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中世纪法兰西王室徽章研究——百合花象征主义的神学渊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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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海【内容提要】在中世纪法国,滋养象征主义的土壤极为丰厚。法国王室百合徽章作为象征符号,发轫历程较为明晰;但在论及其渊源和象征内涵时,学术界则存在较大分歧。王室百合与基督教神学有着深刻的渊源关系。但是,随着王权的逐步强化,王室百合的神学色彩渐趋弱化,而其政治色彩则趋于浓重。法兰西王室百合的发展史曲折地反映了王权和神权之间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同时也反映了法兰西王权由弱到强的历史行程。 【关 键 词】法国/王权/神权/徽章 【 正 文】   在文化相对落后或人们的交流主要以口耳相传为基础的社会里,象征符号往往具有颇为重要甚至是不可替代的信息传输功能。对于诸多不可名状的抽象事物,人们通常将之转化为象征性实体并加以尊崇膜拜,似乎只要赋予它们以某种可以感知的形式,其神秘感便可把握了。中世纪的法国亦莫能外,在这里,滋养象征主义(注:这里所说的“象征主义”与19世纪后期在法国出现的“象征主义”文学艺术流派有着原则区别。前者是将抽象的事物具体化,使之可知可测;而后者在相当程度上则是将具体的事物抽象化,使之神秘莫测。)的土壤极为丰厚,其中宗教领域的情形自不必说(注:参见约翰•赫伊津哈《中世纪的衰落》,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1997年,159-185、209-222页。),即便在世俗生活中,有关现实世界的许多观念也都有着各自的象征载体;在诸如此类的象征符号中,从感召力度、出现频率以及人们的熟悉程度看,具有典型意义的当数王室的百合花徽章(注:徽章,西欧历史上通常称之为“纹章”(法文héraldique,英文heraldry或coat of arms),由一组特殊图案构成,一般绘于盾形物或能代表吉祥的其他形状的牌物之上;在古代西欧各国中,显贵家族、市政会议以及大学等通常将之作为自身的特殊标志。本文在涉及“纹章”这一语汇时,一般依从汉语的表达习惯,称之为“徽章”。)。那么,王室百合(注:据考证,中世纪法国王室徽章上的图案实际上是三叶草或香根鸢尾花,但它们与百合花极为相像,因此中世纪的法国人一般认为二者是可以互换的,将王室徽章上的图案直接视为百合花并无不妥。因而,在中世纪法国,不论是王室本身,还是普通民众,都毫无例外地将百合花看做为王室徽章。参见Collete Beaune,The Birth of an Ideology,California,1991,p.197。)是何时出现于法国政治生活之中的?这一象征符号最为根本的渊源是什么?其具体内涵如何?它与中世纪中后期法国王权的强化有何关系?关于这些问题,在我国学术界尚未见有系统的分析;西方学术界对之虽有一定的研究,但在许多具体问题上却是见仁见智,观点纷呈。由此看来,对法兰西王室百合作一深入的研究还是很有必要的,它不仅可以弥补我国的法国史研究领域中的某些空白,更为重要的是,它还为我们开辟了一个研究封建时代法国社会政治史的新视角。
2007年01月22日 11点01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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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王室百合的发轫历程以及有关王室百合起源问题的争论   在探讨法兰西王室百合的历史之前,有必要对徽章(纹章)在中世纪西欧的一般性起源略为说明。从源头上看,徽章的出现首先是军事装备变革的结果。11-12世纪,西欧骑士的头盔和铠甲由原来的半裸型向封闭型转变,骑士的脸部与躯体几乎被完全遮住;其安全系数虽有提高,但骑士的身份或所属阵营却不易判别。因此在征战时,骑士便在各自的盾牌上涂上各种特殊标志以做区分,徽章的雏形由此肇端(注:中世纪西欧各地的徽章多取盾牌之形,其基本源流即在于此。参见乔治•泰特《十字军东征:以耶路撒冷之名》,上海书店出版社,1998年,70页。)。在其发展初期,这种特殊的标志基本上只是从战人员的识别符号,但是到了12世纪中期以后,随着各种识别符号特有的象征功能逐渐得到世人心理上的认同,它们开始从军事领域走进日常生活,并进而与采邑、份地乃至家族联系起来,最终成为一种不可侵犯的世袭符号,此即徽章。   