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烟轻寒 淡烟轻寒
一切都要等待,一切都无需等待,在等待中一切都要过去,在等待中一切都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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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打】103章 听者有意 清晨。 苏瑾和梁小青今日要去盛府。用过早饭,梁小青先一步打开院门儿,往巷子东面看看,那张荀竟然还没出坊子,梁小青心头带气儿,正准备回院子和苏瑾说,自己先到坊子里去叫张荀,突地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滑了一下,低头一瞧,崭新的小皮靴底边缘,露出一抹粉色来。慌忙将脚移开,却是一只色纸折的同心方胜儿! 梁小青连忙转头左右看过,巷子里只有两三个步履匆忙地行人,没人注意到自己,忙做贼似地将那同心方胜捡起来。 苏瑾刚转过影壁,看见她的动作,笑了一下,“小青在做什么?” 梁小青忙向苏瑾摆摆手,自己到移到院门外,苏瑾跟着出去,奇怪的道,“到底是什么事?” “诺,在咱家门口捡到这个!”梁小青将那粉色色纸折的方胜儿递到苏瑾面前,这会脸上没有方才的一刹那慌乱,反倒带出来一抹好奇来,催促,“小姐,快拆开瞧瞧是哪个写的?我记得原来在学堂地时候,有一个侯小姐,替她家一个什么亲戚给小姐塞过方胜儿呢……” 梁小青言未尽叫苏瑾伸手在额上拍了一下,斥道,“混说什么?这是哪个路过,不小心掉在咱们家门口地吧?你捡它作甚!”说完作势要扔。 梁小青急忙的拦着,指指自家的门槛子,“是放在那里的呢。哪个走路会溜着墙根走?这里面若有小姐的名字,你扔了叫人看见不是坏了小姐的名声?” 苏瑾微微摇头,这小玩艺儿,在苏瑾的记忆中的确是不陌生,不是梁小青说的那次,而是汪颜善便送过不少,里面无非是一首诗,或者几句话而已,皆是通过梁小青之手传送地,怪不得她如此紧张。 若真是有人特意送到自家门口地,这人究竟会是谁?自己并不认得几个男子,莫不会狗血到,在街上偶然被哪个男子看见,便一见倾心了,故而找到此处来? 这么一想便有些好奇,正要拆开看时,远远见张荀匆匆赶着马车自坊子里出来,便收了手,“到车上再看。” 梁小青点头,往东面迎了两步,埋怨张荀,“昨儿都与你说好了,今儿小姐要去盛府,叫你早早来,怎地叫小姐等?” 张荀赶车走近,瞪了梁小青一眼,向苏瑾笑着解释道,“张师傅拉着我说了几件小事儿,这才迟了,倒叫小姐久等了。” 苏瑾晓得是在为年底盘总账做准备,向他笑笑,又轻斥梁小青,“我昨儿只说叫人赶车去便好,没叫你攀扯张荀,你这会还怪人?” 梁小青吐了一下舌头,放了车凳,“小姐,你不知道,去盛府,也只有他跟着去,才体面些。坊子里的另两个小伙计,没见过在碟面,没得到了那里闹笑话。快上车吧!” 苏瑾又笑着摇了摇头,等她将包袱放上去,踏着脚凳上了马车。 一进车厢,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车厢正中间儿,有一炭火盆烧得正旺。苏瑾扬声向外面笑道:“张管事有心了!” 张荀在外面呵呵笑了声,赶动马车向盛府而去。 梁小青在车内坐定,小声催苏瑾,“小姐快打开瞧瞧是哪个送地?” 苏瑾依言将那方胜打开 ,里面却是一首五言情诗,诗文勉强算得上工整,只是,除了这首诗外,并无署名,也没指明是送与她地。微微摇头,将那色纸丢到炭盆中,片刻,火苗燃起,将那纸烧了个干净。 梁小青惊讶道,“小姐为何烧了?” 苏瑾笑道,“无头无脑的东西,留它作甚?” 却说林延寿虽买了书回家,左思右想这等事儿,他仍然是不好意思做。叫林寡妇连逼近带劝说,直直说了半夜,勉强自书上抄了一首,又照林寡妇所教地,折了个方胜儿塞给林寡妇。今日一早,林寡妇早早起身儿,趁人不注意丢到苏家门前,自己缩在门后听动静,听那边的对话,苏瑾似乎是收下了,不胜欢喜,到东厢房去和林延寿说道,又鼓励儿子,叫他再接再励。 苏瑾和梁小青到盛府时,明月早就在侯着,见到人,不胜欢喜,忙往里面让。正房里,盛夫人正和几个媳妇子玩着苏瑾送去的麻将牌,因上次苏瑾粗略说了这麻将牌地规则,几人都不甚熟,正玩得不痛快,听闻她来了,丁氏将牌一推,笑道,“快进来,说是要来陪我,叫我等了这好些时候!”
【文字】第二百二十二章 “老夫人,过年所需的东西,凡是采购的,都是向经常打交道的商家买进来的,大多都是多年的老关系了,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问题,东西买好了以后,依照惯例,新鲜的直接送到厨房,干货点过之后放进库房。”一直以来就负责侯府采买的二管事跪在堂前,脸上一点心虚都没有。 侯府每一样东西都是在专门的店铺购买的,不但可以预防管事从中牟利,也能保证质量。而这些商家大多数都是老夫人自己指定的,二管事不过是执行者,自然底气十足。 他仔细的道:“菜油是腊月二十五从王记买的,拉回来之后直接和当天买的大料送达了库房,当时大少夫人也在,也看过了,所有的罐子都封得好好地。王记的菜油府上用了十一二年,从来就没有出过问的,再说,另外两桶油也拆开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的啊!” 他的言下之意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无非是说买回来的菜油是好好的,之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让人做了手脚,他就不知道了。而且,真要是他们买的东西出了问题,那么一定是三桶油都有问题,而不可能就用得的这一桶有问题,其他的都是好的了。 “老夫人~”管库房的张林家的立刻接过话,道:“库房就每天早上厨房来领东西的时候开一次,要什么东西都是头一天各院子的写好了单子,然后第二天照单子领东西的。领完东西,别说是外人,就连库房做事的都没有机会进去。这些规矩可都是您定下来的,我们从来就没有敢坏过规矩啊!” 老夫人不置可否的喝了一口茶,她查了几天,却什么疑点都没有查到,不得已,只有将采买,库房和厨房的管事都叫了过来,当然王氏也一样被叫了过来。 前天是乐乐洗三的日子,皇后娘娘照例是让她身边的内侍过来给乐乐添盆,还比照着当初上次笑笑赏赐了乐乐不少的东西,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对怡昕这个侄女的关爱一点都没有减淡——这个,陆博涵和老夫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点都没有意外,让他们大出意外的是太子妃。 太子妃并没有派内侍过来,而是直接带着人和礼物上门了,洗三过后更是抱着乐乐好半天都舍不行撒手,直说乐乐长得可爱——她说的时候怡昕在一旁腹诽着,自己这个当母亲的都没有觉得小猴子一样的乐乐长得有多可爱,她怎么反倒像入了眼一样。 不过太子妃这么一抱一夸,不光是蒙氏笑得眼睛都睁不开,就连老夫人也笑呵呵的,觉得脸上大为光彩。 这样的时候,自然少不了陆妍卉,事实上要不是因为她身边的徐妈妈一直压着她的话,她在听到怡昕生下乐乐的时候就冲回来了,才不会管是不是不合适。不过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人人来了都是先去看乐乐,而她却直接冲到怡昕房里,拉着怡昕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大一会,确定她确实很好,恢复得也还不错,这才有心思去看蒙氏嘴里“和怡昕一个模样”的乐乐。 显然,陆妍卉嫁到宁王府之后是很受宠的,不乐李浩培和她一起来了,宁王妃也亲自上门给乐乐添盆,她和太子妃也是熟识的,两个人坐在一起说了好一会话。 乐乐的洗三一开始说是要从简,可是知道皇后极有可能会派人前来,老夫人哪里还能照计划简单的给办一下,不过当太子妃和宁王妃出现的时候,老夫人却又在庆幸自己没有图省事,办得简单了,要不然的话可就太丢脸了。 太子妃走的时候还很客气的向老夫人辞别,不过她的话却让老夫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婉转的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希望老夫人能够早点查清楚是什么人在背后暗算怡昕的,她和皇后娘娘都静候佳音。所谓的佳音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太子妃的话让老夫人很恼火,但是却只能陪着笑脸,说会尽快查出来,可是到现在还是什么头绪都没有,她只能把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集中起来,听听他们自己怎么说,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人却又在破绽。所以,她只听不说话。 “老夫人~”张林家的虽然能够肯定自己没有出过错,但是她终究比不上二管事,见老夫人不说话就慌了,她看了一眼跪在她身边的王大家的,道:“王大家的带着人来领油的时候可是照规矩检查过了,油桶的封口还是完好无损的……再说,真要是库房出了问题的话。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桶油,难道加料的人知道这一桶油在年夜饭上要用?这怎么可能?还请老夫人明鉴啊!”
【文字】第三百二十三章 葡萄架倒了? 孙利乐滋滋的走到后院,和众人一说,大伙儿一路攒的疲惫立刻一扫而空。 有个稍显瘦削的汉子,笑道,“我家那淘小子,上次吃了个水蜜桃就一直馋得很,这次看老子拿这么多回去,还不乐疯了。” 旁边一个十七八的后生也说道,“对啊,还有食为天的点心,送人也体面。” 孙利笑道,“你是想送去老赵家,好让媳妇早点儿嫁过来吧。” 众人轰然大笑,惹得小后生臊红了脸,嘟囔了两句,“敢情你们都有媳妇了,我娶个回来缝衣衫就这么笑话我。”众人听了笑得更大声了,然后就各自继续忙碌去了。 和孙利一直关系不错的孙通,凑到孙利身旁,捅了捅他,又比了比楼上,低声说道,“咱们少主这段时日,派了许多人手去拾掇莲池别院,又紧着把好东西往那里搬,我家那口子说,惹得少夫人都哭了好几场,想来应该是等着这位去住呢吧。” 孙利连忙四处看了看,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别什么都瞎说,让人听见,辱了这位主子的清白,少主第一个杀了你。” 孙通嘿嘿一笑,“我知道,就是替少主可惜,如果这位是咱们主母,那大伙的日子可就直接窜天上去了。” 孙利想起自己那位简直就是水做的主母,在对比刚才那般清清淡淡就收拢了人心的主子,心里也有些戚戚然,微微叹口气,“现在咱们镖局借了这位主子的光,生意红火,比以前好上许多,就别多说了,少主心里有成算。” 孙通点点头,两人分了五六个人看完车马,然后一起去了大厅吃饭。 木艾一行吃了饭,付了银子,辞别孙利等人又上了路。此后四日晓行夜宿,终于在太阳落山时进了莲城。 木十本来正和孙福一起坐在北门边儿的小茶摊上,见到主子一行到了,孙福立刻跑回了孙府报信。木十则乐颠颠的接了马车引着进了城南的平安巷,三两拐就到了一座大院门前,然后才请了主子一行下车。 自从出了家门就一路游山玩水,有时碰到喜爱之处,还要住上两三日,所以,几个孩子从来没觉得行路疲惫。这几日为了赶上莲花的花期,白日里一直在赶路,所以,都有些疲惫不堪,连马都不骑了,和妈妈躲在车里,除了吃吃水果看看书,就把时间都交给周公处理了。 此时刚刚小憩醒来就听说到了莲城,于是十分高兴,下得车来,就四处探看,然后连连惊呼神奇有趣。 木艾一路从大门进来,顺着游廊走进内院正房,心里也感慨,不知这莲城人是因为爱莲,才为城池取名为莲,还是因为城名的关系疯狂爱莲,总之莲城,城如其名。 别处尚且不清楚,只从自家这落脚的院子就可见一斑,出水莲的影壁,缠枝莲的窗棂,莲形的石桌石凳,厅里悬挂的莲花图,甚至点心碟子都是青莲形的。 木艾有些好笑,当真是天下之下,无奇不有,以前只知莲城之名,此时亲身来见,才知这里的人爱莲已经到了如此程度。 木十憨笑着上前给木艾母子磕头,他是第三批进府之人,算是老人儿了,脑子虽然不是特别聪明灵活,但是胜在勤劳肯学,为人又十分厚道,所以,当初木艾派掌柜时,把他派在莲城做总管。毕竟这里是孙府的地盘,而自家和孙府又有盟约在,等闲没人敢在铺子里撒野,所以,掌柜老实些也没有关系。 木艾虚扶他起来,因为他前年冬上报府里娶了食为天的内管事百灵为妻,今年春天又喜得一子,于是简单地问了几句孩子的事。 木十一脸喜色的连说孩子愚笨,但是眼里却满是为人父的喜爱和骄傲。木艾笑着要小安打点了一份贺礼,金项圈一只,银手镯两对儿,都是刻了内造的精致首饰,又加了几匹上好的细软棉布。 木十喜得又磕了头,就出去领了原本买来照料院子的一家四口人进来。 这家人一起磕了头,然后拘谨的站在厅里,垂着头回话。他们一家本是城郊的农户,日子过得极穷困,一个月前经由在食为天做伙计的邻人介绍,一家人都投到木仙府门下,卖身为仆。
【手打】101章 林寡妇讨计 林寡妇将林延寿捉回来,见天在他耳根子边念叨,把苏家夸作一朵儿花。林延寿这些天来,在学院倒也思量过此事,只是觉得苏家对他无意,他也配不上苏家。任凭林寡妇说破嘴皮子,他只是闷头不语。 林寡妇一早吃过饭,便倒巷子里转悠,看苏家杂货铺子里,人进进出出的,更是气闷。自前两日,苏家开始卖孙记配制的小食起,生意便比平时更好。那鞋坊子中,见天马车空着进来,满车出去。听人说,不但苏家的鞋子在城中各处发卖得甚好,货物还铺进了孙记。那孙记重开当日,客人流水一样,不晓得一日进帐多少银子呢。 回到家中,径直进了林延寿的东厢房,见他仍旧在看书,上得前去一把将书扯过,气恼骂道,“老娘好话说了几箩筐,你倒是给老娘放个屁出来!” 林延寿闷头半晌,才委屈抬头,红着脸道,“娘即有心,何不使媒婆去……去……苏家说,偏叫儿子去她面前转悠!这等私……私会之事,有违礼制,儿子不去。” 林寡妇气结,啐道,“呸!若非苏家瞧着不是恁好说地,老娘要与你费嘴儿?” 林延寿更委屈,闷下头,“儿子便是在她面前转悠,苏家便能同意了?” 林寡妇气得胸口一鼓一鼓地,上前点点林延寿的额头,气恨道:“你说说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木头儿子。白读了十几年地书!那宋时飞怎的就能白白得了银子又得媳妇?” 林延寿大惊,“娘,你……你想叫儿子拐……拐……” “呸!”林寡妇啐了一口,“老娘是叫你把嘴巴放甜些,我与她说些好听地话儿。闺中的小姐有几个能扛得住那等甜言蜜语地?等你叫那苏瑾儿意动了,老娘再使人去提亲!” 林延寿连连摇头,“儿子不会说,也不要去!” 林寡妇自袖中掏出一锭小银子来,扔到他身上,啐道,“不会就去学!这银子把你去听戏听曲儿,给老娘学会了再回来……” 她正说得起劲儿,突听院门响了,不甘地住了声。狠狠地瞪了林延寿一眼,去开院门。院门外立着的仍是上次找她助产抱腰地虔婆,人称徐亲娘。 林寡妇看见她,脸上带出笑来,“徐亲娘,来我家可是有事儿?” 徐婆子笑着摆手,“年节下事多,倒不急。只是林奶奶为何是那样地神色?莫不是有什么事?” 林寡妇将她让到正室,诉苦道:“还不是因我家的木头儿子,我叫他多去苏家小姐面前转转,他死活不应。这亲事我是瞧好地,但看那苏瑾儿见天与孙家地人往来,又怕她心中图大,贸然叫人去提亲,倒叫她一口回绝,岂不是没了回旋的余地?” “原是这样!”徐婆子低头思量一回,笑着摆手让林寡妇坐下,“林奶奶你先莫急,老身即正好撞见,自该帮你一把。秀才老爷有了好姻缘,将来林奶奶也能看顾老身一二不是?” “那是地!”林寡妇大喜,忙在她身旁坐下,急切地道,“徐亲娘,你向来会说些,你帮我劝劝我家地木头儿子!” 徐婆子吃了口茶,略作思量,笑道,“好,林奶奶且请秀才老爷来,老身费费嘴,瞧瞧能否说动他!” 林寡妇忙起身去东厢房叫林延寿,林延寿不晓得为何,只好跟来了。 这徐婆子一张巧嘴,是打小自市井间练来地,又因经得事多些,典故道理张嘴便来。见林延寿进了屋,连忙起身福了几福,笑眯眯地道,“秀才老爷,方才听林奶奶说与秀才老爷看了门好姻缘,老身在此恭喜了。” 林延寿大惊,连连摆手,“没有地事,这位婆婆莫要乱说。” 徐婆子脸上笑意不改,林寡妇一把将儿子扯坐在椅子上。那徐婆子与林寡妇打了个眼色,叫她先回避,林寡妇忙起身,托口去准备酒饭,出了正房。 徐婆子笑着看向林延寿,“秀才老爷年纪小脸皮薄,不欲行那等事,老身是知道地。老身不说旁的,整日在市井间打混,且说关于姻缘的典故,叫秀才老爷听听?” 林延寿不自在地半垂着头,闻听此言,微微点了下头。
【文字】第二百二十一章 澜园的正厅里气氛很压抑,很沉闷,郭怀旭进了门,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就沉默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开始喝茶,既没有冷着一张脸,也看不到丝毫的笑意,就那么淡淡的坐在那里,浑身都带着疏远和生人勿近的气息。 “亲家老爷,您看过怡昕了吧!”陆博涵脸色有些尴尬的看着郭怀旭,他坐下来之后都喝完三杯茶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而看他的样子,如果自己不主动说话,他可能会一直坐在那里喝茶。郭怀旭那个样子明摆着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大过年的他上门来这一出,陆博涵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可是偏偏理亏的是自家,他还只能认着,不过心里则把还没有揪出来的那个罪魁祸首给凌迟了一遍又一遍。 “没有!”郭怀旭神色淡淡的摇摇头,道:“李妈妈说她正睡着,还说她现在不宜见客人,让我等过些日子再看她。我想想也是,怡昕这孩子从小就好体面,要是让我看到她病歪歪的样子,她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我也就没有进去看她,只看了看乐乐就过来了。” 老夫人的脸色也很不好,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她拉肚子的症状是最严重的,而现在虽然已经好了,可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还没有恢复过来,而她又急于把蓖麻油事件查清楚,这两天就没有怎么休息,气色更是差得可以——当然,最令她气闷的是到现在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她看着神色淡淡的郭怀旭,心里浮起淡淡的怒气,但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道:“怡昕这一次还真是受了罪,折腾了一天一夜才把孩子生下来。不过,亲家放心,李妈妈和王婆婆都说了,怡昕虽然难产,身子受了点操作,但却没有伤到根本,好好地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我也听李妈妈提起过,希望真的像她们说的一样,好好地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吧!”郭怀旭摇摇头,脸上忽然带了关心的笑容,那笑容出现得很是突兀,让陆博涵心里咯噔一声响,然后就听他关心的对老夫人道:“您身体好一点没有,听说您在那天中毒最深,整个人都虚脱了……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侯府的年夜饭里下毒手……这也怪怡昕,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就不会连累一家老小都跟着她吃了蓖麻油炒的菜,让大家都跟着受罪了!” 郭怀旭的这话让老夫人哽得难受,她宁愿听到郭怀旭质问,也不想听到这种话,她勉强的笑笑,带了十二发的诚意道:“这件事情我正在清查,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待的。” “您不用给我什么交待。”郭怀旭摇摇头,脸上的笑容很渗人,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情都是怡昕的错,都是怪她,要是她没有怀孕,也不会有人担心她生了儿子,影响自己的利益,想朝她下手;怀了孩子就怀了,偏偏还那么的不小心,要是沁园没有被她管得死死的,让人没有可乘之机的话,那会也不会丧心病狂的在侯府的年夜饭里下手,连累了那么多的人……说来说去都是怡昕的不是,她要是老老实实的别生孩子,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其实,我也有责任,当初干脆点,让她别嫁人,更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情……” 郭怀旭的语气越说越冷,越说越觉得伤心,到最后真的伤心起来。他现在最生气的是老夫人年前敲打怡昕的事情,还让那个一直对怡昕不友善的小寡妇管家,还管采买这一块——别以为他们母子也吃了相同的东西,也一样拉肚子了,可是郭怀旭敢肯定,这件事情和她一定有脱不开的关系。 同时让他心冷的是,怡昕难产的时候,身边居然只有蒙氏那个婆婆守着,陆博涵夫妻都没有露过面。拉肚子,虚脱,事情多忙不过来……那些都是借口,他们是什么人,就算没有手脚都断了,要过去看一眼都是简单之极的事情。尤其是怡昕那么艰难地生下乐乐,他们居然只去看过两次。如果不是因为顾忌怡昕现在已经是陆家的媳妇,以后还要和他们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话,郭怀旭一定会发飙,而不是像现在冷嘲热讽的。
【文字】 第二百二十章 “母亲,您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怡昕看着满脸笑容的蒙氏,心里忍不住的叹息,这人还真是不好说,她以前以为能够遇上老夫人那么睿智的太婆婆是自己最大的运气,可现在看来,能够有蒙氏这个捏不清,偏心偏得厉害的婆婆,才是她最幸运的事情。 “已经不早了!”蒙氏笑笑,然后关心的问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吃了东西没有?” “昨晚就醒了!”怡昕柔顺的看着蒙氏,轻声道:“醒来后感觉饿坏了,吃了很多东西,然后又美美的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已经很好了,我想我都可以起床到处走走了。” “那可不行!”蒙氏嗔怪的拍拍怡昕的手,道:“别说你这一次受那么大的罪,险些半条命都去了,就算是顺顺利利的生产,身子也都会虚得厉害,你还是好好地躺着休息,不出月子,我可不准你起床。” “母亲~”怡昕能够听得出蒙氏那毫不掩饰的浓浓关爱,好轻轻地叫了一声,眼角湿润了起来。 蒙氏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在生产的时候被汗水浸湿了,昨天晚上她用过一些汤水饭食之后,怎么都睡不着,知道她生性好洁,怎么都忍受不了这种脏乱的李妈妈教盈儿她们用温热的湿毛巾将她的头发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已经没有那种脏脏腻腻地感觉,但也不像以前那般乌亮,感觉上就是少了一些生气。 “听母亲的话!”蒙氏笑笑,然后脸色一肃,对一旁侍候的盈儿道,“你们给我看紧了少夫人,让她好好的卧床休息,一定不准胡来。她要是非要起来,你们阻拦不住的话,就去禀告我,明白了吗?” “是,夫人!”盈儿立刻恭敬地应着,蒙氏这句话说到她心里去了,毕竟沁园里怡昕最大,她真要做什么的话,没有人敢硬撑着不准她做,有了蒙氏这句话,怡昕一定会乖乖的躺在床上休养。 怡昕笑着摇摇头,却什么都没有说,盈儿的心思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而蒙氏的关爱也是那么的真切,让她的心里暖洋洋的,她笑着问道,“笑笑呢,怎么不见她?” “她去看乐乐去了!”蒙氏笑着道,“你不知道,笑笑可喜欢乐乐了,只要让她在乐乐身边,她就乖巧得不得了,很有当姐姐的样子呢。” “乐乐?”怡昕微微一怔,这是蒙氏给孩子取的小名吗? “我给孩子取的小名!”果然,蒙氏笑盈盈的道,“她们姐妹两个,一个叫笑笑,一个叫乐乐,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多好啊!我想,乐乐一定和笑笑一样,是全家的人开心果!” 会吗?怡昕不敢肯定,但是却能够感受到蒙氏想要借此安慰自己的用心,她点点头,对盈儿道:“听到夫人说什么了吗?传下话去,以后三姑娘就叫乐乐。” “是,少夫人!”怡昕没有坚持让孩子叫自己取的名字,而是从善如流的依了蒙氏,这让盈儿大松了一口气,而她也觉得乐乐这个小名更好听一些。 “你见到乐乐了吧?蒙氏说着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的,在知道怡昕终于生下孩子,母女平安的时候,她心里只有庆幸,别的居然什么都没有想到。可是,陆廷威毫不掩饰的失望,两天以来,侯爷和老夫人只来看了怡昕两次,还每次都是匆匆的来,问一问怡昕有没有醒过来,凳子都没有坐热,就匆匆的离开…… 虽然现在是大过年,应酬交际和各种事情很多,加上老夫人大年夜的晚上也确实是被折腾得够呛,但是他们的态度还是让蒙氏有些心冷,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生下陆妍梓的时候受到的冷遇,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楚和同病相怜。 乐乐出生的那天晚上,回到徽园正房的陆廷威不过嘀咕了一句”怎么又是女孩?“就被忽然发飙,像疯子一样的蒙氏扑上去一顿撕打…… 陆廷威没想到自己淡淡的一句话就引起蒙氏那么大的反应,还真的被蒙氏给吓坏了,别说还手,连挡都不敢挡,抱着头,一边狼狈地躲闪,一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疯?” “我发疯怎么了?我就是疯了!”蒙氏只打了陆廷威两下,就被身边的丫鬟婆 子给拦下来了,好不容易陆廷威才像是回心转意一样,天天缩在正房,虽然蒙氏不稀罕,可是她们却很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希望蒙氏把陆廷威给打跑了。
【手打】 099章 丁氏赠衣 这场初雪下到半夜便停了。在远远近近屋脊之上,留下一层稀薄的白色。地面不是算很湿,天色隐隐有放晴的迹象。 苏瑾梳洗停当,挑帘出了东厢房,棉门帘挑开的瞬间,潮湿而凛冽的气息迎面扑来,让她打了个寒噤,又退了回来。紧了紧眉头,向梁小青道,“将姚姐姐送来的那件皮袍子拿来罢,今儿我要穿。” 梁小青愣了一下,捂嘴笑道,“小姐,穿那个早罢?还没数九呢。” 苏瑾呵呵笑了两声,“管它呢,冷就要穿呗。” 梁小青一边自衣柜里拿衣衫,一边笑道,“小姐,实是也没你想得那般冷。你穿小袄倒罢了,那大毛衣裳旁人都是三九天才穿地……” 话刚落音,便听见院门响了。苏瑾疑惑,“大清早地谁会来?莫不是张荀么?” 梁小青替她扑了两下裙角儿,“我去开门儿。” 苏瑾将姚玉莲送地那件价值百两的洁白大毛皮袍子穿了,这厚厚的大毛皮袍子从自上包到小腿处,果然暖和! 片刻院中传来梁小青惊喜的声音,“小姐,明月姐姐来了。” 苏瑾一愣,忙自东厢房出来,“这大冷的天儿,明月姐姐怎么来了?可是夫人有事要交办?快进屋中暖暖。” 明月看见她围着毛绒绒地大毛衣裳出来,微微一笑,摇头,“谢苏小姐,奴婢不得久留。今儿来是替我家夫人传话,她说,叫苏小姐在孙记重开那日莫应旁的事儿,陪她去宴上坐坐。”一边说着,一边自身后跟着的婆子手中,接过一个硕大的包袱,“这是两件羊皮小袄儿,因是昨儿下雪,我家夫人才突然地想起来,得了苏小姐的皮靴子,却忘了还礼。今儿一早便叫人到铺子里挑了两件,还望苏小姐莫嫌弃!” 苏瑾惊讶之余,连连推却,“这怎么能行,那皮靴子可是我谢夫人地心意,哪里敢要夫人地回礼。再说,这一件羊皮小袄在你们铺子里至少要发卖四五十两银子,苏瑾怎好又占夫人的便宜?” 明月将包袱往前送了送,笑道,“苏小姐可怜可怜婢子罢,一大早地,热汤还没喝一口咧,便叫我们夫人派了来。这么冷的天儿,怎好叫婢子在这里久站?快收下罢!我家夫人说了,晓得你必不肯白白地得了她的礼,等你家的铺子诸事安定,叫苏小姐过府去陪她玩一两日呢!” 话说到这份儿上,苏瑾便不好再推。只得叫梁小青伸手接过来,又邀请明月到屋中坐坐,吃杯茶。明月推说赶着回去当差,急匆匆地带着那婆子走了。 梁小青将怀中沉甸甸地包袱,掂了掂,笑道,“小姐,盛夫人想得可周到。这羊皮小袄正好这时节穿,快回屋换了你这大毛衣裳罢!” 苏瑾笑着摇了摇头,欠丁氏的人情可是愈积愈多,怎么也还不完呢。 将院门上好,两人回东厢房。常氏闻讯赶来,问得是盛夫人特特送衣裳来,也笑着感叹一回苏瑾的福气,跟着进了东厢房。 梁小青将那大包袱放到当门桌上,解开包袱皮,露出一件月白绣花小毛皮袄,上绣点点红梅,甚是夺目。一件紫羔皮绣花小毛皮袄,绣地则是丛丛兰花,月白色地花瓣儿,鹅黄地蕊儿,甚是清雅。小皮袄子下面儿,还压着两条绣花皮裙儿,一件苏木红,一件杨妃色…… 苏瑾笑叹着抚摸柔细温暖的皮毛,“这两件小袄大小倒比我这件大毛皮袍子更适合现下的天气,只是叫她事事都想着我,心里头亏欠地很!” 常氏也叹,“这些皮毛衣裳少说也要一百多两的银子,盛夫人真是大手笔!” 梁小青将衣裳左看右看,拿起月白小毛皮袄并苏木红地皮裙儿来,催她,“小姐,快换上,这么配色正好看。脚下就穿坊子里新做地蜜合色地小靴子。” 苏瑾笑了笑,摆手,“只穿那件紫羔皮的小袄罢,余下的收起来,等外出见客时才穿。” 想了想又道,“奶娘,坊子里置了不少皮子,叫小青去挑个喜欢的颜色,你抽空也给她做一件小皮袄来。至于靴子,叫她自己挑!”本有心给家人都做了,只是这单一项要费去不少银子,终是没舍得说出口。
