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绡囊笼茉莉,冰簟梦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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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鸿渐说野寺山园饮茶可省去二十四器,我也觉得这满山春色就是是最好的茶器——竹影为罗,泉声当臼,连掠过窗棂的斑鸠都成了天然的茶宠。只是这般道理,怕是氏族勋庭那些捧着《茶录》的贵人们,永远参不透的禅机。山风徐来,高楼殿宇上的檐马也不止的叮咚,仿佛蕴藏信徒祈愿的经咒,那清音也像是佛前未说完的偈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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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觉得金台寺的伽蓝香,比潭柘寺的更清苦些。”
“母亲常说寺檐角滴落的烟雨可入茶味,从前的我是不懂的,如今长大了,稍微明白一些,但也并不是全然明白,只觉山中安宁静谧,不似京中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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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园芳菲以青阳为砚池,蘸取烟光露气,在天地间、馆阁间勾描出仕宦门庭内难得的融融画卷,春朝万物蓬勃之气凝作笔尖淋漓的墨色,也洇染出无边秀致。我与慧汝生来秉性迥异——我似三月新柳摇曳着灵秀慧黠,她则自幼习得姑母的端方之仪,恰似玉兰与海棠同沐春晖、云水相依,除却骨血联系,更是世间最难寻觅熨帖心扉的知己。慵懒放松了自己,斜倚着连云蝠纹烟罗软枕,粟米窸窣,千万粒金黄在黑暗中细语,又带着绸缎兜住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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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煎雪烹茶,静观檐下新燕啄泥——此等种种,向来是咱们姐妹间凑趣儿的由头,我作为长姐,哪次不是好茶好水的殷勤伺候着?今个儿不过吃你了一口茶,竟要被前前后后的念叨。原想着你被姑母拘束的辛苦,可巧一道去京郊玩儿,借着公主的名头,还能小住几日透透气,看来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