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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不好但笑点很低,也就只有发起疯来会讲两句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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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封写了30天的信 注节选自温瑶新书《你的脚步走在你的心上》 朋友,就让我对你说说我自己吧。言说倘若没有倾听的人,所有的情绪都将从将从言语里里消失。请不要觉得意外,请遥远地对我回应。 出发之前,我是个骄傲之人。我坚硬的自信曾伤害过很多人,最后,所有的伤害都返回到我自身;我的目光看得到一切,结果证明,这不过是在一切之中看到我自己;我自认为付出热情,其实,我是在逃避孤独;我一度感到焦虑惶惑,惴惴不安,现在我已能够坦承这一切最终毫无意义。 我从亲密关系里走出,用了两个月时间在西藏流浪,这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也谈不上新鲜,可当我感到自己有所变化,最想告诉的那个人,就是你。 …… 朋友,我们每天都会入睡,但欲望却不。清晨醒来,欲望变得更加强烈。想把欲望拖成疲劳,谁料这样仅仅是把身体累坏了,想随意地忽视,结果它在阴暗的地方变得更加庞大。有时候,整个人像患了相思病的病人,单是正常的生活,已是负累。可我们往往并不着急把欲望兑现,好像欲望是我们的全部所有,欲望满足后的虚空并不比求而不得更好受。我们时时刻刻是活在矛盾中的。 但西藏恰恰是反面,如果你充满欲望,那么西藏便是清心寡欲的;如果你闷闷不乐,西藏就是一个快乐的福地;如果你犹豫不决,西藏则是当机立断;如果你丧失了目标,你会在这里找到最根本的方向。西藏贫穷、简单、知足、善良,人们的微笑像景色一样明亮,让看过的人突然间放松下来。当你逍遥自在,满怀慈心,你是太阳,看见一切,照彻万物,但你紧张,你是灰暗的居室,燃着的一盏昏黄的灯。 …… 忘了你的身份,在西藏,所有人都是有情的人; 忘了你的欲求,在这里,任何欲望都将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幻想; 忘了你的知识,忘了经验成见,你要向狂风、暴雨、雪山、云层索取真正的智慧; 忘了你的前一秒,停止计划下一秒,把自己从千丝万缕的思绪中抽离。 …… 最后,朋友,我把那位觉姆说过的一句话说给你听: 愿至高无上的菩提心 未生者令生长 已生者不衰退 增长广大 坚固圆满 朋友,我把西藏的讯息都带给你,最后,惟愿你好。 (本篇全文22000字)
我无法接纳全部的自己,我总是很紧张。 当你完成了某项很重要的工作,在下一段同等繁忙的工作来临前会有一段非常难过的空档,人就像被抻过的衬衣,脱到地上都有身体的形状。 最近状态糟糕,我无法从焦虑中缓解,也无法获得片刻平静。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塌到我身上来……真想要喘口气,以重新获得感受清新空气的知觉。 这几天看得最多的是曾奇峰这几句话(引号所引部分)。最后我又从笔记本里翻出来一篇短小的诗歌。我曾以为过了某个年纪人会逐渐平和安稳,事实上,人从来无法超出岁月赋予的智慧,人的紧张,都来自跟一部分自我的顽固较量。 “我的优越感是在拿自己跟弱小者比较之后产生的;与此相应,我曾经分别以自己能够察觉和不能够察觉的方式讨好过强者。比较而言,不能察觉的讨好是更大的错误。 “我的自卑感来自于我对他人的苛刻要求,这些要求后来反回到了我自己身上;结果是他人和自己都不能令自己满意。 “我的意志经常受到我的内在需求的某一种单一力量的主宰,而且经常变幻不定,这使我即使在任何事情不做时都心神难定,冒头的那种力量会不间断地受到其它力量的批判与围剿。 “在面临人际间的危险时,我经常采取欺骗性手段,欺骗别人,主要的还是欺骗自己。 “我会在最紧张的时候显得很从容,想得到的时候就故意付出,想与人亲近时就表现出独特和孤傲。其结果是在许多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明白我自己真正的需求,也使得别人无法面对一个稳定统一的我。 “我无法接纳自己的某一部分,所以那些全身心爱我的人就变成了我厌恶和仇恨的对象;而对那些远离我的人,他们对我的支言片语、若有若无的关注或关心,均能令我感激涕零。 “我把属于我的物和离我很近的人都看成是自己的一部分,还把那些想要的物和想亲近的人看成是自己更好的那一部分。我经常会为了后者而伤害或者牺牲前者。 “我象嗜血腥的动物一样,嗜好从他人对自己的恶意和恶行中获得乐趣,我将这种行径美其名曰修养或者牺牲精神。与此同时,我之所以爱他人,是因为我爱我自己,爱他人只是我爱自己的扩大化而已。 “我在懦弱或卑鄙之时,会找一些可以掩饰懦弱或冲淡卑鄙的借口,这些借口可以是来自另一些懦弱者或卑鄙者的教授,也可以是我自己的独创。 “我究竟是谁呢? “我是我憎恶和反对的一切。”
