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蜂奇异果 小蜜蜂奇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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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 HOUSE(2010版) TEXT   bee 我祈望上帝——在我有限的认识里——能让我拥有一幢Big House。 无论我的想象力到达哪里——倘若世上真有那玩意儿,我希望能在Big House里实现。 我真心希望,它可以建在城市边缘一处还没有被污染的区域里:那里没有工业废气和有毒垃圾,和善的交通——缓慢移动的电瓶车。 在停车库里,并排停放着我心爱的新奥拓和影子的奔奔MINI。 一条小河从我们的大院子中穿过,河里有鱼。临近山区,甚至会有迷路的野羊误闯入谁家的院子。 邻居家,称得上真正的艺术家庭,因为他总是带着老婆和3个孩子在院子里孜孜不倦地制作雕塑。我很欣赏他们的作品,还近水楼台先得月,从他那里以极低的价钱买了一件小兔雕塑——我和影子都喜欢那件作品中隐隐透出的静谧风格——并把它安置在门前草坪那棵月桂树下。邻居的邻居则是能烤出地道松饼的好手艺的西点师傅。 夏夜的周末,我会和影子带上红酒去拜访他们。一大帮人喝酒聊天,谁还把迷你型音响搬到了室外。最近我们依不同兴趣爱好组成了书友会、音乐圈,影子因为和李家那个扎马尾辨的小女孩都喜欢村上春树,最近还在我家成功举办了“村上书迷会”的第一次活动。 我家的小狗尼可喜欢在小河里追逐鱼儿。她时常傻傻地伏在岸边草丛里观察,继而扑通跳进河里,和水中鱼疯狂嬉戏。那时候,黑白相间的狗毛溅起的水珠在阳光照耀下形成了小小的彩虹。影子把尼可的戏水画面摄进了DV。我们一边互递手里的可乐和薯条,一边乐呵呵地在电脑里放着看。 影子自己有一个绘画工作室,设在市中心,因为她嫌时常把画作搬来搬去麻烦,这几天干脆把城中的工作室整个搬回了家里的阁楼上。我和她精心挑选了几幅喜欢的画,把它们挂在卧室和楼梯的墙壁上。但是我们很快发现这是个问题:她的画作中的人物或动物经常自行跑下画来。起初我们没当回事,因为,那些飞出画中的鸽子比较安静,每天只是在我们生活的街区上空不停地转圈,晚上集体栖息在屋顶。 鸽子倒也罢了,她画笔下的那些人在晚间跑出来就有点麻烦了:先是她画的那群建筑工人整天吵吵嚷嚷要找工作,我们好歹把他们安置在街心花园干活以后,一个小孩儿,她临摹了很久,自行跑出画来,用书房里的打孔机把我家草坪上那棵月桂树的绿叶全部打上了孔,还恶作剧地把白兔身上涂满了黄色油漆。 所有的平衡都被打乱了。自“月桂树事件”以后,每晚每晚,我和影子都只能坐在千疮百孔的月桂树下,悲怆地望着那只黄色小兔子。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置身于现实空气中,所有的一切仿佛在急速往后退去。 很冷。 影子用干毛巾为我擦去额头上的汗。“你刚才一定梦到了不好的事。” 我惟有苦笑。黄兔子还在眼前一跳一跳。这让我右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朋友说想和我合伙开一间工作室。你觉得呢?”影子认真地望着我的眼睛。 “准备做什么?” “绘画工作室。”她按下果汁机的启动键。
我捡到了一个人 TEXT|bee|090415 今天我捡到了一个人。无非是一个人,我捡到的时候已经确认。 呼吸什么的也有。眼珠也会转动。脸蛋上虽然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但是用我那花了29元钱买的衬衫的袖口一擦拭,就又恢复原来的光泽了。 看样子还蛮新,衣服、鞋子看上去还算齐整。就是没系鞋带。我在如大风鼠般冷漠的人群中笨拙地半蹲下,替她的船型鞋打了两个漂亮的蝴蝶结。做这个我倒是很有信心的。 “你莫不是影子?”我试着问道。脑袋里有什么开关不老实地跳了一下。 当然没有回答。捡的人是不能自行说话的,这是规矩。 “可你总有名字什么的吧?”说出口才觉得未免傻气了些。