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 哥是卖格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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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悲怆的年味(之八) 粉红色的屋子 原创:笑浮生 事情过去好多年了,但在我的脑子里,南蛇湾村后面的那片桃林却是越来越清晰,清晰的原因不是因为桃林,而是在桃林深处的那间粉红色的屋子,也不是那间粉红色的屋子,而是那一年春节在那个屋子里发生的一件惊悸之事,至今仍记忆犹新而摸糊,似又遥远又似在眼前。 在我们南蛇湾村附近,过正月十五、十六时有偷柴伙烤火的风俗。每年的这两天傍晚到夜里,便有成群的小伙伴们东一群西一群地在村里的房前屋后偷户家的花柴、苞谷杆、黄豆杆,然后跑到村外的大路上、野地里点燃,小伙伴们围绕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堆边,瞎扯过年的趣味事。柴伙燃完了再去庄上偷,能折腾到半夜……。 那一年的立春似乎在年内都来了,过罢年到正月十五,天气己经暖和了,村后面的那一大片桃林也绽开了花朵,红白绿相映,成群的蜂儿在嗡嗡嗡地唱着曲儿,于是白天我们小伙伴们都在这林子里玩,里面的青草也开始覆盖了地面,有虫子在里面窣窣地走动,有鸟儿在枝与花间喳喳吱吱地鸣叫……。但我最感兴趣的是这桃林深处的这座粉红喑色的房子。 那些年,村里人盖房子也少有人用红砖头,不是不用,而是用不起。这个桃林深处却有这么个小房子,很是奇怪。 奶奶曾经说过:别去那个桃林、别挨近那个红房子。那个地方缠的很。小孩子们去缠进去了可都出不来了……。 妈妈说:去了回家来腿给你打折……。 我在心里却是愈发的想走近小红屋,去看一看里面都有些啥怕人的东西。 应该是那一年正月十五的中午吧,阳光灿烂,桃花盛开,我至今想不起来怎么会跑到桃林里去玩的?应该是受这桃花的芬香?钻到桃林里吧?或许是其他事因?不得而知?我忽然又看到了这个神密的、粉红色的小木屋。我穿过粉乱的桃枝和飘落下的花粉,摸到了这个我渴望已久的小红屋前。 小红屋的窗户是空的,门口有乱柴堆放着。 我探头从空空的窗口向内窥视。 却感觉到里面有股阴冷的寒气在一刹那间扑面而来,心里一颤。再看,却是屋子里居然是一个小坟头,还有一棵枯萎了的桃树。 我想起奶奶的话,有一种毛发颤然的惊悸之感,赶紧转身向桃林外走去。却是在这一霎时,我听到了有孩子们的笑声从这红屋内传了出来,同时感觉到有小孩跟在我身后…… 突然间,有狗在挑林外吠叫。 我身体上的那种惊惧在霎时间散走无踪。天空仍然是艳阳、桃花依旧在绽笑……。 逃出桃林,我坐在北沟边起的麦秸垛边呆呆地想着心事,后来在暖暖的阳光普照下,竟然睡着了……。 我似乎做了一个怪梦,有两个小女孩在着火的麦秸垛里哭喊,然后一起走进了那个小红屋子,我想跟着她们,却是挪不动半步……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到了傍晚,我又随着村里的小伙伴们开始了偷花柴烤火的活动,南蛇湾村的四面八方,远近大小的火堆和孩子们的嘻闹叫喊打骂声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景。 “快看,那边火大!”有人叫喊道。 “是麦场着火了!”又有人嚷道! 果然,在村北的桃园边,几个麦秸垛正在燃着熊熊烈火,村里人都跑出来了,眼看着大火沒有办法。有人在咒骂着捣蛋调皮的孩子。大人们都在叫喊着找各自的孩子。 火慢慢地小了、灭了,半夜了,人也散了。只有天上的月亮仍在静静地注视大地。 奶奶拉着我的手向村里走去,母亲跟着一言不发。 我恍惚看到那桃林里有孩子们的人影晃动,再看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只记得,那一夜的正月十五,整个村庄死一般的沉寂和难受,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本系列随笔完结,文中之事,只是我记忆中的村里人和事,没有虚构)