跟自己身体告别的时候最孤独。 「导读」:这是蒋勋在中欧EMBA人文艺术系列讲座上关于孤独的演讲。如其所言,我们其实很不孤独,或者说我们现在越来越没有孤独的机会。 谢谢所有的朋友,在一个忙碌的工作日的晚上来听“孤独”,我们其实很不孤独,或者说我们现在越来越没有孤独的机会了。《孤独六讲》是我20年前写的,我一直感觉到自己对孤独的渴望。 剪断与父母的精神脐带 孤独的第一个是“伦理孤独”。华人社会注重伦理,所以会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母在、不远游”这样的句子。我在《孤独六讲》里面有一句“母爱有时候也是一种暴力”,被许许多多的母亲不谅解。其实我跟我母亲很亲,可是母爱有的时候真是暴力,因为她不知道这个爱对于一个青少年来说是多大的负担。 有一种树叫青枫,青枫的种子有两个翅膀,我看到以后很感动。在大自然里,一个母体的树结了种子,为了让这颗种子飞得很远,所以送它一对翅膀,因为如果种子落在母体的树的脚下是长不成大树的。可是这样又很残忍,我怎么跟爱我的母亲说“我要远离你”? 我觉得人有两次脐带的剪断,第一次是出生的时候,第二次是青少年时候的精神脐带的切断。我希望跟母亲脱离关系,因为只有脱离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我跟学生相处,我也知道爱可能是给对方最大的自由,如何去祝福他走得更远。 《封神演义》里的哪吒是挑战父权的典型。哪吒从小就不讨父亲喜欢,大了以后,闹海,闹龙王,什么都打,挑战一切权威,可是最后没有过得了父亲这关。哪吒最后自杀了,讲了八个字,“割肉还父,割骨还母”,意思是,我欠你们的就是我的骨和肉,如果我把骨肉还掉,就什么也不欠。我吓一大跳,因为我青少年的时候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哪吒割肉还父、剔骨还母的那个孤独感,有点像我们第二次精神脐带上的切断。
时代病:你我都是重度患者 「导读」:作者假定了一个场景,在一个大城市里,一个普通的家庭。但这一幕,似乎在很多人身上都可以找到影子。 我想用一个场景来刻画一种“时代病”的可能。在这个场景里,我浓缩了当代人常见的一些心理困扰,应该很具有代表性。它们来自于我身边的人、我的来访者,以及我自己。这些痛苦难以被命名,却又不陌生。我不确定这个时代的哪些因素将其造就,但我相信,再过几十年,这些痛苦是后人只能想象却无法切身体会的。 这个场景是一个大城市里,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两口之家。天已经有点晚了。 妻子下班回到家,丈夫要加班到很晚,不能陪她。所以妻子有整一个夜晚可以消磨。她的计划是先做饭,吃完之后休息一下,然后去小区的健身房。她在健身房办了一张年卡,眼看快过期了也没去几次。她也想不通这一年怎么过得这么快。 至少今晚可以用一次。现在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计划。但是走进家门,妻子感到很累,有必要躺在沙发上歇一下。——这感觉很奇怪,我们等下再说。总之她顺应了身体的意志,换上舒适的睡衣,懒散地,拿了一个 iPad 窝在沙发上上网。她尝试了几个姿势,终于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一开始只想停顿五分钟,并不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刷刷微博,换换脑筋。很快十分钟就过去了。她发现自己忘了开灯,但懒得起身去开,更懒得去厨房做饭。“叫外卖算了。”
我懂你的焦虑。 「导读」:爱因斯坦26岁的时候,已经写出《狭义相对论》了,米开朗基罗26岁的时候,已经雕出那个大卫了,还有一个人26岁的时候,中午睡了个午觉,有三个人三顾茅庐,要请他出去平定天下。我也26岁了,怎么还这么有空在这儿焦虑呢? 我记得我中学的时候,其实没有什么焦虑,那时候很快乐,踢足球啊、玩啊,被爸爸妈妈打,最多赶出去啊这样。进了大学以后,我去听第一场演讲,到一个阶梯教室,我记得很牢。里面就很多人,我去晚了,旁边也都站满人,没有办法,我们就吊在那个窗门上面,头扒着往里面看。 演讲的是一个哲学系的年轻讲师,他就很大声地告诉我们说,上帝死了,说我们要评估一切价值,一切坚硬的都将烟消云散。我当时差点从那上面掉下来,我在想我刚考进大学,上帝就死掉了,那我怎么办? 那时候谈女朋友,大概都是件挺堕落的事情,所以就开始考虑,人本身的一些问题。又没有答案可以给到你,说老师我该读什么书,没有地方去问这样的问题,只有自己去找。所以我大学四年,我在大学图书馆呆了四年。 因为那时候我女朋友在杭州,我在上海读书,我就读了四年书。跑进图书馆里,也不知道读什么书,沿着那个架子,历史文学哲学一排排读过去。读的时候读到一些书,觉得脑子很清楚,懂得很多道理,然后很兴奋,满脸通红地跑出去。回到寝室的时候,又全都忘记掉了,人就变得很激动,然后很愤怒,很想要表达一些东西,又表达不清楚。所以我想做一个知识分子,罗斯福说:什么是合格的知识分子呢?他说你应该有一份不以此为生的职业,这样的话你才能够抵抗住所有机构、集团、组织的各种各样的诱惑,你可以发出独立的声音。所以我在大学的时候,我对财富,对金钱本身一点都不排斥,我觉得当一个有钱人挺好的。
人都爱幻想,旅行和艳遇有类似之处。 导读」:假想一下,把旅游当作一个美丽的情妇好了——许多人爱旅游,其实是爱这样一种状态:啊,开始旅游啦! 旅行和艳遇有类似之处:人都爱幻想,总希望在一段新的旅途或新的爱情里,发现另一个自己。早年间,世界还很广阔未知时,文艺作品大都以此为主题:堂吉诃德出门旅行,寻找骑士梦;意大利的民间故事里净是骑士出门,夜宿磨坊,品尝面包和女主人的滋味;梅里美以第一人称写旅游到西班牙时,听到了卡门的传说;夏多布里昂喜欢写主角去蛮荒地带,被美女倾心,被蛮族追杀…… 所以,人类很容易产生这样一种情感,姑且叫作“旅行/艳遇尾声恐惧症”:你希望一段旅途永不结束,一段艳遇永不熄灭,一个众人欢饮的夜晚,可以通过无限换酒吧续摊,逼得天色永远不亮……但这里面,有一点幻觉的成分。早在19世纪,巴尔扎克就写明白了:世上最奢侈的爱好,就是养个情妇。你可以让老婆吃糠咽菜,但必然不好意思驳回情妇的诸多要求。 假想一下,把旅游当作一个美丽的情妇好了——许多人爱旅游,其实是爱这样一种状态:啊,开始旅游啦!好难得出门啊!我要过另一种生活!我要把工作都抛掉!要把平时攒的钱都用上!我要把日常对自己的压榨和抠搜,都在旅行中找补回来!
