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丶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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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吧已卸载,老朋友们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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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角色可以嗷,咱们白嫖党福利~ 虽然比不上四代及以上,我还是要为黑虎打call 我创建的是PF 6点能力我选择4冒2跑 昨天创建选的两个词条: 1,增加盖帽距离 2,抵抗灌篮被冒 (一个进攻,一个防守,均衡搭配) 创建送的1个专属动作选的远扣 专属动作商城购买顺序: 提前增益➡️中投➡️X➡️大手➡️篮板(或者分球,主要还不知道分球强度(大概率速度不如雷龙高度不如6代及以上),和篮板落地速度,希望有大佬讲解) 我的选择仅供参考,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在实战中你们肯定已经总结出来了,没有固定的答案,只有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接上一个帖子】赛季将毕,我的普特PG已经赢了200场 看了吧友们的回复,后面没有像之前那样开房秒匹配秒开了,后面半个月打野遇到好队友PF,同时在线就经常一起玩,胜率也对比上半个月有所提升了。 RT同时也上去了,不过打野的时候队友对你的要求也在变高。比如进攻方面该去跑位三分还是给PF顶冒位,配合内线做球,该给C还是给PF,这些细节的处理,机会都是稍纵即逝的,但凡我一个小失误,就会带坏整体的节奏,遇到脾气不好的就要挨喷了,再素质差点的直接问候家人了,虽然我搞不懂为啥这大个人了还得来网上秀素质,骂人始终是不对且不占理的,脾气不好建议去组固定,输不起就新建个小号打人机,这都不难吧 防守方面,对面强制错位了后PF要起扣了我该不该去换防顶一手rc位,开局位置不好我该去防谁,怎么躲吸,去顶还是掏,都太难了这。 慢慢意识到了PG真是一个下限很低,上限可以无限高的位置。(10年前刚开始玩那时候只需要按Q和方向键,队友开心我也开心,玩了一段时间后变成了按QE,接着过渡到拿球就A玩AD,后来被队友喷了后全程不A了,开始跑位绕圈) 因为我是普特,不能像超特那样去内线偷2分,还经常被对面的超特Pg颜扣,我秒冒对面超特pg基本空气,无解。加上那篮板高度,这方面对于普特来说的确是硬伤,太难了 现在感觉打野匹配到AA以上的队友人家还愿意开是对我最大的善意了,已经习惯开局按3,发一句“我很菜”。
赛季过半,这个月我的普特PG已经赢了100场 回归打球一个月了,大部分时间还是打野的,因为是普特也没人带我玩,秉持10年前的习惯,从不戴戒指,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也从不按F4,从不点投降,虽然现在对位超特让我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大大降低了我的容错率,但仍然还是有赢球的希望,姑且把他们当成地狱副本,磨刀石的存在吧,打好自己的基本功才是硬道理。 对方超特PG的中手冒虽然废了我的骗跳套路,但是我骗跳完还是可以利用那短暂的时间拉开身位去遛底线让队友配合挡3牵制争取把对面C拉出来,对方PG的侧步A人即使比换手2的移动速度还快可以A完立马扔3让我赶不过去追冒甚至还会骗我跳,但是我看到这个动作的起手式就立马快补或X到弱侧去等着就完事了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防好每一个A,对面超特经常无节奏的死挡3分也很准但我不信每个都能进,你敢挡我就能把你俩卡在3分线外不能进去抢板。 竞技游戏就是对手的高度决定你的高度,有输有赢才是常态,回来打这一个月有过连胜也有过连败,即使战绩是负的,天天被超特爆锤,仍然还是玩的很开心。(如果对面不按F4,胜率50%应该是没问题的) 其实10把总有一两把是因为对面吵架而赢球,所以心态其实很重要,打野第一步,学会接受队友的失误,因为一两球没打好导致最后满盘皆输属实不可取,既然能匹配成为对手,说明系统认为两队的整体水平都是差不多的。接受不了队友的失误脾气不好我建议你去组固定。俗话说的好,没本事的人脾气大,有那情商和口才自己去社交两个厉害的队友带你,别来打野祸害游戏环境 最后感谢每一个匹配打野遇到的队友们
昨天拍球匹配到了强大的队友连胜十一局 给每一个带过我的大神点赞,虽然我玩的是白嫖的三代,但是我打野可以匹配到七代八代的队友们 看数据你们应该知道我PF全程在划水
今天下午打球匹配到对面3个八代五连败 事实证明,充钱没啥用,系统给你匹配到强队该输还是输。 我还是继续白嫖吧,一分不花,赢一把就赚一把。
钓鱼结束了 有比我鱼竿还多的吗
4000万?它怎么不去抢 今天最后一天了,没机会了
TT玩家回来打了一周, 说说看法~ 因为是社畜了,不像10年前每天还有一大堆作业要写,现在玩的时间多,所以一个星期PG打了200场,PF打了100场,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有点肝了 顺便一区有一起玩的可以d我,先上数据图。
每年回来看看 哎呀来晚了没赶上妹妹14岁生日。。。再过两年这本书年龄要比楚缘都大了
追十年了,回来看看 话说《妹妹》也快13岁了
好久没看贴吧了,话说【妹恋】完结了吗?
