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烟轻寒 淡烟轻寒
一切都要等待,一切都无需等待,在等待中一切都要过去,在等待中一切都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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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打)第二百二十二章卫府开宴 那管事被唬得一愣,心里犯起嘀咕,不会是哪位世交府上来人了?转念一想,不会啊,这都快开宴了,应该都到齐了,再说也没听说过木仙府这名头啊。正上下打量木三,犹豫不决时,府门里又走出一人来,开口就训道,“卫顺,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大管家不是让你…”话说到一半抬眼看见站在一旁的木三,那人立刻就迎了过来,“哎呀,木掌柜,什么时候过来的?早知道木掌柜要来,小弟我啊早就来等着了?” 木三拱拱手,笑道,“卫通大哥客气了,改日小弟再请你喝酒,今日还请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们木仙府当家主母前来贺寿。” 卫通向他身后一看,门口灯笼下果然站了一位少妇打扮的女子,正神色淡然的看着他们,显然是等了有一会儿了,连忙恭恭敬敬行礼问好,“是小的们眼拙,让仙夫人久等了,还望夫人恕罪。”说完,狠狠瞪了卫顺一眼,“还快进去通报,等着挨子啊!” 卫通是卫府大管家的侄儿,一直负责内院的采买事宜,平日里很得两们夫人的信任,能让他这么恭敬的人,那一定不是什么小人物了,卫顺一边撒腿往二门里跑,一边后背冒着冷汗,还好,还好,自己除了怠慢了些,还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否则今日可真要倒霉了。 卫家老夫人安住的福园大厅里,一溜儿两排座椅直摆到门边儿,从满了来贺寿的各府夫人,有世交、有下属官员的正室,都寻了些喜庆话儿或者坊间听来的奇事,凑趣说给坐在正位的老寿星听,卫大夫人在一边儿伺候着,卫二夫人则领着一帮能干伶俐的婢女张罗着点心茶水,还有马上将开的宴席,正忙得脚不沾地,突然听见小丫头来报说木同府主母来了,立刻要人进去再报给婆婆和姐姐知道,然后一脸喜色的赶到二门儿上接了木艾进来。 “妹妹,不是传了信儿来说有急事要忙,怎么又赶了过来,婆婆和姐姐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高兴呢!” 木艾笑着上前拉了她的手,说道:“老夫人这一阵子身体可好?没埋怨我把涛儿拘在山里,害她想孙子都看不到吧?” “妹妹就会说笑,我们全家都恨不得你把他多拘两年才好。你是没看到,前次涛儿回来,老夫人拉着他直夸身子壮实了,还玩笑说等她什么时候得了空儿,也要去你那风水宝地住上两年呢。” “那好啊,涛儿一个人在,我就收了半库好东西,等老夫人也住我那,我可要多准备一个仓库才好。反正姐姐府上连同我义兄那里,我喜欢送节礼赚银子的名头叫得是世人皆知,别提多响亮了。” 卫二夫人被豆得咯咯笑起来,连忙拿帕子掩了嘴角,“别说一个库房就是准备两个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和大姐也一起跟去,多吃些妹妹的好东西,一定要得年轻上十几岁,让我们老爷都不认得我们才好。” 两人边说笑着边进了大厅,卫老夫人瞄着门口有一会儿了,见儿媳把木艾接进来,就笑着招手把她唤过来,拦着不让她行礼,旁边一个机灵的大丫头极有眼色的搬了一把罗圈椅过来,卫大夫人亲自安置木艾坐在老夫人右手边上,又张罗着一边让人上茶水点心,一边笑道:“妹妹一路辛苦了,喝些茶水润润嗓子。” 木艾道了谢,真个一口气喝了半杯茶,老夫人才笑着拉了她的手,“丫头,你从哪里有过之而无不及来的,怎么渴成这个样子?如果真有事要办,就只管去忙好了,别为了我一个要入土的老婆子误了正事。” “我从村里坐车过来的,本来真是有些急事,若不然也不让我家几个淘气孩子代我来给您老人家祝寿。结果事情办得顺利,就赶过来蹭些好吃食,老夫人已经被我骗了那么多好东西上,今日也不要吝啬,多舍我一碗寿酒喝啊。” 几句话,哄得老太太开心极了,连说,“舍得,舍得,别说一碗,我还巴不得你日日都留下来才好呢,我那儿子媳妇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闷了,哪像你这么会哄人。” 卫大夫人给木艾续了杯茶,装作吃醋的笑嗔道:“娘真是太偏心了,妹妹一来,媳妇儿都靠边站了。等妹妹走了,媳妇们也不陪您喝茶了。”
(手打)第一六三章 李小暖窒了窒,她就是随便绣绣,哪里想过做什么东西?这一尺半见方,能做什么?李小暖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含糊着笑着说道: “做个……肚兜,夏天万一蹬了被子,也不会晾着肚子,着了凉。” 王妃又拎起来比划了片刻,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这就是你用心处了,小恪从小睡觉就不安稳,小时候,但凡有一点点热,就不肯盖被子!我就做了肚兜给他戴着,从小一直戴着,就是前几年,突然就不肯戴了,唉,这孩子,就是别扭!你用些心,做得精致好看些,他看着好,也就肯戴着了。” 李小暖心里涌起股极其古怪的感觉来,程恪,戴着这样的绣花肚兜?!该是何等风情…… 李小暖微微垂着头,认真的曲膝答应着,王妃把花绷举远些,又仔细看了看,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小暖垂着眼帘,上前捧起杯子,交给小丫头,又换了杯茶奉上来,王妃将针线递给旁边侍立的春草,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正要说话,冬梅在外头禀报道: “王妃,世子爷回来了。” 话音未落,程恪掀帘进了屋,王妃直起上身,眉开眼笑的看着程恪,招着手, “快过来我看看,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晚饭吃了没有?” 程恪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盯着微笑着垂手侍立在榻前的李小暖看了两眼,侧身坐到了王妃身边,王妃往前挪了挪,怜惜的伸手抚着他额头,程恪微微有些尴尬的往后躲闪着。 李小暖从小丫头递过来的托盘里捧了茶,半垂着眼帘,微笑着奉了过去,程恪接过茶,王妃挥着手吩咐道: “你喝了酒,别喝这个了,赶紧榨了生梨汁来!” 王妃闻着程恪身上的酒气,心疼起来,直起身子,一迭连声的吩咐着: “先把那块醒酒石拿过来,别忘了用温水泡过,拧个帕子过来,要热热的,再……” “好了好了,我又没喝几杯,好好儿的醒什么酒!” 