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拉克2008 托克拉克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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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 良 : 爱涛者说 乔 良 : 爱涛者说 我爱周涛。 涛兄于我如高山流水。是一种此生难再的知遇,一种想起来眼眶会湿的温暖,一种你说吧他懂的共振。如是,他的离去对我的杀伤,让我找不到另外四个字来形容:痛不欲生。 我要去新疆,我对妻说。她看看我,没说话,低头用手机为我订好了飞乌鲁木齐的机票,她见过周涛,还亲手为涛兄烹煮过让他二十年念念不忘的西班牙海鲜饭。她知道周涛对我意味着什么。 十一月四日那天阳光明媚,但对我来说,一切都是黑色的。我的整个灵魂已被掏空,直到七日下午坐上西去的飞机,潮水才开始回流,一点点填满我空白的记忆。 涛兄像海一样朝我涌来。 望着舷窗外大片的白云,我思绪翻滚。这个座位,可是涛兄坐过的?这个舷窗,可还留着涛兄向外眺望时的呵气?还有这天空,这无数次伴飞过涛兄的万里晴空......我感觉正与涛兄同行。 第一次见涛兄是四十一年前,全军诗歌座谈会。那是劫后余生者们的第一次聚会。来自西北边陲的周涛一亮相,就赢得了众星拱月效应:哪个房间人最多,笑声最响,不用猜,一定有周涛在。其时的周涛,刚穿上军装不久,军帽微斜,领钩敞开,面孔俊朗,身材英挺,修长的指尖夹着香烟,加上一口被烟熏黄的“疆普”嗓音,一副落拓不羁,睥睨群雄的派头。我在几米外冷眼旁观,心中崩出几个字:名动京城。当年李太白入长安,就是这般感觉吧? 但我只是矜持地与他握了下手,除了四目片刻的对视,没有其他交流。 当时的我也年少气盛,自命不凡。我不接受自己的气圈被陌生的气场嵌入,哪怕他是周涛。他的亲和力没有击破我的硬壳,九岁的龄差,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填平的。 后来,同为诗人的好友晓桦,把周涛的《野马群》拿给我看。说此诗在朦胧诗之外,产生了另外的轰动。我读了,也确被这组诗中的一些段落和句子打动,特别是诗中透出的对野性和狂放的赞美,让我心向往之。但我能感到自己并未被征服,就像我也未被朦胧诗征服一样。因为对诗,我心中始终有一根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横杆立在那里,它是让我折服的标准。 直到有一天我读到《神山》,突然有一种被击倒的感觉:它的高傲,它的庄严,它的从容,它的气度,都让我情不自禁的仰望......,那一刻,我开始懂周涛了,九岁的龄差不再是障碍,但令人苦恼的是,新的差距又拉开了:周涛用《神山》拉开了与我们所有人的距离。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既欣喜又难过,这或许成了我日后转向小说写作的动力之一:如果你不能在这条赛道上跑赢,那你就另换一条赛道吧。那时的我,还不懂得对一个真正的诗人来说,文学不是一场比赛,而是你的生命本身。 我开始产生接近周涛的愿望。机会于我,总是来得恰到好处。1984年,南方战事再起。我们一帮穿军装的作家,奉命前往以一座山峰命名的前线。在昆明军区招待所,开动员会时,我第一次领略了周涛的另一面:与他平素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作派相反,他对某位姗姗来迟且毫无歉意,却不停抱怨别人抽烟的作家勃然变色,金刚怒目,声色俱厉,让场面一时为之尴尬。 当时我想,这便是完整的周涛了。 但周涛却不会按我们的理解呈现他自己。从前线归来,周涛一挥而就写出了长诗《山岳山岳,丛林丛林》。这首不像诗的长诗,以它的恢宏,洒脱,灵动与谐谑,再次震动诗坛,以致据说让一些诗人读过之后,发誓罢笔,从此再不写诗——而我则庆幸自己及早抽身,跑到小说界开枝散叶去了。同时我也庆幸,这次穿越炮火的战场之行,让我与周涛开始走近。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真正拉近我们距离的,是周涛有一次附在我耳边说的一句话:“我对你的《高原,我的中国色》毫不在意,但对《黄土带》无话可说,我写不出来。” 如果有些人的友谊,是从真诚的否定和肯定开始的,那我与涛兄便是。 这之后,周涛甩开军人的阔步,连续写出了《蠕动的屋脊》、《哈拉萨尔随笔》和《吉木萨尔记事》这些轰动一时的大散文,我则以《陶》《大冰河》、《灵旗》这些篇什与之呼应。当我们正在尽各自心力,去垫高军旅文学圣殿的基座时,军队却与周涛等人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文职干部被脱掉了军装。 这让周涛、晓桦这些视军装如命的人倍受打击。 作为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1988年恢复军衔制,我被授予中校军衔。 授衔仪式结束后,周涛与晓桦到我家中来,轮流穿上我的中校服,谁都舍不得脱下来。坦率说,他两个穿上军装都比我帅。尤其是周涛,穿上军装在镜子前左顾右盼,那份天真和陶醉,让你直觉到可以理解的虚荣,但绝不虚伪。我告诉他:咱俩就像德军总参谋部的两类军官,一类腰细如蜂,一类脖粗如牛。你是前者,我是后者。涛兄听后哈哈大笑,这句话让他记了三十年,也逢人便说了三十年。 至此,我与涛兄越走越近了,但我知道,作为灵魂之友,还不够近。而其后整整十年时间,我们两度失去了灵魂相交的机会。 一次是从嘉峪关开始,到山海关结束的“走长城”笔会,我因晓桦的“哭谏”而最终放弃,那一次,周涛写出了它的名篇《游牧长城》。 另一次,是晓桦组织的昆明笔会,参加人均为当时军旅文坛名家,我因个人缘故又放弃了此行。 这两次放弃,使我与涛兄的相知,被压缩在了我们四十年交往史的最后二十年。 1999年,我与我的合作者王湘穗写出了《超限战》。2001年,这部书由于提前两年预见“911事件”而名动海内。2002年,我与涛兄、苏进兄应朋友之邀,赴四川采风。这是我第一次与涛兄朝夕相处十余天。我们一起爬峨眉,登金顶,一起观三星堆,游青城山。记得在峨眉山等缆车时,我用藤杖指着涛兄扔在地上的烟头说,我可以把它打飞起来。涛兄等人不信,于是我挥起手杖,像高尔夫击球那样,把烟头打飞出去十几米远。涛兄看得目瞪口呆,我当时好不得意。另一次让涛兄目瞪口呆的,是我们在三星堆购买纪念品,店家开出的三千多元价码,生让我砍到了八百块。涛兄当即表示他“五体投地”:“想不到你砍价还是一把好手,不愧是《超限战》的作者”。这是我第一次听他提及《超限战》。 也许当时我们都没察觉到,各自的气场,正在向对方悄悄敞开。 然后是2004年。这一年的初夏,我意外地接到了涛兄的电话,邀我去新疆参加央视的一档访谈节目:《西部行》。由侯丰主持,周涛与另一人对谈。当时,央视主张请南方一位散文名家,被周涛一口回绝:他说,“让乔良来,我和他谈。”结果,我就这样有史以来第一次踏上向往了半生的新疆大地。 这一次,走马观花。我粗浅地领略了新疆与内地的不同,却更深地领略了周涛与他人的不同。 只有到过新疆,见识过天山,远眺过博格达峰,凝视过博斯腾湖、赛里木湖,走近克孜尔千佛洞,苏巴什大寺,穿越温宿大峡谷和巴音布鲁克草原(这是我的第一次的行程)之后,你才会理解,周涛为什么是周涛。新疆,对周涛的形成,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9岁时就离开北京来到新疆,周涛仍然会是一个聪明绝顶,才华横溢的人,但一定不是这样一个周涛,一个内心深沉又单纯,目光真诚又狡黠,满口粗话又气度儒雅魅力四射的周涛。是新疆成就了周涛,但周涛也以他独特的存在回报了新疆。 不过真正震撼到我的,是周涛对新疆这片土地和人深藏于心的那份真情和沉思。一段听上去像自言自语却又让人振聋发聩的话,从周涛口中说出来,没有丝毫的造作和伪善,让你感觉自己在一霎间就被击穿。当我们在酒酣耳热之际,陶醉于须发灰白的老人弹唱热瓦甫,衣裙艳丽的少女飞旋的舞步时,我听到涛兄喃喃地说:我们这些人做了什么,有资格享受他们这样的热情和款待?这是我们过去多次在一起欢聚饮宴时,周涛从未说过的话。他说这话时,让我顿时想起大诗人艾青那两行著名的诗句。这是比他的诗和散文更震撼我的时刻,我想,这一刻我真正懂了他,而他也知道,我懂了他。 于是,这一年秋天,他突然寄来足有半尺厚的打印稿,那是他一生写下的诗作,大约有700多首。他说要出一本《周涛诗年编》,嘱我为他毕生的诗歌总结作一篇序。我告诉他有人比我更合适,他却执意要我写。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好把每首诗看了两三遍,看得头昏眼花,最后总算交出了一篇5千多字的东西。 写这篇东西时,我没考虑涛兄想听什么,只是把我理解的涛兄和他的诗,放在每个诗人都不可避免也无法回避的前世今生的历史与当下中去观察,因为我非常分明地能辨认出涛兄的诗与每一个历史时段的关系,而我又不得不承认,涛兄用他过人的才情,对每一个影响他写作的因素给出了不同凡响的回应。涛兄和他的诗,正是与他的时代在每一个时点上的碰撞交汇,最终让他爆发成了一颗红巨星。 我以为自己对涛兄的评价和肯定已足够充分,但后来才发现,我低估了涛兄的骄傲。他在对一位朋友讲到自己时,说了这样一段只有我知道是针对我那篇“序言”的一段话:那些影响过我的别人的作品,对我来说,都是天上的雨水,最终汇进了我的河流,我相信我是一条河流。这话说的何等骄傲,何等周涛!这话让我想起周涛的另一句名言:他曾拍着一位军龄和军阶都高于它的将军诗人的肩膀说,“这是我军除我之外最好的诗人!”不是周涛,谁能说出这样的狂言?而说不出这样的狂言,那还是周涛么?但骄傲归骄傲,狂言归狂言,自此,我和周涛心照不宣地走进了属于我们的最好的、也是最后的“黄金十年”,直到第五个十年开启之际,在2023年11月4日下午一点半戛然而止。 这十年里,周涛写出了《一个人和新疆》、《西行记》,我则写出了《帝国之弧》和《黄道》。在这段时间,我每去新疆,他每到北京,我们都会对酒当歌,海阔天空几回。但言不及意,我们更多地是从对方的文字中窥探对方的精神足迹。《西行记》在《当代》上刊出后,他对我说:“乔良,这篇东西你一定要看,你不看,我岂不是白写了?”他的坦诚让我感动,我立刻骑上电动车,把周围五公里内所有的报亭跑遍了,居然没能搜到一本《当代》。最后还是等花城出版社的单行本售出后,我才购来用一个晚上看过。第二天,我揉着酸痛的眼睛告诉涛兄:我看到的是中国的卢梭和中国的《忏悔录》。涛兄听后,在电话那边久久不语,而作为对我眼睛毁伤的回报,涛兄则在读过我的《帝国之弧》后,特意写了一篇小文:《乔良是条变色龙》。我说这个题目更“毁”我,他哈哈笑道:“因为你是唯一一条可以在诗歌、小说、军事思想和金融理论各界间自由变换的变色龙呀。”那一刻,我亦无语。 这时的我们,都不知道最后的时刻正在一点点临近。涛兄笃信他的“三能”理论可以让他远离死神:能吃、能拉、能睡——吃得下,排得出,睡得香,这就是他以为的长寿秘诀。他相信命运女神对他的一再佑护和眷顾。他不相信,自信,在支撑他登上自己的巅峰时,也将在最后一刻夺走他的命。 他依旧乐观豁达,在八月十五中秋节之夜,给我发来八个字:“你说天长,我就递酒”。笑得我肝颤!但在我发去一首小诗(一岁一中秋,一秋一明月。今秋月照白,此月非彼月。人生如翻书,不复旧时页。但愿人心净,只忆明月夜)后,他沉吟了十分钟,先发来“好诗”二字,又过了半小时,他发来了他今生给我的最后一条微信:也是一首小诗,最后四句是: 遥忆太行处, 身在天山林, 平生无归路, 中秋独忆君。 这几句诗再一次击中了我,今天看来,如同谶语! 再往后,那个黑色的日子终于在我每天的惴惴不安中来临了。从十月三十日我与涛兄共同的密友吕柏告知我涛兄心梗住进ICU病房后,我就预感大事不妙,但我仍每天向涛兄的微信号发送平安祝愿,并每天与吕柏通话,为那个打不倒的汉子祈祷。 但十一月四日下午一点五十分,吕柏的哭泣从电话那一端传来时,我感觉自己被雷劈了,那感觉是麻木,遍布全身的麻木,而不是疼痛。疼痛要等到麻木过去之后才会到来。疼痛要等到我在他的遗像前单膝跪地,为他焚烧我的悼诗时才会到来;要等到在殡仪馆与唐栋兄弟、吕柏兄弟、志峰兄弟一起推着他的木棺进入灵堂那一刻才会到来;要等到追悼仪式结束之后,我一个人追到长长的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抚着他冰冷的额头,贴在他生前就已失聪的耳边告诉他,我代晓桦兄弟、海南兄弟为你送行时,才会一波接一波的到来…… 2023年12月12日于北京
俄乌冲突“非一日之寒” 普京为何此时要走这步棋? 俄乌冲突“非一日之寒” 普京为何此时要走这步棋? 中国新闻社 2022年02月26日 23:49:50 自24日俄罗斯宣布在顿巴斯地区开展军事行动以来,俄乌局势引发全球关注。面对美国、欧盟、英国制裁压力,为何俄罗斯总统普京仍选择走出这步棋?未来局势又会朝什么方向发展?中新网电话专访了军事专家乔良。 当地时间2月26日,据在场的乌克兰军人称,乌克兰军队在乌克兰首都基辅与俄罗斯突袭小组发生战斗。图为交火后,乌克兰军人收集未爆炸的炮弹。 连日来,俄罗斯开展的“特别军事行动”把发酵了数月的俄乌紧张局势推向了高峰。 截至当地时间26日,俄罗斯19个联邦主体接收了从顿巴斯疏散到俄罗斯的居民共11.8万人。美国、欧盟、英国等纷纷宣布掀起新一轮对俄制裁。 追溯历史不难发现,俄乌两国冲突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普京为何要在此时作出这样的决定?俄罗斯的战略意图何在? 对此,乔良在接受中新网采访时分析称,正是由于普京已看穿了美欧的虚弱,他才敢迈出今天这一步。 在他看来,普京的战略意图有多方面:一是要确保油价高企,为此,“北溪二号”被暂停也在所不惜,暂停所失可以用油价补;二是下决心拿下乌东二部,走出大俄罗斯的又一步;三是吃准了美国不敢在乌与其交战,交战会使美国的股价下跌,美国经济形势会更烂。如此一来,美欧阵脚必乱。而仅靠制裁,油价居高不下,普京就不怕。 “这是一场普京不得不打的战争。” 乔良表示,俄罗斯经济每况愈下,国内不满之声渐起。这种情形下,普京除了再扮演一回战斗民族的大英雄,用一场战争为俄罗斯打一针强心剂,想不出其他思路与选择。 当地时间2月26日凌晨,乌克兰首都基辅连续发生多起爆炸,基辅以南重镇瓦西里基夫发生激烈战斗。图为乌克兰军人登上装甲运兵车。 至于美国方面,乔良分析,美国总统拜登及其幕僚们对此看得很清楚,于是这场战争也就成了美国非常需要的战争。 因为有了这场战争,美国就可以阻止欧俄接近,使西方国家被迫团结;就可切断“北溪二号”,让欧洲买美国油气,让美国受益;就可以让欧洲投资环境恶化,让资本离开欧洲,去美国支撑股市;就可以让美国军工复合体有钱赚。 “唯一的坏处是油价高企,可以让俄罗斯获益,但这一点美国也盘算过了,可以通过美欧英日加澳等西方国家制裁,使俄收益降到最低。但世界经此一变重回两大阵营,冷战就成了大概率事件。” 乔良告诉中新网,这场战争实现了“一鸡多吃”。一方面,普京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油价、继续恢复大俄版图、国内支持度;另一方面,帮拜登达到了美国去年“民主大会”想要达到的目标——使西方国家与其他类民主国家与地区再度结成阵线。 他强调,普京的目的之一是乌克兰如不能全面“回归”,起码也要中立化。同时他还表示,世界正进入“谁有实力谁破坏规则”的时代,但还没有人能建立新规则。