【文字】第三百二十一章 车夫?老太爷? 木艾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打量不远处,翘着二郎腿吃香蕉的顾老头儿,心里开始第一百二十次后悔,用什么当彩头不好,为什么偏偏要留他当车夫呢。如今可倒好,这老爷子名正言顺留下来了,每天对着满桌的好菜色,都要感慨几句,早知道当车夫是这样的好口福,他就一招落败了,何必被扎得满身像刺猬一般,然后就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末了还要几个水果做饭后甜点,偶尔还会叫上孔喜几人来段对打,美其名曰指点招数。 其实在木艾看来,就是人家老头儿当耍猴在看,权当消遣,亏得几个护卫次次乐此不疲,直喊着受益菲浅。 那日两人交手,木艾没有撑灵气罩护身,也没有一开始就动用飞针,只凭了平日里学的几样杂乱武艺和轻功,和顾老头周旋了三余招,就有些吃力了,虽然两人内力相当,但是毕竟人家是江湖上有名的老前辈,而她才不过练武四年,无论经验和招式,都是不能相比的。 但是她与天一派已经相怨到这个份儿上,她又打了扬名江湖的主意,这场比武势必不能输,只能赢,说不得又要用空间作弊了。 于是她撑了灵气罩护身,保证不受攻击,然后就开始全力出手了,顾老头儿哪里知道她能够一心三用,一边生气掌掌打到棉花般地隔膜上,一边要应付她那半点不好看,却杀伤力一流的拳脚。最难的还是要防备神出鬼没的飞针,但凡暗器近身,带动气流风音,凭借他过人的耳力都可以听出一二。可惜,这飞针就像突然出现在他身外一样,很是诡异,任他反应再快也只能躲开穴道,却避免不了被扎中。 老头儿一时间就有些手忙脚乱,坚持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挨了不下五十针,老头儿知道早晚会被扎到正穴上,索性明知的跳出场地认输了。 木艾也知道她赢得取巧,所以,言语上再没有半点留难讥讽。老头儿不愧为江湖老手,直嚷着门派里无聊,正好跟着木艾一行南下,吃喝精致,住的也不愁,这般逍遥的周游天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好事。几句话安抚了门下的徒子徒孙,还未提车夫二字,保住了他的老脸。 木艾也没计较,只要恩怨揭过去了,天一派师祖也跟着自家南下,其余都不重要。至于那恨得眼睛冒火的紫衣女子和郡主之流也都扔到了一边。这一路注定不能安宁,也不差这两个跳梁小丑了,何况她手里捏着她们的祖师,量她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不过,这顾老头随着他们住了几日,当真是没有半点儿为仆的自觉,倒真是过得比神仙还逍遥。如果让温伯看到了,肯定要给他上个几日夜的课,一定要教得他如何忠心主子,如何守好奴仆的本分,可惜温伯不在,也就让这老头儿继续逍遥了。 小安看着自家夫人微微皱着眉头,嘴角上翘,一副哭笑不得的看着顾老爷子折腾几个侍卫,就知道她心里肯定又在后悔,当日赢了这老父子回来当车夫。说来好笑,那老爷子当真是精明,不知怎么就看出了夫人心软又宽泛,所以,立刻找准了底线,只要大伙儿一动身,他就跳上车辕驾车,而且有模有样。但是一扎了营,他立刻就变成了老太爷,连吃饭都是挤在主子一桌儿。 不过,这老爷子却性子极活泛,江湖阅历也丰富,常指点大伙练武,或者围着火堆讲讲故事,从不端着天一派师祖的身份,倒让大伙很是喜欢。想来未来的南下之路,有这个老爷子在,也会有趣很多。 她心里如此想着,就上前两步,抬手给夫人又添了些蜂蜜水,笑吟吟地说道,“夫人,天色不早了,晚饭想要吃些什么?” 木艾抬头看看西落的日头,“今日贪看这山溪之色,又耽搁了一日路程,明日一定要上路了。” “可不是吗,孙公子那里又派人来催,说是莲花马上要败了,夫人再耽搁下去,恐怕连荷叶都枯萎了。” 木艾微微一笑,“听他说的夸张,才不过六月中,莲花尚未开放,我们一日就算走上十里,到了莲池恐怕才正好莲开。” 小安眨眨眼睛,“夫人,莲城比咱们花王气候要暖一些,恐怕莲花开得也早些吧。”
【文字】第三百二十章 好花惹蜂忙 蓉城之南百里外,山峦叠嶂,密林成荫,许许多多细小的山溪从山上林间流下,最终汇成一条汹涌大河,经由曲曲折折的河道流向远处的涯城,最终奔向广阔的海洋。 山峦深处一处平坦广阔的山谷里,看似凌乱的散落了十几处木屋,去隐隐成了半圆之势,彼此守望,彼此相护。 此时夜色已深,月亮又躲进了云层,给山谷更是添了一层暗沉,但是各栋木屋却都是灯火通明,特别是中间那座稍大的屋子里,还聚了十几个人,有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有背手四处乱走的,还有细细擦着手中长刀的,各有所忙,想同的却是脸上都满是焦虑之色。 其中一位蓝衣劲装打扮的女子紧咬着嘴唇盯着里侧屋门,好似要把手里的木椅把手攥裂一般,她身旁的灰衣男子有些不忍,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瑶儿,听大哥的话,别太自责,首领只是背上挨了一刀,养上半个月一定就好了。” 叫瑶儿的女子听着兄长的细声安慰,所有的担忧、自责、痛惜都爆发开来,眼里突然落下大颗大颗的眼泪,呜咽说道,“大哥,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瑶儿也不活了。” 灰衣男子眼里闪过一抹忧色,偏头看了看其余众人,都好似没有听见自家妹子的孟浪之言,微微放了心,依旧温和地说道,“不要这么说,你以后还要嫁人生子,首领他……会好的。” 不远处一位长相粗豪的黑衣男子,却哈哈笑了,“首领就是死了也不亏,还有瑶儿当媳妇,可惜老蒋我孤家寡人……” “行了,你就说不出什么好话。”粗豪汉子才说了一半就被另一个白衣秀士打断了,他摇了摇手里的描金折扇,说道,“不过是刀伤,就是带了点毒,金老爷子也会处理干净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开门从内室出来,声音略带疲惫说道,“你就这么信我,不怕我拿他试药。” 白衣秀士连忙笑嘻嘻地上前,把说话的白胡子老头扶到椅子上安坐,然后亲手倒了温茶捧到他身前说道,“金老喝茶,您老宽宏大量,怎么还记得小子那点小错呢。怎么样,首领的伤没事了吧。” 老了接了茶,喝了两口,又看了看聚到身旁的众人,“死不了,喝半个月药汤等毒拔干净了就没事了。今晚留下一个人照料,别人都回去歇息去吧。” 众人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们跟随老大一年之久,闯过南蛮,端过匪巢,追缉各色官府通缉的人物,无数次争斗里,早结下了生死相托的兄弟情义,特别是首领,几乎每个人都曾被他舍命相救过,他是他们从心里认定的首领,如果他有事的话,这梵天宫桃花谷恐怕就要散了。而他们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终于过上安定日子的妻儿,又该怎么办? 粗豪大汉咧开了大嘴哈哈笑道,“我留下照料首领,你们都睡去吧。” 白衣秀士举起扇子敲上他的大头,笑骂道,“上次你说照料我,结果自己睡死过去,害得我差点渴死,谁敢放心要你照料啊。” 粗豪大吧有些尴尬的挠挠脑袋,“那,那是意外,那几日抓那采花贼跑得太累了。” 灰衣男子温和一笑,“还是我来吧,这几日没有任务,也歇息够了。” 众人点头,也没有多客套,扶着金老出门回各自住处去了。 灰衣男子起身就要推门进屋,却见自己妹妹也要跟进去,微微皱了眉,说道,“瑶儿,你尚未出阁,这样不妥,还是回去睡吧。” 蓝衣女子眼圈微红,脸上满是乞求之色,“大哥,我就是想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灰衣男子无奈,不忍妹妹如此低声哀求,终于还是闪开放了她进去。 屋内的摆设十分简陋,除了屋角的木床,就只有一张方桌和床头边的两只木柜。 桌上和柜上都点了蜡烛,所以很明亮。也把床上趴伏的男子照得十分清楚,深深拧起的眉眼,惨白的脸色,微微凌乱的长发,甚至是裹了厚厚白棉丰的脊背…… 女子快步走到床前蹲下身子,屏息细细打量了男子好半晌,好似终于看到男子还活着一样,微微松了口气。
【手打】097章 如意盘算 苏瑾这次是明了自己如何惹着他了。连忙跟着下了楼梯,“孙公子,你等等,我不是有意地……” “啊!”尚未开张的孙记商号,光线本就暗些,苏瑾下的急切,一不小心,鞋尖拌了一下,身子霎时失去平衡,刚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子已向前扑倒。 “噗!”孙毓培听到身后的动静,急忙转身,下意识张开双臂去扶。下一刻胸口一振,苏瑾已一头撞到他的胸口处。撞得他脚下打了个趔趄,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抱歉,抱歉!”苏瑾狼狈地抬起头,并迅速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揉揉被撞得酸疼地鼻子,入手却是一片湿凉。不由怔住! 孙毓培尚未自方才的紧张中回味过来,突见她怔住,低头往自己胸口处一瞧,借着微弱地光线,那新换上地葱白金线绣团福地长袍胸口处,有一小片暗影。 慌忙拿帕子出来,胡乱擦拭,一边嫌恶地道,“你多大了还流鼻涕?” 苏瑾甚是尴尬,往袖口去摸自己的帕子,轻咳两声,解释道,“是因为天气突变,我有些着凉而已,又不是故意地。”找了半晌却没找到她的帕子,前世的习惯一直没怎么改,不喜欢随身塞那些小玩艺,嫌累赘。 孙毓培将自己的帕子丢过去,看看她今日只着一件淡蓝地夹棉长袍,绣花也只是淡淡地几笔,冬日的天色本就晦暗,这素淡的颜色愈发清冷。不觉哼一声,“不是自丁姨那里置了许多好皮子?怎的衣衫是这般样子?” 苏瑾接过帕子,背过身子,抹了两下鼻涕,将帕子塞进自己袖中,定了定心神,笑道,“谢孙公子关心,这帕子洗后再奉还。苏瑾衣衫是有的,只今日天气骤变,没想周全。方才苏瑾所说地事情,孙公子意下如何?” 孙毓培轻咳一声,举步走到楼下,立在一楼厅堂中间,思量好一会儿,点头,“只放一个月便好,日后客人都晓得孙记有苏家的鞋子卖,便不消再如此了。” 苏瑾晓得这算是他网开一面了,连忙行礼谢过。张荀仍在楼上清点货物,苏瑾便又想起小食发卖的事来,想想问道,“孙公子,这次在我家铺子里发卖地小食,价钱我们怕是要比孙记卖地稍落一落,此举可妥当?” 孙毓培转头,挑眉,“你是担心发卖得便宜抢我孙记的生意么?” 苏瑾点头,“是,因我家的铺子小,人手少,因而管理的成本低些,又没甚么名气,按理价钱是该比孙记低些。不过若你不同意,我们可以稍稍提价那么一点点,却不会和孙记的价钱一模一样地。” 孙毓培强忍着伸手**口的冲动,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随你!一两成的货物,对我们有甚么影响?” 苏瑾又暗自嗤了一声,有财势的人确实有义气,虽叫她有些不服气,也无可奈何。 接着又与孙毓培谈定十一月三十日使人来拉那些合约约定的小食。正说着,张荀自二楼下来,看见她扬声问道,“小姐,方才可是摔到了?” 苏瑾摇头,“无事,事情办妥当了,我们便回去罢!” 孙毓培望望外面的天色,愈发地阴沉,冷风嗖嗖,点了点头。 目送苏家的马车离去,孙毓培不自觉的伸手摸**口,那一撞并不重,并不疼,但那奇异的感觉却迟迟消散不去。 自孙记出来,张荀将交货的单子递给苏瑾。这批交到孙记的货物,以小羊皮靴子最多,其中有一半儿以上是按丁氏的建议,饰以玉石玛瑙鸡血石等物,单这些小配饰,一只靴子上至少花费一两银子,那些金线银线花费亦不少。再者这羊皮靴子皆是整张的皮子制作而成的,女靴子一张羊皮只能制得一只,男靴子要一张半皮子才制得一只,甚是费料费工。 这靴子一双合算下来,单本钱也要近三两。这批货物虽数量没多少,价值却不低,现下她只期望孙记货物发卖得顺利,自家好坐地收钱。 转到铺子前面接到梁小青,苏瑾向张荀道,“我们现下直接去坊子里,嗯,我记得碎羊皮还科下不少,你和张师傅合计合计,这些碎羊皮拼一拼,也制成靴子,价钱无非卖得低些而已。至于皮子之间的接缝处,最好以妆花缎子做成的边条,设计成花形,给盖了去。”
【文字】第二百一十七章 院子里几个胆子大想丫鬟陪着侯府的小主子们正在放烟火,王氏和夏姨娘都小心的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女,唯恐受了什么伤,笑笑身边则是她的奶娘吴妈妈和大丫鬟玛瑙照顾,怡昕身子不方便,虽然也不是很放心女儿,却只能坐在屋子里和其他人说说话。 “母亲~”听着外面传来的欢笑声,陆涛裴怎么都坐不住了,他悄悄的瞄了一眼陆廷威,然后轻轻地叫了蒙氏一声,眼巴巴的看着她,希望蒙氏能让他也出去玩一会。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想着玩小孩子的玩意?”一直留意着蒙氏的陆廷威轻轻地斥了一声,陆涛裴都已经是十五岁的人了,不管是陆涛衡还是陆涛羽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跟着到钦州去过一两趟,体验了军营的生活,而他,却是还是什苦都没有吃过。看看他,再看看和他同年,只比他长了半岁多,却明显沉稳许多的陆涛昶,陆廷威的脸色更不好了。 “大过年的,你训斥孩子做什么?”蒙氏对这个养在身边的庶子倒还是多了几分真心的疼爱,听了陆廷威的训斥之后,立刻反驳了陆廷威一唏,然后和颜悦色的对庶子道,“去吧,不过小心点,别伤着自己和侄儿侄女们!” 蒙氏和陆廷威现在的地位倒了过来,以前是蒙氏巴着陆廷威,陆廷威爱感激理,现在是陆廷威巴着蒙氏,而蒙氏却不胜其扰,恨不得他不要在自己面前出现,甚至提议让他把秦姨娘放出来,也好有个去处,免得每天晚上都宿在正房。令她意外的是,陆廷威不但否决了她这建议,在正房呆的时间还更长了,晚饭基本都回去用,吃完了就窝在房里不出门了,让蒙氏一刻清静都没有。 蒙氏这一出言护着陆涛裴,陆廷威就没气了,他瞪了一眼不知道该听谁的话,选择出去玩烟火还是继续坐在这里发呆的陆涛裴,道,“没听见你母亲说的话吗?要玩就去玩,不过要小心点!” “是!”陆涛裴大声应着,然后兴冲冲的就出去了,在一旁看着的陆涛昶脸上忍不住的露出羡慕的神情,他也想去放烟火。可是想想父母说的,他已经是订了婚的人,不以再做那些孩子气的事,却什么都不敢说。 “昶儿也想去放烟火吧!”方氏把儿子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的,她笑着道,“想去就去吧!难得过年这么热闹,母亲也不拘着你,和裴儿一起去玩吧!旻儿不准去,陪着你媳妇好好的坐着!” 刚刚也想起身的陆涛旻摸摸鼻子,乖乖的坐了下来,生完孩子一直没有瘦下来的胡氏笑眯眯的撒娇道:“母亲,我也想看烟火!” 怡昕在钦州的时候,胡氏为陆涛旻生下长女,现在已经半岁了,吃过年夜饭就打呵欠,让奶娘抱回去睡觉去了。 “去吧去吧!”老夫人发话了,人老了,最喜欢看的就是子孙满堂,热热闹闹的场景,她笑呵呵的道,“大过年的,谁都别拘着,想玩的都出去玩!” “是!”陆涛旻大声应着,拉着胡氏就出去了,方氏笑着嗔道,“母亲,您可不能太宠着他们,他们可都已经是做父母的了,该有个大人样了!” “我有你那么宠他们吗?”老夫人打趣的反问,屋子里的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一片和乐的气氛,就连远远地在一旁呆着的姨娘们也凑趣的笑了…… “怡昕,你身子重,早点回去休息,别和我们一起守岁了!”笑了一会儿,老夫人就关心的对怡昕道。怡昕怀孕已经快九个月了,而怀着这个孩子,她安安稳稳养胎的日子也并不多,精神大不如怀着笑笑的时候。每天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手脚 就开始浮肿起来,老夫人也不放心让她跟着一起熬夜。 “是啊,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蒙氏一听老夫人的话,立刻笑着道,“笑笑我会照顾的,你不用担心她!” “是!”怡昕也确实是觉得累了,她笑着点点头,一直在她身后的盈儿立刻过来扶着她起身,她笑着和屋里的众人打过招呼后,就慢慢地往外走,准备再看一眼笑笑,顺便交待一声,可是院子里却没有笑笑的身影,就连她的奶娘吴妈妈 和玛瑙也不见人影。
【手打】095章 孙二夫人(二) 丁氏和孙二夫人聊得火热,苏瑾坐在下面极其无聊。几次欲起身告辞,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只好强撑着。 直到孙二夫人第四次说到自己娘家蒋氏一门在过去的岁月中,与孙记如何相互帮衬之时,明月上前来请示午宴,二人方打住话头。 丁氏略将菜单扫过,交待两句,转向苏瑾笑道,“若你中午无事,陪我招待孙二夫人如何?” 苏瑾连忙起身笑道,“按理夫人有命,苏瑾不敢不从。只是方才得夫人指点,样鞋怕还是要再改一改,苏瑾今日怕是要失礼了。再者,夫人和二夫人许久不见,定有许多话要说,晚辈今日先告辞如何?” 丁氏笑了笑,看看孙二夫人,点头,“也好,鞋子的事儿马虎不得。那你先回去罢!明月,使人套车送送苏小姐!” 孙二夫人这时笑道,“我见了盛夫人,一时欢喜,倒忘了苏不一直在一旁候着,实是失礼得很!” 苏瑾微微行礼道,“苏瑾本该去拜会二夫人地,因怕扰到二夫人,一时未成行,不想今日在盛夫人这里遇见您,也是苏瑾的福气。按理是该借此机表表苏瑾的心意,无奈鞋子一事得盛夫人的指点,便觉还有许多要改动的地方,因而不能相陪了,苏瑾改日再来登门赔罪。” 孙二夫人含笑点了点头,“即如此,我便不耽搁苏小姐了,如今离孙记分号重开只余半个月,商户人家,生意总是第一位地。” 苏瑾行了礼,退出正房。 那孙毓培早已陪会得不耐烦,见状也起身道,“儿子也去铺子里瞧瞧,母亲和丁姨叙话罢!”说完作势 要走。 孙二夫人眉头微拧,沉声道,“培儿,站住!”一声过后,似觉太过严厉,复又笑起嗔 道,“怎么如此不懂礼数?今儿是陪娘来谢你丁姨地,你如何能先走了?” 丁氏看看孙二夫人,再看看孙毓培,伸手取了杯子,呷了口已放得半凉的茶,好一会儿才抬头笑,“毓培若无事,今儿便陪我用一顿午饭罢!你呀,自来到归宁府便忙着,认真算算,竟没在我这府上正经吃一回饭。这是你娘不知道,若知道了,必定怪我不照看小辈!” 孙毓培看看孙二夫人,再看看丁氏,终是又坐下来。 “小姐,真的很没趣。”自盛府出来,梁小青不满的抱怨道。 苏瑾点头,“是很没趣。”以她的年龄听不出孙二夫人隐而未说的话,也不足为怪。但,不知是她敏感,还是怎么的,却听出一些不寻常来。 在孙二夫人几次提到她娘家和孙记的相互帮衬时,她好象想借此传达些什么讯息。 苏瑾微微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孙二夫人确实精明! 回到家中,苏瑾去了坊子里。自进入十一月,张荀便将东厢房腾出来,搬到正房和张师傅做伴儿。 如今坊子里的二十来个做长工的妇人正聚在东厢房里做鞋,苏瑾看到这热闹的场景,心头开阔了些。与那些大娘说了几句闲话,看过她们做地鞋子,到西厢库房兼帐房去找苏士贞,将丁氏的话与他说了说。 苏士贞点头,“如此,就按盛夫人提的,爹爹下午便出去置买些金线银线,并小玉石之类地。” 苏瑾轻轻笑了笑,“叫张师傅和您同去罢。” 苏士贞看她笑得不欢喜,疑惑,“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么?” 苏瑾摇头,“没有,是叫盛夫人一说这鞋子,我心头有些发急,忧心生意。对了,爹爹,今儿在盛府遇上孙二夫人了,以我看她确实忙且又劳累,不若置一份礼叫送过去罢?” 苏士贞点头,“也好。” 父女两人说了会儿话,苏瑾重回到东厢房,交待许家娘子按掌珠和常夫的的鞋码大小,也赶着制两双小羊皮靴子来。 许家娘子点头应声,到正房去找张师傅说话儿。苏瑾在坊子里呆了半晌,抑郁的心绪有所排解,将上午的事儿抛到一边儿,回自家院子。 “去,叫张保家的来。”自盛府回到孙记别院的孙二夫人一进正房,便向身边的丫头淡淡吩咐道。
【文字】第二百一十六章 “少夫人,玳瑁姐姐来了!”盈儿的声音打断了正靠在炕上看书的怡昕,怡昕把手上的书放下,看着玳瑁笑盈盈的进门,道:“外面冷得厉害吧!” “可不是!”玳瑁一点都不客气的接过盈儿递给她的汤婆子,笑着道:“昨晚的雪下的可真大,都能没膝了,要不是用铲子把路上的雪给铲开了的话,连走路都走不了了!” “盈儿,你让人去厨房里给玳瑁端一碗热汤来,让她喝了暖暖身子。”怡昕交待盈儿一声,然后道:“我知道昨晚的雪下得很大,可能是今天最大的一场雪了,笑笑一早就叫着要去堆雪人,陈妈妈也宠着她胡闹,指挥着一帮子小丫鬟在院子里堆了好几个雪人,把笑笑自豪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她堆起来的呢!” “原来院子里的那几个雪人是姑娘让人给堆的啊!”玳瑁笑了起来,道,“我还正觉得奇怪呢,以为少夫人忽然有了童心,想看雪人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冷!”想想那冰天雪地的样子怡昕就打了一个寒颤,笑着道,“我只敢在门口看了看,连门都没敢出呢!” 玳瑁笑了起来,怡昕有多怕冷她当然清楚,一到冬天手脚就冰冷的厉害,而她住的地方都是尽可能的多放炭盆,这里面也是,进来这么一小会,她身就热了起来。她放下手上的汤婆子,将外面的棉袄给脱了下来,然后坐到怡昕脚下的小杌子上,笑着道,“葛贵也派人过来送信儿了,说昨晚的雪虽然很大,不过所有的庄子上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有什么地方被大雪给压坏了,让您放心!” “他们办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怡昕笑笑,葛管事一家做事都十分的稳妥,从来就没 出过什么大的纰漏,有他们看着外面的庄子铺子,她自然很放心,她笑笑,道,“夫人那里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 “一切都很顺利!”玳瑁笑着道,“眼看就要到年三十了,也没有多少事情了,夫人自己也清闲了很多!” 蒙氏这一次接手管家倒也很顺利——怡昕去钦州的时候就已经将大部分的事情交给她和老夫人,让她们监管一二,她对内宅的事情已经是很顺手的了。这一次和以前不同的一个是名分,另外一个则是邻近过年,人情来往较多而已。她从怡昕这里借了包括玳瑁在内的五六个管事妈妈过去,这几个人各司其职,整个侯府倒也管理得井井有条,老夫人原本没有想要挑她的错,一切就显得更顺利了。 “两个姑娘那里的礼物都送了过去了吧?”怡昕随意的问了一声,她比较关心的是自己给两个人的礼物有没有一起送过去。 “都送过去了,她们都很喜欢您送的礼物!”玳瑁笑着道,“大姑娘那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照着规矩送了回礼,八姑娘可不一样,回礼比送过去的还要丰厚。不过,八姑娘让她身边的海棠传了话,说给您的年礼是单独的,要等过两日天扬州晴了,专门派人送过来。” “什么礼物把她神秘成这个样子!”怡昕笑着摇头,十天前,陆研卉风光的嫁进了宁王府,她和李浩培的婚礼不管是宁王府还是齐云侯府都很重视,这场婚礼办得很隆重,让京都的百姓都津津乐道的谈论很长时间,现在提起来都还有说不完的话题。 而李浩培和宁王府的人对她显然也十分的好,回门的时候脸上除了新嫁娘的娇羞之外,只有浓浓的幸福,李浩培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疼爱,让齐云侯府上上下下都很欢喜,一直对这门亲事不满的陆妍梓也总算是消除了心里的芥蒂,对李浩培也有了好脸色。 “听海棠说那礼物是八姑娘和八姑爷亲手准备的,还说礼物主要是给姑娘和您肚子里的小少爷的!”玳瑁笑着道,“八姑娘和您的感情最好,您给她准备的东西最用心,她也是一样的!” “让人到宁王府和八姑娘说一声,告诉她,年前年后事情繁多,她又刚刚进门不久,还是不要想着往娘家跑,在王妃面前好好的侍候才是正经的,让她年前别回来了,等过完年,接姑奶奶回家的时候,再回来!”怡昕想了一下,交待道,陆妍卉刚成亲,最重要的是适应亲的环境和生活,而不是往家里跑。
【手打】094章 孙二夫人(一) 拜坊孙二夫人的计划落了空,苏瑾便将为丁氏做好的两双小羊皮靴子包了,又将这些日她使人做地楠木麻将牌装好,带着梁小青去盛府走走。 对丁氏其人,苏瑾心头只是浓浓地感激,自己何德何能得她如此相助?因而心理上更上加亲近。她能回报的不多,金银玉饰等物想必丁氏也不稀罕她。今儿这两样皆是她用心的制作地,以自己真心的情感回报她,是苏瑾现下能想到的最好法子。 早饭过后起身,到盛府才刚辰时末。乘着小轿到达二门处,苏瑾抬头远眺,西北花园处那一棵一棵耸立的池杉树,现在看起来,竟是格外的萧瑟。 明月闻讯赶来,笑道,“苏小姐可是家中忙完了?” 苏瑾笑着上前,“是,夫人可得空?” 明月点头,“刚用了早饭,这会正在暖房之中赏花儿呢,苏小姐也来罢!” 苏瑾微笑着随明月绕过正房一侧的角门,走进后面一重小院,刚一踏进,便觉这处比外面暖和了许多。庭中几丛修竹仍泛着绿意,竹下有几抹黄蔷薇,仍吐着蕊儿。 明月一边引着苏瑾往房中走,一面笑道,“这院子连廊下,都铺了地龙,早早地烧起来,冬天也能有个景致可瞧。” 苏瑾暗中感叹,单这一项冬天得花多少银子? 一时两人走到花房门口,明月往里面报了信儿,丁氏的声音自里面传来,“快进来罢。” 苏瑾带着梁小青进了花房,霎时如又进了春天一般,花房之中,遍目皆是翠绿,间或闪过一抹嫣红或鹅黄。 丁氏正修着一盆天目松盆景,看见她,放了剪子,摆手让丫头将那天目松的盆栽撤下,招苏瑾近前,“坐,今儿来我这里,可是家里的事情忙完了?” 苏瑾解了披风,含笑入座,“是呢,昨儿叫孙公子瞧过鞋样子,合约也签了,有我爹爹在坊子里看着那些人做活计,我便到夫人这里玩来了。” 丁氏眼睛在苏瑾脸上打了几个转,笑叹一声,“现下就等孙记开张了,他们一开张,你家也有银子赚了!” 苏瑾笑呵呵的将梁小青手中的包袱接过来,放到桌上,一边解开,一边道,“可不是呢,说起来,我家的杂货铺子和鞋子靠的都是孙记呢。能和孙记牵上线儿,苏瑾实是要感谢夫人。” 丁氏笑着叹了一声,看着苏瑾,摆手,“你也莫谢我。我最初是想帮毓培而已,那是什么?” “这是我叫坊子里的工匠给您做的两双羊皮小靴子,因制做匆忙,染色不甚好。” 苏瑾送的这两双羊皮小靴子,是试染的,一双为蜜褐色,一双为橘皮红。两双鞋底均为布底夹皮子的,并用同色缎子面滚了边。蜜褐色地鞋面上一双以在红妆缎做成盛开地牡丹花样,花蕊则是细小的珍珠。 丁氏将小靴子拿在手中,左右看过,爱不释手,笑道,“做得好。我是极爱地,这小靴子必受人地喜爱。” 当下便叫人过来侍候她穿上,在花房之中走了几步,苏瑾见随着她步姿,长裙翻动间,鞋头若隐若现,鞋面因绣花,倒与衣衫极相配,也笑起来,“要该给夫人制两嵌玉订珠地,实是因时间太短,原料不好寻,亲眼确认夫人喜爱,我回去便叫他们加紧制作。” 明月在一旁笑道,“苏小姐,婢子们为何没有?莫不是勾着我们到孙记去买么?” 苏瑾转头笑笑,“明月和繁星两位姐姐自是有地,不过要迟两日,你们可有中意的绣花样子?我叫师傅们给你们定做。” 丁氏笑着插话道,“你莫理她们,到时叫她们自去孙记买!” 说笑了几句,丁氏坐下,褪了靴子,才问她,“这种靴子备了多少双到孙记发卖?” 苏瑾实话实说,“初步定下地每色每码备三双,不过看夫人欢喜,苏瑾便放心了,想回去再添些,莫到时没货卖。” 丁氏点头,又扫过这靴子,笑道,“以金线银线绣些,再以普通丝线乡些,至用缎子盘作地花儿,在那些讲究地人眼中,终是不够细腻。” 苏瑾忙应下。
