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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earEyes
楼主
今天中午在公园里小坐,看到一群孩子嬉戏打闹着,其中一个孩子遭到了大家的围攻:他在被“派往”一个小房子的屋顶之后,因为大伙的“攻击”而不能下来。遭到了水枪的“射击”和一些易拉罐之类小东西的“投射”,孩子恼火了,终于,他开捡起脚边的小石块向下面砸去。下面的孩子开始以为人多势众,慢慢的发现了“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以一当十”这几个词的意思。一个孩子被小石块打中了手臂,大约不是很痛,但他们发现自己戏弄伙伴的计划被搞了“大翻盘”、很不高兴。于是,几个孩子开始大呼小叫的抗议。这样的声音,吸引了远处纳凉的妈妈们,他们见到居然有个孩子居高临下的用石头打人!二话没说,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指责上面的小男孩。小男孩被下面的“敌人”们吓住了,一时不敢下来,但最终还是战战兢兢的爬下来。双方各自陈述了事情经过:“他用石头砸我们。”“是他们让我上去那竹竿,可是用不让我下来,还往上面扔东西,我才扔石头的。”“好了,你用石头砍人就是不行,多危险呀,砸坏了怎么办?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轻没重的。”一位“受害者”的妈妈做出了判决。接着,另外两位妈妈也你一句我一句的批评扔石头的小男孩。小孩笔直的站在那里,刚开始还能辩白几句,但强力群攻之下他最后一句也插不上了,只有老实听训的份。孩子们被妈妈带走了,最后一个想安慰小伙伴几句的小孩也被远处的妈妈叫去了。小男孩好像受了点惊吓似的,还站在那里。他望望走去的伙伴和妈妈们,摘下圆圆的小眼睛,擦了擦眼睛,我想,他刚才一定哭了——因为委屈。小孩孤单了,向着一片草地走去,跳了几步,跑开,望不见他了。不知道读者您的感受如何,我以为这个小男孩是被冤枉的。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战斗中是处于强势的。尽管孩子们力量很小,不能把石头扔上去砸到他,而他却可以借助重力势能轻松的击中对手。然而,他最终输了,输得一塌糊涂。原因是他伤害别人身体的程度或者可能性远远大于其他孩子,这在游戏中是不公平的,他得受到惩罚。且不说,他是没有妈妈保护的,即便有,我猜妈妈当着外人的面也得批评他才对。小孩陷入一个悲惨的境地:游戏中他遭受了失败——失去了伙伴的认同、被树为戏弄的对象;在现实中他也遭受了失败——因为反击防卫威力太大而被妈妈们制止、批评。这样的委屈我也曾经遇到过:小学老师为了把一项荣誉资格给有特别背景的孩子而必须把我从候选人的名单里搞出去。无疑,她有很多方法。最后她选了这样的办法:搞一次民意测验,让大家用一个评价手册给大名单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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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事先告诉几个“比较明白事”的孩子,让他们在我的一组里多提出我的缺点,把我的分数搞低。显然,这当然顺理成章,我是因为不能服众,她可以说“这不是我说了算的吧,同学们的眼睛是亮的”。总得到90多分的评价突然一次被搞到了80出头,而其他人还是原来的分数,当然我被同学们“选”下来了。而且你不能用自己的证据对抗直辖自己的老师。我猜这样的委屈每个孩子都会遇到,我同学在高中时还曾被人“做手脚”取消获得竞赛奖牌的资格,要不是执意坚持还差点丢掉保送大学的资格。但是,即便如此有同感,我在一旁观看却始终没有上前。在最后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我真得很想过去安慰他几句,这曾经就是我小时候一个人在墙角独自落泪时最想得到的几句话。可是在我起身的刹那我又改变了主意:孩子都得学会面对社会的残酷与不公平,没有人能保护、谅解他一辈子的;只有自己内心的坚强才能成就一个完整的人格。如果不是在小学就遭遇了那样我当时不可理解、不可忍受的不公平,如今的我怎样学会面对社会、怎样学会宽容别人。没有年少时的一点痛楚刺激,就不会去思考社会和生活、不会去理解人生与世界。就像《天下无贼》里说的:“难道因为他傻、他天真,所以他就不能受到伤害吗?这不公平。”每个人都得有一天离开妈妈的怀抱与保护去独立生活,但那温馨的保护谁又舍得离弃?那慈母的卵翼是多么的温暖舒适,多么宽容伟大。似乎是尼采曾经感叹自己的独立:“风筝的线终于断了。”这个痛苦的过程叫做“社会断乳”。这样的过程,对于孩子都是痛苦的;无论怎样做好准备工作都是减轻不了这样的不适应。这个故事大概讲的太老套了,评价也没有新意。但是,这个故事就发生在今天中午、历历在目;这个评价是人类社会的主题、千年不变。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明白这个世界还有天真以外的东西,这样才是保存自己心中净土的有力工具。我想那个孩子现在大约忘了白天的委屈,在凉快的晚风中甜睡着吧,梦里、眼角说不定还有一滴泪水。
2005年12月23日 09点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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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事先告诉几个“比较明白事”的孩子,让他们在我的一组里多提出我的缺点,把我的分数搞低。显然,这当然顺理成章,我是因为不能服众,她可以说“这不是我说了算的吧,同学们的眼睛是亮的”。总得到90多分的评价突然一次被搞到了80出头,而其他人还是原来的分数,当然我被同学们“选”下来了。而且你不能用自己的证据对抗直辖自己的老师。我猜这样的委屈每个孩子都会遇到,我同学在高中时还曾被人“做手脚”取消获得竞赛奖牌的资格,要不是执意坚持还差点丢掉保送大学的资格。但是,即便如此有同感,我在一旁观看却始终没有上前。在最后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我真得很想过去安慰他几句,这曾经就是我小时候一个人在墙角独自落泪时最想得到的几句话。可是在我起身的刹那我又改变了主意:孩子都得学会面对社会的残酷与不公平,没有人能保护、谅解他一辈子的;只有自己内心的坚强才能成就一个完整的人格。如果不是在小学就遭遇了那样我当时不可理解、不可忍受的不公平,如今的我怎样学会面对社会、怎样学会宽容别人。没有年少时的一点痛楚刺激,就不会去思考社会和生活、不会去理解人生与世界。就像《天下无贼》里说的:“难道因为他傻、他天真,所以他就不能受到伤害吗?这不公平。”每个人都得有一天离开妈妈的怀抱与保护去独立生活,但那温馨的保护谁又舍得离弃?那慈母的卵翼是多么的温暖舒适,多么宽容伟大。似乎是尼采曾经感叹自己的独立:“风筝的线终于断了。”这个痛苦的过程叫做“社会断乳”。这样的过程,对于孩子都是痛苦的;无论怎样做好准备工作都是减轻不了这样的不适应。这个故事大概讲的太老套了,评价也没有新意。但是,这个故事就发生在今天中午、历历在目;这个评价是人类社会的主题、千年不变。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明白这个世界还有天真以外的东西,这样才是保存自己心中净土的有力工具。我想那个孩子现在大约忘了白天的委屈,在凉快的晚风中甜睡着吧,梦里、眼角说不定还有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