乔将军:再谈“打仗就是打后勤” 再谈“打仗就是打后勤” 乔 良 没想到我的一篇谈军事常识的小文,会引来这么多人的热议,网友们对军事问题的关注,令我感动。因为我从片言只语的留言中,触摸到的是与我同样脉动的爱国情怀,以及对国家未来的信心与忧思,所以,我在这里向你们致以军礼!至于个别人的质疑,我只能报以一笑。因为理解军人、特别是理解用搏杀与牺牲去换取和平的军人,从古到今,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理解你们。 对于网友们谈到的问题,恕我不能一一回复,那就再写篇小文,参加一下讨论。 看了一些网友的议论,大多数人对“打仗就是打后勤”的道理,都有正面且正确的理解,这真的让我很欣慰:国人中,明白人毕竟还是多数。但也有一些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更正确,更全面,不惜背离常识,那么,就不妨让我们先回到常识,也就是回到原理。 比如,有些网友说,打仗打的是勇敢,打的是敢于亮剑的精神。解放战争,蒋介石的八百万军队比解放军的装备和后勤强得多,最后,还不是成了我们的“运输大队长”? 这话乍一看没有错,满符合“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的道理,但说这些话的人忘了一个更重要的道理,即我军从敌人手中夺过武器、装备、给养,再回过头去狠狠打击敌人,这种“因粮于敌”的做法,不恰恰证明“打仗就是打后勤”么?我们自己后勤不行,就让敌人当我们的后勤部长,这仍然说明后勤保障是战争胜利的第一要素。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我们的先人都懂,21世纪的我们不能不懂。只是,我们不能把“打仗就是打后勤”,简单地理解为我们一方的后勤保障能力。如何把敌人的的后勤物资夺过来,为我所用,也是打后勤;把敌人的后勤运输线干掉,让敌人失去战斗力补给,也是打后勤。这个逻辑,估计是如何巧辩都无法推翻的。 而更为关键的是,这里面不光是个逻辑问题,其中还有更深的原理在,那就是,战争是最消耗资源的人类活动,这是打仗就是打后勤的根本原理。孙子说过:“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孙子又说:“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前一段话是从“正”的角度讲打仗就是打后勤的道理,后一段话则是从“奇”的角度讲打仗就是打后勤的道理。毛泽东能把蒋介石变成“运输大队长”,显然对孙子兵法深谙于心。故毛泽东能带领解放大军拿下全中国,把蒋介石撵到一个孤岛上去。 又有网友说:志愿军靠一把炒面一把雪,照样打败了装备和后勤保障世界第一的美军。 这话听上去也满在理,因为它是事实。但可惜,我想告诉说这类话的网友,“一把炒面一把雪”,不是志愿军的光荣,志愿军的光荣是在不得不“一把炒面一把雪”的情况下打仗,而且还能打胜仗。也就是说,“一把炒面一把雪”,不是志愿军愿意如此,必须如此去打仗,而是无奈,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只能如此。这就跟红军长征是一个道理,不是红军喜欢长征,而是红军被迫长征,不得不长征。但两万五千里长征下来,最后把红军锤炼成了一支拖不跨、打不散的队伍。所以,长征精神、志愿军精神才成了人民军队宝贵的精神遗产。但我们不能因此反过来认为,爬雪山,过草地,一把炒面一把雪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我们就是要这样打仗,不这样我们就不能打仗。如此认知,就是把真理向前推进一步,变成了谬误! 还有网友认为“打仗就是打后勤”说法片面,抗美援朝战争,“美军在武器装备、后勤补给上比志愿军强大的多,但最终还是成了不怕牺牲、英勇作战的志愿军手下败将。” 这话听上去也没毛病,但它与“打仗就是打后勤”的道理矛盾吗?或者说志愿军是在武器装备、后勤补给都劣于对手的情况下打赢的对手,就足以证明“打仗就是打后勤”这个道理站不住脚吗?有一位网友替我部分回答了这个问题:“影响战争的因素当然不止是后勤,但即使是英勇的志愿军,起码也得有基本的后勤保障。没有炒面,没有弹药这些起码的保障,你再英勇也打不了仗。炒面和弹药,不就是后勤提供的?” 的确,从红军初创到八路军、解放军再到志愿军,我们的装备和后勤一直都落后于对手,但落后不等于没有。即使是小米加步枪,你也得有人提供小米和步枪,没有这种最低限度的装备和后勤保障,你饿着肚子拿一根烧火棍,能打平型关,还是能打百团大战? 抗美援朝二次战役的长津湖之战,志愿军从指挥部署到将士英勇,都无可挑剔,但为什么敌海军陆战1师虽然伤亡惨重,但最后还是能从缺口中突围出去?不是哪一部分志愿军作战不力,贻误战机,而是我们阻击敌军的部队,有整整三个连的官兵,因为穿的是南方的薄棉衣,全部冻死在了阵地上!宁可冻死也不撤离阵地,每个冻死的官兵都紧握步枪,双目圆睁目视前方,够英勇顽强吧?但就因寒区作战的棉衣供应不上,让到手的胜利眼睁睁从手中溜掉了。而此役我一个兵团围住美陆战1师加韩军数万人,硬是啃不下来,就因为美军一个师的火力比我几个军的火力加起来还强,这还不算敌人有我们根本不具备的空中火力和物资支援。结果,尽管长津湖之战,我英勇的九兵团官兵给不可一世美海军陆战一师造成重创,使其直接损失兵力1400余人,彻底杀灭了这支骄悍之师的威风,但敌大部还是在坦克开道,飞机掩护下硬生生从我军鼻子下逃出生天。你能说是这几个军的志愿军打得不够英勇,不够顽强,错失战机吗? 当然不能。这一仗我英勇的志愿军打得惊天地、泣鬼神,打得美海军陆战1师的幸存者,惊魂未定地庆幸自己逃出“人间地狱”!五十多年前,当我从父亲——一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抗日老兵——的书架上,取下《志愿军一日》这本书时,第一次知道了杨根思这个名字。他是这次战役的牺牲者。书中记述了他的英雄事迹:当美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冲上他所在的阵地时,身为副排长的他,是阵地上最后的三名幸存者之一。他毫不犹豫地怀抱炸药包,冲向敌群,与敌人同归于尽。五十多年前读到这一幕时,我浑身血流加速,血脉贲张,杨根思的腾身一跃,与黄继光的奋勇一扑,成了我们那代人永不磨灭的记忆。但直到15年前,我看到一位美海军陆战队员的回忆录时,却一下子惊呆了。在这位战斗现场的亲历者笔下,杨根思原来比我所知道的更伟大。当美军大兵攻上志愿军阵地,一边插上美海军陆战队军旗,一边打扫战场时,阵亡者的尸堆里,有个人在蠕动。只见他艰难地爬起来,怀中抱着一个炸药包。但他并没有像我方的战场记录所说的那样,冲向敌群,而是摇摇晃晃地冲向敌人那面狰狞的军旗,然后,拉响炸药包,与敌人的军旗同归于尽!读到这里,年过五旬的我,不禁热泪纵横。原以为在南方边境线上见识过炮火连天,对一切都已见惯不惊的我,还是让比第一次知道杨根思时的震撼更深地震撼了。什么是军人?什么是英雄?你可以夺去我的生命,但你永远不可能战胜我的精神,而只会被我的精神所征服!那个美海军陆战队士兵的回忆,就是一个被志愿军精神征服者的记忆。 后来,我不止一次向人们讲述这个从敌人那里听来的故事,我当然懂得和珍视艰苦卓绝、英勇牺牲,对一支军队的价值和意义,但这并不改变我对战争的客观认识。因为我同样知道,如果说志愿军在武器装备与后勤保障两方面都远远落后于美军的情况下,仍能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那么,若是志愿军能有与美军同样的能力,哪怕只有美军的一半,抗美援朝的军事胜利都不会定格于北纬38度线。 而这,就是我为什么把这个本属于军事常识的道理:打仗就是打后勤,单提出来强调的原因。因为这背后有从马克思到毛泽东都讲过的哲理:物质是精神的基础,而精神只是物质的反映,尽管精神能对物质有某种反作用,但没有物质基础,一切都谈不上,小米加步枪也好,一把炒面一把雪也好,都是英勇的人民军队战胜对手的起码物质基础,这个道理,正常人必须懂。 2020.6.23凌晨
乔将军:一个也许无解的猜测 一个也许无解的猜测 乔良 这几天,中国人刚要放松下来的神经再度绷紧:北京新发地批发市场出现的新疫情,使国人的心重又悬到了嗓子眼儿。 这次疫情来的很突然,也很蹊跷。从专家公布的初检信息看,此次检出的病毒类型,与此前武汉检出的病毒有异,与欧洲流行的新冠病毒特征吻合,但究竟是通过海鲜冷链(因为病毒在低温下更易存活)还是其他途径输入,目前尚难定论。这一信息的披露,十分耐人寻味。 如果不是武汉、北京两次疫情的传播地,都发生在海鲜市场,也许还不会让人产生更深的联想和思索。但同样的事在相似的场所连续发生两次,就不能仅用纯属巧合这样的结论让人信服。 由于无论是武汉华南海鲜市场,还是北京新发地海鲜市场,都具有物流密集,人员流动量大,覆盖面广的特点,既易于居心叵测者隐蔽攻击,又易于通过采买人向四面八方辐射扩散“战果”,如果真有某个国家或组织冒天下之大不韪,悄然发动一场生物战争或战役的话,简直可以说没有比这更理想的目标和场所了。如果再加上中国第一阶段成功防疫中的百密一疏:在严防外来病毒输入时,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对入境人员的检疫上,却忽略了对入境食品的检疫,从而使攻击者(假定有这种攻击的话)准确地抓住了这一漏洞并加以利用,就可以实现一次堪称完美的“生物攻击”。 当然,在相关专家严谨的科学结论出来之前,上述描述只能算是猜想和推测。而更大的可能性是,即使专家们用尽科学手段百般追索,人们也可能最终仍然找不出这次北京新发地疫情突发的真正原因和源头以及背后的黑手,因为猎手在布下陷阱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消灭自己留下的痕迹。但无论如何,相似的场所连续成为传染源,是不可以简单地用偶然性就能解释的。我们有理由深度怀疑和警觉,那种我们原以为只存在于文学艺术作品中或遥远未来的生物战,是否正在提前到来? 而在当下世界,有能力发动这种战争且不留痕迹的国家并不多。而具备这种能力的国家,还必须具备相应的动机。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谁会是这样的国家,谁又会有这样的动机呢? 也许,对于普通民众来说,继续戴口罩出门,是应对这种“恐怖存在”的唯一有效方式。 2020.6.16
日本成立宇宙作战队, 乔良:太空军事化已成趋势 日本成立宇宙作战队, 乔良:太空军事化已成趋势 5月18日,日本首支太空专门部队“宇宙作战队”正式成立,根据《解放军报》的报道,该部队暂定编制20人,负责运行日本的太空监视系统,并与美国共享情报,。而在去年12月,美军即成立了1.6万人的新兵种——太空军。 为什么日本会在此时成立太空部队并选择与美国合作?对于当今各国在太空发展军事力量的趋势,中国是否有应对措施?太空军事化的趋势是否不可避免?针对上述问题,军事专家乔良在接受人民网专访时给出了详细的回答。 日成立“宇宙作战队”:争夺制天权,配合美太空军 乔良认为,日本成立的“宇宙作战队”,虽然表面上用于非作战目的,以观察太空垃圾、陨石等情况对日本卫星的威胁为主,就像一支太空清洁队,但实际上它还是奔着两个目标去的:一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太空控制权的争夺上,提前占有一席之地;另一个是配合美国去年正式成立的太空作战部队,牵制中国和俄罗斯。 基于自身的局限,日本选择与美国合作。乔良提到,日本没有力量作为一个太空大国出现。目前的太空大国,第一是美国,第二是中国,第三是俄罗斯,其他国家的太空力量都可以说远远不足。那么,日本要想在未来的太空争夺中占一席之地,不靠美国没有别的选择。 不过,乔良也认为,目前“宇宙作战队”以它自身的实力产生不了什么影响,这支部队现在只有20个人的编制,经费不算太少也不多,507亿日元。因此,与其说它现在准备做什么,不如说它目前还只是一个“姿态”。 美军:太空依赖强,需下先手棋 2019年8月,美国新的太空司令部正式运行。2019年12月20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美国国防授权法案,正式批准成立太空部队,这是自1947年以来美国军方首次筹建新武装部队。乔良提到,二战之后,美军一直保持三大军种一大兵种,所有军种对应的都是某一自然空间。如陆军对地面,海军对海洋,空军对天空。现在建立太空军,则是将太空和天空区别开来后,成立的从临近空间延伸到整个太空的作战部队。 他认为,美国加强在太空的军事存在,与美军严重的太空依赖有关。今天人们所说的美军实力的强大,几乎全都建立在太空支援系统的强大上。美军的作战能力,取决于太空支援的能力,所以美军的太空依赖性非常强。任何一个国家只要能够在太空战,或者太空争夺上与美国抗衡,甚者超过美国,那么美国的军事优势,包括航母、隐形飞机、战略导弹等优势就将通通荡然无存。“所以说美国人对太空的重视,实际上是和美军军事力量的太空依赖紧密相关。” 太空依赖,既使美军空前强大,同时也就成了美军的软肋,甚至是美军的死穴。所以美军对于每个国家,尤其是有摧毁太空系统能力的大国非常警惕。而现在有这种能力的大国并不是很多,毫无疑问俄罗斯和中国都有这样的能力。那么,美国现在必须在未来的博弈中下先手棋。 北京时间5月18日凌晨,美国X37B飞机第六次成功发射入轨。该型号试验机长期以来保持着神秘的面纱,美国军方更是鲜少透露其任务与行踪。不断有猜测认为,该飞机可能与太空武器有关。 乔良认为,X37B是一种试验工具。“有人称其为太空战机,我觉得这个有点夸大其词。实际上它现在就是一种验证机,验证在太空中高超音速飞行的可能性和对于各种材料、各种仪器进行检测,它要投入实际作战使用,应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此外,乔良也提到,据说X37B的可以高达二十多倍音速的速度飞行,在这么快的速度下,作为一个平台,它是无法承担打击任务的,除非它能够在太空中随时刹车,随时加速。 “否则以这么高的速度飞行,它发射的‘上帝之杖’类武器要多高的初速?如果它跟你同速,那你就根本发射不出去。它要比你的速度快,那你以什么样的飞行姿态和发射角度,才能确保对准目标?另外一个,如果你使用激光类射速武器,在这么快的飞行速度下,怎么调整角度瞄准角度攻击目标呢?所以我认为,X37B作为一种武器,实际上在极高的马赫数下是根本不实用的。” 乔良认为,如果X37B没有变轨能力和技术,仅仅是个轨道飞行器的话,其作用目前来看就将很有限,无非是向世人证明一下美国掌握了研发这种开回收太空飞行器的能力。 中国:务实应对太空威胁 面对各国发展太空军事力量的情况,乔良认为,中国军队不可能看不到这样一个前景,也不可能看不到这样一个威胁。他强调,中国有自己的应对措施和相应步骤。 比如,在这一次被称作“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上最强军改”中,军队风貌和组织编制和功能设置有非常大的调整。其中也构建了类似新军种的部队,即战略支援部队,该部队实际上也担负着与太空有关的任务。 他提到,我们会低调地、默默地做我们自己该做的事。未来如果突然发生战争,“起码要保证我们头顶的天空直到太空的安全”,而且中国在尖端武器方面的研究并不比谁落后,国人应该放心,我们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领先。 太空军事化:丛林法则下不可避免的趋势 为什么各国纷纷成立太空部队?乔良认为,因为现在各个大国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人类所处的自然环境中,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空间可以争夺。地面、水面、天空,几乎全都被占满了。人类在地球和地球周边能够拓展的空间,从现在看,一个是太空,一个是大洋深处,如果再加一个那就是月球。人类实际上可占的空间资源已经非常稀缺。 随着各大国纷纷部署关于太空的军事力量,太空逐渐成为军事发展中不可忽视的一部分。在乔良看来,如果未来发生战争,太空将成为首要战场,太空的军事化现在已经不可避免。 “因为整个人类还处在一种丛林法则时代,如果有一个国家率先挑起太空军备竞赛,其他的国家不跟进,就有可能永远处在被动挨打的地位,永远处在不能还手的地位。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跟进。” 一旦跟进,太空的军备竞赛就不可避免。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头顶上越来越多的航天飞行器,或者是各种轨道卫星,将担负越来越多的军事使命。像美国的GPS,实际上是两套系统,一个军用,一个民用。军用的为地面、空中或者海上的作战部队提供支援,这也造成了美军严重的太空依赖。 在采访的最后,乔良提到,我国的北斗系统今年发射完最后一颗定位卫星后,整个系统也将全部部署完毕,而令人欣慰的是北斗系统的性能在很多方面一点不比GPS系统差。
乔将军:“救火寓言”之三 “救火寓言”之三 乔 良 某小区,遭雷劈引发大火。甲宅扑救及时,火先灭。乙丙丁戊己庚辛诸户,先只顾看甲宅笑话,不料后发现自家也已起火。一时慌手脚,先向甲宅求援,复又对甲宅推责,其中尤以乙家为甚。一口咬定,甲宅先灭火,必先起火,故扬言向甲宅索赔。一时间各家群起仿效,全不顾自家火燎眉毛,纷纷加入讨赔大军。 甲宅人怒:此为天火,吾正欲倾力援汝,汝等却恩将仇报,让吾何堪! 乙家依旧不依不饶,大有不获赔不罢休之势。甲宅人一时不知所措,遂向智愚二叟讨教。 智叟听罢,沉吟片刻道:尔等胡不采围魏救赵之策?众不解。智叟笑曰:尔等莫非忘了70年前,被乙家用沟渠强行划走的那片菜园子么?何不借此良机,趁乙家无暇他顾,收之入囊,一可解失地之痛,二可打击乙家气焰,三可将菜园与汝家蔬菜大棚连成一片,从此声势壮大矣,何乐不为? 一席话撩得众人群情鼎沸,应者汹汹。 唯愚公一人在旁拈须不语,众不解,遂追问。 愚公始不作答,被问急,方开口:汝等以为乙家只图向汝索赔乎?差矣!乙家惦记者乃汝之蔬菜大棚也。此番汝家火既灭,接下来精耕细作,必丰收在望。而乙家仍在火中挣扎,即使苦熬至火灭,人财损失也已过半,日后如何在小区坐大?故追责索赔只是幌子,联合众家不使汝灾后一方独大才是真意。 众闻听此话,一时静寂。 愚公又徐徐道:若此时汝等以为乙家力穷,正可趁机收回菜园,岂不拱手送良机于乙等众家,令其联手制汝以脱困? 众不悦,分辨道:菜园乃吾祖业,为收之,吾辈何惧鱼死网破,且此时不收,更待何时? 愚公道:既是祖业,焉有不收之理!唯何时收得,何时收不得,须讲究矣。 众问:此话怎讲? 愚公答曰:此番大火,尽毁乙家等一众之力否? 众答:尚无。 愚公笑道:正是。既如此,何不等火再大些,尽给乙等去势,且汝亦收完大棚蔬菜,财足粮丰,再图之,岂不手到擒来? 众听毕,纷纷颔首称是,遂返宅中,做愚公指点之事。 智叟悻悻,拄杖而去。
乔将军:寓言:救火系列之二 寓言:救火系列之二 乔 良 某住宅区连片起火,甲宅先扑灭,乙丙丁戊己庚辛诸户,各自对火灾看法不同:有的认为火防不住,索性让它烧,烧到无处可烧,火就自然灭了; 有的则不甘心,还在努力扑救。 最奇葩的是其中一大户人家,一开始对自家早已露出苗头的暗火不在乎,只顾看别人家笑话。等自家暗火变明火后,这家还继续奇葩,不是想着赶紧灭自家的火,竟以为只要把起火原因推给先灭掉火的甲家,就能让自己消防灭火。可惜大火六亲不认,见佛烧佛,见僧烧僧,对这家人也不放过,这才慌了手脚。但又不甘心向别人低头,遂一边向甲家借灭火器,一边还要威胁甲家:你家先灭火,是因为你家先起火。所以你不但要救我,事后还要赔我损失。否则,我家有全套刀枪剑戟,一定不会放过你。 甲家人闻之,心中不免有些打鼓,便又去请教智愚二老。 智叟听罢,拈须沉吟道:这家人一向恶霸,现在你帮不帮他还在其次,首先要防他狗急跳墙,到甲家这边来放火。众人似被一语点醒,纷纷称赞智叟是吹哨人,一时间人心慌慌。 唯愚公不动声色,在旁冷笑,众人诧异,问之何故。愚公道:现在是火灾,不是饥荒之灾,他跑你家来放火或打劫,都灭不了自家的火,何况它的刀剑戟不也在着火么,你们何必自己吓唬自己?众人追问:我等该如何? 愚公笑道:老夫曾在山路上,遇一雄狼被猎户下套夹住后腿,流血不止且哀鸣不已,其状甚惨。我欲救之,狼警觉,呲牙低吼,不容靠近。几次三番,施救未果。直到最后,其血流过半,狼力尽失,这才将其救下,此时狼唯匍匐亍地,再无凶相,感恩离去。 众人听罢,心渐安,散回各屋,该干嘛干嘛。
