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ROP 好看的还有货
这不是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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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游迷城,真的有些不一样。   也是一口气看完剧情了。除了一些感慨,更多的是感觉深空之眼的剧情算是找到了成型的模式。支线篇章不长,但看下来竟然完整塑造了两个人物,还带了一老一新来喝汤。   这次的剧情又有了全新的设定,说是有点像《雾魇迷途》呢,把新概念限制到了一个很小的局部里。   故事围绕欲望和代价,描述了一个混乱不堪、相互利用的城市,又把时间拉回到遥远的过去,一下子就有了熟人——塞尔凯特。原来我们第九部门还有人事呢,我一直以为都是休默默承受了一切。   塞尔凯特一直都有些秘密,这次更是打着招人的名头,凭着人脉来到了自己曾经拼搏过的地方。当她看到那个被自己曾经的信念影响了的、如同家人但一直抱有愧对的人,总是后悔自己醒悟得太晚,如同故事中的诸多面孔那样。   那个一直把塞尔凯特当成偶像去仰视,却发现性情改变以至于再也无法教导自己的时候,总感觉遭到了背叛。当她在绝望中觉醒成修正者的时候,那个挂念着的面孔破碎并开始扭曲的时候,那个存于心中一直坚信着的关系终于被撕开了。   但是她们心中,也许在内心最深处的地方,还在乎着彼此。于是她化名涅芙,追求自己的欲望,要证明自己选择的道路。曾经周游四处的她意外地找到了家,却发现换不来自己家人的信任。多么纠结。   不过还在有管理员出面,一切都朝着顺利的方向走。故事的最后,在宝库大门前,涅芙封闭的内心终于被重新打动,曾经种种接近偏执的自我保护终于被化解了。并且至始至终,这两个角色不会让人觉得陌生;虽然第一次见,但故事早就与整个世界混在了一起。   这也是我觉得本次支线比白潮坐的好的地方——很好地塑造了人物,也很好地平衡了玩家的阅读视角。故事中好几次情感的障碍都被管理员所破除,这给了二人特殊的后路:就算一开始没那么愿意,但只要进了深空之眼,能跟管理员呆在一起,一切都还是可以的。   涅芙在剧情中对薇儿表现出的种种羡慕都在暗示着玩家视角的助力,兼顾了攻略的比重,使角色的态度自然地变化,是有区别于之前支线的珍贵的亮点。这一点上,我想说深空之眼算是玩明白了。   薇儿的戏份也没落下。她身上那种与管理员相处时的自然感,很好地说明了二人的关系,那种独有的松弛正是来自信任,只有在管理员身边才能如此表现,比直接用情节描写妙得多。薇儿的成熟可靠被情节体现出来,与管理员的默契也被涅芙的羡慕体现出来。剧情前后两次现学现卖也体现出了情侣般的气氛和薇儿那独有的天然个性。不管怎么说,我是吃饱了。   如此短的篇幅,介绍了众多人物和他们所在的场景以及设定,塑造了两位主角和一位配角,就算接下来还会再出两个新角色,也全都因为这个篇章的存在,变得生动可信。   再后,大家还能去异世界放个长假,打怪做菜玩弹珠,放下一切去疯一顿。唉,尽管没有暑假,却好像借着大眼来到了海边,与一路走来的大家打打闹闹,放了一次真正的长假。   大眼,答应我保持下去好吗 !
【同人水文】绿绒蒿的第七页   夜已经很深了,而我毫无睡意,竟鬼使神差地想冲杯咖啡喝。我独自呆在客厅,看着卧室的灯光漫出门框,又经由地板、墙纸和天花板,最后堪堪落到桌上,勉强给杯口勾了个边。也许是熬夜这一行为激发了心里的某种心思,我总觉得窗外有人打量这里——或许只是瞥到的时候感叹一句:“那户还没休息啊。”——教我没由来地坐在这黑暗里,仿若只是在远处点了根蜡。   有时候感叹时间真快,尤其到了卡丘界,总觉得离地球的日子越来越远,最后只得在梦里寻到,变得一点儿不真切。有时候躺在床上,等到睡意正浓的时候,忽地心跳加快,往日的景象不住地从脑袋中浮现,直到我摸到终端,看到卡丘界的年历,才放下心来。   桌上的杯里装的是无因速溶咖啡,自是比不了星庇所的半点,好在多少能闻个味儿,倒也足够了。如今我生活平稳、身体健康,还有一大堆处得来的美少女相伴,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硬要说缺点儿什么的话——如果在地球,此时的窗外不应该是这般寂静——比如鸟儿叫啊、虫儿鸣啊、来往的汽车啊,那些象征世界仍在运动的种种生息。   所以,我在想念地球么?尽管理性上没有,可感性的事,总是由不得我的。我想到“月历”之前,那个标志着地球不再温暖的日子之前,那些不算美好,却始终不肯忘怀的人间的种种——我管它叫“人间”,究起来也是话长了。   月历当天的景象,不论怎样震撼,给人印象多么深刻,真到了仔细回忆的时候,却发现它早已随着多年来的刻意回避变得只剩了轮廓:声响、撼动,焦躁、恐慌。在去往卡丘界的方案正式落地之前,整个社会被迫动员,以“血肉”作“燃料”,开始加速打造之前饱受争议的底下城市。   月亮的碎片就那样砸了下来,砸得水花四溅,砸得不偏不倚。水花变成了海啸,波纹变成了地震,它们就像某种东西的上下唇,张着大嘴要生吞了我们。一切都像是卡纸做的雕像,经不住一点吹拂;一切都成了湖泊里的浮萍,经不住一点风波。只是一个声响,就绵延了五六天;只是一层海浪,就汹涌了三四年。水灌进每一个孔洞,像滚烫的水泥,封死了所有缝隙,后又结了冰,断绝了最后的温度。   地下的生活,实在不好过。生产体系的崩溃使得文明迅速消退,就连明面的伪装也不肯留下一点儿。社会立刻分裂开来,又迅速重归于好,被某种说不清的共识维系着。以往看不到的组织、推不成的方案逐一登场,给了人高额的保障,又教人迟迟勾不到零头。   我当时的邻居是个灰头发老太,虽交情不深,但看在帮过她几次的份儿上,还是留了些心。她一家有两个小孩儿,一个八岁,一个十三岁,父母在逃难中走散了。她一家很坚强,老太靠织衣缝纫过活,十三岁孩子被招到当局派遣做工,八岁的那个因为还不到年龄,只好呆在家里。有一次,孩子的哭声穿了两层门被我听到,那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家的动静,只觉得哭着哭着,声儿越来越弱,好似睡过去了。   那晚我第一次敲她家的门,拿了些糖和吃的,就算是拜访。老太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脸皱得像毛坯房的墙腻子。据她说,前日收到地方的信件,以为是告示或是账单,本着教育识字的心思让孩子念了念,谁知内容竟是说找到了他父亲的遗体。尽管她赶忙夺来撕了信件,一面说这是蛊动人心的诈骗,一面说爸爸就在别城做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可孩子只是年幼,不是痴傻,岂能轻易被哄骗过去。这一连过了三周,实在按捺不住,只好由着他哭了。   老一辈有老一辈的从容,在谈起近况时,总有些高谈阔论。尽管说着诸多的“我那时……”,也掩盖不住当下这得过且过、毫无盼头的日子。末后,我俩一同长长地叹了口气。   后来,一封告示打碎了这沉沦已久的境况。一夜间,大大小小的夸张说辞传遍了邻里街坊,话里话外无非就是:“人间已死,天堂将至。”一下给了人奔头。生活的压力好似成了气雾,被蒸腾到高处,辛苦劳作的人、运气好的人、有手腕的人,都趁着这最美好的时机舍了命地干,只留下平凡的人们,又承受着落回地面的苦难。就连我能来到卡丘界,也是花光了几乎所有的积蓄,外加十七个月没日没夜的结果。   有时候感叹时间真快,快到当我盯着秒针,都感觉短了五分之一。人都说时间是主观的,这点我完全赞同,不然没法儿解释那十七个月是如何让人觉得过了两三年。在这边,有时候也能知道些地球的动向,说是有了“金香”技术,民生大有改善。再后来,就是欧泊与地球断绝来往的事儿了。   刚到卡丘界的时候,意识还不稳定,记忆很是朦胧,有一段时间会想起地球的种种,让我都有些诧异是怎样支付的那笔巨款。逐渐复苏的记忆很是神奇,它们往往在梦里出现,有时也冷不丁地从脑海里涌出,丝毫没有预兆。问题在于,以这种形式出现的画面,总显得飘渺。   在那些复苏的记忆里,有一封信件令我最为在意。那是在十七个月里的第三个月,有封来自外城的信件粗暴地插在了门缝上,我看过后,在原地呆了很久,险些忘了进门。那是出自我结识许久的好友的手笔,洋洋洒洒写了七张信纸,有问候,有追忆,有近况,有玩笑,有约定,有祝福,有展望,唯独没有发信的地址。回想起那些圆圆的文字,有些东西立刻要变得清晰起来,却因为不管是时间还是距离都隔得遥远,只得想起些微模糊的轮廓。我想起手中和腕间的触感,想起好些打趣儿的玩闹,想起无足轻重的矛盾,想起诸多个“到时候”——   “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可记忆如同闪光,教我无从企及。   每每想到这里,胸口都如同灌了水、一切声息都有了空旷的回音。记得刚来卡丘界的时候,我被星绘接下来,据她说,因为意识的载体改变了,身体也完全焕了新,所以许多记忆变得空洞也是正常的——来到卡丘界,相当于诞生了一个新的个体。我一直不肯接受这个说法。   那信中还说,她已经过了桥。那正是过了验证期又赶在波动前的最恰好的时机。其中一个“到时候”,就设想了此刻。我能感受到她的迷茫,和她那对陌生时空的畏惧;不过,这些都被隐没在了一句句轻飘飘的鼓励里。看起来是鼓舞我,实际上,更多是在安慰自己。可说到底,那些记忆终究只像是缺少养料的萌芽,能隐隐透过它看到些影子,余下的种种情愫,我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实地存在过。   桌上的咖啡有些凉了,我端起它,打算一饮而尽。这时候,门响了两声。我犹豫地起身,以为是听错了。恰巧,终端也来信了,上面飘着:“引航者,是我,睡了…【星绘①】”   我赶忙去开门。   门缝中探出了熟悉的面孔,只是有些憔悴,看上去单薄了不少。她身着诊所工作服,手上还提着些东西,教我摸不着头脑。她朝我身后指了两下,我立即将她引进来,并轻轻地合上了门。   “怎么这时候?”我说。   她换了鞋,说:“刚送完病人,路过了一下,看到你这窗户还亮着,就想着——是不是‘又’在忙什么呀?”她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补了句:“嗯?”   “啊、嗯,算是吧。”我忙着找借口,只能应付着说,“这大半夜的,让你担心了,——都忙完了吧?”   说着,我们都坐下来。   她把扎起来的头发放下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说:“看来我的大病人又焦虑了,是没吃药吧。”   “可我不是都好了吗。”   “我是说‘观——察——期——’。就知道引航者会这样,还得我亲自来‘观察’。”星绘嘟着嘴说。她看到我桌上的杯子,又平静地问道:“在想以前的事?”   “嗐哟,神医啊。”我顿了顿,觉得无从谈起,“就是,怎么说呢……”   一时间,客厅里又安静下来。微弱的灯光只照亮了远处的局部,显得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有些鬼祟。我几次想开口,却组织不出一点儿话,只看到她在一旁微笑着点点头,候着。   “有个说法是,”于是她先开口道,“记忆不完全存于大脑。说不定,那些想不起来的事情,得等你回到地球才能知道。不管怎样,为这事打乱作息,可是得不偿失。”她把放在桌上的东西取过来,接着说,“星芒咖啡果味分支,第十六版试发行,代号‘绿绒蒿’。”   光滑的瓶子被塞到我手中,饮料的温度顿时沿着胳膊流上来。   她补充说:“留到——明早。”又扭身翻起了包。   “也是,留到明早。”我应道,“说起来,这试发行的版本,是不是就没有版本号了?”   “有的啊,——来,我正好带了药。”她拿出一个小药瓶,推给我。   这种情况是我始料未及的,谁能想到药片还能追到这里来?我排斥这药,不是因为味道不好,而是它的副作用好似抹平了褶皱上的刮痕,让我逃避了独属于自己的某种东西。说是因为精神伤害到了身体,反倒引来不好的情绪,可一贯用这样的手段来解决,终究是没个头。   她显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个小勺,并往里倒了一片药,说:“这药不是你之前吃的那种,效果温和得多。”她用水把药片化开,又说:“诊所里的小病人有时候不肯吃药:要是胶囊型的呢,就重新灌装到最小号的胶囊里;要是压片型的呢,就得切开用甜水喂;要是不带包衣的呢,只好化开,就着糖浆送下去。”   她把勺子端到我的嘴边,我知道推诿不掉了。正当我打算张嘴接住的时候,她却一口含住勺子,抿掉了所有药水,接着又把住我的脸,一下子凑上来。   那感觉像是什么呢,像是某种模糊不清的关系猛地联系起来,化成了一团温和而又明媚的微光。我在想,星绘这是醉了吗?是仗着药片的功效,就可以做一些出格的举动了吗?   药片的味道缓缓涌过来,又酸又苦又涩,令整个口腔激起强烈的反斥。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酸苦味让嗅觉本能地灵敏了些,我隐约闻到了种气味,很熟悉,却又捉摸不住。   “嗳,我跟你说,”朦胧的记忆回响着乍现出来,“我能从你身上闻到一种味道。”   “是什么味道?”记忆中,她有些担忧地回问道。   “嗯……怎么说,一种青蓝色的味道?别的地方都闻不到。嗳,不是说你身上有味儿啊,……”   一幕幕往事如幻灯片接连浮现,并带着当时的情感,一并涌来。   “到时候,我们去了新世界,就开一家诊所,看看病呐,帮扶人呐,就算是新世界,人也总会生病的吧。”   “听说新世界的人会有崭新的身体,生不生得了病还是一说呢。”   “是嘛。那就好,……”   记忆如闪光,飘忽着袭来,又消散得干脆。我不敢擅自地将她与她联系在一起,毕竟到这边有了新的身体,记忆也断绝得难能粘连——我不仅不敢确定她曾经的身份,甚至不敢确定她真实的性别——我不敢问,也不愿意去问。   慢慢地,药味儿中来了种甘甜,冲散了种种不适。我也迎上去,从她口中汲取所有的剩余。直到药水被稀释被完全吞咽,被稀释得全无痕迹,我还是不愿意结束这短暂的缠绵。如果她不是她,那么我这么做显然是一种天大的亵渎。可是,那又怎样呢——药效似是发作了,模糊的记忆也渐渐消停了。我有些好笑,觉得这是在切削过去的自己。   星绘陪了我好久,好让我有个依靠。不知道是药的原因,还是怎么的,我格外的难过,就连她给我讲的好些故事,我也记不清了。一切都模模糊糊,并裹挟着某种温和的东西,化成了泡沫。一切是巧合吗,是误会吗,是幻觉吗?我不敢猜疑,只求它离开,却又舍不断离别。   回过神来时,阳光明媚,天光清亮,我一如既往地起了床。客厅桌上的星芒咖啡孤零零地立着,杯子早不见了踪影。   “至少不用跑一趟了,不是么。”我打开瓶盖,深深地饮了一口。   果味分支,绿绒蒿,这教我想起昨晚的种种。冥冥中,两个朦胧的轮廓似要重叠在一起。我摇摇头,再不去想。只觉得这咖啡好甜,是加糖了吗?