转载 悲怆的年味(之八) 粉红色的屋子 原创:笑浮生 事情过去好多年了,但在我的脑子里,南蛇湾村后面的那片桃林却是越来越清晰,清晰的原因不是因为桃林,而是在桃林深处的那间粉红色的屋子,也不是那间粉红色的屋子,而是那一年春节在那个屋子里发生的一件惊悸之事,至今仍记忆犹新而摸糊,似又遥远又似在眼前。 在我们南蛇湾村附近,过正月十五、十六时有偷柴伙烤火的风俗。每年的这两天傍晚到夜里,便有成群的小伙伴们东一群西一群地在村里的房前屋后偷户家的花柴、苞谷杆、黄豆杆,然后跑到村外的大路上、野地里点燃,小伙伴们围绕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堆边,瞎扯过年的趣味事。柴伙燃完了再去庄上偷,能折腾到半夜……。 那一年的立春似乎在年内都来了,过罢年到正月十五,天气己经暖和了,村后面的那一大片桃林也绽开了花朵,红白绿相映,成群的蜂儿在嗡嗡嗡地唱着曲儿,于是白天我们小伙伴们都在这林子里玩,里面的青草也开始覆盖了地面,有虫子在里面窣窣地走动,有鸟儿在枝与花间喳喳吱吱地鸣叫……。但我最感兴趣的是这桃林深处的这座粉红喑色的房子。 那些年,村里人盖房子也少有人用红砖头,不是不用,而是用不起。这个桃林深处却有这么个小房子,很是奇怪。 奶奶曾经说过:别去那个桃林、别挨近那个红房子。那个地方缠的很。小孩子们去缠进去了可都出不来了……。 妈妈说:去了回家来腿给你打折……。 我在心里却是愈发的想走近小红屋,去看一看里面都有些啥怕人的东西。 应该是那一年正月十五的中午吧,阳光灿烂,桃花盛开,我至今想不起来怎么会跑到桃林里去玩的?应该是受这桃花的芬香?钻到桃林里吧?或许是其他事因?不得而知?我忽然又看到了这个神密的、粉红色的小木屋。我穿过粉乱的桃枝和飘落下的花粉,摸到了这个我渴望已久的小红屋前。 小红屋的窗户是空的,门口有乱柴堆放着。 我探头从空空的窗口向内窥视。 却感觉到里面有股阴冷的寒气在一刹那间扑面而来,心里一颤。再看,却是屋子里居然是一个小坟头,还有一棵枯萎了的桃树。 我想起奶奶的话,有一种毛发颤然的惊悸之感,赶紧转身向桃林外走去。却是在这一霎时,我听到了有孩子们的笑声从这红屋内传了出来,同时感觉到有小孩跟在我身后…… 突然间,有狗在挑林外吠叫。 我身体上的那种惊惧在霎时间散走无踪。天空仍然是艳阳、桃花依旧在绽笑……。 逃出桃林,我坐在北沟边起的麦秸垛边呆呆地想着心事,后来在暖暖的阳光普照下,竟然睡着了……。 我似乎做了一个怪梦,有两个小女孩在着火的麦秸垛里哭喊,然后一起走进了那个小红屋子,我想跟着她们,却是挪不动半步……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到了傍晚,我又随着村里的小伙伴们开始了偷花柴烤火的活动,南蛇湾村的四面八方,远近大小的火堆和孩子们的嘻闹叫喊打骂声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景。 “快看,那边火大!”有人叫喊道。 “是麦场着火了!”又有人嚷道! 果然,在村北的桃园边,几个麦秸垛正在燃着熊熊烈火,村里人都跑出来了,眼看着大火沒有办法。有人在咒骂着捣蛋调皮的孩子。大人们都在叫喊着找各自的孩子。 火慢慢地小了、灭了,半夜了,人也散了。只有天上的月亮仍在静静地注视大地。 奶奶拉着我的手向村里走去,母亲跟着一言不发。 我恍惚看到那桃林里有孩子们的人影晃动,再看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只记得,那一夜的正月十五,整个村庄死一般的沉寂和难受,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本系列随笔完结,文中之事,只是我记忆中的村里人和事,没有虚构)
