不有差,而五色旗各七面,按方分植者,中军也。而顺昌东西两门受敌,贼乃睥睨东门,濒濠待敌。太尉亦自东门出兵应之。城上发鼓,即与交锋转战逾时,贼复大衄。四太子披白袍,甲马,往来指呼,以渠自将牙兵三千策应,皆重铠全装。虏号铁浮图,又号扢叉千户。其精锐特甚。自用兵以来,所向无前, 至是,亦为官军杀伤。先以枪揭去其兜牟,即用刀斧斫臂,至有以手捽扯者。极力斗敌。自辰至戌(疑为申),贼兵大败。遽以拒木障之。少休,城头鼓声不绝,乃出羹饭,坐饷战士,优游闲暇如平常时。贼众望之骇然披靡。食已,即来以数队趣战,癖去拒马木,深入斫贼,又大破之。无何有误传令者,令少却,官军遂稍引後。贼众并拥逼壕,而致溺水者二百馀人。而选锋统制韩直身被一枪三箭,几致死。赖有一虞候挟以上马而归,虞候与马皆中箭被,血淋淳然,馀勇尚未衰也。其馀中伤稍轻可者,犹欲再出接战。
武将的胜率 一场战争,在敌我双方势力均衡,武将水平相等的情况下,双方的胜率都是50%。也就是说,对于一生只打一战的将领来说,一半的将领都是一生未败。 在敌我双方势力均衡,武将水平相等的情况下,战争次数和一生未败将领的数量是这样的: 一生战1场的武将中,一半的武将都是一生未败。 一生战2场的武将中,25%的武将都是一生未败。 ....... 一生战5场的武将中,3%的武将都是一生未败。 一生战6场的武将中,1.5%的武将都是一生未败。 一生战7场的武将中,0.8%的武将都是一生未败。 ...... 一生战10场而一场未败的武将,则是一千个中必有一个。 当然,以上是基于敌我双方势力均衡,武将水平相等的提前下,如果敌我双方势力不均衡呢?比如,我方实力很强大,对敌方的战争,不论将领如何,平均每十场就能胜8场。那么,在双方将领水平一样的情况下,这个数字就是: 一生战1场的武将中,80%的武将都是一生未败。 一生战2场的武将中,64%的武将都是一生未败。 ....... 一生战5场的武将中,33%的武将都是一生未败。 一生战6场的武将中,26%的武将都是一生未败。 一生战7场的武将中,21%的武将都是一生未败。 ...... 一生战10场的武将中,11%的武将都是一生未败。 一生战20场的武将中,1.1%的武将都是一生未败。 在敌我势力不均衡的情况下,一百个普通将领中,也能出现1个将领可以保持20场不败的连胜纪录! 当然,转化为史料的话,还有个问题就是即使有败,但留存史料也只记胜不记败的情况。。。
关于韩信的两个问题 最近跟人胡扯八扯讨论韩信,纯粹没事耍嘴皮子玩的时候,突然遇到两个点,让我很不淡定。 希望韩信粉能给解释一下。其实,韩信在我心中的地位是直线上升的,然而却遇到两个很尴尬的点。 1.彭城之战时韩信在哪?作用如何? 此时,韩信已经拜为大将军。刘邦攻入彭城后,坐镇彭城。作为大将军的韩信是否应该也在刘邦身边? 另外,身为大将军的韩信,此时是否是战略布防规划者? 这事并没有直接史料记载,不过大将军这个官职是否应该就是刘邦的主要军事部署的主管官员? 如果是的话,那么彭城之败,韩信恐怕要负很大的直接责任。当然,之后收集溃兵是他的功。 2.垓下之战韩信的地位 之前也跟人讨论过,我当时认为主要功绩是刘邦的,刘邦是主要指挥者,因为他才是老大啊,有他在军中,一般不会让别人代替他的主指挥地位。而且,他的位置为中军,这是典型的主指挥的位置。但是,对方出示孔费二将是韩信的手下将领史料后,我就没脾气了。 不过,最近又发现这段史料还有个解读方式。。 《史记》: 淮阴侯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居左,费将军居右,皇帝在後,绛侯、柴将军在皇帝後。 这里的【自】是不是指独自之意?也就是说,孔费二将被刘邦所剥离,直接指挥。 韩信仅作为一个独立的先锋兵团的作用,而没有手下将领。因此用了一个“自”字。 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后的“淮阴先合,不利,卻。”就是韩信一军的单个军的表现了。 以上两点,如果属实,那么韩信的上限就会下降很多,相当于两次与项羽正面对决都是失利状态。 请韩信粉先不要着急,能够提供一些间接性的能推翻的线索即可。