【同人水文】虚光余象   斯崔恩全境公休日终于在人们的盼望中到来了。这节日每年两次,分别会带来为期八天和六天的长假。很少有人去想这日子究竟是怎么定下来的——为了纪念什么事迹,还是什么人物。生活就那样一步步走着,许多跟不上眼界的事物,便在群众的遗忘中褪了色。   这日阳光正好;一位有着深蓝色长发的少女正凝重地捧着终端,口中念念有词:“下午怎么会有雨?”原来,她与人有约,正要赶往码头小镇附近的电影院。那么自然地,要不要往包里装把伞成了当下的难题。   “还是带上吧。”她这样决定了——在轻便与稳妥之间选择了后者。   一路上,她一如反常地握着终端,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看。她在一处拐角停了下来,在终端上输入:“领航者,我这边还有一刻就到了,你怎么样?”   过了足有四十秒,那边才有了反应:“对不住啊拉薇,我刚才发现有个扣子不见了,可能得晚几分钟!”   “扣子?”   “可能是昨晚不小心点着了”   “着了?”她连发两句,“到底出什么事了领航者,需要我过去吗?”   “不用不用,真的,常有的事”   “好,你也不用太急了,我时间很充裕。”发完这话,拉薇轻声叹了口气。且不论“扣子”和“着了”究竟有什么关系,这“常有的事”实在是太让人摸不着头脑。她暗暗下了定论——领航者的“几分钟”少说得两刻起步。   于是她打算就近逛逛,正好买些饮料。一路上,她感觉这座小镇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温暖和惬意,能让人不自觉慢下步子。那些古旧的街道,反倒有着些令人熟悉的亲近感。   她被一些多彩的瓶瓶罐罐所吸引,在一面橱窗前止了步——说是“橱窗前”,倒还有着一街之隔,是长期从事侦察活动使得她有了别样的观察力。不过她迟迟没能过街进店——不知从什么时候,身上仿佛有了些被注视的感觉。那感觉说来玄乎,只是一种莫名的荒凉,就像响尾蛇咬住了某件衣物,会让人觉得“是什么声儿?”而已。   狭窄的十字路口让这地方显得有些袖珍,仿佛只要大跨一步,就能临近那面玻璃;可她又如此相信自己的直觉,以至于要忍不住多走两步,好揪出那道烦人的视线。正当她要转身隐入巷道的时候,当她几乎只是产生了这个念头而没有实际动身的时候,意外来了——   她感到一种无形的阻力,正阻止她自如活动。她分不清这股阻力究竟是仅仅悬在意识上,还是物理地存在于皮肤上:不论哪种都很离奇。她对自己的动作犹豫了,好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那感觉仿若一位外科医师在下刀之前,开始不住地回想某个场面。那份犹豫,几乎拖慢了时间。   她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开始看到建筑高处的阳光如玻璃般碎成破块,又顺着阴影向下滑落;她开始觉得呼吸急促,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总之,她至少确定了一件事:那是弦能所致。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出现了;她看立刻看过去,却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久等久等。”那人喘着气说,“嗐呀,你瞧瞧,好不容易出个门还搞得这么狼狈,真是应了那句什么来着?”   “生手拉胡琴,出乖露丑?——其实还没等足一分钟呢。”拉薇回道,并指着路对面的小商铺说,“正好领航者,要不要一起选点饮料?”   “好,一起。”领航者一口应下来。   二人一同进了店。因为距开场时间已然不远,他们只是草草逛了几步,就向着真正的目的地进发了。拉薇没能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她宁可相信是自己神经紧张,也不想让领航者为自己多想。   很快,电影开幕了。荧幕上的故事比较安静,平缓得像是在陈述一段历史。拉薇很少来这种稠人广众的地方,觉得少了个人的空间;她觉得一但处于某种环境,就必定会带着某种外来的脾性,以至要放弃一部分真实。不过,在与领航者的相处中,她感到他们可以独自造出一个场域,将周遭世界隔绝开来。如果非要用具体的感觉来形容的话,那个词可能是“安逸”。   她有时会瞥着领航者,同时也总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着;漫长的剧情片,仿佛十几分钟就结束了。片子结束的时候,她发现领航者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盖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并像把玩鹅卵石似的轻轻地拍着。她装作不在意,反手盖了回去;这一下反而把领航者吓回了神。   “喔……”他回应道,“电影怎么样?”   “挺好的领航者,挺生动的,比文字生动多了。就是声音太响,还感觉有些听不太清呢。”   “那就多休息一会儿吧。”他笑笑说。   影厅里的人散得差不多了,灯光也早就过了最亮的时候,开始越变越暗了,好似是在说:“等灯光完全熄灭的时候,就要关门了。”当然,这灯光绝不会熄灭,只是为了节能。   “我还是第一次被剧情片吓到。”领航者突然开始说,“嗳,当时我看着他们快要完了,我也觉得我要跟着一起完了。”   “那他们后来办法的时候,领航者也跟着一起想了?”   “那倒没有,真是惭愧。嗳!不过……电影嘛。”   “我说你怎么看着看着就开始摸我手,到头来是这样?”   “啊?”   “不过要说的话,那动作算是……”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当时还想着这扶手怎么这么光滑呢。”   不知怎的,拉薇的表情一下子显得有些失望。她无奈地摇摇头,起身道:“那我们出去吧,这儿也快开下一场了。”   领航者正要应许——正当他将要点头的刹那;当他的意图已然形成,正要指示身体做出行动的瞬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又出现了。拉薇警觉地打量四周,深以为自己高超的隐匿技巧可以同样顺利地洞察目标——可惜事与愿违,那气息抢先了一步——   “现场直击,你们杀青了。”   那声音很轻、很快,干涸又精准,听起来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女性;那声音揶揄、慵懒,透着些藐视,听起来像是带着必将完成任务的决心。随声音探去,发现那影厅的末排中赫然坐着一个人,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   拉薇顿时悔恨不已。她埋怨自己,以她既往的作风,在察觉到那样的异常后,又怎么会硬着头皮继续活动?现在她身处在熙来攘往且没有援手的公共场所、身边有着手无寸铁且不得不保护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别想施展什么本领了——尤其个体的活动还要考虑剪刀手的名声。   拉薇一跃而起,往声音的方向甩了一柄匕首,随即向领航者喊道:“领航者快出去,她是冲我来的!”那匕首震出脉冲,网格状的弦能迅速遍布四周,将领航者与那人区隔开来。   拉薇借着跳跃与她拉开了距离,落到了距出口较近的中间排。眼看领航者开始移动,拉薇掏出枪——尽管只是一把折叠的微型冲锋枪——打算速战速决。拉薇用枪指着她,而那人却不为所动——局面就这么僵持住了。   “拉薇,是吧。”那人突然说,“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谁让你没事找事,放个假还要往码头跑。”   拉薇这时候,已经在想撤离的事儿了。她想领航者应该安全了,接下来只要发动超弦能力,隐身逃掉就好。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人也开始起身了。于是她立即了催动巴布洛晶体,让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按道理说,这一过程非常快——隐身、撤离,一如既往——就如同风中的落叶,忽地便能消失。只是,那感觉又出现了,仿若一只看不到的幽灵,带着瘆人且仅存于心中的黑光,就那样无凭无据地出现了。   这时候,随着那人的起身,拉薇才第一次完整地看清楚:那人身着一袭轻薄的白色连衣裙,上面缀着黄绿和咖色;腰间那装饰用的细带上挂着一尊老式光学相机;头顶一副宽阔的圆太阳帽,有一条纤细的飘带,甚至还挂着朵逼真的花;腕间有几个首饰,皮肤光洁而又细腻;当然最重要的,还数那透着嘲弄的几乎接近蔑视的邪恶的双眼。   不过眼下容不得她细想——那个诡异的感觉开始凝聚,变得固实,好似要有了自己的身形。就在拉薇的身体将要彻底透明的前一瞬,她看自己身体的轮廓像老式摄影机拍摄的色散那般,开始缓缓晕出虚影。那虚影一开始只是灰色,只是一层身体的描边,而紧接着,开始像拆散了的显影片儿,幻成了青、黄、品红,三张分层。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快得不及一次呼气。这时,她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喀哒”——那是机械快门的声音。   一切又都变化了:那三张叠影开始相互纠缠,显得拉薇像是在与自己缠斗;周遭的空间像是被定了格,又如玻璃般稀稀落落地破成大块儿的碎片。拉薇在空气中,却感觉像在水底,又像是被封锁在了水泥里。拉薇隐约地感知到:如果时间能用“帧”来衡量,那么这一帧大概有两三百毫秒。   只要能动,就还有机会。拉薇不由得想:这欧泊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厉害的角色,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过?她的超弦能力一定有缺陷,不然剪刀手早就被一锅端掉了。   这短短半秒,让拉薇有了喘息的余地。幸好她早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运转了弦能,只要时机合适,就能释放那可强制自己隐身的磁场。   周遭的间帧开始震颤,说明定身的效果越来越弱了——就是现在——“如影随形!”拉薇念出招式,青蓝色的磁场顿时充塞了整片空间,让她再也不受那诡异的能力所限制。   那人眼看拉薇逃走,却不慌不急。只见她在相机侧面轻轻一推,使那儿弹出一面金属的栅格架,并从中最顶层取出了一块方形薄片,捏在指尖稍稍摇晃。不多时,那小薄片开始显出颜色。她嘴角微提,将那薄片甩在空中,使其自行化成好些光点,融入空中消失不见。   另一面,拉薇没花多少力气就寻到了一处安全的地点。这地方深处闹市,却又巧合的安静和阴冷;乍一看,应当是某座刚迁出不久的建筑的一角。她本打算就近求助,但一想到这个地区能联系到的人只有星绘和奥黛丽,还是放弃了。   危险好像过去了,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逐渐恢复到可以呈出种种细小声音了。她随意靠在墙上,取出终端,打算向领航者道个好。像是算准了时机——正当拉薇低头看向终端的一瞬,一个“纸片”人滑到了房间的窗子上。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悄无声息不说,竟能在不是巴布洛矩阵的表面上弦化。   那“纸片”顺着窗户的间隙钻进来——就像一些微小的虫子可以无视窗户的开关——直到将近完全挤入,才被拉薇看见;可是太迟了:飞刀可造成重创,但飞行需要时间;枪械出手更快,但威力实在不济。情急之下,拉薇还是毫不犹豫地掏出枪,扣下了扳机。   “Φῶς στιγμῆς, πλαίσιον ἀϊδίου.”   一道强有力的白光从那人的身后迸射而来,使窗外涌进的日光黯然失色,一切都陷入在由那道光带来的深沉的海洋里。那光使人目眩但不至刺眼,仿佛只是吸收了周遭的明亮而非盖过它们——你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柔和,一种不由分说的冰冷的柔和。   直到光与世界都稳定下来,拉薇才看到那光源是一面两米多高且悬浮在空中的矩形。在它前面,那白衣人正双手交叉,似是以此维持着这一切。   “又见面了——”   “你是谁?你根本不是欧泊的人。”拉薇打断道。   “不,我是。”她笑了笑,说,“我是诺伊菲娅,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赫莉安缇。是前是后,跟你在字典上随便找两个词儿也没差。”   诺伊菲娅从背后掏出枪,上了膛。   “欧泊,仗着合法性胡作非为,从来不去想卡丘界的未来!”   “哼,”诺伊菲娅冷笑一声,回答说,“一帮土匪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等你‘轮回’了,看还说不说得出这种话。”   “你就没有亲人,不想回到地球么?”   “少来这套!”说着,诺伊菲娅扣下了扳机。不过子弹没有打到拉薇身上,而是静止在了原地。也就是说,一旦那光芒停止,拉薇就会中枪。   “可惜啊,我的任务是活捉你,这几枪倒是要不了你的命。——我们想见‘梅老大’,你正好是她身边的人。”   “要是想谈,为何不直接组织见面呢。”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反正等会儿,你也记不得了。欧泊想让你忘记什么,你就得忘记什么;欧泊说你有什么,你就会有什么。你是,剪刀手也是。”   诺伊菲娅的神情中透着些不屑,好像执行这样的任务让她受了什么委屈。   窗户破了——两人都被吓了一跳。玻璃被一个粗壮的管状物破开,碎片依次停在空中。那管状物通体漆黑,看着很有分量,并且尤为特殊的是,它竟不受那白光的影响,照常落了地。   “弥粉?!”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   黑雾顿时冲散了白光,并掩盖了种种异象。一时间,声音、色彩,全都消失了。组成黑雾的颗粒越充越大,被遮蔽的视野也越露越多;当黑雾变得几乎只剩些烟尘的时候,诺伊菲娅已被放倒在地。鲜血从她那足有七公寸的伤口中涌出,并染红了洁白的连衣裙、淌在地上,混着灰土越走越浊。   紧接着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有两种可能:施救的人,或者是欧泊的人;若是后者,保不准再来个更棘手的。这么想着,拉薇故意不捡回飞刀,就这样弦化跳窗离去了。   诺伊菲娅用没受伤的一边胳膊撑起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她在地上揩了抹灰,确定那正是弥粉——欧泊的产物。   “怎么可能……”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就步伐来说,不像是执勤的干员。   “拉薇!”那脚步声的主人破门而入。   “她走了。”诺伊菲娅没好气地说,“——这都是你干的?”   “呃——不是?”领航者一边应着,一边快步临近,为她处理伤口,“嗐哟,这都扎到动脉了吧。”   “谁要你包扎!”她一把甩开,却把自己痛得浑身僵住;另一只手想上去扶稳,又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加重伤情。   她咬着牙,又说:“你怎么有那玩意?”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反正等会儿,你也记不得了。’”   “你……!是谁让你来的?”   “差不多吧,你应该能猜到。”   “芙拉薇娅……。——你认得我?”   说话间,伤口已经被领航者处理得差不多了。   “你不也认得我么。其实挺巧的。要不是因为你私自出任务,我也要不来弥粉。”   “他们还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说要你好好休假。”   “他们来了?”   “没有。”   这时候,领航者的终端响了;不用看,肯定是拉薇的传信。领航者最后加固了下她胳膊上的轧带,把拉薇的飞刀收进包里,也把远处的弥粉管一并收了起来。   “哦对了,这个给你。”领航者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枚纽扣样的徽章,递到她的手上。   诺伊菲娅接过那东西,半晌没有说话。   “呵。”她突然自嘲般地笑了,说,“欧泊想让我忘记什么,我就得忘记什么,是么?领航者,这是他们给你的?这里面有多少剂量?”   “实际上,这是我的东西,用不用就看你了。剂量嘛,单次清醒。——你没有午睡的习惯吧?”   “是啊,谁知道呢。你是怎么想的,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个向欧泊告发你?”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反倒如果你就这么忘了,谁也没法儿追究你,毕竟你今天的行动没受管辖,自然也就没有记录。”   诺伊菲娅的神情中第一次有了严肃,那股傲然劲儿正随着思考,一点点收敛消失。她将那“纽扣”两指夹住,意要放上额头,可举到一半又停下来——   “可那样,我也会忘记你。”她说。   “我们迟早再见。你觉得呢?”   “这可是你说的。”说着,她就要将那东西贴上额头。   “等等,慢着,”领航者握住她的手腕,制止道,“你也不用这么快就决定。最好是等你回到床上再用,不然你要怎么回去?”   “当然是你送我了。我得让芙拉薇娅那女人看着,看着我被你抱着送回家去。”她猛一挣,将它贴在了额头上。   那小徽章开始散出蓝光,并发出好些令人不适的声波。很快,诺伊菲娅便失去意识,倒在了领航者的臂弯里。   …………   翌日清晨,诺伊菲娅一如既往地从床上蹦起来,全然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这日阳光正好,要是能出外勤就更舒坦了;可惜这恼人的长假,害得她不知道要如何打发时间。   “出去拍照片好了。”她拿起相机,愉快地决定了。   于是她洗洗画画,穿上轻轻便的衣服,打算完全忘掉工作。当她满怀欣喜地伸懒腰、手臂举过头顶的时候,不知怎么,胳膊上忽然有些隐隐作痛。但她对此没有任何迟疑,只是觉得可能在半夜睡抽了筋。   她穿上鞋,戴上包,手已经扶在了门把手上。这时候,她想起显影片是不是快满了?于是她在相机侧面轻轻一推,那里立刻弹出了一面金属的栅格架。此时呈现在她眼中的,是一张张毫无印象的人影。   她用力压住手上的颤抖,难以置信地取出最顶层的一张;画面中的人分明是……那是谁,又是什么时候?他的思绪顿时如时光倒带,记忆同胶卷般被投出色彩。她似乎在哪里的资料中见过这副面孔,可这照片……   “我们迟早再见。你觉得呢?”她的脑海中,只浮现出这句话。 ———————————— 诺伊菲娅是自创角色,她大概是这样:
【同人水文】金沙的故乡   “清明麻,谷雨花,立夏栽稻点芝麻。”多半个月的绵绵雨季,使得气候开始有了回暖的势头。某日晴天、次日晴天,后日亦是晴天——正当人想着这好天气能保持多久的时候,回过神来已然穿上了衬衫。   天亮得早了;相应地,每逢雷雨呼啸,地上的水珠仿若携有包裹着暖意的弦序列,一点点蒸腾到了卡丘界的每一扇窗户里。这雷雨来得突然却始终不见消停,与那同样狂躁的风沆瀣一气,倾斜着拍向窗子的玻璃。   照理说,雨声是最好的摇篮曲——前提是它把你当作摇篮而不是秋千。我从这呼啸如火且雨落如油的浪潮中醒来,摸黑中掐了一下终端,看到上面飘着“03:04”——好吧;至少往好了想,这只是第二个入睡时。   我躺回去,静静地等着风消停下来,好借着雨声继续美梦。恍惚间,有些思绪擅自组织了起来;于是我又掐了下时间,看到“03:41”下面显示着一行日程周期——尽管只是在平日顺手处理的琐事,但对于我这样一个因局部长期降温而未能准备新床铺的人来说,这份沉闷的燥热开始让我纠结该不该鼓起勇气去中断这宝贵的睡意。   于是大脑开始凭空乱想了。这粘稠的燥热让我想到了黄沙;我想起前些时日去过的科斯迷特遗迹,那种满是沙子的地方要如何迎接暴雨?淋湿的沙土会粘连成块,再掀不起飞尘了。不过说起沙土飞扬,同样也是前阵子,明和拉薇神神秘秘地塞我了条联系方式,说是有机会接触到剪刀手的高层人士,结果只是个对崩溃症疗法有兴趣的研究员。我与她聊了一些日子,知道她是位超弦体,其弦能回路与沙子有关。要这么说,梅瑞狄斯会不会厌水?猫怕水倒说得过去,可胡狼呢?说到底,那耳朵总感觉很逼真啊……   过了一会儿,雷声远去了,风也逐渐平息了。我最后看了眼时间,徐缓地沉入到雨声的摇篮里了。   ……   天亮得早了,联邦快报也送得快了;还没等闹铃响起,就听到门外的信箱附近“哐当”一声,后经由传呼管“喀哒”两次,再没了动静。这意味着,联邦快报已经在客厅的桌上躺着等我了。联邦快报也叫理想报,网络订阅每期只需壹个理想币。这种实体版每天都比网络推送更慢四十分钟,好在能得到一枚不再售的储存介质。就是这指甲盖大的小黑片,让我心甘情愿地以每期肆个理想币的价格订阅着。不过,倘若真要看看内文,我还是会选择在终端上看。   “404基地再传抗降维颤动……”我倚在沙发上,随意翻着资讯。看到这儿,还是不得不佩服欧泊这些人——不论实绩如何,舆论风头把得倒是牢靠。去年404出事后,剪刀手也再没向真实荒野的方向活动了。   我把资讯页搁置到一边,打算向米雪儿讨点情报,却看她和梅瑞狄斯的通讯标识与昨晚三点的样子别无二致——前者仍是“勿扰”,后者还是“在线”;这大概意味着一个是通宵游戏,一个是熬夜早起。   雨后的清晨潮得人汗毛发软。此时太阳还未露头,就连朝阳的红霞也没浮现。我总习惯星路过庇所,在那里小坐几分钟,喝上一杯每日迭代的星芒咖啡。只是,今天有些不走运——星庇所竟然没开门。   “好吧——那好吧。”我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大门。尽管可以去奥黛丽那里喝个早茶,但这么一折腾少说要花掉五十分钟。伊薇特是研究员,蕾欧娜还在工地;这么说,好像真没人能问了——心夏心思缜密,问出口搞不好会引起注意;优雾和芙拉薇娅这俩人,一个是毫不在乎,另一个也是毫不在乎。   星庇所的玻璃大门纹丝不动;街道远处开始响起“嚓、嚓”的声息。   ……   “喔,引航者?”艾卡老远就看到我,咋咋呼呼地跑出来,“今天怎么想到来普雷顿了,一定是想念我的拿手好菜了吧!”   “哈;其实是想你家菜单了。”我朝屋里示意,与她一同进了店。   “嗳呀嗳呀真不巧。其实,我们故地餐厅早上没什么好吃的。”   “简单,有咖啡就行。”   “嗐,咖啡多不健康呐引航者——咱们有现磨的豆浆,还有……还有这个正在包馅儿的小笼包!”   “我们大人就是爱喝这种又苦又香的涮锅水。不过也是,普雷顿这边儿其实喝酒更多些。”   “嗯……我在学校可是学到过,说咖啡是一种烘焙饮料。咳嗯!鄙人不才,正好开发了一种烘焙黄豆,今天就勉为其难地加点儿咖啡因和黄油,让引航者免费品尝一下吧!”   “不是等会儿……啥?”   不多时,那“传说中的”烘焙豆浆被艾卡端来,我们一人一杯。只见艾卡“吨、吨、吨”地一饮而尽,紧接着立刻面色大变,有些不好意思地压着某种将要涌出的气息,并说道:“原来大人们平时就喝这种东西啊……”   “才不是好吧!”   我也跟着喝了两大口。真要说的话,味儿其实不差,就连苦味和酸味也被某种焦糊还原了个七七八八。要是放在星庇所,打上“健康纯天然无咖啡豆”的标签,再加点花式,搞不好真有人会喜欢。只是,若是把这些话说出口,不就相当于承认我平时真的就喝“这种东西”了么……   于是我说:“咳嗯。其实……嗯。其实挺好的——苦苦的,有香味儿,就差点奶油了。”   “不是吧领航——”   “——其实今天来,有更重要的事。”我急忙打断她。趁这间隙,我换上了一副神秘又中二的语调,接着说:“有关‘剪刀手’的事情。”   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问道:“是终于决定要加入剪刀手了?”   “呃……不能说完全不相关吧——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叫梅瑞狄斯?”   “那当然。梅阿姨可是我们老大,明应该跟她见过面吧……应该?”   “你应该知道梅瑞狄斯只比你大三岁吧。”   “什么?还有这事儿!”艾卡难以置信,以至于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那个机器脸的阿姨竟然……”   “好吧好吧,是这样——”我稳顿下来,“我呢,一直想跟她见上一面,探讨下……剪刀手的未来、什么的——交流交流。”   艾卡重新坐下,开始“唔唔”地思量着。只过了不到五秒,她便回道:“那咱们可以去S12基地看看。我想如果是引航者的话,应该可以直接进去的吧。”   “可是你今天不用看店么?”   艾卡好似伸懒腰似的扭过身子,看了看后厨的方向,随后又扭回来,没谱儿地回道:“我觉得……老爸会理解的;嘿嘿,而且今天是周末。那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艾卡在车上为我指路。我驱车向边境一路前行,穿过好些荒野与山峦,直到能远远地看到一片显眼的警戒线和一处高耸的山崖时,才给车子降了速,停在路边。   “就是这儿啊。这不是空间实验室后面么。”我问道。   “哎?是这样吗,但这好像都不在一条路上吧?”   “这怎么说呢。因为要翻山的话,确实不在一条道儿上。好吧——那我们走着吧?”   有艾卡引路,这一途畅通无阻。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全然不像到了总部该有的样子;直到临近某一处大门,艾卡才开始自持起来。   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年轻学者,手持一面终端,神色温和。艾卡向她介绍了我,使其很快明白了我的来意。那年轻学者先是一怔,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在终端上点点看看;不多时,便畅快地应下了。   “那……回头见,引航者?”艾卡与我告别。   “可是你要怎么回去?要不——嗳对了,你还没驾照。”我本想把车钥匙递给她。   这时候,那学者发话了:“引航者不用担心;一会儿我送艾卡回去,正好去镇里坐坐。”她向我点点头,又望向艾卡,似在征求她的同意。   ……   “你来了。”   那声音从房间深处传来。这房间宽敞且拥挤,从上到下都透着不苟的气息。墙面无窗无洞;整间屋子完全由冷光源照亮。那长条状的光源下方,有一条又宽又长的木桌将房间分隔开来,看样子能坐不少人;只是当下,桌边几乎没有座椅。   那声音从房间深处传来,从左边远处的桌角上那座摞得高高的塔状物后方传来,微小而又清晰。那声音没有起伏,也没有情绪,唯独听得出似乎早有准备,已在此等候许久。   几枚徽章样的洁白的小东西忽地从桌上飘起,以一种诡异的路线飞向了房间右边那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服务器,“啪”地一下插进了接口。这好似是什么仪式。这之后,那座塔状物后面探出了一只耳朵——一只不属于人类的耳朵。那耳朵的主人一转身,投来了一道生冷的视线。   “你好;”我打了声招呼,“我就是那个引航者。”   梅瑞狄斯终于走出来,走到了那长木桌的中间,正如我此刻在这一边的中间。她朝我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引航者,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们在终端上聊得很投机;我看得出你与我应当是同一类人。”   她用食指在空中画了条弧线,使得一杯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咖啡立刻出现在了我面前的桌上,然后接着说:“你看这地方,混乱、拥挤,几乎没有落脚之地。这说明它为了某种目的,将自己的秩序贡献给了其它东西。”她转而看向我,“怎么样,你觉得我跟网络上给你的印象,有多少差别?”   “我看没什么差别。”我在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椅子上坐下来,回道,“不如说,这完美的线上下一致性实在平生难见。说起来,今儿也算开了眼了,想不到那空间实验室边儿上就是剪刀手的大本营,我还一直以为这儿就是个没人要的荒山头呢——今天唐突拜访没打扰吧,虽然感觉现在说这事已经晚了。”   梅瑞狄斯也坐下来,嘬了口茶,不慌不忙地回着:“不晚,也不打扰。你随时可以来。我更在意的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在终端上与我联络呢。”   “问得好;可能因为我忘了。”的确,我甚至从没往这方向想过。   梅瑞狄斯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提高了些,视线移开了一刹那。她继续陈述着:“引航者。剪刀手近日夺回了空间实验室,许多事项忙得不可开交;为此,有些试验也不得不放下。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已经为你准备了加密终端,今后就不用每次都肉身前来了。”   她手指一挥;一枚芯片从房间的角落里飞来,躺在了我的杯子旁边。   我朝她点头示意,立刻把那芯片揣进内兜,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正好需要,却之不恭。既然来都来了,也的确像你想的那样,是想聊些……不方便传信的事。不过在这之前——你的弦能回路居然能隔空移物?”   “嗯,没什么;”她摘下她那倒三角式的眼镜,轻轻放在桌上,“我的弦能回路,本质就是改变现实。”她食指一挥;一块尖角方糕样的小东西出现在她身边,并如宠物般围绕着她,“这是我的成果之一;它叫‘莫珥’。”   “它可以增强你对弦能的控制力?”   “是增强,也是改变。”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吧,这要怎么说呢——这地方挺好的。普雷顿也好,埃利蒙德也好——其实现在想起来,我真正接触这些的时间不算长;我曾以为自己与这世界毫不相干,只是作为路人和看客;可谁曾想,曾经的小市民以身入局,回过头来,发现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者说,看待生活,乃至生存的方式。”   “巧妙的转折,引航者。”   “所以我决定了——尽管我不确定这会对我的人生带来什么影响——我想更深入地了解这世界。地方的反抗,绝不是毫无来由。我知道剪刀手的前身是‘摇篮之手’;可对于多数人来说,这仍然像个都市传说;甚至直到现在,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完全没有认识到剪刀手的存在。所以我想说的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这剪刀手,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   梅瑞狄斯垂着眼,缓缓喝了口茶。随后,她身子下面的座椅忽然移动起来,顺着桌边径自平移,直到那桌子左边较长一侧的中央。这让我们更近一些了。   “为世界,为人类,为真理。抗争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和平不是结果而是代价,牺牲不是使命而是无奈。引航者,我们身处一个陌生而又遥远的世界;它离我们的家园太远,远到我们的心灵跟着身体一同变了物种。引航者,失去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家的意义,可怕的是失去了历史,失去了心中的锚点,失去了与世界的联系。”梅瑞迪斯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的世界,变了质,变得孤立,变得单薄而脆弱。引航者你可知道,这个世界原本不叫‘CalabiYau’,而是‘Calatopia’。”   “‘Topia’……象征理想。可这跟你说的有什么联系?”   “欧泊发现卡丘界并非理想之地——无论是卡丘身的缺陷、意识兼容问题、环境适性问题——也就是崩溃症、逆弦化、蚀质流……现在甚至还出现了晶源感染。引航者,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这地方相较于当时的地球,根本没有好到哪儿去。”说着,她忽然像泄气皮球向后靠去,接着问道:“你可听说过‘轮回’?”   “轮回……”听到这个词,我的心情也立马沉重下来。这是一个所有人都避而不谈的话题。   “轮回。唉。引航者,我其实也是轮回过的人了。”   “什、什么?你是说那个清除记忆的疗法,难道你有过崩溃症?”   “不,没有;这才是令人在意的地方。欧泊当局声称轮回可以缓解崩溃症,却从来没有承诺过自己会如何使用这个技术。他们看上了我的智慧,才把我从鬼门关救回来,借轮回清除我的记忆,让我不再保有过去,也不再认识自己。”梅瑞狄斯摇摇头,接着说,“欧泊在地球上不过是个公司——我是说,它不是什么合法政权,只是个……利益集团。这帮人贪图金钱权力,关闭了卡丘界与地球的联系,好让所有资源都为己所用。试想一下,引航者——如果说崩溃症不可避免,那么迟早有一天,等所有人都接受轮回的时候,世界会怎样,我们又会怎样。”   “你说与地球的通道被关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去年。”   “我从来没听说过……可这对欧泊也没好处;他们这是图什么呢?”   “争权的结果,没什么理由。我们不认为卡丘界是可以生存的地方;这方面,乌尔比诺与我们的看法一致,只是,他们也同样不认为地球可以回去。欧泊的计策堪称完美——他们把维持人类长廊的资源用在了卡丘界的人类生活区域;也就是说,想要重新打开人类长廊,至少要放弃几个地区——巴布洛晶体的产出实在有限。”   “原来是这样……这些事,不仅是我从未听说,恐怕就连米雪儿他们也不怎么了解。”   “不过呢,”梅瑞狄斯重新端坐起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能做的事。引航者之所以为引航者,是你有着我们力所不及的能力。我相信你能带来变化,能引来变革,能带领这个世界上所有迷茫的人,找到归家的路。引航者,来吧;让我们一起。”   不知什么时候,梅瑞狄斯那神奇的椅子已经带着她移到了我的身边;也许是趁着说话的时候,也许是趁我喝水的时候。我们相去咫尺;她那半垂着的眼皮下仿佛流露着十足的真切——与其说是要我为理想而奋斗,不如说是单纯为了留下我。   “非常好的演说,梅瑞狄斯女士。”   我从桌上顺来眼镜,为她重新戴上。她显然很不适应,眼镜又眯又眨,并在鼻托抵到鼻梁时发出了一声“呃呀”。   我接着说:“正如你所说的,每个人都有各自能做的事;我也有我的做事风格。不过放心,既然知道了些内幕,我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她莞然而笑,再没了平日绷着脸的样子。   后来,梅瑞狄斯像是起了劲儿,非要带我去瞧瞧她特意为我准备的研究成果。那股欣喜雀跃的劲头,让她看起来像个小姑娘。也是啊,她本就不该在如此妙龄背负那样大的使命。   于是我被她带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密闭场地;一进门,就能听到弥漫在各处的“嗡嗡”声。这里具备空间实验的大部分条件,所以目光可及之处,大多有一些弦化滑行标识。   “所以这是?”我问道。   “这里是我解析‘巴布洛矩阵’的研究室;试验也一并在这里。”梅瑞狄斯一边拉着我走,一边为我介绍,“我有时会想——既然超弦体与普通卡丘人的身体没有多少区别,那么弦化这一技能,也应当不是超弦体的特权。”   她回过头,接着说:“所以我用‘莫珥’,”那个尖角方糕样的小金字塔又凭空出现了,“尝试重组巴布洛弦能,让不是超弦体的人也能自如弦化。这样,也许有一天,引航者你也能独自完成一些你想做的事了。”   “嘶……真的假的,巴布洛弦能可不是一般的弦吧。”   “试试就知道了;跟我来。”她牵着我的手,继续向深处走。   我们来到了一面光洁平坦的方形弦化滑行介质附近;其后连接着复杂的陀螺状仪器。梅瑞狄斯解释道:“这是一个简易矩阵,是我根据现行标准打造的微调实现——主要去除了部分可能导致弦序列意外共振的波峰,相对柔和一些。”   “嗯……所以我可以在这上面锻炼弦化,直到成为超弦体?”   “我做了一些试验;就目前来看恐怕没那么容易。超弦体不仅是精神上的适性更好,身体上也有某种……难以观测的差异。不过呢,不用担心;我基本已经有了眉目。”   梅瑞狄斯投来信任与关切的目光,使我们通过视线交换了意见。她握着我的手,伸向那面矩阵板,并提醒道:“第一次可能有些新鲜,不用太抵触。”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矩阵板后面的仪器一直都在运转。一靠近那表面,我的手指“哗”的一声开始收缩,直至塌陷成片;某种似是来自我皮肤里的东西被撑涨成线,包裹在手指周围,看上去像是没有着色的卡纸。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使我下意识地要抽回手指。这时候,梅瑞狄斯的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她摩挲着我那被塌陷成片的手背,轻声安慰道:“弦能像是血液,会在你的身体中重新组织,然后循环流动。这矩阵有种引力,使弦序列降维而不破碎。只要能控制这循环,那么弦化也将脱离矩阵,成为超弦。”   “可是,可我感觉完全控制不了它。这……惯性?这惯性太强硬;我使不上一点儿力。”   “试着接受它。”她一字一句地回应着,“弦能将进入你身体的局部、扩散到全身,接着取代你的循环。这矩阵的力量不属于你,你会排斥也是正常的。”   她的手也塌陷成片,盖在了我的手上。我们手掌重叠的地方涌来了一阵暖流;并带着些麻木,逐渐驱散了水流般的弦能循环;取而代之的,是有如细沙般细腻朦胧的金色的弦能——那是梅瑞狄斯的弦能。   末后,我的手似乎能使上些力气了,并且毫不费力地从矩阵上挣脱出来,恢复了原样。这体验十分奇妙,也十分惊险;我的心脏快跳得数不出数儿了。不过,梅瑞狄斯的安抚很及时;并用粗沙褪去了我额头上的的细汗。   “弦化的感觉怎么样。”她轻声问道。   “感觉要是贴上去了,就再也下不来了。那是不是说,凭空弦化比贴在矩阵板上难得多?”   “对超弦体来说,似乎没什么分别——今天就先这样吧。以第一次弦化来说,十分亮眼;我本以为要花费更多时间。”   我摇摇头,说道:“艾卡不是有句话,叫‘趁热打铁’?不如趁着这感觉,一口气做到底吧。”   她似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应下来:“引航者愿意就好;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之后,我们重复了数轮,最终在第六次时,一举完成了余下的七成进度——我终于完全贴在墙上了。梅瑞狄斯弦化成片,飘在空中望着我,不时问询我的感受。只是,一个没有厚度的人要怎样说话呢?   她仿佛看出了我的状态,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新路数——只见她唤出那个小金字塔,朝我这边随手一指;一道浑浊的风沙立即曲卷而来。那风沙一落地,宛如自有意识地扩散盘转,最终形成一处旋风,要卷着我腾空而起。   接下来的一幕出乎意料——按道理说,失去矩阵弦能的我本应立刻复原——我竟真的被那旋风裹挟而起,飘飞在那由沙粒组成的旋风里。这让梅瑞狄斯慌了道——她很清楚,我还无力平衡弦化时的重心。   梅瑞狄斯的周身顿时充满金光,形成一道道奥妙的光圈;同时,托着我悬留于空的风沙立即变了方向,向着一个指定的方向折去。她从风沙附近穿进来,依然保持着弦化,并同最开始那样,为我带来金色的弦能。末后,这一“危机”如期化解——我平安着陆。   “呼……”她扶着眼镜,“试验总是有得有失;至少学会了飘飞,也不错。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自然而然就飘起来了。”   “可有哪里不舒服?我得给你看看。”   “好像也没有,就是有点不适应——嗳、哎?”   梅瑞狄斯不由分说地凑上来;好在各项读数都没有明显起伏。   “所以……怎么说?”我问道。   “这情况,要么是巧合,要么说明你是个天才。引航者,你怎么看?”   “这个嘛……”我内心深处隐隐地想,能在梅瑞狄斯跟前装一下,还是很不得了的。于是我说:“搞不好我真的是天才?”   “好,”她突然摩拳擦掌,眼神坚定,“既然这样——考虑到引航者下次来可能间隔许久;不如索性将飘飞巩固牢靠,日后就一切好说了。”   想不到梅瑞狄斯完全不给客气。那话怎么说来着,木已成舟还是反水不收?   于是我开始乘着她的风沙练习飘飞。一开始,被风吹起来的“纸片”躯体丝毫不听使唤;不过随着梅瑞狄斯愈发精准的气流控制,我也能稍稍摆动重心了。她很专注,也很有耐心,几乎完全注视着我;我都有点分不清她那股认真劲儿是出于关照,还是单纯地把我当成了试验对象。   我有时在她的建议下随着风沙向上飘飞,有时被她的弦化体牵引着熟悉滑翔,有时在她严密的防护中飘旋俯冲,有时借由她给予的金色弦能原地升空。渐渐的,我有些忘乎所以——就在这空荡的场地里忘记了时间,也忘却了彼此。   这过程十分微妙——尽管我们大多时候都是“纸片”状态的弦化体,可在这迷朦的沙流中,却是能更为真切地感受对方的情绪。我发现她的内心并非表面那般古井无波,而是时刻将那些自认为杂质的信息剔除,将其转化为某种向前的思考;也就是说,她的情绪往往蕴含在即将发生在她自身的未来里。   这体验十分微妙——绵柔的沙子吹拂在这没有厚度的身体上,让我觉得有些发痒;仿佛是这些微小的颗粒拍打着我向上腾起,而不是气流或是某种能量。每当我将要偏离预定的轨道时,就有一丝温暖的弦能从后方、或是斜上方飘散而来,涌入我的身体。那弦能让我有些麻木,让我能够忘记疲劳和痛苦。每每回头,都能看到梅瑞狄斯那古板而又真切神情——我知道,有她看着,我可以放心飞行。   有那么一瞬间,气氛变了——不是源于我,而是来自周身的每一粒金沙——一股巨大的沉凝攫取了我,让我不由得思考究竟出了什么事。余光中,我仿佛看到梅瑞狄斯那凝重的脸上在说着什么;我沿着她注视的方向看过来,发现在我右边的胯上,好似出现了一道极其微小的裂缝——就连我自己都没能感觉到。   这时候,我好像知道她在说什么了。在那时间将要凝固的刹那,我仿佛听到了一声“弦能永动”。之后的事,就全是恍惚了。   ……   在那昏沉的梦里,我好像看到自己正身处水中。那水没有光亮、没有色彩、没有重力。恍惚间,我仿若听到一些声音,来自那遥远且不可名状的黄金般的未来。那声音单薄、轻渺、空灵、转瞬即消。那声音仿佛在说:“金沙会洗涤你的伤口,为你褪去伤痕。以序列之力,牵引弦化;以弦能之力,重塑肉身……”   这声音,是梅瑞狄斯。   我勉强睁眼,看到她犹如一团柔软的水母,与我一同沉浸在沙海之中。我的知觉开始恢复,身体的本能也陆续复苏。我看到我那原本细小的缝隙成了一道恐怖的裂痕,且不住地往外泄出星点。   “不要呼吸,引航者。金沙替代了你的心肺,接管了你的循环。这些沙土坚实不灭,不湿不燃——一切都很快。”   “梅……咳咳。”显然,我还不知道如何不借助呼吸说话。   “就要结束了,引航者——杜阿特之隙。”   她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缝隙,且耀出灼眼的流光。紧接着,所有的金沙开始崩解,变成一粒粒更细更小的飞尘。一粒温润的椭圆形光球从她的小金字塔里飞出,与那些逐渐溃散成液体的沙粒们一齐向我的伤口处涌来。   我认得那东西——那是一个弦节点。我心中五味杂陈。   “我知晓你心中所想,引航者——我们心意相通——仅限此刻。所以你应当知道,我现在只是一只走尽末路的幽灵——看不到剪刀手的未来,也看不到人类的命运。引航者,未来不属于我。”   “不,没人能看到未来。”我在心中呼喊着,“我知道,你怀念那些远去的朋友,甚至想过就此一了百了,好将他们引渡到死后世界。但你想想,这世上有越来越多的人在为理想而战——想想不止有阿努比斯,还有奥西里斯——卡丘界的终点一定不是死亡。”   末后,金光消散了,消匿在我受伤的地方。梅瑞狄斯托着我,缓缓落至地上。我意识到,眼前这位十九岁的少女,自然也会迷茫。   “你说得对,引航者。”她闭着眼,轻声对我说,“试验总是有得有失;至少认识了你,也不错。”   她笑了,笑得有些释然,也有些勉强。   末后,她送了我一块巴布洛晶体当纪念,让我挂在身上,说这样兴许能施展类似超弦体的能力。那晶体封装得很漂亮,仿佛是手工雕凿的艺术品,与剪刀手那纯洁炙热的理想一样,闪闪发光。
哪里找这么可爱的妹妹呀。   麟钰这角色的调子呢,总给人感觉是像金乌那样的常驻吉祥物——永远不在主线里,个人线却是毫不吝啬。   短短几个情节的塑造,包含了时代变迁、故土求变的背景板,把这一“道地”的角色的复杂情感刻画了出来。   麟钰身上有开朗和活泼,也有认真和严肃;有变通和灵巧,也有严谨和执着。她的多面显得极其立体,极其生动。   这次小小的箱庭好似一场短暂而又奇幻的梦。梦中,在一处尚未被灾难波及的僻静之地,几位故人巧合团聚,在回忆中重新接纳故乡和自己。她是机关大师的学生,同时也是邻里间“长这么大了”的孩子;好像一回来,立刻有种被接纳的安逸。   麟钰穿上花衣,慌张羞涩地前行。在那晚烟火漫天的码头,天上的星光、海里的粼光、烟花的火光,一切集中过又变得零散的光点,犹如金沙沉流在船边——也是啊,不过是三天假期,不过是寥寥几年。   “舞风铃声作,飞刃化雨落!”   空竹如毽子般腾空飞起,又如铃铛般花哨鸣鸣;麟钰牵着它、抖着它、挥着它、甩着它,不论轴向如何变化,那空竹都一如既往地飞旋着。   “巧机已成阵,牵丝定输赢!”   那空竹坚硬、柔韧、光滑、平稳、轻盈、锐利、精妙、阔挺;结合了智慧、活力、机敏、坚韧等种种姿态,她优雅地踮起脚尖、伸展双肩,与那金属的飞轮一同飘旋。   尽管已然身处树梢,要为了树下苍生而立地顶天,也不曾忘了自己曾是颗小草,偶尔也要回家看看。   虚恒中一片微小的天地,却让人看到无比丰满的人情。日常虽然琐碎,却也是多少人念念不忘的珍贵回忆。   (所以我到底想说什么?当然是水一帖。)
