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琬小盘 小琬小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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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五分钟的阳光 在那高楼的第十层有我工作的一角,那个背对着太阳的、清冷的办公室里,太阳照不到的落地窗前有我的办公桌,背对窗坐着——外面的天空虽蓝却是冷色。整个夏天空调机都在努力履行自己的使命,虽然没有阳光直射,热度却是半点不减的。背对着窗外的天空,偶尔也转头去看着晴空骄阳下放飞的鸽子发呆,这时的我距离天空够多么近呢!连鸽子的动作身影都清晰许多——它们会划着圈地在天空舞蹈,翅膀有力地扇动,一圈,一圈,慢慢离我就越来越远了。夏天过去了,在我还来不及仔细碰触它热度时,在我对着天空里的鸽子们发呆时,在我被空调机的凉爽“感冻”得瑟瑟发抖时——我只觉得有时几只白色的鸽子掠过蓝天,身上一片片羽毛里会散发出淡淡的一点密色。秋天的时候,天空看上去更高更蓝,那抹冷色的蓝。于是我离它就又远了一些。鸽子仍旧上演着飞翔的圆舞。我仍旧在发呆,脑子里的空白与工作业绩成正比却也没办法让我从迷茫里清醒一点。心总是空空的,不如鸽子有力的翅膀支撑飞翔,只像灌了氢气的气球,掌握不住方向,即使能飞得很高也注定四分五裂。秋天也走了。冬天的时候,我已经不太向窗外看了,只是背对着窗子发呆,相同的景致、相同的色调,鸽子被放飞还会回去自己的牢笼,还有什么吸引我呢?一屡阳光照在我背上,洒满我整张桌子,金色让我想起夏天里渡在鸽子们羽毛上诱人的颜色——不!倘若说鸽子们的颜色是诱惑的飞扬,那么这个昏黄的桔金则更像是安息的温馨。我惊讶地回头去看,光线强烈得让人很难睁开眼睛,刺得眼球有些酸涩。当我慢慢适应了这个亮度时,我寻找阳光的来源——对面的高层建筑,它的窗子擦得也蛮干净嘛!镜面反射真是个好东西。有些许骄傲在心里钻出点小芽——我相信这会儿的我,周身应该闪耀着比鸽子们更迷人的光晕吧?那个神奇地让人心得到慰籍的光晕,静谧、温暖、安宁,还有些许熟识。我迷起眼缝,让阳光在睫毛间打转,桔色的金黄。在记忆的碎片中,总有那样一个镜头挥之不去:黄昏里,太阳只剩了半边火热,小小的我,爸妈一左一右牵住我高高举起的小手,甜美的光线倾洒在我们身上仿佛有密瓜的香味,我们走在便道上,绕开路边的小草,公车从身边经过,我好像有些昏昏欲睡,我能感觉到幸福。那时的夕阳也发出这样安祥的颜色,所以我记得。我的幸福与我重逢了,我贪婪地与它对望,热切地感受它角度变化时抚摸我的温度,我能预料到,五分钟后它就又要离我远去,我仿佛听到它与我心灵对话的声音。旁边的男士好心地提醒我那样直视阳光会损坏眼睛,我轻轻笑了,仍然固执地让阳光射进瞳孔——倘若不这样,我眼中那突如其来的水气,又怎么解释得清楚呢?
【文】糖人儿 难得出门,又是阴天。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出去放放风十之八九就是倒霉的鬼天气,太阳成个小小的光球,发着点点惨白的光芒,还能照亮天地,却也被云儿们层层叠叠的遮着失去光华,暖冬里的好天气总在我不见天日地窝在家里时悄悄逝去。我聪明地选择到人多的地方转转,那些荒凉的地界,虽然喜欢,要是又自哀自怨起来那就是自讨苦吃——还是活该!上了公车,很挤,一个外表并不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手里举了个刚画成的糖人儿,旁边站着小姑娘的奶奶。小姑娘哭得一塌糊涂,因为她的糖人儿在上车时被挤坏了啊。我只听到奶奶说了一句话:“买的时候我可就告诉你,坏了不许难过啊,这些东西本来就不结实,早晚都要坏的。”我轻笑着——早晚都要坏的,可是太美好所以舍不得放手不甘心遗忘。关于那糖人儿,小时候自己也不断犯着同样错误,不过记忆里好像没有因为坏了而哭过。只是每次妈妈告诉我那是可以吃的,只是一块糖而以,我却总也不忍心,仿佛那是个有生命的东西——我使他诞生在这世上,他受伤了,却还要我去了结他生命么?我做不到。我总以为,如果再伤害他,一定会听到惨叫或是悲鸣。越是容易逝去的东西就越想得到,双手捧着脆弱的美丽,一心以为自己可以给予它坚强的力量,结果却总不尽如人意,失去时才明白自己的无力,于是哭得撕心裂肺——我很爱你啊,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呢?为什么你不要我呢?已经注定的结局,为什么每个人都天真的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是可以改变命运的,是……不对,其实我们只是希望自己能特别的受到一次老天眷顾。我们根本看不见可以逆转的未来,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天真地做着自己的一厢情愿,我们的悲伤大多数时候都是自讨苦吃的结果,并且在我们自以为是的时候,那些本不该生于世的易碎品,它们的悲剧也拉开帷幕。