【第1542章】表姐知道的事 程姑奶奶受不了我深情款款的凝视,红着脸斥道:“为什么不说话?是认同了我说的话,还是默认和不打自招了你就是喜欢缘缘?是后者吧?花心鬼,臭流氓,连**妹都不放过,以为瞒着我我看不出来了是吧?也不想想,你瞒得了我一时,难道还能瞒得了我一世?” 我脸烫心虚,讪笑着叹道:“我承认我是花心鬼,臭流氓,对自己差劲的人品也没什么可辩解的,更不敢奢求你理解原谅,可这件事情你说我瞒你...还真不是,其实小夜和小紫都知道的...” 流苏脸色一变,红转暗,暗转黑,立马晴转多云了,隐有雷电闪耀,冷声道:“什么意思?一直没向我坦白,是因为没必要?因为甩我的决心很坚定?” “不...”本能的想否认,但或多或少,这确是原因之一,所以我咬了舌头,太了解流苏了,哪怕是安慰的谎言,也只会让她更生气罢了,故而只能尴尬解释道:“这个吧,其实对小夜小紫,我也不是主动坦白的,不是不想,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坦白,而且,你不是也说了吗?缘缘现在毕竟还小呢...” 要不说女人的脸就像多变的天呢,翻书似的,风一吹就不是刚才那页儿了,程姑奶奶张口就啐,“已经十六岁快十七了,还小吗?” 我不敢和她抬杠,陪笑道:“不小,不小了...但毕竟还在念高中不是吗?开了学才高二,过两年还会上大学,她会遇到更多的人,认识更多的人,也会与更多的人相处...你不是也说了,将来的事情不一定,也许缘缘现在只是不成熟,将来成熟了,大概就不喜欢我了...” “我没这么说过,”流苏打断我,强调道:“我说的是,你爸妈或许是那样想的,他们应该也希望我能那样想,但我可压根没觉得她会移情别恋,随便你信不信,可我就是觉得,感情方面,缘缘其实和我是一类人,一条筋的,是撞了墙也不会回头的那种,要么撞破,要么干脆撞死算了...” 这话听着有点威胁的味道...
【第1726章】天地可鉴 “就是你说的!”冬小夜道:“我只说我不够白,没说我黑的像乌鸦!” “是黑天鹅!” “有什么区别,还不都一身黑毛,黑的通透!”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行不行?”我亲着她脸蛋,宠溺的哄道:“我的小夜不是黑,是最健康最性感的小麦肤色,常言道一白遮百丑,我的小夜不白,却还是这么美,不是天生丽质是什么?乖宝贝,不生气了,好不?” “不好!” “嗯?”我闻言一愣。 虽然没有流苏高挑没有紫苑白皙没有妖精娇嫩没有东方腰细没有楚缘楚楚可怜的气质和墨大小姐那种浓浓的女人味,皆是冬小夜平时挂在嘴边不许旁人议论的禁忌话题,可一如别人也会羡慕她前凸后翘身材健美,还有超级性感的马甲线一样,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在意,尤其在我面前吃味抱怨,其实只是想让我甜言蜜语哄她开心,可现在她却如此计较,显然,不可能是当真生气的她,必然便是另有所图了,“那你说说看,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果不其然,冬小夜眼中闪过一抹并未刻意掩饰狡黠之色,道:“你不赞同我以子相胁逼迫我爸妈同意咱俩的事情,却又要我相信你能说服我爸妈,偏偏刚才有亦真亦假的说了美人计可行,我心里反而更难踏实了,所以才会这般烦躁易怒...” 我用嘴唇噙着她软软的耳垂,笑道:“绕什么圈子,是你不了解我,还是我不了解你?你大可直接说,并不是不相信我所谓美人计只是戏言,而是不相信我除了孩子、金子、票子、房子、车子、面子、**之外,还能想出什么其他主意去说服你那位惟独道理是最不可能跟他讲得通的顽固父亲,所以觉得我现在不过就是一边在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安,一边在强颜欢笑的安慰你罢了,对吗?” “不对吗?”冬小夜僵硬了一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柔弱无骨的倚靠在我怀中,反握住我搭到了她大腿上的手,心疼地说道:“我不问,你不说,那我直接问了,你多半也说不出来什么,反而会伤了你的自尊,因为你要强,不想让我陪着你一起心烦意乱...” “所以你就告诉我,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你也一样心烦意乱,不如说出来,两个人一起想办法,好过一人发愁抓头发,是吧?” 