程恪瞄了眼李小暖,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打了个呵欠说道: “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了。” “去吧去吧,恪儿媳妇也回去吧,好好侍候着,别忘了榨些生梨汁给他喝,还有,这天热,盖好被子,不能受了凉。” 程恪拧着眉头,摆着手说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都知道了。” 李小暖恭敬的曲膝告了退,退出了屋,略落后半步,跟在程恪身后,出了院子。 程恪站在院子门口,转头看着李小暖,低声说道: “累不累?要不,咱们慢慢走回去?” 李小暖迟疑着,盯着紫竹小轿,有些移不开眼睛,程恪忙笑着说道: “你累了?那咱们还是坐轿子回去吧。” 李小暖笑盈盈的看着程恪,连连点头答应着。两人分别上了紫竹小轿,晃悠悠的往清涟院回去了。 两人在清涟院门口下了轿子,程恪站着等李小暖下了轿,和她并肩往院子走去。两人沿着抄手游廊,缓步往里走着。 程恪低头看着李小暖,低声问道: “一直在母亲那里侍候着?” “嗯。” 李小暖微微垂着头,低低的答应着,程恪顿住脚步,略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揽在李小暖腰间,李小暖身子微微僵了僵,没有躲闪开去,只垂着眼帘,由着他揽着,程恪脸上绽放出笑容来,声音轻快的问道: “见着大姐姐她们了?” “嗯。” “大姐姐给你什么好东西了?给我瞧瞧。” 李小暖脚步微顿,抬头看着程恪,微笑着说道: “我也没来得及看,收了一堆东西,都在竹青那里收着呢,有空再看吧。” 程恪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李小暖,轻轻笑着,低低的说道: “我那里……还收着些东西,等会儿拿给你。” 李小暖转头看了看程恪,没有答话,沉默了片刻,李小暖转头看着程恪,带着丝笑意问道: “你喝酒了?回去让丫头侍侯你沐浴,好好歇着。”
(手打)正文 第一六二章 教导 严婉有些发怔的看着严丞相,严丞相微微往前探着身子,看住严婉,接着说道: “婉儿啊,这不是你的东西,还回去吧。” 严婉转头看着紫檀木匣子,低头绞着手里的帕子,低低的嘟嚷着: “是她要给的,老祖宗的,不就是古家的。” 严丞相一声不吭的看着严婉,严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轻轻跺了跺脚,低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还回去就是!” 严丞相舒了口气,往后靠到椅背上,望着窗外,出了半天神,才叹了口气,悠然的感慨着:“李老夫人,真是让人佩服!这份气度!” 严婉抬头看着严丞相,严丞相转头看着她, “你也别舍不得,从小我就教过你,不是你的东西,不要伸手,只要不贪心,就不会惹祸端,再说。” 严丞相拧着眉头瞪着严婉, “你母亲的嫁妆都给了你,我又给你添了三间铺子,两处庄子,还有……” “好了好,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少银子用,就是觉得这是思贤的东西……好了,我知道了,后天她回门,我还给她就是了!” 严婉站起来,撒着娇拉着严丞相的手臂摇着,不让他再教训下去,严丞相被她摇得来回晃着,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的婉儿虽说笨了些,倒是个好孩子!” “哼,老是嫌我笨!那谁是聪明的?我看那些什么才女的,还不如我明白呢!” 严丞相哈哈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 “婉儿说的是,这些闺秀里头,婉儿比那些才女可强得多了,不过,” 严丞相收了笑容,拉过严婉,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郑重的说道: “我告诉你,若是祖你猜得不错,那李小暖,只怕就是个真正聪明的。” 严婉眉头皱了起来,严丞相打了个哈哈, “这话说得不这早,咱们只看着吧,只她能将这些铺子这样利落的交出来,还是越过你婆婆,越过萧儿,交到你手里,可见是个不简单的。婉儿,你听着,汝南王府,才是古家最大的依持。” “祖父!” 严婉有些不服的叫道,严丞相抬手止住了她的话,爱怜的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道:   “婉儿,祖父年纪大了,还能支撑几年去?咱们严家,后继乏人,往后……你一定要牢牢记着,汝南王府,才是古家最大的依持!”   “祖父!”   严婉伤感起来,满眼依赖的看着严丞相低声叫道,严丞相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祖父身子好着呢,不过就是这么一说,婉儿,你听着,那个李小暖……”   严丞相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住话头,站起来,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想出了神。正月十五晚上,程恪是怎么说的?“……姨母想着萧弟一身白衣,若是这样过来求亲,怕委屈了大小姐,就想着进宫求了旨意,若能求个赐婚,这门亲事也体面得多……”   是姨母!   赐婚当天,李老夫人就病倒了,一时欢喜得过了……那样的老夫人,这样的亲事,就能欢喜得过了?   这李小暖,跟着李老夫人长大,深居简出,一直管着古家里里外外所有的家事生意…… 只怕,这是李老夫人从小养大的孙媳妇! 程恪星夜赶回,为了催讨户部的银子?户部银子他一直盯着,何曾晚过半天?第二天,汝南王府就订下了这门亲事…… 诚王的那份弹劾?也许不是空穴来风,严丞相皱着眉头,思绪越漂越远。 去年重阳节,景王府到处送点心,送的,可是余味斋的点心!景王和程恪,一向是一体…… 严婉走到严丞相身后,轻轻拉了拉他,小心的叫道: “祖父!” 严丞相忙回过头,轻轻拍着严婉,温和的说道: “没事没事,祖父想想事儿。” 严丞相一只手轻轻推着严婉,边往回走,边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婉儿,萧儿是个忠厚的傻孩子,往后,你也别期盼太多,就守着他,过过安乐日子。古家背后靠着汝南王府这棵大树,李老夫人又给你们都安置好了……你只要听祖父的话,就万事无碍。”