转载 悲怆的年味(之七) 哭泣的水坑 原创:笑浮生 记忆中那一年南蛇湾村在春节前下了一场大雪,之后天气是越来越冷,冰溜梭在房擔上越挂越粗愈长,夜里倦缩在被窝里能听见东北风在呼呼地喘息着,房前屋后的树木在发出吱哑吱哑的撕裂或是挣扎。或许那一年的某个夜里我在做一些奇怪的梦:比如树上的鸟儿冷不冷……东河湾河沟里的鱼儿钻那儿了……上次在草丛里偷咬我的那条好坏好坏的蛇该冻死了吧……。 那些年过年下大雪很经常,我们可以堆雪人、打雪仗,整个村庄都是孩子们的嘻闹声。最恶心和反感过年下雪了,庄上都是泥泞,汊泥大水的走亲戚也弄得一身是泥!一看过年是连阴雨天,我们的情绪都低落了许多,更低落的是不能串门拾炮了。 这一年的大雪给我和小伙伴们带来了惊喜。更让我们期盼的是,可以在结得厚实实冰块的水坑上推铁圈、打皮扭了……。 南蛇湾村似乎是个几千人的大村,要不然咋会有那些分布不均的大小几十个水坑呢? 到冬天,便有人把水坑里水弄干,把小娃胳膊粗细的莲菜捞挖上来后,又开始捕鱼捉虾,最后用铁掀把臭青泥甩上来,当来年春上土肥。甩臭青泥时一钦能带甩出几只活蹦乱跳的泥鳅,我们在岸上乱去捉拿,然后摔死,回家让奶奶或妈妈用荷叶包着扔到灶台下面燃过的火堆里烤熟……吃得满嘴流油…… 奇怪的是,水坑里鱼、泥鳅捞完了,隔一半天一场雨水,坑里又溢满了水,还能看见鸭子在水坑里噙出鱼儿来?有时候下雨小坑溢满了水往外渗流的时候,还能看见有小拇指头大小的鱼顺水摇尾而去…… 这一年的春节由于有了这冰天雪地的笼罩,使村里的几十个水坑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我们开始是试探着在上面推铁圈,到后来是开心在上面玩耍……但冰毕竟是冰,终于在大年初六的下午,在雾雾的雪花里,位于李六婶家门口的大水坑经受不住众多娃儿们的压力,“糊隆咔嚓”几个响动,冰破了,一个叫包子的伙伴掉了下去。幸亏在门口,十几个大人抱着树棍把余冰砸碎,他爹跳进去,把他救了出来…… 黑了,我蹲在灶伙喝年下的豆腐汤,昏暗的油灯忽闪忽闪地飘动,窗外有风在刮动。 妈妈用棍子捣着我的头,说:“再去坑上玩,掉水窟窿里沒人拉你,淹死了没人管你,明年这个时候你都喝不成粉条豆腐汤……。” 我只顾稀溜稀溜地喝豆腐汤,妈妈的话听见了,却只是从左耳进去又从右耳跑出去了……。 但初六这个被我们踩塌了的冰坑却在初七的午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坑前边的李六婶和婆婆、小姑子发生了争吵,跳进了水坑寻死。 这事在大年初七跟炸了锅似地响动。我跟着大人们去看热闹,水坑边都挤满了人,乱搅搅的都不知道在说啥。李六婶已被人们从破冰里救出来,趴在雪地里嚎啕大哭,他的三个孩子也趴在她身体上哭。 我挤在人堆里,看到她在哭叫:“……这日子还不如死了干净……娃儿们呀,你们拉我干啥……” 几个孩子也在哭叫:“……妈妈呀,我们不闹了……你别死……。” 李六婶的男人在一边边拉边骂:“死女人,要死就去死,又让人拉上来干什么?人丢尽了,进屋上吊没人拦住你……。”又骂邻居:“都给我滾开,看啥热闹哩……谁让你们把她抱出来的……?” 李六婶在哭叫声中被她男人扯进了屋,几个孩子也哭泣着进去了…… 夜里仍然是风声呼叫,我缩在被窝里听见妈妈和父亲在断续地说着这事。 父亲说:“今个她要死在这水坑里了,这一家咋给人家一个交待……” 妈妈说:“交待啥?三个娃咋办?这不,她一跳坑,这几个娃娃们都跳进去拉她……还不是穷的过不去年了……娃儿们要吃的……” 父亲的声音:“……快过年了分家,啥也不分……咋过?……” 妈妈的声音:“……咱还不一样样……要不是他几个舅年前送点粮食和豆腐……” 我听着听着睡着了……。 夜里,我又梦见了哭泣声,不是李六婶的哭泣声,而是她门前这个大水坑的哭泣声……。 ( 发自网易邮箱大师