乔将军:寓言一则 寓言一则 乔 良 某连片小区的房子着火了,有一人家行动快,先扑灭了自家的火,其他人家的火却越烧越大。他如果见死不救,难保别人的火不再次烧到自家,但如帮人灭火,又面临三个难题: 一是恐遭邻人猜忌:大家都着火,你怎么能把火先灭掉?肯定是你家先起火,才连累的大家。不行,你不能只救我,还得赔我! 二是救谁不救谁?先救谁?怎么救?火有大小,人有亲疏,先救火大的,还是先救关系好的? 三是救了这家,那家火又大起来怎么办?因为在这个连片建筑区内,只要还有几处在烧,哪怕只是暗火,都有可能大火重来,再次烧到你头上。所以完全见火不救还不行。 有人建议:在自家周围建一道防火墙,让火过不来就行了。可这样你就等于把自己的出路也封死了,最后被困在周围的大火中,不能外出打工挣钱,也不能从邻家购买或交换吃穿用物,只能坐吃山空。如何是好? 于是这家人便求教于智愚二老。 智叟答曰: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火当前,谁也跑不掉。所以只能捐弃前嫌,协手互救,才有小区的美好明天。 愚公听后只笑不语。众人问他何故?答曰: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假,但大家忘了火未起时,有些蚂蚱是怎么用锋利的牙齿和有力的大腿,对待其他蚂蚱的了吗? 一句话点醒众人,救火策略顿时明确,一,所有人家的火,能救都要救:二,但有些人家的火,要等把它的牙齿和大腿都让火烧掉后再救,这样,灭火者事后安全。于是,救火行动开始。
乔将军新作《 钢刀是怎样锻成的?》 钢刀是怎样锻成的? —序许述、罗尔文《兵道:那些影响历史的军队》 乔良 比了解战争胜败更重要的,是了解什么原因导致了战争的胜败:而比了解战争胜败原因更重要的,是谁——用什么造成了战争的胜败? 这是我读《兵道》时的强烈感想。 初读之下,你会以为《兵道》是一部通俗版简明战争史。从中国的吴起,一直讲到蒋介石的“国军”;从波斯的大流士,一直讲到以色列的梅卡瓦。一场接一场的战争,一个又一个的战例,虽然并未跳出我有限的战史知识之外,但每场战事都被两位作者讲述的饶有兴味,让你不由得为作者化繁为简的能力击节。但一路读下来,你会发现,作者原本就不是要给你讲战史,更不是复述战史爱好者们早已耳熟能详的那些战争、战役、战斗的细末枝节,而是在探究那些改变了人类历史走向的战争、战役、战斗背后的动力和原因。 先看中国: 重用吴起和商鞅的楚国与秦国为什么会雄起? 漠北大捷为何会成为汉军由胜而败的转折点? 王安石的经济改革、军事改革为什么双双失利? 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靠什么所向披靡? 蒋介石为何学苏军、学德军、学美军一事无成? 再看世界: 大流士一世英名为何败在小小的希腊? 马略和凯撒,谁对罗马帝国更重要? 从剪胡子开始的改革,如何使俄国成为世界列强? 扶桑小国日本为什么能在十年内连续赢得日清、日俄两场战争? 苏联元帅创造的大纵深作战理论如何成为德军闪电战的利器? 除了马汉,几乎没有重量级军事思想家的美军,为什么拥有领先 世界的军事理论? 没诞生过世界名将的以军,为何能打遍中东无敌手? 在作者一一为你揭示这些古往今来的历史——战史之谜时,作者的意图也渐渐清晰可辨:人类数千年文明史,翻过来看,就是一部铁与血的战争史。群雄逐鹿,此起彼伏。没有了战史篇章,人类历史真不知该怎样写。既如此,了解战争,了解那些隐在战争背后的秘密,特别是洞察那些隐在这些秘密背后的规律,对今人,尤其是对正处在深度军改进程中的中国军队和军人,就显得格外重要。 但就像自古以来没有两盘完全相同的棋局一样,也从未有过两场完全相同的战局。战场千变万化,胜败转瞬易手。有人大胜,有人大败;有人惨胜。有人惨败,个中因由何在?胜负无定势,战史有定规。何规?沿袭旧习司者多败,求新变革者常胜。这就是说,唯求变者,才有机会操胜战之牛耳。 为什么说唯求变者才有机会获胜而不是必胜呢?因为求变固然第一位的重要,但仅仅有求变之愿、求变之心,远远不够。何况求变还可能是假变,退变,形变而实不变呢?能把“变”转化为胜利者,必须是真变,深变,形神器俱变。不如此不可能稳操胜券。 如何做到这一步?一本《兵道》读下来,我的看法:无外乎“五善”。即—善使新器;二善创新制;三善立新规;四善用新理;五善拔新人。 善用新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战争总是先有新兵器,后有新战法。能在新兵器基础上,创造新战法者胜。成吉思汗旋风横扫欧亚大陆,并非仅靠令人生畏的塞北雕弓和蒙古弯刀,更重要的是向中原汉人学会了使用火器并使之成为攻城掠地的首选战法。德军用闪电战,先败英法,再败苏军,靠的是英国人发明的坦克和苏联人发明的大纵深作战理论。这两段历史告诉我们,发明利器固然重要,但善于把利器与新法结合运用到极致更重要。 善创新制。历史上那些成功的帝国,一定各有其成功的原因,但把它们放到一起比较,有没有共通之处?有,那就是不论内陆帝国还是草原帝国抑或海洋帝国,无一例外,在其草创之初或是中兴之时,都必须创立或革新跟自身实力及目标匹配的政治与军事相洽的体制。因为凡帝国必扩张,无扩张则无帝国,而所有帝国的扩张都是从创立新制开始。这意味着帝国的政制改革必然要有军制创新与之配套,甚至有些帝国的政制改革本身即是军制创新。如亚历山大的马其顿帝国,又如成吉思汗的蒙古帝国。这些国家,如果抽掉其军事体制,几乎无政制可言。而其成功与衰败,也盖源于“其兴也勃,其亡也忽”的军事体制。这一点,没有比大秦帝国的崛起更有说服力的了。如果没有商鞅大刀阔斧地对秦制进行政改的同时,亦推出一系列强军措施,既激励百姓,又激励官兵,使“民乐战者为王”,从而为强秦打造出一支横扫六合的“锐士”之旅,始皇帝一统中国是不可想象的。其实践充分验证了一个不是真理的真理:一切成功,都是制度改革的成功,一切胜利,都是制度创新的胜利。秦如此,罗马帝国、拿破仑的法国,大英帝国包括美国,莫不如此。哪个帝国不是向政制改革要效率,向军制创新要战斗力,然后才走上胜利扩张之路的?反过来说,哪一个帝国的衰败,不是在规制守旧,创新乏力之后发生的?由此可知,政制军制的改革与创新,对帝国命运的决定性作用不言而喻。 善立新规。虽说军事体制是军队的基石,军制的先进与否是战争胜败的重要因素,但光有一套看上去完备无缺的军制,却并不能保证军队一定打胜仗。原因何在?就在于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的制度靠活的人去执行,必然出现弹性,这弹性其实是人性使然。正因如此,所有军事制度的制订,表面上都是针对不同事项做出的规定,如部队编成,指挥顺序,条令章程,法规纪律,但实质上只为一个目的,如何把军人人性中的“优”释放到最大,“劣”压缩到最小,使一支军队能整齐划一到像一个人一样去行动。许多半吊子指挥官,以为靠一个“严”字,就可以做到这一点,这是对人性的误解,也是对制度法规的误解。要知道人性不能只用制度法规去约束,更要靠制度法规去激励。古今胜利之师。从来没有单凭军纪约束取胜的,一定有军功奖励体系与之匹配。所谓赏罚分明是也。改革家商鞅深谙个中堂奥。他在为秦军设计出一整套新军事体制后,为激励秦军上下有效地执行这一制度,又针对官兵个人制订出与新军事体制配套的新规,既有惩戒性的“连坐法”,更有以军功换爵级的奖励法,使“猛将必发于卒伍”的理念真正落到实处,才使秦军终成虎狼之师。类似规法,在古罗马军团和蒙古大军中也不鲜见,可算是古今治军的不二法门。那些以为依靠制度就能治军打仗的人,应细思之。必须明白,军制,是针对军队的,军规,是针对军人的,二者相辅相成,却不可混为一谈。尤其是后者,罚,必不可少,赏,亦不可或缺。这才是治军之道。 善用新理。古人云,天不变,道亦不变。但如果天变了呢,道变不变?答案是,当然要变。战争波诡云谲,战场气象万千,作战样式因时因地因民族因技术等因素一变再变,不断演化,必然导致作战理念不断创新。所以,以不变应万变的笃定,在战争中一钱不值。美国人莱特兄弟发明了飞机,却让意大利人杜黑提出了“空中制胜”论,又被日本人拿去成功偷袭了珍珠港;英国人发明了坦克,启发苏联元帅图哈切夫斯基创立大纵深作战理论,却被德国将军古德里安创造出“闪电战”的奇迹。这些事例都在告诉我们,原创性发明固然重要,但比原创发明更重要的,是如何把别人的原创发明和理论,迅速转化为自己成功的战争实践。这些事例也反过来告诉我们,对新技术的迟钝,会导致对新理论的麻木,而对新理论的麻木,必导致与胜利擦肩而过,失之交臂。 善拔新人。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故无伯乐便无千里马。一个国家要崛起,一支军队要争胜,即或新器、新制、新规、新理,一应俱全,如无人可用,仍是白搭。汉武帝再英武,如无卫青、霍去病、李广利这些后生,断不可能远逐匈奴于北庭;拿破仑一世枭雄,如无达武、缪拉、拉纳、贝尔蒂埃等一众从平民中擢拔的元帅为其效命,绝不可能打赢除滑铁卢外的几乎所有战役;斯大林如果不从年轻将校中发现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等一代新人,也不可能逆转败局,兵捣柏林。是故,看一个国家,一支军队,是否真正求新,求变,求兴盛,归根结蒂,不是看它是否使用了新器,创建了新制,制订了新规,引进了新理,关键要看它是否启用了能推进发挥新器、新制、新规、新理于极致的新人。如无此善,前述四善将乏善可陈。 这就是我读《兵道》的几点心得。我想,这也是《兵道》试图向读者传递的要意。 以上文字,应作者之邀,权作序。 2019年12月23日 改定于北京夕照寺
乔将军新作《 在黑与白之间游走》 在黑与白之间游走 空军少将 乔 良 王建林先生是我在乌兰浩特四中上学时的班主任。当时我十四岁,他也不过比我大十四五岁,还是个年轻人。他教俄语。我现在还会的几个俄语单词,都是他教的。这让他令我终生不忘。只要听到熟悉的俄语词,我就会想起王老师。但我从没想过王老师有一天会写小说,并且是一部接一部的写。尽管我自己也写小说,现在,我的王老师,令我惊讶的把他的第二部长篇小说《黑与白——法官笔记》摆在我面前,命我作序,让我这当学生的不免心中惶恐。 1969年,我父亲所在的部队移防乌兰浩特市,我和一些部队子弟分配到王老师的二年一班。他是我们的班主任。他是天津大学的高材生,操一口流利的俄语。所以除了对我们的主课要求甚严外,他格外注重我们的外语——俄语学习。我那时是班上学俄语比较认真的学生。算他的“高足”。可惜今天除了还记着“好”,“你好”,“ 打倒美帝国主义”和“打倒苏联社会帝国主义”这几个单词或短语外,剩下就记住一个单词——“戈比旦”(俄语的意思是大尉军官)。因为我那时的目标是当骑兵营长,按军衔应该是大尉,也就是“戈比旦”。其他的俄语知识现在都统统还给了王老师。后来我父亲的部队又移防到了黑龙江。师生作别时,依依不舍,印象极深。后来,他还到哈尔滨看望过我,在松花江边合影留念,师生难舍难分。2006年他和师母来北京看病,我去探望。他知道我还想研究一下诺门罕战役,便想尽办法找到最原始版本给我邮来,供我参考。现在他又让我给新书作序。虽有僭越名分之嫌,但师命难为,只能从命。 我知道王老师在文革中挨过两次批判。那时叫挨斗。但他始终信念不改,坚信自己的清白和无辜。我走后,他被撵到乡下去走“五七道路”,没多久,就被公社党委安排在公社保卫组,负责治安保卫工作。因他干保卫也像当班主任一样恪尽职守,颇有成绩,又被上调到旗公安局、法院,最后在中级人民法院退休。因他本人深受文革冤案之苦,故他办案极为认真,取证一丝不苟。所办案件均是铁案,曾立过二等功,还获得了刑法学副高级职称,被最高法院公派前苏联进修。从老师到干警再到法官,丰富的人生经历,使他萌生了退休后写长篇小说的冲动,“黑与白”,就是他晚年要实现的人生愿望之一。 此前,王老师已发表了长篇小说《静静的洮儿河》(原名班主任和他的学生)。这部小说真实地反映了文革后期中学师生的在校生活。不多见的揭示了那个年代,发生在边远地带的学校中光明与黑暗,坦荡与龌龊的博弈。对此,有网友评论说,可以当做一段历史来读。这部书他没让我写序。他不愿意让人说他是想靠“名人”抬高自己。现在他第二本书要付梓了,他才说他没了顾忌,要我写序。可见他把清誉看的比什么都重,让我这个做学生的油然再生敬意。 王老师是1965年大学毕业后志愿支边来到内蒙古草原的,在这里他无亲无故。当受到不公平对待时。他硬是靠着不虚度年华的信念,从不怨天尤人。反而以德报怨,宽以待人。我想,这大概就是他能在做法官时,既严守法律底线,又决出错案冤案的原因。他的这些品质,深深的感染和影响了他的学生们,包括我。 小说《黑与白——法官笔记》有四十多个案例和一篇后记组成,时间跨度三十余年。小说塑造了法官马林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形象。从中不难看出作者丰富的审判实践和化枯燥于神奇的文学功力。 非有亲身经历者不能为,非有艺术概括能力者不能写。小说语言朴实,不事雕饰,但读起来流利畅达且个个人物生动真实,让人读来如同身边之事。所述人间百态,又有强烈的伦理性,警示性。从原告、被告到法官、警官、检察官、律师,笔下所涉人物,无不跃然纸上。黑与白,贪与廉,情与法,罪与罚,点染之处起伏跌宕,精彩不断,引人胜读。 作为法官笔记,书中自然会描写许多犯罪场景,既有特别奇特的,又有平常普通的。但到了作者笔下,并不是一味地猎奇,而是通过一个个犯罪故事的讲述,引发人们对法的敬畏和对法制社会的向往。尤为难能可贵的是,小说在叙述罪恶的同时,不忘弘扬人性的纯真善良和美好。如犯罪家族一章,在父亲和儿子相继犯罪,一个被判徒刑劳改,一个被判死刑之际。从小被姑姑收养的已经是大学讲师的长女,知道弟弟被判死刑即将被执行后,不远千里赶来收尸,并为家人给村民带来的伤害,向全村人道歉,还将家中房产、院落仓库永远捐给村委会作幼儿园,希望孩子们从小受到良好世风的熏陶。村民称她是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而不再有人提起“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的偏见,深刻地阐释了只有良好的教育才能让人性升华的道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法官也是平常人,时常要面对诱惑。也常会遭受委屈、误解、甚至打击。主人公马林在审理一起贪污上诉案时,如果维持七年有期徒刑判决,极有可能被提拔,但马林不为升职诱惑,坚持无罪判决。两年后此案经上级法院宣告无罪释放。但马林拒绝立功受奖,说法官严格执法是本分,被告冤狱两年,自己也被剥夺审判权,所以无奖可受,无功可立。显示了马林法官的刚直不阿和一身正气。 在另一个故事中。作者讲述了一起虐母并致母自杀案。在受理该案后,马林被诬受贿,检察院立案,检察长让马林协助调查,马丁拒绝,拍案离去。后真相大白:一审法官受贿,坦白自首。行贿介绍人本想找马林关说,但一提此案,就被挡回,没敢开口。贿款仍在。院长让马林学写拒绝受贿经过,准备表彰。马林又拒绝道,“人家没提钱的事,没行贿,哪来拒贿?”显示了法官的铮铮铁骨和不为名利的高尚职业操守。 此外,小说还描写了许多常见又发人深思的故事。如丈夫贪污要判死刑,其妻拒绝交出隐藏的赃款赃物,为丈夫减刑。其夫走过奈何桥时,吟了两句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此真实案例,震撼人心。另一案件,一句谣言,产生灭门惨案,杀死三人。被判死刑时,才知听到的是谣言,和被害人毫无关系,但后悔晚矣,无不令读者唏嘘感叹,书中还有在俄罗斯留学期间见闻,以及关于死刑的作用及存废的争论。虽纯学术研究,但也通俗易懂。 小说以喜闻乐见的章回展开,每章都可以独立成章,每章都有趣,有新意,通篇正能量。正可谓,虽非“警世恒言”,但却恒言警世。我想这也正是王老师写作此书的目的。我特别注意到,在本书的扉页上,王老师写下这样一行字:献给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共和国法官。这既是对我国法治的肯定,又是先生一生不懈的追求。先生老骥伏枥,举烛明世,学生感动,是为序。