也罢,姑且叫她影子也未尝不可。人是应该有名字的。 步行街还没有涌来下班的人群,所以暂时还显得比较宽绰。穿着滑冰鞋的女警轻盈地从我们身边掠过。 “对不起,肚子饿了。人嘛,要吃要喝。” 冰晶一样的沉默。 “影子曾经和我生活过一段时间。你俩的个头都差不多,喏,说起来就连长相都相差无几。”因为相隔的年代实在过于久远,说实话,影子长什么样确实有点模糊了,实际在街上遇到也可能认不出来。 沉默。 为了把影子放在合适的位置,我颇费了些脑筋。最后决定把她放在冰箱旁边。搭配上倒是有点差强人意。毕竟旁边就是菜板。再旁边是一堆懒洋洋的土豆。 被我捡回来的影子兀自以同一姿势瞪视她对面墙上挂着的鱼模型,看得如痴如醉。这情形看来将一发不可收拾。鱼模型在她长久的注视下显得鬼鬼祟祟。 群里有很多人对我今天捡到一个人极感兴趣,其中有一位网友似乎有经验,和我私聊了一会儿。他告诉我捡到人以后必须要进行一个仪式。 他告诉我,如果我准备接纳那个人,就必须舍弃掉自己的一样东西,这样所有的一切才会平衡。 我想了好久好久,最后决定扔掉那个。不扔掉怕是换不回来影子。 于是影子活了过来。事实上她可能是被这春寒给冻僵了,或者不如说被某个顽固不化的咒语定了身。 “嗳,你把那个扔了,不觉得可惜?”影子揉揉站酸了的脚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不可惜。 “可你扔我的时候也不觉得可惜吗?” 太阳穴里面似有硬物,一鼓一鼓地痛。 “我是被你扔掉的影子,虽然你把我给捡回来了,但是你就不能把那罐该死的沙丁鱼罐头递给我吗?快饿死了!” 的确,影子喜欢沙丁鱼罐头,那是无论如何也奈何不得的。
星期三的橡木派对,特饮,以及不吉祥的预言 text|bee   我有钱。   真心希望你不会把这三个字看成我有病。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不会滔滔不绝地和谁讲话。   房子买了,车也买了。属于所谓“富足的有闲阶级”那一类型。离过一次婚,那男人带着我的狗跑了,后来和谁谁又结了婚,在街上碰见过,整个人成一傻子了。   我说了这些,但你清楚这些算不了什么,就像你和我都清楚地球的背面还是地球一样。无非距离远近罢了。   大体说来,在公司我的工作就是和高级客户打交道,签署下级的报告,开数不清的会,在下午6点15分准时将自己放置于宝马那真皮驾驶座椅上。我不喜欢别人开我的车,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别人的做法是极不负责的。6点30分到家。给自己弄菜吃,偶尔喝点红酒,听无害音乐。8点准时出门。   我在一家酒吧当调酒师。当然,是兼职。   酒吧的店面很小,椅子也多少显得呆头呆脑,但店里会一直放披头士的歌,空气里永远飘荡着现磨咖啡的蒸汽。我用干布仔细地擦拭玻璃酒具,用湿抹布清洁吧台台面,做完这一切,如果时间尚早,就会有一段空闲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反复听披头士的A Day In The Life,Norwegian Wood ,Yellow Submarine……听得连做梦都在跟着哼旋律。   客人来了,我从柜台后扬起头,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威士忌、伏特加、郎姆酒是客人最喜欢点的酒类,如果是女顾客,我会劝她喝我调的鸡尾酒。不同的人喝了酒有不同的反应,但他们共同的就是有一张真实无比的脸,这绝不同于我在白天所见到的那些面孔。我想是黑夜的Magic吧。一边调酒一边嗅着橡木制成的吧台散发的若有若无的清香,我得以慢慢确认我的人生。   有位客人曾长久注视我,然后,他凑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说:“回去吧,你不属于这里!”   我的心摇晃了一下。感觉很不好。   回家以后磨蹭了很久,直到躺在床上,我仍在回想那个男子的话。   莫非我弄掉了什么,为什么我不属于这里?   难道仅仅因为我不属于这里,就该回到从前那个笼子里吗?   你在听我说,并且想好了你的答案了吗?