【文字】第二百一十五章 “少夫人~”盈儿的叫声打断了正在和笑笑说话的怡昕,笑笑早已经会说话,也能够表达简单的意思,但终究是小孩子,说话始终不连贯,怡昕现在什么事情都不管,每日除了休息睡觉以外,都把笑笑带在身边,尽量和她多说说话,也鼓励她多说话,效果还是很,她说话明显比以前更流畅了。 “什么事情?”怡昕微微一皱眉,抬起头来看着盈儿,在一旁的吴妈妈很有眼色的抱着笑笑出去了,让她们单独说话。 “老夫人刚刚把管事妈妈们都叫过去了,说您需要安心养胎,内宅的事情让夫人暂管!”盈儿小心的看着怡昕,眼底有着担心。 “这个事情老夫人前几天和我提过……”怡昕淡淡地道,“只是我没有想到老夫人居然会亲自和管事妈妈们说这件事情而已!” “少夫人,您说老夫人这样做是为什么?”盈儿很有些为怡昕不平,怡昕进门之后为这个家做了多少事情,老夫人怎么能这样做,这不是摆明的告诉所有的人,怡昕让她不满意了吗? “还能为什么?”怡昕冷冷的一笑,嘴角带了些嘲讽,道,“无非是觉得我前些日子有些张狂了,应该敲打敲打,让我冷静下来而已!” “您张狂?”前些日子怡昕有多辛苦,别人不知道,在她身边贴身侍候的盈儿不可能不知道,她气得脸都红了,气恼的道,“这不是冤枉您吗?” “也不算冤枉!”怡昕冷冷的一笑,道,“不是把进宫当成了串门儿,就是摆谱,让太子妃屈尊到齐云侯府探视,落在什么人眼中都算是张狂,老夫人这样认为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您管理 内宅的权力收回去了,还让大少夫人协助管家啊!”盈儿忿忿的道,让蒙氏管内宅谁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也都只会认为老夫人和蒙氏是怜惜怡昕,怕她累到,可是王氏插一脚进来算什么,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的人,怡昕现在连王氏都不如了吗? “让大少夫人协助?”怡昕皱紧了眉头,老夫人敲打她,她已经很意外,心里也很不舒服了,可是想想老夫人的立场,她也能够理解,不过现在,老夫人做的事情就有些过了!让王氏协助蒙氏管内宅,她是嫌蒙氏不够忙,还是觉得家里的事情不够乱?好不容易老实下来的王氏一旦有了机会,不兴风作浪一番才是怪事! “是啊!”盈儿点点头,道,“夫人当场就反对,可是老夫人主意已定,怎么都不愿意松口,甚至还说夫人要是不愿意管事的话可以不管……夫人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明白了!”怡昕点点头,然后道:“你和陈妈妈说一声,让她带两个得力的妈妈去徽园,看看夫人那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有的话就帮着夫人做做事情,如果夫人说不用的话,就回来!” “少夫人,难道就这样让她们欺负?”盈儿看着怡昕,现在可不是在安国侯府装小可怜的时候,没有必要忍气吞声吧! “盈儿,我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地养胎,别的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去。”怡昕摇摇头,现在不是和她们争斗的时候,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一个是好好的养胎,另外一个就是管好笑笑,别的都是次要的,都可以暂时搁置。 “可是,少夫人……”盈儿看着冷静的怡昕,气道:“难道就由着老夫人这样给您难堪,看着大少夫人张扬?” “那还能怎样?”看着盈儿气冲冲的样子,怡昕反倒笑了,她摇摇头,道,“这府里没有人比老夫人更在乎嫡庶之别的了,别说大少夫人不见得能够得老夫人的欢心,就算是能够入了老夫人的眼,她协助夫人管家只是权宜之计,长久不了的。” “可是万一大少夫人趁机做什么手脚或者为难您的话……”盈儿担心的事情还挺多的。 “她能做什么手脚?”怡昕不以为然的笑笑,道,“老夫人说的是让她协助夫人,可没有说她的手可以伸到沁园来……你别忘了,就算我接手管内宅的时候,沁园,徽园和澜园的事情都是分开处理的,她要是敢插手沁园的事情,我就敢直接闹到老夫人那里去。再说,沁园上上下下重要的地方都是自己人,她也插不进来。至于说为难我,她都不能管沁园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为难我呢?你顺便和陈妈妈说一句,告诉她不经通报许可,大少夫人和她的人一律不许擅闯沁园。”
【手打】 092章 再谈合约(二) 苏瑾看着得意洋洋地孙毓培,心头有些发恼,沉默片刻,起身进了东厢房,将自己这些日子画的一叠子鞋样子拿出来。 信心满满地走回到桌前,将手中的那叠纸朝着孙毓培扬了扬,拉长声音,闲闲地道,“孙公子可是打定了主意,定要和钱家合作?” 孙毓培盯着她手中的纸,疑惑,“那是什么?” 换苏瑾占上风,她心情很好,伸手取了一枚糖核桃仁放入口,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身子陷入圈椅之中,淡淡笑道,“孙公子不必问是什么。只说现下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和钱家合作?挑选合作伙伴要看资本是不错。但,还有一样,是要看这个合作伙伴有没有成长性。” 顿了顿她接着道,“至于成长性么,孙公子必是懂的。一个不断创新并不断成长的合作伙伴,与一个因陈守旧只会剽窃旁人点子的伙伴,两者孰轻孰重,这可是商号掌舵人必须具备的判断能力!” 孙毓培自她手中纸张移开目光,品了口茶,无所谓地笑了笑,“苏小姐这话虽对,但对孙某却不起作用,孙某并非家主,亦非掌舵人。” 苏瑾遗憾一叹,“也是,我苏家现在实是没有这样的实力与你家谈合作,此事不谈也罢!商号与制作商的关系,一向是谁强谁说了算。你孙家现在强,你说了算!不过,我苏家也不会永远如此地,到了我了算的那一天,希望孙公子不会后悔!” 孙毓培经过小食与重开业的计划书一事,是晓得她确实有本事地,虽不清楚她这本事是如何学来的,但任何一个行商地人见识过她的本事,都不敢轻易地小瞧她。假以时日,他知道,她的话必定能实现。 不过这语气实在叫人生气,遂低头吃茶,另一手习惯性去敲桌子,不想捂着半张脸儿的汗巾儿,滑落下来。 额头上高高肿起的一块,还未完全消退,眼眶边缘又有一大片青紫,看起来格外滑稽,苏瑾很不厚道的“扑哧”笑出声来。 孙毓培手忙脚乱地将汗巾儿捡起,复又将半张脸捂上,瞪着苏瑾。 苏瑾瞧见他瞪,愈发乐呵,笑了好半晌,直笑得孙毓培脸色黑臭黑臭地,方停了下来。叫梁小青,“去将正房的膏药取来,孙公子还是贴上罢。虽不雅观,却能好得快些,不过两日不见客罢了。” 梁小青跑到正房将膏药送到孙毓培面前,孙毓培看看膏药,看看苏瑾。 苏瑾只笑,不作声。 梁小青在一旁期期艾艾地道,“ 我去将小姐的妆盒取来。”说完,跑进东厢房,片刻抱着孙毓培送的那中玻璃妆镜出来。 苏瑾看到那只玻璃妆镜,脸上的笑意微微一顿,复又恢复常态,她这神情却没逃过孙毓培的眼睛 ,疑惑,“这镜子有何不妥么?” 苏瑾笑着摇头,“没有,是苏瑾觉察到自己失态,实不该如此笑话孙公子。”看他面色象是不知他自家的家奴在外面出言不逊,再想想,也是以丁氏的身份和地们,如何会去搬弄这些小事? 孙毓培别扭地对着妆镜将膏药贴好,苏瑾看着他俊雅地脸庞之上,顶着一块黑漆漆的膏药,甚是滑稽,复又呵呵地笑起来。 连带梁小青在一旁也跟着笑。 孙毓培闻着那浓重的膏药气息,嫌恶地道,“到底是谁害我成了这样子,你还笑!” 苏瑾擦了擦眼角,收了声。喝了口茶,正色道,“好了,孙公子,我们不斗气了,说正事罢!我苏家的情况你是深知的,我是早有意想要将货物铺进孙记商号,虽然现在时机有些早,但看在我们两个是朋友地份儿上,想请你网开一面,不知孙公子意下如何?” 孙毓培以手遮着额上的黑膏药,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也跟着正色道,“进孙记不难,难地是日后货物你是否跟得上?须知急功近利,乃是生意场是地大忌。” 苏瑾点头,“我家的规模确是成问题,不过,即要进孙记,我必会在规模上想办法地。盛夫人早先与我提过,要扩张生意尽可去拆借银子。我想趁此机会去烦她一烦,有了银子,规模便能扩大,但以我之见,即使进孙记,目前也只限归宁府分号罢。”
【文字】第三百一十七章 惹来老的(一) 木艾从空间搬了房子和木屋出来,孔喜几人忙碌着收拾车马,四下查看地形。小安喜欢日头极暖,就带着几个丫头把所有人换下的衣服拿到湖边去洗,然后平铺在草地上晒干,幸儿看着好玩,也拿了自己的几块帕子跟在一边凑热闹。 终于睡醒的夏烈则好兴致的带了大禹和辛巴,张罗着进林子里打些野物加菜,木艾也没拦着,笑说到时候她亲自下厨烹制,惹得辛巴嚷着要打头野猪回来。大白夫妻本来在房前晒太阳,也被他连哄带拽,一起进了林子。 木艾回房间换了套水蓝色的家常衣裙出来,坐在门前的木廊下边喝茶,边和跑回来的小女儿吃点心喝茶水,顺便讨论一下晚上的菜谱。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众人如同往常扎营一样有条不紊的忙碌,似乎谁也没有把即将到来的问罪之师放在心上。 斜挂在西方的暖阳,照得人懒洋洋的,木艾望着远处映射了阳光,显得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时兴起,从空间里翻出了画架出来,指导小女儿学画。 幸儿是几个孩子里,最有绘画天赋的,这几年她也未曾多认真教授,居然也画得有模有样了,尤其是人物场景的最好,动作神态极逼真,让人见了就如当时在场亲见一般。 去年,她们母女去楚府拜访,听楚夫人闲谈说起伊儿极想念家里父母弟妹,她当时也没在意,没想到回来后,幸儿居然把那日在厅里,楚夫人带着一对儿女陪她们吃点心的情景画了出来,楚夫人的慈爱,楚家小儿女的伶俐调皮都画得极鲜活逼真。 木艾见了一时高兴,就派人送去给楚夫人,楚夫人又派人送到莲城,结果伊儿哭得昏厥了过去,大夫一查居然是杨家盼望两年的喜脉。这下幸儿就成了楚家的大红人儿,楚夫人时不时就要送些吃食衣物过来,偶尔她们去随园小住,还要亲自接去家里住上两日,倒是没有半点儿虚假,满是真心疼爱。莲城那里,伊儿给家里捎东西也必然会有幸儿一份。 礼尚往来,木艾也就偶尔接楚家一对小儿女到家里小住,孩子们是极易混熟的,辛巴带了楚家小儿楚明上山掏鸟,下河打水仗,幸儿带了韵儿踢毽子,跳皮筋也玩得不亦乐乎,一时间两家本来就密切的感情更加好上三分。 一张湖光春色刚刚画完,两母女正说笑着,进林子的猎人队伍就回来了,虽说没有真的拖回一头野猪,但是收获民很丰厚,五只野鸡,四只野兔,毕竟不是什么高山险峰,大的野物还是不多见的。 木艾夸赞了几句,唤了孩子们进去换衣洗手,孔喜几个就拎了野鸡和野兔去处理,抬头见夏烈抱着肩膀站在一旁,眼神有些戏谑,就挑眉问道,“夏师傅,可是有话要说?” 夏烈耸耸肩,“你好似半点也不担心,那可是天一派,传承二百多年,九代弟子,江湖四大派八大名门之一,如果他们真跟咱们结下仇,以后恐怕路上就不太平了。” “名门大派怎么了,难道还不讲理了不成?他们如果真来寻仇,正好也替我会所一下名头,无影针,这名字说不定以后人人闻之色变。”木艾语气微带调侃,毫不在意的从空间里挖了坛极品葡萄酒出来,随手扔向夏烈,“先预支给你一坛好酒,一会儿有好菜吃。” 夏烈一个侧身稳稳接了下来,低头在坛口嗅了嗅,立刻笑嘻嘻地施礼,“谢夫人。”然后抱了酒坛冲着远处架火堆的孔喜等人喊道,“孔兄,夫人赏了好酒,一会儿大伙儿一起喝几碗啊。” 孔喜和闫立几人都哈哈笑着喊好,木艾摇摇头,抬头看看半落的夕阳,带着小安等人进厨房准备晚饭,把几样清淡菜色交代给惜福四人。 然后就把空间里的调料翻出来,细细选 了几样,挽好袖子,准备亲自动手料理那几只野味。 长长案子上,野鸡野兔都被褪了皮毛,赤条条摆在大白瓷盘里。 拎出三只野鸡,用酱油料酒和,里外涂抹均匀放到一这腌渍。吩咐小安刷干净一只小铁锅放在大火上,加入猪油烧至五成熟,放入葱花、姜爆香,然后将切好的瘦猪肉、虾仁、香菇丁分别倒入锅中炒熟,盛到碗里他成三份,再寒到鸡肚子里,用绣线系好。
【手打】090章 是朋友么? 孙毓培听到她清朗的声音,并无一丝焦急之意,声音中不由带出些怒意来,扬声答道,“我!” 张茂全连忙轻声补充喊道,“苏小姐,是我们,孙记地人!” 苏瑾有些纳闷,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听声音象是哪里受了气? 梁小青自东厢房挑着灯笼出来,“小姐,是谁?” 苏瑾走过去将灯笼在手中,“是孙公子。”一边走过去开门儿。 门外四五盏灯笼将苏家小院门口照得通亮,张茂全几人见苏瑾出来,忙把灯笼又往上提了提。苏瑾也挑着灯笼抬头,只见那孙毓培嘴唇紧抿着,真象被谁气了一般,不觉一笑,脸上显出两只小酒窝来,“孙少爷这是怎么了?” 微黄的灯光将少女的脸庞映得朦胧而柔美,一双慧诘的大眼睛中,并无他想象中的半点愁绪,孙毓培哼了一声,往前踏了一步,“你现在还笑得出来?” 苏瑾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疑惑,“孙公子这话是甚么意思?” 孙毓培又哼了一声,道,“有人仿制你家的鞋码,你可知晓?” 苏瑾了然一笑,侧了身子往内迎,“原是孙公子为此事而来,我已晓得了。请里面叙话!” 苏士贞在正房听到动静,点了灯,隔窗问道,“是谁?” 苏瑾扬声回道,“是孙公子为咱们家鞋子的事儿而来,爹爹睡罢,不须起身。” 一面说,一面叫梁小青开了西厢仓房的门儿,点了灯火,请孙毓培进去,看他落了座,却仍是一副很气的模样。 叫梁小青去烧茶来,自己也跟着落了座,笑道,“孙公子生气想必是因为苏瑾太笨了,连自家的生意都看不住?” 孙毓培又“哼”了一声,“确是如此,自家的生意都看不住的人如何有资格与别人出点子?” 苏瑾决定做下,心头开阔,再则第一次见孙毓培如此神态,点头笑道,“是,到今日我才知自己原来是没本事的,倒叫孙公子挂心了。” 她哄小孩一般的语气,让孙毓培更气,不由提高音量道,“你晓得你自家现在面对的是甚么局面么?” 苏瑾一愣,“不就是有人仿制我家的鞋子,又在我家代售鞋子的店里卖货么?难不成还有别的隐情?” 孙毓培又哼了一声道,“你即早知道,为何不叫人去知会我?” 苏瑾伸手摸摸后脑勺,不解地道,“我们两家虽是合作地关系,这等事情也不好麻烦孙公子替我家出头罢?况且我也有对策呢?” 孙毓培挑挑眉头,“甚么对策?” 苏瑾权量过后,刚下的决定,虽然没与苏士贞说,猜他大体也同意的,便笑着道,“与孙记合作呀,这么好地发卖渠道,不比那些小铺子强?” 孙毓培似是专等她这句话,听完霍然站起身子,带起的风将烛火吹得忽闪忽闪的,“若我孙记不应呢?” 苏瑾惊讶,“为什么?” 孙毓培挑眉哼笑,“我们两家不过是合作地关系,孙记即要找合作伙伴,为何不去挑实力更雄厚地,反而挑你苏家?你家才有几款鞋子?” 苏瑾之前想到孙记这条渠道,可完完全全没想过这个因素,一心想着只要自己下了决定,孙记必应。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但笑得这般可恶,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还是让她心头不爽快,声音也带了一丝急色不悦,“我们两家好歹也合作过一次,也算是相识地,生意场上虽然利字当头,相识地人不应该开开后门么?” 孙毓培眉头又是一挑,“孙记与许多合伙人都熟识,难不成因为这个,便只看关系,生意不做了?” 苏瑾好容易下的决定,叫他全盘推翻,本就失落,他言语又夹枪带棒地,不由气恼道,“你这人真是地,大半夜的是专程来给人添堵的么?” 孙毓培挑眉看着她,加得语气,再一次重复,“我们两家只是合作地关系,我不过是按生意场上的规矩行事!” 苏瑾只得连连点头,“好,好,好,按规矩行事,我晓得了。孙公子大半夜的来,可是专程告诉我,你孙家要按规矩行事地?”
【文字】第二百一十四章 “嫂嫂,谢谢你!”老夫人和蒙氏前后送走了皇后和太子妃的内侍,陆妍卉感激的对怡昕道,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怡昕为她求来的,而她也明白,有皇后娘娘和太子妃给她添妆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一直以来,宁王妃就对她很好,她或许不会因此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态度,但是世子妃就不一样了,她定然会因此高看自己一眼的。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怡昕轻轻地拍拍陆妍卉的手,然后笑着对老夫人和蒙氏道:“有了皇后娘娘和太子妃的赏赐,卉儿的嫁妆也就不差什么了,现在只等吉日了!” “可不是!”老夫人笑着点点头,然后对陆妍卉笑着道:“这是你嫂嫂疼你,专门进宫为你求来的恩典,你可要记在心里!” “卉儿记住了!”陆妍卉笑着点点头,脸上闪烁着耀眼的光彩。 “不过……”老夫人转头对满脸微笑的怡昕道,“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孩子出生之前尽量不要出门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怡昕前段时间经常往皇宫跑,老夫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像他们这样手握兵权的人家,最忌讳的就是和宫里的贵人来往的太过密切,失去了中立的可能和立场。但是不满归不满,她却没有和怡昕说起这样的事情来,她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和怡昕有什么芥蒂,而是和蒙氏提过这件事情,她的意思是让蒙氏找怡昕谈一谈这件事情。可不知道蒙氏是没有听懂她的意思还是压根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根本就没有和怡昕说起。 所以,她现在才会说这些话来提醒怡昕一句,她相信,怡昕就算不明白自己对她和宫里的贵人来往有些不满意,但也应该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了。 “是!”怡昕微微一愣,老夫人虽然说的很自然,但是怡昕却还是听出来其中敲打的意思,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立刻笑着点头,道,“我会小心,您放心好了。这天气越来越冷,我的身子也越来越不方便,以后能不出门就不会出门了!” “这就好!”老夫人很满意怡昕的回答,但是对她来说这样还是不够的,她微微偏头,笑着对蒙氏道,“怡昕的身子重,卉儿的婚事就别让她再操心了,还有家里的事情,你就帮她分担一下,要是你管不过来的话,就来找我,别让她费神了!” 敲打了还不满意,还要把自己管家的权利给收回去吗?怡昕脸上的笑容不变,可心里却更不是滋味——要是让人知道,老夫人变相的想收回自己管家的权利的话,自己在侯府的地位和现在就不一样了。 她知道老夫人不愿意让她和皇后、太子妃走得太近,担心那样会让人认为齐云侯府和皇后站到了一起,但是她和老夫人毕竟是不一样的,她是皇后的亲侄女,就算她和皇和没有什么往来也一样会被人当做皇后一系的人。更何况,她开始和皇后走得近,也是因为皇帝黑话的缘故,皇帝当初刻意的给陆涛羽一个三品虚衔,不就是想让自己有一个堂而皇之进宫的身份吗? 再说,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朗了,太子只要不犯什么致命的错误,那么他继承皇位登基为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皇帝已经将一部分朝政交给太子处理,而朝中大臣也都纷纷向太子靠拢,虽然三皇子还没有死心,但是连太后都已经换了风向,别的人又怎么可能还拥立他呢? 在这种情况下,她和皇后,太了妃亲近一点,对齐云侯府并没有什么不好,不过,老夫人显然没有这样想…… 怡昕心底轻轻地叹气,脸上却带了笑容,道:“我这些日子越来越容易犯困,也确实是没有多少精力管那些事情,要是母亲能够为我分担就太好了!” “那这些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吧!”老夫人点点头,她相信怡昕现在一定明白她的不满了,剩下来就看她怎么做了!而她也准备再刺激一下怡昕,让她明白,对女人而言,社交是很重要,但根本却还是在家里。 而一旁的蒙氏却皱了皱眉头,怡昕离开京都去钦州之前,就把家里的大部分的事情交给她和老夫人来管,她自钦州回来后,也因为怀有身孕,没有接手回来,那些事情还是她和老夫人在管,老夫人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呢?
【手打】089章 兴师问罪 钱会广出了孙记,心头欣喜又担忧,欣喜的是,孙记大掌柜并未一口回绝,担忧的是,那鞋码的点子毕竟不是自己想出来的,看孙少爷的神色,莫不是知道这鞋码子出自何家?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回到铺子里。守在门口的小伙计一见他,连忙上前回道,“老爷,您前脚出门,后脚对面程记茶庄的掌柜便派人过来,说找您有事相商。” 钱会广一愣,转头望了望斜对过的程记茶庄,“可有说是何事?” 小伙计摇头,“没说是甚事。只说您回来后,叫人去知会一声。” 钱会广收回进铺子的脚步,转身向斜对过的程记茶庄走去。 程记茶庄的小伙计见他来,连忙热情往里面让。一人飞快上二楼去知会自家掌柜。程记的吴大掌柜听闻他来,也忙自房里出来相迎,两人立在房外寒喧两句,便进得屋中。 吴掌柜亲自斟了茶,请钱会广入座,又闲话几句,方切入正题,“钱兄,小弟冒昧问一句,贵号是否向代售苏家鞋子的铺子里,也铺了货物?” 钱会广一愣,放了茶杯,脸上的笑意落下来,“敢问吴老弟如何知道此事的?” 吴掌柜微叹一声,摇头笑笑,“这么说,此事是真的了?” 钱会广点头,“确实铺了有十来家,还余有十六七家,并未铺货,吴老弟与苏家相识?” 吴掌柜摇头,“倒不认得,只是受人所托,与钱老弟说一声,这归宁府一千多间铺子,为何偏偏要去和那小户人家抢生意?不若撤了罢,再寻铺子便是!” 钱会广又是一愣,神色凝重起来,“可否问问是哪家所托?” 吴掌柜摇摇头,看钱会广神色不好,沉吟片刻,笑道,“不是故意隐瞒老兄,实是他因有些事情,这两年一直在外游历几年,若非我偶然遇上,仍然不知他人在何处呢。即便如此,我也不得往徽州那边送信儿,不然,他定然要离了这归宁府,再去他处。所以也不便向老兄透露。只是这家与我程家相交菲浅,与苏家也是相识的。他托我和钱兄说说,生意嘛,你家本钱大,何苦去和小户人家争那几两银子?无非是养熟的铺子,客人多些。你们自找了铺子铺货,不过是费时一个月的事儿,也养成了熟铺子不是?” 程家在徽州也是知名的大商贾,主营茶粮两行,财资虽无今日他拜会的孙家多,但,徽州地商人也没哪个不卖程家的面子。再者他今日走访了孙让,若无意外,这孙记他是能进的。与孙记比起来,这些小铺子并不算什么。 思及此,钱会广忙道,“吴老弟所言极是,我这就回去将那些鞋子撤回。” 吴掌柜笑起来,与他添了茶,“这便是了,来,吴某以茶代酒谢钱兄成全美意。” 钱会广举起杯子吃了半杯茶,沉吟片刻方问道,“不敢相瞒吴老弟,小弟这鞋码子也是自苏家学来的,敢问关于鞋码子,所托之人可有话说?” 吴掌柜摇头笑道,“徽州人即便不行商,焉能不知商之一道规矩?叫钱兄将鞋子撤回,只不过是想向你讨个情面,再者也与那小门户之人留条生路,鞋码一事他倒未提。” 钱会广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如此甚好,也怪小弟心急,急于将鞋子的生意做大。即如此,在下便不多留了,这就回去将鞋子撤回。” 吴掌柜也不多留,起身又谢了谢,将人送了出去,并再三嘱咐道,“钱兄只说自己认为此举不妥,将鞋子撤了回来便是,至于其他的请莫与外人道。” 这与钱会广也是保其面子的事,他没有不应的道理,边声应下。 待他一走,吴掌柜便起身走到里间,将门儿打开,向里面笑道,“表少爷,不知对此结果可满意?” 依旧一身简衣的陆仲晗自内室出来,拱手笑道,“多谢吴掌柜援手,仲晗无以为谢,请受我三拜!” 吴掌柜连忙躲开身子,摆手笑道,“我可不敢受表少爷的礼,若叫夫人知道,指不定如何责怪我呢。” 陆仲晗一拜落空,便起了身子,笑道,“还请吴掌柜遵守诺言,莫与姑母递信儿。明年是乃院试之年,又是大比之年,若因此而叫我误了考试……”
【文字】第三百一十六章 打了小的 幸儿听说大白夫妻不会吃人,立刻露了笑脸,捏着小白的耳朵说道,“都怪你到处乱跑,闯祸了还要爹娘出头,真没出息。” 小白摇头晃脑避开她的手,不服气的翘了翘湿漉漉的小鼻头。 木艾见场中几人刚过二三十招就有些气力不支,大白夫妻还在游戏般用爪子、尾巴或者嘴巴,时不时的发起一波攻击,就出言唤了它们回来。 大白夫妻虽然还有些不愿意,但它们也确实没有咬死人的想法,于是挺直虎背,犹如得胜还朝的将军般高傲的走了回来。 大禹和辛巴立刻上前,欢喜的拍拍它们的大头,然后慢慢为它们理顺因为打斗有些凌乱的银色皮毛。两虎颇满意的摆摆大头,又冲着自家女儿吼了两声,直吼得小白把头整个藏在了幸儿的臂弯里才罢休。 大师兄几人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勉强用剑支撑着摇晃的身子,才不至于直接倒在地上,再看向木艾众人和两虎的亲昵,眼里满是恐惧和后悔,当然更多的是怨毒。 能被先入天一派的都是资质出众或者家世雄厚的天之骄子,他们到何处不是众星捧月,何时像今日这般狼狈,想起此事如果被其他师兄弟知道,以后自己等人在师门还有什么脸面! 木艾淡淡看着他们的狼狈,但是,也并没生出什么同情心。既然双方已经翻了脸,就一定不会善了,何必再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是心软,她是见不得人受苦,可是,这并不表示,她连“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狠毒”的道理都不懂。 今日如果不是自己这边有些实力,现在躺在地上流血的恐怕就是自己一家了,她可不认为这些十几岁的少年会有什么适可而止的智慧。 就像现代时那些住宅小区里持刀抢劫的,多是十几岁的少年,就为了弄几十展示会钱上网或者打游戏,就可以把人捅成马蜂窝,因为他们缺少对后果的考量,他们对于失去生命没有恐惧,他们没有任何顾忌。如果是三十岁成家立业的人就很少敢犯罪,因为他们有家人,有责任,也就因此有了顾忌,就算生活所迫铤而走险,也是拿了钱财不会伤人性命。年龄大小,在很多时候,决定了做事的手段,决定了做事留有的余地。 这几个天一派的徒子徒孙,今日如果伤了人,可能会有一时的慌张,但时他们的师门知道了事情全部,顶多也就不轻不重的训斥几句,不痛不痒就过去了,这样,他们以后恐怕会更加嚣张。 可是今日他们在这里吃了亏,以他们从小养成的性子,回到师门,一定会添油加醋一番,然后他们的师长必定要来讨回所谓的公道。 说不得,她就得拿这天一派当那只来警告猴子的鸡了,否则,大白一家还有小金都是天下少有的奇兽,以后只要现于人前,必定会招来外人的觊觎。先给个教训,震慑一下,以后谁再敢动歪心思,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打定了主意,木艾也不再客套半分,斜斜瞄了几眼,几个少年早已经变成条状的衣衫,微微一笑,“抱歉,我家大白夫妻就是性子暴躁,有人动了他们的孩子,自然是要出出气,也怪我平日太纵着它们,一时拦不住,让几位受惊吓了。不过,这活生生的证据,几位也算看到了吧?” 那大师兄脸黑似锅底,什么叫性子暴躁,什么叫拦不住,根本就是故意纵虎教训他们,但是,形势比人强,他还懂暂时隐忍的道理,说不得要低头了。他抬手慢慢插回长剑,咬着牙根,抱拳问道,“刚才是我们兄妹莽撞了,误会一场。公子不计前嫌,救我们于虎口,在下师兄妹几人感激于心。还望公子赐告名号,来日定当上门相谢。” 上官凤本来被大白夫妻吓得狠了,小脸煞白,此时才刚刚缓过来,又听大师兄对木艾如此客气,怎么还忍得住,张嘴就是大骂出声,“什么救我们,明明就是这些贱民放老虎出来咬我们,还要谢他们,简直是做梦!我一定要回去告诉师傅,把你们统统杀死,吊在城头暴尸一月,让你们知道惹到我的下场。” 大师兄实在是想上前给这愚蠢的师妹两巴掌,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还敢放狠话,嫌那老虎没和他们玩够吗?