乔将军新作《 灵魂的形色》 灵魂的形色 空军少将 乔良 十三岁的我曾发愿,这辈子的人生目标之一是当个油画家。半个世纪倏然而过,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沦落成了一个看画家。看鲁本斯,看伦勃朗,看马奈和莫奈,看克拉姆斯柯依、列宾和列维坦,也看梵高和达利。 但我从未想过会看臧瑾的画。三十九年前我们初识时,我没想过;三十九年后的今天,也没想过。 而臧瑾真的成了一位画家。 即使一个铁匠师傅,忽有一天变成了一位牙科大夫,也不会令我如此惊讶。这家伙可以当大头兵,我信;也可以当记者,我也信;还可以去经商,我还信。我就是无法相信他可以当画家——他怎么可以把我儿时的梦想拿去给实现了呢? 这家伙! 于是我开始看臧瑾的画。当我把他的画册展开来看时,发现他的画不能看。不是看不下去,而是只用眼睛看远远不够,还要猜。不是猜他为什么要把一幅画画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他的画笔下会反复出现一个光头的大叔,或是一些面目不清的女子?他为什么会那么钟情于大块面的蓝色?要知道除了庚斯勃罗的《蓝衣少年》,许多油画家都不大敢碰蓝色。即使是毕加索的“蓝色时期”,也不敢使用纯蓝色块,而且是耀眼的纯蓝色!臧瑾对蓝色的大胆使用,难道是因为他也像梵高对金黄色那样,基于一种病态的敏感么?我就这样在胡猜漫想中,不知不觉间进入了臧瑾为我们构造的形色世界。 这是臧瑾的秘密花园,其间充满了只有他才懂的神秘符号。写满了像西夏文又像符咒般的一张纸(纸后是一位光头大叔那一只看穿一切的眼睛);在无数人字组成的乌合之众中行走的蓝色的“人”字;在白色格子或笼子里彼此抚慰抑或打斗的人形怪物;舐舔爪子与人类比干净的白猫……每一幅画从画面到标题,都有太多让你猜不尽悟不透的隐喻和况味。这不是臧瑾在与观者捉迷藏,或玩智力游戏,而只是他用他的眼睛和色块还有线条,把重新符号化的世界,展示给我们看。这是他的世界,但难道不是我们的世界? 我们身处的世界貌似横平竖直,井然有序,但世界背后的世界呢?哪个人不曾感受到它的曲里拐弯,光怪陆离?更不要说那些衣着光鲜的人群背后,灵魂的驳杂与扭曲! 我想,臧瑾想做的,就是想把世界背后的世界,人群背后的世界,一股脑画给自己看,也画给世人看。他一定反复地端详审视过了自己,才把符号化后的自己合盘端出给你看:让那个光头大叔成为一面镜子,让我们从中照见自己,也看见比真实更真实的世界。 正因此,臧瑾的画,几乎没有一幅是完全具象的,他画笔下的人和物,也没有一个不是变形的,抽象的,凌乱的,我想这当然与他的绘画基本功不足有关(以我的观察,他的写实技巧,甚至可能不及任何一位美院一年级新生)。但反过来说,如果他的写实能力更强又会如何?难道不会因此而束缚他的想象力、表现力特别是色彩组合的爆发力么?我见过太多的画家,就因为写实能力超强而失去了想象力。像毕加索、达利这种写实力与想象力俱佳的画家毕竟是少数。画家对人生和灵魂的投射性表现,往往会由于对技巧的过多关注而无法直达。 显然,而臧瑾不在意(当然你也可以从纯专业角度说他不在行)这些,所以他才能直抵彼岸。 看看他笔下的那一个个光头大叔,他们大都面目不清,五色杂陈。没有对比,没有透视,也不讲关系,平面的胡涂乱抹,一大堆大胆、纯粹的色块和杂乱的线条缠绕堆积......但仔细观之,他们哪个没有意蕴,没有内涵,没有况味?这得有多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沧桑,才能在一张脸上集中透射和呈现?这张脸究竟经历过些什么?任凭你去想象。 除了大叔,女人也是臧瑾绘画中的另一个重要主题。不懂女人的男人只是个X+Y,刻薄点说,只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性别指代。臧瑾画笔下的女人同样面目不清,这固然让我再一次想到这与他没有经过完整的素描技巧训练有关,但何以见得他不是要刻意要放弃外在的肖似呢?因为他只想画他心目中理解的女人,以及......女人的灵魂。不受外在形似的束缚,把画笔直指其所绘对象的灵魂,或者说,用画笔去触摸人的男人女人的灵魂而不是躯壳,这不正是臧瑾在他的每一幅画作中试图做的事情么? 明白了这一点,就会懂得臧瑾的画初看如同孩童的涂鸦,但没有一个孩童可以超过人性的表皮而直达本质和灵魂,这只与阅历和思考有关。成年人的本质是斑驳复杂的,每个灵魂的复杂都远过于躯壳的简单。显然,臧瑾一开始就懂得这一点。所以,他不屑于去描绘那些表面的、人的眼睛都可以看见的、大多数画家都能捕捉到的世界。他野心勃勃,想去透视比这更复杂的世界,并把它揭示给世人看,除了真善美,还有欲望、贪婪、邪恶和伪善。 写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开始理解开臧瑾了。理解他为什么放下钢笔,拿起画笔。他一定是认为后者比前者更能直观表达自己对世界和人生的探究与摸索。当朋友们为他辍笔惋惜时,他却用画笔回答了大家。他的思考还是那些思考,只是更直接也更深邃,更表面也更隐蔽,更内敛也更随心所欲。因此,他的画不是应景之作,也不是为某些特定人群而作。他一直不停地在画他感觉到的自己,也画他感知到的普遍人性。从他的画即可看出,他是性情中人,但如果以为他的画都是率性而为,那就低估了他,轻看了他。他画的是他的世界观,他画的是他眼中而不是大众眼中的世界,所以他不画任何我们熟悉的线条、色块和形状,他只画灵魂。 《闲着》,不是闲的无聊才去作画,而是“闲着”,才能更清醒地看清自己和自己目力与脑力所及的世界,不信,在翻看《闲着》时,一定不要放过画页间穿插的那些小诗般精致的文字,它们会帮你更懂臧瑾,也更懂臧瑾的画。 2019.8-9月于北京
乔良将军新诗:《苍茫诗史》 苍茫诗史 乔良 穷人的马灯 九十年前 他们是一群穷人 一群和其他穷人一样穷的人 一支世界上最穷的军队 他们上路时 很穷。脚上蹬着草鞋 衣上打着补丁 从南到北从西到东 从夜黑走到天亮 分明是一队叫化子在行军 他们与穷人仅有的区别 是每个人手上提一盏马灯 他们不停地走 最黑暗的路最绝望的路最寒冷 的路最凶险的路 他们全走过 他们走了不止两万五千里 他们吃野菜啃树根嚼皮带 步态踉跄地向前走 神情肃穆地向前走 每个从未填饱的肚子里都揣着一个宇宙 有人饿死在路上 有人冻死在路上 有人战死在路上 这让他们流泪 也让他们悲伤 却从没让他们停下脚步 马灯在前 行一个军礼后转身 他们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 圣徒们开始见证奇迹 这群提灯赶路的人 用马灯照亮了一个国家 也让跟自己一样穷的人 变成了这个国家的主人 而他们自己 却变成了让后来者凭吊的马灯 九十年后 该我们上路了 在我行过庄严的军礼后 可否允许我从这里 带走一盏马灯? 她的名字叫红 她没有名字 她只有一件红毛衣 红颜色 在灰布蔽体的队伍中 很打眼 我想,她的名字应该叫红 这是我为她起的名字 也是她留给一首史诗的短句 其实,比她的毛衣更红的诗句 是她的血 和她的体温 她的生命结束于她离开红毛衣那一刻 她把这件毛衣 盖在一位快要冻僵的伤员身上 最后他们谁都没能 活下来 这结果很冷也很残酷 放在今天 一定会引发 人们喋喋不休的争论 用一个鲜活的生命 去救一个救不活的人 究竟值不值 但我确信这些无聊的人里 一定不会有红 她是那种一根筋的女孩 她才不会考虑值不值 这种吃饱后的话题 她只知道 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 就是把生 留给了希望 站在牺牲者名录的石碑前 我突然发现 九十年前有红这种念头的人 居然如此之多 她们几乎全都没有名字 有名字的也只不过是在地名后加个姓氏 对于连名字都没被人记住 就肯献出生命的人 你能说什么? 她们死了 而你活着 这就是 她们和你之间 一目了然的轮回和因果 我唯一想做的 是为她们找回名字 但我知道对她们来说 此举已属多余 因为她们一直都有名字 假如你愿意仰望 这名字就刻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 她们的名字叫红 她们是最奇特的物种 有些事情 只有女人才做得出 满脚血泡的急行军后 跟人同床共眠一夜 第二天离开时 她会把仅有的一床被子 剪成两半 留一半给那个 比自己更穷的女人 有些事情 只有女人才记得住 新婚之夜许诺给新郎 亲手纳一双千层底鞋 六十年后 被枪声打断岁月吹散的婚姻 早已不复存在 一双纳了两万多个日夜的布鞋 还是送到了白雪没顶的男人脚上 陪他走过暮色苍茫 在比两万五千里更长的路上 在比两万个夜晚更多的夜晚 我听过无数 关于女人的故事 所有故事的主角 都是女红军 所有的故事 都让男人惭愧 所有的故事 都传递只有女人知道 男人永远无法解开的谜 她们可以用乳汁喂养勇敢 也可以用眼泪滋润坚强 她们可以在雪山上发热 也可以在草地上发光 如果你不理解 狂风可以吹倒一片森林 却吹不折一株野草 你就永远不会懂得 她们 是宇宙间最奇特的物种
乔将军:小说的形式和技巧与内容一样重要 小说的形式和技巧与内容一样重要 乔 良 (一) 年过60以后,看什么都是蓦然回首,往事已在灯火阑珊处。今年(2018)有很多作家在人间消失了。从我的北大作家班同学,著名女诗人伊蕾,到名震江湖的大侠金庸老先生,都在今年成为了“往事”。但他们的生前功业身后名,却不会随着人的故去而盖棺论定。比如金庸老先生。喜欢他武侠小说的华人读者可谓如恒河之沙,不可数计。但这并不表明老先生对中国文学的贡献和他的读者群一样大。一个作家在文学史上的定位,并不以读者的众寡为标准,或者主要不以此为标准,这样说,似乎对金老先生很不公平,但文学和文学史在这一点上很残酷。它不以读者和粉丝量论成败,而只看它对某种语言文字构成的文学世界的创新和贡献。恰恰在这一点上,十五部武侠小说都按一个套路写作的金大侠对中国文学贡献并不算大。 为什么一个拥有众多读者的作家,却未必能获得崇高的文学史地位?不但中国的金庸大侠如此,英国的柯南道尔,阿加莎•克里斯蒂,都不可能与曹雪芹、莎士比亚、托尔斯泰、乔伊斯、博尔赫斯相提并论。通俗文学的文学史地位整体低于纯文学,这就是文学的残酷。 这种分野其实在19世纪以前的文学界并不十分清晰,变化发生在19与20世纪之交,这一时点成了世界文学史的分水岭。换句话说,从这一刻开始,19世纪与20世纪的文学之间,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鸿沟。鸿沟两侧的区别是,如果说20世纪之前的作家和读者关注的是写什么的问题;那么二十世纪后的人们则更关注的是怎么写的问题。对这一分野的认知深刻的影响了我这一代作家,使我在走向文学特别是从事小说创作之初,就形成了一种文学写作的自觉。我这一代军人作家,从八十年代开始,是经历了中国当代文学及军事文学辉煌的一代人。在这个时期里,由于执着于对文学形式的探求。坚持认为没有独特的表现形式的作品,就不能称之为艺术(而只能称之为工艺品)的观点。我一直被评论界批评为形式大于内容的小说家,我在军事文学界也一直被认定为是非主流的代表。但是直到今天,我依旧不悔,因为二十世纪后的文学趋势,越来越接近我的选择,越来越多的人不再仅仅关注写什么,而是注重怎么写。有人说人类的小说内容可以分36种,但小说形式却可以千变万化,如果你跳不出这36种故事套路,那么你怎样用丰富的形式去表现“贫乏的内容”就变得非常重要。 (二) 为什么说比起写什么来,怎么写更重要?因为对于审美口味越来越挑剔、刁钻的读者来说,平庸的讲述故事会毁掉故事本身。对这一点,作家们迟至20世纪才开始意识到。在此之前,作家们追求的是要写一个好故事,至于怎么写,并不重要。于是,小说的形式和技巧在20世纪之前的作家那里,就成了一台运载工具,一辆大卡车,只负责搬运故事。同一辆车,运完这个故事,再运下一车。而20世纪之后,作家们终于意识到,要写出一部让别人无法超越——超越就得另辟蹊径——的小说,就必须让小说的形式,从外在内化为小说本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即小说的形式不再只是一件外衣,而是身体不可分割的元件,这就需要独特的技巧去构成“这一部”小说的形式。有了这种意识,20世纪的小说才最终呈现出不同于此前所有世纪人类文学的独特风貌。其实中国古代文人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中国文字史才会在楚辞之后有古风,古风之后有唐诗,唐诗之后有宋词、元曲,这期间,历经千年之变,中国人的情感情绪乃至家国情怀,都没有根本性变化,但文学,主要是诗歌的形式和技巧一变再变,才使中国诗史出现一个又一个不同于前人的高峰。唯有中国的小说,久久停留在话本时代不肯变化。直到20世纪初叶之后的西风东渐,被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及表现主义、存在主义等哲学思潮冲刷过之后,西方小说才画风大变,中国的小说家们才渐渐意识到我们早已丢失了我们老祖宗一贯在艺术形式和技巧上求新求变的血统。才有人开始尝试让自己的小说“变脸。” 我曾在一篇文章谈到一个作家,他比我长一辈,这个作家一直被八十年代的中国文坛看好,非常有天分,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能成为文学大师,为什么?就是因为他这一代作家文学营养先天不足。实际上他的作品在当时可以说影响巨大,名气也非常大,甚至超出了国界。但是他一直不满足,他一直想写一部既能够征服一般的读者,还能征服作家,甚至可以征服那些挑剔的评论家的伟大小说。记者问他,你下一部作品想写什么?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想写一部现代派小说,意识流小说。此言一出,大家都很期待,但最后当我拿到这部小说时,不禁哑然失笑,因为这不是意识流,而只是一部内心独白的小说。这说明他根本没搞懂什么是意识流,这是中国作家对小说样式、形式和技巧的普遍忽略甚至不屑导致无知的结果。 即使那位第一个以汉语写作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法籍华裔作家,他在80年代因写了一本名为《西方现代小说技巧初探》的小册子,在当时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文学争论,按说他对西方现代小说的形式和技巧应十分稔熟了吧?但后来我读了他写的一部长篇小说,明显地感觉到他想摹仿乔伊斯和福克纳的意识流。就像《尤里西斯》中布卢姆的妻子长达50几页的意识流那样,他也为他的主人公写了三页纸的意识流,但很可惜,他最终没能像乔伊斯那样驾驭意识流这一技巧。他的这三页纸尽管一样没有标点符号,但读来却像读中国古文一样,只是没有句逗而已,每一个句子都是完整的清晰的,完全没有意识流小说的模糊、朦胧和流动。这还是专门研究小说技巧的人,连他都没能掌握这种形式,更不要说其他作家了。而我国另一位以写意识流小说著称的作家,则更是把意识流小说写成了作家本人的意识在流动,而不是作品中主人公的意识在流动。 (三) 或许有人会说,文无定法,掌握小说技巧真有那么重要吗?是的,在我看来非常重要。起码其重要性不亚于故事本身。有一种说法,特别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种说法成为了小说界的一面旗帜,即认为“小说就是讲故事”,一部小说的成功,就是讲好故事。很多人都支持这个观点,认为讲故事就是小说最重要的功能,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但我们却忽略了凡是二十世纪的大师,都格外在意怎么讲故事,而不是像我们这样,只把编好故事塑造人物做为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讲好故事,怎样塑造人物,你有不同于他人和前人的方式么?你讲的故事,能给这个民族或国家的文学增添不一样的东西吗?没人想过这件事。 比如说金庸和鲁迅,鲁迅对于中国文学的贡献,是真正拓宽了中国文字、文学乃至文化的表达力和穿透力。而金庸几乎完全做不到这一点。金庸只用中国传统武侠小说的套路写一部又一部不同的故事。他编故事的能力非常强,但他没有拓宽中国文字表达力,更不要说文学和文化。即使他的作品中也不断触及到了文化层面的东西,但他对这种文化的认知,却从未脱离中国传统文化的窠臼,更遑论使用不同于前人也不同于自己早前作品的独特形式和技巧了。 (四) 中国过去几千年使用文言文,这样的文字表达与日常生活用语是脱钩的。到了二十世纪的后半叶,肇始于二十世纪初期的中国白话文才开始真正走向成熟,这其中功不可没的不光是几代中国作家的筚路蓝缕、辛勤开拓,同样重要的是翻译文学的功劳。从朱生豪对莎士比亚,到傅雷对巴尔扎克的迻移,众多翻译大师用他们的译著改变了中国的文学地貌甚至文学生态。比如说《百年孤独》的第一段,有的翻译是没有逗号的,为了让中国人阅读起来方便,才使用了逗号。这一段话之所以对当代中国作家的启发甚至震撼如此之大,就在于翻遍中国文学史,找不到如此意蕴丰富的在一句话中同时包括过去时,现在时和未来时三种时态的表达。可是现代生活的瞬息万变与现代人的思维越来越复杂,当人类的各种情绪和情感,需要越来越繁复细腻的表达时,简约的文言文并不胜任,否则,白话文的出现就没有必要。当然,就文学本身而言,简约有简约的好处,繁复有繁复的好处,不可扬此抑彼,但现代人的表达趋势是越来越丰富,每天甚至每时每刻都在产生这么多新现象和新词汇,如果还用文言文去表达,用中国传统的文学方式去表达已显然不够。因此,对于各种各样的语言,各个民族的表达方式的借鉴,就变得非常必要。说到借鉴,其中格外重要的就是文学形式甚至文学技巧的借鉴。只有技巧过关了,对文学形式的运用才会游刃有余。在最初写小说的时候,必要的小说技巧训练是不可或缺的。只有当你在所有的技巧上都过了关,意识流、间接内心独白、荒诞、黑色幽默等等,各种各样的技巧都熟练掌握,写起小说来才会得心应手。那种全知全能式的写作虽不能说已过时,但其局限性显而易见,那么,为什么不把它转换成其他的方式? (五) 实际上,话说回来,文学这个东西真的没有一定之规。契科夫说过“大狗叫,小狗也要叫”,就看你自己,你要选择用什么方式叫,没有人可以强迫你。我之所以谈到了技巧的重要性,是因为我们在太长时间里过于看重小说的内容而不在乎其形式。其实,想穿了,就本质而言,人类几千年的生活也就是内容是非常简单的,用八个字足以穷尽,即“生老病死、喜怒哀乐”。这八个字就是人类生活的基本内容。几千年来,甚至上万年都在重复这样的故事,但是为什么就有人把这样的故事写的感天动地、非同凡响,而另一些人却写的味同嚼蜡,让人不忍卒读?这里边的道理就是,怎么写好,怎么讲好千年一律的故事才是最重要的事。 很多作家都没有太多地尝到技巧过关给你带来的写作自由,因此,他会在写作时常常困惑。困惑于自己明明想到了什么,却不知如何去把握,如何去表达。这种困惑我在三十多年前写《灵旗》的时候非常强烈,按说在33岁的时候就能出这样的东西,应该很说得过去了,但我在写作时却一直很困惑,因为我看不清正在写的这个东西背后是什么,甚至写完上一段后,不知道下一段怎么写,就作品的故事、人物、主题而言,我以为我都想的很透了,为什么就是写不好,达不到自己的预期?这不是内容问题,而是表现力的问题,是自己的文学表现功力还不够,结果就只能是眼高而手低。这一困惑,很长时间里都萦绕着我。我发现这种困惑与军事家们面临的困惑是一样的:几千年来困惑军事家们的东西是什么?就是山那边有什么?写小说也是这样,我一直困惑于小说的山那边有什么,而我们将以何种方式如何翻越和到达?直到写完《末日之门》,我才开始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虽然这是一部通俗小说,也是我对这种样式的初次尝试。但写完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可以随心所欲地把握自己想写的东西了,觉得自己不再受题材的限制和所写内容的限制,因为在这部小说的写作中,我打通了各种小说技巧和形式间的隔断。写完《末日之门》之后,我觉得自己可以翱翔在自己每一部作品之上,而不是深陷在群山之中。苏轼讲“远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正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就是因为我们经常在“此山中”,所以我们看不清楚庐山真面目,如果想看清楚就必须要翱翔起来,必须飞翔到你的作品之上。怎么做到这一点,那就是你必须尽可能多地掌握各种小说技能,尽可能让自己在技巧上过关。因为它能带给你的是在写作所面临的任何问题上的随心所欲,这是一种自由态。自由就是对规则和技能的把握。