象牙港湾 text|bee    A                       是午后三点。她走进最近的一家酒吧。店子静得出奇。顾客像被吸进了地缝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剩酒保在桌间出没。总之一个无聊的下午到了一个无聊的酒吧。仅此而已。卡布其诺。她用岩石裂缝般的眼神催促一个面目可憎的男侍。少顷,领班亲自端来热腾腾的咖啡。不知哪里放起了比知乐队的more than a women,是她喜欢的调子,都市的哀怨情绪。以前在哪里听过来着。那时她还在念书。和要好的女友整晚泡在酒吧,听爵士,谈论前卫电影,对身旁荷尔蒙急速增长的男生不屑一顾。基本不上正经课。对了,是那家有着奇怪名字的酒吧,叫“赫尔·巴伯”。                       B                       去“赫尔·巴伯”?那个男孩问她。                       C                       有一种植物,每到晚上就绽放淡淡的幽香。我家的花园种了好多好多呢。    夜来香是我喜欢的。男孩在暗处轻轻说。                       D                       你怎么知道?                       E                       我家的隔壁住了一位老人。老人种了许多夜来香。有一天老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人们都说他疯了。                       F                       她开始要第二杯玛莉白兰地。熟悉的地方。温暖的感触。令人感伤的往事。她离开座位。                       G                       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细心的补妆。                       H                       我常去的地方,可以望见对岸的灯火。    我管它叫“象牙港湾”。    灯火,忽明忽暗,像萤。男孩用优雅的姿势点燃一枝七星烟。    你抽七星?她对着男孩的眼睛问。                       I                       男孩扶住她的肩。她脚步踉跄。    醉了。想去看萤。你要带我去!                       J                       男孩注意到时,她早已哭了。    河水冲刷着沙滩,悄悄带走了她脚下的一些沙子。                       K                       我说,这就回去?    她心里突然腾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河边一闪一闪像萤的灯火。近在身旁的男孩。汽笛。青春的感怀。一次偶然的邂逅。你好与再见的重逢。夏夜的“象牙港湾”。                       L                       再见。晚安!    晚安。
刘小海患了呓语症 text|J先生   每年都能收到很多朋友们创作的书籍、唱片、影碟。在这个年末,终于收到了刘小海的新书。   零捌年,刘小海而立有三。娶了娘子,有了女儿,还出版自己第一本书。   这本书叫《呓语症》,据说是一本非典型性极短篇小说集。但我在疲劳状态下草草读完之后,反倒觉得它不像一本小说集,更像一部歇斯底里的动画连续片,童心未泯的同学值得去读读。   三年前,我曾偶然有幸在浮华落尽的潘文华公馆看过小海的“两分钟小说”,也就是这本《呓语症》的前身。两年前,我曾非常不幸地在同城一家报纸的文化版上目睹了一篇关于小海的报道。干净整齐的版面上,他那张站在废墟般老厂矿前色咪咪地用食指对准读者叫嚷:“短些!短些!!再短些!!!”的照片格外滑稽。稍加联想,便理解成了他正在指着穿迷你裙的十六岁女粉丝。   小海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兄弟伙,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认识他那会儿,他还在重宾当门童,活生生一个强壮的文学青年。后来他又混迹于山城的杂志圈,跑过记者,做过编辑,顶过发行,当过主编。转来转去,还是离不开文字下饭,文学下酒的倜傥日子。   暂且不说这本书的文学造诣有多深,光凭它故事的平民化生活化,你就会认同《呓语症》是一本值得在偷懒打小盹儿时阅读的书。比如狼吞虎咽吃便当,听暖暖的歌喝下午茶,舒舒坦坦坐马桶,夜阑人静睡觉前,诸如此类,花上几分钟读一篇或者几篇文字,肯定会令你心情大悦。   好了,我费话少说,好书自然能深得读者喜爱。希望朋友们能喜欢这本书,去各地的实体书店和网络书店捧下它的场,像支持我一样支持刘小海和他的《呓语症》,最好你读后也能患上同样的呓语症。感谢大家。 PS:刘小海=小蜜蜂奇异果