【同人水文】终将凋零的约定 【同人水文】终将凋零的约定   奥西里斯一直有个烦恼。她总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与冥王之间那微妙的平衡,才导致管理员始终对自己不温不冷。她很清楚,与自己相处的人总要承担那来自身体里若有若无的视线。尽管,她并不曾找出管理员有任何偏心的迹象。   『你一天到晚就爱想这些不着边的事情;跟管理员都走到那一步了,难道要他整日把你搂到怀里不成?』   『冥王……你别瞎说。管理员那是在……』   『哼,我可一直看着呢。今晚管理员可是跟你约好了,你要去吗?』   奥西里斯一下子羞红了脸;好在这是在练习室,没被别人看见。她记得,那是被管理员称为『友情闪耀』的重要活动,代表着更纯粹、更坚实的友情的结晶。虽然过程有点儿劳累、有点儿羞人,但如果能让管理员露出幸福的笑容,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确定那是「幸福」而不是「虚脱」?不过罢了,反正你也没怎么上过战场。』因无聊而屡屡充当吐槽专员的冥王如是说道。   ……   奥西里斯的身躯一向孱弱。尽管自病症好转以来,她的身体状况已有长足的改善;可是一旦失去神能的支撑,她那长久以来饱受呵护的娇嫩的身躯仍然无法满足管理员激烈的爱抚。为此,应管理员的关照,她只需要躺下而无需施展任何气力。   「全身……轻飘飘的……」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重症监护室。唯一的区别在于,此刻的她心急气喘,欢欣雀跃;她很高兴能与管理员『友情闪耀』。   奥西里斯的身体柔软无骨,纤细的腰似能张成拱桥。   『冥王,冥王……我该怎么办……』奥西里斯本能地求助。   『唉……就是因为总是这样,你才与管理员如此别扭啊。该说你是运气好呢。』   忽然,奥西里斯的腰腿逐渐变硬了——像是原本软糯晶弹的透明糖果里充塞了果仁般的夹心,坚韧富有拉力。一阵神能扫过,奥西里斯原本洁白的肌肤上被覆上一层黑色的外衣,身后浮现出六片青绿色的翼刃。   「冥王!」管理员即惊讶又惊喜。   顷刻间,局势翻转——独属于生魂的强大气力一瞬间将管理员扳倒在下;不知怎的,身经百炼的他竟没能反应过来。   「现在,轮到我了……」骑在腰上的冥王舔了舔唇,「小奥西里斯,你可要看好了!」   立即反应过来的管理员原本还试图起身,却见冥王猛地一坐,强大的神能立刻从跨间散开,震得他全身失去力气,已然成了案板上待宰的小虾。那酥麻的震感好似电击,又有着出奇的绵意,让他浑身自上而下的舒展开来,连指头都无法控制。   冥王得意一笑,那眼神仿佛看到了落入末路的猎物,玩弄之意油然而生。她揶揄道:「管理员,我是修正者,这么玩儿实在不公平;不如这样……」她慢慢地提起身躯,悬停在蘑头顶端,开始学着挤冰淇淋的动作开始一边绕圈一边下坐。   来回几下后,管理员似乎已经被勾得说不出话,只是发出低沉的呜咽。不过,他也发觉那酥绵的无力感正在消退;此时,他总算恢复了点力气,四肢开始本能地释出挣劲。   「哦?」冥王那锐利的视线从眼角直射而出,仿佛认定管理员这行为是在挑衅;于是那六把飞刀中有四个猛地转向,将管理员的手腕牢牢钉在台上。「别担心,管理员,」她舔着嘴唇笑道,「刀刃全向外呢。」   『完了。』管理员心想。   冥王下坐的轨迹有如刀光削木,先快、后慢,再缓缓回升;那轨迹优美、流畅、富有节奏,每坐一下,就像是要硬生生削掉它一层皮。冥王时而倚靠在背后的飞刃上完全靠腰,时而按在管理员的胸膛上匀称出劲,几次按得他喘不上气。尽管如此,她仍未如愿听到他求饶的声音。   冥王眉间一皱,笑意中倏然混进几分认真;只见她换成蹲姿,右手扶着飞刃,将左手按在管理员的小腹上,意味深长地说:「管理员,今晚不用走了。」   一瞬间,青绿色的神能贯穿身体,好似与血液交融合一。管理员立即张大了嘴,尽管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只想要从空气中汲取些氧气。接着,他感到下体周围的血液开始发热,甚至开始想象神能在血液中流动发光的样子。那些热量无视血液流动的方向,只是在寻觅着什么东西;不一会儿,那些神能跳动着从二人的连接处涌入冥王身体。   这些神能仿佛在管理员身体中变了质——吸取了神能的冥王,身子缓缓向后弓去,一时间竟凝固在那里。九个喘息之后,冥王才长舒一气,颤抖着与他分开。那长物刚一脱离,就立刻甩在了管理员的小腹上,发出『啪』的一声。   二人似乎都累极了,身上也开始觉得凉了。直到几分钟后,房间里才出现除了呼吸和心跳之外的声音:「我一直觉得,这器官长得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俯在他身旁的冥王,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那里,「人身上的肉都跟着骨头走,只有这两颗小籽和一条软肉,凭空长在那儿。你说,这是不是真菌?」冥王那尖细的指刀抚着那已然疲软的表皮,玩笑地说:「不如我把它拔了,然后装在我身上;这样,我不就完整了?」   管理员仍未从那诡异的抽取中恢复过来,还没来得及吐槽;又一阵神能从冥王的指尖流出,附在他的下体上。他感到血液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动——他撑头一看,那里竟然奇迹般地重新屹立,且粗硬如铁。   六片飞刀一齐飘升,开始绕它盘旋,接着又在冥王的腕间飘旋许久,回到冥王背后。只是这一次,那些飞刀里流动的光不再清澈透亮,开始显得浑浊,像是混进了几种不同的油墨。   「Round,Two。」她站起身,眼中青芒闪动,「要坚持住喔?」   冥王跨在管理员腰上,身子下俯,直到膝盖着地,脚背伸平。她挪了两下,双手撑在身后,缓缓拱起身躯,好让那道口子对准管理员那坚硬的顶端。   管理员那边因充血而显得光滑的最顶端最先被接触,其上顶着冥王那边已经些微张开的内蕊;雄瓣之间形成的三角,与雌蕊之上包裹着蒂的湿润的交点之间,有着不同的温度;它们越嵌越深,包裹地越来越紧,温度不再有差异,体液也不再保有分别。   冥王那内壁的顶端大力地压着管理员那最坚硬的顶端,使其能感受到内壁上的每一丝褶皱;冥王移得缓慢,坐得不舍,似乎也同样在通过内部的接触来观察那地方与直接看上去有什么不同。   从头到尾,由于全身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这一点,让管理员觉得这一坐仿佛耗费了好几个时日。直到他们完整结合,二人的肌肉和皮肤中似乎都开始震颤;不仅身体咬合,就连视线也深深地穿透在对方的眼眸中,仿佛这世界再没有其它落点。   接着,冥王两手一撑,竟完全俯在管理员身上,然后由腰抬起。这一次,压力的方向换了个面,又从各自的底面开始接触摩擦,最终升回最高处。只是不知怎的,冥王的眼中开始透出一丝难以触及的心思,像是要通过管理员的瞳孔看到远方。   不过,那情绪只有一瞬,立刻被某种决意掩盖,并毫无征兆地令身体一坐而下。这一坐出人意料又快似疾风,仿佛只有终点而没有过程,让管理员立刻沉入这莫大的快感中。   在这激烈的交合缠绵中,管理员越来越不在状态,好像有些细密的东西凭空从这快感生成,刚打算琢磨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冥王时而俯身时而坐起,时而激烈时而柔和。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渐渐地,这密闭的房间中开始深处藤蔓、长出花朵。那花瓣绿中有青、青中带红,花蕊则通体苍蓝、尖端回青。它生长、绽放,开始释出闪亮的花粉——与其说是花粉,不如说更像孢子,更像破碎的神能。   很快,这狭小的空间不再幽暗,开始与花期一同呼吸和涨落,开始与花粉一同发光和凋落。二人的呼吸不再区分你我,二人的心跳不再频同不一;二人的血液仿佛开始融合,就连神魂也好像开始慢慢融化到一起。   『是幻觉吗……』管理员想。   管理员仿佛透过那飘渺的辉光,看到了遥远却身临其境的未来——他看到冥王那娇小的身躯护在身前,伴生的十二柄飞刀中有九个碎落一地;他看到遥远的空间露出了凄惨的平层,一切开始崩解和消散;他看到冥王正艰难的重新站起,口中念着模糊不清却又贯人神魂的话语;他看到……   「管理员。」冥王的声音将他的幻想打断。这一刻,他只看到冥王。   「管理员——」此刻,她眼中的戏谑和高傲早已消尽,只有数不尽的绵意和眷恋;她轻颤抖着说,「管理员,我遇见你,就觉得你很特别,感觉我们好像认识了很久;管理员,我信任你,我托付神格,无论何时都化作利刃守护在您的身前;管理员,我追随你,甘愿放下所有任性和执念,只想看看你理想中的世界……」   冥王的嗓音渐小,最终细不可闻;脸上的潮红不知是刚刚出现,还是早已存留。   「管理员,我想着你,不论是沉睡,还是在战斗;管理员,我念着你,不论是挥镰,还是在行走……」她停了一下,身下的动作也开始放缓,随后像是暗自下了决心,「管理员,我……」   双唇交叠,拦住了羞人的话语。管理员怕她再说下去,以后就只能见到奥西里斯了。   那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花朵盛放,再重归含苞。两条舌头好似要代替身体的缠绵,忘我地交织在一起;有时追寻,有时躲闪。许久,双唇分开,那唾液却还藕断丝连,视线还彼此深陷,气息还蒸腾不止。   「我们一起,跨越这个纪元。」管理员说。   冥王一怔,立刻移开目光,胡乱回道:「你从哪儿学到这样老土的话,我还以为这个只会在网上看到!」   「这是我……」   「那可说好了,」冥王抵住他的嘴,不让继续说下去,「下一次,我也一样找到你。」   二人依偎在一起。长久以来的印象让他下意识的以为,冥王的身体与奥西里斯有很大不同;但这时候,管理员才第一次发现,冥王的身体是那样纤细、那样娇小,一旦不再用力,简直跟奥西里斯没有两样。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幻想中的身姿,想到纪元之末,冥王究竟在与什么战斗?   花开花落,光耀生息。不论未来如何,不论轮回如何,他们此刻都坚信,这神魂相印的连结能跨越纪元的重启;就像此刻的情谊,也许正是轮回的降临。
当局者迷,“雨声”支线做得太好!   这次支线,前后两半加起来总共花了七个多小时,沉浸和震撼之后,想着必须要吹一嘴这次的剧情。   看完“雨声”的第一个感觉,不论是剧情的重要性还是文本的体量上,完全算得上主线;甚至从中看到了虚恒篇章那种恢弘世界的影子。只因为没有管理员的直接参与,外加时间线上的种种巧合,没能算进主线有些可惜。   这次的故事发生在主线十八章“人身倾落”后、二十章“高墙之下”前,支线“雾魇迷途”早期;说塞赫麦特在笹波负伤之后,在疗养院修养调理。这段时间的科尔盖为光轨被劫持一事推行可集中算力监视各个源质区“堡垒计划”,因此各层人士见解不一。   红狐会长酷爱钓鱼,就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把整个堡垒协议当作诱饵;这样看,那位被黑尘追杀的青年伯恩哈特搞不好也是鱼饵之一,虽然从哈维和红狐的对话来看并不一定。自瓦吉特这位新人误入事件以来,一切都朝着未曾设想的方向变化——她的总队长修洛特尔被伪造的录音蒙骗,为了自己坚守的正义而不惜背叛组织;后勤老头哈维因接触到这份文档,也对红狐颇有猜疑;最后是整个事件的核心人物,我们安全部的一把手温彻斯特因不满科尔盖的行事规矩而高举反旗。   温彻斯特的主张很有道理。他提到审问过、执行过的人连自己被执行的原因都不清楚,提到所有人所知道的都只有残缺的局部,提到科尔盖对外保密、对内保密,经费翻番却防不住真正的敌人,无数民众被消除悲伤,这本身就是一种荒谬。但是,他的主张并没有掩盖住他渴望权力的内心,以至于尽管不清楚检查者的本质,却仍然向红狐讨要了进入星界的钥匙。   伯恩哈特的想法很有道理。作为一名研究人员,解决问题的倾向几乎已是本能。“T≈ 400”,多么沉重的答案。帕拉凯瑟知道,红狐知道;现在他也知道,并且泄露给了本不该知道的人。借瓦吉特口所说,他说当然是要解决才行;那“当然”的调子何其夸张,好似是一种理所当然。“雨声”终端记录“记性”篇章有提到科尔盖特工所进行的认知训练;倘若科尔盖的特工真的依温彻斯特的主张完全知晓了盖亚的真相,这个纪元是否真的还有挽回余地?   因此,瓦吉特和她的队长修洛特尔的想法很有道理。瓦吉特说过:“没办法预测结果的事,你们还敢说能为它负责吗?”修洛特尔说过:“因为我们要做的事,最后影响的不只有我们。别人会因此改变的不止有想法,还有他们的命运。”事情的最后,会议到修洛特尔就任总队长一事;如果那个场景是修洛特尔和瓦吉特,她们的相像似乎决定了不论是谁来当队长,路线都会照常。   瓦吉特虽说不喜欢别人称它为蛇,可其手段之惊险令人瞠目结舌。上篇帖子想到可能的剧情漏洞关于瓦吉特记忆不连续问题,最后发现原来瓦吉特还主动修改过自己的记忆,好让自己通过测谎。   这些人身上有着科尔盖的特性。不论是苍术还是白泽,不论是瓦吉特还是塞赫麦特,无论是哈维还是伯恩哈特,还是四大队的队员、档案室的职员……他们诠释了科尔盖真实的一角;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庞然大物里,不同的局部总是朝着一个既定和抽象的方向。   “雨声”终端记录“闪电大剑”很好地说明了科尔盖权限系统的运作状态。从1级到9级,看似毫不相干的层级却有着直接明了的关系。一份录像,层层流转;一份请求,层层审批;说真相、说秘密,说科尔盖究竟要如何知道鸡毛蒜皮的琐事。在“雨声”故事最后,白泽正要删除她借由哈维权限取来的机密;瓦吉特说秘密就让他在那里,然后开着跑车扬长而去;而白泽呢,却收到了帕拉凯瑟的通讯。看来8级权限终究只是8级。   “雨声”剧情其实还有管理员的戏份。终端记录“管理员日志”部分提到这期间与苍术接触并掩护她接车白泽一事,也提到他在夏什瓦特与“秘密网友”瓦吉特的聊天日常。   整件事说长也长,不过由于切入的时间实在巧妙,几乎是自瓦吉特参与以来整个事件的末期,显得这次的谋划只有短短几天。但是,从这无数个局部中可以窥到的是,剧情呈现的只是摄像机那小小视口中的一处,就如同管理员身处夏什瓦特时,也对这边发生的事没有感知。“雨声”提供了不同于管理员的全新的视角来描述世界,是对盖亚设定和现状的很好的补完,许多设定都是本应写进图鉴的程度。   “空白之梦”让我们初识科尔盖,“鸦杀荧惑”让我们接触科尔盖,“遥远空庭”让我们走入科尔盖,“雨声”让我们真正认识科尔盖;哪怕只有一角,这个为盖亚牺牲和奋斗的神秘的组织。   ——感觉看了上下两场180分钟的电影;这口二次元轻科幻就指望大眼了,想不到在家里也能看到新年档!