当你写到人物心理的时候,和你对他身外世界的外部描写,所使用的一定不是同一种技巧,而这种技巧一旦掌握从此就对你不再是一种羁绊,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写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这种技巧在你的笔下自由流泻,你就达到了自由的状态。 (六) 很多作家没有体味到这种自由的状态,不仅是生活积累不足,思想深度不够的问题,更多的和小说技巧不过关有很大关系。小说技巧不是奇技淫巧,更不是投机取巧,而是各种不同的组织展现语言文字的方式和方法。这就如同中国的旧诗格律是一种技巧一样,现代小说也有它独特的技巧和形式。有些人自以为自己是完全凭感觉凭悟性写东西,其实这只不过证明了他对小说技巧功用还处于不自觉或下意识状态,而不能证明他写作从不需要技巧。当然每一个小说家都有自己的经验,每一个成功的小说家都有自己成功的经验,而成功会使人获得自信,但也很可能使人固步自封。你觉得我就是这样写了,所以我成功了,但是你不知道真正的好作家应该是这样看待文学创作的,即认为你这次的成功是你下一次成功的坟墓,你应该跳出去,你应该无论是题材还是写法,总要选择一样突破,你不能在写下一部小说时,题材与以前是类似的,主题也是类似的,同时,技巧是一样的、结构和展开乃至叙述方式也是一样的。所有的都一样,这样的写作能给你带来多少快乐?又能给别人带来多少愉悦?虽然你可以说我不在乎这一点,但做为一个作家,这难道就是你自己的美学追求么?我们经常认为形式较于内容并不那么重要,可是恰恰不同的美学观和审美能力在深刻影响我们作品的品质和生命力,我们今天仍然在大谈“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这样的观点从来没有影响过我的写作,因为我认为文学写作在今天仅有这两样手段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要拓展更开阔多样的艺术手段,满足文学做为艺术本身的需要。此外,还有文学和艺术的目的就是歌颂“真善美”,鞭打“假丑恶”,我觉得这都不是真正的艺术命题。艺术是什么?艺术本身就是一种“假”,一种假定性以艺术形式的存在。 这种“假”不能仅是生活的镜照,不仅仅是反射生活,还要能折射生活,衍射生活,甚至想象生活。而且艺术的功用不仅仅是审美,它也需要审丑,能把一个极丑陋的东西写到极致那也一定就是艺术的美。所谓真善美、假丑恶不是真正的美学观,这是一种社会学观。真正的作家不应该只谈论社会话题,虽然作家的社会责任感是一个作家安身立命的基石,但对文学作为艺术的话题的谈论,对作家来说,可以与社会话题等量齐观。 (七) 当然这些个人的感悟说出来也可能对别的作家没什么用,我说出来,就是以个人的经验与大家交流,从不同人生体验得出来的经验也不同。对于你个人来说,你认为自己看到的军人就是生活中的普通人,这个没有错,你可以从这些你看到或你认为的角度去写作,但是从社会的角度,可能需要你从更宏大的叙事角度去观照军人,这个需要可能比你个人的感受更重要,为什么呢?因为一个作家再怎样强调个性的存在,你毕竟是社会的一分子,也是时代的一个节点。对于一个民族来讲,如果根本没有人去写英雄文学,没有大家去关注更宏大的东西,这个民族是没有希望的,但是如果要求所有作家都为了民族使命全去书写宏大,这个民族同样也不会有什么希望,为什么呢?因为生活远比宏大更丰富更复杂更多样也更有趣得多。文学必须是多样的,铁马金戈与小桥流水并行不悖,文学观自然也应如此。 虽然我在前面反复强调一个作家掌握的技巧越多,他的表达力就越强,表现力就越丰富,但我并不会忘了两个根本问题,那就是在足够深的人生体验,足够多的生活积累的前提下,同时在尽可能正确的世界观的前提下,去掌握和运用这些技巧,每个作家都需要确立你的世界观,这就包括了你的美学观、包括你是怎么观察、认识、思考和表现你感触到的世界。前面讲到大狗叫,小狗也要叫的问题,谁也不能强迫你怎么叫,但你仍然要有一个对世界非常透彻的认识,只有当你对人生,对于各种事物都有一种透彻认识的时候,你才可能对任何事物表达出正确或接近事物真相和本质的看法。就我个人而言,我一直在文学写作的同时,关注国际政治问题和世界经济问题。我发现,中国有很多非文学类的学者,就是那些搞理论的人,都很难把中文写得非常漂亮。我跟他们讨论问题的时候,或者看他们写作的时候,感觉他们经常为文字所困,他们经常会出现词不达意,或者常常理屈词穷,某个问题本来可以有更好的表达,但是他们做不到。除了思想和逻辑,我想我和他们的最大不同,就在于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中文表达技巧的关注。当然现在我对技巧已经不那么关注了。因为只有你越过了这一关,它才不会成为你的羁绊。今天当我们还在谈技巧的困惑的时候,实际上它恰恰还是你的羁绊,你没有越过它,一旦越过了就不存在束缚感。真正掌握了写作的技能,你才能获得写作的自由。 (八) 最后,话题回到军事文学上来,我同意大家讲的,英雄主义是军事文学真正主流的主题。但,看看我们时下的电视、电影、歌坛,英雄主义的作品绝谈不上是主旋律。如果一个民族的文学艺术关注点,大部分的关注度都集中在一堆小鲜肉们身上,那将是一种何等的不堪和危险。特别是当下我们正处在大时代变革中。今天这个时代很多人看不清,不光是我们看不清,美国人也一样看不清。而真正的挑战就来自于这一尚未明朗的时代变化。一个大时代正在到来,而这个时代很可能将终结美国所代表的旧秩序和旧时代,因为美国今天的所做所为显示出它越来越不适应当今时代的变化。这是一直认为自己在引领世界的美国人始料不及的。美国对这种不适应做出的反应,就是与整个世界包括与中国发生摩擦和冲撞,这种摩擦和冲撞的结果之一,就是可能引爆战争。而如果一旦发生战争,我们难道可以指望被小鲜肉们影响的一代人去走上战场么?这是不可预期的。所以今天,中国的军事文学要理所应当、理直气壮地走在战争前面,重新担当起塑造血性、塑造英雄的责任,为我们国家和民族的明天,先行锻打出一副精神的钢筋铁骨和永不弯折的脊梁。如此,我们的民族才有希望,才能一步步抵近并实现她的复兴梦想。要做到这一点,怎样别出心裁、独树一帜的表达和呈现,就是至关重要的,而这当然离不开创造性地运用形式和技巧。 2018年11月10-11日于昆明
乔良将军:《外脑的价值》 外脑的价值 ——序《国家智囊》 乔 良 如果一本书第一页就牵着你想一直读下去,那么这本书必是好书无疑,如果一本书读了第一页你以为已经知道这是本什么书,再往下读,你却发现自己判断有误,那么这本书一定值得一读。 《国家智囊》就是这样一本书。 虽然一上来就读的蛮有趣,我仍然以为这不过是一本写二战前美国军工界如何与军界一起,为美国投身大战做军工准备的书。但一章章读下去,我才意识到这本书超出了我的预期,也超出了我的阅读经验(从首页判断全书)。 原来这是一本纵跨20世纪直至今天的美国智囊史,也因此就是一部美国国家战略的演变史。它始终紧扣着美国人对一代代先进技术和领先武器的研发这条线索,向我们展示了习惯于技术思维的西方人对国家战略形成的影响乃至主导。而这一点,与东方人有明显的不同且非常值得镜鉴。 与我们习惯于宏观把握,总是喜欢从顶层设计开始谈论战略不同,西方人,特别是美国人,却是喜欢从工具入手考虑战略。因为没有可实现战略的工具,战略的设计和构想就可能流于空谈。看看大半个世纪以来,美国从军事战略到国家战略的演变,“大规模报复战略”、“灵活反映战略”、“核均衡战略”、“预防性防御战略”、“先发制人战略”、哪一样不是与其手中掌握的工具相匹配?而这些战略设计的背后,则是像万尼瓦尔·布什、科尔博姆、帕克森、奥根斯坦、冯·布劳恩等等这些出色的技术大脑与阿诺德、雷福德等等这些有领悟力的军方将领的珠联璧合,才使这些战略得以完成并实施。尽管不能说,这些战略都很成功,有些战略甚至可以说很失败,但事实毕竟证明,正是这些战略的层层推进,让美国人最终赢得了冷战之后,登上了世界权力的巅峰。在这一令人目眩的历史进程中,我们不时看到的不光是艾森豪威尔、尼克松、里根等人的前台表演,更有乔治·凯南、基辛格、布热津斯基、安德鲁·马歇尔这些顶级智囊的幕后身影。 我想,作者写这本书,其本意决非想要为那些隐在美国国家战略背后的智囊们立传,或给他们不为人知的业绩正名。但《国家智囊》这个书名,本身就泄露出了作者的意图,他是想通过探究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帝国与它的几代智囊团队的关系,勾勒出其他大国特别是中国在崛起进程中可资借鉴的路径。 起码,我在读这本书时,产生了如下联想: 未来战争不是擦枪走火引爆的,而是事先设计、准备、研发和生产出来的; 在军人这个最需要前沿思想家的行当里,我们常常不得不借助外脑; 思想的麻木必然导致对未来特别是未来战争认知、预测的麻木; 事实证明,科学技术发展的越迅猛,政府官员和将领们知识老化的幅度就越大; 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也就想象不出未来战争的模样,当然也就不知道自己要打什么仗,需要研发什么武器; 军人常常把对作战的理解与对战争的理解等量齐观或混为一谈,其实这是两码事。懂得作战,并不等于懂得战争。对战争的理解是个哲学问题,而对作战的理解,只是个把战争目标工程化的问题。正是在这一点上,美国人的军事行动启示我们,军人对现代作战的熟悉程度,并不表明其理解他们所从事的战争本质。这或许就是美军近二十年来总是能赢得每一场战斗,却无法最终赢得整场战争的原因。 解决这些困扰军人合政治家难题的答案,可能就隐藏在那些被称为“国家智囊”的大脑中,这需要我们拿出谦卑和恭敬,不惜躬身求助于外脑——那些我们称之为“国家智囊”的天才和人才们。这些人不是蔬菜大棚中可以随时栽种随时收割的植物,而是划过思想夜空的流星。美国至今独步一时的强大,不仅得力于其科技和军事的强盛,更得力于其“国家智囊”的强盛,甚至可以说,其科技和军力的强盛,正是这些“国家智囊”为之奋斗的结果。《国家智囊》这本书,清晰地向我们诠释了这个道理。而它的价值,不光是对每个想为中国的未来贡献一己之力的科学家,更对每个职关国防和国家安全的政府官员、军方高层都极具启示意义。 2019年1月27日
乔将军新作:《系在刀剑上的魂》 系在刀剑上的魂 ——序王辉《世界冷刃》 乔 良 王辉是个有心人,他不苟言笑,慢条斯理。初见时甚至会让你以为他有些木讷。这样的人,往往内秀,肚里有货,对他遇到的每样事物都善于深钻,功于琢磨。于是,我们就看到了这本《世界冷刃》。一部介绍除中国和日本之外(我估计他会单独再编一本书,专门介绍这二者的冷兵器)世界冷兵器的书。 这本图文相宜并茂的书,所涉范围之广,覆盖了欧洲,西亚,南亚,东南亚及非洲的刀剑及少量其他兵器。与我们常见的那些冷兵器图谱不同的是,为了加深我们对这些刀剑杂兵的了解,王辉还同时向我们附带讲述了产生这些冷兵器地区的历史背景、地域地理和民族特色。 大概是为了吊足冷兵器爱好者的胃口,在内容尽可能求全的前提下,王辉格外对读者最有兴趣的英法德美这些历史和当今主要强国的军刀军刺做了系统性介绍,特别是对二战时期,交战双方的短剑利刃,介绍尤为详尽。毕竟,德国的索林根和西班牙的图拉朵。是西方刀剑锻造的两大流派和翘楚,其影响力至今不衰。 我本人就是个刀剑爱好者,而我对各种刀剑的收藏,与王辉渊缘颇深。每从王辉那里识得一把名刀好剑,我都会爱不释手,把玩日久。 在我看来,每一把刀剑上都萦系着一个民族的魂魄,无论是正义还是邪恶,高贵还是卑琐。从刀刃和剑尖上,就可以看出一个民族内心的阳光或阴影,也可看出其外在的气质和性格。有的民族高大威猛,一如高加索马刀;有的民族矮小阴鸷,一如马来刀上的毒液。从刀剑的材料、工艺和外观形制上,亦可辨认出一个民族正处在历史长河的哪一个时段和点位:处于开拓期的民族,大都简约质朴。其刀剑便也朴素无华,不事雕饰,只求锋利实用;处于鼎盛期的民族,大都向往奢华,其刀剑上也就镶满宝石金银,成为地位和财富的象征。可以说,从每一把刀剑上,我们都会寻见各个民族文明演化的痕迹和进度。 进入早期文明那一刻起,刀剑就陪伴了迄今为止的大半部人类史。换句话说,人类历史的一大半,是刀剑开辟出来的。这是被西方人用各种史诗,也被东方人特别是中国人用《诗经》、《楚辞》乃至唐诗、宋词反复呈现和映照的史实。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一部中国诗史,言及刀剑处,不胜枚举。 我们民族曾长期尚武,故我们的先人一直崇敬刀剑,奉刀剑如神明。巨阙,承影,纯钧,鱼肠,泰阿,湛泸,龙渊,工布,八荒名剑,几乎每一把的背后都有传诵千年的英雄故事。宝剑美人,更是与英雄如影随形,演绎无数佳话,令人神往。 但奈何这一切都已“俱往矣”? 自大唐盛世,中国工匠历百代精进,终于锻造出当时世界最棒的唐刀之后,刀剑便与中国此后的历史一样,逐渐进入漫长的沦落期。连打造唐刀的工艺,也唐风东渐,被我们的东邻扶桑学了去,成就了当今世界的一派名刀:日本的太刀和胁差。 这种历史的反虐,能不让国人唏嘘感叹,乃至汗颜和沉思! 好在刀剑的历史已成过往,今日世界的拓展,明日天下的开辟,已不再需要使用刀剑。那些曾经开创出不可一世的历史的锋刃,如今大都已静静地躺在博物馆的展柜里。寒光虽在,物是时非。那么,如此说来,我们今天在这里讨论刀剑及其历史,仅仅是为了把玩抑或怀旧? 非也。刀剑开疆拓土的历史,其实从未离我们远去。历史老人不过是变换了他老人家手中的玩具而已。从冷兵器到热兵器,到炮舰,到飞行器,到坦克大炮、导弹、核武器再到空天武器,历史的演化只是改变了推进工具,却并未从本质上走出“有枪便是草头王”的丛林期。 即或是我们以为已经过时的刀剑,也并没有真正离开过战场,看看王辉的书中特别向我们介绍的美军现下列装的军刺、匕首等单兵装具,你就可以清楚无误地感受到在过去大半个世纪里,世界上最富攻击性的帝国在锋刃刀尖上的投影! 所以我想王辉要告诉我们的,不光是一个刀剑的世界,甚至也不仅仅是刀剑的由来和历史,而是要让我们了解并明晓已失去历史作用的刀剑,却从未失去它的价值。它的价值就是,如果我们还想让历史,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直至整个世界的历史延续下去,我们可以不使用刀剑,但却不可失去刀剑精神,这种精神就是锋利加进取。舍此,我们就不能荜路蓝缕,披荆斩棘。这就是我们至今还在这些寒光隐现的刀锋剑刃上流连往返的理由和意义。 2019年2月25日凌晨于三亚
乔良 王湘穗为您荐书!重读那些世界级军事经典著作 王湘穗 乔良为您荐书!重读那些世界级军事经典著作 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和工业革命初期,涌现了大量的军事家和军事思想家,他们的著作汗牛充栋,堪称经典。这些经典又有着相似的特征,价值大,部头大,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字。在“信息大爆炸”的今天,我们又应当如何认识经典、阅读经典?为了方便读者阅读,《战略经典精读书系》应运而生。 今天,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战略问题研究中心主任,《战略经典精读书系》主编王湘穗,国防大学教授、前沿军事理论家、军旅作家乔良作客中国军网演播室,推荐人全方位解读此套经典对于现实中兵战、政战、商战、心战等方面的指导作用。 《战略经典精读书系》从诸多著作中挑选了一些经典作品,请专家精读后做了删节。 第一本:《拿破仑日记》第二本:克劳塞维茨《战争论》第三本:隆美尔《步兵攻击》第四本:图哈切夫斯基《大纵深战役理论》这四本书很好地勾勒了整个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军事历史的变化、军事思想的演进。对人们了解军事历史的发展,观察今天的军事技术的发展、战争战法的变化,都有很大的启示作用。 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www.81.cn%2Fjwsj%2F2019-01%2F06%2Fcontent_9397320.htm&urlrefer=a9fef9b121b6f1677210527726a18924
乔良将军:《诗的碑林》 诗的碑林 ——序王久辛《大地夯歌》 在打开《大地夯歌》之前,我不曾想到我会走进一座诗的陵园。我不曾想到我的眼前一下子会涌出这么多的鲜血,这么多的尸身,这么多的白骨……我从未在任何一位诗人的作品中,见过如此多的疼痛,如此多的死亡,如此多的惨烈,还有,如此多的壮美牺牲。 震撼?颤慄?这些词语都不足以描摹我读《大地夯歌》的心境。此时即使有人用一把砍刀剁下我一截手指,我想我也不会有比读这部诗作更强烈的痛楚。 这就是我读久辛诗的感觉。 久辛太残酷了,你怎么能把这样的内容写进诗里呢?每一行诗句,甚至每一个字,都不止是刺疼你的眼睛,而是在刺疼你的神经,你的血管,直到……刺疼你的灵魂。 残砖断瓦下掩埋的浸血的书包,狂雪肆虐中凄喊的冤魂,祁连山下过早凋零的少女之花,芦花荡里那只触目惊心的脚踝……哪一处章节,不让人的眼睛流血! 当然,久辛也写了黑暗中的光亮,写到了火,写到了信仰,写到了奋起和抗争,但所有这一切,同样伴随着无数血的祭献和太多的生命的消失,让我辈每读一句,都心头发紧。 读久辛的这些诗,你能感到它们不是从口中吟唱出来,甚至也不是用笔写出来的,而是用钢钎凿出来,用夯石砸出来,用刀砍,用斧劈,在花岗岩和大理石上完成的。它让你震动,让你警醒,让你内疚,也让你沉思和反省。让人从这些诗句中走过,有如穿过一通长长的望不到尽头的诗的碑林,你会在心里默念那些你熟悉或陌生的名字:瞿秋白、董振堂、王春祥、朱凡……然后,你会觉得自己的灵魂在与这些名字擦肩而过后,无形中完成了一次超度和涅槃。 合上最后一页沉重的书稿时,我能感觉到耳边有一支似有若无的夯歌在回荡:哼呦,嗨呦的号子在我的周遭轰响。这夯歌已经在历史的长廊上轰响了一百年,一个崭新的国家也在夯石的起落中渐渐地显出她伟岸的轮廓。为了这一天,她的地基下注满了鲜血,填满了尸骨,也铸进了几千个年轮的光热和希望。尽管你知道乌云还会翻滚,大雨还会滂沱,道路也还很漫长,大洋彼岸还会有飓风和寒流阵阵袭来,但正像久辛的诗所赞美的那样,这支渴望一个民族伟大复兴的夯歌不会停下来,因为它,是一支没有休止符,也就不可能停歇或中断的进行曲。 如果谁对这一点表示怀疑,那么,就请他走进这座诗的陵园,把倾听的脚步放轻,穿过一位叫王久辛的诗人,以一己之力,为我们民族镌刻出的这片诗的碑林。 它会告诉你,一个民族的苦难有多沉重,她渴望重生的愿望就有多强烈,而这,就是希望所在,你必须坚信。 2018年10月16日凌晨 乔良