冬眠 text|bee   推开窗,我用手心接住自天空飘落的第一片雪花。含在嘴里,有一股冬天的味道。   影子嚼着一小截草根,看着我的背影说:“好困。”   我关牢窗户,打开电视给影子看。   我给网络代理商打电话确认已取消了下个月的上网费用,然后去厨房用手边的材料做了香草烤鹿肉。影子最喜欢吃烤得香喷喷的鹿肉。   不料影子吃了一小口就停住了,“什么都不想,除了睡觉。”影子睡眼朦胧。   经她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困得不行,刚才干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眼前只浮动着枕头和棉被。软乎乎暖融融,关掉开关,大幕落下,唔……   电话适时响起,我用最后残存的一点意念拿起话机。   “喂喂,是东山bee家吗?”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问。   “是。”我简短回答。   “啊,打扰了……是这样,珍稀动物保护者协会决定赠送你们一台暖气机,今年的冬天看样子来得早了些。一小时后就会送过来了。”   果真一小时吗?我用大概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问道。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当然,永远也别相信送货员会准时。在我第1003次掐了大腿以后,暖气机和黄鼠狼送货员才姗姗来迟。安装又花了1个多小时。   影子那个方向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我关掉电视,打开暖气。   我和影子是两头熊,生活在3000米的雪线上。我们面朝高山,等待春暖花开。   我们酣睡在梦中,除此之外,我们是你们生活的一部分。
且听风吟 text|bee   可能的话,你想到生命的原生地参观一下。   那里有什么呢?   风声。   侧耳听到的惟有风声。真真切切而又异常遥远,犹如不可捉摸的人生,又如看不见的风景。在空无一人的城堡里,一场战争即将打响。这里有太多的角落可以隐藏:你太渺小。包容一切的空气,无处不在的风。 你终于走累了,但你又不想停下,此刻有一种念头在你脑中不断闪现:风,究竟从哪里来?   这里正好。有一个声音在风中说道。   是的,这里正好。你说。   一切静了下来。没有任何声响的纯粹的安静。没有风。   甚至没有了呼吸声。   黑暗。   这是一个梦,曾长久萦绕在你脑海中,挥之不去。你双手合十祈祷天明,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质疑那些奇怪的梦境。你常常在自己的身体内部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踮起脚尖的走动声。对白声。   你开始焦虑,在你这个年龄变得比其他人早熟,失眠。有时你又会渴望听到些什么,当你竖起耳朵时,一切沉静了。   某天清晨醒来,你明白了一件事: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地方了,城堡已经被意识的浓雾团团包围,风徐徐吹来,拨弄你漆黑的头发。   在最近的一次梦中,你回复了完整的自己,而且更新,充满年轻的活力。你不再是你,而在另一个地方,留着你对过往的陈旧记忆,像一具蜕皮的空壳。   风在那里,在任何地方,在你的心里。   我又听到了,真的。
失眠记 text|bee   困了。    耳里嚓嚓做响。闭上眼只见黑暗慢慢退去。好了得的不眠之夜,居然听得到极远的微小声响。脑袋里像有一千只蜜蜂在集体采蜜。然后蜂后驾到,群蜂退下。看一眼夜光表,才2点多钟。罢了罢了。   1.                       嗨,你好。    你也好啊。    最近很少看到你,忙什么呢?    不忙。你呢?    还不是一样。哎……    有心事?    昨天和男友分手了。    ……    怎么了?不该给你讲的。    这几天没怎么睡。能说原因?    和他在一起哪里都去不了!    哦?    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也形容不好。人倒不坏,也没多少心眼。    就是和他哪里都不能去?就分手了?    对!   2.                       一大群人。彼此在热烈交谈着。她在那里面。几个男人围着她。想过去和她说话,双腿却沉重得迈不开步子。喉咙口像被堵着的,喊不出声。影象渐渐模糊。满头大汗。心急如焚。失真的笑声。    整晚都做这样的梦。   3.                       