转载 悲怆的年味(之六) 无言的捆绑 笑浮生 大年初六,天气仍然是在小雨雪的阴冷中迎来了这昏暗的一天,原先在南蛇湾村口伫立的老人们也都缩回了屋里,围在火盆前取暖。村南河沟边的一间破瓦房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南头的王老拐在那住。这几年走不动了,村里接济点,乡亲们再送点端点,生活不容易呀。”父亲说。 我的脑子里隐约浮现出了那一年大年初六发生的一个事,这王老拐就是主角。 “那李三婶呢?”我问! “死几年了。”父亲说。 记忆中,那一年大年初六的南蛇湾村也是阴雨夹杂着雨雪,夜里,村里原名叫王家的一个40多岁的男人突然在夜里被人撞进屋来,打断了一条腿。大过年的被送到医院对接断腿。 王家在村里是个十足的老实人,娶了个四川女人还没生育一个孩子,嫌他在村里老鳖一,不吭声地和外村一个卖花喜蛋的生意人跑了。十多年了,再也没有女人愿意进他这低矮的柴房。 与他相隔不远的李三婶也是早年丧夫,两个儿子都在外地工作,家里的十多亩地都压在了她的肩膀上,王家一人地少,便常常给她梨地碾场。李三婶感激不尽。时间长了,便有人搓合他们俩人生活在一起。李三婶的两个儿子回村后绕村大骂几回,言说谁再登他们家门欺负他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决不客气。 李三婶为这哭了几场,当中想搓合他们的人也不敢说话了! 但每到农忙,李三婶的确忙不过来,王家忍不住仍来帮忙。 似乎是我八、九岁的那一年大年初六,王家夜里被人打断了了一条腿,村里乡亲们把他拉到北边的高庙街去接腿。村里人都知道是谁干的,但又没法说。 奶奶说:“我就知道他们弄不到一块去,腿一断这回可改了!不亏!不是自己的饭别吃!" 妈妈说:“娃儿们孝顺可把老李接到城里去?那不啥事没有了,自己又不管又不让别人帮?啥东西哩!" 奶奶剐了妈妈一眼,妈妈闭上嘴不敢说了! 后来王拐子成了王家的另外一个名字! 再后来李三婶扔掉了几亩地,听说她老是在半夜里去王拐子家,也不知道干的啥……倒是大儿子从县城回家后和她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还动手打了李三婶几耳光。 李三婶嚎啕大哭:“日你先人呀,你妈没做丢你们人的事呀……” “人都丢尽了!还说啥?死了回来埋你。”甩手而去。 后来我上学、工作、进城,也淡忘了村里这些事!…… 此时此刻,我望着这两间破柴,陷入了沉思。 “他有八十多岁了吧。”我问。 “92岁了,比我大一轮?”父亲说! 有风吹动,天空更加阴沉了。 (写于2017年大年初六夜) 发自网易邮箱大师
转载 悲怆的年味(之五) 神秘的火灾 笑浮生 记忆中那一年春节破五的那个夜晚,那冲天的一场大火映红了喑夜中的天空。我跟在妈妈的身后,看到乱搅揽的人们在奔跑、喊叫,还夹杂着女人们的哭泣声…… 南蛇湾村农业种植上常年以小麦、苞谷为主。记忆中那些年麦秸垛在村边的麦场里一个连接一个,村里边的房前屋后都是堆满了苞谷杆、花柴、黄豆杆。到腊月十五、十六的时候,村里小伙伴们还偷偷地去户家偷花柴、黄豆杆,然后抱到村外路上点燃,成群的孩子围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堆,开心地说笑着,闹到半夜才各自摸回家睡觉。 于是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盼着过年,有好吃好喝的还有新衣裳穿,还有大火堆玩。 