乔良:“握笔如握枪” 乔良:“握笔如握枪” 作者:褚振江   气质硬朗,情怀深沉,待人恭谨谦逊。现年63岁的乔良,是知名的军旅作家和军事专家,现任国防大学教授、空军少将。   成功的人,一定有他成功的脚印,乔良也不例外。在军号声中长大的他,5岁时就能把列兵到元帅的军衔数一遍,能将所有的军号号音辨别清楚。10岁的时候,他就读了《孙子兵法》。“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觉得很有意思。” 17岁入伍,在兰州空军的图书馆内,他看遍了文革前后出版的两三百种外国名著。他说:“我对军事的了解是骨子里的了解;对军队的热爱是血液里的热爱。”   乔良是家中的长子,先辈们的教育和军人家庭的影响,使他从小就对军事产生了浓厚兴趣。喜欢兵器的他经常动手用铁丝、铁片打造古代的大刀长矛,在杏核上画些古代战将脸谱。在那个年代,没有变形金刚,没有飞机玩具,但就在那种简单的岁月中,乔良对搜集各种和军事有关的小东西乐此不疲。时值今日,当他面对书房和收藏室中摆满的世界各国的战刀、盔甲等军事收藏品时,情不自禁会回忆起儿时的收藏经历。   乔良记忆深刻的,是14岁时他和同学从学校图书馆“偷书”看的经历。乔良至今都记得“偷”来的17本书的书名,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鲁迅的文字,第一次认识到国外的著作。“那本高尔基的短篇小说选,我看了三四天,激动得全身颤抖,真的是写到了灵魂深处。”他感叹道。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乔良从小最喜欢的读的书是《孙子兵法》,对军事战略情有独钟。他说,“军人,不仅要拥有钢铁般的身躯,还有智慧的头脑,才能成为一代优秀的指挥家。”   少年时的他就模仿古籍版本,自己装订并写一些诗词,诗词的内容也大多是抒怀、励志,文学天赋开始逐渐展露。于是,我们读到了他军事理论著作《超限战》,看到了他在电视上《三十六计》的精辟讲解。   乔良的几部代表性作品都凸显出鲜明的探索理念和形式革新精神,为军旅小说增添了新的审美因素。《大冰河》获全军文艺奖;中篇小说《灵旗》采用了复杂的立体结构,多重时空、多重叙述,体现了形式构成的张力与功能,使作品显得意境朦胧而主旨凝重。长篇小说《末日之门》则以东方视点、寓言方式,把未来世界的种种可能,超前纳入读者的视野,表达了一个中国军人对人类命运的深切忧思。   乔良认为“那些真正的文学是可以拉高民族精神的”。特别是对纯文学,他有着自己纯粹的见解与执念。遇到自己特别喜欢的书,乔良总会抄写一遍,毫不吝惜时间。米里施坦因的《论资产阶级军事科学》,丹纳的《艺术哲学》,泰戈尔的《飞鸟集》《园丁集》,还有柯罗连科的《盲音乐家》,他都手抄过。“思考的时间还是太少了,而且我也不打算放弃,在读书与思考中完成与前人掰手腕的冲动。”乔良说。   当年某网站通过投票,选乔良为“中国鹰派第一人”时,他笑着说,如果我是鹰,首先是因为我有鹰眼,其次因为我有鹰爪,而不是徒有一张鹰嘴。有人说,你连硬话、狠话都不敢说,算什么“鹰派”?我的回答是:硬话狠话谁不会说?如果说些廉价的硬话狠话就能让那只看不见的手停止对“我的国”的遏止与扼制,那我会天天在网上带领“鹰嘴”们喊口号。   正基于此,乔良曾撰文表示,什么是鹰派?鹰派就是坚定的国家利益派。但坚定不等于无条件甚至没来由的强硬。因为当强硬有可能损害国家利益时,鹰派的立场是选择理性,而不是坚持选择强硬。所以,鹰派的坚定和强硬,必须以国家利益为指归。那些以为只有强硬才是捍卫国家利益的不二法门的人,也许根本就不知国家利益为何物。离开了有利还是有损于国家利益这个标准,一切强硬都毫无意义。   乔良认为,对军人来说,能被称为鹰派,当然是一种褒扬。但“鹰派”之谓,不是一种荣耀,而是一种责任。被冠以鹰派头衔的人,该如何履行这一责任?目标是明确的,那就是国家利益第一。国家利益第一,就是要让国家利益最大化。如果对抗能让国家利益最大化,那就义无反顾地对抗;如果妥协才能达此目的,那就要毫不犹豫地妥协。   “大国政治,不光是对抗,还有妥协,还有交易。交易,要有足够的筹码,更要有足够的智慧。不懂这些,就不配做鹰派。”乔良说,爱国没错,说硬话狠话也没错,但这对于正走在兴盛之路上的中国,还远远不够,眼下“我的国”需要血性,更需要理性。没有血性,“我的国”将没有崛起的动力和激情;没有理性,“我的国”将迷失目标和路径。打不打仗取决于国家利益考量。“当然,如果有人非要把战火烧到你家门口,你除了奋起反击别无别项的话,那时,战争当然就成了你唯一正确的选择。”   “文为兵作,心为战谋。”他显然是一位把工作和思考、写作融为一体的军人。他必须有永不枯竭的思想喷涌,和对国家安全变局的瞬间洞察力。在这个意义上,握笔,如同紧握钢枪,书写,也是一种战斗。
乔将军新诗《唐 师》 唐 师 乔 良 如果总是用胡杨和岩石 还有帕米尔雪线上的大角盘羊 诵赞你 我就只配隔着一千三百五十四年的月光 遥望你的脊背和脖子 如果不能把塔克拉玛干 每一步都烫伤脚板的砂砾 变成一朵微笑的莲花 我就不配以你为师 你无须剃度我 因为我并不信仰你的信仰 我只信仰你 我是在黄叶飘飘的下午 走近你的 你用柔软的目光打量我 你叫我孩子 你的声音比你的目光更柔软 你的柔软让我无法直立 我只能拜你为师 你身上没有一样东西算得上坚硬 包括你骨质疏松的身架 但你一定比坚硬还坚硬十五倍 你能让世上所有的坚硬 都在你的莲花下 柔软的像春蚕吐丝 做你的弟子 先要瘦削成你的样子 把脂肪交给戈壁去烘烤 直到风干成一根沙柱 连自己都不再认得出自己 然后,寂静地面对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这便是信仰者的样子 我很渴 但别把水囊、袈裟和禅杖 还有黄卷青灯传给我 你是我师,我却非你徒 我只是你山门外遥拜的弟子 对我来说 有一本《大唐西域记》已经足够 我只想为心律不齐的 心,寻一把戒尺 我要拜你为师 正像每一只鹰 都必须向气流致敬 从山谷开始 到极目无穷 候鸟飞不过的地方 你飞过了 岩羊翻不过的地方 你也翻过了 你不是奇迹 你的坚硬才是 如果可以 就把你脚上的老茧, 和你昏浊的目光给我 让我也能把三万座大山踩在脚下 还能一眼望穿 生前身后的岁月 如果可以 把引你航度迷津的莲花 也交给我 好让我在第一百次失败时 也能从容的 像第一百零一个胜利者 2018年6月5日凌晨
乔将军新诗《汉 剑》 汉 剑 乔良 面对你 我有一头雄狮的冲动 总想假装不经意地 用前爪去触碰你的剑刃 让血液凝固 体温结冰 我真的不敢吹牛 说我是汉人 填写履历表时 民族一栏 我总是羞于写下 这个回肠荡气的“汉”字 我不能用轻佻的表情 写这个字 不能用笔,写我的祖先和族人 金子般 共同的姓氏 写这个字,要用铁器 要用尖锐和锋利,以汉隶和狂草的姿式 加十万道寒光四十万只马蹄 再加三千里腥风血雨 如果我不是卫青 能驯服烈马也能驯服匈奴人 不是霍去病 倾酒为泉,让历史一醉不醒 我甚至没有在贝加尔湖边持节傲立 十九年 当一回苏武的机会 怎么好意思把你举起来 变成自己头顶的三尺神明 我不是举不动你 我是举不起两千年堕落的沉重 除了你,谁能让一个无神论者 被肾上腺素改变信仰? 相信一定是诸神渴了 候鸟般的陨石才自天而降 就为在三尺铁上 在亚细亚最辽阔丰饶的平原上 也在砖上,雕刻一个叫“汉”的帝国 我相信,所有帝国 都是剖腹产,在剑尖下完成分娩 而你,还没等剪断脐带 就已在用你的啼声驱赶狼群 让马背民族比大漠更苍凉 唱着“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去多瑙河畔,生下阿提拉 生下一条响尾蛇般响亮的皮鞭 把欧罗巴 抽打成一只陀螺 面对你 我只能怀揣卑微的愿望 三跪九叩,执子孙礼 我只想在文天祥史可法邓世昌 这几页悲催的墨迹阴干后 还给这片以“汉”字为国的土地 一个卫青霍去病还有飞将军李广 长鬃猎猎的日子 我真的不敢吹牛 因为我举不起两千年的沉重 如果我不能给这个字 晴空万里 那就给我一座李陵碑 让我暗无天日 只是,可否在我的黄土堆前 插上一把汉剑 做我的墓碑? 今夜,无数个愿望如烈马狂奔 而我只想当 铸剑师 2018年4月19——20日凌晨
乔良将军:“大国崛起必有一战”思维过时了 “大国崛起必有一战”思维过时了 乔 良 正在崛起的中国军力,随着整体国力的上升而日渐强大。在此背景下,每当遇到领土争端或边境摩擦事件,就有人提出应“适时”打一仗来显示我们的强大。好像不打一仗,“大国”就当得名不正言不顺。 钟情“大国崛起必有一战”是刻舟求剑 不得不说,这种“大国崛起必有一战”的思维相当陈旧,源头还是“修昔底德陷阱”那套逻辑。虽然它映射出20世纪中叶之前人类历史的运行轨迹,但当时代在20世纪下半叶因信息技术特别是互联网的普及而快速进化后,很多人的思维却没能与时俱进。19世纪末叶中国历千年而衰落,再次崛起已是百年后的20世纪尾声。当时下国人重尝久违了的大国崛起滋味时,因千年衰落而生的自卑和雪耻之心,便使有些人对历史上大国崛起的一些所谓“规律”情有独钟。 但这种“钟情”是刻舟求剑,枉顾世界已然发生的变化。首先,以传统战争形式解决领土和主权问题的做法已成历史。1648年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缔结,现代民族国家诞生,国家主权不可侵犯的国际关系准则确立。虽然在那之后很长时期,国家主权遭侵犯的案例仍屡见不鲜,但世界的总体趋势是不断进步向前。及至二战后,人类社会开始普遍尊重国家主权原则,一个国家通过强权改变另一国家物理版图的事已鲜有发生,虽然不能说完全绝迹。 其次,战争形态和目的也已发生演变。近代之前,不管因何理由生起战端,几乎所有战争最后都会落到扩张领土这个目的上,因为彼时人类的生存与土地关系至为密切,更大版图带来更大利益。近代以后,情况生变,战争不再只为扩大版图,而是为了攫取资源,这也是近代以来殖民战争的主要特征。现代世界则更进一步,虽依旧战争不断,但战争目的既不仅仅是为争夺资源,更非仅仅为争夺土地,而是为了通过扩张资本获益。这种转变,主要因之于美国人自二战后在全球建立起来的美元体系。 正因这些变化,现代人在看待战争时,就不能再简单地认为它只事关领土主权问题,更不能将国家兴衰系于一场边境战争的胜负。这是今天的人都应具备的现代意识。 为何战争已经不是最佳选项 既然美国通过美元全球化的方式,将整个世界带入了通过资本获得利益的新形态,那么在面对与周边一些国家的纠纷时,我们就应多一个思考维度:国家利益在今天的表达,主要是可见的领土争夺还是无形的资本争夺? 这些年来,中国一直是吸引和利用国际资本最多的国家之一,这对同样亟需资本的对手而言显然非其所愿。但如果依照传统思维,同实力已显著增强的中国打一场“修昔底德陷阱”式战争,肯定得不偿失。经过精心盘算,对它最有利的方式,是通过在中国周边制造动荡来恶化中国投资环境,进而抽走资本,迟滞中国的发展。 面对如此心机叵测的对手,难道我们还能简单地以“打一仗”的思维去应对吗?那不等于直接中了对方的圈套和陷阱吗?过去几年,我们最强劲的对手在需要资本向其国内回流时,煞费苦心地推动了一轮又一轮对中国的代理人遏制。它先鼓动日本制造钓鱼岛危机;接着推动菲律宾挑起黄岩岛争端;如此这般仍未奏效,于是干脆亲自出马,派军舰军机直接闯我南海岛礁周边海域。目的是什么?就是给中国挖坑。 如果对手挖的这些坑我们跳进去了,结果必定是自身投资环境恶化、资本流失。所幸,面对接二连三的领土争端或边境摩擦,我们并未轻率选择兵戎相见,使对手盘算落空。 应该说,这个维度的问题在古代并不存在,因为那时根本就不会有确保投资环境安全这样的概念。古代史上几乎所有帝国都是通过战争和领土扩张的方式,获取事关国运的重大利益。但在资本主导人类生产方式和经济生活三四百年后,对于一个国家的长远发展而言,如何驾驭资本已经变得比扩张领土更为重要。弄清这些问题,我们就会明白为何战争在今天不是最好的选项。 打不打仗取决于国家利益考量 从世界军力排行看,美国军力最强应无异议,中国则排在第二和第三之间。我们跟俄罗斯互为伯仲。有些方面俄罗斯稍强而有些方面中国更强。以中国今天的军力和综合国力,可以说发动一场战争并非难事。 难的是如何计算一场战争的得失。过去战争的成本和收益显而易见,损兵10万拿下一个百万人口的国家,那就是赚了。但现在这个问题要复杂得多,战争除了直接成本还有间接成本。如果打仗只是换来一场荣耀,而让一个国家丧失重大发展机遇或更大规模利益,那么要不要打这场仗,就需充分和理性的算计。现代没有一个国家打得起一场不考虑成本和权益的战争。谁不考虑谁就会受到历史的惩罚。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对美国的负面影响,就是对其不计代价发动战争的惩罚。 从这个角度,反观去年的某次边境对峙事件,从军事角度讲,我们打败对手几无悬念。但要知道,现在世界上很多视中国为挑战的西方国家都在盼着中国出错。在这种情况下,一旦中国陷入战争将会面临什么情况?只要看看俄罗斯收回克里米亚后,欧美对其施加联合制裁的后果就明白了。 所幸在每一个关键时刻,决策者的战略远见和战略定力发挥了力挽狂澜的作用,才使我们与每一场迎面对撞、不可避免的危机擦肩而过。回过头看,真有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因为通过外交努力,我们几乎与每个一度剑拔弩张的对手国,都在不同程度上,实现了关系缓和。这些结果,对中国是更好还是更差呢?结果不言自明。 战争史告诉我们,无论何时,战争甚至战争胜利本身,都不应该成为一个民族和国家不顾一切追求的目标。一个国家真正追求的应该是切实的利益。而打不打仗,只能取决于对国家利益的充分考量。当然,如果有人非要把战火烧到你家门口,你除了奋起反击别无选项的话,那时,战争当然就成了你唯一正确的选择。▲(作者是国防大学教授、少将)
乔良将军:以“超限思维”拥抱未来 以“超限思维”拥抱未来 战略学者、空军少将乔良 任正非认为军队组织是最具变革精神和最具战斗力的组织。在华为也有着从军事理论中吸收管理精华的传统。那么作为任总亲自向高管们力荐的这本军事理论著作,《超限战》一书对企业管理有着怎样的借鉴意义?企业又该用“超限思维”提升组织战斗力,去应对未来的挑战? 2018年1月4日,国防大学教授、空军少将乔良在华营2018新年大课上,进行了《超限战与超限思维》的主题演讲,从战略视角对“超限思维”进行了解读。 本文整理了部分课程内容,以飨读者。 01 关于竞争和颠覆 有人说,美国和中国可能遭遇修昔底德陷阱。实际上,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这样的。康师傅的问题,是因为统一方便面或其他方便面的挑战吗?不是的,而是因为有了美团、饿了么,他们之间完全不是一个领域的竞争。 02 关于变革 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当一个旧的世界即将消失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中拥有权力的人,即使不会有意识、也会做下意识的对抗,不会让旧世界那么干干净净、痛痛快快消失的,所以我们面临的世界肯定将会变得更加动荡。 03 关于文明的本质 老庄哲学,孔孟之道,这些东西能将中国带入新的文明吗?我们今天对于文明本质的理解还不如秦始皇。秦始皇作为千古一帝做的是什么?是车同轨、书同文、钱同铢,统一度量衡,这些是什么?是统一信用,降低沟通成本。文明最本质的东西是信用,不是别的东西。 04 超限战的写作初衷 我们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给弱势群体或者是弱国寻找到出路,为什么呢?因为弱国没有条件跟强势对手抗衡,但是绝不意味着你一无是处。弱势一方如何跟强势一方抗衡呢?你应该发挥你的强项。 05 超限战与长板效应 休斯顿火箭队请来了姚明,如果按照木桶原理去建设休斯顿火箭队应该怎么办?再等四个姚明来,然后形成一支高桶。问题是你不可能凑齐五个姚明,那怎么办?休斯顿火箭队的办法是发挥姚明高个的效应,用四个矮个配对,我不接长短板,只是思考发挥唯一长板的优势,产生长板效应。实际上《超限战》是一种对思维方式的描述。 06 超限需要突破思维束缚 如果打破了规则之后得到得多、失去得少,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打破规则。超限战真正的定义实际上就是超越界限和限制的战争,不能让界限和限制限制了你。 07 超限战思维,最重要的就是怀疑 超限战作为一种新的思维方式,最重要的就是怀疑。马克思的女儿劳拉问马克思,你最喜欢的格言是什么?马克思毫不犹豫地写下了怀疑一切。不要认为前人停下的地方是你前进的终点,那样你走不了多远。前人停下的地方,拿它当起点往前,你才有可能走得更远。 08 对各种要素手段综合运用 如果双方对阵,战胜的一方通过很好的组合各种要素和手段战胜了组合不好的一方,你说是超限战的胜利还是超限战的失败呢?显然是超限战的胜利,失败不是超限战的失败,是运用超限战运用得不好、组合得不好造成的失败。 09 寻找更好的视角 在弱势前提下,要将优势要素组合在一起形成次优的效果,然后对竞争对手形成错位打击。我们一般都只有一个思路,“强攻”,认准一个目标一竿子插到底,还美其名曰咬定青山不放松,最后并不解决问题。其实换个角度、换个思路就有可能解决问题,这就是今天经常会遇到的问题。 10 重新理解战争的形式和手段 如果用经济手段也能把一个国家打得倒退回去二十年,我们是不是还值得用军事手段呢?想达到战争的目的,未必只有使用军事手段一种办法。 11 不苛求最优方案 超限战能够无敌,真正的地方在于组合弱势方所有的优势,不追求最优,而是次优。次优是最好的一种选择,尤其是实力不济的国家和军队,次优远比追求最优的目标要好得多。因为最优几乎是不可实现的梦想,次优却是完全可能实现的。 2018年,华营将继续履行“激活组织,并将能力建在组织上”的光荣使命,传播最纯正的华为管理理念,帮助客户企业创造价值,我们也诚挚的邀请您走进华营,与我们共同开创企业光明的未来!在学员们的热烈掌声中,华营2018年新年大课圆满收官!
