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实际上,那个千万人同时参与教育狂欢的日子与平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做题家在一个意料之中的阴雨天走出考场,查出了意料之中的分数,最后被意料之中的学校录取。收起最后一抹的少年人的怯懦,本打算孤身一人去千里之外的大学报到。平日沉默寡言的父亲却坚持同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上,父子两的确说过几句话,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火车轰鸣下的可怕沉默,父亲并没有进校门,只是在外面静静地看着,也不知他何时离开。那晚躺在新寝室的床上,望着窗外辉煌的灯火,做题家这才想起,这原来是自己第一次走出县城。
九五爻辞:“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飞龙腾跃九天,光被四方。这“意料之中”的成功,是“飞龙”实力的明证,几千个日子的辛苦耕耘,结出了理所当然的果实。而父亲校门口的凝视与分别,似乎也是一场无声的加冕与放逐,做题家,已经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