两相思,两不知。 前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安安稳稳地栖息在幸福之中,如今,我放弃了幸福,又以为我至少获得了平静,并能保持下去,这同样也很荒谬。因为,只要我们心中永远藏着另一个人的形象,那么,随时会被摧毁的不仅仅是幸福。当幸福消逝,当我们的痛苦得到平息,此时的平静与先前的幸福一样具有欺骗性,并且脆弱不堪。那些曾经进入我们,改变我们的东西也必然逐渐消逝,因为任何事物,甚至包括痛苦,都不能持久和永恒。 我们是病人,同时也是自己的医生。病痛与痊愈频繁交替的状态,大概就是真实的生活。 以下这些信件来自诗人塞尔努达,由译者Amadea整理译出(感谢他做了这么好的事 )。1944年,诗人塞尔努达在剑桥任教,在春天爱上了一位注定让他痛苦万分的人。那人九月就要离开,再没有相见的可能。塞尔努达选择用疏远来淡忘这份爱情,这些信件就是他做的所有努力。但是,越是抗拒,越是深爱,越是悲伤。我分不清是不是注定分离的结局制造了深刻的爱情,我想起另外一位诗人同样充满无奈的话:爱情很短,而遗忘很长。 塞尔努达书信 太阳下在花园里和我的爱人比肩而坐,他因为我的陪伴而感到幸福,这是怎样独一无二的快乐!我都不期待能再次遇见这样的快乐。 —— 1944.05.29 To Gregorio Prieto 这几天我过得很糟糕,尽管我理解这种持续占有我的热情和沮丧见证的是用全部灵魂和身体活着,是葆有青春不受侵袭。 我的爱人这几天不在身边。这场分别和沉默很多次几乎让我窒息。 我知道这很疯狂,且命中注定不久之后他就必须与我分开,而且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分开几天,而是永远。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想过断开,就算他在这里也不再见他;我还试着慢慢抽身出来。但是见他,和他说话,让我的爱越来越深。我想去见见别的人,聊一些吸引我的事情,那样也许可以中和这独一无二的魅惑。如果不能找到一种方式去保护爱情,去延长它的魅惑,对抗所有事所有人,爱情的力量多么渺小。 ——1944.06.25 To Gregorio Prieto
生存的三角恋爱。 空气本身会携带一些讯息,光线也会。有些生物预先接收到它们,于是在黑夜人们睡熟的时候,它们带着自己的生命参与进来。人类比较迟钝,当他们睁开眼睛,隔着玻璃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以为一切照旧。但是只要他们出门,走在阳光下,他们一定能够感受到夜晚发生的事,当他们抬头看到被树叶割得琐碎的阳光,即便是最后一个,但还是接受到了空气带来的讯息。 一瞬间的安稳、知足,就是生长。这是人参与世界的方式。毫无疑问,我们是倒退着走进生活,在年岁渐长的时候,才恍然明白这么简单的生命的含义。空气日日更新,频繁地向我们发送这些信息,我们日日步履不停,直到很久以后才听明白这些讯息的含义。我们有眼睛,却看不到,有耳朵,却听不到,我们有生活,却没有诗意,有节奏,却没有音乐。我们亲手把生活弄得味同嚼蜡,关闭了身体敏感的感受通道。 如果我们没有感到活着的幸福。那是我们自己的错。 以下是诗人沁茹的三首诗,感谢她,用这样朴素的句子成功地让我对毫无灵感的生活产生巨大的厌弃。 我们在书本里静静 相爱在太阳里看书, 但这不是井底 亮晃晃的,飞抚摸过你,经过 温暖的黄金的水,涨满四周 一条鱼沉睡,书翻开 饱满的眼睛,在太阳里看 就看到海滩,夏天和爱人 墨水翻出浪花 蓝的字迹,微微的潮汐,在太阳里听 听到寂静,就什么都听得到 我们在书本里 静静相爱,在太阳里 看久了,就看到天荒地老 看柔软的水晶,兴许可以看透 明天,在太阳里 头顶上的一些希望 生存的三角恋爱 从医院到银行到书店 在医院思考身体与灵魂 在银行明了身体和灵魂的共同需要 在书店进行灵魂交易 重新 可以重新生活一遍的我还是想 静静生活,像个老太太一样买花 回家,安详地走过春天的街道再不说 世界不好,是我不对 我应该忠爱美食,努力赚钱 遵守逻辑培养我们的耐心 从而贯彻生命的策略 交很多朋友,谦虚地理解“平等” 看待事物得正面,虽然不忽略影子 自由是对不自由的修饰 梦想以梦想得形式存在,是必要的 快乐,只负责自己的美。
如何过一种清醒而审慎的生活。 1.急于表达然而言不及义,喋喋不休但却如坠迷雾,你要为自己言语的不和尺度而羞愧,你要为自己的表现欲而羞愧,你要为自己的不够娴熟而羞愧,你要为深深隐藏但不安分的自卑心而羞愧。 2.一个人去哪里,不去哪里,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有他足够的理由。理解,并且陪他走上一程,足够。你不是任何人的神,你干预不了一颗心如何安放,如何停留。 3.打碎自己,在瓦砾上再建一座大厦起来,然后再打碎,再建造。你应该永远是一团新鲜而充满热情和想象力的泥土,你要能够随时生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4.未见识过黑暗的人,且别发誓走在黑暗的路上。 5.你得不到未经自己亲身实践的真理,你不会拥有超越自己经验和直觉的智慧,你做不出那些你难以理解的事情,你试图得到,试图超越,试图说出那些聪明而有翼飞翔的话语,恰恰看不到自己轻巧的舌头上正压着成吨的巨石黄沙。你的困境,源自于此。 6.真正热爱的事物,藏在心底,往事也不要轻易去回忆它。静静地去等待,忍受,行走,直到它们真正成为自己的血肉和骨头。 7.