乔良将军:美国过度推进虚拟经济存在较大隐患 乔良:美国过度推进虚拟经济存在较大隐患  12月26日,新华网第八届“纵论天下”国际问题研讨会在京举行。图为中国空军少将、国防大学教授乔良在发言。新华网发(郭小天摄)   新华网北京12月28日电(巩阳 刘小军)新华网第八届“纵论天下”国际问题研讨会26日在北京举行。在谈及“特朗普时代”的美国走向时,中国空军少将、国防大学教授乔良认为,美国过度推进虚拟经济存在较大隐患。以下为乔良发言的主要内容:   美国经济从金融危机后就一直处于不佳状态,虽然美国股市七年来一路涨势强劲,但股市的好坏与美国经济特别是实体经济的好坏没有太大的内在联系。连续多次的量化宽松,让超发的货币流进股市,推高了股指,但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美国经济的颓势。数据显示,今天美国经济表现没有达到预期目标,就业率也未见明显改善。   美国总统特朗普渴望恢复美国的实体经济,按说这是一个很正确的想法,可是正确的想法放到今天去做,也可能是一种不正确。我曾经说过:一件正确的事情在不正确的时间干,其结果就仍会是一个错误。美国人至今都没有弄清楚它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们并不理解甘蔗没有两头甜的道理。实际上正是因为从1971年美元与黄金脱钩,美国人用美元吃尽了全球发展的红利,同时也使自己最终面临实体经济被掏空的困境。如果美国要恢复实体经济,单靠减税,并不能真正降低其远高于新兴国家的制造业成本,而更重要的是,它还将损害被美国人视为最核心利益的美元霸权。   此外,美国人至今也没意识到,它面临的挑战并非来自它所认定的对手,比如中国,而是可能来自其他的方向和原因。举个例子,现在尼康的日子不好过,但这并不是因为佳能和奥林巴斯跟它竞争,而是因为智能手机出来了。特朗普并不明了这一点,他认为,我不行,是因为你占了我便宜。而事实上,美国经济今天的问题根源在于过度推进虚拟经济和互联网的出现。   当前,互联网时代带来的深刻变革是分布式、扁平化的,不支持一超独大。互联网时代要求信息透明、信息对称、信息共享,这与传统的权力运作方式截然不同。传统的权力运作方式是信息垄断,而互联网时代则为信息透明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工具。所以从根本上说,美国的权力实际是被它自己的发明给颠覆了。   在很大程度上,特朗普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找别人的麻烦。他全然不清楚美国病的病根在哪儿,怎么可能对症下药呢?所以我从根本上越来越不看好美国。
特朗普与普京的接近是性格使然 但与美国政治相悖 12月26日,新华网第八届“纵论天下”国际问题研讨会在北京举行。新华网 郭小天 摄 新华网北京12月26日电(郝斐然)新华网第八届“纵论天下”国际问题研讨会26日在新华网总部举行。与会专家在谈及美俄关系时表示,特朗普与普京的接近和美国政治相悖,美俄关系不会在特朗普和普京的任内得到改善。 空军少将、国防大学教授乔良认为,特朗普与普京的接近是性格使然,但这和美国政治相悖。当今,美国国内的反俄势力非常强大,对俄罗斯做出的所有“出格”举动,美国都是不能容忍的。此外,俄罗斯拥有与美国几乎相当的核力量,这对美国来说是心腹之患。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普京和特朗普性格如何相近、如何彼此欣赏,俄罗斯和美国的走近可能都不会在他俩任内。“只有在俄罗斯进一步衰落,进一步向西方缴械投降后,美俄关系可能才会真正改善,”乔良说。 “从美俄关系发展来看,特朗普也有他的软肋,即不能想干什么干什么。”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常务副院长阮宗泽也表示,特朗普一上台,就特别想改善和俄罗斯的关系,但一直做不到,因为美国内部对他有强大的制约力量,最后不得不和普京翻脸。 阮宗泽认为,普京明年继续当选俄罗斯总统没有悬念,但只要普京在任,美国或欧洲要发展和俄罗斯的关系,都可能是一厢情愿,因为双方对彼此都有结构性的成见和矛盾。未来,几大关系中仍充满角力,但排除大国迎头相撞的可能。“虽然有和平,但缺乏安全。”
乔良将军:“战争外交”蕴藏大国智慧 “战争外交”蕴藏大国智慧原创 乔良 “复杂性”这个概念,不足以表达这个世界的复杂。这个世界正在被越来越多的彼此冲突的因素和力量所改变和颠覆。这一特征正在世界各个领域和角落显现,而利比亚,就是这一显现的焦点。 叙利亚之战,不是正邪分明的碰撞,而是多股势力的缠斗。“伊斯兰国”虽然千夫所指,“正义之师”却在“同床异梦”。残垣断壁下,是利益的藤蔓秘密缠绕;瓦砾废墟中,有贪欲的野火暗自燃烧。昔日繁华的中东北非,转瞬沦为大国博弈的角斗场;深陷困境的双头鹰,却一跃而起,置喙千里之外,借机突出重围。叙利亚,集阿拉伯半岛久远及当代冲突于一体,纠结了民族与教派的激斗,强权与大国的暗谋,盘根错节的利害关系,已然成为相关各国的鸡肋,食之难咽,弃之可惜。凭借准确的战略眼光与娴熟军事手段,普京在此处重重投下一子,看似生死未卜的险棋,实为寻求绝地逢生、反转局面的胜负手,成功地占据先机,先救阿萨德于绝境,后与埃尔多安结盟,逐渐摆脱困境,左右了盘面走势。表面上,俄军出动空天军、特种部队等精锐力量,貌似以武力取利,实际上,却是在进行一场成本低廉、要价甚高、目的鲜明的“战争外交”。自收回克里米亚后,遭欧美联手制裁,俄罗斯经济下挫,政治失利,唯军事实力尚能与美国勉强一搏。但把战场上的小胜,变成谈判桌上的筹码,令人不得不惊异于 “北极熊”憨愚背后的机智与狡狯。因此,俄罗斯的经验不论成功与否,都值得世人深入分析并加以借鉴。《叙利亚战争启示录》这本书,就是以此为目标,对俄罗斯这个昔日帝国的今日作为,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战略审视、历史剖析以及科技掂量和军事揣度。 作为国内为数不多的俄罗斯军事问题研究专家、国防科技大学国际问题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本书作者马建光教授,长期从事国际安全战略与理论研究,拥有宽广的全球视野和丰富的科技底蕴,军事特色优势突出。尤以对俄罗斯事务了解深透见长。《叙利亚战争启示录》不止是作者一年来的苦心孤诣之作品,更是其十余年学术积累的见证和结晶。作者站在国际格局重构与战争形式变革的经纬线上,其战略眼光之犀利,其见解之独到。在阅读全书时,随处可感可见。一方面,本书把战争形势的演变放在政治、经济全球化的大时代背景下进行分析,尤其是“混合战争”的出现与叙利亚复杂政治生态的关系;另一方面,本书又尝试解读战争对国际政治的微妙影响,阐释两者之间矛盾而统一的关系。其中,俄罗斯借兵“结盟”、武力“促和”,是全书的亮点。除此之外,为帮助读者深入叙利亚战争的前世今生,作者旁征博引,广泛涉猎,从俄罗斯民族性格、到叙利亚动乱缘起,从混合战争的由来、到俄罗斯“战争外交”的细节以及战争得失分析等,都进行了重点剖析,深入探讨。作为国防科技大学教授,作者的著作既有深厚的科技智慧做底蕴,又有鲜明的军事特色做支撑。论及俄军战争样式及战法训法,作者结合科技知识解析军事内容,既生动又明了。分析俄军建设及改革的真相,作者以俄罗斯科技实力作为标尺,准确衡量其建军重点和实施情况,简明而令人信服。 相信,每一位希望通过了解当下世界这一热点的演变,把握全球大势和走向的人,或是有志于通过洞悉来自最新战场的经验,寻找振兴中国国防之借鉴的读者,将会在徜徉于本书丰富翔实的案例中,领略其不同凡响见解,在或风趣灵动、或冷峻肃穆的文字下流连往返,开卷有益。 乔良 2017年11月19日
乔将军:谈谈爱国主义的血性和理性 谈谈爱国主义的血性和理性   乔 良   强烈的爱国主义对任何一个民族国家而言都是宝贵财富。过去几千年来,中国从不缺乏爱国者,远有屈原、文天祥、史可法等诸位先贤,近有解救国家危亡实现人民解放的众多仁人志士。在人类社会实现“大同”之前,这种爱国主义是每个国家聚集民心、合力向前的动力,那种以“地球村民”身份侮谩爱国主义的人,不是天真,就是伪善。   随着中国的崛起和复兴,整个社会的爱国主义情怀不断迸发。正所谓民心可用而不可违,我们当然需要和鼓励这种爱国主义热情,它有助于全民共御来自境外的那些曾经风光一时、现却江河日下的没落思潮侵袭。但与此同时,也要警惕爱国主义所具有的“双刃剑效应”,尤其一些宣泄狭隘民族主义甚至带有沙文主义色彩的情绪,在爱国主义的绿灯下畅行无阻。   如何避免爱国主义的负能量效应,这是值得探讨的问题。总体而言,中国今天的爱国主义亟待深入人心的教化和调养,因为它在很多方面表现得还比较初级。同样喊着爱国主义口号的“鹰派”和“鸽派”之间,存在长期的龃龉与争论,就是当下中国社会的爱国主义仍然不够成熟的一种表现。   在我看来,鹰鸽两大群体除了彼此之间的认知差别,各自内部也都还有不同。在“鸽派”中,其中一些人过早陷入对于世界大同或世界公民身份的幻想,因而鄙视看重国家利益。另一些“鸽派”则认为今天的中国无论如何不能强硬,而应把力气都用在发展上。以为“强硬”与发展,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关系,这是十足的书生之见。   较之“鸽派”,“鹰派”无疑是坚定的国家利益派。但这个群体同样还是有所分歧。一些“鹰派”认为中国今天不打一仗不足以振国威,不足以维护国家主权。这些“鹰派”盯住国家利益这个要旨很对,只可惜视野狭窄了,对于获取国家利益的方式见识太短。回顾历史,战争从来不是获得国家利益的唯一方式,通过各种博弈或交换同样可以达到这个目的。虽然古今中外这样的例子很多,但似乎都在这类“鹰派”的视野之外。   另外一些“鹰派”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知道很多时候需要寻找更好的方式来维护或实现国家利益。因为有时,面对突发性危机,不打仗短期内有损国家利益,但一打仗又会损害国家长远利益,这种两难的情形很容易使国家陷入进退失据的境地。这种情况下我们该如何取舍?   如果是真正的鹰派就该懂得,在非黑即白的战与不战之间存在巨大“灰色空间”,只要充分调动智慧就能大有作为。当年美国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那算是对中国发动的战争吗?以当时的国际形势,它说是误炸,你显然不能一口咬定是战争。但你能说它根本就不是战争行为吗?当然不能,因为它就是一种准战争,或者说,是处在“灰色地带”的非战争军事行动。那么,寇可往,我亦可往。对手可用非战争军事行动对付你,你为什么不可以使用同样手段回敬对手?这就是“激情”与“理性”鹰派的区别,也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喊打与要打得巧妙、打得有理有利有节的区别。   有关“鹰派”和“鸽派”的讨论,本质上说就是血性和理性的问题。一个国家的国民要有些血性,尤其是它的军人,否则这个国家就没希望。但历史上从没有任何一个大国的崛起完全依靠血性,真正的大国崛起一定是把血性建立在充分的理性之上。   理性是在崎岖坎坷中寻找路径,血性是在崎岖坎坷中百折不挠,两者缺一不可。而我们现在很多国人认为,面对周边一些国家给中国制造的麻烦,我们只要有足够的血性或者敢打就行。但遇事就喊“杀出一条血路”,真的符合国家利益吗?退一步讲,即便要杀出一条血路,不也还是要选对方最薄弱的环节作为突破口?而突破口的选择显然还是需要理性判断。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承平日久,快40年没打仗了,很多人都是通过影视剧甚至电竞游戏了解战争,久而久之甚至把战争当成了游戏。还有人认为,一个国家久无战事,刀不磨会生锈,因此主张找机会亮剑。但一遇事就想用战争方式解决,这绝非真正的爱国主义,与中国传统智慧也不相符。早在2500年前,孙子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因此强调“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虽然中国军人素有尚武传统,但对战争是凶器也有痛彻认知。一个颇具悖论性的现象是,中国历代主战者多是文官,从东林党人到戊戌变法都是如此,而主张慎战者则多是武将。同样,在今天中国的主战者中,又有多少是军人呢?这是中国军人不敢言战甚至不爱国吗?显然不是,而是因为他们知道今天的战争机器一旦开启,影响将会波及国家各个层面,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不能不慎重言战。自德国军事家鲁登道夫写出“总体战”理论,军人就比平民更深刻地意识到今天的战争要耗费举国之力,风险不言而喻。所以,战争是国与国对抗和利益争夺的最后选项,只有万不得已时才能祭出这个利器和凶器。这种理性认知与畏战怕死是两回事。   当然,我们不能把今天中国爱国主义的初级状态归因于普通的爱国者,这个责任应由我们的精英阶层来负。归根结底,是我们今天的一些精英还很初级。没有孬兵只有熊将,精英阶层是这个国家和社会的引领者,那些从不会盘算国家利益、只准备随时鼓动国民释放血性的所谓精英,显然不是合格的领跑者。而那些一味主张融入国际社会却不考虑国家利益的精英,同样不合格。只有精英阶层尽快成熟起来,民众的爱国主义才能更加成熟,否则我们的爱国主义难以自动升级,特别是当国家步入新时代、将强未强之际。▲(作者是国防大学教授、少将)
又见乔良将军 又见乔良将军 郝洪山 上图,乔良将军 上图, 乔良的《超限战》、《帝国之弧》等 上图,当年的我与乔良合影 日前,老朋友吕柏打来电话告知说,他的老朋友乔良将军应新疆电信分公司“天翼大讲堂”之邀已于近日到达乌鲁木齐。当晚,有关方面要设宴欢迎乔良一行,为此,他特邀周涛兄和我等朋友一起参加。闻讯,我当即十分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我认识或者是知道乔良兄应该说是有很多年了。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我。而且,我认识乔良还是因为周涛兄,是当年周涛兄给我介绍过他的好朋友与兄弟乔良和他写的那本后来震撼了中外的《超限战》。 记得大约是在2004年的时候,中央电视台邀请周涛兄与乔良一起在新疆做了一档关于龟兹文化的访谈节目,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了乔良。后来,在我们军区刘建星副政委的一次宴请中,我才与乔良有了第一次的零距离接触。那一次应该是刘副政委和夫人熊大姐的私人宴请。当时邀请的主宾是周涛兄、乔良,还有刘副政委曾经在沈阳军区的老战友、时任16军副政委的王平少将及夫人等。也是在那次大家的推杯换盏和谈笑风生中,我知道了乔良兄不仅与我是同龄人,而且还和我是同年兵。 后来大约是2000年的时候,我随周涛兄皖南一行。在上海的西郊宾馆,我与正在那里参加一个笔会活动的乔良又一次匆匆而见。记得那一次,我借陪同周涛兄之机,还见到了朱苏进、蒋晓勤、李晓桦等文学人士。 说实话,当年我知道乔良与他的《超限战》之后,也曾专门找来了这本书准备认真拜读一番。但是,最终自己也并没有认真的看完。不过这倒还不是因为时间与兴趣的原因。而是在我知道或认真看过了那些关于《超限战》一书的评论与阐述之后,我不由自主地就有一些叹为观止与望而却步了。因为,作为一个乔良将军的同龄人,我唯恐自己在看过了乔良这些已经是“当惊世界殊”的著作后,让我自己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篮球场是找到的那些自信与骄傲一下子毁于了一旦。当然,尽管自己没有看完了乔良兄的全部著作,但是,对他的敬重却是千真万确的。 朋友间的相聚总是令人愉快的。尤其是像与周涛兄、乔良和吕柏等这样无话不谈的老朋友的欢聚,更是会让人心情愉悦与赏心悦目的。暂且不说那天的晚宴上都还是高朋满座和各路诸侯,当晚仅就周涛兄、乔良和吕柏这三位文学“老炮儿”的精彩,就已经是让我们所有人在他们的纵论天下中拍手称快,在他们的妙语连珠中前仰后合了。 席间,号称是“看着乔良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周涛兄说,乔良从当年写小说开始到写军事的《超限战》转型再到论经济的《帝国之弧》的跳跃,每一次都可以说是一个华丽的转身,而每一次华丽的转身又都是站在了这个领域的制高点上,这可能在我们国内也是并不多见的。