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施米特《陆地与海洋:古今之“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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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n345 楼主
哲学的眼光是主动的审视,全方位的扫描和反省,对于任何一种理论不是被动的接受,而是将它的音节中的颤音剔除掉,浓缩成自己的思想。
这是一篇地史哲类。
事实上,当那个骑在马背上的“世界幽灵”闯入闭锁狭小的耶那小城时,对海洋的渴望已经开始成为一种社会的思潮,暗自在日尔曼森林中鼓荡。比如,黑格尔在柏林大学开设的“历史哲学”讲座中,对于“水元素”的自然本性予以重新勘定:“我们惯常于把水看作是分隔的元素,尤其晚近以来,人们坚持主张,以为国家必须按照自然的形态来划分。可是,反过来说,也可以提出这样一个基本的原则,认为那结合一切的,再也没有比水更重要的了”。
古代人认为海水分隔陆地是神赐的自然秩序,因而,航海被看作一件渎神的行为,因为它试图去“搅扰古老的女神”,把大自然分开的东西连接起来。[ix]对这一古老的自然秩序的认信决定了古代特殊的政治共同体的构建形态——城邦。与此一致,普世性的帝国在古代被认为是反自然的,不值得追求的。这一种认识记载在史家修昔底德对雅典的批判、哲学家色诺芬对斯巴达土地贵族政体欣赏、以及传记家普鲁塔克对亚历山大大帝的事业的轻松讥讽中。

2010年12月17日 12点12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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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n345 楼主
水元素的自然性质在15-16世纪大航海时代被重新勘定,与古代相反,水不再是分隔陆地,而是把陆地连接起来了。这种崭新的认识直接为后世所有哲学和政治上的普世追求奠定了地理基础。遗憾的是,黑格尔在大学讲堂上讨论水元素的性质时,大航海时代已经过去三百年了。
伴随着对水元素的讨论的是黑格尔对“陆地”与“海洋”的崭新认识:“占有耕地的人民仍然闭关自守,并没有分享海洋所赋予的文明。既然他们的航海——不管这种航海发展到怎样的程度——没有影响他们的文化,所以他们和世界历史其他部分的关系,完全只是由于被其他民族寻找、发现和研究出来的缘故……大海给了我们茫茫无定、浩浩无际和渺渺无限的观念;人类在大海的无限里感到他自己的无限的时候,他们就被激起了勇气,要去超越那有限的一切。

2010年12月17日 12点12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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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n345 楼主
大海邀请人类从事征服,从事掠夺,但是同时也鼓励人类追求利润,从事商业。平凡的土地、平凡的平原流域把人类束缚在土地上,把他卷入无穷的依赖性里边,但是大海却挟着人类超越了那些思想和行动的有限的圈子。
航海的人都想获利,然而他们所用的手段却是缘木求鱼,因为他们是冒了生命财产的危险来求利的。因此,他们所用的手段和他们所追求的目标恰巧相反。这一层关系使他们的营利、他们的的职业,有超过了营利和职业而成了勇敢的、高尚的事情的可能。从事贸易必须要有勇气,智慧必须和勇敢结合在一起。

2010年12月17日 12点12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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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n345 楼主
因为勇敢的人们到了海上,就不得不应付那奸诈的、最不可靠的、最诡秘的元素,所以他们同时必须具有权谋——机警。这片横无边际的水面是绝对柔顺的——它对于任何压力,即使一丝的风息,也是不抵抗的。它表面上看起来是十分无邪、驯服、和蔼、可亲;然而,正是这种驯服的性质,将海洋变做了最危险、最激烈的元素。人类仅仅靠着一叶扁舟,来对付这种欺诈和暴力;他所依靠的完全是他的沉着与勇敢;他便是这样,从一片巩固的陆地上,移到一片不稳的水面上,随身带着他那人造的地盘——船,这个海上的天鹅,它以敏捷而巧妙的动作,破浪而前,凌波以行。——这一种工具的发明,是人类胆力和理智的最大光荣。这种超越土地限制、渡过大海的活动,是亚细亚各国所没有的,就算他们有多么壮丽的政治建筑,他们自己也只以大海为界——就像china就是一个例子。在他们看来,海洋只是陆地的中断,陆地的天限;他们和海洋不发生积极的关系”。

2010年12月17日 12点12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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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n345 楼主
谨以此篇献给AU泓
2010年12月17日 12点12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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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宠若惊!
      但我要细细品味您所要表达的思想。
2010年12月21日 12点12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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