【同人水文】卡丘界也会过春节吗   除夕开春,旧岁元旦。在新年的时日到来之前,我总觉得年是个门,好像只要迈过它,一切就都将以一种崭新的姿态重新开始。也许是所谓公历元旦冲消了这种实感,今年的焰火气就如同那再也不复回的时间的涓流,如丝绢般升入天空,再混着模糊不清的云层徐缓飘走。   也不知道卡丘界的大家怎么样了。他们躲藏在那个遥远又难以捉摸的世界里,一切都充盈着生机和开初的活力;在欧泊的妥善管理下,去年春节办得很有地球的气息;而乌尔比诺呢,倒是趁着这文化的风潮展出了数不清的艺术品;至于那个整日忙于巡演和奔走在真实荒野各地的剪刀手,每个地区也有着合乎各自习俗的生活方式。   我抬头看了眼时间,桌角的荧幕上走着四十六分——正要临近二十三点。于是我披上衣服、带上提包,起身前往卡丘界的新年。   ……   这是一条裹在暖光里的晶莹清澈的街道,几乎符合人们对伊莱特隆所有刻板的印象——刻意收窄某一个车道使得看起来只是丁字型的路口、镀有铜色且弯曲完美的道路指示灯、如钻石般耀眼又同气膜般清澈的橱窗、从墙角到高处永远保持光辉的射灯,当然,还少不了不论怎样简着衣装都透着某种时尚和格调的形色惬意的路人。   一道橙黄色的穿行线从路台根飞射而出,像一条飞梭在湍流中的鱼苗贴地游动;它沿着路边行进了十余米,像是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一样倏地腾空而起,一下子遁入了高处正在翻新的区域标牌里。我想,那只是每天会发生成百上千次、又有着千万条的全息生命的一瞬;它也许是定期接收会话,然后赶来确认这施工的情况罢。它确认的东西几乎修正完毕,只剩下一些覆层裸露在外;透过那些贴着镀膜的版面,能隐约看到那是“20-2”,表示这里是伊莱特隆二十支区的第二子区。   道路热闹却不喧嚣;或者说,数量繁多且行动活跃的行人带来的只有在节日中被认为是好的部分,而像是大喊大叫、嬉戏打闹、行街叫卖——嗯?正当我感叹伊莱特隆这别具一格的典雅情调的时候,远处行人中似乎有一团冒冒失失的颜色正以显眼的动响破坏着这一切。那图案颜色不仅让人感到熟悉,甚至于说——那不是玛德蕾娜吗?   “嗳嗳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哦抱歉,那个是水溶的不会留下痕迹的——嗳,借过!”   “玛德蕾——”   “——引航者?”   “是我。听说你这是水溶颜料,所以我想也许——”   “对不起引航者弄脏你衣服——我,”她大大地喘了口气,背后大得离谱的方形板随着她的呼吸晃来晃去,“哈——我正要出展一区的中央除夕画展;引航者,看来有眼光的人总还是有的嘛!说起来你怎么在这儿瞎逛,不如我们一起去画展玩儿吧?奥黛丽要是见了你,肯定也不会责骂我了吧?”   “她不会可不代表白墨不会。你这背上的就是上个月神神秘秘的‘巨作’?原来是奥大小姐看上了,挺好。”我不忍心戳破她这雀跃的心劲,因为我早知道这次展会因为宣发中描述的规模甚大,撑场用的作品绝不在少数。我低头看了眼被她没合住盖的颜料溅得不成样子的外衣,接着说:“那这还是挺赶紧的吧?我今晚是去不了了,不过你上个月不是买了新终端嘛,拍个全息看看也是一样的。”   她似是完全冷静下来了,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我那泼花的外衣;她慌慌张张地回道:“啊……一样是一样——呃,引航者我是在想你这件衣服要是现在洗肯定来不及,可是我又没有特别保暖的外衣——实话说我现在这身就已经冷的不行了——哈。就在刚才,我根据这片颜料的走向构思了一个图形!至少撑过今晚是没问题啦。怎么样引航者?”   这番话听起来,我虽然没比得过她背上的画,但换来了一副特别的画。我们向更静谧的地方移了两步,画笔的力度隔着衣服也能传到我的身上;她咬着舌尖,完全把我的胸膛当成了画板,尽力地勾好每一个彩边。被汗珠浸润的发丝贴在了她的额头上,使得她本能地撇了下头发,光洁的乌尔比诺样式的金属发卡在街景下一闪一闪地亮出回光。   “欧——剋,完成!”这一次,她倒是慎密地收好了用具,“引航者,我这副‘新春暖兔’非常有节日气氛呢;本画家可是建议你留着不要洗,它的收藏价值可是举世无二的哦?那我就先走啦,晚些再找引航者赔罪吧!”   “诶慢着慢着,这可不能算完。既然收了画,岂有不给报酬的说法?来,拿着——”我从提包里取出一枚胸章,展示在她眼前,“我忘了你应该没地方放这玩意,不如我直接给你戴上吧。”   “引航者,这是——这不是珍彩级的皇冠艺术节胸章吗?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刚才在街上逛也一定是在找我吧。引航者,等回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   我将她推向将去的方向,别道:“行啦,快去吧!”   “嗯,引航者,期待我的全息相片吧!新——年——快——乐——”说话间,玛德蕾娜的声音渐行渐远。仿佛一下子,这街道又回到了几分钟前安静祥和的状态。   ……   如果说有什么地方人头攒动却又秩序井然,那一定是欧泊的执勤还没下班。今晚的埃利蒙德七区张灯结彩、灯笼高挂,处处喜气洋溢、热闹非凡。这条为节日刻意打造的充满商业气息的街道几乎裹在一片红火中;不论是固定的门店还是流动的摊贩,都在为春节这一概念绞尽脑汁地制造出了种种的文化符号,售卖着一定不能去细想的古怪的玩意;比方说,枫糖元宵串,附赠迷你手持盲盒对联半副。   仔细想来,卡丘界的创意总是别出心裁,绝不是对地球文化的生搬硬套——这是我唯一可以细想的部分了。对埃利蒙德的人们来说,春节更像是一个朦胧不清却又成见深刻的群族性记忆;尽管他们早已经在上一个元旦中度过了盛大的狂欢,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拥有再一个新年。那话怎么说?为未曾谋面的故乡举杯——视线中,一对似是情侣的年轻人正举杯相谈;而透过酒杯下由两人小臂组成的拱形的空间,在一片人海与某个巷道交汇的尽头,似乎有一个像是在执勤,又像在偷懒的面孔。正当我打算定睛细看的时候,那对情侣的动作打乱了视线的一切;只是略微移步、换个角度的功夫,那身影又像没入大海的银针,怎么也追寻不到了。   “引航者……是引航者吗,你是在找什么吗?”低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看得出这人平日在控制声音相对环境的传播范围方面有着极高领悟。   “是伊薇特呀——”我回过身,“没什么,就是好像看到了个熟人……总之就是那种感觉,你懂的吧!”   伊薇特这孩子虽然不善言辞,但理解能力出奇地高,有几次我自己都没想清楚的话都能被她的只言片语补充完全;也许在她面前,我的话就像是程序员遇到了针对性深度学习过的智能感知补全软件。   “嗯,我懂。引航者今天也来逛节?”她引我向边上移了两步,用着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量交谈着。   “来看看埃利蒙德的‘新发明’。说起来,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菲呢?”   “菲它……我今天其实,引航者你知不知道昨天——”她斟酌了一下,接着说,“就是一个线上组织的限量周边,要在这里分发。我来,看看。”   这话听起来,以我对她的了解来看,应该是某个极客论坛里搞出了什么新名堂,想通过一些手段筛选出核心受众,正好趁着春节做一点神秘主义的活动,好在日志里添一条看起来就很厉害的记录。   “原来是这样,”我点着头,趁着回道,“可是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没,没关系,”她低着头,兜帽的尖角似乎垂得更低了,“活动要求一个人,所以——不过如果是引航者的话,一起行动也没关系。”   看样子,她宁可放弃这期待已久的节日活动,也要抓住这个几乎不可能再遇的巧合与我逛上一逛。正当我思量之时,那个似有似无的熟悉的身影仿佛又如虚影般在远处浮现。我拉住她的手,一口应下来:   “那就一起走吧!不过,我可是已经有眉目了哦?”   伊薇特四下打量了一番,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牵着她拐进一条没那么红火的小巷,没几步就远离了节日的喧嚣;凭借着脑海中展开的路线,我们在只能看到些轮廓的半黑中走过了平日里难能见到的崎岖的路线;她体力不太好,有时就要我搀扶着、推捘着;没多久,她冰冷的手心已然结了层薄薄的细汗。   “咳嗯,”我停下来,悄悄地对她说,“就在前面,我指的那个外角后面。”   “可是,可是那不又回到街上了吗?”   “正是如此;相信引航者的直觉——不,是‘战术’吧。”   她点点头,再没有迟疑,几乎立刻朝着那个与红火相接的边角走去;只见她转过拐角,留在视野中的半个身子先是一僵,接着仿佛开始做着交谈比划的动作;我又想起她的交际能力显然全数停留在了线上,根本应付不来线下这般攀谈。于是我将神态调整成一个悠闲的路人,在脑海里预演了种种用以解释的话术;而当我真正接近那里看清那人的面孔的时候——与伊薇特交谈的人竟然是米雪儿。   “嗯,就是这样,所以按照那什么——是引航者啊,”她看到我,笑着打了个招呼,两颗虎牙也跟着探出了头,“你们一起的吗?”   “不是……”   “严格来说不是,”我帮伊薇特解释道,“过节总有各种各样的巧合,对吧?倒是你米雪儿,你这是在执勤呢,还是在?”我打量着她那席覆在执勤服上的别扭的袍衣,想到这可能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便衣”。   “当然是兼职啦——只是发一发奖品,就能拿到‘这’个数喔?”米雪儿在眼前比了个“V”,也就是数字二。   “两万?”我敷衍道。   “怎么可能——”她的身体像猫一样跳动了一下,“是两百啦!引航者你平时做活动不也是一次两百理想币吗?”   “啊……你怎么连这都知道。”我苦笑着。   “那好吧,来——”米雪儿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伊薇特,“这就是……梦想之星,蓝洋小熊公仔!”   “小熊公仔?”这回轮到我惊奇了,“伊薇特,我还以为你在收集什么很极客的东西,实话说搞得这么神秘我都已经做好是个炸弹的准备了。”   她一边炫耀似的将那公仔举高打量着,一边支支吾吾地回:“因为,剧中的梦想蓝洋也是在同样的地方遇到主角……”她小心地把公仔抱进怀里,眼里尽是喜欢。   “既然伊薇特已经受到了新年礼物,那正好——”我从提包里取出一个小黑盒子,“米雪儿,这是给你的。”   “引航者给我的?”   我在她面前将盒子打开一个缝隙,将那金属指环的光泽显露出来。   “哇哦,真的吗?引航者我愿意!”米雪儿单纯又兴奋地惊呼着。话音刚落,我托着礼品盒的那条胳膊上就传来了一股纤细的触感,原来是伊薇特的双臂缠绕上来,迟迟不肯放开。   “你俩真是的。”我把盒子盖上,一股脑塞到米雪儿的手里,发出“啪”的一声,“这是我从外界搞来的宝贝,叫‘虹’指环。米雪儿你不是一直在头疼枪法吗,只要戴上这个,再难控制的枪也是轻轻松松哦?”   “宏?”   “红?”   二人异口同声。   “嗯,彩虹的虹。”我解释道。   “那不就是作弊吗!”米雪儿推诿道,“作为游戏高手,我怎么能用这种东西取得胜利?尽管实力不强……尽管——反正不管怎样,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取胜!”   “是啊引航者,”伊薇特也附和道,“作弊是不对的,技术不应该被用在这方面。就算大家都在用的话,也很难保证取得同样的效果……”   “听到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啦——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我把礼品盒重新塞回米雪儿的手里,在把伊薇特的双手从我的右臂上剥开,“正义的城市警官,还有技术宅怪人,你们一人一个。”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啊引航者?”   “嗯,米雪儿你的这个是防滑指环,戴在中指上可以防止手持物品意外脱落;伊薇特的这个呢,是终端通信指环,可以快速地缓存一些数据。”   还没说完,米雪儿就迫不及待地将指环戴在手上:“好漂亮,就像新娘戒指一样!伊薇特你也戴上试试吧?”   伊薇特红着脸,没有回话。   我接着说:“怎么没见着心夏,她不是带队吗?”   “心夏啊,她去二区执勤了,一直到正月初八才能回来,喔——”米雪儿突然捂住嘴,像是说了什么不能说的东西。   我轻笑两声,别道:“新年快乐,米雪儿。”   她会意地点点头,一直望着我们离去,直至被人群彻底阻隔。   “引航者,真厉害;仅凭直觉——战术就找到了目标。”   “没什么,平时我指挥作战的时候不也一样么?”   “不,我一直以为引航者是借由机器辅助……果然亲眼看到还是难以置信。”伊薇特像刚才那样缠着我的胳膊,只是换了一边,“引航者……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吗?”   “我等下打算去看烟花。”   “烟花?可是七区的公开燃放点好像在北区外围,离这里……”   “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我们又并肩走了几步;她停下来,将刚刚拿到的黑盒子掰开,慢慢地把圆环套在指头上;街景那具有侵入性的火红附着在指环发出的青蓝色的微光上,橙黄和翠绿在指环那富有韵律的呼吸中一闪一灭;说是呼吸,又像是心跳。   她望着指尖,说:“引航者,我很喜欢。新春,快乐。”   “嗯,路上小心;”我先行移步,“实在不行就叫个车,别勉强呵!”   我们就此分别。伊薇特重新戴上兜帽,娇小的身影很快如落叶般融入人流,消失得渺无踪迹。   ……   说到新春的红火,尤其是那种接地气的烟火气,我总会联想到一个同样如火般的身影,以及一片互相帮衬、邻里祥和的大家庭。每每踏足这里,首先感到的一定是气味;那是一种混杂着尘土和浊水的能令然联想到颜色的气味,再往里走,总还能闻到那层层叠加且受潮软化后的涂料味儿;那有时是一些诉说叛逆的标语,有的是一些包含期望的寄言,而有的,只是单纯在描绘某种连他们自己也表达不清的朦胧的世界。   边界的标牌早就不翼而飞,只留下些许简单的图样还表示着这里是普雷顿的柯西街区。与以往不同的是,街角随处可见的垃圾袋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残留着的燃烧过塑料却没有随风飘走的焦气。这时候,鞭炮声已经时隐时见。   我漫无目的地感受着周遭的一切,任由双腿将我送向自己叫不上名的街巷。这里不像埃利蒙德那样明亮,只是依靠住户窗扇里颜色各异的灯光打亮。突然,一团熟悉的颜色从我的余光中略过——绝不会错;我向那团鲜艳的红色望去,果然是她。正当我打算叫住她,好送上新春祝福的时候,却发现她似乎正忙于某种委托,或是单纯地处于好心助人为乐;不论哪种,我都不打算中断她那专心的状态。可事与愿违——   “引航者?”像是某种感应,她毫无征兆地回头看到了我,“引航者!”   