作为众多徽章中的一种,法兰西王室百合可以考证的历史亦始于12世纪,而且其发端到完善也经历了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具体来说,我们可以将这一演化流程大致划分为以下几个阶段。萌芽时期:12世纪至13世纪初。路易六世统治(1108-1137年)时,在王室的德罗(Dreux)铸币场铸造的小枚银币上,出现了十字符号,并饰有百合花图案。路易七世当政(1137-1180年)时,在王室铸造的银币上,百合花被置于中心位置,其四周配有一组颂扬基督的文字,即“基督凯旋,基督统治,基督指挥”。腓力二世(1180-1223年)时,百合花图案不再局限于王室铸币上,国王印玺的印顶上面亦开始出现百合花,从事十字军征讨的法国骑士军队的军旗以及受王室庇护的修道院的院旗也都装点着百合花。路易八世(1223-1226年)时的情形又有一些新的变化,国王印玺的印顶上面刻有盾形徽章,而徽章的中心图案便是百合花;另外,路易八世在其加冕典礼上所穿的王袍上亦点缀着百合花图案(注:详见G.Saffroy,Bibliographie historique et nobiliaire,Paris,1964,Vol.I,pp.102-105,547-549;Braun von Stumm,"L'origine de la fleur de lys des rois de France du point de vue numismatique",in Revue Numismatique,Vol.13,1951,p.43-58。)。纵观一个世纪左右的历史进程,作为一种特殊的徽章,百合花在此时期呈现出一系列草创性特征,如:图案尚无确定的形式,钱币、印玺及旗帜上的百合图形多有不同;在不同的图案中,百合花的数目亦有很大差异,如单朵型、双朵型和多朵型;而且,这一时期的百合花徽章只是国王本人的象征符号,尚未上升为家族性的徽章,因而对王室支系(或旁系)并无直接的约束力。   初步发展时期:13世纪(主要是路易九世统治时期,1226-1270年)。路易九世是中世纪法国颇有作为的一位君主,在其主政期间,王室领地进一步扩大,王室的权威不断加强。与此相伴,百合花徽章亦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尽管说此时的百合花仍属国王个人的徽章,但它在其他方面的变化却是较为显著的,其主要表现是:首先,就单朵而言,百合花开始具有确定的形式,其基本构造如下:三枚花瓣,没有雌蕊,底部为一个三枚萼片基座,图案中部(即花瓣与基座之间)有一细长横杆,百合花即附着于横杆上。这种图案不仅具有简洁易识、便于制作之特点,而且还可能暗示了数字“三”的神奇威力(路易九世是以笃信宗教而著称的君主“圣徒”)(注:Guillaume de Nangis,Chronique,Vol.I,Paris,1843,p.182.)。其次,百合花图案的传播范围比前一时期有较大扩展。1238年以后,王室管辖下的法院系统普遍接受了百合花图案,不论是初级的巴伊法庭(bailliages),还是高级的君主法院,其印章上均刻有百合标志;在法国南部,王家公证人在1261年以后开始使用带有百合花图案的印章;附属于王室领地的或领有国王“特许状”的城市亦在其印章上加上了百合花。可以说,百合花图案在多种场合的频繁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王权不断强化的这一历史事实。另外,在路易九世时期,饰有三朵百合的徽章亦时有出现,虽然说其地位尚未确定,但这种一徽三花的形式却为后来的法国王室所采用,其先导作用是不宜低估的(注:参见M.Prinet,"Les variations du nombre des fleurs de lys dans les armes de France",in Bulletin Monumental,Vol.75,1911,pp.469-488。)。 