你好。    你好。还是睡不着。    你最好看看医生。    连民间偏方都试过了。我觉得我要死了。    那我正在和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聊天哦?    说不定真有那天。    你很会开玩笑。    对!   4.                       这是哪里?我在哪里?房间只我一人。连呼出的气都硬邦邦地砸在地板上。没人回答我。只有时间在慢慢流走。风扇发出不祥的声音。无比孤独的夜里无比孤独的我。真像一段60年代的歌词。   5.                       你好啊。    你也好。知道吗?每次见到你我都很开心。    我也是。想知道原因啊。    我们这样子像不像网恋啊?    有点像。为什么提这个?    我没想过的。网恋?    对。网恋!   6.                       开始刮风了。    七星烟好抽。朱茵的歌好听。面霸120好吃。王家卫的电影好看。楼下小精灵吧的咖啡好喝。    雨接着就下了。下了15分钟。好象又停了。   7.                       看过王家卫的电影吗?    重庆森林看过。    喜欢啊。    看不太懂。一般人看不懂。    风格什么的,比较另类。王家卫当然不是大众化导演。    人家是大师级嘛。名气很响。    对。   8.                       睡意终于千山万水赶来救命。    睡吧。    我不禁念出声来。   9.                       我有救了!    对!你有救了。
天下无木马 text|bee   这几天电脑兄运作方式有点奇怪。先是我的QQ密码被盗,然后电脑兄会在半夜突然自动打开,把我吓得半死不说,还怎么关都关不掉。最近更惨,硬盘里的重要资料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少!   于是只好提了年糕,战战兢兢地拜访了我那位淡出江湖的电脑高人朋友,经他指点,原来我亲爱的电脑兄中了木马。   “怎样才能制服木马?”我临走时问了一句。   他嘴角露出一丝能杀死大象的冷笑。15秒过后,他说了三个字:“训马人。”   我无比痛恨那未曾谋面的木马,他让我寝食难安,使得我完不成boss交办的任务,搞得我泡不成妞。他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我打了张纸条:小心木马。我把它贴在电脑上,除了给自己的房间增添了些许灵学的意味之外,还能时刻警醒自己。   贴上纸条的电脑兄貌似风平浪静地和我相处了3天。我觉得木马大势已去。   第4天的半夜,我正在电脑前和朋友Q聊得火热,有人敲门。我打开门,见是一位清瘦的男子。   “我是木马。”他倒是开门见山。   由于根本没想到木马会是这么一个模样,我瞠目结舌。5秒钟过后,我下意识地用脚刨门后的哑铃。毕竟大敌当前!   “我是来谢谢你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木马必恭必敬地双手递上一个礼包。   “为什么谢我?”我作好随时俯身取哑铃的准备动作。手心都捏出汗啦。   “谢就是谢。再见!”他留给我一个背影,转身走了。   60秒钟以前还是杀气顿生,而现在只留我一人,一门。   不,手里还有包东西。我竟然伸手去拆那礼包上的包装带!   1张最新的实况足球光碟。   1张最新的实况足球光碟?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的光驱,放入游戏光碟。   等我清醒过来,我看到电脑屏幕上现出一行粗黑体的大字:“恭喜,你电脑上的木马已升级到最新版本!”   电脑上有纸在动。我看到纸上我打的字:“小心眼木马。”   哎,我粗心大意惯了,本该是“小心木马”却被我错打成了“小心眼木马。”   我这才明白了木马找上门来的真正原因。   10年过后,我成了这个星球上最顶尖的驯马人。15年过后,天下无木马。
Different places text|bee 高山之旅                       手机关掉。电视杂志一律不看。海怡像沉闷水族馆里沉闷的游客,漠然地观看傻不拉叽的海龟,神经质的鲨鱼和扁得像苏打饼干的巨大鳐鱼。几种密度不同,质量不同的情感同时摇撼着海怡。无处排遣的寂寞感像影子一样挥之不去。海怡对着镜子端详自己。苍白得可以的脸,还算明亮的眼睛毫无生气。究竟怎么了,我这是?    就在这时,海怡决定立即离开这间小屋,到高山去走走。海怡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觉得窗外的光线暗了下来。还没到天黑的时间,再说刚才外面还阳光明媚。海怡推开窗,并不惊讶地发现一座高山几乎就耸立在小屋外面。