事情总是变幻了样子出现,只是你自己老得太快,已经无法像一个孩童付出热情,又无法像一个老人付出智慧,所以无论哪班车,对于你来说也只能是错过。 8.对于一个充满憧憬的年轻人来说,周围是没有生活的,真正的生活总是在别处。这正是青春的特色。在青春时代,谁没有对荣誉的渴望?谁没有对家庭的反抗?谁没有对未知世界的向往?举目四望,我们周围的生活平庸狭窄,枯燥乏味,一成不变,每天的日子都被衣食住行所填满,毫无色彩,毫无光亮。 9.过分谨慎必然导致平庸。 10.矫情之所以可怕,原因就在于它是平庸却偏要冒充独特,因而是不老实的平庸。 11.徒然草里这样说: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行凋落的花。你体内残存过去的感觉,当你再次遇见他却形同路人。你们是否真的曾经相爱过?也许没有吧,或者可能是忘记了,或者不曾察觉,忘记和不曾察觉的事,就等于从未发生。 12.大难不至,我们就真的会什么都不做,我们会日复一日重复生活,直到年轻时候的欲望被消磨殆尽。 13.希冀过多,失望太快,因为自己愚蠢浅薄。不发展自己的天分,是自己对自己的辜负。 14.学习一门语言,在黑夜里望向星空,去过分经典的伟大作品里捡拾少年时候的好奇心,去希腊寻找阿伽门农,在大海里想象波塞冬,生活本该这样充满柔韧和幻想,为何你却总是枯坐在思维的深井,从一次太阳升起,到另一个黎明? 15.一个蠢人复述一个聪明人所说的话时,总是不会精确的。因为他会把他无意中听到的话翻译成他所理解的语言。 16.不要把生活戏剧化,但诗意地生活是必要的。 17.一个人要按自己的心意行事,难免会让 一些人不舒服。 18.唯一值得过的生活是实现你负有的更大责任的生活:对自己的责任,对自己的天分的责任。此即焦点,生命能量由此而来。
大多所谓的爱,不过是在要求“被爱”! 今天的内容全部来自弗洛姆《爱的艺术》。这几乎是一部爱的圣经,也是我经常会拿起来翻阅的几本书之一。对这样的书,我所有的工作只是阅读,并把最精的段落忠实地、一字不易地呈现在大家面前,而不做任何延伸性的解读。因为解读性的文字必然有着先入为主的优势,使得被推荐内容的深度、广度因推荐者本人不全面的理解而有所遮蔽。我在很多时候不是一个合格的读者,且没有诠释他人经典的野心,只有找出最可靠的译本,给更多有同样心智的人看。以下是今天摘录的全部内容:一个人童年时代因家庭原因发展出的一些特殊因素,往往一直可以保持到他后来的爱情关系中。现在列举一些经常出现的非理性的爱情形式: 1.不乏少见的假爱情的一种形式即我们通常认为的偶像化的爱情。这种形式又常常被人们称为“伟大的爱情”,经常出现在小说或电影里。 一个无法创造性地发挥自己力量人,倾向于把自己的爱人神化。他同自己的力量异化,并把自己原本就有的力量投射到爱人身上。他的爱人被当成一切爱情、光明、幸福的源泉而受到他的崇拜。在这一过程中,人失去了对自己力量的觉悟,在被爱者身上失去了自己,而不是找到自己。但从长远来看,由于没有一个人能符合崇拜者的心愿,当然不可避免地就会出现失望,而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就是寻找一个新的偶像——有时候会出现恶性循环。这种偶像化爱情形式开始时的特征是爱情体验的强烈性和突发性。这种形式的爱情常常被看做是真正的和伟大的爱情。但恰恰是这种所谓的强烈性和深度性却表现了那些恋爱者的饥渴和孤独。 也许不必过分强调的是,我们常常可以看到:以这种爱情形式相结合的男女,在严重的情况下会给人一种一对疯子的印象。 2.多愁善感的爱情。 这种爱情的本质就是它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而不是存在于同另一个人实实在在的结合之中。这类爱情最广泛的形式是用代用品使自己满足,那就是消费爱情电影,爱情小说和爱情歌曲。通过消费这种东西可以使一切没有实现的对爱情、人与人结合和亲近的向往得到满足。那些无力拆除自己与伴侣之间那堵高墙的男女,当他们在银幕上看到悲欢离合的情侣时,会身临其境,感动得热泪盈眶。对许多夫妇来说,银幕上是他们体验爱情的唯一可能性——不仅自己这样,而且两个人会一起成为他人恋爱故事的观众。只要爱情是一个白日梦,他就能加入进来,但如果爱情成为两个真实的人之间的一种现实关系,他们就僵化了。 这种爱情的另一种表现是把现时推移到过去。一对夫妇可以通过回忆过去爱情而受到深深的感动,虽然他们当时根本就没有感受到爱。这种情况和幻想未来的爱情完全一样。不知有多少订过婚的男女或新婚夫妇仍在憧憬未来爱情的幸福,尽管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感觉到对方的无聊。现代人不是生活在过去就是生活在未来,但永远不是现在。 不管是通过参与别人的非真正的爱情经历来体验爱情,还是通过把现时推移到过去和未来的方法来躲避爱情的现实,这种抽象的、异化的爱情,其作用就跟鸦片一样,都是为了减轻现实、人的孤独和与世隔绝所带来的痛苦