(手打)第二百一十九章 神山之行(三) 木艾静静听着耳边的心跳声,想起了欧阳未说完的半句话,心里的甜蜜就渐渐变成了苦涩,拳头紧了又紧,才抬起头,直直望进欧阳眼底,抖着嘴唇问道,“欧阳,你…你知道,我…我不能生育吗?” 欧阳愣了一下,看着她眼里翻滚的惶恐、不安、担忧,瞬间明白了一切,连忙说道,“知道,你第一次练功昏倒,我抱你回去时,给你把过脉。” 这个回答在木艾的意料之中,她轻轻咬了下唇,又问道,“那,那你介意…介意没有自己的孩子吗?你要想好,我不会允许你有别的女人!” 欧阳想也未想,直接说道,“我是孤儿,没有香火要继承,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今生除了你,绝不会有其它女人。”说完,他看怀中女子的眼里迅速又溢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慌得他以为又说错了话,连忙一边伸手去擦,一边说道,“我又说错了,宝贝不哭,你教我怎么说,以后我就怎么说,不哭,不哭。” 木艾听得是又想笑又想哭,她和他相处了这么久,虽然也提过婚娶,可是,不能生育这个四个字,一直是她心里不愿触碰的疼痛,哪个男人不希望有自己的孩子,哪个家族不希望有孩子继承香火。可是,今晚这个她爱的男人,平日里最是沉默寡言的男人,说出的话,却轻易摘去了她心中盘踞多日的大石。世界上再不会有比此时更让她觉得幸福的时刻了,他爱的男人说,会爱她的孩子,会只爱她一人…… “你哪还用我教,甜言蜜语说的这么好。”爱娇的女子半抱怨半夸赞的说了一句,然后抬头在男子唇上轻柔的印了一吻。 男子愣了一下,对女子忽悲忽喜的起落情绪有些反应不过来,最后索性都扔在脑后,只要她不哭了就好。长长松了口气,张开五指穿过他最爱的柔顺长发,抬起女子的后脑,对着那红艳艳的唇,好似惩罚一般,深深吻了下去,唇舌缠绵,呼吸交融,女子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让他突然有种把她揉进身躯里的冲动,身下的也渐渐有了反应。 他惊慌的连忙放开女子,看她微闭着眼睛,高耸的酥胸起起伏伏,又连忙死死闭了眼睛,伸手摸索着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轻轻说道:“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女子无声的窃笑起来,轻松的带着这份温暖和羞涩睡去了。 男子等了好半晌,直到听见女子悠长轻柔的呼吸声,才翻身凑了过去,把头轻轻放在枕头角上,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满是无法形容的欢喜,他和他心爱的女子,共枕眠…… 第二日一早,木艾在一阵轻微的响动声中醒来,睁开微微肿胀的眼睛,透过帐外渗进来的微微光亮,看看身旁微微凹陷进去的痕迹,无声的翘起了嘴角。长长伸了个懒腰,拉了拉身上皱巴巴的衣裤,皱着眉从空间里拿了套迷彩换上,头发也扎成马尾塞在了帽子里。这里已近半山腰,绝对不会碰见外人,所以也不必担心这样怪异的装束吓到别人了。至于欧阳,她曾经调皮拿出在大学买的内衣杂志给他看,他都没表现出半点儿惊奇,更何况她这身还包的如此严实。 拉开拉锁,钻出帐篷,随手直接收进空间。抬眼望去,那个男子正坐在火塘边,隔着一缕穿过秘密丛林的晨曦,就那么对着她微笑,她忍不住绽放了笑颜,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清晨了。 快走几步来到火塘边,扑进男子怀里,抱怨道,“以后只准对我一个人笑,否则招回来什么花痴女子,我可不饶你。” 欧阳无奈点点头,心疼的亲了亲她微肿的眼睛,认真保证道:“绝对不笑。” 木艾也觉出自己的小孩子气,咯咯笑出声来,“我最恨不守信诺之人,所以,一定要说话算数,我去做饭,吃完咱们赶路。”说完,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忙着去溪边洗漱。 欧阳接着把火烧旺,大黑母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剩大白二白眼尖的发现自家主子心情好,跑过来围前围后的要吃的。 木艾今日打算让俩虎驮着她赶路,当然要让它饱了才行,极大方的拿了满满两大碗红烧肉出来给它们。
(手打)第一五九章 认亲 玉扣探头看了看簪子,手指灵活的绾了个合适的发髻出来,接过簪子,仔细比量着插在了发髻上。 李小暖换了衣服,出了净房,程恪已经不在内室了,李小暖松了口气,神情放松下来,小丫头笑容满面的曲膝禀报着: “少奶奶,早饭已经摆在厢房了。” 李小暖点了点头,步履稳稳的往厢房走去。 厢房里,程恪已经洗漱干净,穿着身银蓝长衫,头发用一支羊脂玉云头簪绾着,端坐在榻上,正翻着本书等着她了。 李小暖站在门口,垂着眼帘,恭敬的曲膝请了安,站到程恪旁边,准备侍候他吃饭,程恪目光粘着她,上下看着,笑着说道: “不用侍候我,你也坐下,咱们一块吃。” 李小暖也不推辞,微微曲了曲膝谢了,侧身坐到榻沿上,竹青急忙示意着蝉翼,两人用帕子托着楠木筷奉上来,李小暖垂着眼帘,也不看程恪,也不理会他,自顾自慢条斯理的吃了大半碗粥,又吃了半块莲子酥。 程恪一边吃一边盯着李小暖看着,见她吃好了,也跟着放下了筷子,蝉翼带着小丫头,手脚轻快的收拾干净,侍候着两人漱了口,奉了茶上来。 李小暖转头看着垂手侍立在门口的兰初,和缓的问道: “什么时辰过去?” “辰末到就行。” 程恪接过了话头,兰初曲了曲膝,满脸笑容的回道: “世子爷说得是,昨晚裘嬷嬷就让人递话儿过来了,说是今天辰末到正堂认亲,今天一早,奴婢和孙嬷嬷仔细打听过了,从咱们这院子过去,要两刻钟,咱们辰正二刻起身过去就行。” 程恪看着兰初,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小暖转头看向屋角的水漏,程恪慢吞吞的说道: “还早呢,我跟你说过。” 李小暖眉梢微微竖起,又慢慢放了下来,转头看着兰初吩咐道: “你陪我在院子里走走。” 程恪急忙跳下榻,笑容满面的说道: “我陪你走走去!”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李小暖身边,伸手就要去扶她,李小暖扭过身去,躲开程恪的手,垂着眼帘说道: “爷昨天辛苦了,还是在屋里歇着吧,妾也是在这院子里站一站。” “我辛苦什么?昨晚累着你没有?要是不累,我带你到后头园子里走走,这园子虽不大,景致却好。” 程恪低头看着李小暖,拉了她的手,低低的亲热的说道,李小暖被他一个累字堵了一口气在喉咙里,转头看着满屋子低眉垂手侍立着的丫头婆子,闷闷的“哼”了一声,只好耐着性子,低眉顺目的任由他拉着手出了屋子。 竹青、玉扣带着几个小丫头,落后几步跟在后面,出了正屋,往后面园子去了。 转到了屋子后面,李小暖用力甩开程恪的手,不耐烦的低声说道: “爷自重,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 “咱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管得着?!你别怕,有我呢。” “爷是爷,我是我!” 李小暖斜了程恪一眼,程恪笑着摇了摇头,点头答应着, “好好好,听你的,不拉就不拉。” 程恪背过手去,紧挨着李小暖,缓步往前走去。 李小暖转过头,打量着园子里的景致,不再理会他,程恪也不说话,只笑盈盈的低头看着李小暖,她看园子,他看她,各赏各的景。 古家,严氏看着人收拾好东西,辞了周夫人,和古萧一起出来,到二门里上了车,原本昨天是她回门的日子,因着李小暖出嫁,只好推到了今天。 两人在车上坐定,严氏转头看着神情恹恹的古萧,满脸不快的说道: “我早就和你说了,你要是去祭奠老祖宗,就多带几个过去!如今明远堂和烟树轩那一大片,都没个人住,老祖宗疼你,可毕竟隔着阴阳了!她不知道,你得明白!你这一早一晚的过去,昨晚又呆到半夜,我要是不让人过去找你,你还不知道回来呢,你看看你!” 古萧耷拉着脑袋,点着头,低声说道:
(手打)第一百一十二章 风声顿紧 “太医,太妃娘娘的病情如何了?”若华坐在正房里向着太医焦急的问道。 太医却是眉间不展,沉吟了许久才躬身回道:“回王妃的话,太妃娘娘乃是受了风寒,若是早在起初用上药,好好歇息也便不打紧,却是拖了一日,故而……” “你只需说好与不好,该如何医治。”若华急着道。 太医只得硬着头皮道:“太妃年岁已高,只怕还需小心才是。” 众人都唬了一跳,只听他又道:“臣留下两个方子,还请府上抓了药煎服给太妃用下,今日好生静养,若是能退了热便不妨事了。” 若华点头,又问道:“太妃如今用些什么吃食为宜?” 太医摇摇头道:“如今是受了风寒,却是不能多用,只怕会停食,说句不敬的话,怕是要清清静静饿上一日才好。” 若华却是微微点头:“多谢大人,我记下了。”又吩咐了人送了太医出去,送了一包碎银作为诊金。 送走了太医,若华却是脸色阴沉,如今太妃病的不轻,又是年岁渐高,怕是瞒不住宫里,只是却不知为何太妃如此执意要瞒住宫里,似乎有什么要紧的缘故在其中。 回到内房里,太妃用了药已经睡下了,只是身子还是滚烫,高热不退。若华心里很是担忧,她与太妃名为婆媳,关系算不上好,只是如今朝中多事,萧琰无心顾及府里,太妃却又这时候病倒了,正是为难。 交代了紫嫣与魏大娘好生伺候着太妃,有什么立刻送消息到淇园,若华这才带着谨梅回了园子里。 “……照着王妃的吩咐,将那莹心阁进出人等都拦了下来,如今那边怕是消息传不出去了。”纽儿回话道:“只是今儿莹心阁一个丫头去了和韵斋,与那边的巧云鬼鬼崇崇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若华皱了皱眉,“莫非秦氏打算让和韵斋的人为她传了消息出去?” “王妃宽厚,让她自个儿想清楚,再想不到她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太妃娘娘那边,如今太妃娘娘病了,她们怕是更加张狂了。”纽儿愤愤道。 若华想了想道:“一会子,你去跟魏大娘说一声,就说我这边忙不过来,要借那巧云过来使使,让外间伺候的柳雨过去那边伺候。” 晚间,萧琰一回府便得了消息,来不及回房换下朝服便匆匆赶去了和韵斋。 “母妃如今如何了?可请太医前来瞧过?”萧琰自房中出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若华忙道:“已经请太医过来瞧了,说是受了风寒,开了药方子,已经让人煎好了喂太妃娘娘用下了,只是这高热不退,还需小心才是。” 萧琰点点头,道:“让她们好生伺候着,不可有半点怠慢。” 正说话间,只听魏大娘快步进来,满是焦灼的神色道:“王爷,王妃,宫里来了大人问话,已在前院花厅候着了。” 若华顿时一惊,想不到宫里这么快便得知了消息,更是遣了人来问话,看样子对太妃的病很是上心。她看了一眼萧琰,只见他也是神色凝重,却是迈步向外走去,她忙跟了上去一道去了花厅。 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内监,还带着两个小内侍,见萧琰与若华过来,忙拜倒下去,口中道:“给王爷王妃请安,太后娘娘听说太妃身子不爽利,特遣了奴才过来问一问,可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使了人去宫里说一声。” 他向身后的小内侍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一个锦匣,笑着道:“太后娘娘赏了这柄紫玉如意为太妃娘娘安枕,这是前些时候夜郎进贡的,拢共也只得两柄,这一柄还是太后娘娘特意留下的。” 萧琰淡淡笑着道:“劳太后娘娘记挂,太妃是偶染风寒,如今已经用了汤药歇下了,不便起身谢恩,就由微臣代为谢了太后娘娘恩典吧。”说着一撩袍摆,拜倒在地,若华也跟着福身。 那内监笑着道:“既然是偶染风寒,想必不会有大碍,那奴才这就回去回禀太后娘娘,不让她老人这有惦记着,下回再过府来叨扰了。” 待那内监离开,萧琰看着桌上那凤纹明锦匣子,脸色越发难看,叹口气坐下,许久才道:“这段时日朝上不大太平,府里也多留心些,没什么事尽量莫要出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手打)第二百一十一章 巨大进步 春分在碗柜里找出几只小巧的细瓷青花碗,先盛了一碗给自家夫人,夏至有些急,眼巴巴的跟着看过来,那眼神就像渴望骨头的小狗,十分孩子气,惹得木艾好笑,“春分,你们每人都尝一碗吧,食材还有很多,一会儿再多做一些就是了。” 夏至欢呼一声,连忙上前帮忙,很快几个丫头,每人都端了一碗笑眯眯的吃了起来。 众人刚刚解了馋,几个淘小子就从外面跑了进来,个个儿一身臭汗,衣裤也都沾了不少草屑泥土,连大禹和涛儿额头上也都见了汗,想来是玩得极开心。 几人见到妈妈都上前行礼,木艾摆摆手,笑道,“出去一早晨,就都变成了泥猴回来,快去洗干净来吃好东西。” 夏至和几个小丫头连忙去照料他们换衣服、洗漱。木艾带着栓栓、如意又动手做了一盆小香芒味儿的,一盆荔枝味儿的冰激凌。等孩子们梳洗干净,兴冲冲的跑了回来之后,每人选 了喜爱的口味开始闷头大吃。 辛巴闹着要吃第三碗的时候,被木艾拦下了,“不能再吃了,凉的吃多了要肚子疼的。”辛巴嘟着嘴耍赖,木艾也坚决没松口,吩咐春分把剩下许多的冰激凌拿下去给家里无论大人孩子都分上一碗尝尝鲜。 看着装满冰激凌的小盆被端走,别说辛巴幸儿诚儿几个小的,就是大禹和涛儿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木艾只得哄着他们说,下午有木匠来帮忙建树望到 ,让他们去给自己选 一棵好树,几个男孩子立刻跑向荷塘边儿,连栓栓也动心领了幸儿同去。 温伯坐在大门廊下,摇着手里的蒲扇,时不时的抿一口手边的绿豆水。春分端着方盘过来,在他面前放了一只碗,笑道:“温伯,这是夫人刚做的解暑吃食,吩咐我端出来分给大伙儿都尝尝,这是您老的那份儿。” “哦,是吗?”老头儿连忙起身冲着正房方向恭敬施了一礼,这才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吧嗒两下嘴巴,像个小孩子一样笑眯了眼睛,“咱们这些人啊,自从跟了夫人,活计没做多少,这福可是享受得没边儿了。别的不说,就眼前这冰碗,说句不敬的话,就是国主陛下也不见得吃过呀。” “可不是,夫人说现在天气热了,大伙儿做活辛苦。这冰激凌连小少爷们都没舍得多吃,就分了大半儿出来给大伙尝鲜解暑。” “哎,天下再也找不到夫人这么心慈的主家了。