海怡来不及细看,就匆匆蹬上运动鞋,打好背包,为了防止高山反应,海怡还往大得可以装下整支披头士乐队的背包里塞进了一个氧气罩(上次登山时剩下的),几乎是跳出了小屋,开始了登山之旅。                       山高得异乎寻常,高得超过了海怡所有的想象。简直就像山在那里自言自语道,就凭你?滚一边去吧。海怡甚至望见了山顶的积雪。在蓝得让人掉眼泪的天幕下闪闪发光的真正的高山积雪。可以记进史册的高山式骄傲。    登山的路一眼望不到头,有几段若隐若现,而另外一些则根本看不见。山以不动声色的神情俯视着山脚下小得像只蚂蚁的海怡。几千只不知名的小鸟在接近山腰的树林上方纠结成群,叽叽喳喳,与之相呼应的是各种让人想起杂果沙拉的杂木林,和不知在哪里静静流淌的山间小溪。海怡束好被风吹乱的长发,开始登山。登山的过程中,海怡不时停下来观察地形,测定方位。风呼呼地刮着,不过更烦人的还不是风,而是不断出现在海怡眼前的一团团像雾的东西。起初海怡还没在意,后来发现那些挂在树枝间,像雾一样朦胧的东西竟是自己的回忆。那些回忆不断地变换着各种颜色,像是在提醒海怡注意它们。有些回忆是暗红色的,而转眼间又变成了金黄色,有些则几乎一直是绿色的,更多的回忆则像霓虹灯一样闪闪发亮。海怡叹了口气,但还是踮起脚尖摘了一朵紫色的回忆。那东西拿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软乎乎湿漉漉的,海怡还没看仔细,它就咕的一声不见了。海怡马上回到小屋的木桌旁,在笔记本上记下刚才看到的一切,而后重返高山。    在小心翼翼地走过几处塌方的地段后,海怡到达了半山腰。天空某处正发生着一些变化,倘以人的心情做比较,也就是刚喝完一杯咖啡,正吭哧吭哧往嘴里塞炸薯片那种变化。口感不同罢了。想到这里,海怡重回小屋,室友正在闷声削苹果吃,海怡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苹果,咬了一口。不知怎么,海怡觉得苹果口感有一点怪怪的。回到高山后,海怡看见天空正哗哗往下落东西。海怡厌烦地看见那些像雪花一样的飞来之物漫天飞舞。海怡甚至开始觉得山顶上肯定不是积雪,不过是这些东西的堆积罢了。刚想到这里,就觉得风似乎比刚才小了,刚才还阴沉沉的天空云消雾散,天一下子放晴了。树叶上,地面上落满了从天上飘下来的东西,踩在脚下有种奇异的感觉。海怡拾起一片,发现这片摸起来手感像塑胶片的东西上用黑墨写着“爱”字。海怡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有的上面写着“山”,有的是“恨”,有的则是模糊不清的图案,至于暗示什么,有何意义显然无从考究。    海怡喝了几口小溪清凉清凉的水,心情多少好了一点。有了刚才的遭遇,海怡知道往后肯定还会遇到什么。果不其然。在经过一棵参天大树时,海怡遇到了登山后的最大难题。天也有些暗了,风时强时弱,而暗下来的山色未免教人生出另外一种绝不同于白天的感觉。树固然不同于海怡头脑中已有的“树”的概念,但也绝不会咕咙一声变成树怪什么的,只是这棵树几乎就长在路中间,而要从此走过,必须要穿越大树底部一个黑洞洞的大洞。海怡打开手电筒,硬着头皮走进树洞。洞内空气冷嗖嗖的,多少带有诡异意味的风吹来吹去,什么东西撞到海怡身上,又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怪叫一声,遁往某处。出洞后,海怡身上一直都有种黏糊糊的感觉,全身像从水里刚捞起来似的,湿透了。海怡重回小屋,室友正坐在床上发呆。海怡换了套干衣服,招呼也不打就又回到原处。 
我学会了用猫语向狗儿打招呼 TEXT|bee  怎么回事呢,这个?  原因倒说不明白。总之从上个星期三开始,我对自家的狗儿说起了猫语。  说起这条狗……倒不是什么好珍贵的品种,小博美,加上大病一场,折腾了很久,好歹缓过来了。光说都够呛。病好以后简直像另外一条狗了。不知它那个小脑袋里在想什么:恩,bee这个蠢家伙休想猜到我的念头,恩哼哼,他手里拿根香肠过来了!不理他。类似这样的想法大概也是有的。  但最最让我诧异的不是这条狗成天在想什么,而是它不叫了。  以前一回家,它必定大叫几声,扑到我膝盖以下的部位扭捏几下,之后端端坐在我的脚上。然后开始跳祈食舞。舞姿大概是左三下,右三下,后退两步,添嘴巴。这类似给主人动作暗示:恩,还不准备饭?我可是饿得不行了!我也不是等闲之辈,这几天都在琢磨它的食谱。前段时间它肠胃不好,去超市买了婴儿米粉;昨天开始尝试性地喂了混猪肉沫(加了鸡蛋)的干饭。每次都吃得淅沥呼噜,也有几次眼皮儿都不抬一下。总之不是好侍侯的角儿。  还有什么不好呢?它不叫了以后,我开始失眠。  求求你狗儿,叫几声让我精神好起来。求求你,喵喵喵。  不料向它说了猫语之后,它看我的眼神有了些变化。起初是动几下耳朵,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然后是在房间里到处嗅。我这条狗儿不是猎犬,嗅觉听觉那些劳什子对它基本无用。不过这一来二去,它好像精神好起来了。足够的好奇心也有了。  恩,我的猫语也该毕业了吧?