你是不是一种神经性人格? 卡佛的一句话现在已经由于过分的引用而显得毫无新意,这句话是:当我们谈论爱情,我们谈论什么。但这句“稍显陈旧”的句子,在一定程度上却包含着深刻而宽广的思考空间,它像是一把凿斧劈在人内心的冰山上,你对这个疑问做出的解释,足以显示出你个人的“厚度”。 所以,关于爱情的问题,必然是一个严肃的作家不可避免的问题,有时候那些作家甚至因为这个问题过于棘手,直到“不吐不快”之时才谈一些切身体验。比如马尔克斯,那部《霍乱时期的爱情》写在《百年孤独》获奖之后,写在成功已经对他无关紧要,他唯独需要对自己做出交代的时候;比如毛姆,在他将近六十岁的时候才提笔写了《寻欢作乐》;比如史铁生,一辈子呕心沥血,一部《务虚笔记》写尽了他对爱情的种种思考。 为什么爱情问题如此重要,不妨引用卡米耶∙洛朗斯在《非你非我》里的一段表述加以解释: “恋爱的初始,它是怎样的——是恐惧……焦虑是恋爱的初征,亦是恋爱终结的标记,这种对称甚至有些怪异:它将如何终结,便如何开始;它曾经怎样开始,便怎样终结。” 这个观点如此具有普遍性及代表意义,以致常常有人忽略了它,而在被提出时人们又显得惊恐万分。进一步,爱情是什么,爱情也许是分享彼此的无能为力。为什么爱情的发生源于焦虑?这个作家只能描写的问题,只能留给心理学家来阐述。而焦虑产生的动因,必须放诸我们的文化环境来考察。霍尼认为: 我们的文化环境使得即便是健康的人,也要时时面临内心的冲突。如果这种冲突被控制在安全域内,则个人通过内省会使自己更加适应社会的竞争;反之,则会出现神经症人格,当这种人格发展到严重地步,当事人就有精神分裂的危险。 在我们的文化中,存在着某些固有的典型困境,这些困境作为种种内心冲突反映在每一个人的生活中,日积月累,就可能导致神经症形成。 现代文化在经济上是建立在个人竞争的原则上的。人不得不与同一群体中的其他个人竞争,不得不超过他们和不断地把他们排挤开。这种情形在同一职业群体的成员中特别明显,尽管他们也努力追求公平合理,并竭力用彬彬有礼的君子风度将这一点掩饰起来。必须强调的是,这种竞争,以及伴随这种竞争的潜在敌意,已经渗透到一切人类关系中。弗洛伊德的伟大成就之一,就是他发现了家庭成员之间竞争所发挥的作用,他的俄狄浦斯情结概念和其他假说中都反映了这一点。这种文化镜像下,一个人的价值倾向于与他取得的成就划上等号——我们的自尊心是建立在摇摇欲坠的基础之上的。 竞争、同胞之间潜在的敌意、恐惧、摇摇欲坠的自尊心,所有这些共同因素导致了个人的孤独感。如果这种孤独感与他缺乏信心的彷徨忧郁,恐惧担心相吻合,就会成为一场灾难。 于是,爱,作为一种补偿,就显得尤为重要。因为,爱是一切关系中,最容易释放人内心敌意的工具,仿佛它是一切问题的最后解答。我们的文化中存在一种根本的矛盾,一方面是竞争和成功的经济要求,另一方面是友爱和谦恭的道德要求,一方面,我们必须异常凶狠,靠着特殊的手段大踏步一往无前;另一方面我们又必须忍让、屈服。其次,我们的欲求和满足欲求方面,也存在根本的矛盾,欲望及其实现之间的差距让人频繁产生失望的感觉;最后,个人的意志和实际局限,也在困扰着我们。一方面我们认为自己聪明能干、精力充沛,但另一方面,“我们又不可能选择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伴侣”,势力的社会在逼着人做出选择和牺牲。对个人来说,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内心的动荡,一方面感到自己在决定自己命运方面拥有无限的力量,另一方面又感到自己彻底软弱无能。 而这一切的妥协、周全,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无能为力的软弱感,人们害怕失败,害怕无能,害怕被淘汰,但自尊心又驱使着自己成就自己,于是焦虑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神经症不是火山本身,而是火山的爆发,导致一个人焦虑的,乃是深藏在个人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冲突。冲突导致敌意,而只要敌意及其对别的利益具有的潜在危险足够强大,则压抑敌意产生的后果,本身足以导致焦虑。 焦虑的人,总是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安。 由焦虑导致的神经症在某一种性格的人身上特别容易发生。这种人,在他不能掌握和驾驭那些不幸经验的年月,遭受了过量的不幸,他甚至从童年时代就产生了一种无能为力的焦虑感。他总是感到情感的隔离和孤独,有的时候这种感觉又伴随着内在的软弱感,他的自信心基础十分脆弱,于是冲突的种子便被播下。常常的,他一刚面希望依赖他人,另一方面由于对别人深深的不信任和敌意,他又不可能完全依赖别人,由于内在的软弱,他又一种把所有责任都放在他人肩上的愿望,有一种被保护受照顾的愿望,但由于敌意的缘故,他不太信任他人,以致无法实现这一愿望。因此,不可避免的结局就是:他不得不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寻求安全保障上。 而人们企图保护自己,以对抗焦虑的方法有四种:爱、顺从、权利、退缩。
清醒而疯癫的生活。 荒 木经惟说过这样一句话: “即使不是约会,记得找个朋友结伴同行,带着狗儿也行。要是独自一人散步去,会成了一趟悟道之旅,不由得便思考起人生呀生死呀之类的事,然后越想越觉得孤独,要是变成那样就糟了,所以一定要防止自己钻进牛角尖的朋友陪伴在身边才行。我最推荐带着相机,邀女友去散步去拍照,因为,散步一定要有爱呀。” 他这几句话我实在说到我心坎儿里。 要让一个人脚步放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总在赶。经过的一切全看不见。眼里只有目的地,没有路程。 古时君子佩玉,作用之一就是节步,所谓“听玉之声,以节行止” ——只有连贯、均匀、协调的步伐才能使挂在腰间的玉佩发出悦耳动听的环佩之声,乱则声杂,视为邪僻。现在我们没有这个规矩,人们的心性无法再通过这些古老的礼仪修正。 