初四的时候,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都在村里瞄准了村东边紧挨路边住的屈家那一堆又一堆的棉花柴!一是他们柴多、二是临路方便偷了柴后抱着跑。屈家是四间土坯墙的柴伙房,还有一个院墙和笼门,村里别人家的笼门老是开着,可屈家的笼门老是紧闭着。秋天的有一天,我从河上洗澡回村,路过屈家门口,发现他们的笼门在虚掩着,好奇心使我推门进入了院里,院里柿树上的蝉儿在鸣叫,我发现他们堂屋地上的破席上,有两个一丝不挂的人在来回地翻滚……我吓得转身就跑,听见后面有人在恼怒地关门,还有咒骂声…… 晚上,有个女人找到俺家,也不知和妈妈说了些啥话,她走后妈妈把我摁在床上狠揍了一顿。我在委屈的哭泣声中睡着了。 夜里,妈妈似乎在和奶奶说话:这孩子今去老屈家偷柿子,被人家发现追了出来。 奶奶叹气的声音:这老屈和那个四川来的女人带的那个闺女不干不净……早晚要出事。她还来找咱事,大不了想捂娃们嘴?庄上人都知道?能捂着吗…… 于是我便对这屈家的女人恨恨在心了。你们热,天在地下乘凉,我却挨了一顿打,今年非多抱你们几姻花柴烧烧不可。 后来开始留心这一家了。从大人们的言谈中知道,老屈早些年在平顶山下煤窑,积攒几个钱,可村里的老婆却耐不住寂寞,和一个唱戏的小伙子跑了,老屈回家后有媒人给他介绍了四川一个女人,女人很老实,只是还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老屈也不嫌弃,在一起生活了几年还怪安生。也不知从那一年开始,两个人经常打架,村里人开始劝,劝着劝着没人劝了。一些风言风语也传开了。我们这些小伙伴们听到只言片语,却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因为我进了他们家院子一回便挨了一顿揍却是永远记在心里了…… 这一年大年破五的夜里,突然被阵阵叫喊声惊醒,慌乱中跟着妈妈跑了出去。老屈家的房子正被熊熊大火包围着,人们拿着水桶、脸盆从水坑里弄水救火……快明的时候,火是救下来了,屋里却是烧死了三人,尸体扒出来的时候都已成焦木……邻居几家跟着遭殃…… 老屈是孤门独户,生产队出钱买了几口薄薄的棺材,初六上午埋在了东河湾的河滩里……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又听到一个毛信,火是四川女人放的,烧死的三人中有一人是个要饭的,被人用木棍打死后扔进火里的……四川女人点燃大火后跑了…… 还有一个毛信说是,三个死者当中有两个要饭的被打死后扔进屋里,然后点燃大火的……老屈和他的闺女私奔了…… 我恍惚想起,初五的上午我在村北麦秸垛里玩的时候,却是看见一个乞丐缩在麦秸窝里。另外的麦秸窝里有沒有乞丐,不得而知…… 有两个人向这边走来,我一扭身看去,却是老屈和那个四川女人正吵闹着什么向麦场走来…… 我心里惊惧,转身跑了…… (写于2017年大年初五) 发自网易邮箱大师
转载 悲怆的年味(之一) 冰冷的烤鱼 笑浮生 在我们桐河乡,多年来有大年初一上祖坟烧纸敬祖的风俗。 2017年的大年初一,我仍如往年一样,一大早便从县城 往我的村庄去祖坟烧纸。 此时,南蛇湾村东北角河湾里周边的田野里一片阴沉,天空在灰蒙蒙的暗色中还夹杂着零碎的小稠细雨,有些阴冷的味道。从掩过脚脖的麦田里走到我的祖坟边时,鞋子已是淌的湿淋淋的。坟头边已有燃过的火纸,想是常年在村里的大哥已经上过坟了。放眼望去,远近的坟头烟雾缭绕,鞭炮声不绝于耳。 我家的祖坟地里已有30多个坟头了。我只认识两个人,一个是我的一个叔伯爷爷,大约是在我对他刚有些印象时死了。 另一个我认识的便是我的奶奶!她已于2011年去世,享年91岁。每年大年初一我在祖坟烧纸的时候我总要给她多烧几张,站在她的坟前沉思很久。