她以高中生独有的惊人的速度飞奔过来,火红的头发如火焰般飘扬着。   没等她止步,我先问道:“真巧啊。你在做什么呢?”   “哈——引航者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呃其实也没那么不是时候,我是说如果我能闲下来的话——其实我在忙着帮店里筹备活动,等下整点的时候绝对热闹。引航者你要不要”她本想拉我去什么地方,可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灰土后,无奈地摊了摊手,“——跟我一起到店里坐坐?哼哼,店里有老爹的新菜哦!”   “除夕夜还在打工,你也真是有劲儿。”   “这怎么能叫打工呢?我可是普雷顿正义的使者,这些小事,”她扽了下刚放好的货物,“当然就由我这个‘友好邻居’……”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的大英雄还身兼数职。”   “欸嘿嘿……过年就是这样的嘛。”她傻笑两声,“对了,引航者怎么会在这儿——珐格兰丝阿姨的话前天出门去了。”   “‘阿姨’啊……”我应道,“我就是随便转转,一不小心从东丹区迷路到这里。对了——”   我从提包里取出礼物;只是这一低头的功夫,艾卡就已经驮着货物跑远——   “等会儿见引航者,新——春——快——乐——”敏捷的身影比声音更早远去,只留下我一个人默默地把礼物收回提包。看来这礼物,还是等来年除夕再说吧。   远处,一声礼炮在空中爆鸣,引得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更浓厚了。天边的炮声经由复杂的楼层弥散而开,就连伴生的火光也被云层遮盖,只是如云中的闪电般浑浊地染亮一小块云彩,接着又飞速暗淡下去。紧接着,不知道那是什么烟火,经零零散散地越集越密,硬是染亮了楼层上空的地平线。   炮声愈来愈密、此呼彼应;当我以为那只是由建筑反弹而来的回声而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那里除了回声,还有另一片同样被“闪电”燃亮的云朵和天空。终于,在酝酿中,烟花盛开了;在这由鞭炮铺设的明亮的舞台中,烟花一朵又一朵地将色彩带进每个人的心窗。它们如惊雷般照亮建筑的表面,再经由几次反射打亮每一条街巷,仿佛它们才是人间,而我们在天上。   没多久,硝烟气从高空降至地面,让心肺也品尝下那激烈过后的余烟。环顾四周,烟火就这样遮蔽了天空的边界,只剩正上空那几乎实心的漆黑。这时,我感到脸上被落得一点冰凉,心想“不会吧”——在这个胜景非凡的时刻,在除夕二十三点五十三分,那片漆黑的天空有如一张坏心的面纱,为这里降下了小雨。   我赶忙找个屋檐躲雨。上空,近处的烟花也捎上天空——与那些升上高空再一并炸开的类型不同,这朵从半空就开始散出金光,在最高点划出了一道耀眼的弧线。一条、两条——数十条;金灿灿的光焰几乎将那漆黑塞满,全然不顾这愈下愈大的雨点。   我开沿着屋檐走;走到哪儿,就能在哪儿看到那些有如麦穗的弧光。渐渐的,雨声掩盖了远处的鞭炮声,只留下高空中那些明显有力的声息;乍听下去,还以为那是声音稍大的雨点。   “我等你好久了引航者,要尝新菜品的话,只能等下一锅咯。”   嗯?是艾卡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发觉自己竟走到了故地餐厅门前。艾卡正迈着小步,从店内前来。   “没差;”我一边回着,一边向店里走去,“难得有新菜品,就麻烦你准备一份吧。”   只是一扇门的区别,门里和门外的声息全然不同;在这里,烟花和雨声都作了陪衬,人与人的交谈和动响成了环境的主导;当然,也许跟那台老式唱片播放器有关。音响里放着的是香奈美的春节特别专辑,只是正好唱完一曲,正在重新读碟。   不一会儿,艾卡端着一个大盘子过来了:“引航者,你点的‘年年有余之今晚可不许鱼’来了!”   “什么啊那念咒似的叫法。”   “嘿嘿,引航者你有所不知——这道鱼,汤汁浓厚,辅以二十一种香料秘制而成;相信我,没人能忍心不吃完它。”艾卡振振有词。   “好吧好吧。总之你先别走——”我转身从提包里拿出礼品,“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年年除夕之今年也笑嘻嘻’,看看吧。”   “呜——引航者,这面具上是什么怪物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好像跟你衣服上的老鼠有点像。”   “呃,这……我衣服上的呢——咳嗯,这面具是夕兽,除夕的夕,我找人定制的。要论酷炫,无人能出其右的。”   艾卡迫不及待地带上了面具,做了个恐吓的姿势:“怎么样,引航者?”   “很酷。如果我是敌人的话,绝对被你这鬼脸硬控两秒——好了,来尝尝鱼吧!”   窗外的烟火声越来越弱,几次被雨声彻底掩埋。突然,一声冲天的巨响引得店内的人们直向窗外打量。我也随着声音望去,看到头顶的天空被一片看不到边的巨型烟花所充塞;一声,又一声。看到是烟火而非炸弹的食客也逐渐适应了这动静,店内又回到了一片属于节日的祥和中去。 看起来,尽管各地庆祝的方式不同、怀揣的心境不同,但那种除旧迎新的心态、告别过去的决意,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总是别无二致。新的一年,注定是波折的一年;看着在座的大家,仿佛只要有家人、朋友和伙伴的联系,仿佛只要还存有哪怕一丝的维系,普雷顿心中燃烧的火焰就如同那雨中的焰火般绝不会停熄。   “引航者,看这儿!”艾卡端着相机,正要按下快门,“三、二、一!”   “茄——子——等下,这张不算,你快把这张删掉!”
一些因策划不玩游戏导致缺失的细节。 今天就不提什么电竞、匹配问题了,毕竟天天骂也没见改观是吧?人家要做电竞靠股票和补贴捞钱,玩家又如何呢。 今天主要列一些玩法层面的缺失。一开始我还写问卷长篇回报,想着早就被数据女工扔了;就这样吧。 | 首先是内测遗留BUG一个: 释放投掷物后立刻按下开镜瞄准键,有概率触发肩射而非开镜。 | 其次是玩法合理性问题两个: 1、上墙到顶的跳跃行为大多无法一次登上平台。 2、较多留存在场景中生效的道具或技能效果无法直观区分敌我。 | 接着说一说设计缺失: 1、缺少弦化指示器,并缺少易于分辨的弦化音效。   现如今,弦化行为大多成了肌肉记忆;游戏中经常产生因按下弦化与实际状态不符产生的失误,成因与玩家专注于远方而非角色身上,这显然是游戏设计的缺失。当角色因种种外力或误操作导致侧身及贴墙的进入或退出失败时,没有明确告知玩家的方式。   例一:港口高处的自动集装箱,弱在飘飞转贴墙时失败,不会得到任何提示。   例二:在闪光弹中,无法得知自身是否侧身。   例三:在被限制弦化时,尤其在不明确限制的范围时,每一次按下弦化都需要实际判断角色。   设计分析:设计师的主倾向是保持侧身而非切换侧身;给了选项自己却不用。 2、缺少武器模式指示器。   目前大多半自动角色都可通过切换模式按键改变倍率,以及法玛斯还具有切换至三连发的功能;但是,这个模式在实际开镜或开枪之前难以判断,且不能完好地在回合之间保留。   例一:玛德蕾娜开镜切换至远模式,但在下回合则可能被重置为默认。   例二:星绘有时需要根据距离切换三连击,但在激烈的对局中无法直接看到枪械的模式,且无法保持至下回合;这导致有时在三连击时长按,或在半自动时单击。   例三:心夏和香奈美的武器开镜和切换倍率较为迟缓,此切换动作会耽误较多操作。   设计分析:设计师将非默认模式作为副选而非同权重选择;给了选项自己却不用。 3、缺少疾跑状态指示器,并缺少状态中断行为。   游戏提供默认疾跑状态及反状态切换方式可选,也就是说玩家可搭配的组合如下:   (1)默认疾跑,长按行走;   (2)默认行走,长按疾跑;   (3)默认疾跑,切换行走;   (4)默认行走,切换疾跑;   其中,可被人类接受的操作仅有(1)(2)。其余借由切换实现的状态因无法在实际移动之前得知,导致在以下状态中无法判别可及性的成因:   例一:在禁止疾跑的道具或技能效果中,玩家若下意识按下切换会导致即使离开相关限制也仍然保持行走。   例二:在因需求切换至行走时,必须明确地再次切换,而不能在下次移动时自动切换至默认状态。   设计分析:设计师的主倾向是默认疾跑而长按静步;给了选项自己却不用。 4、缺少战术语音上屏,且语音表达模糊不清。   游戏提供了可表示意图的诸多语音,但并像信号一样作为文字指示——事实上,卡拉彼丘的聊天框设计导致战术文字基本是扰人的摆设。当角色想要表示接受拒绝或即将到来、进攻撤退延后加急等意图时,角色实际的语音不仅存在感低微,且无法正确表示意图。   例一:见https://tieba.baidu.com/p/9244132114。   设计分析:设计师假定所有的交流都应当是开麦;给了选项自己却不用。 5、UI整体缺乏焦点设计,且未处理IME。   目前,游戏的交互按键缺乏焦点分层,导致回车和逃出键无法根据实际场景触发不同行为。   例一:在输入时使用逃出键将呼出菜单而非放弃输入。   例二:在加点菜单中触发输入的行为不正确。   例三:输入中进入下一回合的行为不正确。   另注:本赛季存在问题于按下回车无法看到输入框但实已生成。   例四:见https://tieba.baidu.com/p/9300732349。   例五:在好友列表中使用右键拖拽行为有时会聚焦到整体。 6、玩家操作缺乏上下文对应。   目前,当角色预备技能或道具时,通过滚轮中断的行为同等于切换一次武器,而非切换至上一个武器。   例一:当梅瑞狄斯预备但未释放技能时,滚轮向下的行为可能是切换至副武器,etc。   设计分析:设计师阅历不足,或不玩游戏。 | 最后,你卡遍地拉屎的臭毛病也是无法无天,卸载都卸载不干净; 详见: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s%3A%2F%2Fbbs.nga.cn%2Fread.php%3Ftid%3D42372907%23%3A~%3Atext%3D4707ABB2&urlrefer=ea9e55fd4007e2cb6ccd95032768e640。
贵游的客服快赶上库洛了——谈输入法顽疾 客服界面不展示我的问题描述,所以我甚至也没办法把完整的文本放出来。那晚我辛辛苦苦用手机扣了好多字,然后提示我字数过多(没绷住),只好稍微删了一点,但也可以保证把复现条件说得明明白白了。 先放回执:既然看不懂,那我只好发出来打滚了,贵游客服真是深得“意见缓冲带”精髓。 我的描述大致如下: “ 输入法/平台相关/用户交互 问题/现象描述-1: 在未具有输入法的键盘或语言的状态下启动游戏,将无法使用输入法,即便已经明确切换到具有输入法的语言和键盘。但是,尽管在启动游戏时保持处于具有预期输入法语言和键盘,游戏也无法在明确“切换”到预期输入法之前对IME消息提供支持;具体现象为必须更改语言或键盘,直到再次“切换”到预期输入法。 问题/现象描述-2: 游戏的文本输入框无法重新定位输入法语言组合窗口(浮动出字窗口),所有的输入都共用一个位置,大致在画面中下方。同时,游戏还不处理内建的输入控件焦点相应逻辑,导致无法明确放弃当前输入。 系统和软件列表: Windows10 21H2、Windows10 22H2、Windows11 22H2、Windows11 23H2; 搜狗拼音输入法 13.3、搜狗拼音输入法 14.8, 手心输入法 3.1, 날개셋 한글 입력기 10.5。 ” 是看不懂呢,还是觉得没必要呢。反正阻拦反馈问题的目的是达到了。
就近日逼事碎念少许——从金鱼脑袋看企业文化。   历来节奏就不重提了。这次接着这股恶心劲,不论考究与对错都要说两句这企业的劣根。   一直以来,玩家在念叨“卡拉彼丘死了”的时候,心中所感悟的到底是什么?是反反复复决不断的节奏,还是不上不下改不好的体验?如果一家企业的目的是为了盈利,那么为什么能几乎不在乎付费的群体?   一方面是付费内容与体验内容的割裂。玩法和匹配的糟糕只会对玩家产生不一定永久的流失,而付费内容却是照常消费的。这意味着在一定程度上,创收由设计和美术带来,而留存由玩法和匹配带来。这引出卡拉彼丘的第一个问题——“玩家是什么”。   玩家是什么,是游戏的“客户”吗?我看未必。既然玩法和匹配是为了让玩家留下来,好继续被那些花哨的衣服耀得走不动道,我想企业内部一定有一个简单易懂的指标;它也许是“用户粘性”等词,也许是数字,也许是图表。不过熟悉卡拉彼丘的玩家们,尤其是熟悉第七第八赛季的玩家们都知道,这里的“粘性”纯粹是“红温”的后遗症。   言说“输了无悬念,赢了没快感”,这原本是对守望先锋的贴切形容。只不过,守望先锋是因为一场游戏的博弈太过劳累,玩家实际上已经没有功夫为胜利欢呼、为失败气馁。卡拉彼丘的匹配更甚了——“痴人”与“壮丁”的巧妙组合,形成了令人叹为观止的“一对九”局势——表现得好的,“发配”去当“壮丁”;表现得差的,“发配”去打“机哥”。   本赛季的匹配已经扭曲到,尽管横跨一个大段位,玩家水平却仍然差不多的地步;却因为种种“均衡”的算法,正负之下原地踏步。有人说是为了“保护弱者”,也有人说是为了“加快匹配”。我不清楚创梦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实装了这种算法,也许两者都有。如果保护弱者的途径是通过伤害强者,加快匹配的途径是通过无视水平,那还搞什么电竞?   我想请出一个元老级第三人称射击游戏《花园战争》来说明这个问题。该游戏匹配的均衡十分简单,只是在对局结束后的重新开盘时根据比分重新分队,但因为它没有强调经济,以至于在对局结束后你甚至无法知道对局的结果。玩家胜负的结算画面一致,只显示比分;也就是说:胜利的玩家会坚定地认为自己胜利了,而失败的玩家只会认为自己的比分占优。   回到卡拉彼丘,我认为匹配的结症无非两点:恶意操控胜率,以及营造玩家众多的假象。前者最大的作用是通过错分玩家水平区间,强行剥夺玩家实质上的满足后,拉长在线时间;毕竟“虐菜”和“被虐”给人的感觉没那么大差别,都会想让人再来一把。创造留存后,再结合玩家众多的假象,就可以营造出卡拉彼丘蒸蒸日上的错觉。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失去的玩家无法创造利益,这世界上一共还剩多少新玩家呢?这个问题也许不难。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上——“玩家是什么”。为什么卡拉彼丘的“孝子”如此之多,却仍然无法换来公司的尊重?答案是你充的钱他们又拿不到。   玩家的留存、充值,玩家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服务股市。玩家以为自己是游戏的金主,其实不然——玩家是盘子里的菜,桌上的是韭菜和股东。玩家自以为充得很多的钱,最终还是会被花在运营、分账、营销、拉新上面。公司花钱,股价冲高,股东套现,多么好看。这样看,玩家的金钱完全无法动摇游戏的体验,是理所当然的了。不如说,这反倒给了他们底气。   今日的种种,也只是昨日的重现。扩张拉新,股价走高,高管开怀。至于卡丘是不是真的会死,谁在乎呢?这一路玩到现在,早已对这种看似很大的节奏已经见怪不怪。就像一场看过千遍的烂俗小品,定场诗一出口你就能看到包饺子结局,但还是忍不住会心一笑——你笑那意料之中的离奇,也笑那积习难改的自己。