见心见性,气定神闲。这是一种沉浸的状态。有些作家习惯在散步时考虑问题,比如木心,他戏称散步为“溜哲学”;尼采的散步基本上是一个从大脑里打捞金句的过程;失意的卢梭在漫步时写下了《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梦》,而瑜伽士则声称漫步森林更容易获得神灵的启示。如果你去读这些作品,你总能在如高山大海的文字中找到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那几乎是一个人写作最好的时刻。 如果身边恰好有一位朋友,你会比平时说得更多。如果什么都不说,沉默也很好,各自安静地想一些心事,却不用担心无话的尴尬,这是爱人之间才能有的默契,而这个时候,两个人脚步交替的频率往往是一致的。你完全不会去担心错过最后一班回家的车,也不会担心突然下起雨来,只希望能跟这个人持续地走下去,久到经过的所有拐角都清晰地记得。 如果手里有一台相机最好,只有在亲密关系中,那些迷人的瞬间才会被心怀爱的人迅速捕捉。相机是恋爱者的甜言蜜语,每一次快门的声音都是提醒对方:“嘿,我正用心看着你呢。” 不说,不拍,光是观察也很好。光线的质地、灰尘、声音、花草、行人、表情、狗……奇妙的是,在这安静的散步中,世界再次亲切地围过来。 想起多多的一首诗: 能够有大口喝烧酒的日子 / 能够壮烈、酩酊 / 能够在中午 / 在钟表滴答的窗幔后面 / 想一些琐碎的心事 / 能够认真地久久地难为情 / 能够一个人散步 / 坐在漆绿的椅子上 / 合一会儿眼睛 / 能够舒舒服服地叹息 / 回忆并不愉快的往事 / 忘记烟灰 // 弹落在什么地方 /……/ 能够沿着走惯的路 / 一路走回家去 / 能有一个人亲你 / 擦洗你,还有精致的谎话 / 在等你,能够这样活着 / ....../ 可有多好!
你为什么总习惯于批评他人? 人类关系中最具有毁灭性的元素,是替别人戴上“坏”或“错”的帽子,然后评断、拒绝、处罚他们,这种不幸的结果随处可见:婚姻、家庭、机构中的反目;国家间的战事;无法接受他人的相异性而产生的持续争斗。 自杀炸弹客表现出特别强烈的怨气,大部分人都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这么不珍重自己的生命,只因为别人伤害过他或他的同胞,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然而当我们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每个人的内在也都在制造自杀炸弹客。 喂养我们的怨气——视我们的亲密伴侣为报复对象,或者怨恨人生或其他人对不起我们,这是一项自我毁灭的行动。因为我们想伤害、排拒所憎恨的人或事,无意间也伤害、排拒了自己。这并不难明白:只须注意你跟人作对时,整个身体如何紧缩。这样一来,你摧毁了自己的生命——即安宁、开放和温暖,这些都是你的生命之血。你用舍生趋死为代价,使他人看起来可恶,使自己心安理得,这跟自杀炸弹客没什么两样。 有些人会说这种敌意的苦楚显示人类基本上是具侵略性的,或者在人类关系中,战争比爱更根深蒂固。但我持相反的看法,就像拳头握紧之前是一只张开的手,战争和侵略不是我们的本性,它们不过是我们在关闭了敞开的本性、自觉受伤或产生不安全感时——也就是与爱隔绝——而采取的行动。同样的,就像天空可以拥抱云,云却不能拥抱广大的天空,爱可以无恨而存在,但恨是因为有爱才存在,是与爱失联而产生的痛苦症状。 爱既是根本,为什么争战在人际关系中如此普遍?解决之道在于解析怨气从何而来。怨气是爱和战争之间的关键:和平退化成战争,蜜月演变成离婚,都来自于陈年怨气的不断重复上演。大部分人都没有觉察到内心弥漫着多少怨气,怨气又是如何严重地操控生命。我们若要扭转情势,让爱在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就需要用觉知来观照怨气,需要辨识我们手上紧抓着多少怨气以及为什么会紧抓这些怨气,需要知道怨气怎样运作,有什么作用。如此我们才能将内在封闭的、黑暗的角落敞开,以解析怨气。这就开始扫除心窗上的尘垢,让爱清朗的光全然照进来。 每一怨气都植根于没有好好被爱的陈旧伤口,以及对之束手无策的陈年挫折感,这种伤痛和挫折感一旦成形,就变成在我们的神经系统中潜伏的隐性病毒,准备在别人错待我们时大举进攻。伤害人际关系的情绪就是这样被引爆的。 与其下结论说人类基本上处于交战状态,不如转而了解为什么我们要死死抓住侵略性行为下的怨气,不肯松手。很清楚的是,心抓住过去的伤痛是一种求生机制,这样可以确保我们在万一松防时,伤痛不会不知不觉又爬上心头。抓住怨气的心是全时间工作的哨兵,专守望来自他人的威胁。简单地说,我们不想再受伤,像以前一样——好久好久以前的那一次。 大部分时间,哨兵都在安静巡守,我们甚至感觉不到他在值勤,但当有人惹恼、轻蔑、忽视或伤害我们,警铃就大作了。因为这警铃经由神经系统来运作,会引起饱涨的情绪高潮,于是我们就摆荡到侵略或自卫的策略——愤怒、责难、退缩、溃逃——来挡掉这威胁。有一种怨气症状不那么戏剧化,却更常发生,那就是“不停批判他人”的倾向。你曾注意过一天中每小时心头掠过几个批判或责怪的念头吗?我们通常很难觉察到自己对他人有多少批判,除非放慢脚步更仔细观察自己的心念。我认识一位十八岁的年轻人,她首次参加止语闭关出来后,第一句话是:“我从不知道自己这么会批判。”