因为每年的大年初一,我都会记忆起我八岁那年的那个大年初一,那一年冰冷的记忆永远络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令我心颤、令我擅抖、令我有泪水渗出! 那一年似乎太冷、还有雪花在飘舞、还有北风在呼啸,村里村外的树木发出干枯而吱吱的嘶哑声,雪地里了无人影,村里放鞭炮的声音早已由强到弱,只有零碎的叭叭声在有一声无一声地响着,村里的大水坑里也结上了厚厚的冰块,有孩童在上面玩耍。村里人上罢祖坟后大都在屋子里围着火盆烤火,或准备着年初一的午饭饺子! 当时我们还是一个大家庭,我们兄妹八人,有叔叔、婶子、姑姑,在家当家的是奶奶!爷爷己去世几年了,一大家子全靠她一人撑着!我在记忆中对她很害拍,她动手打妈妈和婶婶是家常便饭,就连家里的馍也是分黑窝窝、花卷馍、白馍、苞谷糁四种。奶奶当然是白馍,我们是花卷、妈妈婶婶们是黑窝窝、苞谷糁馍! 我清新淅地记得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发生的家庭糾纷缘于一个花卷馍。妈妈偷偷拿了一个花卷馍让我吃,被婶婶发现后也偷偷拿花卷馍让她的孩子吃,奶奶发现后扇了妈妈、婶婶几个耳光,并夺回了花卷馍!妈妈、婶婶蹲在灶房哭泣、我们吓得大哭、父亲和爹爹也在院里乱骂,奶奶更是不依不挠仍要打妈妈、婶婶和几个孩子!风夹雪中,院子里哭闹一团。不知为什么奶奶骂着骂着也哭了,蹲在院子里号陶哭着说:我容易吗?沒个规距早饿死你们这群兔孙子们了。还敢偷着吃?这回我不治改你们算我木囊。 妈妈哭泣着把偷偷拿给我的那个花卷馍馍又放进了馍筐里面,把馍筐拿到了奶奶住的那间屋子。我在又怕又饿的某种惊恐中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我在黑夜里听到外面的风在呜呜地刮着,父亲和妈妈正在低声地说话,语言里充满了无奈和凄凉。 父亲说:明个你去东河湾沟里看能逮几条鱼不?咱妈说了,不让您俩吃初一的饭。 妈妈说:我也都算了,让娃儿们吃年饭。 父亲说:她的牌气你也知道,认死理。 妈妈不再说话,但我听到她靠在墙上那伤心的哭泣声。后来,我又听到父亲的叹息声。 我不知怎么的,心里很难受,却在迷糊中睡着了。 年三十的后半夜,村里开始响起了过年的鞭炮声。 初一的早上,我随着父亲、叔叔、妈妈、婶婶去到东河湾边的祖坟上烧纸,妈妈拎了一把铁铲、一个水桶、一个小鱼网兜。烧完纸,她对我说:走,咱晚会回家,到河湾里看能弄几条鱼不? 我说:太冷了,我不想去,还想回村里拾炮哩! 妈妈说:鱼能治饿,炮不治饿,走吧。 于是,我在妈妈的带领下,1979年的大年初一的上午,在风搅雪的呼啸中,在东河湾里的小沟小坑中开始逮鱼。 妈妈用铁铲把冰打碎,用小网兜在里面来回地捞捕,我拎着桶在后面跟着,风雪刮透了我的身体,我看到妈妈的头发上飘满了雪花,嘴巴里在不停地哈着热气。我跟着她身后,似一只蠕动的小虫。 我说:妈,我饿得走不动了,想吃馍。 妈妈说:不吃馍馍,吃鱼!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拎着的小桶里终于有了几条大拇指一样的鱼儿。 回到家的时候,都已吃过了午饭,灶伙里空空的沒有一人。妈妈把那几条鱼用苞谷叶包住放在灶台下面的温火中烧烤!一会儿便有烤熟的鱼味从灶火中钻了出来。妈妈用火棍扒出那几条烤鱼,用手打捎去上面的浮灰,递给我,说:吃吧,小鱼烤焦了连鱼剌也嚼吃了吧! 我接过这几条鱼,大口地嚼吃起来,一抬头却看见妈妈歪在柴伙上睡着了。我不知怎地眼泪掉了下来,到咽喉边的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 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一到大年初一,我便会想起这冰冷的烤鱼,便会想起这根卡在我喉咙里三天三夜咽不下去的鱼刺! 