不行,我得和小子们说说去,让他们可不能吃糟蹋了。”说完小心翼翼端着小碗进院子去了。春分笑着摇摇头,拐进大厨房和郭婶她们说笑了一会儿。前两日刚刚和春晓调换回来的吴二嫂,刚吃了一半,就笑着要出去帮忙收碗,郭婶知道她是想把省下那半碗冰激凌拿给丰收吃,忍不住笑骂她,“你这嫂子,快别这么小家子气,丰收日日跟着小少爷,什么好吃食吃不到,你这么巴巴省下送过去,让人看了,还以为咱们夫人多苛刻呢。” 吴于嫂难得红了脸,“我这也是习惯了,以前穷苦,有一口好吃的,都想着给孩子。” “那是以前连口细面饼都吃不到的时候,如今咱们跟着夫人,一般富贵人家主子都比上不咱们吃得好。你们娘俩一月也有二两月银,吃穿用度都不花钱,又没有穷亲戚打秋风,攒上几年,等丰收成亲时怎么还不办得宽绰体面,更别说夫人那里还有赏下的五十两银了。有时候,我都想倒退回成亲前,得了夫人五十两嫁妆银,可着喜欢的衣裳料子置办上几大箱子,风风光光出嫁。”说着,她自己也觉得孟浪了,咯咯笑起来。春风想起那个总是远远偷看自己的人,不知怎么的脸就红了,连忙扯了借口回了自己屋子。 木艾打发了几个丫头各自做事,然后一个人靠在三进院子的亭子里,研究上了戒指空间。 原本刚才她就有心好好查看一下,可惜被那贾败类几人打断了。 此时闭上眼睛,把心神沉入空间细细查看。空间里面的灵所经过这场变故似乎稀薄了一些,没有原来那么浓稠像似要化成水一般的感觉了,但是,她却感应到天地间的灵气继续丝丝缕缕被吸收进来,似乎通过泉眼提纯以后再度释放在空间里。
〔手打〕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赚一笔 老爷子眼里的激动略缓,继续问道,“这么好的机缘,你怎么就学了一月?” 木艾装作无奈地苦笑一下,“老爷子,我当初也是年纪小,不听父母劝阻,偷偷出海玩被海风吹到那里去的,一月过后,就莫名出现在家里,再也找不到那岛在哪里了。不过,能够学到几手秘术已经是很大福缘了。” 老爷子放开她得胳膊,点点头,赞同的说道,“说的也是,这等天大的机缘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木艾笑道,“我父母猜测我可能是被放入尘世历练,也许将来还有被仙岛师门找回去的一日。我以前也不是不信的,但是,自从父母遭难,我流落到咱们百花国,冥冥中好似真有一种力量在指引我一直走到神山脚下,我也不知这是不是有些什么关联?” “哦?”老爷子神色又有些激动起来。“那神山据老辈人传说,是天神所降,上面长满了仙草珍药。只是天神惩罚世人贪婪,不容 世人采用半分,当直是空对宝山不得入。我年轻的时候也试图进去两次,可惜里面毒虫猛兽众多,为了保命,只得退了出来。若是你所说是真,那仙岛一定和神山有些关联。” 木艾点点头,其实没有骗老爷子的这番说词,她也一直有进神山一探的打算。毕竟以后她拿出的水果菜蔬越来越多,势必会引来更多的有心人,如果能在神山上找一块安静乐土,也就有了一条最后的退路,只要有空间戒指在手,她们一家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 老爷子也是个小孩的性子,拉着木艾又问了好多关于仙岛和秘术的事情,木艾没有办法只得以神话故事里的蓬莱仙岛为原型,好好满足了老爷子的好奇之心。 末了老爷子想起当初孙昊病重时喝下的那瓶灵水,木艾可是答应过他,只要回来坐镇医馆,会无限提供给他研究的。 木艾也不是食言之人,只不过这些时日忙碌忘记了,当下把空间存放的干净木桶搬了一只出来,瞬间注满泉水,然后告辞了乐滋滋围着木桶开始转悠的老爷子以及孙昊等人回了随园。 刚刚换了一身家常衣裙,还未喝上一口茶水,肖富就上门求见。木艾以为是药材那方面出了问题,连忙唤了他进来。却没想到,肖富笑嘻嘻的当先捧了一只小杉木箱子和一张单子,双手递了上来。 原来,丽娘今日办了品蜜宴,两罐上等蜂蜜和五罐普通蜂蜜一共卖出了一千二百五十两的高价。她知道木艾不喜欢银票,就让肖富特意换了明晃晃的金锞子送过来。 这样的高价,实在出乎木艾的意料。要知道那小罐里的蜂蜜仅仅是极小,也就相当于一斤左右。如果每日早晨舀上一勺冲水,也就能坚持两月左右。平均下来,普通蜂蜜一勺就是二两半银,上等蜂蜜就是四两多,足够平民百姓一家五口吃饱喝足一个月了。 不得不说,女人对于美丽有种天生的疯狂,特别是那些眼睁睁看着美婢侍妾环绕在夫君身边,而自己早已年老色衰的正室夫人们。别说是几百两银,就是倾家荡产换个夫君驻足,她们也都是愿意的。 不过,木艾也知道,这其中丽娘也一定是花了很多心思的。好奇之下询问肖富,他却说夫人在内院办的宴会,他在二门外,不知详情。木艾只好压下心里的疑问,细细看了单子上的名字,多是枫城徐王氏、秋实城刘氏等等人名,想来这些官家夫人也懂得低调的道理,都没有带上自己夫君的官职,只留了各自的名字。毕竟动辄拿出几百两银,哪怕是舍金积德也有太过扎眼了。头上戴个富有的帽子,对一个官员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连淳朴百姓们恐怕都会偶尔联想一下,这父母官的银钱是不是从自己身上盘剥去的。 木艾点点头,吩咐春分拿了个中等赏封给肖富,说道:“肖管事,我这里人手不足,劳烦你再跑一趟,把这名单送到城东医馆去。告诉木六掌柜找张大红纸,把人名和银钱数都整齐抄好,贴到显眼之处。”说着把手里的单子又递回给肖富,肖富连忙推拒荷包,笑道:“夫人可折煞小人了,不过跑趟腿的事儿,怎么能要夫人的赏银呢。说起来,小人还要给夫人磕头道谢呢,小人那不成器的儿子全赖夫人费心教导了。”
第六百零一章 煎熬(手打) 接下来的日子,对锦绣来说才是真正的煎熬。 她当时对着朱嬷嬷说的很有把握,实则心里并没有那么的自信。 沈氏待她是不错,可是能不能容得下她和顺子的事情,却是尚未可知。 之前沈氏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想抬了她做陆文伦的通房。只因为她生了“怪病”,才暂时把这个想法按捺了下来。 端看沈氏又请大夫又派人好生安顿她到庄子上休养,便可以看出沈氏还没真正放弃那个念头。 如今,偏偏又出了顺子提亲这一档子事情,沈氏心里究竟会怎么想? 先是撵了媒婆出门,后又接见了主动上门求见的顺子。再又派朱嬷嬷过来探问她的心意…… 沈氏的行为真让人看不透啊! 锦绣恨不得立刻就飞到沈氏面前,打也好骂也好指责也好发落也好,总归见了面便好说话。厚着脸皮落两滴眼泪求求情,应该有些作用的。沈氏看似狠辣,实则心肠没硬到那个地步。 当年的如梦,一开始被整治的死去活来。可到最后不也被沈氏安排了一门亲事嫁了出去么? 后来的巧珍,做了那等不知羞耻的丑事。虽说被毒打一顿,可到后来,沈氏还是放了她出来伺候陆文伦。当然,巧珍也付出了一些“代价”就是了。 由此可见,沈氏并非翻脸无情的狠心主子。 锦绣不断的在心里宽慰自己。 只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又是十天了。 沈氏还是没派马车来接她回府。 锦绣的心从高高的空中慢慢跌入谷底,从满心期待到心灰意冷,若不是靠着过人的毅力撑下来,只怕早就病倒了。 