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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范铸造学鉴定古代青铜器 三 5、春秋以后铜器的范铸规律 春秋以后,青铜器的铸造工艺有了较大的改变,大多数礼器的铸造改为分型铸造和铸后连接(插、铆、焊等),铸造方式与西周及其以前截然不同,其范缝的位置也随之改变了。 所谓分型铸造,是指将一件礼器的型体分开来设计制造,即分别制模、分别制范与分别铸造成散件,然后经过修整加工后,再组合成整器。如制造一件敦,敦有上下2腹、4个鋬及6个足,其为先分别铸出2腹4鋬及6足,将上下腹部打磨规整后,再将4鋬、6足分别焊接或插接到相应部位。所以,在敦的每个足及鋬的厚度中心都能看到范缝,而每个足及鋬的范缝都与腹部不贯通。往往在一个圆形鼎上可以看到,腹部有3条范缝,而3足的每条范缝却都正处在每两条腹范缝之间,如果不考虑铸后焊接工艺,就无法解释这些问题了。图6为鄂州市博物馆从一战国墓葬中发掘出土的一个敦的局部,可以看到,中间足上的范缝清楚,但范缝只存在于足上,与腹部不贯通。应当注意到,敦的腹部呈加工态,明显经过了铸后的打磨加工,而足呈铸态。如果这3个足原先就在现在的位置,那就无法进行圆周打磨加工;足上的范缝解释了这一问题,说明敦是分别加工以后才焊接到位的。这是春秋以后铜器上普遍存在的现象。焊接技术的应用,使得春秋以后可以铸制出许许多多器形复杂的铸件。这一时期也正是由于分工更加细化,才得以铸造如曾侯乙尊盘那么复杂的铸件。图7为曾侯乙尊盘盘口沿上纹饰的内部图,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在每根铜梗上都有明确的浇口,凡具有两个浇口的铜梗,中间必有一处黑灰色,即为焊接处;凡呈十字交叉或丁字形的铜梗,亦存在被高温焊接而烧成黑灰色的痕迹。焊接技术的发明,是春秋以后能够铸造十分复杂的器物的技术保证。春秋以后,三足的的青铜器,其足上大多能看到与腹部不贯通的范缝。除足外,尚有耳、捉手、附兽等,大多数是属于分型铸造后再焊接到腹部的。也有少数是属于夯嵌工艺【11】铸上的耳,与战国时期青铜镜上钮的芯范夯嵌铸法完全相同【12】。如图8【13】中豆的环形耳即是用这种工艺制做的。春秋以后的分铸焊接铸制方式,一直使用到青铜时代结束。所以,战国铜器的铸制技术规律,就不需再论述了。 6、春秋以后铜器的纹饰规律 春秋以后礼器上纹饰的规律更为明确,这时的小块纹饰模制作小块纹饰范拼兑技术,替代了西周以前的整组纹饰制作技术,所以,春秋以后礼器上的纹饰带,常常出现如方格子般规整的范缝痕迹。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就是春秋以后采用了小块纹饰模技术所致。如曾侯乙墓出土一套65枚编钟中,最下面一排12枚大型甬钟,虽然尺寸大小各不相同,但表面蟠螭纹饰的大小却是一致的。图9为其中一枚甬钟舞部的纹饰,可以看到,纹饰区中有如方格般的范缝,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每块方格中的纹饰排列都是一样的。 之所以会有这种视觉较果,是因为春秋以后采用了小块纹饰模制范:一个小纹饰模,可以作出无数的小块纹饰范,用这些尺寸、纹饰完全相同的纹饰范,摆在模上的相应位置拼兑成整片的纹饰区,再加入泥料夯成整块外范。所以,纹饰带区的范缝与纹饰带以外的部位是不会贯通的,还可以看到,此钟舞部以空带为中心,左边的纹饰是斜着排列的,右边的纹饰是顺着排列的,而两边纹饰区中的范缝,都与空带不贯通。在钟体的各个部位,凡属铸纹,皆是采用了这种小块纹饰单元。甚至可以看到, 12枚大型甬钟那么多的纹饰区竟然使用的是同一小块纹饰模制出的纹饰范。这种现象在春秋以后的青铜礼器上是十分普遍的。如曾侯乙墓出土的一对联禁大壶,通高99cm,口径33cm【14】,腹部布满了纹饰,仔细观察后发现,如此大的壶,通体那么多的方块单元纹饰,也是出自一个小小的纹饰模。凡是小块纹饰单元组成纹饰的礼器,都具有一个共性,即小块纹饰单元之间的范缝与空带都不贯通。这就是春秋以后青铜器上看得见、摸得着的规律。