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没有后悔有关“闺蜜团”的概念被人们大大曲解了?
有,我从未想到人们会这样看待这件事,他们觉得,“这是即使我想要参与也不会被接受的小团体”。真要命,这种指责来得我无法逃避。我当时的反应是,“噢,这不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我的本意是,我们女人依然可以团结在一起,像男人们被接受的那样。这个父系社会允许男人们称兄道弟地抱团,如果你是个男艺人,这样做人们会懂你是在尊敬自己的同行。
而人们期望看到女人们不和?
大家都假定我们互相憎恨。就算我们脸上泛着笑容搂在一起拍照,他们也认为我们的口袋里藏着刀子。
陷入到这样一种思维模式你觉得会有多危险呢?
没错,这种信息是危险的。没人能够免疫,因为我们的认知全都是社会、同龄群体、互联网塞给我们的,(要想跳出这种思维)除非我们从经历里学会不同方式看待问题。
你曾经在歌里述说了一位明星的故事,有关他(她)“拿着钱财和自尊,滚出了人们的视线”(译者注:此处是“The Lucky One”的歌词)。2016年,你在日记里这样写道,“这个夏天是世界末日”(译者注:出自《Lover》Target豪华版日记部分,写于2016年8月29日)。曾经你离退出行业的想法有多近呢?
我确实经常有这样的想法。我想到文字是我感知世界和表达自我的唯一途径,然而现在我的所言所写正被拿来曲解针对我。人们热衷仇恨的癫狂状态,跟水虎鱼一样(译者注:水虎鱼,长于南美洲的凶猛鱼类,会攻击人类)。我在那种情形下是感受不到希望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含恨写了许多苦楚的诗歌,也写了一些深知不会出版的文章,内容是处在一个羞辱螺旋里的所感。而我丝毫不清楚我能从中学到什么,因为我并不完全清楚到底我自己哪里有做错了。那段经历很艰难,因为我不能容忍人们不接受批评。所以我试着自我检讨,然而尽管那真的很艰难、我有时会很受伤,我还是真的理解到那些讨厌我的人都是从哪里来的。我完全明白了为什么人们会不喜欢我。因为,你知道,我的不安感让我说出了那些话——也会有糟糕1000倍的话。
但一些曾经批评过你的人反而跟你成为了朋友,是吗?
有些人曾经公开批评我,而我们随之开启了对话,我也因此收获到一些最好的朋友。Haley Kiyoko有一次接受采访拿我举例子,说我唱着异性情感,人们不会给予异样的评论,而她唱着同性情感却遭受非议——说得完全在理。再比如像Ella(Lorde),她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提到我是在批评我的形象还是什么东西。但如果有人实在说我,“你作为一个人类,很假”,那我无法回应。如果他们说你在装受害者,那就是在完全破坏你利用言语诉说情感的能力,因为我们不是只拥有正面的情绪。那么,好,我应该是无时不刻都微笑示人,闭口不说令我受伤的事情吗?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假。还是我应该忠于自己的感受,以合理合法的方式回应我身上发生事情呢?慢着,这不就是在““装受害者”吗?
你是怎么逃离这种心理陷阱的呢?
自从15岁以来,如果有人因为什么事情批评我,我就会改正。于是你意识到所有砸向你的批评都是源于你本身,而不是针对你做出的选择。所以我决定自己需要过一个安静的生活,因为一个安静的生活没有协商、没有切割、没有辩论。我之前并没有意识到原来我是在鼓励人们,觉得他们有权利玩弄我的人生像是玩一场电子游戏。
“之前那个旧泰勒现在不能接电话了,你问为什么,因为她已经死了!”这句歌词很有趣(译者注:歌词引于“Look What You Made Me Do”),但是我们应该以哪种认真的程度来对待它呢?
我的一部分肯定是永远地改变了,我需要在许多方面都得成长起来。我需要设限,来搞清楚什么是私人的什么是公开的。我认为消失的是旧版的我——孜孜不倦地、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可以跟世界分享一切,而那个世界不适合让我与之分享一切。但这绝对是我跟Jack [Antonoff]在录音棚里经历的一个有趣的时刻,我想要玩一个有关接电话的创意——毕竟这是一切纷争的导火索,一通我不该接听的愚蠢电话(译者注:此处指的是Kanye West打来询问歌词意见的电话)。
如果你当时回复不能接电话,那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如果我当时是那样说的,那就
太太
太好了(笑)。
不过《Lover》中的一些形象的确暗示Old Taylor又回来了。
此前我没有像制作这张专辑时一样创造性地投入进旧我形象当中,这张专辑是非常非常自传式的。同时在极度上口的旋律和极度私密的独白时刻,依旧能见到过去的我。
在你看来,你在处理那通电话时有什么错误吗?有什么事是你后悔做的?
我一度开始觉得我们重新建立联系了,我对这感觉很好——因为自从2009年那件事过后,在我整个职业生涯里我最想要的就是让他尊敬我。当这个人曾经那么大声地贬低你说你不配站在领奖台上——我只是太想要得到他的尊敬了,而我恨我自己这样想。我当时的心态是,“他对我抱有敌意,我只想要得到他的认可”,我就是这样。所以我们会出去吃饭或做其他事情。我当时那么开心,因为他对于我的音乐说了很多好话。那感觉像是在19岁那件事之后,童年被拒绝的创伤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被治愈了。但是2015年VMA到来了,他会被授予先锋奖。他事先打电话过来——我没有非法录下这段通话所以我不能播给你听,他在典礼前一个星期左右打电话给我,我们通话的长达一个小时,他当时说,“我真的真的希望由你来把这个先锋奖颁发给我,这将对我意义重大。”然后他接下来就阐述各种理由这为什么会意义重大,因为他真的可以表现地很亲切,他能表现得他是最亲切的人。他这样邀请我很振奋,所以我为他写了一份致辞。之后在典礼现场,我说了致辞后,他大喊,“MTV让泰勒丝来给我颁奖就是为了得到高收视率!”[他的原话是,“你们知道他们把泰勒丝给我颁奖的事播报了多少次吗?知道这样会给他们带来更高的收视率吗?”]当时我站在观众席里,我的手臂还在挽着他的妻子,凉意袭上我的全身。我意识到他是如此地两面派,他想要私底下对我友好,但想要看上去很酷,在所有人面前说屁话。我是那么地沮丧。他想要在典礼结束后在他的更衣室里好好谈谈,我不肯去。所以隔了一天他给我送来那束很大很大的花来道歉。我当时说,“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我们俩的关系再变坏一次了,所以不管了,我要让这件事翻篇。”所以当他打电话给我,我很感动他会尊敬我,觉得他打电话就为了询问我这一句歌词。
那句歌词就是“...me and Taylor might still... ”吗?
(点头)我当时想,“行,好,我们的关系又变好了”。结果当我听到整首歌之后,我想,“我受够了,如果你想要我们不和,那就不和,但是请真性情一点。”之后他对Drake做了一样的事情,严重影响了Drake的家人的生活和轨迹。同样的套路,先是接近你赢取你的信任,再引爆你。我是真的不想再讨论这件事了因为我会变得激动,而且我不想整天都聊这些负面的屁事,但他都是同样对待我们的。去看看Drake是怎么说的。(译者注:关于Kanye West和Drake的纷争在此不做说明,各位可自行搜索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