跟着时间的飞逝,我长大了,思维里失却了天真,现实得了无生趣,不再向往注定的离逝,我以为是那样的——自认为已经现实得能够看清世事,注定没有好的结局就不去染指,我们的未来,不也就是实现可以实现的世事么?然而人的贪婪却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更加可憎,蓦然回首,突然发现,原来最贪心的人,是我……那个甜蜜的“糖人”,我以为可以得到他并且永远拥有他的“糖人”,却又是多么脆弱易碎呢……冷静之后惊恐的发现,一厢情愿的我想要得到的未来,说不定还来不及触到他裙角就已死亡。我期望的那只“糖人”,只不过是许许多多糖人中的一个——会溶化,会消失,会离我而远去。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天真的孩子呢?她只是在为心爱的东西做一次离别的哀悼,这是她成长过程里一次心灵的历练。我呢?我还在做着天真易碎的梦,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是我沉迷其中迟迟不愿清醒。我笑不出来了。如果未来注定是悲剧我却不能罢手,这样的我,是自私又自以为是的傻瓜;如果现在悲剧已开始上演,那么我会成为亲手杀死那不该成立的未来的凶手,因为我是那始做蛹者,我给了本不该存在的他生的机会,是我让他步向死亡……怎样的人生历程是正确的,我大概也知道,所以更不可饶恕。我只想拿了自己的未来做赌注,可是输了的话却得让身边那些爱我的人还有我深爱着的人们受到致命的打击!会输得血本无归!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收手?为什么我要心存侥幸?剪不断,理还乱。我狠狠煽自己的耳光:“我要强迫自己从美梦里清醒过来!”我这么对自己说着。可是……全无办法,当我开始编织那未来时,就已经注定要亲眼看它毁灭。要截止悲剧的延续就只有成全另一个悲剧,生的终结能为所有故事画一个句点。何去何从?两难取舍。
【文】开始时结束 终于给这段经历画了个句点,且不提完美与否,它是真的结束了。 那段日子确实填补了我人生中的一些空白,遇到了不一样的事情,看到了更多不同的人,可以这么讲:在那里,我找到了些微自信,也更懂得如何自恋,并且好像是遇到了一些值得爱惜的人——我姑且称他们为“朋友”吧。我说“姑且”是因为凡事都得看长远了,谁知道分开一段时间后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相互珍惜呢?世事无常,也看不到人的心里到底抱着什么念头,我想与人交好又怕自做多情,所以总抱着观望的态度——你真心实意跟我好,我也不会算计你,相反我发现你是虚情假意,那我也只好缩回自己的壳子里,我要自保,连触角也不想被弄痛,我就是一只蜗牛。 我说遇到了不一样的事,的确是有所指,对我来讲很有意思也很特殊。 首先讲讲有点讨厌的事。 我,网名正号“小琬小盘”,今年二十三岁(过了一月份就二十四了),至今未婚,恋爱史空白(除了我那歇斯底里似的网恋活动不计),性取向未定。 你看我讲上面那些话主要是想再强调一下我遇到的事情是多么有趣,对我来讲又是多么的充满新鲜与刺激——我被人家看上了,并且被追得心惊胆战…… 单纯如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可能因为之前都是在家里过着隐居似的生活吧,遇到的男人除了父亲和各位叔叔伯伯,就只剩下偶尔上街时看到的修车的大爷、卖苹果的老哥之流,所以那件事真把我搞得乱七八糟。你们要知道,我可是下定决心要把GL之路走到底,我要找的是一个可爱的、肉肉的、比我小个三四五六七八岁的、机灵又带着点傻气的小姑娘。虽然不排斥异性恋,但我一直认为自己不喜欢男人——事实上在走出家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遇到的男人们给我留下的印象确实平平,甚至大部分都让我十分厌恶。所以终究摆脱了讨厌的事情——我差点对那倒霉的大哥大叫“我TMD更喜欢女人!” 不过还是有些让人郁闷,我总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只要女人跟前坐得比较近的是个男人,无论那位男士是有为青年还是无德中年,总就有那三叔六公和他们的老婆来传播诽文?我TNND从来没向主管级别以下的男人抛过媚眼好呗?而且我的上级主管也是个中年妇女好呗?再而且,人家我只向身边那些漂亮可人的JJMM们献献殷勤好呗?!!! 讨厌的社会人群! 上面应该是我这段时间里最讨厌的事情了吧? 当然这期间还有其他很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两面三刀见风使舵之类的技巧训练,现在我完全可以自豪的宣布:我绝对是这方面的天才,我无师自通啊!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我能一边在胃里泛着酸水、一边嘴上讲得好像确有其事,搞得一起的几个朋友在旁边目瞪口呆(我说朋友,是因为我不把他们当同事看,而是真正的朋友、战友)。 