奶奶说:谁馋?我治不住他?上天有法治住他! 那些年,我对奶奶既恨又怕,不明白她如何这样对我和我的妈妈。 到后来,想透了,想开了,她也老了,于是我每次回家总是给她些零钱,再灌十斤白酒! 到后来,她入土了,我却更加怀念她的坚强和残酷。是啊,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她一个寡妇守了61年,容易吗?她不那么做,行吗?于是,她入土后我每次总要给她多点几张火纸。 此刻,我望着眼前的东河湾,当年的小沟小坑早已填平,但我眼前仍然浮现着在风雪中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八岁的孩子在捕鱼的场景! (写于2017年元月28日大年初一夜)
转载 悲炝的年味(之二) 失火的新衣 2017年的大年初二仍然是在小雨夹雪中来临了。南蛇湾的村庄显得有些孤独和寂寞,村口伫立着的是孤独的老人。我约好兄妹们这一天回家团圆的时候,顺便商量一下给父母看病的事,便早早地赶回家来。 走到村北桥的时候,雨雪下的更大了,我向东河湾的方向望去,雾蒙蒙一片,啥也看不清楚。 忽然之间,这情景令我心头一颤,记忆中那一年大年初=的场景霎时浮现在心问,眼泪涌了出来! 记忆中的新年很是热闹,尤其是在我们桐河乡南蛇湾村,村子大、娃儿们多,一到大年初一,都要在这一天穿上新衣服在村子里串来串去,一是炫耀自己的新衣,二是到各家门口去拾那没有放响的炮竹,然后划着偷偷从家里面拿出来的火柴,再把炮竹放响,一群娃娃们高兴极了。 我们家兄妹8人,进入腊月,奶奶便把平时织的布拿出来,让姑姑或妈妈拿到街上的染坊,把布批染成蓝灰或暗黄色,由姑姑负责、妈妈、婶子当下手,给我们兄妹都做一身衣服,好在大年初一穿用。我在夜里经常听见她们的剪布声和缝纫机的踏踏踏声音…… 于是我们都盼着大年初一的到来,不仅仅有香辣的豆腐粉条汤,还有那一身新衣…… 那一年的春节似乎是1977年?或许是1978、1979年?只记着天格外的冷、还下着雨……但这些都阻碍不了村里成群孩子们的欢笑声。年三十的中午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飘出了诱人的香味,村里的娃儿们又拢聚到一块了,令我们眼气的是东院刘家那个叫福子的伙伴提前穿了一身崭新的衣服,现在回忆起来,应该也是棉布染的一身暗黄色的新衣。我和其他小伙伴们眼气极了。我跑回家向妈妈要新衣服穿。妈妈正在院里用斧子破柴木疙瘩,说:正下着雨,你这会穿上后半淋湿了明个穿不成了,咋办? 奶奶灶伙里大声呵斥我:你一穿都要穿咋办?再不听话用烧火棍子打你你就安生了。 我惧怕奶奶,不敢吭声了。但也不想出去玩了,坐在堂屋里的火盆边,看着一明一暗的火苗,在呆呆地想着心事。 外面的雨也下大了。妈妈也不破木头了,洗洗手进灶伙蒸窝窝头馍去了! 晚上做的一大锅豆腐粉条汤,我们是每人一碗汤一个苞谷渗馍,奶奶不允许多吃半碗。以前年三十的豆腐汤喝得有滋有味,但这一年我也觉得索然无味。 后半夜的时候,村里不停地响起了鞭炮声。我拎记着起早拾炮,依偎在妈妈被窝里咋也睡不着。 有人在敲窗户,是东屋的奶奶声音:快起来,东院的李姑娘家打架了,咱过去劝劝去。 妈妈起床出去了。 我这才在震耳的炮竹声中隐约的听见有哭喊声、吵闹声、咒骂声…… 我害怕极了,用被子蒙着头,却侧耳偷听着外面的动静。 天明了,奶奶和妈妈仍没回家,婶婶姑姑也出去了、父亲也在夜里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她们都回来了,满脸的伤感。 奶奶说:为一件新衣,闹这么大事,唉…… 妈妈说:两条人命,这年过的……都心里不得劲……说着,自己却哭泣起来…… 姑姑说:还不是穷们,才闹出这事…… 婶子说:招呼好咱自己的娃儿们,别闹出事来…… 一切都是年三十这场雨惹的祸! 