韩信的背水一战 韩信的半渡而击还是很不错的。但背水一战却莫名其妙,我不是说这一战没有胜,而是说同样是胜,其过程中所体现的个人水平是不一样的。 与韩信这个人物一样,这一战也是仅存在于百年后的《史记》中。《汉中》中的描述是抄袭《史记》,仅作个别字的修改。 1.【信使间人窥知其不用,还报,则大喜,乃敢引兵遂下。】——李左车和陈余的军事商议,这种机密会议不知什么样的间人能够探得? 更可怕的是,韩信也非常轻易的就相信了。他并没有从最坏的角度出发,并没有意识到这会不会是个反间计。他的军事行动构筑于完全相信间人之言,对方是愚笨之人的基础上,而不是对方稍微有点脑子。理由是“成安君,儒者”。 2.【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韩信说必逐我,还有一定的道理,但【必空壁】这就有点能掐会算了,怎么就确定对方家里一个人都不留?儒者,难道就应该出去忘关门? 3.【诸将皆莫信,详应曰:“诺。”】——韩信在事前,并没有让手下知道怎么回事。而是让手下怀疑自己的主将。这对军事是非常不利的。不知韩信为何如此。 4.【信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陈。赵军望见而大笑。】——为什么赵军大笑?因为韩信的表现非常不专业。这不仅会增加对方士气,同样也会打击自己士气。 5.【於是信、张耳详弃鼓旗,走水上军。】——汉军会认为前方大将是【详弃】??主将首战失利,连大将旗鼓都丢了,这对自己士气是进一步的打击,而让对方士气高涨。 6.【军皆殊死战,不可败。】——此处莫名不可败。有人说士兵退无可退,只能死战。其实,是可以投降的。。。。尤其是在这些所谓的士兵本来就是“市人”,士气又被接连打击的情况下。 7.【共候赵空壁逐利,则【驰入】赵壁】——简直就像魔幻一样....对方不仅傻,而且还特别会配合。 8.【赵军已不胜,不能得信等,欲还归壁,壁皆汉赤帜,而大惊,以为汉皆已得赵王将矣,兵遂乱,遁走】——前不可进,后不可退。此时,难道不应该“皆殊死战,不可败”么?因为没有主角光环? 这一战的过程,真的是莫名其妙。。。但是却被经典流传了下来。被人称为“不可复制”。。。 为什么“不可复制”,请大家心里有点数。主要原因,恐怕就是找不到这么配合的对手。
关于护步达冈辽军兵力的问题 简单一说吧。 目前网络上说天祚帝十万兵力的比较多。 主要论据是《契丹国志》的记载: 【八月,天祚下诏亲征女真】,率【蕃汉兵十余万】出长春路,命枢密使萧奉先为御营都统,耶律章奴副之,以精兵二万为先锋,余分五部为正兵,诸大臣贵族子弟千余人为硬军,扈从百司为护卫军,北出骆驼口,车骑亘百里,鼓角旌旗,震耀原野。别以汉军步骑三万,命都检点萧胡覩姑为都统,枢密直学士柴谊副之,南出宁江州路。自长春州分路而进,赍数月之粮,期必灭女真。 这儿与《金史》记载不同,《金史》记载为: 1.十一月,辽主闻取黄龙府,大惧,自将七十万至驼门。附马萧特末、林牙萧查剌等骑五万、步四十万至斡邻泺。上自将御之。 2.十二月己亥,行次爻剌,会诸将议。皆曰:“辽兵号七十万,其锋未易当。吾军远来。人马疲乏,宜驻于此,深沟高垒以待。” 3.及【辽帝以七十万众】至驰门,诸将皆曰:“辽军势甚盛,不宜速战。”宗雄曰:“不然。辽兵虽众,而皆庸将,士卒惴惴,不足畏也。战则破之掌握间耳。”上曰:“善。”追及辽帝于护步荅冈。宗雄率众直前,短兵接。 这里面是非常有趣的,凡是叙述性的文字,皆是信誓旦旦“70万”,而当时人嘴说出来的,却变成了“号七十万”。当然,这其实当时人是为了避免军心,故意说对方“号七十万”,意指实际并没那么多。 不过,总体《金史》来看,是偏向于对方兵力实际就是“七十万”。 《辽史》记载为: 五年春正月,下诏亲征....... 八月丙寅,以围场使阿不为中军都统,耶律张家奴为都监,【率番、汉兵十万】,萧奉先充御营都统,诸行营都部署耶律章奴为副,以精兵二万为先锋。