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悠悠我心,青青子衿。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弘兴四年腊月,一道圣旨下,荣钦入了叶赫的门,从此为宗实妻,我向来不喜如此形式的姻亲关系,又因心有不甘,故新婚夜便舍你离去,次日,你穿着常服,守在公主府门口,伸出手,笑言:“这冬日天寒,公主却是调皮早早出府,可有着凉?你身子骨弱,怎地也不披个披风。”我却只当你是为做样子的无奈之举,并未理会,我自有傲骨,亦有柔情,只因你不是他,故而对你总是冷着脸,你却是不大在意,表面看上去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操着的却是要当武将中状元的心。事后我才知,你萌生此意,只是因了我的那一句冷嘲热讽:与他比肩,你还不配。那是我第一次见你面色松动,有些难堪,有些哑然,亦有些不甘,我也知那话重,亦知戳了你的心。自此之后,我们人后点头之交,人前却是费尽心思做足了表面功夫,终究,还是成为了那个,我最不喜的模样,虚伪,冷漠,又无情。


【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弘兴九年,状元游街,那是我们自“冷战”过后的首次会面,街上人有些多,我竟有些紧张,只你一言不发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将簪花递与我,诉说着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我的簪花,只会给公主一人”。你总是这样,面无表情地说着话,却让对方的心里激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浪,再期待下一刻时,你便止了话茬子,希望落空,复再挑逗,终是不解风情,再无下文。叶赫大少,弘兴状元郎是个榆木脑袋,就此定论。
这日是你我敞开心扉交谈最多的一次,数年后,我方知你的良苦用心,苦苦等候一个人的苦果,我尝过;言语如冰刀子戳心窝子的痛,我品过;而你,忍辱负重多年,所受的苦楚不比我轻半分,可你无人诉苦,深埋心下,这种心酸与痛,我想象不到。


【 他说,胜过旁人的千言万语。】
他说,要等我回心转意,他说,数年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他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不为旁的,只为了这千年一同修行的情分,也要将这条路顺顺当当的走下去,
他说,宫中日子孤寂,如今出了宫,定不会再让我觉得孤寂,
他说,不会让自己受伤,他说,他还要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他说,要带儿子去骑马射箭,带女儿去放纸鸢
他说....
从今往后,我的生命里,会被“他说”填满,只是这一个榆木疙瘩,什么时候能被敲醒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