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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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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的好处
——写给正病着的大人和孩子,加油!
那是高一的上学期,一天,突然脚就痛了起来。回到家,虽然不是医生父母当起了诊断着病症,他们有了共识,是我把自己的脚扭了。我不记得了什么时候扭着了脚,也有可能,扭脚也是会吞噬记忆。更主要的是,爸妈有丰富的人生经验,我相信。但几天也不见好,脚踝和膝盖还肿了,不动都痛,被子的重量也是撕咬刀割般的折磨。没办法,我们就去了医院,说我是类风湿性关节炎。住了两个星期,不痛了,不过那只是止痛药的功劳。我们知道这病和风湿差不多,刚好县电视台卖广告。买了几千块钱,这药外敷,火烧火辣的一个多小时,每天就这样。这之前,爸妈还请来了个土医生,给我看病。她抬起我的脚,
捏
、拍、锤、打、撕、扯、拉,在她手上。爸打我我都不哭,那一次,我哭得很开心。快过年了,我好像没那么痛了,就去了个更大的医院,医生说我没病。我就开始去上学,再也没事了。
生病最直接的好处就是:有了理由,也可以说是借口。
我记得那时,我生病时想要吃红薯。我也不知到肚子是怎么想的,可能这是故乡的味道,这可能和孕妇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喜欢吃酸的一样。我就吃了一两个星期的红薯稀饭,真好吃。肚子也开朗起来,他喜欢上旺旺,不知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那时,一大包旺旺十几块呢!爸妈竟然这么大方。
不光是吃的方面,很多事都有了借口。不管是对别人说,还是自我安慰。不再为长不高、跑步慢、跳的矮、不会颠球而苦恼、自责、埋怨。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天天踢足球,爸妈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这是我在初中小学时不敢想象的。要是没这场病,我可能不能在铺满鲜雪的篮球场踢足球,谢谢类风湿。
有时,别人也会因为你的病而给出特别待遇。我们高中要去勤工俭学摘棉花,沙漠边边上。好多同学和家长慢的不可开交,又是找老师校长,还得跑医院,还办不成。宋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我不用去了,我拿到了宝贵的名额,令人羡慕。还有一次,还是宋老师要我们跑步,想要我们放松下,即使我们一直在放松。我们几个抄了近道,我没有看到的沙坑里的水泥块搬到了我,右手骨裂。宋老师好像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
生病最大的好处是:有面子、有资本。
有面子是因为我得的是一个少见的病。风湿多、关节炎多、风湿性关节炎多,但类风湿性关节炎不多,病可能也是物以稀为贵。而且这名字由于听说的说,人们会觉得是书面语,也就和知识分子扯上了关系,也就多了敬畏。我也觉得我得了个稀少且有文化的病。后来发现,我的足弓便塌了,即使爸妈一直都不承认我是扁平足。这更增添了神话色彩,看着对话者不可思议或思考的表情,我很满足。
高二还是高三时,我终于知道我的病是那么了不起。生物课上,书上介绍了类风湿性关节炎,说是一种免疫缺陷病。关键是它是由于免疫力太强,杀死了自己的正常细胞。记住是免疫力太强,是“太强”,不像一般的病它们是是免疫力太弱。自豪之情,油然而生。我会很高兴有人问我的病,多半是我引诱的,那时我就会大声地炫耀我得了类风湿关节炎,夸耀我的免疫力太强了。这个夸耀持续了快十年,它还要继续活着,说不定会变成传家宝。
我不知道这好处的原因,但我记得我小学时,也有类似的心理体验。那时我们学校里有几个老大,也就是爱打架的小混蛋。我们都很怕这些小混蛋,我也是。小混蛋喜欢到车棚里乱骑一辆没锁的自行车,然后不知扔在校园的哪个角落。有一次,一个小混蛋骑了我的车,扔在车棚。下午,我看到他,不知怎么回事,我没有想要报复。我对他说你中午骑得车是我的车,满脸和全身都堆着笑,仿佛我是一个立了功的大臣,正在祈求奖赏。他说我的车挺好骑的,我高兴坏了,像是大臣领到了奖赏,金银和美女。不知道,可能这就是鲁迅批判的,我的对权威权力的奴性,如果小混蛋是权威的话。
病着的人,只是身体病了,会好的。还有很多值得你珍惜的东西,你的爸妈、你的梦想、你的暗恋对象、你的书、你的拖鞋、你的台灯、(省略号)、你的自己。
希望,病着的大人和小孩,如果觉得这文字和内容太荒诞无聊,就大骂发泄下。如果觉得文字还有点可爱,可以小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