顺便说明一下:在我做着上面那些事情时,到也没觉得难过,再不像以前一样内疚得自己躲起来哭哭啼啼。 讲讲这段时间里应该让我觉得难舍的事情吧。几个十分要好的朋友(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这么认为的——朋友)要分别是唯一值得遗憾的。 并且,跟最好的一个“朋友”在车站分手,她哭着抱住了我,这是我所始料未及的。 夜色里,她的眼泪像她的人一样令人心动,也心痛了。我说你别哭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也不是远走他乡,搞得那么严重啊?赶明儿咱出去照结婚照啊?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还是哭,我没办法了,只好更紧的抱着她。我也有点想哭,眼圈热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回复了原状。 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以前,早就哭得一塌糊涂了,现在却连点虚伪的眼泪都没办法让它流出来。 “想见面时随时可以打电话约我。” 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我不禁这样问着自己。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无论忧伤还是欢喜,有了时间的抚摸,总也会变得淡如水、轻如烟吧?我害怕又有点不屑于把心放在这些事情里,然而很明显地,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我觉到自己额头掠过一丝淡淡的阴霾。
【抄录】火警电话----选自《城市快报》 “喂,您好……”“快帮帮我,我很害怕……”“你好像是个小男孩,是吧?发生了什么事?”“起火了,我家起火了!爸爸妈妈的卧室,门缝,正往外冒烟。我摸门,门很烫,我不敢进去看,好像起火了,我很害怕。” “家里就你一个人?怎么不快跑出去?”“爸爸妈妈上班去了。门从外面锁上了,打不开。我敲门,外面没有人。我很害怕……”“你今年几岁?火很大吗?千万不要打开爸爸妈妈卧室的门啊!别动那个门……你家住在哪里?能告诉我吗?”“我六岁。我不知道火大不大。爸爸妈妈的卧室,门缝,正在往外冒烟。门很烫。家里就我自己。好,我不动那门。我不知道我家住在哪里……”“听着孩子,现在只有你能救得了你自己。你是用手机打电话吗?不要放下电话,照我说的话做……”“爸爸的手机在充电,我很害怕……”“听着孩子,你的小卧室在哪里?在爸爸妈妈卧室的对面?很好!现在你把床单和枕巾取下来,跑到洗手间,浸透水,尽量把爸爸妈妈卧室的门缝堵住。还有你的鼻子也要捂住,我知道你可以……”“好了吗?你做得很好。你再想一下,你家住在哪里?不知道吗?听我说,你找找客厅里有没有信,你翻翻抽屉。要快!找到了?信封上面的字你都认识吗?太好了!快念给我听……很好,再念一遍……很好!等我半分钟,别挂电话……”“你还在吗?很好。你的小卧室,有窗户吗?六楼是吧?听着,马上跑到你的小卧室,快找些床单衣服枕套什么的,再去洗手间用水浸透,然后你就待在小卧室里,把门关紧,用这些东西把门缝堵住……现在你打开窗子,守在窗口……千万不要挂电话,听明白了吗……你可以的,孩子……”“现在你守在窗口吗?你做得很好。听着,快打开窗子。你能闻到烟的气味吗?没有?很好!你不用怕,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你出去。屋子里热吗?一点点?不用怕。一会儿,你看到有消防车停在楼下,你就朝他们喊,手里要拿一件鲜艳的东西朝他们晃……你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红色的吗?太好了!现在脱掉你的衣服……”“现在你能闻到烟味吗?一点点?听着孩子,脸朝着窗外,捂着鼻子和嘴……没关系,我能听清你说话……现在屋子里热吗?不要怕,马上就会有人救你出去……不要害怕不要打开门……千万不要……”“现在你看见消防车了吗?看见了是吧。你把头探出去,朝他们喊……你把衣服朝着那辆车晃,使劲晃,别停下。他们发现你了?他们架起了云梯?太好了!你做得真棒!”“不要挂断电话。听我说,孩子,你做得很好,现在你是男子汉了。他们马上救你出去……你六岁是吧……你看见一位叔叔……他在向你靠近……他要抓住你了?你小心点,小心点,不要急……您好!请问您是消防队员吗?请问你们现在安全了吗?您,还有小男孩,都安全了吗?太好了。谢谢您……哦对了,还有,您告诉那个小男孩,以后万一再碰上这种事,让他拨119,不要随便拔个号码。”她放下电话,长舒一口气,她合上一本书,那是本《火灾现场自救》,是刚才从书架上找出来的。她揉着跌破的膝盖,咧开嘴笑。翻找那本书时,她不小心踩翻了椅子。16岁的她,在那一刻,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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