【同人水文】优雾与香草   立冬刚过,气候立马冷冽下来。记得那几天阴沉沉的,地上湿漉漉的。走在路上,不觉间开始飘起了小雨;我本以为那是雨,后来想想,也可能是水雾。就是那样绵长的气流,裹挟着似有似无的、有时稍白有时稍灰的云朵,转眼间带走了炎热。   天冷加衣是每个成年人骨头里的习性;我有时在想——难道我小时候,真的不知冷暖么?想着想着,想起自己曾经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市民,如今身份盘根错节,再也不觉得雨天孤寂无依了。因为只要到了星庇所,必然能喝到一杯暖暖的星芒咖啡——如果那些版本号再好记一点就好了。   天冷加衣、天冷加衣。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也许真的有那么个家伙对此全然无知,毕竟欧泊的实验室是最好的保鲜室——不,是保温室。那地方全年如春——尽管没有一丝自然的滋味——唯一一次温度骤降,还要说到两周前天花板的那个大窟窿。然而结果嘛,或许优雾不是不知道天冷要加衣的道理;也许只是因为身体强壮感觉不到冷暖,又或许——是的,我还没给她买衣服。   ……   我在星庇所姑且有间卧室,优雾暂时被安置在那里;据星绘说,那孩子完全没有生活的常识。与其说是蒙昧呢,不如说动物性更多一些,或许两者皆有;她在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情上有着出奇的胜负欲,又对利益情感之类的范畴不甚敏感。一些人用“不知冷暖”来评价;然而,热烈的心火不会凭空消散。   对优雾的另一个奇怪的印象,是在那次为她拆换绷带的时候,发现她的脚指甲上有一层极不显眼的镀层。事后我问星绘,她只是觉得那是栅影覆膜(一种可以曲解光线的复合材料,民用消费市场里也用作指甲油的上位替代)。那种颜色非常奇特,只要看过一次就绝不会看错——那是一种泛着粘稠光泽的灰色;从不同角度看过去,会映出不同色彩的条带——你几乎能在所有超弦体身上看到那种材质,尤其是欧泊和乌尔比诺的人身上。   优雾的那个呢,又有些不同。她脚趾上的镀层几乎失去了所有暖色,只留下似青似紫的模糊的片面;真要说与什么相像,我会联想到某种生物的皮肤。为了解开这个难以出口的谜团,我打算借着这次购置衣物的机会,好好观察一番。   ……   于是那天,我照常与星绘打过照面,来到星庇所二层的居室深处;走到门前,原本悬在门把上的手又凝滞住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开门都能看到优雾静静地坐在那个角落,一言不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实验室生活的习惯?说到习惯,她真的习惯这里了吗?我从门前望向来时的拐口;也许对优雾来说,这条不长的走廊成了天然的屏障,把她与先前的生活完全隔离开来。这里的安静不同于实验室的冷清,只是少了设备运作时低沉的嗡嗡声,就足以让人意识到这里深处自然。自然,一种人为的、独属于生活的自然。   可是开门之后,我要说些什么呢?我原先在脑海中的种种预演,都被身体里那种叫不上名的激素冲散了。我甚至能想到那个对话——“加衣,为什么要加衣?天冷,引航者你很冷吗?”——对她来说,常规的逻辑很难形成一条清晰可行的链路。不如说,若只是单纯地提出一个陈述的通告,反倒不会引来什么原由。   怀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按下门把,眼前的一幕反倒惊得我说不出话:她身穿一席清凉干练的紫调舞台服饰,短促的胸衣前顶着一朵显眼的紫色蝴蝶带扣,完整表露出双肩的长袖一一直延伸到裹住中指,指间上飘着的即是蜗蜗;那混杂着青蓝和紫色的蜗牛从指尖脱离,落在头顶偏戴的小帽子上,这才发现,就连头发也挑染出了好看的光彩。   “哦?引航者,”她看过来,“你房间好东西挺多的嘛。”   经她这么一提,我这才想起来,这似乎是艾卡发来的由香奈美定做的偶像服,说是偶像活动的限定收藏品。原以为是说笑的;毕竟如果真是限量的藏品,以我跟香奈美的关系,为什么不是她亲自来发?现在看,剪刀手的信息渠道也是神通广大。   “哈啊,是啊,”我关上门,“朋友发来的。原本就想让你穿上试试的,这还挺合身的嘛。”一边说着,视线又来到下身。这下身的颜色是乌尔比诺非常经典的幻色配式,一条过长的亮色皮带缠了两圈挂在腰上,又从左边延下黑色的绑带,与左腿跨间几乎挤出肉痕的紫色丝带交至大腿前侧,最后以一个十字小花固定成型。若是换个主调,除了胸间尺寸的明显不符外,几乎可以想象到香奈美的舞台身姿——这的确出于她手。   这时,优雾面露不快:“引航者,你的眼神跟欧泊的那些人……”——的确,可以想象。我看着她,不由得又想起艾卡,她那如火般的热情下,似乎与优雾也没什么不同。更别提蜗蜗这玩意总感觉是梅瑞狄斯以前在欧泊期间的手笔,不如干脆把她送进乐队好了——那个道具耳麦,让优雾显得像活脱脱的偶像。   ……   后来我们闲聊了许多,但尽是些关于: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时装?”   “当然,歌手——这是歌手才会穿的服饰。有影像资料称千禧年服装设计受到乐观主义与高科技乌托邦精神影响,是一种复古的未来风格。但我身上这套明显还根据当今时代……”   “——额我其实是想说,优雾你会不会唱歌?”   “当然。据我所知,歌曲是一种由多种抽象音色构成的音频,可以刺激……”   诸如此类。至少我知道了她在实验室里经常能听到一种据她所称“有颜色”的音频;她本信心满满地试着模拟出来,但不知为何几乎陷入了沉思——我这才有机会问她关于脚指甲上镀层的事。她从某种深邃的空间里回过神来,回道:   “那是我生来就有的。”   “可是,”我看向她那明显与之前不同的颜色更深的指甲,“你这颜色都变了吧?”   “嗯。这也是天生的。”她就这么把脚抬到了桌边,接着说,“这个和蜗蜗是一样的,会根据我心中的声音改变颜色。对,是歌声,所以我其实是歌手。”   “那意思是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吗?”   “当然不。她一般跟实验室机器的声音相同。”   果然,优雾的常识会扭曲我对一些名词的认知;我甚至开始觉得,就算她说这颜色的实质是气味也没多稀奇了。所以我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那这……颜色,是什么味道的?”   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窗外远处的声响。优雾似是在思考,又像是宕了机。片刻后,她缓缓开口道:   “我离开实验室的时日不长,目前还无法完全脱离接触式维生装置或注射式营养供给,所以不知道有什么近似的味道。”她清澈的面庞上平静如水,却好像隐隐有了些微小的情绪。她把腿伸回去,让自己的右腿翻搭在左腿上,翘出了一个“二郎腿”,然后说:“对于外界生活经验来说,我觉得不如直接体验下来的实在。”   这下轮到我沉思了。他这意思实际是在说让我像唆糖棍糖一样品尝她的脚趾——准确说应该只是脚指甲。优雾见我踌躇,以为是姿势不合适,又把小腿顺着左腿的膝盖往上抬了抬,好让高度刚好接近我的嘴。我一咬牙——不,我应该张口——我暗下决心,缓缓向着中指亲吻上去。   今天的优雾,中指甲是深紫色,其它指甲则是青蓝色。那紫色好似一颗裹着抗性糊精的蓝莓,在舌尖慢慢融化、弥散,最后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清香;那清香圆润饱满、纤肤润滑,逐渐由凉转温。与之相比,那些青色又像是开胃菜之后的正餐,像是沾着十几毫克三氯蔗糖的屈臣氏香草气泡水;又因为有了体积,所以刺激之下颗颗分明的甜美着实让人神晕目眩。脚掌是冰糖柠檬炼乳味,脚心是动物奶油草莓味,脚跟是低聚结晶果糖味,脚背是混有海藻结晶的石榴糖浆味,脚踝是……   优雾把脚抽了回去,但又尽可能远离自己的身体,她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情绪问道:“大概是什么味?”   我本想把那些荒不着边的味道一分一厘地描绘出来,但最终说出口的,却还是那令人回味的——   “香草。”我说,“是香草味。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让你尝尝天然的香草糖浆!”   “我觉得没人会想尝自己的脚。”她看着我,似是叹了口气,但立刻就释然了。她接着说:“以我对生活经验的判断,我觉得有必要向星绘小姐请教一下——引航者今天的行为是否可以被判定为平常。”   “实际上,咳嗯。实际上,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怔状,哲学史上对它的描述……”   于是,开始了新一轮的生活常识小普及——引航者限定版。
感觉你游的沟通系统真需要好好重做一下 【信号沟通方面】   目前标点部分勉强可用,但是沟通部分只能说完全不行。   首先是准星标点与地图标点没有明确区分,队友很难一眼知晓这个信息是来自现场还是远程。   其次是标点易用性差,且难以传达信息。比方说普通的标点落到场景中,意图是什么?危险标记落到场景中,是要求汇集还是回避?   接着就是标点的频率,现在的标点甚至是不限制频率和次数的,这会导致标点直接变成噪音,会影响信息的优先级判断。   最后还有重量级的人物语音轮盘,这个的作用仅仅只是发一个语音,而不传达战术信息。参考守望先锋,玩家可借由语音沟通传达意图:请求帮助、请求治疗、我要进攻了、请求撤退、好的、不行、谢谢、抱歉、请求集合、请求进攻目标点、请求转移运载目标等,可直接以标点相同的优先级呈现。 【文字沟通方面】   文字沟通系统几乎不可用。IME处理有问题,或者说基本没有处理。   输入法的位置不对、被动退出而非主动退出输入状态时(常见回合结束)不保存输入记录、输入时无法用ESC退出输入、输入时无法判断是否在输入以至于完全无法用ENTER上屏等。   文字呈现框的宽度、位置和文字大小均不合理且无法调节,信息呈现效率低、密度低;频繁交流时最多只能直观追溯两三秒(回到信号沟通频率问题)。 【语音沟通方面】   可用但很勉强。   游戏不区分玩家是否“可以”发言,而只是标注了发言意愿。比方说,如果我未禁用语音但也没有插入语音设备,游戏依旧认为我有语音意愿和条件。   局内语音没有压缩器和均衡器,导致很难平衡不同玩家之间的音量;且由于通用音频设置内没有增幅设置,导致语音若普遍偏小时还必须降低游戏主音量。   语音ACTIVE标识可能需要再考量,目前难以直观判断发言人,且发言人的昵称并不应比角色名重要。 【说在最后】   玩家不会因为你沟通系统垃圾而开麦,只会摧毁游戏的交流环境。
感觉直布罗陀这图没有抄到精髓 这个拐点在把住高台的情况下感觉是易守难攻的,OW原图没有能轻易登上这里的路径,导致挂在墙上耳听八方,一个点位压制了两条路线。 进攻方进入凹洞的时候理论上是要打高台了,但是又因为进攻方那边的楼梯做得非常不卡丘,好几个箱子放得都是不明所以。在卡丘TPS的视野优势下,进攻方的楼梯有点太远太长了。到了中间的大厅口,由于进攻方失去了飞机位降落的地势(其实也不影响)导致路线很闭塞;而防守方因为掩体的问题打起来也很闭塞,导致这个点虽然看起来很宽阔但实际打起来两边都无处可逃。 地图的尺寸整体缩小过,显得飞机下面的点也是非常迷惑。左边的小高台看起来是限制了进攻的站位,但只要拐过这个弯,进攻方基本上一边倒地拿到了所有的路线。 飞机过道部分我认为还是利好进攻的,可能是因为卡没有太多的机动性从右边拐角直接上去,防守方只能是出于被动而挤在二层拐角处。在OW原图里,拐角前半段和后半段的防守是连成一体的,没有像这样如此彻底的分隔。最后是终点拐角,这个更是重量级。相较于原图删去了可能偷点的路线(当然卡丘的角色也翻不过山),设计上着重聚焦在二层的攻防。 这图乍一看防守四通八达,但实际上二层的高点因为容易被针对(道具或控场)而发挥不出太理想的作用;倘若上射手位又因为视野闭塞和身位别扭而导致要么射程不够要么射程太远,画家就先略过了。 在防守上,基本只需要提防小门(但实际上这个小门比OW原图弱得多);路的两边被无情地分隔,对进攻来说反倒是较好的视野。假设进攻方强度稍差的话,基本没什么奇袭的机会。而一旦拿下拐点,整个二层又成了进攻的专属。我是不太明白怎么回事,防守方似乎很难利用这个二层小桥,可能是地图太小而卡丘的角色射程较远的缘故。 OW原图的三线被缩减至这一条路的两个破口,除去小门不看的话这个地方倒是适合拉扯着打。设计上理应是很有意思的,但是又因为卡丘的载具范围有点小,以及进攻方甚至可以爬墙登上二层小桥,这个地方一旦失手就只能硬拖了。 过了这里,很难说是偏向于谁,我倾向于偏向进攻。卡丘的复活时间是固定的,所以距离短的优势并没有充分体现出来,反倒是抢下二层更有利于主导控场。Yoooo~。
闲来无事研究了下离线聊天记录的文件 路径在这里,感兴趣的可以打开看看: %LocalAppData%\CalabiYau\Saved\Chat · 其中文件夹0是默认值(或者说访客用户或空用户),就不说了。 以你ID命名的文件夹里存着所有你与别人的离线记录;点开后,与文件夹同名的文件里保存的是会话预览,也就是会话管理器最外面能直接看到的几句信息,包括你和它的名字和ID,以及最后一句话。 · chat文件就是会话历史,但是暂不清楚1的意思,也许未来会有2和3…… 打开后无疑是乱码,但是这个其实有点说法;本来我是计划做个程序一键转换的,但一想到又是原生二进制操作——唉! · · 我目前只分析出用户名和具体信息的储存方式,前面和中间疑似换行或分隔符的东西我不知道是啥; · 每个用户名之前都有这么一段: 69 F3 28 00 00 00 00 00 B4 51 9B 00 00 00 00 00 06 00 00 00 · 用户名与信息之间有这么一段: 00 EE 05 D9 01 0E 48 E8 01 ?? ?? ?? 66 00 00 00 00 打问号的部分似乎是序号,不确定是怎么排列的; · 每段信息的开头都有这么一段: 如果是全ASCII:?? 00 00 00 如果包含汉字:?? FF FF FF 这个理论上应该跟上一段是一起的,只是我本以为是编码描述符,后来想想可能还包含了信息的长度; · 然后是信息本体,这个是最邪门的: ASCII字符直接以ASCII编码储存,Unicode字符是以UTF-16 LE编码储存;是的,一条信息里会出现两种编码,我推测全部都是UTF-16 LE,只是ASCII部分省略了00部分,难道是UTF-7的标准?也不像。空间倒是省了。 UTF-16 LE部分倒是标准,不论是00还是四字节长字符都完整保留。只能说不愧是二进制读写,真想看还是换编码凑合读吧,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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