冬小夜点了点头,微转过脸来,却是展开了紧锁的眉头,似玩味的乐观,又似认真的悲观,道:“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我爸妈半个月之后才到半天,不管半个月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至少这半个月还是属于你和我的,笑着也是过,哭着也是过,如果你我只剩下这十五天,我更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时的开心是装出来的,我宁愿你想不到办法也不要再费心思去想,好好珍惜属于我们这最后十五天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除了那些你必须要做的事,无论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都给我...” “都给你,”我与她十指相扣,道:“不过不是这十五天,而是这辈子——放心吧,我真的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说服你爸妈的,不是你没问我就没有说,其实你也早就想到了,这是唯一正确可行的方法,只不过无论对自己还是对我都没什么信心罢了,所以我说了,你却没听进去...哎,枉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合着都是对牛弹琴。” “你才是牛!”冬小夜手被我抓着,于是干脆用力对着我的眼睛吹了口气,让我不能再继续盯着她的胸坏笑不止,又是羞嗔又是抑或道:“你说了?我怎么没印象?你再说一遍。” 我嘿嘿一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道:“我——不。” 冬小夜见我眼珠捉狭的一转,便猜到了我的小心思,气笑说道:“好啦好啦,你告诉我你想出来的方法,我就原谅你说我黑,行了吧?知道我不是真的在意,你还假装这么在意,如此卖乖,你不嫌肉麻,我还嫌肉麻哩。” 我一双不老实的眼睛贪婪的在她曲线玲珑的姣好胴体上来回的逡巡着,从上到下,再由下而上,滑润的香肩,丰挺的酥胸,平坦的小腹,诱人的一点漩涡,并在一起,中间见不到一丝缝隙的丰腴修长的大腿,以及延伸而下的那两条笔挺滑腻的小腿,更有那即便常常被我偷窥,也依旧对我的目光充满了诱惑力和吸引力的圆润的足踝和一双精致秀气的玉足...尽管激情之后,香汗已落,可她全身上下,仍透着一种让人垂涎的经营光泽,紧实而健美,又曼妙而销魂。 我松开了她的手,双手从她手腕轻轻抚滑至藕臂,再到香肩、鹅颈交汇,触落于背脊,忽的左右一分,穿过腋下,又将她胸前粉堆玉积的两团饱满掌控在手心之下,敏感的伤口处,刚好可以最清晰的感受到她那两点凸起的柔韧,“小夜...” “嗯...”由着我在她身上揩油的虎姐似应似哼,低低的,很是娇懒,可半睁半合的凤眸之中,却亦因情动而漾着一层春的盎然。 “你真美...” “嘴真甜。” “你不像牛...” “那我像什么?” “像马。” “我收回前言,”冬小夜抬起手来,五指成爪,亮着指甲,道:“你是想让我抓花你的脸呢,还是想让******,以此来证明老娘就算家暴你,也只会采用女人的方式,而不会动用我的专业技能捶你或者踹你?” “我不是说你暴力,动不动就捶人踹人,”我一边将她那只温润柔软的小手拉过来,拽到身后,抚在我那胀痛的要害部位,一边对这她的耳朵眼里呼着热气,道:“我的意思是,你就像是一匹野性难驯的小牝马,让我总是克制不住想要骑上你、征服你的欲望和冲动。” 冬小夜并未扭捏,很自然的握住了勇猛昂扬的小楚南,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别绕弯子,有话直说——又想要了?” 我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总是这种状态,难受啊。” “不行,”冬小夜笑容一敛,道:“我还没歇过来呢,禁不起你折腾,再说...你这分身想做怪,你这本体也受不了啊,就算...就算还是我在上边。” 我盯着她微翘着的薄薄唇瓣,坏笑着说道:“不是还有其他方法吗...” 冬小夜怔了怔,随即面红似火,羞啐道:“坏东西...先回答我的问题!” “先说好,这只是作为恋人的请求,可不是条件的交换哦,你不答应,我也还是会回答你问题的。” “得便宜卖乖...”冬小夜轻啐了我一口,尽管在床上已经赤身裸体的搂了半天,可下床去洗手间的时候,她还是扯了走了床上唯一一条毯子裹住了身子,过了好一会,才带了一条投湿的毛巾回来,待重新回到床上,一边帮我清洁之前欢合后的狼藉,一边继续之前的话题,道:“说吧,你打算怎么说服我爸妈?” 这丫头,表面一点不羞,心里其实羞的不行,之前伪装的挺好,竟然如我这般了解她,都差点被她骗到,待她来回一趟洗手间我才恍然察觉,这妮子,现在其实都不敢大声说话,哪怕房间里隔音效果极佳,关上门,就算若雅还趴在门口听房,也不可能听到什么... 我不敢笑她,怕她恼羞成怒,于是很知趣的装作大条的忽略了她中断话题如此之久的还能装作自然连贯的尴尬演技,享受她妻子般的温柔侍候,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说人话!”