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虚郎君】
壹:
满蕴赤霞的雪腮是气鼓着的,分毫不肯与他消气,然玉立的兄长却不肯饶人,却道是我太过沉浸、才令他“正大光明”地听取,却始终是羞赧多过气恼,如何能真正置气。
待他再言后句,神思稍滞,丹唇翻覆间脆吐出句问:“甚么是‘心上人’?”
纵使话本读了良多,亦还未体悟其间情爱,刻下止余这懵懂的询:“是时刻惦记在心上的意思吗?那我的'心上人'是大哥哥呀,小吴哥哥虽然好看,可我也不是时时刻刻念着的。”
贰:
不能与至亲相依的恐惧,顷刻间又似被更富吸引力的未知世界吸引,曩昔曾阅的趣话里所书写的奇珍异宝似也是藏在禁中、寻常难见,那么我纵使孑然而往,也不应无趣罢……含丹翕合间再起的琼音显是蕴着无限期待的,我有些别扭的询,却是向他昭示心意的末辞。
“那我还能回家吗,阿玛、额娘和哥哥到时候还能不能来看我?”微皱琼鼻,酿着软软的音,“我会一辈子在那里边吗?”
量及朝夕相对的融睦之景,复又添些不舍,决然地要他守约:“哥哥答应我好不好,不管我去了多久,都不能更喜欢别的小姑娘,就算是阿衷也一样。”


叁:
他是我最亲的兄长,理应万事毋论巨细,皆告知与我,好教我同承同解……我从来是这般思量,偏是而今才知当时错。分明非是额娘所出,他却肯与我伪作这十来年的嫡亲兄妹,而我察阿玛额娘平素情态,也无分毫破绽,我的阿玛、额娘、兄长,俱将心思深藏,不教我知。
其实毋需他答了,膺中早有应言,从前笃信阖暖融,不容旁人指摘,亦誓死与嫡亲的兄长共生,逮至笼在周身的琉璃罩猝然遭碎,浮在耳廓的清平乐散尽,飞语骤来,竟是凄凄惨惨戚戚,我自以为的温润兄长,元真是富察氏口中养不熟的中山狼。
“如若真当我是亲生妹妹,又怎会与我说这样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