挽静天天给锦绣送饭,一开始也没觉得锦绣有什么不妥。心想锦绣可是越发的不爱说话了,往日里说十句还能应个三四句,现在倒好,最多应一两句就不肯吱声了。 待到后来,锦绣神情恍惚,整日里坐在绣架前发呆走神,喊上几遍都没留意,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再后来,锦绣居然连饭也不大肯吃了。端进去的饭菜几乎是原封不未动的又端出来。 锦绣好不容易丰润一些的下巴迅速的消瘦了下去。 挽静有些关键,背地里找到了林婆子,把锦绣的情况说了:“……再这么下去可不成,身子若是熬坏了,日后夫人追究起来,我们也担待不起啊!” 林婆子思忖了一会儿,前后一联想便猜出了其中的奥妙。不由得叹了口气:“她这是心病啊!” 挽静整日在庄子上待着,很多事情并不知晓,因此听得迷迷糊糊,弄不懂林婆子的意思。 林婆子也不多解释,只是淡淡的吩咐道:“你还是按时送饭过去,若是她还不肯吃,你便劝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是个聪明人,会懂我的意思的。” 挽静听得云里雾里,却不敢再多问,点头应了便出去了。 待到第二天,锦绣果然还是没吃什么。 挽静想了想,便把林婆子对她说过的话学给锦绣听了一遍:“锦绣,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不肯吃饭。不过,身体健康最要紧,千万不要把身子熬坏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凡事都要看开些。”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锦绣怔怔的想了片刻。是啊,事情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她整日哀伤难过个什么劲儿。若是身体熬垮掉了,对事情又有何帮助? 锦绣深呼吸一口气,温和的道谢:“多谢挽静姐鼓励,这些日子让你费心了。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地好好保重身子的。” 说完,便拿起了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饭菜在口中仍然吃不出任何的滋味,如同嚼蜡。 锦绣逼着自己吃了一大碗米饭,直到肚子饱的再也塞不进任何东西才停了手。 挽静在一边看着,很是欣慰,笑吟吟的收拾了碗筷出去了。 锦绣坐到绣架前,把停了多日的刺绣又重新拾掇起来。偶尔还是会戳中手指,疼的钻心。不过,总算能勉强静下心来了。
第六百章 心意(手打) 有了这桩心事,锦绣整日里都觉得惴惴不安。做什么都觉得没有心情。 那副绣了一半的绣品,是没心思继续绣了。 素月此次回来,一共待了两天,便回了陆府。期间,锦绣很识趣的没去打扰。虽说有些交情,可毕竟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身份有别,保持距离比较好。 挽静来送饭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听说,月姨娘这次回来,是想让林嬷嬷找些偏方。”至于什么样的偏方,却是不肯细说。 锦绣自然一猜便知。 素月多年不孕,不知悄悄看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药,还是没有动静。背地里急的不得了。如今把希望寄予偏方上,看来也是实在没别的法子了。 锦绣叹了口气,说道:“说不定偏方会有效果。” 挽静见锦绣如此通透,倒是透露了几句:“林嬷嬷其实早就私下里搜集偏方,月姨娘一直没能怀上孩子,不仅是她自己着急,林嬷嬷也急得很呢!” 没有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极其悲凉的事情。坐等红颜老去却连个傍身立命的孩子都没有,这是何等的凄凉? 锦绣不其然的想起素月当年无辜被打掉的孩子,悠悠的叹息。 素月自从那次落胎之后,肚子再也没有过半点动静。按理来说,素月既然怀过孩子,说明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才是。这之后的几年,素月一直得宠,为什么就是怀不上孩子?真是奇怪了…… 现在的锦绣,压根没有心情替别人担忧。她自己的烦恼一大堆,还没解决呢!因此很快的把此事抛到了脑后。 锦绣没法子出庄子,也得不到任何有关陆府的消息,在焦躁不安中硬生生的又熬了半个多月,终于等来了锦莲。 令锦绣颇感意外的,朱嬷嬷居然也跟着来了。 锦绣心里一动,直觉的感觉到朱嬷嬷此次前来一定跟顺子提亲一事有关。脸上却半点不露,故作不知情,浅笑着迎了上去。 寒暄客套一番过后,朱嬷嬷领着锦莲一起到了锦绣的屋子里。 锦莲利落的把门关好,然后连连冲锦绣使眼色。分明是在暗示什么。 锦绣微微点头,暗示自己会小心。 两人的眉来眼去自然瞒不过精明的朱嬷嬷,她微微一笑,并不揭破这一层,反而意态悠闲的坐了下来。然后询问起了锦绣的近况如何。 锦绣谨慎的答道:“还是老样子。不过,红点没有再增多了。” 朱嬷嬷点点头:“没有继续恶化就好,好生养着,夫人常常念叨你呢!”东扯丁扯说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扯到了正题上,“……锦绣,夫人特地命我过来看你,顺便让我问你几句话。” 锦绣的心怦怦乱跳,面色却平静如常:“不知嬷嬷要问什么,尽管问好了。” 朱嬷嬷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锦绣的脸庞:“你可知道,陈记布铺的许二掌柜特地找媒婆来向你提亲?” “什么?”锦绣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表现的就像初听此事一般震惊:“怎会有这等事情?” 锦绣表情如此自然,朱嬷嬷一时也看不出锦绣是否在做戏,心里不停的转过许多念头。口中继续问道:“我真的不知道么?”那证据却是意味深长。 若不是两情相悦,许二掌柜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上门提亲? 锦绣迅速的权衡了一番,然后谨慎的答道:“奴婢对此事确实不知情。” 朱嬷嬷似笑非笑:“如此说来,倒是那许二掌柜一厢情愿了?” 锦绣默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沈氏派朱嬷嬷特地来“探望”她,此行来意绝不简单,在没有猜透沈氏的心思之前,锦绣不敢随意表态。 锦莲在一边看的提心吊胆,仗着胆子插嘴:“锦绣,你可不知道,许二掌柜先是派了媒婆来提亲。夫人看那媒婆不顺眼,没等她说上几句便撵了她出去。没想到过了几日,许二掌柜居然亲自来求见夫人。夫人当时很吃惊,倒是没撵他走,反而留了他问话,足足问了老半天才让他走呢!”