据我所知,周涛兄是很少有这样去“赤裸裸”的当面表扬一个人的。由此可见,若非是他对乔良由衷的知心与认可,周涛兄也断然不会如此这般的。 在此之前,我就听说过乔良有两大爱好,一是喜爱收藏军刀,二是他喜欢抽古巴雪茄。据乔良自己说,他现在收藏的世界各地的军刀已有一百多把,开个军刀博物馆亦是不在话下。而且,乔良抽烟虽然不能说他是烟不离手,但也可以说是他的不可或缺。那天聚餐时,我看着乔良抽着古巴雪茄的那个范儿,不知怎的,自己脑海里会有了另外一个画面。“在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前,一个一身戎装的将军,一边抽着古巴雪茄,一边手拿指挥棒正在布置着一场即将打响的重要战役”。 据乔良自己谦称,他并不是一个出口成章之人。而在我认识和了解的乔良,虽然在谈天说地时并不是口如悬河,但也是落地是金。那天,他与周涛兄、吕柏等人在天文地理,古今中外的你来我往和妙语连珠,也真正使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耳目一新与大呼过瘾。乔良说,他走遍了大江南北。但最终百去不厌的地方一个是成都,一个是新疆。喜欢成都是因为它的“新”,那里新的美食佳肴总会是层出不穷和令人向往。而喜欢新疆则是因为它的“老”。老的朋友、老的文化、老的感觉和老的味道,无一不都是让人感到了舒适和自在。 乔良那天还给我们说到,他以为从春秋战国以来,我们这些一直生活在新疆的汉族人可能是对汉文化的传承保持的最好的和最正宗的。因为我们新疆人表现出来的那种文化的包容性与纯粹性,也已经可能是其它的一些地方不能与之相比的了。实事求是地讲,我自己尽管可能还不是在乔良、周涛与吕柏他们的那个文学层面上的,也不可能对乔良的这些话能有多么深刻的理解与领悟,但是,听到乔良此言后,自己亦也像是被挠到了痒痒肉一样的感到了舒服与适意。 其实,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已经是“吃什么不重要,在哪儿吃亦不重要。但是,和谁吃却是最重要”的了。就如我们和乔良、周涛、吕柏这样的欢聚一样,它可能已经不是我们味蕾的需要,而更是我们心灵的需要了。说到底,任何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见面和欢聚,是都绝不会有着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和厚此薄彼之待的。只要当我们这些所谓不同的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都能够从中感觉到了有趣,好玩,开心,可能就一定便是我们这人生中的一大快事。而在每次与周涛兄与乔良的这种见面和欢聚中,我们亦都是能够感受到了这种有趣、好玩与开心。 上图,在当晚的欢聚中 上图,左起郝洪山、乔良、周涛、吕柏与王江兵
乔将军:想通过打一仗来显示中国强大,是对国家的不负责 王湘穗的《三居其一:未来世界的中国定位》,我觉得实际上副标题就已经说的非常清楚,就是中国未来的战略定位。定位有多重要?看一看这一次我们大家都关心的中印洞朗冲突就知道了。 洞朗冲突为什么中国人这么多关注,这就是对中国的战略定位不清晰,如果真的对中国的战略定位有着清晰了解,我们就知道今天的洞朗冲突解决是一种最好的结果,因为中国和印度毫无疑问是一种竞争对手。我们是邻居,我们也是竞争对手,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竞争对手都是此刻你必须用最强硬的方式去对待的对手。 有很多人会说我在自己的领土修公路关你屁事,这个说法对不对?有他的道理,因为在这个地方修公路本身不是一个对错的事情,但是我们会理解这样一个道理,并不是所有正确的事情在任何时候做都是正确的。只有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才是正确的!所以说你用这样的道理去理解,你就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解决洞朗问题,而最关键的是只要你明白了中国的战略定位是这样一种战略定位,当你知道你的力量不可能一统天下的时候,你愿意知止而又不过,去谋求你的地位,你才可能完全能够达到你的目的,否则欲速则不达甚至南辕北辙。 很多人认为今天的中国国力强大,军力强大,就剩下打一仗来显示我们的强大,可是这都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对国家的未来不负责任,因为战争从来都是解决问题的最后一道程序,但凡有可能不用战争的方式去解决,尽量的不用战争。 有人说你是个军人,这样的话从你的口说出来国家就完蛋了。没说错,我是军队的学者,我是研究战略问题的,我并不怕打仗,而且我知道战争是怎么回事。但是对于国家来讲,战争永远是一个不幸的事情,对于军人来讲,每个军人都希望自己一生戎马生涯中能赶上一次甚至几次能让你荣耀一生的战争。 对于我们每个军人来讲这是一种愿望,虽然知道战争是一种不详之物,但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站在军队的立场上只有对外才是一致的,但是当做出取舍的时候实际上是不一样的。国家能够和平,能够不打仗是最好的。 军人只有在战场上最能实现你自己,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做出怎样的取舍?当国家需要军人上战场的时候,军人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的奔赴战场去选择投身于战争。但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我们但凡能够避免让国家陷入战争,这是最好的结局。
乔将军新作:与时代错位的慧心和感悟 与时代错位的慧心和感悟 ——序徐铁云《胭脂俏》 乔 良 读徐铁云的文字,有一种时空错位感。 那感觉,就像明明走在繁华都市的步行街上,路人摩肩擦踵,路旁店铺林立,不经意地,你却推错了门,进错了房间。你还来不及把视线从满街真真假假的LV包和阿玛尼T恤上收回来,迎面就撞上了在雨巷中结着丁香般愁怨的少女和最是那一低头时的娇羞的少妇。恍若隔世。 徐铁云的文字,凄婉、落寞、怀旧,有一种挽歌式的美。这美,与时代不合拍,但却美的让人心痛。 写胭脂(《胭脂俏》),她说:“胭脂,是女儿家的心事呢”,又说,“胭脂,是独属于古典的艳汁芳泽”,“看那一片妃红、霁红、桃红、玫红、西瓜红的胭脂满满地盈在一只只蛋圆形的锦盒里,等着挑剔的女人们唤走它们。”“爱胭脂的女人即便不涂也一样的美丽,美早就氤氲在那抚养胭脂时一低头的温柔里”。字里行间,是不是浸透着上一个世代的汁液? 写梅花(《一树梅香》),她说,“我仰望了她很久,那一树梅就那样将我静静地挽留在她的暗香里”。写梅开,她不说寒梅怒放,傲雪凌霜,而说“千年老梅铁枝铜干如枯若死,一夜风雪后,”“绝处逢生的喜悦”。对梅的喜爱,似乎要比林逋、陆游多了一丝敬畏? 写市井(《市井声》),她说,“我知道我能耐得住白天喧嚣的挑逗,却抵抗不了夜晚魅惑的闹热”,因为“季节老得比女人还快”,“我想蹦跳着去拾秋,在秋还没踩着树梢去冬眠的时候”。外在的沉静与内心的狂野,为“女人是夜的动物”做了最好的注脚。 而写民国女人(《民国风情》),她却“临水照花人”,把民国的名女子们逐一巡美一番,不吝将溢美之词大把地奉献给当之无愧张爱玲和孙多慈之后,却把欣赏之意,留给了胡蝶。这很出人意料,也让人觉得不解。但如果你能想到这或许就是作者的价值取向和人生态度,就不难理解,出世才华和入世人生,其实是不可兼得的取舍。在这一点上,徐铁云有她自己的感悟和慧心。 这感悟,这慧心,在一个浮华、浮夸、浮躁,无人静心阅读,无人漫步宁思,无人体味风拂杨柳、雪落花开的时代,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也许有人不屑于这种过于小资的情调,甚至讥之为吟风弄月,无病呻吟。但当太多的人在追逐效益和利润,在炫耀财富和奢华时,如果还有人能超然物外地坚守自己对美的细致入微的审视,对善的入骨入魂的期许,这足以令人肃然起敬。因为这个时代已经什么都不缺,就缺一种停留,一种简慢,一种单纯的高贵。就此意义上,我欣赏徐铁云和她的《胭脂俏》。 徐铁云和她的文字,让我有一种久违了感觉。在看惯了太多的大江东去,惊涛裂岸,以及那些故作豪雄、深沉状的文字之后,能看到一弯溪水,九曲流觞,在时下,是一种难得的奢侈和享受。我们这个社会需要包容,包括包容与时尚不合拍甚至拒绝合拍的雅致。 《胭脂俏》就是。 2017年9月1日
这是迄今为止对我们所处的时代最深刻的认识 这是迄今为止对我们所处的时代最深刻的认识 乔良 空军少将, 国防大学教授,国家安全政策研究委员会副秘书长   新华网思客讲堂“大国策”系列8月8日正式开讲。首期主讲嘉宾解放军空军少将、国防大学教授乔良,以独特的视角描述世界正在发生的巨变,以及正在到来的时代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并深刻剖析了我们所处的大时代带来的机遇和挑战。 解放军空军少将、国防大学教授乔良在《思客讲堂》,详解中美战略走向及中国周边形势。新华网郭建伟 摄 解放军空军少将、国防大学教授乔良做客《思客讲堂》。新华网郭建伟 摄 “大时代”已经到来了吗?   乔良将军指出,世界正在发生巨大而深刻的变化,这个时代将比20世纪更加伟大。回想20世纪,一战、二战相继爆发,中间还发生了美国经济大萧条,接着,美国在全世界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金融帝国,之后,苏联解体。20世纪风起云涌,还有哪一个世纪比它更能称得上是大时代?如果有,那就是21世纪。   这绝对不是耸人听闻,21世纪注定比20世纪伟大。因为20世纪已经完全标定了,它所有的伟大人们都已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也知道它的边际在哪里。但我之所以说,20世纪还不能被称为最伟大的时代,是因为在这100年里,它的生产方式和交易方式,与18、19世纪基本确立的资本主义经济模式,并没有本质上的改变,因而其社会形态,也就没有发生根本性变化。因为界定一个社会属于哪种形态,最重要的不是它的政治制度,而是它的生产方式和交易方式。 为什么说20世纪还不算是大时代?   凡是看过巴尔扎克小说的人,都应该清楚,巴尔扎克在他的小说里最深刻地反映了当时欧洲各阶层的人们,面对社会形态变化所产生的焦虑感。在这之前,欧洲是封建领主治下的农耕社会形态,落后的生产方式,使村镇集贸市场就足以消化有限的农产品和手工制品。社会生产能力和交易方式相互匹配。但是到了巴尔扎克时期,工业革命的巨大产能,带来了生产方式和交易方式的变化。资本主义社会来了。对这一变化完全没有精神准备的欧洲封建社会的王公贵族们,以及刚刚登上舞台的资产阶级们,甚至第三等级的泥腿子、短裤党们,都为此倍感焦虑,为什么?因为社会形态要发生变化了,一个真正的大时代到来了。社会形态发生变化的时代,才是大时代。   今天,美国焦虑、俄罗斯焦虑、日本焦虑、印度焦虑,整个世界都在焦虑。大家为什么焦虑?就因为没有做好迎接这个大时代的准备。 谁是这个变化的主推手?   是美国。美国为了巩固握于手中的世界权力,一直拼命地在各项技术上引领世界,希望技术优势把各国甩在身后,以确保不会霸权易手。美国在上个世纪对世界最大的贡献,是发明了互联网,并且,所有互联网的核心技术几乎都掌握在美国人手里。有人因此感到悲观,认为没有掌握互联网核心技术的中国,只能跟在美国后面爬行。但乔良将军表示,最重要的不在于谁发明了互联网,也不在于核心技术在谁手里,更不在于根服务器在谁手里,而在于谁能够更好地运用互联网,谁能把互联网从规模到方式运用到极致。 大时代的到来给主推手带来了什么?   美国人完全没有想到,它在推动这样一场变化的时候,也给自身种下了不可解的矛盾,使自己成了一个悖论之国,一个自相矛盾之国。乔良将军认为,当大时代到来时,美国的霸权将不复存在。就此意义上说,互联网是美国人为帝国霸权准备的掘墓人,并不为过。本来,美国人希望通过互联网,把所有的终端联系在一起是为了增强自己的权力,可恰恰是这个想法本身,与互联网的原理根本冲突。   一方面,互联网的“去中心化”特点打破了信息垄断,也打破了传统的权力运作模式,从而也必然要解构美国的霸权。正在出现的全球多极化趋势就印证了这一点。另一方面,互联网开启了移动支付、电子货币及无现金化时代,更出现了“比特币”等非政府信用创造的趋势,这也必将分解美国的货币权力。这些都是令美国人始料不及的变化,这必然导致人类交易方式的变化。而所有这些变化,都会发生在21世纪。   乔良将军还指出,21世纪最大的变化还不仅于此。当个性化定制逐渐进入人们生活时,当3D打印机就可以满足生产需求时,传统资本主义通过资本投资进行大工业生产的时代就过去了。当人们的需求是个性化的需求,不再需要大工业生产线去满足时,资本,投资,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乔良将军举例道,前年,当有人在上海用一台大型3D打印机、花24小时造出一座别墅时,房地产商们感到了失业的危机;当人人都开始骑共享单车时,财富的概念在发生变化。当共享单车、共享汽车、共享旅馆等一切社会财富要素都可以共享时,那些用金钱、资本长久占有财富的时代就会翻篇,资本主义就会结束,它将被一个崭新的社会形态所取代。人类进步的新方向已经出现,这个方向才真正预示着一个大时代的到来。 谁敢说已经为迎接大时代做好了准备?   大时代的到来有多快?乔良将军强调,日新月异已经不足以表达这个即将到来的时代,每时每刻都和上一刻不一样。只有把这个问题提前考虑好,才可能迎接它、适应它。否则它到来时,将令人们一筹莫展,甚至被甩下车去。实际上,今天美国在其国内外问题的处理上一筹莫展,就和它没有做好迎接这个大时代的准备有很大的关系。(编辑:黄晔璇)
乔良做客《思客讲堂》,把脉中美战略走向及中国周边形势 乔良做客《思客讲堂》,把脉中美战略走向及中国周边形势 8月8日,由新华网思客主办的思客讲堂“大国策”系列主题活动在新华网全媒体播控中心正式开讲。解放军空军少将、国防大学教授乔良担任主讲嘉宾,就“中美战略走向及中国周边形势”议题进行主旨演讲和互动对话。 当前世界格局正在经历深刻变革,中国周边安全形势也愈加错综复杂,在此背景下,思客推出“大国策”国际系列讲堂,邀请海内外国际、军事方面专家“把脉”国际大势,开出“大国之策”。首期主讲嘉宾为解放军空军少将、国防大学教授乔良。在演讲中,乔良少将以其深刻观点和独特视角分析了中美之间战略走向和中国周边的安全局势问题,为网民和现场观众带来了一场高度与深度融于一体的讲堂体验。 乔良表示,世界局势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中国崛起之际,恰逢千年一易的大时代降临之时,这是中国的幸运,也是对中国的严峻挑战。 谈及美国的未来及全球地位,乔良认为,美国是推动当今社会形态变化的主要国家,但美国人引以为傲的互联网,使自己走上了衰落之路。当互联网遍及全球的时候,将会显现它最重要的本质特征:去中心化。互联网极度普及时,“去中心化”趋势必将催生当今世界各国所追求的多极化格局,因而也就不可避免地会伤及乃至剥夺美国的两大特权:政治霸权和货币霸权。随后乔良少将从金融角度切入,分析虚拟经济使美国产业出现空心化的原因及消极影响,预见美国未来的兴衰趋势。 对于当前的亚太安全形势,乔良少将通过分析中国周边存在的中日关系、萨德部署、 朝鲜半岛局势、中印边境对峙等问题,阐明了中国周边存在的诸多安全隐患和应对之策。乔良表示,中国的崛起需要战略智慧和耐心。 在两个多小时的精彩演讲之后,现场观众纷纷向乔良提出了犀利问题,乔良将军也不避锋芒一一睿智作答。 思客讲堂“大国策”系列主题活动还将邀请更多海内外知名国际关系学者和军事专家,分享他们的洞见与智慧,而思客也将更专注于让这些业界大咖的观点广泛传播,发现有价值的意见,成就观点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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