【手打】087章 小转机 苏瑾回去的路上,又将思路理了理,对这突然出现的竞争者,她目前实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钱记鞋铺对自家生意的影响暂时还看不出来,就象陆仲晗所言,钱家看顾不到的地方,她家仍然有钱挣。 虽然这种局面实是叫她有些不服气,但现在看来,这算是最好的策略了。另外她可想的,便是乡村包围城市。 即杨君甫那边有意替她发卖,最好的办法是加紧制作,争取比钱家早一步在杭州城打下基础,积累出知名度来。至于归宁府的大本营嘛,按理她是应该拼死也要守住地,可是谁叫自家没钱财呢? 归宁府下属地几个县并周边的邻县,或许钱家因为图着大宗的买卖暂时顾不得,倒是能走的一条路子。这条路子最大的问题是,自家鞋铺子开张时间太短,品种单一,无知名度,没人愿意来打她家的鞋子回去发卖! 回到家中与苏士贞将她的所思所想说了,苏士贞点头道:“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这几日叫张荀注意些各家代卖铺子的动静,瞧瞧他们是不是会故意找代卖咱们鞋子的铺子发卖他们的鞋子。至于杨小弟那边,且等你常叔叔这回打货回来,问问他详细地情况,再说罢。” 苏瑾点头,实则还有一条路子,她没想好要不要借用这一渠道,一旦启用的话,便意味着她家的鞋子样式要增加许多,并且档次也要跟着提升——可是她家现在财力不够呀。 想了半晌,终是没跟苏士贞提及。 自家铺子出了小问题,苏瑾也没心思去关注孙家的事,整日坊子里走走,偶尔也带着梁小青与张荀去代售地铺子里转转。 各家铺子暂时未受什么影响,只是冬鞋的利润终还是降下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价格竞争在哪里都是难免的。 日子缓缓过了四五日,苏瑾正缩在家中画鞋样子,突听梁小青在外面喊,“小姐,张家小姐来了!” “张家?哪个张家?”苏瑾一时未明白过来。 “还有哪个张家?就是张嫣然呀!”梁小青挑帘进来,笑呵呵地道,“回阳谷县老家的那位!” “呀,她怎么来了?”苏瑾有些惊讶,连忙将自己画的草稿,塞回抽屉中,起身走到当门儿。 “说是她父亲到阳谷县开了一门六陈铺儿,过来打些好油、并盐酒醋等物,她便跟着来了。”梁小青快速说完,又跑出去,“小姐,我这就去请她进来!” “好。”苏瑾也跟着出了东厢房。立在门口候着,不多会儿便见一个头上系着葡萄紫色归宁帕,上身一件靛蓝碎花交领小袄,下面一条青色马面裙地女子随在梁小青身后进了院子。 苏瑾微怔,这张嫣然变化可真大,早先在归宁府时,虽然家境不甚富,但衣衫何时这样简陋过?这身装扮和梁家巷子大多数做小生意地妇人不相上下,若非她仍梳着未婚女子的发式,苏瑾几乎会认为这是巷子里哪家近邻上门儿了呢。 张嫣然抬头看见苏瑾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走到近前方轻声道,“苏小姐别来无恙?” 苏瑾忙收回心思,笑着见礼,引她往东厢房走,“我好着呢,张小姐看起来精神头也甚好,小青说你父亲来打货,可是打得了?” 张嫣然笑道,“这次打地货多些,一日打不完,今天就住一宿,明日再回阳谷。” 进了东厢房,叫梁小青上茶来,苏瑾再次打量她,虽然衣衫简陋些,神情还好,眉眼间似乎多了一些安宁的味道,不再如以往那样总有股浮躁急色,不觉笑道,“张小姐一家在阳谷生活得想来不错罢?” 张嫣然点了点头,“虽然我做了错事,幸而爹娘都不甚怪罪,阳谷又是老家,得族人相助,在县城置了一间与苏小姐家中差不多地宅子。也学着你家这样,将一间房朝正街开了,开了一家六陈铺,我爹爹做生意倒是懂的,一家人生活尚可。” 顿了顿又道,“族中有人看我爹爹做生意在行,集了二百来两银子,要入我家的生意,他们好吃红利。我爹爹应了,此次来一是打些六陈铺里发卖地货物,另外还有想再打些新货。”
【文字】第二百一十二章 迷迷糊糊之中,云良娣能够感觉到两道灼人的目光正在打量着她,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脸严霜的太后,她轻轻地动了动嘴,却觉得嗓子干得厉害,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良娣,您喝点水!”立刻有宫女小心翼翼的扶起她,云良娣有些诧异,眼前的宫女很陌生,她从来就没有见过,但是太后就在她身边,她也就放放心心的就着杯子喝了一口水,嗓子马上舒服了很多。 “太后娘娘,怎么是您老人家在这里?太子呢?他怎么没有在?”云良娣这个时候发现卧房里除了太后和她身边最信任的宫女之外,只有那个完全陌生的宫女,其他的人一个都没有见到,她心里忍不住的有些发慌——难道太后知道药是自己服下的,并且为此勃然大怒了? “太子过来看过你,然后让皇后和太子妃劝着离开了!”太后冷冷的看着云良娣,恨不得把她给掐死,好好的一个男婴,就被这个愚蠢又狠心的女人自己给害了! “太子不想走,是哀家让皇后硬拉着太子离开的!”太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不是看太子对她确实很宠爱的份上,她一定不会容忍她这种任性妄为的人,一定重新安排云家的姑娘进宫侍候太子——长房虽然已经没有了更合适的,但是长房没有,别房也还是有的。 “您……”云良娣心怦怦直跳,看来太后真的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一手策划的了,她的眼神有些漂移不定,不敢看太后的脸。 “哀家问你,这件事情是谁的主意?是你还是别人?”太后刚刚已经将云良娣身边的人都狠狠的敲打了一遍,大概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当然太医院和厨房那边她也没有放过,结果让她气炸了。 “臣妾不明白娘娘问的是什么……”云良娣看着太后冰冷的眼神,哪里还敢承认这件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的,当然,她心里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太后会这么的生气,不就是一个女孩嘛,她这个当母亲的都能够狠下心来,当机立断,太后怎么还放不开呢? “看着哀家!”太后冷冷的看着云良娣,道:“哀家希望你老老实实的交待,服田七粉落胎,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教你的?如果是有人教你的,那么这个人是谁?” “太后娘娘~”云良娣惊喘一声,眼泪马上喷涌而出,她一边哭一边道:“臣妾怎么可能……”“啪~”太后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云良娣还敢嘴硬,她挥手就是一巴掌,不过她好多年都没有亲自动手打人了,掌握不好力道,不但打得云良娣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她自己的手也火辣辣的生疼。 “太后娘娘,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云良娣被太后这一巴掌打懵了,但是她更不敢把实情说出来了,突然一边哭一边道:“我刚刚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事情,这一醒过来,您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这样质问我,还打我,你让我死了算了!”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算了吗?”太后恨恨的瞪着哭得一塌糊涂的云良娣,冷冷地道:“如果可以的话,哀家宁愿死的是你,而不是哀家的曾孙!” 曾孙?云良娣被惊得哭泣都忘记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后,愣愣的道:“您说什么?什么曾孙?” “你怀的是男孩!”太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努力的平复着心头的怒火,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而今天的事情让她的情绪一再的波动,对她的身体伤害很大。云良娣出了这档子事怀,她不但为云良娣善后,不让太子知道云良娣以为是女儿,就自己服了落胎的药,还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设了个圈套让云良娣自己跳了下去。她现在不能有任何的事情,要是自己再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怎么会这样?”云良娣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后,这下终于明白太后为什么会气成那个样子了,她惊疑不定的看着太后,道:“可是邢太医说……” “邢太医离京了!”太后冷冷的看着云良娣道:“你和赵妈妈说的是你让他先离开一段时间,过完年回来,可是太医院给哀家的回复却是邢太医七十岁的母亲去世了,他高了丁忧,回乡守孝去了!”
【文字】第二百一十一章 看着卧房里端着一盆盆清水进去,而后端着污水出来的宫女,一听到云良娣出了问题就赶过来的太后,皇后,以及云德妃的脸色都很不好,尤其是太后,脸上罩了一层厚厚的严霜,眼中不时的闪过冰冷的杀气,她几乎已经能够肯定,云良娣今天是招了某些人的暗算,这个人是皇后、太子妃抑或云德妃还不得而知。 要是让哀家知道是谁做的,哀家一定要她加倍奉还!太后在心里发狠的想,她心里不期然的想起了皇帝刚刚登基不久,她给皇后下手的事情,那个时候皇后也怀着身孕,这一次会不会是皇后迟到的报复呢? “皇后,太子妃呢?她怎么不见人影?”心情平静了一些之后,太后才发现少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她眉头轻轻地一皱,满脸不悦的问。 “回太后,太子妃一早就到齐云侯府去了,臣妾有点东西赏给怡昕,就记太子妃去了!”皇后轻声的回答着太后的问话,让太子妃避开来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太子妃和太子关系极好,而这件事情却和太子的子嗣有关第,虽然走到这一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云良娣的野心和愚蠢,但是她不想让因为这件事情,让太子和太子妃有了芥蒂,所以等到事情进展得差不多,云良娣入局之后,就把太子妃给剔出局外,不让她沾惹上这件事情。 “真巧啊!云良娣出事的时候,她偏偏不在宫里!”太后还没有说什么,云德妃就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对于云良娣的生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云德妃一点都不关心,看情形,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而云良娣……她心里冷冷的一哼,要是也保不住才好。 云良娣自小就被太后寄予厚望,她当初想让三皇子聘云良娣为正妃,就是希望借此和太后,和云家长房建立密不可分的关系,让太后权力的支持三皇子上位。可是老奸巨猾的翼国公拒绝了,主要的原因就是太后不希望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想看清楚形势,再决定云良娣应该嫁给什么人。 等到皇帝立了太子,皇帝还没有决定抛弃三皇子这个他也喜欢的儿子的时候,太后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疼爱了十多年的孙子,制造机会,让太子和云良娣见面,并暗示太子。而太子收到太后的暗示之后,马上就把云良娣纳进东宫,还给了她仅次于太子妃的封号。 要是云良娣就此死了,太后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再往东宫安插进她喜欢的云家长房姑娘,那么她和三皇子就还有最后一丝挣扎的机会! 皇后冷冷的看了云德妃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看着太后,太后轻轻地一皱眉,太子妃是上午离开的,而云良娣是中午出的事情,云德妃意有所指的说太子妃那是故意出去避嫌,但是太后想得却刚好相反,不管怎样完全的设计都是有漏洞的,就算是没有漏洞,也可能被故意或不故意的因素影响,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太子妃做了,她需要做的不是躲出去避嫌,而是留在宫里,小心的注意事态的发展,以免被不确定的因素影响。 太后瞟了一眼还不死心,还想说什么的云德妃,看着她不情愿的闭上嘴,轻声问道,“有没有叫人把太子妃叫回来!” “臣妾刚刚到的时候问过了,说云良娣一出事情,一边去太医院请太医,一边就通知所有的人,齐云侯府也有人去了,如果路上顺利的话,报信的人这会应该已经了侯府,太子妃再一柱香的时间内就能回来!”皇后很平静的回答,但是她却知道,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太子妃现在已经回宫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正卢着,外面就有了动静,脸上带了些仓皇和惊疑不定的太子妃步履不稳的走了进来,匆匆的向太后,皇后行礼,起身之后很有些失态的问道:“母后,云良娣现在怎样了?” “不知道!”皇后摇摇头,道:“太医和稳婆进去就没有出来,还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太子妃又是担忧又是不解的道,“早上臣妾出门的时候云良娣还是好好的……” “谁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云德妃见不得太子妃似乎很担心的样子,好瞄了太后一眼,见她神色淡淡的,没有对自己插话有什么不满,接着道:“听说她是在用午膳的时候忽然腹疼,然后就见红的,谁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文字】第三百一十四章 古家三口人 但是小花心里却还是存了个心结,当日小青因为在河边和人闲话了几句,就被打得浑身血淋淋发卖了出去,她可是亲眼看过的。 自己这两年听着南来北往的路人闲话,也知道那府上更厉害了,所以,她严严实实闭了嘴,没敢和外人透露过半句以前之事,然而这馒头,这葱油饼,这豆腐汤可都是从人家那里学来的,她未经准许就私自做了自家生计。 所以,她总是担心会被发现。 今日可巧,居然就见了正主上门,她怎么会不惧怕,心里一边安慰自己,仙夫人那么宽仁,不会跟自己计较,一边忍不住发愣打哆嗦。 此时再听木艾清清淡淡问她生意如何,就以为他们真是来向自己问罪的,立刻就扔了手里的茶叶茶壶,噗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仙夫人开恩啊,奴婢是为了生计才卖了馒头,仙夫人开恩啊……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木艾母子几人都被她哭得愣住了,幸儿更是拽住妈妈的衣角,小声问道,“妈妈,她是谁啊?为什么要哭?” 其实木艾此时也想这样问问小花,本来她觉得好赖有两年的主仆情谊在,问候一下,心里还多少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欣喜,却被她这一哭求都打散了。 伸手扶起小花,她耐着性子说道,“小花,你为何这般说?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小花哭得直哽咽,听她这般说,抬眼又见她眼神清明,并没有什么讽刺或者阴狠,就愣愣的问,“仙夫人……仙夫人不是因为我卖了馒头来抓我的?” 这话一出口,连幸儿和辛巴都乐了。木艾真是想翻白眼,馒头这东西在花王城里已经差不多家家会做,就是前几日路过白城还见酒楼里有呢,自己怎么可能因为她卖了馒头,就千里迢迢来抓,再说,随着新蔬菜的推广,新菜式都传了几十样出去,这馒头实在算不得什么啊。 “你误会了,我们是南下花都路过此处。”大禹在旁边替妈妈开口解释。 小花这才知道自己闹了笑话,连忙掏出帕子擦了脸上的眼泪,郑重给木艾磕头,行了奴婢见到主子的大礼,说道,“仙夫人和少爷小姐们安好。” 木艾扶起她,无奈笑道,“还以为你那时回了家乡,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看你的装束,可是成亲了?” 小花微微红了脸,低头说道,“回夫人的话,我嫁了个茶铺的伙计,是前年搬到这里来的。因为平日里卖茶、卖馒头和汤水,日子还过得去。” 木艾点点头,刚要说话,这时棚子外面进来一个年轻后生,身形不高,但是,相貌端正忠厚,石青色的衣裤很干净,双手紧紧搬了一袋细面。 此时一进棚子,见到自己媳妇眼圈通红,还以为她受了欺负,连忙把袋子扔到桌子上,快步走过来,把小花挡在身后,然后看向木艾几人,眼里有疑惑和恼怒,脸上却笑着说道,是,“几位客官,可是小铺有何照料不周之处,尽管跟小的说,内子生性胆小,莫吓坏了她。” 木艾被他紧张的样子逗得扑哧一笑,心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夫妻俩还真是一个脾气,都是不先问明白就自己下结论的主儿。 “小花,你这夫君找的不错。是个知道护着媳妇的。”木艾笑着半是称赞半是打趣。
【手打】 083章 生辰(五) 苏士贞连忙为二人介绍。 陆仲晗拱手行礼,“在下徽州陆仲晗。” 孙毓培还礼,“在下宁波孙毓培。” 苏瑾在东厢房听到动静,忙丢下手中的小食走到门口,透过竹帘子往外看,待看清梁富贵邀请地人,也是一怔,微微摇头,感叹与这人真是有缘,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碰上。 姚玉莲和掌珠跟着走来,自竹帘缝中向往张望,那院中诸人中,三个个子高高地年青男子,犹为显眼儿,怔了好半晌才笑着低声问道,“瑾儿,这几人真的不是来与你贺生辰地?” 苏瑾笑笑,回身,“林家大哥是的。必是我家东邻那位林奶奶因和我奶娘不对付,不好意思前来,特意叫他来地。孙公子是为了作坊地事情,至于新来的这个,便是秦小姐心仪的那位……早先我家托东邻画徽记,只知道林大哥托了同窗,却不知托的便是他,今日方知的。算了,有我爹爹招呼,我们吃东西罢,不要理会他们。” 话虽如此说,却觉今日之事实在巧合得有些邪性。 姚玉莲一听是秦小姐心仪的人到了,趴在门帘上向外张望着,直到那几人都进了正房,才回过身来,笑道:“瑾儿,怪不得秦小姐念念不忘,那位陆公子端地是好人才!” 苏瑾斜了她一眼,取笑道:“怎么,姚姐姐也看上了?” 姚玉莲摇头一笑,伸手取了小食去品,“我是有自知之明的,那样的人如何会瞧得上我?难道看看也不许么?” 苏瑾笑道,“怎么不许,若还不够瞧,小青的差事你替了罢,到正房去好好瞧瞧!” 姚玉莲扑过来要胳肢她,掌珠坐在一旁笑咯咯看她二人玩乐,又和苏瑾道:“瑾儿姐姐,今儿来的那个书呆子真好玩,我还没见过这么呆地人呢。” 苏瑾躲开姚玉莲,笑着点头,“是呀,更妙的是他和他娘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性子。每次到铺子里买货,都要逗梁直乐上好半天儿。” 几人边说笑边吃宴,苏瑾则将其他的心思抛开,暗中观察掌珠和姚玉莲对这些小食的反应,其他的小食还好,每样都消下去不少,只有那怪味地,仍旧是吃得少些。 自己又一一品过那些小食,并记录下来。总的来说,味道比上次进步了许多。也只有孙记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制作出这样的吃食,若非自己吃过前世的零食,这些已可以说是相当成功了。若叫她自己摸索,也不晓得要用多久才能制作出来呢。 趁着掌珠和姚玉莲说话的功夫,她将自己的小意见写了下来,并将撕成丝状物的鱿鱼干,一并交与梁小青,让她到正房送给孙记的人。 自己则起身到厨下去看看,今日家中来人多,虽然大菜皆已备好,便单将寿面之类便够常氏一人忙活地。 常氏见她来,问她何事,苏瑾摇头,“无事,只是来看看奶娘。” 说着坐到灶下替她添柴,常氏擀着寿面,一面和苏瑾道:“小姐,你说今儿林寡妇和林相公来,是不是有事?” 苏瑾笑笑,“许是有事罢,她可象是没事会给人家送礼的人?” 常氏停下手中的活计道,“对,我正是奇怪这个,听小青说那林相公还特意托了后来的那位陆公子画了副徽记?” 苏瑾点头。 常氏突然问道,“小姐,那位那陆公子你认得罢?” 苏瑾一愣,“小青与你说地?” 常氏笑笑点了点头,“那位陆公子端地是好相貌!” 苏瑾心中嗤了一声,不再接常氏的放头,再接下去,不晓得她会不会惯性地扯到自己身上去。 在厨房帮了一会儿忙,常氏做了几碗寿面出来,叫她拿到东厢房去。 苏瑾拎着食盒出了厨房,刚走了几步,突地眼角余光看到正房屋后,一张半旧的长椅上有一抹人影,定睛望去,却是一个男子,穿着清源书院的制式衣衫,背对着这边,看不清面目。 苏瑾故意放重脚步走过去,也不见这人回头。心道,莫不是吃醉了?想了想,又拐了身子,转到那人跟前,她猜得不错,此人正是后来的陆仲晗,他面目微红,半闭着双目,直到苏瑾走近,才微微睁开眼睛。
【文字】第二百零九章 “嫂嫂,我回去了啊!”陆妍卉看了看坐在那里,好脾气的和笑笑说话的太子妃,很有眼色的告退——虽然太子妃看起来很和蔼,和每个人说话都是那么的温和,一点盛气凌人的感觉都没有,可是她还是觉得那都是假象,所以她并不是很喜欢和她打交道。当然,该有的礼节她一样都不会少,但是要她亲近,却是做不到的,唔……人家是太子妃,应该也不想和自己这些人太亲近了吧! “去吧!”怡昕点点头,指指鬼灵精怪的笑笑,道:“带笑笑一起过去,我和太子妃安安静静地说会话,别让她在这里捣乱!” “娘亲,笑笑乖!”听到怡昕说她的坏话,笑笑立刻抗议的叫了一声,不过陆妍卉伸手的时候她还是快乐的扑进陆妍卉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然后朝着怡昕皱鼻子,表示自己对怡昕的不满,那可爱的样子不光怡昕心都酥了,连太子妃也十分的喜欢。 “笑笑真灵精!”看着陆妍卉抱着笑笑离开,太子妃忍不住的赞了一声,她真的很喜欢笑笑,既不同于一般孩子的听话乖巧,又不失孩子的天真活泼,而且特别的聪慧,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撒娇,什么时候又需要乖乖的听话。 “是啊!”怡昕笑着点点头,笑笑是她最爱的人,也是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只要看着笑笑,哪怕是看到她在顽皮,她都会满心的欢喜。 “听说八姑娘的婚期定在了十二月十二日?”太子妃也就是这两次到齐云侯府来探视怡昕才和陆妍卉有了接触的,对这个即将嫁入宁王府的女子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陆妍卉本是个爱说爱笑讨人喜欢的,又是怡昕的小姑子,太子妃看她自然很顺眼。 “是的,再有不到二十天就该出嫁了!”怡昕笑着点点头,她前段时间虽然总是往宫里跑,可也没有忘记关心陆妍婚事,她的嫁妆也都是她和蒙氏一起商量着准备好的,怡昕也很大方的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一些东西,为她添妆。 “到时候你可别忘记提醒我提前几天给她添妆啊!”太子妃笑着道,知道怡昕和小姑子相处的很好,她自然会适当的对陆妍卉表示自己的善意。再说陆妍卉嫁的虽然不是宁王府的世子,但也是宁王府的嫡子,而且还是个有克妻之名的嫡子。据说宁王妃对这个儿子极为疼爱,相信对知道儿子有克妻之名,还敢大着胆子嫁给他的陆妍卉定然也是十分喜欢,自己给她添妆,不但买了怡昕的面子,宁王妃忚会领情的。 “您就算不说这个话我也会向您求这个恩典的,现在您自己先开口 ,我更不会错过了!”怡昕笑着打趣道,她知道太子妃是在向她示好,而她当然会欣然接受。 “你啊~”太子妃笑着摇摇头,然后道:“这半个多月我都没怎么进宫,我还真挺闷的!唉,真不明白以前没有你陪着我说说笑笑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我现在身子越发的笨重了,进宫自己不方便不说,也担心冲撞了贵人,还是乖乖的在家里养胎的好!”怡昕浅浅的笑着摇摇头,然后 玩笑似地道:“我不进宫也无所谓啊,您可以出宫来看我。皇后娘娘可是说了,您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随心的出宫透透气了!” “悠闲的日子也快到头了!”太子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好象说错了话一样,笑着道:“马上就要到十二月了,每年的腊月事情都特别的多,今年一定也是这样的!” 难道皇后娘娘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要动手了?太子妃这段时间经常往齐云侯府跑,明里说是自己不进宫,让她颇为不习惯,十分想念,实际上也是让她到时候能够精准的避开某些事情,却又不让人怀疑。怡昕心里有了思量,脸上却是不显,应和的点点头,道:“临近年关,事情自然是很多!我要不是因为有了身孕的话,一定也会忙得不可开交的!” “是啊!”太子妃笑笑,然后看着怡昕的肚子,眼神有些飘忽,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太子妃怎么这样看着我的肚子?”怡昕心里有些奇怪,太子妃今天的状态实在是有些奇怪,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好象满怀心事一样,她之前可没有像这个样子啊!难道……怡昕的心突地一跳,难道皇后娘娘筹划了一个多月的事情要在今天实施?