我们不仅要看有无范缝,同时还要看范缝所在的位置是否附合当时的范铸工艺特征,并非盲目地只看有无范缝的存在。  7、铭文呈现的铸制规律 青铜器上的铭文制作有几种方式【15】,技术不尽相同。其一,是在范面粘贴细泥条成为字形,铸器后在表面掏出泥料即为阴槽铭文;其二,是在泥范表面刻铭,铸成器后在器表面形成阳纹铭文,这种方式采用较少,在有些兵器上能见到;其三,是在泥芯表面粘贴细泥条成为字形,铸器后在腹腔表面掏出泥料即为阴槽铭文,这种制作方式为绝大多数礼器所采用;其四,在陶模表面刻铭,制出范后范面会自带阳纹铭,浇成器后在表面还原成阴槽铭文,这种方式多用于兵器表面铭文的制作;其五,是在浇铸成器后錾刻,也就是刻铭。阴槽铭文占绝大多数,其制作始于商代,是利用了商代早期在泥范面上粘贴泥条,铸制阴槽纹饰的工艺技术。将泥条粘贴在范面或泥芯上成为字形,铸造后由于泥条在表面占据了铜液的位置,将泥料掏尽后,即是阴槽铭文。这种铭文较容易鉴别,一般宏观较为规整,而难以确认真伪,但在微观状况下,却是一目了然的。下面例举三种具有代表性的铭文,进一步加以说明。 所谓刻铭,实为錾铭,是铸后在铜器表面用榔头錾子一榔头接一榔头地錾出的字形,用刀子在铜器表面刻出铭文,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称之为刻铭并不恰当,但既然已叫习惯了,我们暂且也称其为刻铭。
青铜范铸造学鉴定古代青铜器 二 二、鉴定青铜器需要建立起科学的方法论 上文所举数例鉴定青铜器的方法,皆针对器物表面,用的是难以让人理解又无法得到证实的说法和语言,而且这些方法常常会因各人的理解和把握的不同,对同一件器物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这是目前各地较为普遍存在的现象。鉴于以上对青铜器鉴定中存在的问题,我们对古代青铜器的青铜范铸学鉴定方法,进行了专题立项研究。在对全国数千件青铜器进行综合研究后,我们发现,我国青铜时代的青铜器,大都有十分明确的范铸技术特征,这使我们较容易区分其真伪与时代。我们从各个历史时期铸造的青铜器群中找出了规律,这些规律都是铸造时必然会留下的,且绝大多数是一目了然的。我国的青铜时代,青铜器普遍采用范铸法制造。在器物铸造之时,不可避免地将范铸技术的基本特征留在了器物的外表,这些特征看得见、摸得着,同时它又具有明确的相对时代特点。这些客观存在的特征是不会随时间或因人主观愿望而消失的。由于我国南北气候的差异,造成青铜器总体上分为干坑与水坑器。所谓干坑器,大多出在北方黄河流域,宏观上看,即是具有红斑绿锈式外表的青铜器;所谓水坑器,大多出自长江流域,宏观上看,是指外表似乎没有明显锈蚀的青铜器。如湖北出土的水坑器,有的甚至与刚刚新铸制出的相似。从宏观上区别,似乎干坑器与水坑器截然不同,但用青铜范铸理论来观察,就会发现,在同一历史阶段的青铜器,干坑器与水坑器留下的范铸痕迹完全相同,因为它们都使用了与时代同步的范铸技术,所不同的只是外表呈现的颜色。针对南北青铜器不同的锈蚀状况,我们对各地青铜器表层的锈蚀生成机理,也进行了取样分析与研究,从中找出了一些明确的规律。根据上述这些研究,针对青铜器的鉴定,我们建立起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论。方法论由宏观观察与微观检测两部分组成。宏观观察是以青铜范铸理论为基础;青铜范铸学是建立在类型学考古成果基础之上的,以发掘出土的标准器为实物标本,青铜器的名称以及各部位的称谓,也与类型学考古相一致。青铜范铸理论与现代科技手段相结合,以科学的思维方式,利用青铜器上保留的工艺技术特征,对青铜器进行真伪鉴定,并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进行表述,这是科学鉴定青铜器与眼学鉴定青铜器的根本性区别所在。由于篇幅所限,一篇论文无法尽述,本文只提出一些关键的概念性问题,探讨应怎样从青铜范铸学角度,较为明确地判断各个时期的青铜器不同的范铸特征。关于表面化学变化及锈蚀层问题,将另文发表。 1、范铸法具有看得见摸得着的规律性 根据我们的研究,失蜡工艺在我国青铜时代是不存在的【2】,“三代”青铜器皆由传统范铸技术铸造,因此,器物上都会留下范线、范缝等范铸工艺固有的特征。