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行走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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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224 楼主
行走的墙
大地上,盖着厚厚的一层白雪,马路边,我从梦中醒来。
在梦里时,我见到了一只完美的野鸭子。她有金黄的羽毛,太阳般光彩刺人。闪着沁凉的白光,月亮样怡人。野鸭子“嘎嘎”叫着,我看着远方,一个灰白发的高原老人摇动着转经轮,寒风传来那圣洁的呼唤。
我站起身,寻找那声音。我没有找到那我已无法逃脱的声音。我原地转着僵硬的身子,看看四周,它们还在沉睡,沉睡在白色冰凉的雪被下。
我只好走,无奈地让脚走,脚也许会带我找到她。
“嘎”,我奔跑。以前,捉野鸭子决不敢出声,她们机灵,听觉好,一个小石子的滚动也会惊了她们。“嘎嘎”,我手足无措,我觉得我靠近她了。我在马路上奔跑,马路跳跃起伏,像是海浪。我身上唯一的秋衣秋裤被汗浸湿,结成了冰,冒着热气。
我摔倒了,我撞在一堵截断了我去路的墙上。
我瘫靠在墙角。“嘎嘎嘎”,我窜起来,她在墙后。雪地里,我向左奔跑,跑下马路,跳进条田,踩在了有冰“咔咔”断裂的泥土里,但跑不出这堵墙。
我喘着粗气,这才有机会观察这墙,奇怪它只有七八米宽,两米多高,不厚,只是一块土块宽的十几厘米,没有地基,像是一个简陋的围墙或羊圈子。
我靠在墙上休息,听着墙后的“嘎嘎”声,很放松也舒服。看着墙,我不相信它能拦住我的路。
我谨慎了些,向左慢走了十几步。雪地上留下我的光脚印,走了几十米,走不到墙的尽头。我突然背转身向右奔跑,跑了几百米,还是跑不出这墙。我靠近墙,墙没动,远离墙,它也不动。只有变大的“嘎嘎”声和变小的“嘎嘎”声,它们始终牵扯我。
这是一堵行走的墙,行走在我和“嘎嘎”之间的墙。
这墙跑得很快,而且全神贯注,不给我任何偷袭的机会。这是我试了几十次之后得出的结论。
我决定跟它正面对抗。既然靠近和远离,它都不动,我要翻过这行走的墙。
我后退十几米,奔跑,摔了下来。我后退二十几米,奔跑,摔了下来。我后退三十几米,奔跑,摔了下来。终于,我后退几千米,奔跑,摔了过去。我应该开心。
那儿却没有野鸭子。“嘎嘎”声传来,在墙的另一面。
我不想回家,我渴望野鸭子金黄的羽毛和洁白的光,还有那圣洁的召唤。我退了十几米,二十几米,三十几米,还是几千米,我抓着“嘎嘎”“嘎嘎”的声音,磨裂了每段指纹,蹬烂了扁平的脚板,撞碎了笑着的脸皮,磕掉了满是头发的头顶。
我在墙上摔来落去,而她,永远在墙的另一边。无数次奔跑、摔倒和遍体鳞伤,传来的始终是另一边的声音。我冷笑,她在墙的另一边。
我应该放弃,却发怒了,更多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我呐喊,金色的野鸭子,我捶墙。我哭泣,圣洁的野鸭子,我砸墙。我咒骂,天堂的野鸭子,我撞墙。
墙散落一地,溅起一团灰云,没有展开就被寒冷和大雪压了下来,落成了一个土包。像一个坟墓,埋葬了野鸭子的坟墓,埋葬了我的坟墓,而它的尸体还站在墓前。
我朝家走,那么安静,那么灰。世界本该有些声音,有些颜色。
后来,我不自觉走到土堆那里。我看到,一粒粒土灰蠕动,爬到了土块上。许多土块也开始移动,有的从顶端落下,有的从土堆深处爬了出来,它们排成了一长溜。土块飞了起来,在空中摇晃跳跃飞舞,像在空中盘旋的褐色鸟群。它们一个挨一个、一个压一个地降落,优雅极了。
行走的墙又站了起来,只是比以前矮了点。墙后传来微弱也清晰的“嘎嘎”声,我再没有试图去抓住她。她就在眼前,在近在咫尺的墙后,在我耳朵里。我看着那堵墙,墙上倒映出我卑微的双眼。
我很少再去那里,但野鸭子仍在那里,还是那样清澈那样明亮。“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依然动听,依然美丽,依然圣洁。我多想听。
2013年12月21日 07点12分 1
level 5
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2013年12月21日 14点12分 4
[疑问]
2013年12月21日 14点12分
@老大224 喜欢这两句
2013年12月22日 05点12分
level 11
希望楼主再接再厉,文笔有待提高
2013年12月21日 15点12分 6
[花心]
2013年12月21日 17点12分
回复 老大224 :[汗]
2013年12月22日 22点12分
回复 洞玄道尊 :[花心]
2013年12月23日 05点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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