【文字】第三百一十二章 医馆之行(二) 潘大夫微微一笑,看向四周面上都带了焦急担忧之意的十几位乡亲说道,“众位乡亲,这位公子说话之时,喉中声音有异,而且情绪也极为暴躁,想来应该是患了火疾。如若乡亲们没有什么难忍急症,就先礼让一刻钟,让他们先进来看诊以。至于,两位公了刚才预付的诊金,就派人买上两袋细面,蒸上几大锅白馒头,凡是今日来看诊的乡亲都带上几个回去,路上做干粮垫垫肚子,就当两位公子的谢礼,可好?” 旁边木椅上等候的十几个人大多都是来复诊的,就是有第一次来看诊的,也不是疼痛难忍或者坚持一刻就有性命之危的。此刻听说,人家公子的病是很急迫,医馆又拿出了诊金蒸馒头给他们做谢礼,怎么还会有不同意的。有那年轻后生就开口推辞道,“潘大夫客气了,我们都不急这一时半刻,不必什么谢礼,您安心先给这位公子看诊吧。” 旁边的老妇人也出言道,“是啊,潘大夫每日里都舍了多少药给大伙,再舍诊金,东家恐怕会怪罪。” 潘大夫听了这话,连忙低头冲着北方做了个揖,然后才正色说道,“乡亲们不可如此小觑主家,我们主母是天下最仁心仁德的女子,这医馆免诊金,本钱舍药,而且全百花还不只咱们春来一家,可见每月要消耗银钱无数,但是我们主母从未有过关门的打算,甚至连百年珍奇药材都舍了出来给大伙治病。我虽是男子,但是自问也做不到这样,所以,大伙若要记恩德,千万要记我们府上主母,我潘某只是拿工钱的郎中。” 那后生和老妇人听他说得严肃,连忙起身冲着北方行礼,其余乡亲也随后照做,说道,“仙夫人仁心仁德,潘大夫也是妙手回春的好大夫。” 潘大夫又客套两句,交代那小厮下去准备馒头,就请了木艾两人穿过中间的药堂,进了最里面的诊堂。 药堂里三面靠墙皆是直达屋顶的大木柜,柜中是一格格带拉手的抽屉,左上角贴着药名,两个十岁左右的药童正在麻利的称药分装。 诊堂里却只有一张漆成墨黑的杉木桌案,上面摆了一套茶具、文房四宝,桌子四周是几张同色的椅子,几步远外的地方还放了一张简单的木床,铺了两寸厚的棉褥和洁白的床单,显然是给病人检查身体所用。 木艾和大禹不等潘大夫礼让,就坐在了客位上,潘大夫挑挑眉,眼神早没有了刚才在外面之时的那种温和客套,冷声问道,“现在二位公子可以说说,为何到我们百姓医馆来捣乱了。” 木艾刚才听他说那些赞誉之言,还以为他是认出了自己母子,故意奉承。没想到,他却是真心相敬,反把他们当做来踢馆之人了,心下忍不住好笑,看看身旁明显演不下去的大儿子,起身拿了怀中的玉牌递了过去,见那潘大夫眼睛瞬间睁大,就笑道:“刚才是小儿一时混闹,倒让潘大夫担忧了。” 潘大夫连忙从桌案后走出来,掀起衣衫就跪了下来行大礼,木艾连忙去扶,医馆的小厮和管事都是自家签了死契的人手,但是,这大夫可都是聘任的,见到她们这雇主却是不必行跪礼的。 这潘大夫因为坐镇春来医馆,离花王城又近,所以,她也是听说过他的来历的。 据说父辈都是宫中御医,因为后宫一些龌龊事被连累驱离,他父亲心中冤屈郁结,几年前去世了,留下他带着妻儿回到春来老家,却性情过于刚直,不为众多医馆所喜。 后来百姓医馆开业之时,被当时管事的木十七寻访到门上,以每月二十两纹银的聘金聘来坐馆,医术十分高明,而且碰到家里穷困,没有银钱补养病体的乡亲还会自掏腰包,惹得家中妻子时常吵闹。后来,木十七特意写信禀告她之后,就把他当自家府上之人相待,四季衣衫,年节封赏都少不了他一份。 但是,木艾却没有把这样的人物当成奴才的心思。今日见他一跪,还有些心疑,是不是平日里谁说了闲话,逼近他如此。 可是扶了他起来,简单问询两句,细细盯着他的眼眸半晌,里面只有敬佩感激,却没半点难堪,这才算放了心。
【手打】第七十章 基地征召 傍晚,众人聚在一起吃饭,沈知节和王默下午出去逛过一圈,就说一些基地里的最新消息给众人听。 当听到两人说这次有一支基地派出的狩猎队伍一去不回、全员折损时,顾清宁面色不变,心底却是微微一动。果然,被小狐狸灭掉的狩猎团队是隶属于基地官方所有,怪不得装备和实力都远超旁人。 萧婷婷听得饭都忘了吃,提着筷子惊讶:“不是吧!十几个进化者都被灭掉了?真有那么强的变异兽?” 沈知节点头确定:“应该不错,基地方已经派小队去确认过,回来后都说二十几人的队伍是被变异兽包围后杀死,一个都没逃掉。” “是呀是呀,那些变异兽可厉害着呢!”王默在一旁补充,又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状:“另外啊,我还听说那些人身上的防御服和晶核都被过路的狩猎者顺走了!二十多套狐皮防御服,再加上不知道有多少颗晶核,那捡到的人这回可赚大发了!”   说到最后,王默明显一脸的羡慕和嫉妒。   顾清宁忍住笑,连连点头道:“是啊,确实赚大发了。”   “唉呀,真有些吓人。”萧婷婷拍拍心口,皱眉看向顾清宁,“清宁,你以后还是不要去猎变异兽了吧,还好这次平安回来,要是以后也遇上厉害的怎么办呀?”   顾清宁一笑,道:“他们人多吵闹才会被变异兽盯上,我一个人静悄悄的,变异兽还懒得理我呢。”   萧婷婷将信将疑:“真的吗?”   “当然!”顾清宁大力点头确认。   顾清宁原本以为基地方狩猎团队全灭这件事,不过会成为一则新闻而已,谁知道事情的余波很快影响到基地进化者身上。   “哦?你是说因为粮食缺乏严重,所以基地主要征召部分进化者去临山新城搜粮?”看着带回来这条消息的沈知节,顾清宁不怎么感兴趣。   她又不缺粮食,跑那临山新城去做什么。
【文字】第三百一十一章 医馆之行(一) 木艾点头,伸手从空间里拿了一盒金银首饰,笑道,“你这丫头以前性子多稳,怎么才过几年,嘴皮子就这般利落。拿去给自己挑件喜欢的吧,就当赏你应对邻人不易。” 小安连忙装了大喜模样,行礼道谢,惹得木艾又笑了半晌,扭头看见惜福几人面露羡慕之色,就说道,“你们几个也别羡慕了,最近出门在外也没少吃辛苦,都去挑一件换着戴戴吧。” 惜福几个立刻欢声一片,一时齐声行礼道谢,围在书桌边和小安一起挑首饰。 她们四人也都是有眼色,虽然嘴上唧唧喳喳说着这个成色好,那个样子别致,但是却都没有动手,直到小安选了只赤金喜鹊登梅簪,这才纷纷各拣了一只,或者绞丝银镯,或者耳坠儿,或者发钗,笑嘻嘻的揣在怀里,等着闲时再细细观瞧。 木艾收了盒子,吩咐几个笑嘻嘻的丫头拿了账册和算盘出来,然后连同大禹一起开始核对账册。 百花一共二十四城,现在她们府上的铺子已经开遍了十六城,食为天、奇味居、医馆外加仙果斋,除了医馆需要开销银子外,其余三家都是日进斗金,每月下来,进项银子实在是个大数。这两年随着各种水果和花生、芝麻等等作物的推广,点心方子也放出去不少,已经渐渐有一些老字号的点心铺子分走了一些生意,但是,大头却还是握在自家手里。 每月各城的大掌柜会通过威扬镖局,专门为自家运食材和货品的车队把账册和通存通兑的银票捎回花王城,年底大核算时,千里之内的掌柜也都会赶回花王述职。但是,太远的就没有办法了,毕竟不能让人家一年中半年都在路上度过。所以,派到远处的都是原来木艾身边极信得过的,比如夏至和木六在最远的白露城,清风和春晓在涯城,明月在丰城。他们都是最早跟在木艾身边的老人儿,忠诚而且经验丰富,有他们在,哪怕那些城池远在天边,也脱不出府里的控制。 几个人忙碌一个时辰,夏烈才领着幸儿和辛巴回来,三人神色都笑眯眯的,手里还各提了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和吃食,显见这街也是逛得极欢喜。 木艾吩咐收了账本,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好菜,给夏烈分了一份过去后,一家人就热热闹闹吃了起来。春来城虽与花王城相隔仅仅二百多里,但是,毕竟是两个城池。对于近几年把花王城已经逛得熟烂的几个孩子来说,还是很新奇的。叽叽喳喳的跟妈妈献宝一样,挨样说起,木艾笑眯眯地听着,间或回应几句,给他们夹夹菜。饭后打发他们回去把一日的见闻都写下来,以便日后拿出来阅读回味。几个孩子都说好,趁机又撒娇要了几根铅笔,几个本子,然后兴高采烈的回房写日记去了。 木艾歪在榻上,拿了本书,一边看一边消食,半个时辰后,天色黑透了,就换了黑色练功服,扎了朱砂色的宽腰带,用丝带把头发紧紧束在脑后,然后出门去了后花园,唤在今日值守的孔喜和丁三两人,开始每日的实战练习。 欧阳在时,她有人可以依靠,时不时的偷懒耍滑,想着自己有神出鬼没的飞针,有轻功,什么时候也吃不了亏。可是欧阳走后,她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再也没有偷懒的心思,时时强迫自己去勤学苦练,强迫自己拼命锻炼心神,以备有一日危机来临之时,她可以保护自己和孩子。特别是上次强盗来袭之时的乱战,惊得一身冷汗之后,她突然发现,飞针太过依赖心神控制,一旦心神因为担忧受了影响不能准确发出,最后还要靠近身交手。 所以,她每晚都要空出一个时辰,唤了当值的护卫,学些实用招数,也顺便在交手中练习分神攻击。 好在她本身灵力改造,内力不输六十年的武学高手,脑了也不笨,学起来很是迅速。最开始,她和孔喜交手,只拆挡出招就已经应付的手忙脚乱,现在同时和两人对打也游刃有余了,想来在不动飞针的情况下,只凭拳脚功夫,在江湖上也能算得上二流了。 对打了一个时辰,终于把那套无意拳融会贯通,练习的纯熟无比。所谓无意拳,是孔喜从军多年,在战场生死中总结出的一套拳法,听其名就知,没有任何多余的含义,只为伤人,招数不带半分华丽花俏,都是直来直去。但是效果却极好,也深得木艾喜欢,她也一向觉得武功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打击敌人所用,漂亮与否当真是多余。
【手打】第六十七章 紫眸灵宠 被踢飞的男子一声惊呼,还没摔落在地,被暴怒低吼的高大变异狐挥起一爪划在喉间送了性命。 事发突然,没等山坳内一众狞猎者反应过来,被大型“物体”当头攻击而激怒的两只变异狐已经冲入山坳肆虐抓咬。并且一大一小配合得极为默契,小变异狐冲入人群抓杀,大变异狐堵在外围将几个企图逃离的狩猎者拦住扑咬,不放一个活人离去。 山坳中立刻混乱成一片,呼喝惨叫不断响起。黑暗中无法看清小变异狐攻击方位,狩猎者们惊骇之下全都举起武器在身周胡乱格挡劈砍,也不管大半锋刃都落到自已人身上。少数几个头脑转速较快的狩猎者第一时间向外急冲,却全都被高大变异狐挡在山坳口拦住,一时间无法逃离。 顾清宁静静缩在山坳内一块岩石旁,乌金藏刀早从空间中取出挡在身前,全神贯注盯视小变异狐的杀戮轨迹。 快!短距离、小范围冲刺转折实在在快!配上其娇小身影完全无法预判。这不算宽阔的黑暗山坳中,小变异狐轻松有余地收割一条条人命,短短十数秒就几乎将所有狩猎者抓杀干净。 一地惨嚎翻滚,只余当中三人尚在竭力挥刀保命,其中就有方才领头的进化男子。转身灵敏、刀光霍霍,原来进化男子还是个力量不俗的速度进化者,怪不得能够支撑到最后。 黑暗中,顾清宁牢牢盯住进化男子,紧握手中藏刀开始蓄力。 无法预判小变异狐的扑杀方向,就只有乘其落爪的那一瞬行动!而不断挥刀反抗的进化男子,显然会比顾清宁早一步成为小变异狐的重点攻击目标。 数秒之后,果然不出顾清宁所料,在另外两个进化者倒下的同时,小变异狐一个转折向进化男子闪电扑上。 就是现在! 顾清宁脚下猛力一纵,藏刀挟带风声朝小变异狐落点砍下。当然,小变异狐的落点是进化男子头颈右侧,顾清宁这风声凛凛的一刀下去,完全会将变异狐连着男子肩颈一起砍断! 一声惨叫,进化男子先是脸面被小变异狐抓个正着,继而大半个膀子被卸下,鲜血立时狂喷而出。 可是,顾清宁这一刀却落空了。 刀锋劈开空气重重砍在进化男子身上,却连一丝皮毛都没碰到小变异狐,一瞬间,小变异狐竟似早有知觉般的,整个玲珑身躯向上急窜,堪堪从刀刃旁边躲过。 “糟糕!”顾清宁心底立刻知道不妙,刚要闪身躲入空间,却被小变异狐狠狠一口咬在了肩膀上。 剧痛、昏晕、黑暗,猛然袭来,顾清宁顿时呈现半昏迷状态,再无法提起半点神智,连空间都来不及遁入。 “啊,清宁小心……”脑海深处小青竹忽的全身莹光一闪,顾清宁昏晕中,整个身躯竟然自行进入空间跌落到了小青竹跟前。 一起进入空间的……还有依然狠力撕咬在她肩膀上的小变异狐…… 只是就在进入空间的下一瞬,小青竹身上再度莹光一放,变异狐立时牙口一松掉在地板上,两只深紫眼珠一翻,昏迷不醒。 不久后…… “嗯!好痛……”思绪中似乎还残留着先前剧痛,顾清宁缓缓醒转,一睁开眼,正见身边青翠竹杆。 “清宁醒了!清宁醒过来了,真好真好,清竹好心疼呀!”一见顾清宁睁开眼睛,小青竹满头枝叶立时一阵乱晃,显然高兴得不得了。 “清竹?”顾清宁恍了恍神,皱眉回想先前情形,讶然道:“清竹,我怎么进来了?刚才我不是被那小变异狐咬伤了……” 是呀,她都被小变异狐咬了那么狠一口,现在怎么好象一点事都没有?就连肩膀上的伤口…… 顾清宁侧头往肩膀上看,却惊讶地看到,破损衣物下肌肤柔白、光洁细嫩,别说是伤口了,连个毛细孔都微小得几乎看不出来。 她的伤口呢?就这么一下子愈合了?好象比以前还快好多了! “嘻嘻,清宁不疼了吧?清竹的生灵之力好厉害的,一下子就能把清宁给治好。清宁没有伤口,清宁不会有疤,清宁还是漂漂亮亮!”小青竹开心欢笑,摇晃得越发起劲。
【手打】079章 生辰(一) 事过两日后,苏瑾的十六岁生辰到了。梁富贵记着她的生辰,掐着日子在前一天正午前赶回家中。 苏士贞特意叫常氏去了置了几样大菜,一家人聚在一起好生吃了一顿饭。饭后便商议苏瑾的生辰如何过。苏瑾对摆宴不甚热衷,便提议一家人去清源山上一游。并拜拜朱氏,以补中元节之憾。 常氏也说好。苏士贞经过这么些日子算是知道,这个女儿是喜动地。不管是管理坊子,铺子,还是帐目,她必有事做方开心。若没事做,拘在家中便不耐烦。便也同意了。 正说着,常家的小伙计长顺又来了,与苏士贞道,“我家老爷要赶在冻河前再去杭州打丝绸,这次是与几家合找地大船。去时不想空船,听闻江南那边麦豆价高些,我家老爷叫小的来问问,您要不要趁机贩些麦豆之类的,随船运去,好赚个零碎的银子。” 苏士贞一愣,随即笑道,“这倒是好主意,你家老爷要贩什么,贩多少过去?” 长顺笑道:“我家老爷和齐家合船去打货。湖北有几家商户各家都打些,每家倒不多,不过几百石,至多才有千石。我家老爷的意思是不空船,挣个船钱税钱出来便好。若您要打些货物,只须几百两的本钱即可。江南那这的麦豆这边一石高出一二钱银子呢。” 有银子挣,苏瑾自然高兴,忙与苏士贞道,“爹爹,咱们现有四五百两的利钱,一时不扩坊子,也没处用它。不若也贩一些过去?这一趟总有百两银子可挣呢。” 苏士贞又问长顺,到了那边如何发卖,听闻是齐家在那边有个多年相交的粮商,到了杭州城,尽数兑给那人,并不费事儿。便点头应下,向长顺道,“你且等等,我这便跟你走一趟。” 苏瑾晓得他时粗打货的意思,忙奔回自己的东厢房,清点了五百两银子,叫梁富贵帮着抬了出去。 这五百两银子一拿走,家中便余下只有二三十两的银子。好在明儿便是张荀去那些代售铺子,收货钱的日子,那些钱十天的本利合计也能收回九十多两,周转便也够了。 突然岔出这么一件事来,苏瑾也没心思再想着去山上玩儿。倒是掌珠好些日子没狗崽子,不若明日请掌珠和姚玉莲来家坐坐,左右小女孩家家的生日也不宜太过隆重,便请她们两个来,吃一回宴说说笑笑便罢了。 便和苏士贞说了。苏士贞也道这样也好,叫梁富贵与他立时抬了银子跟着去了常家,顺道替她请掌珠来。 本要去山上玩儿,梁直十分高兴,哪知突然又不去了,他便有些闷闷不乐,趴在柜台上没精打采的。 林寡妇这些日子见天都要去苏家铺子里转一回,吃过午饭又来,见梁直这般模样,自然要问。梁直正丧着气,有人问,自顺着这话发泄出来,“我家小姐生辰,说是去山上玩,老爷突地有事,又不去了。” “你家小姐生辰?”林寡妇一愣,随即不知想到什么,突地笑起来,又问梁直,“是哪一日?我们这做邻居的也合当贺她一贺。” 梁直自柜台上懒懒地直起身子,没精打采地道,“是明日。”一边自柜台后面转出来,问,“林大娘,你今儿要买甚么?” 林寡妇立在那里,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转,突地转身奔出苏家铺子,“我有事,先不买了。” 到路旁截了马车,向北城门的方向而去。 梁直皱了皱眉头,又懒懒地窝到柜台后面去。 林寡妇这些日子将苏家的生意看在眼中,早已动了心思。 又见这几日苏家与孙家走得近乎,那孙家新来的大掌柜是个未娶亲的年轻俊美后生,家中有财,人才又极好。以她的心思,苏瑾儿与他走得这般近乎,苏家老爷又不甚约束,生怕这苏瑾儿瞧上孙家少爷,即使不为正妻,为妾她怕也是愿意的。 这么一想便有些着急,左思右想不能叫那姓孙的得了先机,趁着这次她生辰,也叫儿子置些礼关去,与苏瑾儿添个好印象。 自家儿子不是她说嘴,好衣衫装扮起来,不比那孙家少爷差!又是秀才老爷,也比那姓孙的有些身份,苏家没有舍她家的道理罢?便转念一想,苏家是经商 的,苏瑾儿又是个爱财的,自家却是个穷的,又帮不上她半点心,若她不喜欢穷书生,偏要去嫁个商人,不图名声,只图锦衣玉食,这如何是好?
【手打】077章 合作伊始 许是因秋阳太刺目的缘故,自苏家出来,孙毓培仍然觉得似有一个人影,沐在阳光中,在眼前淡淡地轻笑着。轻声慢语将孙记所面临地困难一一道破,又从容不迫地逼他签下这为期二十年的合约。而他居然也签了,理由竟然是她会吃! 将眼睛闭上,那人影不散反而更加清晰,淡淡的笑意中,带着一抹让他有些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服的自信。 孙茂全见他如此,却以为他是累了。毕竟自到了归宁府,虽然少爷几次说过不管地话,可却没真正放松一刻。突然有些心疼,不由轻声道,“少爷,诸事已办妥,只差宁波总号汇来银子,这事算是了了。不若今日您且歇歇,去听听曲儿?” “嗯。”孙毓培仍旧闭着眼睛,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张茂全又劝道,“虽与苏家签了合约,但若这等小食做不成,也不过是一纸空文。若是做得成,咱们孙记还是占大头的。” “嗯!”孙毓培又淡淡地应了一声,靠在马车上的软垫上似是睡了去。 相比较孙毓培,苏瑾却是极高兴的。送走一行人,避了苏士贞的询问,回到东厢房,叫梁小青替她磨墨,将她所记得的休闲小食的大致口味儿写下来。 比如落花生,可做外挂糖霜的,也可做成怪味的,五香的,或者蒜香味儿的。至于在口味的适应度方面,她倒认为问题不大。至多象怪味之类的零嘴儿难以推广些罢了,但不试试怎知百姓们接受不了? 苏瑾正写得起劲儿,苏士贞自院中进来,苏瑾停了笔,偏头笑问,“爹爹有事?” 苏士贞眉头轻皱,审视着她,半晌才一叹,“瑾儿,爹爹知道你想为家中多多地挣些银子,可实不应该如此骗孙公子。” 苏瑾一愣,骗?她可没骗,她说的这点子真的不能再真了!心思略转,放了笔,笑嘻嘻的走过去,们苏士贞到正间坐下,“女儿没骗他呀,那孙公子精明着呢!怎么可能只凭我三言两语便能签下这合约?” 这是苏士贞最最不解地,因问道,“若非你骗他,你何时学会泡制小食的法子?又如何晓得哪种口味好卖,哪种不好卖?” 苏瑾嘻嘻一笑,“爹爹,你这可不知了罢。前些日子,我看谢先生所著的五杂组记,里面提到这世间有一种人,天生对味道敏感,因而他们做的菜味道便格外好吃些。我大约便属此类人罢!爹爹只管放心,我是诚心帮人,必不会叫孙记白白的费了银子的,你且叫我试一试如何?” 苏士贞不止这一宗事看不透女儿,方才她在院中与那孙家公子谈话时,那神情象是变了一个人,那是一种非经高位和时光磨砺而不能散发出的光彩,一直叫他不解。 苏瑾便笑嘻嘻的任他打量着。好一会儿,苏士贞才摇头一叹,“你现在主意正,爹爹愈发管不了你了。只一样,且莫大意害了旁人。另外,有些事不必亲自去做的,叫张荀替你跑腿,可知?” 苏瑾连连点头。 送走苏士贞,苏瑾微微摇了摇头,环境使然,总让人有放不开手脚的感觉,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日下午,她将整理好的纸张,叫张荀送到孙家去。这些是她在孙家人搜集的原料基础上,提出的一些口味建议,真正的配料却一字未提,一则是她并不懂,二则有些略记得一些的,却不想表现太过,孙家即找了工匠,且先给他们一个大致的方向,叫他们制出来一些,尝尝味道再说罢。 五六日后,姚玉莲到苏家来,带来四匹好缎子并一件做好的皮袍子做谢礼,道是在丁氏铺子里发卖了货物,每家多得五十到百两不等的银子,这是那些人凑的银子置买的礼物。 苏瑾看那皮袍子毛色洁白,肩头领口袖口以及后腰皆以梅子红的缎子将皮子缝封了,红白相衬分外俏丽,心下极爱,不过这皮袍子价值不菲,苏瑾可不好收,连忙往外推。 姚玉莲却将它拎起来笑道,“这是我和我哥哥发卖完货物,特意在盛记挑把你的,你可不能不收。来试试!” 凭白得了价极贵重的衣衫,苏瑾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看姚玉莲态度坚决,又觉得推来推去太过小家子气,便含笑受了。
【手打】 076章 一纸合约(二) 苏瑾不躲不避,嘴角挂着一抹友善而公事公办的笑意,等待对方的答复。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一个由惊讶慢慢变作慵懒的笑意,一个仍旧是一副信心满满地笃定,并在心中感慨谈判的感觉真的是久违了! 良久,孙毓培唇角挑起,“苏小姐如此说,必定心中已有算计,可先说说!” 苏瑾并不理他说了算计二字,举起右手,比了个“二”字,“我要两成!” 孙毓培将目光投向那只纤细白嫩的小手上,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捏下巴,思虑片刻,反问,“孙家归宁府商号所有出息的两成?” 苏瑾淡淡一笑,摇头,“孙公子必是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我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想要吃下孙家归宁府商号所有出息的两成。即使有这样大的胃口,和我所付出的努力不对等,我也不会要,是本次孙记所出新货物的两成!” 顿了顿又补充道,“最低限是每年付我苏家价值一千两的货物。两成货物若不足千两,便按千两计。高于千两,则按实际产出计算。相信孙记这样的大商号,不会在货物账目上做手脚,对么?” 孙毓培嘴角扯了一下,这还不叫大胃口?试探着问,“苏小姐所指的是今年一年的产出?” 苏瑾轻轻的笑了,摇头,“孙公子也是生意人,怎么可能是指当年?是无期限!只要孙记商号出售这货物一天,便有我苏家的二成收利。” 孙毓培也跟着笑了,摇头,“这恐怕不妥当,苏小姐的法子我已知晓,即使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亦能找工匠制作,无非是进度慢些而已,总有一天会配出适合的口味。自己也能做的事情,没有人会傻到白白送把旁人两成的货物。” 苏瑾挑挑眉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为商之人都知道时间便是金钱。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再有一月余,河水便会上冻,到来年二月方才解冻。你孙家必得在河上冻前,交货物备齐。敢问,现下只有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你可能将那些小食做好?没制作成功之前,你可敢大量地买进原料?没有原料,元旦、新年、元宵、闹春,一年之中最挣钱的日子可要错过去了!” “这些错过去也不要紧,无非是少挣些银子。不过孙公子可别忘了,铺子关张后,会经过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虽然关张了,但客人并不缺在你孙家买的货物,这个时候,若能迅速开张,便表明,你们铺子的问题不大,那些不明内情的人,仍旧会上门买货!” “第二阶段嘛,便是你现在所处的。铺子关张有一阵子,客人们有需要必到孙记置买的物件,跑遍全城也买不到,心中便惋惜孙记关了门,盼着你们开张!此时铺子大门一开,又添了许多新鲜而所未见的货物……客人自然源源不断的上门儿。” 说到此处,苏瑾顿住,带着些占上风的笃定,向他微微一笑,“现下,你们已错过第一阶段,那么年关便是孙记最好的契机!” “哦?”孙毓培挑了下眉头,兴味浓厚的问道,“苏小姐所说的第三个阶段又是什么?” 苏瑾笑了笑,“第三个阶段么,第一个阶段过去了。最需要孙记的时候也过去了,本地大商户有了时间筹建新的南北货行,到时要不要孙记,则是可有可无了!归宁府的分号对孙记意味着什么,孙公子必定比我清楚,这间分号是你们孙让的六大分号之一。就赢利情况来看,在所有的分号里,排行应在前三位……” 西斜秋阳照在她的脸上,那自信满满的笑意,突然让孙毓培有些恍惚,这番道理,他心中隐约明白,却未必能说的这般透彻。且行商之人,多半是在货上下功夫,象她这般关注买货人心理的却实为少数。虽然自己完全落了下风,完全被这个小丫头拿住了,但心中并不恼怒,反而是有种淡淡的钦佩。 不过他的表情却没带半点钦佩之意,反而有些心不在焉,“听苏小姐这么说,孙记似乎只有应了你的条件才有生机?” 苏瑾很诚实的摇头,“那倒未必!你们孙记为商多年,自有叫商号再起死回生的办法。我不过是在向孙公子分析,你们过了此时,再想重新救活归宁府这间分号,是要费大力气的。你们到时付出的,会比现下分我两成货物更大的代价而已。”
【手打】075章 一纸合约(一) 潘老爷终没做成茶地生意,只好把余下的银子又投了一间酒楼,就在河岸边儿。离苏家这小铺子也不甚远。 今日正好趁着重阳节,新酒楼开了张。有个与他相识地人,路过苏家铺子,挤进来瞧了一回,认出汪婆来,慌忙跑去与潘老爷报信儿道,“您那汪亲家汪奶奶在苏家鞋铺门口与人骂架咧,您快使人去瞧瞧。她总是秀才老爷地母亲,闹出这般事体,不是叫人看秀才老爷的笑话?连累您这亲家也叫人耻笑咧!” 潘老爷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本不欲管,无奈亲家已做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不可不管。忍着气儿使了家中的管家过去,叫他去劝架。只是心中却又将汪家看低了一层,愈发觉这样的亲家,实是…… 那潘府管家到了苏家鞋铺子里,两人正骂得起劲儿。围观的人早把要退鞋子的事儿忘到脑后,有滋有味地看起骂架来。 汪婆陈氏虽泼些,到底不是林寡妇的对手。林寡妇可是得那些三姑六婆的真传,真正的科班出身,骂架是她的强项,平素没机会,又没对手,这会有人做她的陪练,自然不会放过这好机会。 林寡妇倒是愈骂愈勇,汪婆陈氏却招架不住,翻来覆去皆是那几句,要么就是抄袭林寡妇骂过的,叫林寡妇连骂带嘲讽,气得几欲吐血昏死过去。 苏瑾叫人分不开她们,自己便躲到铺子里去。正在这时有人挤进来扯汪婆。那汪婆不防是亲家的管家突地出现,一张脸自头顶红到脖子,面皮紫涨涨地,说不了半个字来。 那潘府的管家低声道,“亲家奶奶,姑爷如今可是秀才,您与他留些脸面罢!” 汪婆陈氏恍然醒过神来,登时愧不可当,不再理会仍做斗鸡状的林寡妇,连连点头,“哎,哎!”作势便要往人群中钻。 苏瑾几步自铺子中奔出来 ,在她身后叫道,“汪老奶奶先别走,今儿你是来退鞋子的,说我家的鞋子有问题,这事情要分辨明白,你才可走。” “你……”汪婆陈氏羞恼异常,狠狠瞪向苏瑾。 苏瑾唇角挑了挑,我什么我?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冷冷的盯着她,等她说话。 汪婆陈氏嘴唇抖着,方才和林寡妇一场骂架,气得她头晕脑胀的,一时想不出借口来。 潘府管家心思急动,上前两步替她答话道,“苏小姐,此事应当是场误会,许是汪奶奶家中两个调皮的孙儿弄地,叫汪奶奶也误会了。” “对对对!许是这样……”汪婆陈氏一连地点头。 “原是这样啊!”苏瑾笑了笑,扫视围观的人群,“那就请汪奶奶将原由大声说出来,告知诸位。将泼到我苏家头上的这盆污水,给擦了去!” “你……苏瑾儿,你莫欺人在甚……”汪婆陈氏一张脸血一般红,恼怒嚷道。 苏瑾斜了她一眼,向众人朗声道,“究竟是谁欺谁?汪老奶奶若想叫府台大人断断这官司,我只好奉陪!” 潘府的管家连连向汪婆打眼色,汪婆没奈何,忍着气儿大声复述了一遍,随在他身后挤出人群。 苏瑾斜了眼意犹未尽的林寡妇,不欲给她挑话头的机会,遂向邱掌柜的打了个眼色,邱掌柜大声向围观的人道,“各位都听到了,汪家奶奶拿来的鞋子是被她家孙娃儿剪坏的,并非我苏家的鞋子有问题。” 围观的人自然看得分明,都齐声道,“自是信得过你们的。” 苏瑾微微一笑,突然一个点子蹦进脑海,低声和邱掌柜说了。邱掌柜 连忙将她的话复述出来,“我们东家小姐说了,有劳各位今日给小号做了见证,待会儿都到小号留下名字作个记录。日后来买鞋子,一人便宜二十文,每人可买五双便宜的鞋子。” 围观的人更是齐声叫好,蜂拥着往铺子里挤。苏瑾连忙自铺子里进了后院,见了栓子和全福两个,鼓励一番,一人把他们二分银子,叫他们留着买零嘴儿,说了好一会儿话,约摸 着林寡妇已经走了,这才自侧门出了铺子。 自侧门转到正街,却是一愣,还有两人立在她家铺子门前,象是看戏看得不过瘾一般。苏瑾凭衣着背影,认出这位便是被她一脚踹倒的孙家大掌柜。
【手打】 074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果如明月猜地那般,待那些妇人走了后,她与丁氏说了方才发生地事,丁氏好生笑了一回。苏瑾性子虽急,但自来了此地后,少有的鲁莽行事,还是在旁人府中脚踹帮助小青地人,有些赫然,只得连连说是误会,并叫丁氏代她转达自己的歉意。 丁氏却摆手,“你不消担心。你方才的点子,我又细细的琢磨,倒是现下最可行地法子。毓培自当谢你才是。必不会怪罪。” 苏瑾一向认定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在不知对方是君子还是小人时,最好的办法便不是得罪,尽管丁氏有话在此,她还是尽力表达她地歉意。 在盛府陪着丁氏说了半晌的话,苏瑾见天色不早,便起身造辞。丁氏也不多留她,只道有空叫她自来家中玩,莫等她使人去叫,才肯过来。 苏瑾点头应下。 出了盛府,梁小青扯着她连连赔不是,“小姐,实是我不该到处跑,只是繁星姐姐几个爱取笑人,又要灌我吃酒,我才躲出去的。” 苏瑾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摇头一笑,“无事,盛夫人自会从中调停。你吃了多少酒,脸红成这样?” 梁小青不好意思地低头道,“因为宴上有一种红红的果子酒,甜丝丝地,繁星姐姐哄我是糖水,我连吃了两碗,她才说是酒……” 苏瑾笑起来,“咱们家也卖酒,你分不清楚甜水与酒么?今儿回家,我们开一封自吃,练练你的酒量,省得日后叫人几碗果子酒但灌成这般模样。” 梁小青嘿嘿笑起来,趴在苏瑾耳边笑,“小姐,那孙公子不晓得多久才会发现你踹的脚 印儿!” 苏瑾唬了脸儿道,“回家不准乱说,可晓得?”又向外面扬声,“张荀,转到大道向西走,我去铺子里瞧瞧。”又低头向梁小青道,“也叫你散散酒气,不然回家奶娘定要训你!” 张荀应了声,向铺子而去。 今日也合当有事。且说那汪婆顺心地娶了个富家儿媳,心头甚是高兴。哪知汪颜善成亲那日,汪家舅爷去贺,言谈间说起苏家讨要前债的事儿,汪婆有财如命,这笔本早就不作数的账,苏家又兴了讨要的心思,可真真是挖她的心头肉,不觉又将苏家恼恨起来。待儿子成了亲后,偶然听儿媳说,苏家小女在背后扎小人诅咒她,汪婆新娶的这房儿媳,嫁妆合起来有四五千两,如何不放在心尖上疼着,不免又将苏家更恼恨一分。 及至几天前,苏家托的讨债人又去找汪家舅爷讨银子,恰巧汪家舅爷不在铺子中,聚在码头为赴京的外甥子送行,那伙人讨债追到码头来,好一番纠缠,叫汪公汪婆跟着没脸儿。几宗事合在一起,终将苏家恼到极点。 又听说她家新开了鞋铺子,生意甚好,哪肯甘心。 送走儿子儿媳,她便到苏家铺子里买得几双鞋子,回到家后,俱使剪子将棉线剪得只连上一丝丝,叫汪老太爷穿了几日,果然鞋子破了线。 她便趁节日到苏家铺子来闹,苏家新来的掌柜与伙计俱不认得汪婆,客气迎到店中,要与她重新换了新地来,她却不依,坐在铺子门口趾高气扬地道,“孙家商号卖了假货孬货一赔十的,又送礼又送本票。你们也要一赔十,我在你家铺子买把四双鞋子,俱是穿了五六日便破了,一双赔把我十双,外加一双一两的银子,我便息事,否则……” 她正说着,苏瑾一行到了铺子门口,见门口聚着一堆人,却不象是买货的,她下了马车,也不声张,挤到人群中听端详。 听到此处,觉得这声音甚是熟悉,掂了掂脚儿伸头看去。却见坐在正间儿的是汪婆!心中已猜出这大概并非自家铺子的鞋子出了问题,而是她故意找茬儿来了。 拨开人群,轻笑一声,“我当是哪个,原是汪相公的母亲汪老奶奶!邱掌柜,来,与我说说,这鞋子是怎么回事?” 邱掌柜看见她来了,猛地松了口气,连忙将人往里面迎。苏瑾扫过一圈儿看热闹的人,摇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清楚罢,须知做生意的都是惜名声的,若我苏家的鞋子真的有问题,我也好在此给大家有一个交待。若是有人故意闹事,欺我苏家,相信各位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也替小号做个见证!”