第五百九十七章 养病 马车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一路上,锦绣时不时的看着窗外打发时间。陆府坐落在扬州城最最繁华的地段。而陆府的田庄则大多在偏远的地方。 这个庄子离陆府已经是最近的,可还是要坐上一个时辰的马车才到。庄子上的管事正是锦月的娘林婆子。 林婆子为人精明能干,掌管的田庄是陆府名下最大的一个。锦绣常年帮着沈氏看帐,自然很清楚这个庄子的大概收益情况,居然不下于陆府名下的最赚钱的玉器铺子。 林婆子能得到沈氏的青睐,自然有几分真本事。 这个庄子占地约两百多亩。这两百多亩都是上好的旱田,每年种的粮食不仅能供应陆府上上下下两百口人的吃喝,还可以卖一大部分到粮食铺子里。另外,庄子上还种了许多的新鲜蔬菜,也是每日送往陆府,然后剩余的部分送到菜场卖掉。 至于这个庄子真正赚钱的产业,却是养殖。 庄子里盖有几排长长的猪圈,里面养了几百头猪。另外,放养的鸡鸭也不下几百只。此外,还有几十头牛羊。 这么细细数起来,这简直是个自给自足的农场了。 林婆子只有两个女儿,便是素月和锦月。 素月如今做了大少爷的小妾,又深受宠爱。因此,林婆子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就算陆府里的管事见了,也要客气的喊一声“林大姐”。 锦绣脑子里迅速的闪过所有有关林婆子的信息,然后,小心的下了马车。 站在庄子门口的,不是林婆子还有谁?另有一个憨厚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边,锦绣一看便知这个男子定是林婆子的丈夫。素月肖似其母,而锦月,长得更像她爹。难怪亲姐妹两个容貌差距如此明显了。 林婆子和她丈夫在昨晚便得了消息,今天一大早便侯在庄子门口等着了。 马车一停,两人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林婆子未语先笑:“锦绣姑娘,你尽管放心在这里住下。我们这儿的衣食起居虽说比不上陆府大宅院里,不过,吃喝穿用一应俱全。空气新鲜,蔬菜瓜果都是庄子里种的,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 林婆子每到年底必要到陆府交账送年礼,平日里也会借着送蔬菜粮食等东西去陆府顺势看看两个女儿。所以,锦绣和林婆子见面的机会着实不少,彼此还算的上熟悉。 听到如此热情的招呼,锦绣沉甸甸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不少,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几年来,她早已适应了在陆府里的丫鬟生活。乍然要换一个环境换一种生活方式,心里着实不些忐忑。 既来之则安之吧! 林婆子招呼她丈夫帮着锦绣搬行李,再有同来的车夫帮忙,锦绣反而两手空空的跟在了后面。 林婆子领着锦绣到了住处,笑着说道:“昨天晚上我得了消息,特地把我们庄子里这间最好的屋子收拾了出来,望锦绣姑娘不要嫌弃。” 林婆子出了名的精明能干,自然知道眼前的锦绣在陆府当家主母沈氏心中的份量。 陆府名下的所有铺子田庄的账目都是锦绣在打理,甚至有权利替沈氏做一些不大不小的决定。听说生了病之后,沈氏特地请了扬州城里的名医为锦绣诊治。只因为没什么效果,因此便放了锦绣到庄子上来休养一段时日。 更让林婆子侧目的是,沈氏昨天居然特意派人过来叮嘱她一声,要她好好的照顾锦绣直至锦绣病痊愈。 这样的人物,可不能随意的怠慢。说不定哪一日又能东山再起,日后总有仰仗的地方…… 这么想着,林婆子的笑容更加灿烂热情。 锦绣连忙客套了两句,目光在这间屋子里四处打量起来。宽敞整洁明亮,家具不多,但是该有的一应俱全。总体来说,条件算是不错了。 在锦绣打量屋子的同时,林婆子也在悄悄打量着锦绣。 锦绣的脸上还蒙着那层面纱,那面纱轻薄柔软,遮住了她的大半脸庞。不过,确实能隐隐的看到一些红点。 林婆子心里唏嘘不已。早就听闻锦绣生了怪病,满脸起了红点。一个好端端的美人儿就这么被毁了,真是可惜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 探望(手打) 丽娘唏嘘了半天 ,锦绣也不多言,只是静静的倾听。 金大恒和丽娘两人便是典型的青梅竹马,互相爱慕之后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虽然日子一直不算宽裕,丽娘依然觉得很幸福。 对女子来说,有个心疼自己的丈夫,有几个可爱听话的儿女,便已足够了吧! 锦绣犹豫了片刻,说道:“娘,我刚才问过了阿桃,她自己却是很满意这门亲事的。” 丽娘眉毛一挑,有些怀疑的问道:“她很满意?难不成是听了赵大嫂吹的天花乱坠便觉得李家好了么?” 锦绣微微一笑:“这倒不是。” 接着,便把阿桃和李家三小子李非凡如何结识的事情一一道来。 丽娘先是愕然,接着便是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这孩子胆子倒是不小,和不认识的男子也敢搭话。” 对于私相授受这种事情,做爹娘的总有点排斥心理。 锦绣哑然失笑,安抚道:“娘,你别关键,听我说几句。既然阿桃喜欢这个叫李非凡的,又很满意这门亲事,你们不妨多考虑考虑。你和爹一定也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日后有个心疼她的丈夫吧!” 丽娘叹了口气,颇有点儿大不由娘的感慨:“也罢,既然如此,我便让你爹去方家药铺走一趟吧!” 好歹看看那个李非凡长相脾气如何。 锦绣静极思动,积极要求道:“娘,爹天天忙得很,哪里有这个时间。还是让我去吧!” “你去?”丽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锦绣几眼,不假思索的摇头拒绝:“那怎么行,大姑娘家的,不可以随意的抛头露面。” 锦绣微笑着说道:“我难得回来一趟,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正好趁着这机会去镇子上看看阿亮。” 若是有可能的话,还可以顺路去看看顺子。 这句话,自然是不便说出口的。 丽娘却似有所悟,不再反对,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你一定要小心些,路上有人搭话,你不要理睬……”一直唠叨了半天。 唉,女儿长得太过惹眼也是一种烦恼啊! 锦绣连连点头应了。心动不如行动,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索性现在就出发,正好赶回来吃晚饭。 阿桃一听说锦绣要走,立刻嚷着要跟着一起去。 丽娘白了阿桃一眼,训斥道:“你要去做什么?还没定好亲事,巴巴的亲自去相看,日后定会被人当做笑柄的。” 丽娘的顾忌也不无道理,阿桃跟着一起去确实不太合适的。 阿桃委屈的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锦绣看着有点心疼,便委婉的帮着说情:“娘,就让阿桃跟着我去吧!到时候让她在阿亮的私塾那儿等我,我一个人去药铺子就行了。”不让阿桃跟李非凡碰面就是了。 丽娘稍一犹豫,阿桃立刻打蛇随棍上哀求道:“娘,我会乱跑的,你总不放心让姐姐一个人去镇子上吧!” 这倒也是,有两个人一起去,总有人照应着。 丽娘咬牙,点头应了,从身上取出一些钱塞给锦绣。锦绣自然不肯要,笑着说道:“我身上不缺钱呢!” 阿桃笑嘻嘻的说道:“姐姐不肯要,就给我吧!” 丽娘笑骂了一句,却依言把钱给了阿桃:“记得扯些布料回来,给你做两身新衣服。” 阿桃欢喜的应了。 丽娘有意无意的看了锦绣一眼,笑着说道:“不要跑到别家,就到陈记布铺去买。顺子在里面做着二掌柜,怎么着也会优惠点。” 话语里分明在暗示着什么。 锦绣微微红了脸,“嗯”了一声。丽娘果然知情识趣,这么说分明是在制造正大光明的机会让她去见顺子…… 阿桃也明白的很,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我们肯定去陈记买。是不是啊,姐姐?“ 居然拿她打趣,锦绣笑着白了阿桃一眼。姐妹两个稍作收拾,便一起出发了。 从村子到镇子上,约莫要走上小半个时辰。这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好在阿桃和锦绣两人都身子健康有力气,倒是没觉得累,就是天气太热,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外冒。