但是,不同时期的青铜器,铸造的方式方法并不相同,所制做的纹饰、产生的范线、范缝等工艺特征也不尽相同,不能一概无论。器物表面有缝线,不等于就是范缝,亦不等于就是范铸法造。鉴定青铜器的真伪,首先要了解范铸技术在各个历史阶段的基本特征。在战国及其以前,范铸技术包括了石范、陶范及铜范铸造;石范主要用于铸造一些小型生产工具,铜范主要用于铸钱,而礼器、兵器等青铜器之大宗则基本上由陶范铸造。因此,在此我们只讨论陶范铸造青铜礼器的基本工艺特征。谈到范铸法,一般自然会联想到青铜器表面的范缝及垫片,其实这也是一个误区。古代青铜器固然会留下范缝的痕迹,而现代的复制品及臆造品也会留下与范缝类似的痕迹。关键在于,古代青铜器的范缝痕迹并非千篇一律,而是按各个历史阶段的制模方式的不同而变化。范模的设计决定了范缝必然产生的部位及其构造,不同的时期范模的设计是不一样的。这就是说,根据制模方式,一件古代青铜器必须在某些部位留下范缝,而某些部位不应有范缝,该有范缝的部位即使打磨成了平面,也可看到痕迹。如果在该有范缝的部位没有范缝,即可判为伪品;在不该有范缝的部位有了范缝,也可判为伪品。那么哪个部位该有范缝?哪个部位不该有范缝?完全取决于古代各个历史阶段中不同的制模方式。从商代早期到战国晚期,各个时期青铜礼器的分型制模有多种方式,但规律是十分明确的。例如,同样是一个圆形鼎,商代圆形鼎与战国圆形鼎的范缝,绝大多数不会在同一部位;前者的范缝应该是从口沿通过腹部至足外侧一条直线到底,而后者绝大多数情况下足外侧的范缝与腹部不贯通。这就是科学地宏观鉴定青铜器时看得见摸得着的方法论,同时也是不同于眼学鉴定青铜器的根本所在。下面就一些标准器的实例,运用青铜范铸学的方法论具体阐述。 2、商至西周铜器的范铸规律 青铜礼器的整铸与分铸,基本以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为界线。西周及其以前的青铜礼器,绝大多数为整体铸造,只有极少量的附件为插件或铆件,如套有圆环的鋬等。西周以后直至青铜时代结束,这之间绝大多数礼器采用了分型铸造及铸后焊接技术,当然也有少数是整铸的,如越式鼎的腹与足为整铸,因此,越式鼎不在讨论范围内。下面分别以圆形及方形器加以说明。在商周青铜器上呈现外范的范缝,其特征应当是从口沿经腹部与足贯通到底的特征。一般而言,正圆形器如鼎、鬲、斝等其模大多为3分法【3】,制作时只做出一个120度的模,造3块120度的外范合成的整器,铸后其范缝都留在了每个足外侧面的正中心。
青铜范铸造学鉴定古代青铜器 一 一、青铜器鉴定的几个误区 青铜器的传统鉴定方法,主要依赖器物的型制、表面锈蚀状况、铭文以及铜质等,若遇到从未见过的器形,经常会被定为“臆造品”,其依据是墓葬或遗址未出过这种器形。今天的臆造品也确实较多,但在青铜时代,古人造青铜器时同样是臆造。古人设计青铜器时,不可能考虑为后代人来提供分型分式。应当说古人造器是一种艺术和想象的创造,具有很大的随意性,不会受太多型制的约束,受限制的只应是当时的技术条件而己。如果谈到“臆造品”,应首推曾侯乙尊盘,其型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且其上至今并无一点绿锈,如果不是经科学发掘出土的,而是散落在民间,用传统型制学来判断,就没有依据了,很可能会被判为“臆造品”。这样的例子很多,如果到全国各地的博物馆或考古所去考察一番,就会发现,即使是再大的专家,也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器型。器物表面锈蚀状况、铭文以及铜质等方面的判断,也有很大的局限性,结果的准确性也值得商榷,下面我们就一一加以讨论。 1、以型制判真假 “型制”是什么?所谓“型制”,是现代考古学中的一个名辞,是对出土器物具体形态进行划分的一种手法,青铜器的型制学,是类型学考古中对出土青铜器进行分型分式的一种方法,而这一方法的使用是有前提的,是针对从墓葬或遗址或窖藏中发掘出土的青铜器群进行的,是有固定目标的,是在已知为古代真器的前提下进行的。也就是说,用型制来分析的青铜器,不论是什么形态,是以真品为基础的。