十字绣 |TEXT|bee|081105门铃声。我打开门一看,影子双手抱着一个巨大的新世纪购物袋,脑袋整个被掩在了后面,像企鹅一样摇摇晃晃地正准备进来。我赶紧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把拖鞋推到她面前。碰上超市大减价,好便宜哟!反正都要用。你怎么了?影子坐在沙发上喘气,见我神色不对。见我不应声,影子神情凝重地径直走向卧室,上下五千年地搜寻了床套,枕头下,地板,又转到洗手间,像猎犬一样呼哧呼哧嗅着洗手间的空气,确认掉落在洗手盆里的几根头发确实是她身上100%原装以后,满腹疑惑地盯着我的眼睛。我们家来了一头龙。我咬咬牙,心一横把实情告诉了影子。看样子影子对我说出口的话没有充分理解,半张着口等我继续下文。我留意着窗外,怕那呆龙在这关键时刻回来。自从龙早上来到我家中,这小子就总是神出鬼没,出去遛弯也不说一声。你刚才说在我上班时间里,家里来了一头龙?影子吹了吹额前的刘海。我一边留意影子的动作,一边绝望地看到龙正穿过小区的花园,手里提着一袋水果,气宇轩昂地向我家走来。它的身后跟着一群狂吠的狗儿。影子再没说话,退回到沙发上绣起十字绣来。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绣十字绣。这位是,是,是龙。我战战兢兢地向影子介绍道。给它洗澡没有啊?万一有跳蚤什么的可不好办!你给流浪小动物保护协会打个电话问问,看有没有爱心人士愿意收留龙?影子头都没抬一下,留下我和提着一袋水果的龙呆呆站在一边。看见影子手里绣的东西,龙双眼一亮。这个,十字绣,我可是一把好手哟!龙坐到影子身边。接下来几个小时发生的事让我绝对意想不到。龙和影子在一起热烈地交流着十字绣的技巧,不时发出会意的笑声。我怎么都没想到,龙居然会这个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熄灯后,影子伏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我当然知道她谢我什么。为什么黑人只吃白巧克力?我问影子。嗯?那个嘛,黑人吃白巧克力,就不会咬到自己的手了。她说。这个你也知道啊?龙给我说的。影子翻了个身。
世界中心 |text|bee|  得知我家位于“世界中心”这一消息以后,影子和我开始了忙碌的准备工作。因为那封寄自首都,有着淡淡油菜花香气的信里这样写道:“届时会有很多新闻媒体到你家进行现场采访……”,落款是:世界中心评测工作室。   我虽然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组织存在,但还是好歹买了水果绿的休闲西装,陪影子买了新的化妆品。   为了应付到时候可能出现的拥挤局面,我请来装修公司,改了客厅的一面墙壁。虽然客厅大了,可是厨房的空间小了一半。想到以后要在如此小的厨房弄饭,我不禁气恼起来。   到了那天,对方来了两个人,他们手拿形状像咖啡勺的工具,和我们简单打了声招呼就干起活来。他们测定的世界中心居然在卧室的正中间,我不得不掀开波斯地毯,看他们在木地板上打洞。   影子探头探脑地看了我们一眼,随即用眼色示意我出去。客厅已站满了各色记者。   “他们都在问我同样的问题,‘这个洞打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景况?’好刺激好紧张哟!”果然,影子的鼻尖都沁出汗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客厅突然变得安静。5秒钟后一个女记者大叫:“他们抵达了!”轰的一声,人潮像爆炸的蜂窝涌向卧室。   按照事先的约定,我和影子优先进入通往世界中心的通道。我拉紧影子的手,摸索着进入地洞。   没想到我家的世界中心是一家麻将馆。虽是这样,世界中心评测工作室的人还是心满意足地收了工,走时还让影子在土黄色的工作日志上按了手印。不愧是首都人士,工作态度还是蛮严谨的嘛,啧啧!   轮到记者团手忙脚乱了。还是那位女记者机灵,率先采访了一位面貌慈祥的老太太。“请问在世界中心有何感受?”   “嗯,碰……好是好就是太热了,胡了!哈!”   虽然我半夜起床还时不时踩上那块摇晃的木地板,但最终我也没学会打麻将。影子倒是挺在行的,经常一夜不归。