第五百八十三章 媒婆(手打) 果然,回家的决定是明智的。 在陆府,锦绣每日忧心忡忡,精神极差。吃不好睡不香,每日都活得很累,人累心更累。 回到金家之后,锦绣的心情陡然放松了下来。居然也有胃口吃饭了。更重要的是,不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难怪都说,家是心的港湾,这句话果真不假啊! 锦绣安心的在家里住了下来,打定主意这次至少住个七八天再回陆府去。 沈氏不在家,巧珍又蹦跶的厉害,她压根没心情回那个牢笼里去。 回家后第三天的早上,一个胖胖的浓妆艳抹的女人一扭一扭的进了金家。 丽娘立刻满脸带笑的迎了上去,阿桃则羞涩的躲进了屋子里去。 锦绣立刻察觉出一丝异样的气氛。不由得上下打量了那个陌生的女人几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觉得这个女人的穿着打扮如此的怪异呢?若是在嘴角再添一颗痣的话,活脱脱就是以前古装剧里的媒婆嘛! 媒婆……不会吧…… 锦绣被脑海里飘过的这个词吓了一大跳。老天,千万别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可是,看阿桃满脸通红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的样子,再看看那女人眉开眼笑口沫横飞的表情,锦绣额头冒出了黑线。 不会吧,真的是媒婆? 丽娘亲热的把那个女人迎进了屋子里坐下,又殷勤的倒了杯茶,还把锦绣带回来的点心特地拿了出来:“赵大嫂,这些点心是我家阿秀特地带回来的,听说外面可是都买不到的,你尝一尝。” 语气中不乏骄傲和自豪。 锦绣抿嘴一笑。这些点心是她临时起意,从府里带出来的。都是由陆府的厨娘们精心制作出来的,比起外面的点心铺子里卖的,要精细好吃的多。 平日里,沈氏很是慷慨大方,不仅自己吃,还常赏给身边的丫鬟吃。锦绣早过了贪吃这些点心的年龄,因此从没把这些点心当回事。 不过,现在看那个赵大嫂贪吃的模样,锦绣才发现,自己果然过惯了好吃好喝的优渥生活啊…… 丽娘眼睁睁的看着赵大嫂贪婪的将一盘子点心扫了一大半进口中,有点心痛。不过,这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正事”要紧。 “赵大嫂,我托你的事情……”丽娘试探着问道。 赵大嫂吃的太猛,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像是被噎住了。又听到丽娘在问话,心里一着急,更咽不下去了。 正在此刻,一只白生生的手端了个茶杯到她眼前,温柔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喝口茶吧!”自然是锦绣了。 赵大嫂二话不说接过茶杯,狠狠的灌了一口,才算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免去被噎死的危险。 丽娘也留意到赵大嫂被噎住了,陪笑着说道:“若是赵大嫂喜欢吃,这剩下的几块我包好了,让你带回家慢慢吃。” 赵大嫂脸皮厚度堪称一绝,闻言居然点了点头:“谢过金家妹子了。” 锦绣在一边看着,拼命忍住笑意。果然是极品到处都有啊! 赵大嫂这才有心情打量刚才递茶水给她的少女,眼睛顿时一亮:“哟,这就是阿秀吧!啧啧,瞧瞧这模样长的,真是水灵。我做了十几年媒婆,可从未见过这么标致的姑娘呢……” 接着,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像泉一般涌了出来。 锦绣自问脸皮不薄,早就在各种场合中锻炼出了镇定自若的功夫,可还是禁不住这样直白肤浅毫无深度的夸耀,微微红了脸——主要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丽娘却听得眉开眼笑,巴不得赵大嫂再多夸几句,口中却还要谦虚几句:“哪里当得赵大嫂如此称赞。” 赵大嫂兴致勃勃的问道:“你家阿秀许了人家没有?我手里可有几个条件极好的……” 丽娘笑容一僵。这个话题是她心头永远的痛,每次一提起便觉得愧疚对不住锦绣。 锦绣的笑容也顿住了,忽然又想起了沈氏和陆文伦……然后,头又开始痛了。
第五百七十八章 纷乱(手打) 门一开,素秋见锦绣这一身打扮,立刻掩嘴笑了,打趣道:“哟,锦绣,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你这一身打扮真是标致啊!” 锦绣笑了笑,随意扯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这么穿精神点嘛!” 素秋和锦绣并排往前走,边走边笑:“你可别把巧珍的风头都抢去才好。” 今日是巧珍正式成为通房后的第二天,昨晚算是巧珍首次正式侍寝。按理来说,夫人今天该赏赐巧珍一些好东西才是。锦绣向来谨慎,从不爱在这种场合里乱出风头。 今日却有点奇怪,偏偏打扮的这么耀眼,莫非真的是打算抢巧珍的风头不成? 素秋在这厢胡思乱想,锦绣也开始觉得不妥了。 唉,真是顾此失彼了! 只可惜再懊恼也没有用,也没有时间再回去重新换衣服了。 锦绣悄悄叹了口气,收拾起所有的思绪,打起精神应付接下来的场面。 陆文伦大摇大摆的坐在那儿用早饭,满面红光精神极佳。沈氏笑吟吟的陪着陆文伦一起吃早饭,胃口居然也不错。 巧珍羞答答的站在旁边,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裙摆看。 撇开之前不愉快的经历不谈,这次才是巧珍正大光明的第一次侍寝。巧珍满脸羞涩,隐隐的透出一些喜气。多了几分妇人的风韵。 锦绣暗恨自己,什么颜色的衣服不好挑,偏偏穿了件桃红的衫子出来。 巧珍身上穿的是件崭新的粉红衫子,虽也喜气洋洋,可愣是被她身上的桃红艳色压了一筹。 不知道的,定会以为自己在向巧珍挑衅呢…… 果然,巧珍飞快的瞄了锦绣一眼,眼神复杂起来。碍于老爷夫人都在一旁,什么也不方便说出口,不过,冷冷的一瞥是少不了的。 沈氏看了锦绣一眼,却是暗含赞许。 果然还是锦绣贝乖巧,知道她不想看见巧珍风光,故意穿得美美的来压巧珍的风头。嗯,这么伶俐忠心值得嘉奖! 美人谁都爱看,陆文伦也忍不住多看了锦绣两眼。 锦绣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愚蠢透顶,强撑着笑脸,心里却把自己恨个半死。 低调才是王道啊!这么高调做什么,还嫌不够惹眼么?唉! 当着陆文伦的面,沈氏对巧珍说话的语气堪称温和之极:“巧珍,你日后要尽心伺候老爷,不得怠慢。这里有一套金头面首饰,是我特地赏给你的。” 巧珍再次感受到沈氏的温情,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她一面在心里唏嘘感叹着,一面恭敬的跪下磕头谢恩。 朱嬷嬷手中端着那盘金光闪闪的首饰,笑吟吟的送到了巧珍面前。 一对赤金镯子,一副小巧的耳环,一个戒指,两支金钗,一条厚实的项链。仔细看去,上面的花纹都差不多,很明显的是一整套的首饰。 巧珍虽然见惯各类名贵首饰,此刻也不由得看花了眼。从这刻起,这些就都属于她了…… 巧珍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和欢喜,再一次谢了恩,才欢喜的接了过去。腰杆自然而然的挺直了不少,顺便微笑着瞄了众丫鬟一眼。 素秋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伺候沈氏这么多年,得过的赏赐着实不少。可和巧珍手中盘子上的比起来,却差了不止一筹了。 素琪和素秋的反应也差不多,眼睛都快看直了。 锦莲力持镇定,假装自己不为所动。 锦绣淡淡的瞟了一眼,心里却莫名的烦躁,不免生出了联想。 沈氏特地的命锦莲喊了她过来,是不是故意想让她亲眼看见这一幕?想让她知道做了通房之后会有的风光和好处么?想让她动了这心思,态度积极主动一些么? 本已平静许多的心情又翻腾浮躁起来。 沈氏瞄了锦绣一眼,嘴角扯起一丝笑容。 相处多年,锦绣对沈氏的脾气了如指掌,沈氏对锦绣又何尝不是熟悉之极? 锦绣看似平静自若,可那双闪动的眼睛却透露出她绝不平静的心情。锦绣果然聪明伶俐,这么快就领会到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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