【手打】073章 误会误会! 丁氏顺畅应承姚玉莲所托之事,让苏瑾愈发对这位盛夫人有好感。因今儿是过节,不想再说甚么生意上地事情叫她心烦,便将她近些日子所读的地方志中,有少新鲜有趣儿的地方风俗说与她听。 丁氏也不多说话,只是嘴角含笑淡淡听着,突然,她插话问道,“孙记的事你如何看?” 苏瑾正搅尽脑汁复述自己所看的内容,正讲到山东青州物产,此地因靠海,气侯类江南,海产丰富,鱼蟹奇多,但当地人根本不知其珍贵,有种小蟹,如彭越之状,当地人家全用来喂猫、鸭子,大到蚌蝤、黄甲之类,也不过腌藏臭腐而已。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一种美味。 突听她问,愣了一下,“夫人此话何意?” 丁氏看她惊愣,以为是吓到她了,复又笑了起来,“闲话而已。孙记的事儿,王府这关大抵过了,只是商号声誉受损,如何东山再起,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苏瑾默了一下,盛夫人这是故意的吧?刚刚帮了她一下,现在便来要回报!要说,前世她见过的危机公关的法子是不少,有些新鲜的小物件儿,或者可以救一救孙记,可,到底要不要说? 虽然这些点子是她独有的,不过,在商业如此发达的时空,苏瑾并没有抱着“老本”吃到底的打算。虽然 有点子能占得先机,但并不意味着她也能因此而取得成功。瞬间权衡过后,她决定以此为契机,拉近自己与丁氏的关系。 略想了想便道,“夫人即说的是随意说说,那苏瑾便大胆了。” 丁氏点头而笑,“但说无妨。” 苏瑾略组织措辞道,“孙记的情况确实是有些难办,虽然赔了本票,但若铺子没有能够持续吸引客人上门的东西,那些白得本票的人白白取走了货物,仍然不会再上门儿。那么客流必然会再次中断,引起断层。以我之见孙记现下还不能开门营业,必得想好完备的法子,争取能一次将流失的客人再拉回来。” 丁氏沉思片刻,“你是想叫孙记在货物 上想办法?” 苏瑾点头,“货物是铺子最根本的保证,也是客人最关心的。并不是每个人都看中孙记老字号的招牌,只要货物新奇又便宜合算,自会吸引他们再上门儿的。” 丁氏皱眉,“孙记是有些旁的铺子没有的货物,但这些货源也并不难寻。你怕是还不知道罢,本地有几个大户,暗中联合,想趁机将孙记打压下去,好再开一间新的南货行出来,他们即有此准备,在货物上面必也会多下功夫,能寻到和孙记一模一样的货物也不难!” 苏瑾确实不知,但她并不吃惊。这本是商业规则,没有你不行了,不叫旁人开的道理。 微点下头道,“孙记可添些连总号都没有出现的货物,嗯,其它货物是难办些,但就吃食而言,我认为可变的法子甚多。比如我方才和夫人讲的青州的事儿,那儿临海,有许多海产,我便想,若是肉类即能做成休闲小食,海产为何不能?还有核桃之类的干果,有咸的,也可做成甜的,也可做成咸甜的!大凡这类适合做休闲小食的都可在原告的基础上变变样子,变变口味儿。这件事儿必得孙记亲自找师傅来做,研制出独门的秘方来,普通吃食也可变作独门的货物,独门的生意!” 丁氏沉默了一会儿,不由笑道,“问你还真是问对人了,你是如何想到的?” 苏瑾微笑,“大抵苏瑾是属于极馋嘴的人,故而想的多些!” 丁氏叹道,“我这些日子倒是一直替他想办法,却从未在这上面想过半分,这个法子不管成与不成,总要叫孙记试试才是。” 苏瑾笑着点头,心说,这些零食皆是前世超市中的主打,自是行的。只不过她对这个时空的制作能力还不太清楚,能做了甚么样的口味儿也不甚清楚。本来她想若将来她家也做这类的杂货铺子,必得自己尝试尝试。现在点子给予了孙记,换得孙记和丁氏各欠自己一个大人情,也不算太赔。 一时又有两三个丁氏邀请的妇人来,听明月介绍,皆是本地商人的家眷,并无王府官场上之类的人,这叫苏瑾松了一口气儿。
【文字】第三百零六章 拣点疏漏 晚上几个孩子都只喝了半碗白粥,就聚在客厅里,或倚或靠围在妈妈周围,不肯去睡。 木艾知道他们心里不舒坦,就慢慢拍着他们的背,笑道,“你们几个,以前在家时,不是常喊着要行侠仗义,扬名天下。怎么?不过几个小毛贼就把你们吓住了?” 辛巴在妈妈怀里拱了拱,把脑袋藏在妈妈手臂下,委屈说道,“才不是呢,是…” 淘小子说到一半就住了嘴,一时不知如何形容心里的复杂滋味。 木艾伸手顺了顺小儿子微微凌乱的头发,又看了看旁边的小女儿和大儿子,又说道,“那是什么?是突然发现自己武艺没有想象中那般天下无敌而懊恼,还是因为差点丢了小命心有余悸?你们啊,以前就是坐在井里的小青蛙,家里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疼着宠着你们,就是你们的贴身小厮婢女也都让着你们,结果你们武艺略有小成,就尾巴翘了起来,自觉天下无敌了。岂不知,天下之大,奇人奇事众多,怎是你们一个小孩子能想象得了的。所谓学无止境,以后要放正心态,戒骄戒躁,加倍勤练武艺才行。” 几个孩子微带愧疚的低下头,这一个月他们借口准备出游之事,加上两位师傅的夸赞,确实有些添了傲气,自认武艺已经足够自保,所以,对练武一事都有睦敷衍懈怠。 红松打制的茶几上摆了两只个人碧绿的茶叶盘,盘里装了几样水果,木艾伸手拿了几只荔枝,细细剥了外壳,喂给手臂受了伤的小儿子小女儿,笑道,“既然你们认识到了错误,妈妈就不多说了。咱们讨论一下,今日之事的几点疏忽之处。首先,辛巴以后做事要更细心一些,不做也就罢了,只要做就一定要尽善尽美。既然你穿了布衣,想要扮作个普通人家子弟的模样,就要配上普通长剑,你那把七星剑实在太招摇了,任谁见了都会动了贪念。在你没有强大的自保能力之前,就不要随便拿出来显摆,给自己引来祸端,懂吗?” 辛巴连忙用力点头,不脸儿微微有些发红,那把七星剑是去年花都肖府送来的年礼,他很是喜爱上面镶嵌的一排七颗红宝石,就磨着妈妈把剑要了过来。原本出门前,大禹劝过他改用普通长剑,可是,他不以为然,没想到因此惹了麻烦。 “还有,大禹赶过去时看见场中有箭支,应该有时派人送信回来,那时强盗还没看到我们全部的人手如果事先派人去把林中埋伏的箭手收拾了,后来你们就不会手忙脚乱,就会的那般吃力。另外,那些强盗已经表明了要劫财杀人,夏师傅也已经杀了他们一人,事情再没有和解转圜的余地,不是咱们被杀死,就是他们被我们擒获。你们不趁着那些人愣神的时候,把怀里揣的那些迷药、辣椒面之类的扔过去一把,先放倒几个对手,难道,还打算继续留着捉弄大白一家啊?” 幸儿抱着妈妈的胳膊,眨眨大眼睛,小声反驳道,“徐师傅说,君子要正大光明,不可用些宵小的阴险手段。” 木艾被女儿噎得一口差点没上来,伸手就给了她一个爆栗,心里埋怨孙昊,怎么就给几个孩子找了这么个食古不化的正义大侠来,把好好的机灵孩子,硬是灌输了满脑子的狗屁正义,半点不知道变通。 “你个笨丫头,正大光明也要分人分事,如果你与人约定比试武艺,当然 要凭借自己的身手功夫,半点能耍 赖藏奸,赢了不可骄傲,输了则是你技不发人,以后勤练功夫,再去赢回来就好。可是今日之事,对方是要杀你们的人,又都是刀头舔血多年,心狠手辣,人数更是你们的三倍,而你们几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毛孩子,怎么比都是处于劣势,你们居然还想跟人家讲正大光 明,你们是不想要小命了?” 木艾越说越气,伸手挨个孩子又敲了一个爆栗,恨恨说道,“跟你的生死仇敌讲正大光明,你们的脑袋是木做的不成?正义重要还是小命重要?如果你们人都死了,留下个好名声有什么用?都给我记住了,以后行走江湖,只要不违背良心道义,为了保命,可以不择手段。” 几个孩子见妈妈真的生气了,连忙猛 点小脑袋,木艾这才稍微消了点气。大禹伸手倒了杯温茶水双手捧给妈妈,郑重说道,“妈妈别生气,夏师傅出手太快,我和二弟一时吓住 了,没反应过来,下次一定会把握好时机。”
【文字】第三百零五章 抢功 有了幸儿三人的相助,特别是追月的狠辣凶悍,几个孩子稍微挽回了一些败势,但是,他们毕竟还是年纪小,体力有限,只坚持了不过盏茶的功夫,就在强盗们更加狠辣的拼杀中,换挡动作慢了起来。而大禹几个也到了强弩之末,几次都是极惊险才避开了致命杀招。 木艾深吸了口气,闭眼集中心神,十几只绣花针悄无声息的射进了树林中那些强盗的死穴,于是,场中立刻就没了箭只的威胁,众人顿时轻松许多。 夏烈碧眸一转,嘴角轻弯,飞身进了斗场,几个起落,围着幸儿和辛巴厮杀的几个强盗就倒了下去,孔喜等人随即也结果了各自的对手。此时强盗那方,就只剩下了长疤大汉等五六个人,他们见势头不好,调转马头就想跑,被木艾一人一针射进麻穴从马上跌了下来。 危机解除,大禹脸色惨白,摇摇晃晃走到弟弟妹妹身前,抬起因为用力过猛有些发抖的手臂,把他们上上下下都摸了摸,确定没有大伤才拉了他们踉踉跄跄迈过倒地哀号的强盗,回到马车旁边,眼里满是茫然惊恐的看着妈妈。 木艾笑丰摸了摸他们的头,“没受大的伤就好,大禹带人善后,辛巴和幸儿去包扎伤口,换套衣服。” 小安、惜缘等人早就等在一边,立刻上前扶了两个小主子,连同同样挂雨顺和四海一起安顿在马车里,忙成一团。 大禹则带着没有受几个小厮去帮孔喜等人打扫战场,死去的强盗抬到一边,碰到受伤的就简单撕了他们的衣衫草草包扎一下,而长疤大汉几人被捆成了粽子。丰收和五湖深恨他们伤了小主子,一边捆绑一边又重重踢了几脚,五湖问道,“大少爷,是不是该报官?前面三十里就是春来城丘林县,那里有府兵驻守。” 大禹皱眉想了想,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回身看看两步外的孔喜,孔喜哈哈一笑,“大少爷不必为难,这些人出手如此凶悍狠辣,平日里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无辜行商百姓,报官也是难逃一死。” 大禹点点头,从身上摸出两只五两的银锞子递给四海,“这事涉及到十几条人命,还是报官的好,免得以后有事说不清。四海骑马跑一趟吧。” 孔喜赞赏的点头,毕竟他们不是江湖人,如果私下就把人都杀了埋了,到时候如果有人抓了这事当把柄,尸首已经腐烂了,又没有旁人作证,自家浑身上嘴也说不清。不如就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让官府出面,自家才不能落什么麻烦。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后,就有一队几十人的府兵骑着马赶了过来,当先一位二十岁的年轻队长见到场中的箭只和血迹,还有路边堆叠在一起的几具尸体,脸色变了变。 孔喜等人正坐在几步外拿点心当午饭,见到这些兵卒的脸色眼里闪过一抹轻蔑,心里嘀咕着明显就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才这点血迹就吓得变了脸色。 那队长不敢托大,带头下了马,犹豫了一下,上前对着孔喜几人说道,“可是你们报案,受到强盗劫杀?” 孔喜笑着起身行礼,指了树下绑着的长疤脸等人说道,“是,官爷,就是那些人拦在山口,要我们留下所有钱财,还对我们夫人出言不恭,最后被我们全数留下了。” 那队长立刻带了人上前,翻过长疤脸只看了一眼,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头像来,稍稍一对比,眼里就见了喜色,低低惊呼一声,“居然是刀疤王!” 他身后的兵卒一听这话都见了笑脸,前些时日,青城府剿灭了黑风山的一伙盘踞多年的强盗,唯独这号称刀疤王的三当家跑掉了,上面刚发了绘影图形下来,要各府衙抓捕这些漏网之鱼,而且还悬赏了一百两赏银,势必要抓到这些威胁行商的恶贼。 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他们遇到了,想到这件大功能给自己等人带来的好处,所有兵卒都积极了起来。不过,如果这些强盗是自己小队长亲手杀死的,这功劳恐怕就更大了。 那些兵卒里两个明显年纪要大一些的兵油子互相对视一眼,就上前在年轻队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年轻队长眉毛微皱,但是却也点了头。
【手打】 069章 好人好报 对苏瑾说的事儿,实则苏士贞甚是赞同,两人三两句话议定。苏士贞便问,“王师傅说的冬鞋,现在可制出样子来了?” 苏瑾点头,“大概的鞋样子已出来了。不过有两样没定下来,一是鞋面,张荀和王师傅都说鞋子颜色要变一变,若能添上绣花更好。二是鞋底子,王师傅说归宁府里但凡家里有些钱儿的,冬天都要置上一双皮底鞋子,正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加上防水的羊皮在鞋底上……” 苏士贞想了想道,“绣花是极费工夫地,还不加地好。鞋面颜色略换一换也可。至于鞋底加羊皮,倒也可,不过那物件终究不经磨,穿些天磨掉了,仍是不隔水。” 苏瑾这些是没深入想过这件事儿,此时再往深处想,沉思片刻抬头,笑道,“爹爹说的是将羊皮加在鞋底地最外层罢?以我看,加在中间正适合!在外层易磨损,加在最里层,又不吸汗,我们就夹在正中间儿,上下皆有布层隔着,与平常的布靴子并无两样,但因中间有了羊皮,水气便透不进来!” 苏士贞不由赞赏道,“正是,瑾儿这法子不错!” 父女二人便正式议定:冬鞋除了早先定下只给普通百姓穿的之外,再添上一些颜色略鲜亮的面料,做些羊皮或不加羊皮的,分别售价。这样苏家的鞋铺子所面对的客层便更广了。议完这些,又议了配套销售的冬袜之类。 说完这些,苏士贞便也去铺子看看,叫苏瑾自在家里歇着。他刚走一会儿,常家的小厮长顺便来了,他给苏瑾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苏小姐,我家老爷叫人去苏杭打货,顺便将原来那位杨客商的缎了隐形付把他,他问及您家的消息,我们侯管家与他说了实话,道您家在做鞋子,生意甚好,那杨客商便说,如今他父亲有身出不得远门,亦在杭州城置了一间缎子兼成衣铺子,也兼卖鞋子的。想自苏小姐这里打些货物,放到铺子里卖!” “呀!”苏瑾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她早将那杨君甫忘到脑后去了,帮人那会哪里会知道还会有此福利?但她也知杨君甫是有意偏帮,连忙笑着问道,“杨大哥不知我家做的只是给普通百姓穿的鞋子?这样的鞋子放在他的绸缎铺里卖可不搭呢!” 长顺笑道,“怎么不知,我们家里人穿得都是您家铺子里的鞋子,候管家穿的也是,定然是叫他瞧过了。他说自己家铺面倒大,可以辟出一小间来,专卖您家这鞋子。” 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并一个青布包,“这里有杨公子把地书信,您自看。这是五十两银子,是谢您的中人钱。” 苏瑾忙接过来,抽出信中扫过几眼,信中无非说些感激的话,又说他自回到家中,便将家中余下的几个铺子接了手,自此不于外出行商,若苏家需丝绸之物,可叫人捎信到某街的杨记绸缎铺子,他自会给苏家置办妥当。鞋子之事在信中也述之甚详,信末又有代双亲及浑家何氏感谢问安的话。 苏瑾合了信,笑道,“好,我帽子得了。不过这可是大事,我与爹爹商议一下,你先别忙走,中秋节我晓得你家夫人和掌珠忙,只送了礼去。现下可得空了?” 长顺呵呵笑了两声道,“仍不得空,夫人也叫小的带话,过两日得了空,再使人到您家来,说过节实在是太忙,叫您别怪罪她。小姐仍旧去了学里,不知小人今儿来,并没有话捎来。” 苏瑾笑道,“她没有话,我倒有。你跟我来罢!” 说着出了正房,叫常氏,“奶娘,上次把掌珠和常夫人还有常叔叔和两位公子做的鞋子呢?快找了来!” 这是家里作坊初开的那几天 ,不甚忙,苏瑾便叫坊子里的妇人垗了好鞋面,给常家人一人做了一双鞋子。男鞋是常见的,女鞋样子也常见,只不过比现下流行的女鞋,鞋底子更厚实些。苏瑾自己现下也穿这种鞋子,比起流行轻薄鞋底的绣鞋,又或奇形怪状的小脚金莲鞋,她更喜欢这种舒适的。 常氏匆匆自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手道,“在小青房里,我这就去取来。” 将常家的小厮打发走,苏瑾拿着这封信又是欢喜又微愁,欢喜地自然是她心心念念的想钭鞋雄霸标准化,然后苏家的鞋子遍天下,愁地是刚找到解决生产量的办法,具体效果还不知。杨君甫那边若送鞋子,一船至少要上千又,不然还不够船费的。
【文字】第三百零三章 出游第一日 五月的天气是舒适的,没有七八月的暴烈炙阳,也没有三月的乍暖还寒,山林都已经变得苍翠,各种鸟雀也已经开始亮开了歌喉,草长莺飞,一片生机勃勃。 花王城通往春来城的官路上,时不时有来往行人经过。一队车马混杂在其中,优哉游哉的慢慢赶路,车前三个少年少女,骑着高头大马偶尔狂奔,偶尔又驻足路边树荫下等待,偶尔又跑回马车边唧唧咋咋兴奋的喊上几句,欢声笑语撒满了枯燥的旅途。 木艾放下手里的书本,打了个哈欠,伸手接过小安递来的茶水,笑道,“天气这般好,不怪孩子们愿意在外面疯跑。” 小安放下收在车厢壁上的小几,又从身后的安格里拿出点心盒子摆好,这才笑道,“小姐每次骑上马就跑得欢快,晚是上一定又会喊着腿疼。” “不必理会她,她就是个野丫头,这次疼了,下次也许就能学得文静一些。”木艾挥挥手,拿了块点心,一边慢慢掰碎放进口中,一边说道。 小安听了有些好笑,自己这个主子最是宠孩子,平日里总是男孩子要粗养,女孩子要娇养,所以,小姐的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想要做什么,也从来不受拘束。从小就跟少爷们一起玩耍,又同样习了武,性子当然比一般人家小姐要活泛许多,怎么看也变不成大家闺秀的文静模样,主子的希望恐怕又要落空了。 木艾吃了块点心,微微皱了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平日里在家里,饭菜汤水齐全,突然用点心垫肚子,就觉得有些干渴无味。扭头顺着打开的窗棂看去,天色碧蓝,云朵白软,路旁的草地青翠欲滴,实在是个野餐的好地方,于是,吩咐了一声,“停车休息半个时辰。” 前面赶车的闫立,立刻拉了手里的缰绳,马画稳稳停了下来。 小安跳下车,转身扶下了夫人,就带着从后面车上下来的惜缘四人,在路边找了块树荫,开始铺油毡和毯子,摆放点心盒子和茶水。 木艾从路上起就是男装打扮,又是出门在外,也不必守太多规矩,所以,揪了朵野花在手里,悠闲的四处走了走。感觉薄薄的布靴下面软软的草丛,耳边的鸟鸣,还有远远跑回来的几个孩子,就从心底长长叹出一口气来。 如果那个人此时在自己身边,和她牵手同游,这样的画面是不是就完美无缺了。可惜,那个人却不知道在哪一处受苦,她一定要找到他。但是天下之在,想要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她只能这样一路走下去,她相信他们的缘分会终究让他们再次相遇…… 幸儿跳下马,几步跑到妈妈跟前,笑道,“妈妈,出来玩真好。” 木艾看看她红彤彤的小脸儿,忍不住打击她道,“是啊,就是某个疯丫头马上就成小黑炭了。” 幸儿眨眨大眼睛,立刻反应了过来,惊叫一声,“啊,我晒黑了,我怎么忘了戴斗笠。”说完就窜回车里翻找她的妆盒去了。 随后走过来的辛巴得意的哈哈大笑,他虽然是男孩子,但却是天生的好皮肤,怎么晒都不黑,当真是让幸儿嫉妒。 大禹上前扶了妈妈坐到毯子上,辛巴跟在后面四下看了看,问道,“怎么不见夏师傅?” 木艾淡淡笑着摇摇头,这几年食为天和奇味居已经在其他城池开了十几家分店,医馆也随后跟着遍地开花,仙果居也是日进斗金,她本身又有了一品诰命的头衔,安伯侯府和武威侯府两家做靠山,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打她那些新种了的主意,可以说,日子过得是极顺遂的。 但是,这夏烈就是唯一的例外,本来根据两人的协议,他只要住上一年,学会了种稻和土豆萝卜,就该回自己的国家去了。 可惜,她错估了这人的脸皮厚度,一年后,他硬是借口教给辛巴几人的青柳扶风剑法还没有大成,又坚决留了下来,一留就留到现在。这一次他们母子几人出游,他的借口更充分了,世事险恶,他要随同保护。 这几年他对几个孩子一视同仁,教授武艺也算认真,而且这两年除了把试种成功,推广出去的蔬菜种子偷偷拿走一些之外,也没有什么恶意,木艾本来也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手打】068章 扩大坊子 中秋节过后,苏瑾忙碌起来,每日算往外铺货的帐目和坊子里进出、库存的帐目,甚是充实。但是随着张荀兴奋地将各家卖货数量报上来,苏瑾终于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鞋子出货量太大,生产能力跟不上了。 现在铺货的铺子共有三十家,一家每日至少卖两双,这便是六十双,合上自家铺子里的几十双,一日要卖一百双的鞋子。自家周边做工的大娘们,最多的时候四十多人,做鞋的速度是无论如何也跟不上卖鞋的速度。 还好,因夏日里自家铺子生意不算太好,库里有留存的商品,再加每日有新做的鞋子交上来,强强还能周转一阵子。但也周转不了多久了。 苏瑾第一次犯了愁。她可没有本事制造出个什么机器,再将塑料也制造出来,批量生产塑料底的鞋子。纯手工的活计又马虎不得,坊子里一天收来五十双鞋子已是极限。 这个了展壁垒,她在初想到鞋子营生的时候,是想过的,但日子久了,一时忘到了脑后,现在到了不得不正视的时候了。 解决这个问题必须扩大招工,但扩大招工就意味着摊子愈铺愈大,管理难度也愈来愈大。现在已出现了有些妇人明明领走四对鞋子,只交把三对过来,因坊子刚开时,还有些忙乱,张荀记账并不清楚,叫她糊弄过去了。现在这部分苏瑾已经叫张荀用心记,并教他一个法子,每次每人只能领三对鞋子回家做,下次做完送来鞋子,结上次的账目。 这样虽然账目清楚了,也招至最早给苏家做鞋子人的满:原先可是即时结清的,现下等于扣下一次的工钱。 苏瑾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一笑,怪不得归宁府里几家鞋行都不和她争这个给普通百姓做鞋的营生。先期是挣钱的,但人家又瞧不上那几两银子,双扩大不了规模,规模不大,便挣不了大钱,规模大了,管理 成本必然上升。 虽然遇到了困难,但她并未想到放弃。走出仓房,在院中转了半晌,终于琢磨出一个可行的法子来,这个法子便是将主意打到城郊的村子里头去。 每个村子里总有一两个说话有仅仅是或者关系网比较强大的妇人,可以雇她们做小工头,每月给她们发工钱,叫她们负责将半成品发到妇人们手中,再负责收回来。仍旧每十天去收一趟,村庄人口流动不大,也不怕人跑了,比起自家盲目的在城中扩大坊子找人手更合算,更节省劳力。 想到这里,她突地霍然开朗,冲着天空微微一笑,果然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苏士贞这会不在,苏瑾便决定先去探探是否可行,再回来和他商量。 用这个法子,她最先想到的自然是许家娘子,用她的关系,先找两三个村子做试点。 想清楚了如何做,苏瑾将仓房锁上,到铺子里将钥匙把梁小青和她说了一声,便往坊子里去。 她这些日子极少出门,坊子里来的也少,一心埋头梳理自家的账目。刚走到坊子门口便听见里面似有争执声,再侧耳细听,是有一个嗓门特别大的妇人在叫嚷,“我这鞋做得怎么了,哪点不好,你与我说清楚,老娘做鞋三十几年,要你个小毛头孩子来说教?不过就是个破伙计,你还拿起鸡毛当令箭呢……” 苏瑾拧了眉头,推门进去。 院中央地上围着七八个人,透过人墙隐隐可以看见张荀瘦高的个子,立在正中间儿。 轻轻咳了一声,淡淡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小,小姐……”张荀见她来了。忽的自眼中流出两滴泪来,甚是委屈地将鞋子递到苏瑾面前儿,“这位大娘做的鞋,鞋底子纳的稀得很,鞋帮上的针脚也稀,我只说了两句,她……” 苏瑾本是气着,看他这样突地笑了,“半大小伙子了,哭什么哭!也不所人家笑话!” 余下做长工的妇人都过来和稀泥,苏瑾扫了一圈儿不见张师傅,便问:“张师傅哪里去了?” 苏荀叫苏瑾说得不好意思背着身,抹着眼泪道,“说是去瞧瞧冬鞋用甚么样的鞋面好,早上就出了门!” 苏瑾点头,“去收旁的鞋罢,这里有我!”说着转身看向那位大娘,看了半晌,并不说话。一时有个妇人搬来椅子,放在墙荫之下,苏瑾谢过她,过去坐下,才将手中鞋拿到眼前细看。
【手打】 067章 孙大掌柜 常氏连忙去开门,看到门外地人却愣住了,苏家院门外此时立着四人,为首的是一位身量极高的年青男子,年岁至多二十上下,穿着白色墨竹纹的长袍,腰侧坠着块碧色玉佩,被自西斜的秋阳一照,莹莹地闪着光亮。他身侧微微靠后的地方立着年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虽是贴身仆从装扮,身上的青衫垂坠,也能看出是不凡之物。 两人身后约三四步远的地方立着两个小厮,手上各捧着一只礼盒,皆拿大红地绸子盖着,看不出是什么物件儿。东邻地林寡妇听见苏家这边的动静也开了门,往这边张望,一眼看见这四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待常氏将人迎进门后,她飞快跑来,抵住将要合拢地门儿,悄声问,“常妈妈,这,这人是到你家提亲地?” 虽然她悄声,但刚进门的四人皆未走远,闻听此言,主仆四人脚下皆一顿,相互对视,眼中皆产过无可奈何的笑意。 常氏又急又恼,将她往外推,低声喝斥着,“林奶奶你胡说甚么?不过是我家早先去孙记买了长虫子的东西,新来的大掌柜来与我家赔礼来了。” 林寡妇恍然大悟道,“我说呢,长得这么英气的公子哥儿,怎会看上你家小姐。” 常氏更恼,“老身迎头开门儿还没瞧见人长什么样,你倒是看得清!”说完将院门“咣当”一声关上。 林寡妇在门外气道:“我只是说实情罢了,也真是地,夹着我的衣衫了!” 听里面没动静,将被夹的衣衫一角小心地自苏家门缝里抽出来,咕哝着回家,“买一回生虫子的吃食,还占上大便宜呢,什么样的好事儿都让苏家碰上了。” 苏士贞并不知门口处发生的小插曲,立在院中前,望着来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苏瑾 隔着窗看着不由替他着急,孙记不就是个老字号么?又不是神! 正想着为首那穿墨竹纹长袍的男子上前行礼道,“在下孙毓培,乃孙记商号新任大掌柜,今日特意来为小号出售变质不适当的货物向苏老爷道歉,请受在下一礼。” 苏士贞连忙还礼道,“孙大掌柜客气了,请到正房就坐,小青,上茶来!” 梁小青匆匆自铺子里跑来,脆生生地应道,“好!小姐房里有现烧地水,这就来!”一面脚步不顿地向东厢房跑来。 立在院中的主仆四人不免顺着她的身形将目光投到东厢房,夕阳斜照,苏瑾的东厢房正笼在金黄的斜阳中,自家一家人平素随便惯了,她的窗子一向是大开或半开着透风地,现在虽有刚过窗的几株月季遮挡,却仍然能叫人看个一清二楚。 苏瑾避不及和那几人打了个照面,恍惚间看见那为首之人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便马上离开了窗子。 比起苏瑾的匆忙一撇,自暗处看亮处的几人,却将她看得更清楚。只见花影之后,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女,闪动着明亮的大眼睛,正十分好奇地望着他们,唇角似乎还噙着一抹笑意。 苏士贞忙轻咳了两声,梁小青利索的将炉上温着的铜壶拎到正房中,经两人上了茶,静立在一边等着苏士贞使唤。 苏士贞将方才的情形看在眼中,心知自家没甚么规矩,不欲叫小青在旁人面前再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来,又轻咳一声,“你出去罢。” 梁小青点点头,又赶忙出来。 落了座后,孙毓培向苏士贞再次致歉道,“小号这次失误,纯属用人不当,家主孙世诚要晚辈代他向在我们商号购买过有问题货物的客人致歉,并备薄礼一份,以期能弥补失误。” 苏士贞呵呵笑着,摆手道,“贵号的补偿,小女幸得盛夫人的帮助,已经得了,没有再要二次补偿的道理。至于孙记商号,在下一向是信得过的,也相信此次事件是个失误。你们经此一事,定会大力整顿,重现老商号的风姿。” 孙毓培一行人自到归宁府四五天,每日不要要拜访多少买过变质或假货的客人,轻则受人言语刮刺,重则狮子大张口要银子赔偿,更有几个归宁府的大户,已在暗中串联想一口吞掉孙记。象苏士贞这样温言和语的又对孙记充满信心的少之又少。
【文字】第三百章 豁出去和才明白 木艾坐在院子里,看着小安领着惜缘、惜花、惜春、惜福几人去年春天新进府的小丫头,把众人忙了一下午,做好的二十几坛葡萄汁儿封了起来。想着,这次要埋到空间里的潭水边,不知比那些埋在桃树下的,会不会味道好一些。 抬头见到三个孩子回来,脸上就露了笑脸,伸手拿了帕子,给照样一马当先跑进来的辛巴擦了头上的汗珠儿,嗔怪道,“一身臭汁,去洗一洗就吃晚饭了。” 幸儿也上前抱了妈妈的胳膊笑道:“妈妈,幸儿没有出汗,妈妈抱幸儿吧。” 木艾点了点她的脑门,“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爱撒娇。你们啊,什么时候能像哥哥那般懂事。” “当然是像哥哥那么大的时候。”幸儿和辛巴异口同声答道,然后彼此又做了个鬼脸,跑回各自院子洗漱。 大禹这才上前给妈妈行礼之后,坐到妈妈 跟前的小椅子上,简单把店铺里的事情说了说,然后又把毕云涛一事也细细说了。 木艾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说道:“那些都是要传开给百姓们种的,卖给谁都是卖。以后店铺的这些事,你就全权做主了,不必再跟妈妈说。咱们府上就是半个铺子没有,也不会缺了银子花,你尽管放手做,妈妈支持你。” 大禹憨笑点点头,木艾摸摸他早已变得宽厚的肩膀,感叹道:“时日过得真快啊,妈妈的大禹都能替妈妈管铺子了。”说完,抬头看了看院子上的四方天空,眼里闪过一抹渴望,蓦然一笑,“大禹,记得那年正月惊马之事后,妈妈答应过要带你们出去周游天下吗?” 大禹猛然抬头看向妈妈,其实少年的心都是爱自由,爱新奇的,对于周游天下这样的梦想,他又怎么会不记得,当初他们几个孩子画好的马车图纸,还一直夹在他的书页里哟。 现在妈妈这么问,难道是…… 木艾好笑地敲了他一个爆栗,“怎么这么看妈妈,难道妈妈是那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各样需要的物事都准备起来吧,一个月后,妈妈就带着你们去好好看看这天下。” 大禹被这样的好消息惊得呆住了,愣了半晌之后,猛得站了起来,“妈妈……妈妈,我们要去周游天下了?” “当然,傻小子。去洗漱吧,妈妈不会反悔的。” 大禹欢喜的抱住了妈妈的胳膊,少有的撒起了娇,“妈妈真好!”说完也觉出羞窘,连忙喊了一句,“我去告诉辛巴和幸儿。”就跑进了西跨院。 晚饭时,三个孩子一直在说着出游一事,饭菜都吃得不多,一屋子的丫头听说主子们要出门去周游天下,也都兴奋极了,各个眼里都带了期盼。 要知道,一个女子从小到大,碍于各种规矩礼法,大多都在一城一地终老一生,很少或者是绝对没有远行的机会,如今可以跟着主子一家,不用担心安全,不用担心吃食用度,去天下游走一番,见识一番名山大川,风土人情,那该是多好的事啊。特别是她们进府之后,经常读些游记之类的闲书,眼界开阔了,对外面的世界就更向往了。 木艾好不容易扯了个借口,打发了几个兴奋过头的孩子,又撵了小安带着小丫鬟们都早早歇了之后,在院子里慢慢转了几圈儿,就开了后角门,来到那块以前练武的地方。 几年间她刻意不曾再到这里来,但是这里的一切都像深深刻在她的脑子里一样,那块草地依然平坦,那棵大树依然繁茂如昔,想起以前的她和那个人夜夜在这里飞跳纵越,喝酒唱歌,共骑一系,那般幸福,那般无忧,可是如今,草木依旧,人却…… 岁月一日日过去,她的心已经被孤独和思念折磨得筋疲力尽,有时她甚至后悔,如果当初她忍下心里的疑惑,没有问出那个名字,如果肖恒不是被诈说出实话,此时,他们是不是还会并肩坐在树下甜蜜私语,甚至她也许已经成为了他的妻。 想起那些被她忽略的,他眼里的痛苦挣扎,那些深沉的叹息,她忍不住会想,他也许也是爱她的,只不过,不得已背负了那样一个尴尬的身份。而她就真的要为了所谓的真相,为了所谓的背叛,当真一辈子不能原谅他,当真一辈子这般孤独下去。三年过去了,假使他真的把她的那些隐秘传给外人知道,那么她的日子又怎会这般平静?