冥冥中,这是我们唯一要走的路啊。 桃子: 有些事情发生了,便如冰锥一样戳进心里,能存活已属不易,要让它完好如初却是不能。 决口不提过去,同时故意忽略时间。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可以摄取一个人心魂的东西,一个撺掇着另一个,将自己的变得遥远而且陌生。你睡得少,不喜欢睡觉,我也是,黑夜总让人觉得安全,摊开手表示接受妥协。这双手,足够把自己温暖——多数时候我们就是这样跟外界保持距离的。久而久之,拥有了一张拒绝世界的脸。 我听说佛教有一种修行方法,就是长年累月地禁声,越是得道的高僧越是少言寡语,他们交流不用声音,而用眼睛和手势。他们唯一愿意发出的声音就是“唵”这个声音中的声音。这算是拒绝世界么?还是以另一种方式拥抱众生。我不晓得。当我去到山南,费尽脚力找到这样的僧人,全部的疑问突然全都消失了,我这样一个讨厌的怀疑论者,现在只想跪在地上安静地待在他简陋的,开凿在巨石上的洞窟里。 我还在这里见到过瞎了眼的转山人,向导告诉我,她在山上已经转了几十年了,靠朝圣者的布施为生,没干粮了就沿街乞讨。她的脸已经干枯变形,像是贴在骨头上的一层薄皮。 桃子,练习一个人,就是练习拥有一颗圆融的心吧。那些过去我曾坚信的事情都开始动摇了。自信、骄傲、事业、爱情,甚至那些无法原谅的伤害,我现在都不愿再拿来支撑自己了。我突然发现,抽掉这些东西,我好像一个无期徒刑犯人重获新生一样。这些日子,我为了高兴去做事情,喜欢一个人就去主动付出,饿了就拿身上所有的钱换最好的餐来讨好自己,为了净化身体,我也会好多天只吃蜜桃苹果;脚步到达的地方是好奇心最强的地方,好奇心消失之后我就离开;我不关心别人怎么看我,就算爱人的看法我也不想关心;看书不再有系统,因为我开始明白,哪本书将雕刻你,取决于你的脚步曾走到哪个地方,哪个人的心。 努力如果不是出于热情,那将是多么徒劳的事情。 桃子,这个世界难道不应该是一个解脱、快乐的世界么?为什么我们要执着于那些有伤我们精神的事情呢?这算是逃避么,还是洒脱?或者这两样不过是同一种事物的两种表达?一个拥有安适笑容的觉姆在色达摸着我的头顶,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要照顾好自己的心。她拿出三颗甘露丸放在我的手心,我又听向导对我说,这里修到罗汉果位的人,混在人群里,可是不易辨别的。 如果发生的一切早有分定,我们认识谁,爱上谁,对谁说话,对谁流泪,都是本分的事情,那么为什么又要让眼泪一直地流,又何必强求笑容一直有? 我也明白,这些话说起来多么好听,一旦离开这个佛国世界,回到北京的家里,我又会生出各种各样的贪嗔怨痴,人就是这样,找到自己,然后迷失,继续寻找,继续迷失,就像一条没有尽头,无限延伸的公路穿行在地球的经脉里,寻找自己的路,此生未尽,还有来生。 你说,这算是“练习一个人”么?我现在觉得,不管我们周围的世界多么热闹,我们始终孑然一身,生死悲喜,在根本处只跟自己相关,在最深的境遇里,试图唤起被我们遗忘、忽视、鄙视,甚至憎恶的,自在的心性。 温 2014.07.17 以下是桃子书里的话:
生活的每一秒钟都被混乱席卷。 一个礼拜没跟你们见面了,心里其实很挂念。这些天一直在川藏线上奔波,有时候一天三场大雨,行车路上塌方、爆胎、高反、感冒、大雾、泥石流都碰上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紧张和凶险。几乎很少吃饭,也难入睡,身体不由使唤,念头也飘飘忽忽,这只是个开始,还有更多的路在前头。 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会对变化与未知心生恐怖中呢?因为我们本能的欲望是要安全,是要保障,意外变动会无情地结束我们熟悉的一切。我们认为自己被投入一无所知的深渊里,我们会变成一个全然不同的人,我们害怕自己在未知中变得迷惘,就像独自一人在极端陌生的环境中醒来,而后陷入焦虑的煎熬中。 也许我们害怕变化的最大理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们相信自己有一个独立的、特殊的、个别的身份,但如果我们勇于面对它,就会发现这个身份是由一连串永无止境的元素支撑起来的:我们的姓名,我们的过往,我们的朋友、家人、房子、工作、伙伴、信用卡……我们的安全感就建立在这些脆弱而短暂的支持之上。当这些完全被拿走的时候,我们还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么?(色达。淋了雨拍到的双彩虹。温瑶/摄) 如果没有这些熟悉物的支撑,我们面对的,将是赤裸裸的自己: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一个令我们焦躁的陌生人,我们一直都跟他生活在一起,却从来不想真正面对他。我们总是以无聊或琐碎的喧闹和活动来填满每一个时刻,以保证不会面对这位陌生人。 路途遥远的旅行,将过去支撑我们的东西,拦腰截断了。 这不就是我们生活的悲剧么?我们以一种虚拟的身份生活着,处在一个荒诞的童话世界里。在激情的催眠之下,我们太过着迷于建造房子的快感,竟然把生活的房子建在了沙子上。这个世界似乎真实得让我们可以确信,直到未知和远方粉碎了我们的幻想,并把我们逐出隐藏之地为止。如果我们对自己的本质一无所知,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只要观察自己几分钟,你将发现,心就像跳蚤般跳来跳去;你将发现,念头会无端地冒出来。我们每一秒钟都被混乱席卷,沦为善变心的牺牲品。走这么远的路,最后不过是为了看清自己。