LOS ANGELES POLICEMAN |TEXT|BEE|  遇见LOS ANGELES POLICEMAN是在去年秋天。当时我常去电厂旁边的慢摇吧喝龙舌兰酒。那天晚上,一个男人凑到我面前。  “跟你说,我、我是LOS ANGELES POLICEMAN。”这样说罢,他从屁股兜里拿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我把店里的火柴盒推到他面前,定睛打量来人。  他脚蹬一双亮得刺眼的大头靴,下面是旧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身套一件黑T恤,背后印着的正是LOS ANGELES POLICEMAN。  “洛—杉—矶—警察。”我小声拼出词组。  “一目了然嘛!”他端着一杯女士鸡尾酒,这多少让我心存不安。  “干嘛喝那玩意儿!喜、喜欢?”他不无稀罕地看我抹去嘴角沾的盐粒儿。  “倒也没到很喜欢那种程度,只不过一旦习惯了什么就很难改变。”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那,你在洛杉矶警局当差哦?”我问他。  “没、没那回事,”他大手一挥,“逛街看、看上这件T恤,就买了。”他皱着眉头吸了口烟,随即把烟碾死在烟灰缸里。“跟你说,你后面那、那个男的肯定对那女的有企图,一、一个劲儿灌、灌她酒,最讨厌这种人!讨、讨厌!”他悲怆地望着那对男女。  店里人多了起来,我叫来侍者埋单,“这位先生的酒钱我付。”我对侍者说。  “先生,请问您是指谁?”侍者小心地问我。  “28元,我只喝这、这个。”LOS ANGELES POLICEMAN摇着手里的酒杯对我说。  “就是这位嘛!”我嚷嚷。  “不好意思,先生您的身边没人。”侍者撤去鱼型烟灰缸,换上新的鸟型烟灰缸。  回家后我把酒吧的奇事说给影子听,“不对不对,”影子说,“LOS ANGELES POLICEMAN是个漂亮又聪明的姐姐,她还给我表演绕口令,人很好呢。”  “你也去那家酒吧啊。”  “一周两次。”影子微笑着对我说。
X |text|bee| 有一天,我走出去,看见人们都长了翅膀,飞来飞去。   我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天空中很多人,遮住了明媚的阳光,我感觉冷。   而且,每个有翅膀的人,看过去,似乎并未因为从天而降的翅膀沾沾自喜,相反的,大部分的人都忧心忡忡,有几个人还因为长长的翅膀妨碍了各自的飞行线路,互相抓扯了起来。   怒气笼罩了天幕。   我很庆幸自己没有翅膀,因此,也就不会被卷入这看似美丽,实则危机重重的事件之中。我回家,关好门窗,检查天然气开关,在做这些事的过程当中,我甚至能听见屋子外面男人的咒骂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在3公里以外,隐隐约约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天空中正展开着一场肉搏战……   屋角的棒球棍,反射着幽幽的光。   在爬上床之前,我把那根棒球棍紧紧地拽在手里。   第二天当我一睁开眼,我就立即发现周围的空气不同了。我从窗子望出去,一如往日的周日上午,人们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儿童在花园喷泉边戏水,带有决不同于昨日的温馨气息。   每个人的背后,也没有了翅膀。   我迷糊了。过了一会儿我觉得什么东西不对,我几乎立即就发现我的脑袋上面长出了两个角。   什么被改变了。改变的过程中,有些被遗弃,有些被重拾,有些被燃烧,有些被冲淡。   新角在我头顶上已安家了一个星期。这段时间里,我读了两本新书,写了一篇文章,到超市采购一次,吸烟3包。   这不算什么。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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