【文字】第一百九十九章 “少夫人~”看着送走了罗瑶之后,就靠在窗前,看着窗外景色的怡昕,盈儿轻轻地叫了一声,把她从沉思中叫醒。 “嗯?”怡昕的姿势未变,只是发出轻轻的询问声。 “老爷子让人送信,说这一两天皇后娘娘可能会诏您进宫!”盈儿轻声道,怡昕回京都也有七八天了,精气神都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的,该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了一些,是改动一动的时候了,这是老爷子透出来的意思,而盈儿听出来了,但是却装作什么都不懂,只是原话转告。 “又该起风了!”怡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参合到皇家的那些破事情里面去,但是她却知道这一次她不得不去趟一下浑水,谁让自己不小心已经站在浑水里面了呢!不过,自己的初衷不会变,远离这些麻烦是首要的,但要是有人不开眼,非要把自己拉近无尽的麻烦或者给自己制造麻烦的话……怡昕冷冷的一笑,她会记她们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 “少夫人~”盈儿不明白怡昕在想什么,再轻轻地叫了一声。 “明天一早让人往宫里递牌子……”怡昕嘴角含笑,道,“我回来已经不少时日了,也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这种事情主动一占总是好的,不要总是等,要不然也是给人把柄!” 进宫请安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去得勤了,难免有人说轻狂,仗着是皇后的侄女就把皇宫内院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有事没事往里面钻;去的少了,又会有人说心里没有皇后,和皇后生分了。以前还好,可以拿自己的身份说事,而现在,皇帝给了陆涛羽一个从三品的虚衔,她现在也成了诰命夫人,去不去就得掌握一个度了。 “是,少夫人!”盈儿点点头,明白该怎么做了! “还有,一会就去把我要进宫穿的衣裳首饰拾掇一下,不要太张扬,但是也不能小家子气,可涌让人说我连两件像样的好东西都没有!”怡昕再吩咐一声,她相信只要自己往宫里递牌子,皇后定然会许了,然后宣自己进宫的。 “是,少夫人!”盈儿点点头,怡昕回来之后,陈妈妈就吩咐针线上先给她做新衣裳了,最先做的就是能够让她穿着进宫赴宴的,也不知道做出几身来了。要知道以前的衣裳别说已经不大合身了,就是款式也有些不好,少夫人可不能穿那样的衣裳进宫,会让人笑话的。 “也就这样了,你先下去做事吧,我一个人呆一会!”怡昕点点头,她需要静静地思索一下。 “是!”盈儿立刻离开,还她一个清净! 就像怡昕所预料的那样,她上午才把牌子递了进去,还不到中午,皇后就有了回应,让她第二天进宫。显然皇后早已经想要召她进宫了,只不过给了她休养的时间,让她有足够的时间了解京都的动态,掌握必要的信息。现在,她明明白白的告诉皇后,她已经准备好了,皇后自然不会再拖延时间。 到了皇后宫里,令怡昕颇感意外的是除了皇后之外居然什么人都没有,不过她却没有表示自己的意外,还是按照规矩给皇后磕头行礼,皇后知道她又有了身孕,这里又没有碍眼的人,当然也不会让她跪实在了。 “在钦州过得很愉快吧!”皇后含笑地看着怡昕,道:“我以前一直都很想去钦州持看看,看看祖母总是在嘴里叨念的地方……那个她一辈子都没有去过,也从来没有打算去,却总在说的地方,你应该也没有少听她说钦州如何如何吧!” “是的!”怡昕笑得很温柔,道:“她老人这最喜欢躺在静心居那棵紫薇树下,一这晒太阳,一边絮絮叨叨的说她记忆中的钦州城,我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和我一样!”皇后看怡昕的眼神越发的温和了,她轻轻的摇着头,道,“那个时候总是在心里抱怨,抱怨祖母的话怎么那么多,还总是翻来覆去的说那些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事情,现在,却觉得那是童年最悠闲的时光了。” “是啊~”怡昕轻轻的叹息着,她想皇后的童年和自己的应该相差无几,每天都有很多的东西要学,只有陪着曾祖母晒太阳,听她絮叨那些过去的事情的时候,才什么都不用学,什么都不和做,甚至都可以不用脑子,只要乖乖地听她说话,还可以趴在她软榻前打个盹,只要睡着了,她都会让身边侍候的丫鬟把自己抱到软塌上,和她依偎着小睡一会……
【文字】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还真敢啊!”郭怀旭恨恨的瞪着正悠然自得的在那里哄着笑笑吃苹果的怡昕,他昨天听说怡昕回来,一早就过来看她,结果她还没起身,而那几个胆子越来越大的丫鬟婆子居然敢不通报,直接把他晾在外面等着她睡醒。然后陆妍卉那个鬼丫头也来了,还没大没小的怂恿从来就没有怕过他的笑笑扯他的胡子,他的下巴到现在都还疼呢! “有什么不敢?”怡昕很随意的看了郭怀旭一眼,凉凉的道:“我听盈儿说了,说您体谅我路途遥远,奔波了半个多月才回来,让她们不要吵醒我,让我多休息……您都这样说了,她们照做,我照睡,有什么不对吗?” “你这张嘴啊!”郭怀旭忍不住的笑了,除了怡昕以外,旁人都有些忌惮他,从来不会用这般随意的语气和神态同他讲话。怡昕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还真是很怀念她冷然的样子。他关心的问道,“你在信里说在钦州过得很好,真的是这样吗?你能适应那种苦寒地方的日子?” “一样有丫鬟妈妈在身边侍候,虽然没有京都那么讲究精致,但是想要什么也都有,有什么不好适应的!”怡昕将手里刮得只剩一个核的苹果和银勺放回盘子里,接过巧燕手里的湿毛巾,小心的给仰着脸的笑笑把小脸擦干净,再爱怜的亲亲的她的小脸,温柔的道:“笑笑吃了水果,让奶娘带你到花园里玩一会,娘亲和曾祖说说话,好不好?” “嗯!”笑笑可爱的点点头,回了一个奶味十足的亲亲,然后抓着怡昕的手从椅子上挪下去,再牵着吴妈妈的手指稳稳当当的走了出去。 “笑笑也越长越可爱了!”郭怀旭看着笑笑出去,然后道:“怎么样,我的主意不错吧,要不是我给你画了像,让她们每天把画像给笑笑看,告诉笑笑画像上的人是你,让她对着画像叫娘亲的话,笑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和你分开了那么久还这么亲近。” 怪不得笑笑见了自己只是很好奇,一点都不怕生!怡昕这才恍悟过来,她还没有问这件事情,只是觉得笑笑的表现好得过头了一些,她轻轻地瞟了郭怀旭一眼,淡淡地道,“原来 你出了这样的鬼主意,怪不得笑笑总是偏着头奇怪的看着我,我想她一定想不通,我怎么从画上跑下来了!” “呃~”怡昕的话把郭怀旭堵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怡昕的好心情还是让他听出来了,他摇摇头,笑骂一句:“半年不见,你这别扭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怡昕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好整以暇的看着郭怀旭,想要看看他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来见她。 “你听说了吧,翼国公的最宠爱的嫡亲孙女进了东宫,成了太子良娣。”郭怀旭也没有再和怡昕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太子对她甚是宠爱,一个月近一半的时间都宿在她那里。皇后前两日与我说,她这些时日有些异常,很有可能已经有了身孕。” “祖父,皇家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够议论的,更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管的。”怡昕笑着看着郭怀旭,很明白的表示 自己的立场。 “太子纳云家女子为良娣,皇后很不满意,她和太后的关系并不和睦,与德妃也是磕磕碰碰这么多年,自然不希望再来一个云氏女子添堵。更何况皇后和太子妃关系甚好,对云良娣自然多了些挑剔……”郭怀旭看着撇清的怡昕,道:“一个月前,皇后找了个错,叱责了云良娣一顿,罚她跪了一个时辰,不出三日,皇后给太后请安,太后连借口都不找,直接把皇后晾在一边……因为她,太子和太子妃有了间隙不说,皇后和太子都生分了不少!” “再怎么生分也都是血肉相连的母子。”怡昕眼光闪了闪,却什么都没有说,皇后和太子是母子,绝对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云良娣生分了,而太子也绝对不可能为她冷落了太子妃,就算云良娣生得倾国倾城,更有七窍玲珑心,太子也不可能对她神魂颠倒到那个地步。 从感情上来说,太子和太子妃成亲已经六年了,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不错,太子妃为太子生下一子一女,云良娣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取代太子妃在太子心里的位置;从身份上来说,太子妃出身魏国公府,魏国公手掌兵权,可不是翼国公这种依靠裙带的外戚能够相比的,就算太子真的要宠云良娣,也不敢失了分寸。
【文字】第二百九十四章 托付 秘一无奈,有些恨恨的骂道,“你就是性子太沉闷了,如果早早就说实话,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说着,他叹了口气,双眼望向南方,渐渐变得深邃苦痛,“当时,我也曾如你这般,想着先隐瞒过去,可惜,她还是知道了,后来她的老爷获罪死了,她的小姐不忍退婚之辱死了。我那时抱着她说,我是真的喜欢她,要娶她为妻,可是她却笑着推开我,然后当晚就随着她的小姐去了。 你知道吗,她跳井时,我就站在她身后,就那么看着她把自己淹死了。 我没救她,因为女人的心太小了,她容下了对小姐的愧疚,就再也容不下我了。就算我救了她,她这辈子也不会再笑一次。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我错了吗,后来,我明白了,其实我还是没有那么喜欢她的,如果喜欢她,我就应该去跟首领说,退出那次任务,拼上被废只胳膊,以后和她作对变通夫妻也好。可惜…… 所以,我佩服你。你为了这个女子可能退营,足见在你心里,她比你的命重要。兄弟,听我一句话,先离开吧,不要这么守着了。 时日久了,她说不定慢慢就会想起你的好,如果你完成了五件任务,还有命在,就回来缠着她,直到她原谅你。万一,你出了什么偏差,就让她这么恨着你,也就不会更伤心了。” 欧阳终于抬起头来,又灌了一口酒,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院子,低声说道,“我不会死,我会回来娶她。” 秘一拍拍他的肩膀,“对,就是这样,你这几晚夜夜蹲在山洞外边,兄弟们都被吓得睡不着。” 欧阳苦笑,刚要说话,秘一突然说道,“有人来了,我先撤了。”说完,抱着酒坛就没了踪影。 果然,一身青衫打扮的孙昊从荷塘另一侧转了出来,几步走到树下,一个纵身就坐在树上,看了看欧阳手里的酒坛,说道,“她回来了。” “嗯。”欧阳轻轻应了一句 孙昊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口,赞道,“上好的三十年状元红,好酒。”说完,扭头看了一眼沉默的欧阳,又说道:“她那日唱的那首甜蜜的歌最好听。” 欧阳心里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要走了,你……替我多照料她。” “走?这样的好女子,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你会放心?” “我会回来娶她。” 孙昊哈哈一笑,“你不怕你回来时,她已经嫁给别人了,那个人说不定就是我呢。” 欧阳沉默片刻,淡淡看了他一眼,“她不会嫁你。” 孙昊长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无意识的掐紧手里的酒坛,“如果早知道有这样的女子,我会甘心等到白了,一起纵马江湖,一起周游天下。人生得以如此,夫复何求?可惜啊……你走吧,这里我替你照料着。” “谢了。” “不必,你知道我不是为了你。”孙昊猛然喝干剩下的酒,然后用尽全力把酒坛子甩出去,砸在石头上,发出嘭得一声响,就像他的心一般,顿时四分五裂。 他跳下大树,瞬间走的没了踪影。 秘一无声无息的又重新窜了回来,用胳膊肘拐拐欧阳,“兄弟,这是个对手啊。” 欧阳垂下眼帘,轻轻抚了抚胸口的位置,没有说话…… 夜里睡在凉亭里,吹了风。 木艾少有的感了风寒,一大碗红糖姜水喝下去,躺在厚厚的被子里发汗。春分几个丫头,也是第一次见夫人生病,都如临大敌般,一定要请王老爷子回来,却被她拦下了。 辛巴幸儿知道了,就学着妈妈平日的样子,一个伸手摸摸妈妈的头发,一个帮忙拍着妈妈的背心,哄道,“妈妈要乖,吃了药就好了,然后才能吃好吃的。” 木艾哭笑不得,又怕传染给他们,连忙敷衍了几句,就让大禹领着他们去写字读书。中午时,秋分从城里赶了回来,带了三家铺子的账本,也带了肖卫两府明日要起程回花都的消息。 木艾想了想,就让春分等人把诚儿和涛儿平日里用惯的茶杯、笔墨、小玩具等等都收拾好了,连同自家三个孩子一起送进了城。
【文字】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和京中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先把重要的说给我听听。”怡昕靠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玛瑙雕的佛手,一边淡淡的问。 老夫人说让她好好的将养两日,什么都不要管,但是她又怎么可能真个什么都不管,她需要知道她离开的这半年内京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齐云侯府又有了些什么事情。她在钦州,知道不管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都鞭长莫及,就很干脆的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管了。 “家中一切都安好,没有发生什么不一样的事情。”陈妈妈微笑着道:“老夫人除了偶尔出门上香,隔三差五的把管事们叫过去问问家务事,夫人则忙着给八姑娘准备嫁妆,每天都不忘关心姑娘的饮食起居,八姑娘忙着学管家的事宜。” “那么另外的人呢?”怡昕淡淡的问道,相比之下她更关心其他人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她们才是容易出幺蛾子的。 “您离开京都不久,侯爷就给孙少爷请了一位西席,说是该启蒙了,大少夫人就全心的照顾起孙少爷的起居,夫人也没有让她每天过去侍侯;云姨娘也很规矩,老老实实的在自己院子里,听说每天不是看书,画画,弹琴不是做些针线;翼国公府的那位孙姨娘来过两次,端午一次,中秋一次,都是给云姨娘送了些东西,我看过,无非是些首饰布料针线之类的。香料药材和吃食都没有送过,倒是德妃娘娘让身边的内侍赏了不少东西,但具体是些什么,却不得而知。”陈妈妈说到这里很有些惭愧。 “她们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算我在也不一定能够知道,你心里也不要自责。”怡昕摇摇手,淡淡地道:“少爷要到明年开春前后才能回来,有什么计谋计策的话也无处施展,不用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心思。” “是,少夫人!”陈妈妈点点头,然后接着道:“还有就是秦姨娘,两个月前说是不好了,闹了一场病,夫人做主请了大夫,大夫说她的身体本就虚弱,又闷在佛堂里不能出来,是给关出来的病。老夫人后来做主,把她送到了南山的庄子上,说是让她在那里老实的呆着,等天冷了,接她回来之后继续到佛堂静养。” “秦姨娘见到夏氏和两个孩子了吧!”怡昕眉头轻轻的一皱,陆廷威不在京都,秦姨娘这样折腾是为了什么? “只见了一面,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一点都不亲热,但也没有表示出厌恶来。夏姨娘倒是个知道本分的,一直老老实实的带着两个孩子,很少出来晃荡,大少夫人想找她的麻烦也都难以下手。”陈妈妈的话怡昕并不是很意外,她不是王氏,没有那么多的底气和奢望,对现在的生活应该很满意,老实本分就对了。 “那么家里总的来说都还不错了!”怡昕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问道:“那宫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六月的时候,太子纳了云家一个嫡出的姑娘为良娣,那位姑娘是翼国公的嫡亲孙女,据说是云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姑娘之一,不但在家中深受宠爱,就连太后也很喜欢她,时常召她进宫见驾。对外的说法是太子先看中了这位云姑娘,向太后请了恩典,然后才纳为良娣的。”陈妈妈轻轻地叹了一口,道:“听说那位姑娘也很得太子的欢心,太子宠她宠得不像话,太子妃已经在皇后那里哭诉了好几次……” 有这样的事情?怡昕皱紧了眉头,她不认为这件事情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的,这位云家姑娘进东宫是太子向太后妥协的结果,还是一个烟雾弹?她摇摇头,皇家的事情最好还是当一个旁观者,只安心看戏,别的什么都不要做。 “还有吗?”怡昕有些疲倦了,她只睡了一个多时辰,精神倒是好了很多,但身上却还是没有和气,没有精神。 “这……”陈妈妈忽然有些迟疑不定似乎有话想要和怡昕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怎么开口一样。 “什么事情?”怡昕有些好奇的看着陈妈妈,难得看到她这种犹豫的样子。 “有一件事情,是安国侯府的事情……”陈妈妈还真是不想和怡那件烦心的事情,但是怡昕回京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有心人现在一定已经得到消息了,她不希望明天某些人上门拜访,怡昕却没有心理准备。
【手打】058章 整治坊子 苏瑾回家之后,略有些困乏,便和衣躺在床上小憩,睡梦之中,只觉耳朵痒痒,伸手挖了几挖,仍解不了那股微痒,不觉睁开眼睛。屋内光线已暗,挑开床帐,向窗外望了眼,日头已快沉了下去。 脖子处的刺痛也略微好了些。翻身下床,凑近铜境细看,只觉脖下红色已略有消退,放下心来,一边穿衣,一边思量,耳朵痒是哪个在念叨我么? 收拾停当出了房门,又在自家各处转了一圈儿,方到铺子里找梁小青说话儿。 傍晚时分,张荀到家传话儿,说苏士贞晚上在酒楼给制鞋的师铺摆宴接风,不回家用饭,叫家人莫等他。苏瑾自打铺子开张,便没再去过,前些日子因她想法子向陈家讨债,使唤张荀,还能日日听到铺子里的事儿。现在虽然也能问苏士贞,张是没张荀讲的详细,连忙叫他进院中,细问铺子的情况。 张荀道,“小姐不必担心,这几日铺子的生意已有起色,每日近四十双呢。先前每日卖二三十双,一日的利钱也有一两多银子。现下比最不好的时候,每日能多出半两到八钱的利。老爷今儿已将那制鞋的师傅定下来了,掌柜的却是早先问好的,过了这几日便来上工。” 苏瑾又问,“栓子和全福在铺子里如何?没有人找他们罢?” 张荀笑道,“并没有,栓子和全福的事儿,小姐也不必太过忧心。进宫这等事儿,他们不愿,好多人愿意咧,并不缺人。早先听我前一家老爷说,他在京城贩货时,见过每日有成千上万私自净身的人,围在皇城门外,想讨个进宫的差事呢。原先有人骗他们两个去,许是看中他们的机灵,又在市井间打混过,这样的孩子比农家的孩子好调教,也容易得主子的欢心……” 苏瑾听张荀说得头头是道儿,不由得暗暗点头。这个张荀倒是个人才,机灵且心思周密,想事情深远,倒是个当掌柜的好材料,回头与苏士贞说说,多历练历练他。又听栓子和全福无事,便放下心来,叫他自回去给苏士贞回话,并照看着他,莫让他吃多了酒。 一更正点时分,苏士贞来家。苏瑾因下午小睡,并不困,正坐在灯下拿着绣撑子熟悉原主的手艺儿,听到院门响,将撑子放下,拎了灯笼,出了东厢房去开门。 苏士贞见她未睡,甚是诧异,“专等着爹爹吗?” 苏瑾笑道,“一半是,一半不是。我因自宴上回来,睡了一会儿,现在睡不着,也想等爹爹回来问问今日与那人谈的如何?” 苏士贞微摇头笑,“也好,为父吃多了酒,你先沏一壶浓茶来。” 苏瑾应了声,返身将院门上好。到自己房间,因早就防备着他会吃多了酒,是以,现在小炉上正温着一壶开水,便拎着进了正房。 常氏房间也亮着灯,听见这边儿有动静,忙过来询问,苏瑾隔窗道,“奶娘,有我在这里,你自去睡吧。” 常氏应了声,又道,“小姐若是有什么事儿,叫小青起来帮你。” 苏瑾应了声好,常氏便自去了。 苏瑾将苏士贞房中的灯火逐一点亮,将茶水推到他面前,才在苏士贞下首坐了。 苏士贞面色微红,双目有神,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喝了几口茶,才笑道,“咱们找的掌柜姓邱,早先管过杂货铺子,虽不是大铺子,管咱们的鞋铺子是够了。那制鞋的师傅姓张,手艺也不算顶好,至多是中等。不过,咱们现下又不要做多好的鞋子,用他也够了。今日已说定,这二人一年皆是三十两的工钱。按月付一月二两五钱。不过,年终的红利分成,却没议。” 苏瑾一愣,“爹爹,掌柜们分红利,却是规矩么?” 苏士贞点头,“只是近些年才出的规矩,原本商人们用的掌柜,皆是从自家仆从里面挑些能干的,单付把工钱,并不付红利。近些年来,倒是有些小学徒们日渐精明,能当得大掌柜,又不是家仆出身,慢慢地便有了这一规矩。” “一般掌柜是要多少分红?” 苏士贞道,“也是各家议定,合适便好。你常叔叔家的铺子,一年留把一分五的红利给掌柜伙计们分,掌柜处是要落大头的。一年要一分的红利,咱们这铺子一年出利并不多,单掌柜一年一分的利,留把伙计们的便少了。”
【文字】第一百九十五章 “嫂嫂昕你总算回来了!”刚刚下了马车,都还没有站稳,一个身影就扑了过来,当然,声音更早一步传进怡昕的耳朵里。 “八姑娘,小心些!”见到陆妍卉也出来迎接怡昕的盈儿早就有了准备,拦住了莽撞的陆妍卉,笑着道:“我们少夫人有孕在身,你可得小心一些!” “我知道!”陆妍卉朝她缩缩鼻子,笑嘻嘻的扑上去挽住怡昕的手,这一次的动作倒是轻巧温柔了很多,她爱娇的道:“嫂嫂,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可想你了……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已经出门半年有余,你说说多少个秋了?” “卉儿又在那里胡说八道了!”蒙氏扶着老夫人站在沁园的大门口,听到陆妍卉的话就出言笑着轻斥一声:“马上就要嫁人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就算嫁了人也这个样子!”陆研卉朝着老夫人欢快的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全身上下都是欢愉。 “真是不害臊,整天就想着嫁人!”蒙氏笑骂了一声,别的姑娘提到成亲嫁人多多少少都会表示一下羞怯,哪像她这个宝贝女儿,恨不得马上就要嫁过去一样。 “哼~”陆研卉可爱的哼了她一声,笑着向怡昕告状,“嫂嫂,你不知道,母亲现在一点都不疼我了,天天骂我,好像不骂一下就不舒服一样!” “嗯~”陆研卉说什么怡昕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她甚至都没有听清蒙氏在说什么,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个被吴华家的抱在怀里的小人儿身上,除了她可爱的小脸以外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听到陆研卉和她说话,她只是本能的应了一声。 “还不把姑娘抱给二少夫人看看!”老夫人顺着怡昕的视线看到了脸上带了些迷惑,又带了些好奇的笑笑,她自然能够理解怡昕现在的心情,立刻出声。 “是,老夫人!”吴妈妈 听了老夫人的吩咐,立刻抱着笑笑上前,走到怡昕面前的时候轻声催促道:“姑娘,叫娘亲啊!” “笑笑~”怡昕朝着笑笑伸出手,唯恐让她受惊一样的轻声叫道,她不知道笑笑还能不能记得自己,又会不会要自己抱她。 笑笑先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然后转了身子缩回吴妈妈的怀里,不要怡昕抱她,但是不等怡昕失望,她却又小心的探出小脑袋看着怡昕,有些害羞,轻轻地叫了一声:“娘亲~” 声音软软的、糯糯的,纯净得没有任何杂质,传到怡昕耳朵里的时候她的心都酥了,眼眶一热,眼泪怎么忍都忍不住的掉了下来,脸上也忍不住绽开一个笑容,她用力地点点头,笑着答应了一声,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笑笑的小脸,她很想把笑笑接过来,紧紧地抱着她软软的身子,亲亲她红扑扑的小脸……可是,她担心吓到她的宝贝儿,她强忍着冲动,就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脸,再拉了拉她的小手,用最温柔的声音夸赞道:“笑笑真乖,真聪明,都会叫娘亲了,笑笑记得娘亲吗?” 笑笑显然还不能理解怡昕在说什么,但是孩子都是敏感的,她能感受到怡昕发自内心的怜爱,她素来就被人捧在手心里,胆子一向都大,笑得更甜了,一只手抓住怡昕的手,另外一只手则去抓怡昕手腕上那洁白无瑕的羊脂玉镯,显然很喜欢那东西。 “这个现在不能给你,会打坏了的,等你再大一点娘亲再给你,好不好?”怡昕也不管笑笑能不能听懂,很耐心的给她解释。 笑笑努力的抓却抓不下来,偏着小脑袋可爱的看着怡昕,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怡昕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欢欢喜喜的笑了,然后很大方的把小手伸向怡昕,主动地要她抱了。 怡昕激动地伸手接过笑笑,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当然,她也很小心没敢用力气,生怕伤到笑笑或者让她感觉不舒服,笑笑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奶香味,怡昕就这样抱着她,怎么都舍不得撒手了! “把笑笑给吴华家的抱着吧,你现在是双身子,又赶了半个多月的路,可不能累着了!”抱了一小会,老夫人就交待了,要知道笑笑现在已经很沉了,蒙氏还好,她基本上都抱不动了,可不能让怡昕给累坏了。
【文字】第一百九十四章 “明早我们用过早膳之后你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大营吧,不要特意送我!”怡昕头靠在陆涛羽的肩窝上,用过晚膳,听陆廷威交待了一席话,慢慢的回到小院,让人在树下支起了一把摇椅,摆了几样瓜果点心,屏退了侍候的人,陆涛羽坐进摇椅,而怡昕却偎进他的怀里,享受着难得的温存时光。 摇椅摆在了小院的银杏树下,树上已经挂满了银杏,月亮已经高高升起,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透过银杏树的枝叶,洒下点点光辉,也让小院越发的静谧起来。 “不想让我送?”陆涛羽大概能够猜到怡昕心里在想什么,他脸上带了浅浅的笑意,声音中带了淡淡的调侃意味,道:“是不是不想让我看到你舍不得离开,伤心落泪的样子?” “我才不会掉眼泪呢!”怡昕缩缩鼻子,不满意的捅了捅陆涛羽,问道:“你哪次看到我在送行的时候掉眼泪了?” “那倒没有!”陆涛羽笑着摇摇头,他两次离家,怡昕在送行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笑容,交待他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情,就像祖母每次送祖父和父亲前往钦州或者出征一样,不让人看到笑容下的担忧,更不会有一滴眼泪出现。 “所以明天我会满脸笑容的离开,不掉一滴眼泪!”怡昕现在脸上也都只有笑容,她轻声道:“你有自己的职责所在,不能因 为我,因为家事耽搁,我不希望别人看到你一副儿女情长的样子,那样的话要可不好!” “好,我不送你!”陆涛羽将下巴搁在怡昕的头上,她回到小院之后洗过头发,没有梳什么繁复的发髻,就只是简单的用一根头绳扎了一下,透着一股极少见到的慵懒味道。 “我也没有让别人送我!”怡昕轻轻的笑着,道:“我已经和所有熟悉的,有来往的人道别过了,相互之间也赠送了礼物,没有必要在临出发的时候上演依依不舍的送别,给别人添麻烦,也耽搁自己出发的时间。” “是前天宴请大家,顺便和她们辞行的吧?”陆涛羽明了的道,怡昕前天以赏菊的名义在大将军府设宴,钦州六成以上官宦人家的夫人和姑娘都应邀赴宴。怡昕准备了上百盆盛开的菊花,一半以上都是名品,让前来赴宴的夫人姑娘都大开眼界。 “嗯!”怡昕笑着点点头,道:“要走了,怎么着都应该和大家打一声招呼,以后再见面也不会太尴尬。” 在钦州待了近半年,怡昕和钦州大部分官宦人家的夫人和姑娘都相识,除了极少数之外,相处的都还算不错。当然,相处极好的也是少数,前天设宴就是为了向她们辞行,而和她关系比较亲密的,方少卿,罗晴等寥寥几人则是早就知道了她要回京都的事情,而她们也都早早的给怡昕准备了礼物。 “就看能不能在京都见到她们了!”陆涛羽笑笑道:“除了虎军的将领以外,钦州的大部分官员在年底都会换人,留任的不会超过三分之一,等你下次到钦州的时候,见到的绝大多数都会是新面孔。” “下次~”怡昕悠悠的叹息一声,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呢?两年?三年?还是更晚?” “两三年以后吧!”陆涛羽想了想道:“过完年之后我无论如何都会赶回去,不能在你怀着孩子的时候多陪陪你,但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明年七八月,等孩子稍大一点我可能还得到钦州驻守半年,再然后的话,就该二叔带着堂弟他们来换我了……唔,我看起码也得三年你才能再到钦州来。 “那个时候相识的人还真是不多了啊!”怡昕有些感慨,但也很庆幸道:“不过,少卿也好,罗晴也罢,她们都不大可能离开钦州,只要我到钦州都还能见到她们。” “罗晴倒是不大可能离开钦州,但是方少卿就不好说了!”陆涛羽摇摇头,看着仰起头看着他的怡昕道:“董庆武虽然没有什么背景,但是他骑射功夫够硬,我想不出三年,父亲可能就会把他调到京都西郊大营去做教习,西郊大营很缺像他这样的人。” “那杨奇文呢?不是说杨奇文才是虎军年轻将领第一人吗?调他进京都西郊大营岂不是更好?”怡昕疑惑地看着陆涛羽,她现在总算知道杨奇文的武力值有多高了,虎军没有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他的对手,上个月陆涛羽曾经向他挑战,除了射箭平手之外,另外几样都输了,输得陆涛羽心服口服。