余分五部为正军,贵族子弟千人为硬军,扈从百司为护卫军,北出骆驼口;以都点检萧胡睹姑为都统,枢密直学士柴谊为副,将汉步骑三万南出宁江州。自长春州分道而进,发数月粮,期必灭女直。 冬十一月,遣驸马萧特末、林牙萧察剌等【将骑兵五万、步卒四十万、亲军七十万】至驼门。 《辽史》记载了两个数字,上面八月是十万出发,下面十一月是四十万+七十万到达。 上面的跟《契丹国志》符了起来,下面的跟《金史》符了起来,是个骑墙派。 这儿《契丹国志》、《金史》、《辽史》提供了三个结果,《契丹国志》说是十万,《金史》说是四十万+七十万、《辽史》是个骑墙派,你们两家都对。 大部分人被网络写手一忽悠,立马相信了那个万能的解释办法:吹批。“金人吹批”,这事就算结束。 然而如果有那么一点对网络写手的怀疑,自己去细查一下来源。《契丹国志》是宋人写的,托名叶隆礼,最起码也写于1250年后。他的前期资料又是什么呢? 那就是汪藻的《裔夷谋夏录》(又称《金盟本末》),其原文是这样的: 天庆五年春天祚下诏亲征。 八月率【蕃汉兵五十万】出长春路。命萧奉先为御营都统,耶律章努副之,以精兵二万为先锋,余分五部为正兵,大臣贵族子弟千余人为硬军,扈从百司为防军北出骆驼口。车骑亘百里,鼓角旌旗震耀原野。别以汉军歩骑三万人,命萧呼塔噶为都统,柴谊副之,南出寜江州路,自长春州分路而进,赍数月之粮,期必灭女真。 怎么样?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自行对比一下《契丹国志》,除了多了个“五”字,还有哪儿行文不同? 是的,原始资料写的就是“五十万”。网络写手又用《契丹国志》这种百年后的二手史料把你们忽悠了。。。 再随便说点细节吧: 1.看《金史》的描述方式(1.时人口述“号七十万”;2.列传别有载“七十万”;3.“十一月,辽主闻取黄龙府,大惧”这种错误的自我意识性。),表明他是独立起源的另一个视角。这些东西(包括其中的错误)都不是拿来证明他错误的,而是证明他这个视角的独立性的。不知道大家是否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2.正月下诏亲征,八月才开拔。八个月的兵集结时间。自己想去吧。
“夏金吾”及其个人生平 我相信每一个研究这段历史的人都试图解密过被岳家军所杀的“夏金吾”到底是何人。根据目前的认知,此人应该就是颍昌之战时,宗弼手下四个万户之一,被王贵“当阵杀死”的那个。 《金佗》称“杀其统军、上将军夏金吾(失其名)”,为宗弼之婿。根据《金史百官志》,此人当为正三品统军使,金吾卫上将军。据王曾瑜老先生推测,可能是大名府路统军司的统军使。这个官职是非常高的。 我最初是这样的认为的:此人既然是宗弼的女婿,定然不是宗室子弟,年纪也不会太大。既然不是宗室子弟,又年纪轻轻,却能够身居军务高位,应该是因其宗弼女婿的身份。所以,他应该是非完颜氏的其他部族的青年才俊,靠关系当上高官,年纪轻轻不熟战场,因而被当阵斩杀。又因年纪太小而难以探查。 但是,后来我又看到了宗弼的另一个女婿:纥石烈志宁。虽然宗弼“于诸婿中最爱之”,但他的身份只是个护卫,并没有因为宗弼女婿身份而身居高位。 既然连宗弼最爱的女婿都没有靠关系,那么这位“夏金吾”定然也不会因为其宗弼女婿的身份而居高位。既然不因其宗弼女婿的身份,那么他肯定是有相当的军功,这样的话就应该能够在史料中找到蛛丝马迹。 在此之前,我的搜索目标应该跟绝大多数人一样,因为古代对女真人的名字翻译多为音译,就像”少主“和”撒祝“的对应关系,便以查《金史》中的名字发音类似“XIA”的为主。 可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什么线索,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至到最近,又看到“杀其统军、上将军夏金吾(失其名)”一句。岳飞的”失去名“,是指岳珂的前期资料(可能是补充捷奏,或枢密院的杀敌名单之类的东西)中的这个字因时间久远而纸张残损或污渍,不可识别。