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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听到过一个说法,是哥伦比亚大学英研究英国史的博士和我闲聊时说的,他说他很佩服刘仲敬,他翻译的《英国史》,很多地方都翻错了,而且他有关英国的议论,八九成论据细节都是错的,但是他却能得出
正确的
结论。很牛。
我一直不太理解这句话,直到我看了阿姨的《安·兰德传》
阿姨在安·兰德传里想说明越自由的世界,它的社群越保守,举了《海斯法典》的例子,简单说就是早期美国一部分电影人和教会达成协议,明确哪些镜头不能拍。
但是阿姨这个例子其实是举错了,《海斯法典》最初原因是因为美国各州各社区教士在审查电影过程中看见亲吻就否决一部电影,搞得美国电影人没办法,所以才和教会谈判,用承诺不出现裸体镜头换取不要因为“亲吻”一票否决电影。
而且《海斯法典》从一开始,好莱坞人士就不断挑战这部《法典》,基本上这部法典从成文那一刻起就没有被完全遵守过,一直到上世纪60年代出现分级制度《海斯法典》被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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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这么清楚,是因为我正好要写关于美国电影发展史方面的东西,查了很久的资料,所以一看阿姨举这个例子就知道阿姨说错了;但后来转念一想,就算阿姨这个例子确实说错了,但是阿姨的这个结论还是正确的。就算《海斯法典》不是电影人自律的结果,但是《法典》确实是因为电影审查者有一种矫枉过正的保守,逼得电影人不得不和电影审查者博弈,最后弄出来的。阿姨的议论没有错,只是论据错了。
这种错其实无关大雅,而现在很多人用这种错误来刁难阿姨,简直是在衬托阿姨英伟不凡。
阿姨不过博雅之士!
但是阿姨这种天才却不是人人可以学的,可以说我们大部分的人对世界对历史的认识都是从细节开始累积的结果,没几个人一开始对世界对历史有宏观而清晰的认识。要玩这种先有正确结论再找论据的办法,很可能跑偏了,正所谓邯郸学步。
2015年11月25日 02点11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