那么,反过来,用形制来鉴定青铜器的真伪,就会有很大的片面性了。埋藏在地下的青铜器,出土的数量、型制并真正到了考古所和博物馆是有限的。由于发掘工作的局限,并无人知道还有多少青铜器,多少我们未知其形制的青铜器被埋藏在地下。用已知的形制去判别也许是无限的未知本身也不合逻辑,更何况我们每个人的见识更加有限。因此,型制学适用于对已知青铜器的分析和研究,对青铜器具体时代的推定,对于未知青铜器的真伪鉴定,如果仅凭型制学来判断,结论显然是片面的。 2、以锈蚀判真假 青铜器外表有无红斑绿锈,常常被当作判断古代青铜器的一项重要标准。事实上,青铜器的表面锈蚀情况,会因埋藏环境的不同。早在1915年Richter就观察到:来自Campania的罗马青铜器是亮苹果绿色铜锈;来自Falterona湖的Etruscan青铜器是棕绿色铜锈;意大利Falerii青铜器上的锈是光滑的土耳其玉**oscoreale青铜器(来自意大利Bosco)是粗糙无光的绿色铜锈,并有深蓝色锈块。在中国同样,出土青铜器中,有锈蚀严重的,也有表面崭亮如新的,甚至在同一件器物的表面,可能呈现几种不同的锈蚀状况。对铜器表面锈蚀层真假的认定,单靠人的眼力往往是有限的,因为人的视力不可能深入到微观世界中去;要获得铜器表面锈蚀层的准确信息,必须依靠科学仪器的检测。如视频显微镜提供微区形貌,X光探伤揭示内部结构,X光显微分析仪给出微区成分或元素分布,X光衍射、激光拉曼检测锈蚀分子结构组成,激光拉曼、显微红外或溶剂法检测锈层是否用胶等。这些需要仪器检测才能定论的问题,显然用人眼来判断难免有偏差。 3、以铜质判真假 青铜时代铸造的青铜器,绝大多数采用了铜锡或铜铅锡三元合金,从夏文化晚期至商周,贯穿始终。但是,其合金中各元素的比例,则是按所铸器物的性质与用途有所增减。所以,各种器物的合金比例是不相同的。即使同一种器物,也会因非一次浇铸等具体情况而出现合金不尽相同的情况。其合金的颜色,在铸态毛坯时,绝大多数表面呈灰黑色,断面应随含锡量高低而从浅黄色过渡为银白色,含锡量越高越白亮。当表面经打磨加工后,一般应为浅黄色;随着时间推移,在埋藏环境千差万别的地下,出土青铜器表面的颜色呈现黄、红、灰、黑、白等色,都是有可能的。人的眼睛是不可能分得出合金化学成分的。未从事过专业有色金属合金熔炼的人,对各种青铜合金在各种条件下应具有什么颜色,也难有理性的认识。看着表面发红,不等于是红铜;表面呈现黄色,更不能等于是黄铜。有许多铜器出土时锈迹斑斑,亦有金属色泽光亮的。如在浙江省博物馆展柜里,展示的从香港回购的越王者旨於赐剑,以及湖北省博物馆的越王勾践剑,都是如同刚打磨出来的新剑,并无眼睛看得见的结晶绿锈。类似外表的兵器及礼器,在湖北省博物馆、荆州博物馆及浙江省博物馆,还有不少在展陈和库房中。所以,从青铜器表面呈现的金属色泽来判断真假,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4、以铭文判真假 也有以铭文的字形来鉴别铜器真伪的,因铭文大多与铜器同时铸出,铭文假则铜器假,这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但是,问题在于怎样识别铭文的真假。有人见到不认识的字、不规整的字、觉得别扭的字或不成句子的字就判假,甚至有人指责铭文中某一画长了、某一画短了,某一画高了或某一画低了等。其实,从发掘品上的铭文来看,字形的规整与否,都与真假无必然联系。在发掘出土的铜器铭文中,有十分漂亮的字,亦有十分拙朴的字,而这才附合历史的真象。在东汉至三国的墓葬中,常出土有铸铭文的铜镜,其中有许多错字、反字以及至今无法释读的字;为什么不判假?只因为是从墓葬中出土的,假设离开了墓葬出土这个前提,又该如何判别呢?战国及其以前造铭文的是许许多多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固定的一个人造所有的铭文,亦不是书法家,更不是机器,不能要求铭文与今天印刷的字体那么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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