那么就带来一个问题:既然“夏”后面的字都残破了,如何保证”夏“字便一点没有残破? 古代行文向上向下写,前期资料中”夏“字的下半部分是否也有可能是残损的状态?然后,岳珂依据这个“夏”字的上半部分,推出来这可能是个”夏“字?亦或者是前人把这个字写得比较潦草,看上去更像夏?聂字在古文一般写成繁体:聶。但是也确实有少部分人会简化书写,看上去更像一个“夏”字。 也就是说,这个字不一定就是”夏“,很有可能是上半部分或全字和”夏“字相近的某个字。因个人的书写风格的不同,差异会很大,以下可以作为一个参考:想到这儿,又想到王曾瑜老师的推测”新任大名府路统军司的统军使“,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其实也就确定了下来:聂哷。 聂哷,史料中又作聂黎、聂儿、聂耳,在宋人史料中是较为经常出现的一个金军将领,人称“万户大郎”。亲自参与了靖康之变,当时就已经是万户级别(跟娄室差不多)。绍兴四年,韩世忠的大仪镇之战打的就是他的前锋部队。赵构派往挞懒军前议和的王绘、魏良臣,也是他接待的。这些在宋人史料中有非常详细的论述。此人的存在,毋庸置疑。 绍兴十年的南侵,他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 兀术之败盟,举兵来祁州也,以大校为名,起国中之兵。一头项入山东曰:聂黎孛堇;一头项入陕西曰:三郎君;一头项入西京曰:李成;兀术与三路都统领龙虎大王、韩翟二将军以五月十二日入东京。——《三朝》 此人确实参与了绍兴十年的南侵,而且是作为四路大军之中东路的军事主管的身份统军,不偏不巧,去的就是山东、大名府路方向。但是,神奇的是,这四路大军中的三路都有接战表现,唯独聂黎这一路没有任何跟宋军的交火的记载。 很明显,他这一路去山东只是进行防御性准备,等到后期韩世忠打海州之时。他已经受召去汴京找宗弼会合,跟岳飞打会战去了。跟岳飞会战后,这人的名字在史料中便永远消失了。 那么他在《金史》中表现如何呢? 很有趣,这四路大军军事主管中的三位,甚至宗弼手下的绝大多数小将们在《金史》中都有个人传记。唯独他,虽然级别如此之高,却在《金史》中连个名都没有出现过。。。 为什么? 一方面是因为这个级别的将领却被岳家军当阵斩杀,死的不光彩(就像耿光禄、耶律马五);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是叛臣挞懒的军事二把手。在《金史》中,这个时期的将领留下传记的,相当大部分都是宗弼的直系手下,而叛臣挞懒的直系手下,怎么可能让他们青史留名? 那么,问题来了,叛臣挞懒的军事二把手为什么在绍兴十年南侵时,又被起用为山东一路的军事主管?山东原是挞懒的地盘,聂哷熟悉那儿的军务,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这倒是没问题,但是他作为叛臣的军事二把手,是否适合再次起用? 补刀大王岳珂就要出现了:因为他是宗弼的女婿。 那么,下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他是宗弼的女婿? 这个就有意思了。 要知道,此人的年纪可是跟宗弼差不多,甚至比宗弼还大,否则如何能够积累这赫赫战功,官至金吾卫上将军。 原因就是: 挞懒死后,聂哷继承了挞懒的军事遗产。宗弼如果想把这份军事遗产纳入自己囊中,成为自己直系,则必须拉笼挞懒军中威望最高的聂哷。而聂哷作为一个叛臣直系,能够被宗弼所欣赏,甚至以女相赠,也必然会对宗弼死心踏地,以死相报。这本就是挞懒死后的一份政治联姻。 于是,到了颍昌对阵岳家军。作为叛臣直系,是时候在欣赏自己的岳父面前表现一把忠诚了!老婿聂哷一马当先,手持大刀冲了上去。卒。 宗弼一脸尴尬,嫁女才两年,卒于阵。你还是当你的挞懒直系吧。。。青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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