2007年01月22日 11点01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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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Réponse du dauphin auxambassadeurs de Charles VII,法国国家图书馆,法文抄本2831号,2-14页。)。   第三,15世纪下半叶以后:在神学光环的衬托之下,王室百合的政治色彩日益鲜明。百年战争的创伤弥合以后不久,从查理八世(1483-1498年)时起,法国开始走上侵略扩张的道路。在此背景下,对王室百合象征内涵的解释也随之发生了某些变化。15世纪80年代,长期客居法国宫廷的意大利人吉奥瓦尼·德·莱戈尼沙(Giovanni de Legonissa)曾为查理八世著书,专门探讨王室百合问题。在王室百合的内涵和特征方面,莱戈尼沙并无什么新的发现,但他却将百合花的地位抬升到了一个特殊的高度,他认为,百合花可以战胜一切可能出现的恐吓和威胁,因而它完全有能力主宰上帝曾经允诺于它的三块土地(指法兰西、意大利和德意志);不论是罗马教皇还是(神圣罗马)帝国雄鹰,都终将置于百合花的那面保护性旗帜之下。与内文相配合,莱氏在手稿的卷首配有一幅醒目的插图,在这幅图中,佩戴百合徽章的法兰西君主气宇轩昂,他一手拿着教皇的三重冠,另一手则握有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皇冠(注:A.Linder,"L'expédition italienne de Charles VIII et les espérances messianiques des juifs",in Revue des études juives,1978,pp.179-186.)。数年以后,前文已经提及的另一意大利人吉奥瓦尼·维瓦尔迪又为路易十二(1498-1515年)写了一本专论王室百合的著作,书名为《三朵百合的胜利》。在此书中,维瓦尔迪详细总结了王室百合的象征内涵,如数字3象征“三位一体”,百合花所呈现的金黄色象征法兰西王权的经久不衰,百合徽章的天蓝底色则象征着百合花是来自天国上帝的赠礼,如此等等(注:关于百合徽章上的两种颜色,详见M.Pastoureau,"Et puis vint le bleu",in Europe,1983,pp.43-50。)。通过对王室百合的全面考察,维瓦尔迪得出结论:法兰西国王是上帝的扈从和斗士,在上帝的恩宠之下,他的统治将是无可匹敌、充满荣耀的,他将以摧枯拉朽之势去扫除各种形式的暴政和野蛮。可以看出,维瓦尔迪的观点与莱戈尼沙是一脉相承的,在他们的笔下,百合花已经成为法兰西国王孔武有力的象征,法国王室试图开疆拓土、雄霸欧陆的愿望在此已见端倪。在王室的悉心哺育之下,法国社会上流传的一些文学作品也开始赋予王室百合以强烈的政治色彩,例如,15世纪末16世纪初出现的一首诗歌即对百合花的威力作了正中王室下怀的描绘:“它们将战胜其他一切徽章,它们将如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它们将聚居于法兰西王国,通过战役和战争,它们将比尘世上任何其他徽章都更令人敬畏”(注:Jean Divry,Les Triomphes et L'origine desFrancais,Paris,1508,p.7.)。随着百合花政治内涵的不断发展,王室百合的神圣地位在日常的社会政治生活中亦开始具有程式化的表现形式,这一点可以集中体现在国王葬礼的某些重大变化上;从15世纪后期开始,在为已故国王举行的葬礼上,王冠和饰有百合徽章图案的旗帜不再与死者一同下葬,百合花旗只是在死者的墓前降半以示志哀。这一变化表明,法国王室已将百合徽章与王统理论紧密联系在一起:法兰西王统是永恒的,作为王室的标志,百合花当然也应当是永不枯萎的,它必将随着法兰西王统的传承而延诸万世(注:参见陈文海《试论中世纪法兰西的王统理论》,《世界历史》1999年1期。)。   由百合花图案的源流及演变历程可知,法兰西王室百合徽章与基督教神学有着深刻的渊源关系,是宗教土壤养育了法兰西的王室百合。王室百合诞生以后,其象征内涵的神学色彩经历了一个渐趋弱化的过程,它曲折地反映了王权与神权之间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同时也反映了法兰西王权由弱到强的历史行程。从一定意义上说,百合徽章的历史已经成为中世纪法国社会政治史的浓缩。
2007年01月22日 11点01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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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百合花象征了女性的子宫
2007年01月22日 12点01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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