七岁的福子提前穿上了过年的新衣,下午只顾在同伴面前显摆,越下越大的雨把他的新衣淋了个湿透。晚上回家后妈妈把他新衣脫下来用手拧掉明水,为了让福子初一能穿上这身新衣,用几根铁丝搭成个架子放在堂屋的火盆上烘烤,然后给福子换身旧衣,到灶伙吃年夜饭。等闻到衣服烤焦的味儿时,已是晚了,衣服已被火烧着了…… 福子哭闹着不止,扯着妈妈非要新衣。闹的狠了,妈妈恼怒地推了他一下,福子跌倒在地,头碰在墙角竖着的一块辟过的柴木上,逢乱而锋利的柴木梭角扎进他的脖子…… 可想而知,惨祸发生后,面对婆婆、丈夫的辱骂殴打和丧子之痛,她是在怎样的绝望心情下喝下那一斤农药…… 奶奶说:听说她死前要男人把她和孩子埋在一起,做个伴…… 婶婶说:只是进不了祖坟。 妈妈说:这年过的,一庄上人心里头不得劲、难受…… 奶奶又说:李姑娘这娘家人今过来说不准咋个闹腾里。可怜的一家人呀…… 恍惚记得,从初一到初二村里闹翻了天,福子的外婆家来了很多人……又是一番打闹、哭叫、争吵…… 初二下午,大雨滂沱中,在阵阵鞭炮声中、福子的爷奶在福子外婆家的逼迫下,披麻戴孝手扶一大一小的棺木在一片凄凉的哭喊叫骂声中向东河湾的墓地缓慢行进……村里人都出来送行这一对可怜的母子…… 我跟在人群中,踏踩着泥泞的路也跟着看热闹……身上的新衣被淋的湿透……耳边响起的是凄厉的锁呐声…… 这一年的春节,整个南蛇湾村陷入了一种无语的哀痛声中! 我走出村庄后,每次回村,总要站在北桥向东河湾那个坟地眺望,脑子里轰然想起他那一年年三十穿的那身新衣…… 2O17年的大年初二,仍然是阴雨绵绵,此时,我站在南蛇湾村的北桥上,眼望东河湾那个方面,几十年过去了,那个坟地历经雨涝风吹,已不复存在,但我仍然能想起那阵阵凄凉的哭喊声…… (写于2017年大年初二夜)
转载 悲怆的年味(之三) 带土的果包 笑浮生 记忆中,在我们南蛇湾村附近,早些年春节走亲戚时生活好的人家割斤把二斤肉礼条去姑舅家,中等人家到村代销点称几斤果子、饼干配一把粉条,差的人家自己过油炸些麻叶配把粉条就行。俺的人家就是差的那一类,印象里每年去舅家就是拿的用油纸包好的两包麻叶、几把粉条! 大约是我十来岁的那一年初三,妈妈给包好了两包麻叶,又抓了几把粉条,让我和小姐拎着蓝子去舅家走亲戚。原先她也去的,后来不知为什么不去了。 到舅家后和几个老表疯了一晌午,妗子做的啥饭倒真的忘了。只记得下午回家时她给我们每人发了5毛压岁钱。还“秀”回了一包麻叶。 走亲戚“秀个包”让再拿回去是我们附近村庄的风俗,以示厚道、常来常往的意思。 我和姐姐走到半路的时候,我说:饿了! 姐姐也说:我也饿了! 我又说:咱偷吃点麻叶吧? 姐姐说:回家妈妈要打我俩的。 我说:咱吃点,再往里塞些土疙垃不就行了? 姐姐担忧地说:行吗? 当时我和姐姐并不知道,这“秀”回去的一包麻叶需要再搭配一包果子和粉条再走另外一家亲戚。那个年代,走亲威都是这个样子的。 我和姐姐偷吃了半包麻叶,又用土疙垃塞了进去,然后回家了。 几天后,那时候身体还很健壮的三爷拿着这包麻叶去汉冢关寺村走了一家老亲。回家后和奶奶、妈妈大吵一架,那一家亲戚小孩拆开麻叶包吃,发现一半是土垃,当时和三爷翻了脸:礼物可以不拿,但不能这么个拿法!跟欺负人似的! 奶奶轮番审问辱骂我们兄妹8人,只有我和姐姐知道是我俩干的,但看到奶奶凶神般的模样,怎么也不敢承认。 闹了几天,事情过去了,但这门老亲却是永远断了。 那一夜,我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听到她半夜的哭泣声…… (写于2017年大年初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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