【文字】 第一百四十一章 求子灵药 若华在房中打发走了前来回事的管事的婆子们,却是始终挂碍着前一日东阳郡主的事此事既然是传到了郡主耳中,那么必然是湛园或是和韵斋的人漏了口风去的,只是这事自宫里回来,太妃与若华便是瞒得紧紧地,寻常人是不知的,只有贴身伺候的丫头才知道个一星半点,会是谁有意将此事说与沁香小筑那边知晓了? 她沉吟,却是瞧了瑾梅一眼,心里并不觉得会是瑾梅所为,虽然瑾梅是后来大夫人送来伺候自己的,但是平日都是尽心尽力,没有半点私心地伺候着,此次之事她也信她不会如此。 正思量间,刘婆子打了帘子进来福身道:“王妃,邓牙婆带了来了,如今在园子门口候着。” 若华整了整心绪,点头道:“让她进来。” 一旁的小丫头放了房中的烟罗翠鸾帷幔,隔开了正房两边,若华坐在帷幔之后,以此不被外人瞧了去。 很快一个中年妇人便被刘婆子引了进来,进了正房,那妇人也不敢怠慢了,慌忙跪下道:“民妇给王妃请安。…” 若华隔着帷幔细细瞧时,只见这邓牙婆倒不似是她想象中的寻常三姑六婆的样子,却是穿着虽是简朴却干干净净的一身裙裳,头上梳着元宝髻,扎着青布头训容貌虽是模模糊糊瞧不太明白,却也并非什么恶形恶状的。瞧到这里若华有几分忍不住要失笑了,一准是自己先入为主地认定了这牙婆就该如同电视剧中得媒婆形象,头上戴着恶俗的大花,脸上生着媒婆痣,一张嘴能吹的天花乱坠,却不想这邓牙婆却是个寻常利落的中年妇人。 “起吧,坐下说话。…”若华开口道,一旁的小丫头子送了绣墩上前”请邓牙婆坐下。 邓牙婆却是有几分战战兢兢地,她虽然与这些侯门大户惯常来往,只是都是送了人进来领了银钱出去罢了,再没有当家主母召了自己过来说话,更何况是位王妃,让她如何不小心之又小心。 若华待她侧身坐下”才又开口问道:“大娘是哪里人士?…” 邓牙婆吓得忙摆手回道:“当不得,当不得,民妇唤作玉、娘,王妃只管唤了名字便是了,当不得大娘二字…”又低声道:“民妇是京城人士。…” 若华微微领首,是本地人士,也就对这些府邸街头巷尾极为熟悉,又笑着道:“那不知玉娘做牙婆有多少年头了?…” 邓玉娘吓了一跳,这位王妃究竟是要买人还是要做别的,怎么要个丫头却连自己的事都要问个这般清楚”她也不敢隐瞒,只得陪笑道:“有七八今年头了,在京里也算是老资格的了。” “恕我冒昧,不知玉娘你做牙婆却是一年有多少银钱可赚取?。”王妃的问题益发怪了。 倒把玉娘给难坏了,她待要实说,却又觉着不妥,若是不说,只怕王妃怒了,她一个小小的牙婆哪里受得住”只得咬牙道:“好时也不过数十两银子,若是光景不好,竟是少的可怜。…” 帷幔那边却是小半晌没说话,许久才听到王妃的声音:“若是我愿以每年五十两薪俸请你替我办事,你可愿意?…” 邓玉娘吓了一跳,荣亲王妃说要请她?她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民妇只会做牙婆的行当,却是做不来内府的事,只怕会………。 若华淡淡笑道:“就是要你做牙婆,这内府不缺人伺候。”。 邓玉娘也是回过神来,自己是糊涂了,哪有召了自己这么大年岁的婆子进府伺候的,还给五十两银子的薪捧”她忙笑道:“若是做牙婆自然是难不住民妇的,只是王妃为何要…,………”。 若华笑着打着手里的仕女团扇”口中道:“你只说愿意不愿意就是了,这个你不必问。” 邓玉娘却是觉得此事如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般,寻常自己做牙婆时,日日辛苦也不过是赚了那么些银子,如今却是有现成的银两可拿,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她还是想不明白这王妃究竟是要作何。 她迟疑了一会,才讷讷地笑道:“王妃的恩典,民妇自然是情愿的,只是这牙婆的买卖怕是,…………”
【文字】 第一百九十三章 “父亲,您的意思是让怡昕早点回京都去?”陆涛羽皱着眉头看着陆廷威,他没有想到陆廷威特意叫他们过来是为了说这个事情,难道他不知道怡昕最近几天反应刚刚好一点,他正想给她好好的补一补,把前两个月瘦下去的给补回来吗? “嗯!”陆廷威点点头,道:“你祖父祖母来信了,这也是他们的意思,我要到十月底才会回京,那个时候已经很冷了,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经开始下雪,路上不好走。而且,那个时候她的月份也大了,路上会太辛苦,还是乘着现在天气好,身子也还轻便早点回去。” “这样啊~”陆涛羽沉吟起来,就他而言他自然是以希望怡昕能够在钦州一直陪着他,但是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陆廷威说的也很有道理,为了怡昕的身体考虑,让她早一点回去也是好事。 “我也就是和你们商量一声,建议你们做一下准备而已!”陆廷威看了一眼进门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怡昕,她的气色看起来比前段时间好多了,他这一次对怡昕倒是另眼相看了。他没想到怡昕到了钦州之后没有叫一声苦,不但住得很愉快,把大将军府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和钦州一部分有身份的官家夫人和姑娘们相处的极好。 前几日钦州知府还特意提起,说知府夫人经常在他面前提起怡昕,说她出身虽高却不摆架子,待人很是和蔼可亲,很好交往,还说他的女儿以前都玩野了,现在和怡昕来往的多了,却也斯文匈,让他们夫妻放心了不少云云。 陆廷威自然明白,钦州知府这话里水分不少,但如果怡昕真的乏善可陈的话,他也不会和自己说这些话,这些话起码证明了一点,怡昕在很努力的和钦州的官家夫人姑娘们打交道。他也知道,在京都的时候,怡昕甚少出现在那些大小宴会上,现在看来,她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的,中母亲和蒙氏熟悉一下人,应该就可以出入社交场合了。 “那我们回去商量一下!”陆涛羽点点头,虽然他心里已经偏向陆廷威的意见了,但是他还是想和怡昕商量一下再说。 “嗯!”陆廷威点点头,再递给一封信给陆涛羽,道:“这是你母亲给你们的信,一起送到我这里来了。” 陆涛羽很随意的接了过来,顺手收了起来,准备回去慢慢看,再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父亲?” “哦……”陆廷威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摇摇头,道:“没有了,你们回去慢慢商量,别累着了,早点休息!” “是,父亲!”陆涛羽点点头,和怡昕一起给陆廷威行礼,然后扶着怡昕就转身往外走。 “对了,那个……你母亲……”陆廷威的话让两个人身子一顿,又转过身来,但是陆廷威却不知道为什么又顿住了,脸色有些尴尬的笑笑,道:“算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们先回去吧!” “父亲?”陆廷威的反常让陆涛羽很是不解,他疑惑的看着陆廷威,问道,“母亲怎么了?难道她出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陆廷威立刻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道:“我只是想问问她有没有在给你们的信上说她最近的情况!” “她不是每次也都有信给您吗?”陆涛羽更不明白,他清楚的记得,蒙氏每次都是同时带两封信过来的,一封给自己,另外一封给陆廷威,从无例外。 “喔……是啊!”陆廷威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他很想知道蒙氏的近况,在他给蒙氏的信上也有问过,可是蒙氏的回信到目前为止都不出意外的就那么简单的两句话,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几次想要向陆涛羽询问,却又觉得伤面子,说不出口。 “难道母亲在给您的信里没有说她的事情吗?”陆涛羽看着陆廷威越发不自然的神色猜测道,应该不会吧,母亲每封信都是又长又啰嗦,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写。 “当然说了,只是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你们说家里的琐事而已!”陆廷威还是不好意思说蒙氏给他的信要有多简洁就有多简洁,他笑笑,然后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文字】第二百八十九章 夜劫 安国侯抬起右手轻轻在桌案上敲击着,心里开始快速权衡起来。 如果此次杀了十三号,‘玉面’一定会查探他的死因,那么自己在她身边派了密探一事就会曝露,到时势必会让她与肖恒的合作破裂,甚至因此结下仇恨。而且,‘幼龙’还在她府里,再想派人进去却绝无可能了。 但是,如果轻易答应他退营,这个先例一开,人人都生出退营的心思,恐怕秘字营就要乱套了,以后各个城池的情报,各名门世家的动向,要靠谁打探? 低头看看满脸鲜血,眼神坚毅的男子,安国侯脑海里突然就想起,当初自己如果也能这般坚决的抗拒母亲的安排,玉溪最后是不是就不会死得那般凄惨,说到底自己还是像恒儿刚才嘲笑的那般,他是个懦夫。而眼前这个秘十三,就当真会不顾性命脱离秘营,只为了‘玉面’那个女子吗? “好,十三号,我准你退营,不过,你依旧要回花王城去,三月后。幼龙之事有了安排之后,你要完成五件天字号任务,如果尚能活着回来,那一日就是你退营之时。一旦离营,终身不得吐露秘营之事半字,否则我必倾全营之国诛杀于你。” 秘十三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谢主上开恩。” “肖大带他下去吧。”安国侯疲惫的挥挥手,然后一言不发的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肖大半搀扶着欧阳出了院门,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粒珍珠大小的药丸呈进欧阳嘴里,低声喝道,“运功催化药力。” 欧阳依言盘膝坐在地上,足足过了半盏茶功夫,脸色才慢慢缓了过来,不再那般苍白如纸,他拱手施礼谢道,“谢头领相助。” “我并没助你什么,都是主上仁厚。”肖在好似并不领他的情,声音极为冷淡。 欧阳垂下眼帘,“头领的恩情,十三记下了。” 肖大狠狠皱了下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天字号任务,每件都是极凶险之事,你居然应下五件……罢了,秘一当年已经出格,你居然更胜一筹,好自为之吧。”说着把手里的小瓷瓶塞到秘十三手里,“这伤药每日一粒,连服十日,内伤就可痊愈。记得十日内不要动用太多内力,否则容易留下后患。” 说完,他就开门回了院子。欧阳支撑着站起来,磕碰着几个纵跳 出了侯俯,回到客栈时,趴在木艾的门外细细倾听片刻,他才松了口气,洗干净头脸上的血迹,上了伤药,又换了衣服,然后一下打坐疗伤到天明。 木艾一夜好睡,睁开眼后,洗了个久违的“战斗澡”,然后才放了门外的丫鬟端水进来给她洗漱。 之后小丫鬟又端来了两荤两素四个菜,还有一碗绿豆排骨汤,主食是普通的葱油饼。等欧阳洗漱好了过来,两个人就一起吃起早饭,也许是终于完成了任务,木艾胃口十分不错,一口气喝了一碗汤,吃了半张饼。正想赞上两句这边的菜色也很不错,突然发现欧阳脸色十分不好,再仔细观察,平日光秃秃的额头居然也被头发盖了一多半,她心里疑惑,伸手就要去掀,却被欧旭拦住了,“昨晚撞柱子上了。” 说完他好似有些羞窘的微微低下头,脸色也有些发红,木艾眨眨眼,猜测他是不是内急找茅厕才撞柱子上的,否则为何这般羞窘。于是她忍了笑继续吃饭,却也不再问下去了。 欧阳低下头喝汤,悄悄吐出憋住的一口气,脸色瞬时褪去了那抹嫣红。 木艾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盯着桌上的那秀菠菜,想起辛巴每次都要她夹了喂到嘴边才肯吃上几口。现在,孩子们不知道在山上吃没吃上早饭?是不是每日都在盼着她去接他们?寒热两潭那般危险,几个孩子能不能一时好奇闯进去啊? 她越想越觉得心里如同被猫抓了一般,恨不得马上飞回花王城去才好,扭头吩咐门口的绿衣丫鬟,“去把你们掌柜找来,就说 我有事要问。” 绿衣丫鬟应了一声,匆匆去了,不到片刻,一身团花锦缎的富态老掌柜就赶了过来,“二位贵客,可是有什么要吩咐小老儿做的?”
【手打】052章 被禁足了?! 有姚山长开道,将汪家喜宴闹得一团糟地罪魁祸首顺利带着两个小跟班儿,出了汪家院子。姚山长今日来赴喜宴,特意换了件褚色新道袍,大袖飘飘地走在前面,并不与苏瑾搭话。 一直拐出巷子,他才停下身子,回头笑道,“小姑娘,我们就此别过吧。” 苏瑾连忙行礼道,“今日苏瑾能顺利讨回银子,多亏先生援手,请受苏瑾一拜。” 姚山长呵呵一笑,“不须多礼。起身吧!” 苏瑾依言起身,向张荀道,“替先生拦辆马车。”又回头问,“您现下是回书院么?” 姚山长一愣,随即抚须一笑,“喜宴被你搅了,不回去又能去哪里?” 苏瑾嘿嘿一笑,转头瞥见不远处有一家小食馆子,此时已近正午,馆子门口不停有人出入,生意甚是红火。遂笑指着那处道,“苏瑾害得先生饿肚子,着实惭愧,不若苏瑾做个东这,请先生在那简略处用些午饭,您再回书院,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姚山长看着眼前这个从容大方,年仅十四一岁的丫头,心中着实赞赏得紧。再者方才的事情,他还有些欲说不说的话,想与这丫头说说 ,便点头笑道,“好。如此老夫就厚颜吃上一顿。” 在路旁拦截马车的张荀听到这边谈话,立时转身,向那小馆子走去。 苏瑾伸出右手做了请姿,姚山长笑呵呵的率先举步,随口问道,“小丫头家中还有何人,可有上学,这身不凡气度受教于何人?”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赞,何况对方是个气质脱俗的先生,苏瑾自汪家出来就极舒爽的心情,登时美到极点,乐呵呵地自报了家门。 姚山长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便不再多问。一老一小边走边谈,片刻到了那家馆子,张荀已安排好座位,引二人到里面就坐。这间苏瑾随机找的小馆子,虽然生意不错,但里面的卫生状况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桌上凳上到处都是油腻腻的,她悄悄伸手在桌面上按了按,粘腻沾手,让她好不尴尬。 姚山长却不在意入了座,随意点了两样小食。小二记了单子下去。他才向苏瑾道,“与你这小丫头也算有缘,即得你一顿饭,我便送你几句话。” 苏瑾忙点头,做了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 “读书人都知道儒家讲究中庸之道,中庸之首乃君子之道,君子之道乃立世之道。这立世之道中,我送你四个字:忠恕宽容,你可明白?” 苏瑾笑呵呵的点头,“先生说的我听明白了,却不知为何会与我说这话?先生觉得苏瑾行事太过了吗?” 姚山长笑了下,反问,“你对你今日行事做何评价?” 苏瑾微微一笑,“人不欺我,我不欺人罢了。” 不想她说得如此坦荡,姚山长微微一怔,再一转念,女孩家总不比男儿将来要出仕封相,这般大道理不说也罢。只是又忍不住提点她道,“你方才说你父亲也是经商的,日后行事还要三思而后行,民间有句俗语,不怕对头事,只怕对头人。” 苏瑾点头,“多谢先生提点,苏瑾受教了!” 姚山长看她仍然是笃定的模样,便不再多说。简单用过午饭,苏瑾送他上车,临上车前,他若有所指的说道,“年少谁无错,若因些毁了他的前程,终是太过。” 苏瑾刹那愣怔便明白过来,这个“他”是指汪颜善,大概是知道自己是谁了,这是在向自己解释,遂点头道,“苏瑾明白。” 目送马车离去,梁小青不由地撅了嘴巴,埋怨道,“这位先生也真是的,他这是错吗?他这是大错!” 苏瑾只笑不语。 三人离了竹竿巷,先找了一家票行,将银票尽数兑换成现银,年博大色还早,决定去清源山脚下,一业无事闲逛打发时间,二来也去瞧瞧那寄卖的那家鞋店这几日卖得如何。 等三人自清源山上乐呵呵地回来时,苏士贞也已自鞋铺里回到家中。见他们三个一脸的笑意,刚笑着问了一句,“瑾儿今儿玩得可高兴?” 便扫见张荀怀中抱着一堆东西,甚是吃力的模样,诧异的问,“那是什么?”
【文字】第二百八十五章 西瓜驾到 木艾忍着心里的不舍,一口气奔到了半山腰的水潭边,才觉胸中不是那么憋闷了,回身看到欧阳一脸温和的看着她,眼里有担忧有疼惜,她突然就红了眼眶,扑进他宽厚温暖的怀里,哽咽出声,“欧阳,孩子们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欧阳寻了个横亘在脚边的树根,揽着她坐了下来,伸手替她捋了捋额前汗湿的头发,“那里很安全。” 木艾越发把头往他的颈窝里蹭了蹭,闷声闷气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直发慌,总觉得我再来接他们的时候,好似会有什么很大的变动。” “不会的。”欧阳不善言辞,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心爱的女子,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木艾极享受这样安静温暖的时刻,可是不到片刻,她突然扑哧笑出声的来,抬头看着欧阳微微有些发红的脸颊笑道,“我听见你的肚子在咕咕叫。” 欧阳点点头,“饿了。” 木艾好笑的在他的唇上快速啄了一下,然后跳到地上,开始从空间里拿毯子,拿吃食水果。欧阳轻轻抿了抿尚留有余香的唇,走过去坐下,大口吃了起来。 饭后两人依偎着歇息了片刻,然后继续赶路,回到府里时,已经过了掌灯时分。 不提两人洗漱吃饭,只说花都那边,孙昊亲自压着镖车,一进花都,就由肖富引着左拐右拐到了一条十分宽敞干净的后巷,敲开了门,一个须发花白的老掌柜就迎了上来,肖富孙昊上前寒暄几句,就有人开了西厢房,镖师们分了十人在车后守着,剩下几十人就抬了柳条大筐进了西厢房,一个个的绿皮大西瓜和香瓜被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放进早就装了半桶水的大木桶里。最后又打开车上抬下的两只密封极好的木桶,分别舀了一瓢水倒进去,盖上桶盖才算彻底办妥。。 肖富和孙昊看见关好的厢房门,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儿,相视一笑。他们一个常替主子去各地进货,一个南北走镖,都是开界开阔的人。一路上行车寂寞,就常在一起闲聊,倒是变得熟识起来。 肖富拱手笑道,“孙公子,这天儿眼见就黑下来了,如果不忙,就带着兄弟们在这里用过饭,再回镖局吧。” 孙昊摆手,“肖管事不必客气,镖局那里早就得了信儿了,恐怕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带兄弟赶过去,车队还要安置。” 莫掌柜笑道,“这样我们就不苦留孙公子了,但是,菜色老朽会让小伙计送去,正好孙公子和兄弟们许久不见,好好喝上几杯。” 孙昊知道推辞不过,也就不矫情了,拱手道谢,“那就让莫掌柜破费了。” 莫掌柜哈哈一笑,“孙公子客气,您是为我们姑奶奶办事,我们送些吃食犒劳兄弟们,怎么能说破费。” 肖富也说道,“过几日这边有了结果,再给公子送信去。” 孙昊点头,再次道了谢,才带了车队拐出巷子,直奔城南槐花巷,自家的镖局大院而去。 肖富这边和莫掌柜简单吃了饭,就有侯府的两个青衣护卫上门来,肖富连忙捞了五个西瓜和二十个香瓜,擦净水珠儿,放到木箱里让两个护卫抬到车上,然后揣了信去侯府。 安国侯看了肖恒的信,然后就带着东西进了皇宫。第二日午后,国主陛下兴致极好,请了一干重臣和皇亲国戚们在御花园里办了个赏花宴。宴上去年的新科进士,现在的翰林院编撰们,做了几首好赋,国主一高兴,就吩咐段公公,“去把昨日得的那两样好吃食拿来,朕要与众卿家同享。” 段公公躬身应下,带着两个小太监下去不到片刻就捧了两只极精致的大托盘来。众人都好奇地望去,一只方盘里放了一只椭圆形的绿皮大家伙,在阳光照耀下闪着碧莹莹的亮色。另一只方盘上则放了六只壮汉拳头大小的青白色小东西。 国主似乎对众人的好奇神色很是得意,笑道,“众卿家一定没见过这两样物事吧,哈哈,说实话,朕也是第一次见。” 坐在国主身侧不远处那桌儿的太后眯着眼睛打量两眼,笑道,“皇儿这是在哪里得的好东西,如果皇儿不先说是吃食,哀家还以为是块玉石呢。”
【文字】 第一百八十九章 “怡昕,你明天要请王夫人她们到家里小聚?”用过晚膳,夫妻两个坐在临窗大炕上,怡昕仔细地看着杨妈妈让秋实送来的单子,陆涛羽看着怡昕平静的脸庞,等到她看完了之后才轻声问道,这件事情是怡昕授意盈儿告诉临扬,临扬不敢怠慢,等他回来就就禀告了他。 “嗯!”怡昕轻轻的点点头,然后将手里的单子递给秋实,道:“瓜果点心差不多就这样了,该考虑的杨妈妈都考虑到了,不过院子里时令的花少了些,明早让人到花房里搬几盆过来。” “是,少夫人!”秋实点点头,拿着单子立刻一溜烟的闪了,这两天只要陆涛羽在,除了盈儿以外,怡昕身边的丫鬟妈妈都很有眼色的能闪多远就闪多远,以免一个不小心触到了雷池。 “怡昕~”陆涛羽带了些无奈的叫了一声,他醒过来知道在自己醉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就知道,怡昕这一次肯定会生气,可是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不便将他拒之门外,让他在书房的软榻上睡了两天,对他也冷冷淡淡、爱理不睬的,不管他说什么,怡昕总简单的一个字——嗯。 “嗯!”听,又来了! “请柬都已经送出去了吗?”陆涛羽心里叹气,面对怡昕平静无波的脸,他的郁闷只能闷在心里。 “嗯!”怡昕点点头,拿起茶壶,把自己的杯子加满,然后放回原位,无视陆涛羽已经见底的茶杯,没有像以前一样,顺手给他添上,陆涛羽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敢说,认命的自己给自己倒上,他的无可奈何让一直留意他的怡昕心里暗笑,但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陆涛羽宁愿看到发怒生气的怡昕,也不想看这张不喜不怒的脸,可是没有把握平息怡昕的怒气他却也不敢刻意的触怒怡昕,他轻声道,“能不能将日子推迟两日呢?” “嗯?”这一声微微上扬,虽然还是只有一个字,却明白的表达了怡昕的疑惑不解。 陆涛羽再叹气,他觉得自己这两天叹气的次数比过去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还要多,他轻声道这:“那天的事情这几天整个钦州城都传纷纷扬扬的, 要不然等事情稍微平息一下,再请她们过来,我相信,她们一定能够理解的!” 这一次,怡昕没有“嗯”了,只是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自在的喝茶,顺便欣赏陆涛羽不自在的样子。 这两日,庄淑慧设计陆涛羽的事情确实是传得纷纷扬扬的,说的人不一样,说法也不尽相同——有如实说庄淑慧怎样设计陷害陆涛羽的,有添油加醋说庄淑慧脱光了投怀送抱却被拒绝的,还有说庄淑慧和陆涛羽已经意乱情迷,在紧要关头被人撞破好事的,更有甚者说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是却因为庄淑慧早已失贞,所以陆涛羽不愿意负责作的…… 说法虽然不同,但是却都有相同的一点,那就是庄淑慧勾引陆涛羽,谋略造成事实,然后嫁进侯门,不过却因为种种原因,还是没有得逞。 因为这些传言,加上或隐身或公开的证人证词,庄淑慧隐然成了****荡**娃,成了万夫所指的对象,也在民风开放的钦州城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再怎么开放,民众也不能容忍像她这样的行径,不用怡昕让人暗中推波助澜,庄淑慧一家就成了过街老鼠。不但有人往庄府的门上砸臭鸡蛋,大门口丢烂菜叶子,围墙里面扔死猫死狗,什么人出来都被指指点点,而且还有人聚集在一起,议论应该怎样处置这知廉耻,伤风丧德的女子,以正视听,以免败坏钦州女子的名声…… 别说庄夫人母女不敢露面,就边庄守备都以抱恙在身为名,告了病假,躲在府里不敢露面,他们是否在商议对策外人不得而知,但是谁都知道,不管怎么样,这一家子都不可能呆在钦州城了,离开不过是尽早的问题。 庄家的人躲了起来,身为当事人之一,又不能躲避的陆涛羽就是备受关注的重点了,也有人直接向他询问空间,每到这个时候,陆涛羽只能是苦笑着说自己当时醉得人事不省,酒醒了过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手打】051章 喜宴上讨债(三) 正这时,院门口有人喊,“新郎官给各位叔叔伯伯兄长同年敬酒来了……”声音突地又停下,显然也被这院中的阵式迷惑了。 这时汪婆陈氏与汪公也得了信儿,急匆匆赶来。一见这阵式,暗叫一声不好,陈达庆早先说苏家去讨债,只讨回一百两银子便被他糊弄过去,这两人都正得意呢,谁会想到苏家这死丫头会趁着这个时候跑来要债。 今儿来的宾朋,不但有汪家的近亲,也有女方送嫁的男客。下意识往贵宾席瞄去,只见潘家来的几人个个脸色黑沉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不由慌了神儿,“老头子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打出去!”汪老太爷重重哼了一声,拔腿冲了过去。 “爹!”一身大红新郎服地汪颜善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下意识跟着汪家老太爷往那边儿跑。却被汪婆陈氏死死拖住,“跟你没关系,是苏家那个死丫头来找你舅舅讨银子,你快出去先避一避。”说着大力将汪颜善往院门外拉。 好容易将人拉到院门儿,才将大略事体与汪颜善说了,狠狠骂道,“苏家怎么出了个这么缺德的丫头,进门随的礼钱,里面竟然装的是个烂石子儿!” 汪颜善听明白前因后果,心底更不是滋味儿。苏瑾在他大喜的日子跑来,只是为了银子,她当真丁点也不伤心愤怒? 苏瑾当然是愤怒,可惜对象不是他汪颜善。看着汪家老太爷气汹汹的前来赶人,她冷笑着往前踏了一步,“我今儿来这喜宴上讨银子,什么后果都想到了。要么给银子,要么,汪家的喜宴也别想摆成!汪老太爷当真要拿大棒子打我出去么?” 她不躲不避反而主动上前,倒让汪老太爷心里发虚,又见四下宾朋正望着自己,手一松,将脑子一热顺手拎起的棍子丢到地上。瞬间转为笑脸儿,略带哀求地道,“贤侄女,债总是跑不了的,改日你们两家再坐在一处细说如何?这,我们是看着两家的交情,不想与你计较,你若是在旁人家成亲的日子这么闹,早被人轰了出去。” 苏瑾冷冷一笑,“这么说,我还得感谢陈老爷欠着我家银子不还,给了我这么个绝好耍威风的机会么?” 一句话噎得汪老太爷下巴稀疏的胡须抖了几抖,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瑾,苏瑾一击成功,心情大好,事实上,自她踏进这喜宴找到陈太庆,看到他脸上那精彩的表情时,心情就一直不错。 片刻走神,她又回到眼前这事儿上来,盯着陈达庆再一次重复,“我今日是来讨债的,还了银子我便走人!” 闹将到这个时候,陈达庆仍不吐口说还银子,围观的人便都看不下去了,纷纷道,“老舅爷还是说句话,外甥子大喜的日子,这么闹着可是不好,叫人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面了。” “女儿家家抛头露面地来讨债,可见是急用银子被逼无法了,速速还了罢!” 当然这中间不免也夹着些冷嘲热讽,陈达庆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无奈放缓声音,向众人辩解道,“实是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哪里百存心赖账?你们说说,谁会平白无故地随身带那些银子在身上?实是这苏家小丫头故意叫我难堪,逼人太甚!” 苏瑾冷冷看着他,就是不出声。 这时,与陈达庆坐在一桌,一直眉头紧皱、默不出声的姚山长,站起身子道,四下里按了按的和,“诸位,诸们,都莫吵,听在下说两句。陈老爷欠债属实,但陈老爷的话也是实情,以在下之见,不若今日先还些银两,余下的约定日子再分批偿还,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对对对,没多有少,先还一些叫人家应应急!”周边的人纷纷附和道。 苏瑾转眼看看这个充做和事佬儿的老头,心中暗暗撇嘴儿,分批偿还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她若真信了这几个字,她才是个最大的傻子!不过他也是好意,给自己台阶下,而且她今日来确实没指望一下子拿到全部银两,只是现在还不是松口的时候,便绷着脸儿不语。 自苏瑾进来,姚山长但觉出这丫头不一般,自始至终不怒不气,步步紧逼,从容不迫勾着陈达庆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欠苏家四千五百两未还!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心计以及这冷静沉稳的气度着实少见。见她不语,知道她是在等陈达庆表态。 便转向陈达庆,“陈老爷意下如何?” “不敢当,实不敢当姚山长这样的称呼!”看清说话之人,陈达庆混乱的头脑中总算恢复了几丝清明,连连还礼。忍着剜心割肉地疼痛,自齿缝中吐出一句话,“姚山长话说的在理。只是在下随身携带有二百两银票……” “不够!”早就竖着耳朵在一旁听着的苏瑾,听到这个令人失望的数目,高声打断他的话,“二千两,先还二千两,我便走人!” 姚山长偏头看了眼苏瑾,眼睛中闪过一丝笑意。从她方才的表现来看,她闯进来张口便要五千两银子,其用意在于先夺人声,而她心里真正想的,或者有把握讨回的数目,不是五千两,也不是刚刚报出的两千两,而是比这两个数字要低! 他能猜到的,陈达庆也不傻,苏瑾口风稍一松动,他便知她今日来不过是想讨回部分银子罢了。阴着脸将银袋子扔到旧要上,“实在只有二百两,你一时叫我哪里去筹借?欠债还钱是不错,可也不要逼人太甚!”一边暗骂苏士贞和朱氏那样绵软的性子,怎的生出这么个泼辣泼皮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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