一切自己负责。 我喜欢一个流传久远的表达,即梭伦所说的,幸福是“中等的外部供应、做着高尚的事情,过着节俭的生活”,从另一个意义上说,幸福就是能够抵御不幸,能够从不幸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从挫折和失败中重新站起来。没有人可以说这一辈子不会遇到障碍,不同在于,有的人能够恢复和再生,有的人则一蹶不振,愤愤不平最终自暴自弃。 人要有承受外力攻击的能力,对于个人来说,则要求他生活面不要太窄,拥有从自己的经验里提炼出来的信仰,还要有一点不放弃的决心,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胖胖的”心提供强大泵力,能够永远发现事物美好光明的一面,并把晦暗物质通过新陈代谢排除体外。 一个叫松浦弥太郎的人提出美好人生的100个基本信条,以下是这其中的20个。 1. 一切自己负责。指责他人也无济于事。 好事,坏事,我们会经历各种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认为一切的起因都在于自己。不推到他人、社会的身上,不去指责他人,也不怨恨这社会。不管发生什么,自己处理,自己主动承担责任。大体的事情,都可以自己负责解决。只有带着“说服自己的关键在于自己”的觉悟,才可能不依赖于他人,用自己的双脚走下去。 2. 舍弃自尊,凡事忍耐。 自尊心,不是用来肆意宣扬的武器。将自尊深藏于内心就好。舍弃自尊,凡事忍耐。这两条是我所尊敬的一位名编辑教给我的,让工作得以长久的秘诀。“动不动就暴怒的话,工作就无法开展。请舍弃自尊,即便觉得不对,也学会忍耐。保持冷静思考。”这是我从他身上学到的珍贵哲理。 3.不对过去说谎。 大家都知道不应该说谎,但那只是对当下而言。对于过去,是不是会为自己编排上更有利的情节呢?即便不算说谎,也会为了将自己现在的行为正当化,而稍稍调整过去的故事吧?过去的事,谁也没法去验证。小小的谎言也不会被揭露。但正因为如此,才罪恶深重。所以我认为,最不该说的,就是对过去撒的谎。Photoby Nikita & Katie 4. 最重要的工作,是规律和健康管理。 身体不健康,也不做了好的工作,这是适用于所有人的原则。 5. 沟通,就是为了传达爱愿。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场合,与人沟通的能力都很必要。做演讲也好,向人说明事理也好,包括和重要的人加深关系,交流都不可或缺。正因为如此,一定要明白这点:交流的目的,是为传达爱愿。对工作的爱愿,对人的爱愿,对物的爱愿。 6. 幸福,是人与人之间深刻的连接,和深深的羁绊。 7. 不破坏,不失信。不汲汲以求,不放弃。 对工作、对生活,对任何事都是如此。不破坏与人之间的联结关系。不破坏约定。不管做什么,都能持之以恒地努力。一旦开始,不放弃就很重要。 8.放大镜和望远镜。 要学会使用放大镜和望远镜。看清楚近物和远物的能力合在一起,才能更接近事物的本质。对周身的事物和世界形势都是如此。Photoby Asya Baranova 9. 资讯就是自己的经验,只是则应适可而止。 唯有自己的经验才能被称之为真正的资讯。平时所见、所读、所听的,是知识而不是资讯。知识一旦增长,会令自己的头脑放弃主动思考。所以知识有一些即可。我们要成为什么都能思考,而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人。“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意味着对什么都能坦率面对。这个世界的知识已经太多了。就算不刻意学习也会渐渐增加,所以有时候要努力忘记一些知识。 10.交朋友的能力。 交朋友的能力,即发现对方闪光点的能力。找到对方的优点,并告诉他,就能成为朋友。只要具备在人、物和事上找到闪光点的能力,就能变得幸福起来。
【美文推荐】人生就像过山车 人生,就象过山车,有高有低,有起有落。充满了刺激和对人的心脏、勇气、信任的挑战。有的时候,当我们慢慢地,一步一步地爬升到我们息以为的顶点,以为从此海阔天空,坦途在前的时候,那个顶点,其实只是坠落的起点。而且,是升得越高,坠得越快的起点,也是升得越高,越直插谷底的起点。而在直达最低点,坠入深渊的时候,强烈的惯性,使生活这一辆过山车,永远不会只停留在谷底,甚至,一秒都不用,它又会推动一切向前,上升,到达顶点,然后,坠落,在惯性下再上升,到达另一个顶点,同时,又是另外一次坠落的起点......生活就是如此,循环往复,过山,云霄飞车。 人生,就像过山车,上了过山车的人,不管内心有多害怕,有多恐惧,只要车子一开,就不再有回头、下车、让一切停驶的能力。除了随着每一次的起伏,享受“痛苦”担忧、恐惧中所被制造出来的刺激和令人兴奋的快感外,似乎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人生,就像过山车,有的时候我们必须克服自己,闭着眼睛等待那一小段快速的划过。只是这一次,我学会了问自己:如果,坠落已不可避免;如果,生活就是旋转和回环,那么,我是否可以,至少在其中一次,完全放开自己紧握的双拳,张开双臂,拥抱蓝天,让自由的落体、地心的引力,带我飞翔,享受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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