冬小夜毛巾一甩,啪的在我股间抽了一下子,气咻咻道:“别忘了,我爸也是老师,这种掉书袋、灌鸡汤的话,我听的不比你少,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肯定,讲道理不可能有人讲得过他?” “讲道理只是为了告诉他,不要将他的或者我的责任归咎到你和后妈身上,与其说我没指望能说服他,不如说,我就是为了激怒他,让他将所有的矛盾和怒火都集结于我一人,只针对我一个人——” 冬小夜惊道:“你还是要跟我爸硬碰硬?!” “不,恰恰相反,”我伸出三根手指,道:“我对付你爸的策略是,一求,二跪,三不要脸。” “啥?” “你骂任你骂,要打由你打,一片孝心来感化,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我楚南,既当得了儿子,也当得了孙子!”我一脸认真的望着冬小夜,道:“不是装的,天地可鉴。” 【PS1:待续...】 【PS2:缘盟群号: 缘盟交流群 :248157094(2000群)满 缘盟一群 :17403522(2000群)满 缘盟二群 :261599177(2000群)满 缘盟三群 :248516430 (潜水看书群,已升级,只追书而不喜欢冒泡的同学,可加此群。) 潜水看书群:564283965(1000群,满) 缘盟四群:546542165(1000群)满 缘盟五群:522681373 缘盟六群:458281450(新书友,可加此群) 注:请大家尽量避免重复加群。】
【第1725章】我的黑天鹅 “与舍不舍得没关系,你觉得我有几条命,敢让她们去做这种事?我是惹得起冉亦白还是惹得起端木夫人?陈若雅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武力值能与曲笛奏不相伯仲的变态存在,手上沾过的人命多的恐怕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最擅长的本领就是让人人间蒸发...再说,她们肯我也不敢用啊,就这几个恋爱经验等于零的雏儿,一点都不专业,注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郑雨秋的厌男症比你还严重,闵柔倒是个闷骚,可惜也是个工作狂,不说话还行,一开口三句不离老本行,一准儿给你扯到投资、市场、成功学上,大半夜捉弄我打个激情电话,最后都能变成一本正经的跟我分析股票大盘,不然你当我为什么从来不主动挂她的电话?催眠啊,跟听老师讲课似的;至于若雅,更可笑,外表知性典雅,内里却是一个连‘美人计’和‘耍流氓’都分不清的单细胞**,一个智商始终飘忽不定的游荡在**与睿智之间的奇葩,”我亦有意转移虎姐忧虑的情绪,便故意逗她道:“要说自愿又专业的人选,我还真有一个,且不需要欠冉亦白的人情,让她去帮我物色人选——你忘了?李星辉那姘头,号称北天名媛的张玲芳,成熟高雅,风韵犹存,从外形到谈吐气质,妥妥的中老年男性杀手啊,而且她最擅长的就是勾引男人,可谓无往而不利,现在跟着李星辉一起栽进去了,正愁没人捞她出来呢,刚好现在尚未定案,仍在调查核实案情阶段,我让李星辉配合你们林局长保她出来,就是一句话的事,可她不得对我感激涕零啊?漫说要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了,知道我想让她去勾引我的岳父大人,做我的便宜岳母,呵呵,我估么着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就能喝上你弟弟或者妹妹的满月酒了...” “楚南!”冬小夜明明知道我是开玩笑的,仍被气得浑身哆嗦,显然对那个妖艳**非但印象深刻,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是认真的,也足以让她忌惮不已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来劲了是吧?真想对我爸用美人计不成?!那也不用等我爸反对了,咱俩现在就分了吧!我冬小夜被猪油蒙了心,竟然瞎眼看上了你这样一个男人!当初我以为,你虽然花心多情不专一,却不失为一个顶天立地做人、坦坦荡荡做事的男子汉,没想到原来你一肚子龌龌龊龊,一点也不逊对门那姓张的人渣败类!因为咱俩的事情让我爸迁怒我姐,我已经自责到连死的心都有了,你还想再伤害我爸妈的感情,我...我马上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你说我是该向你道歉玩笑开的不当呢,还是该替你爸妈再狠狠抽你一顿屁股呢?”我举起手来,作势要拍,吓得冬小夜紧忙抓住我的手腕,却不是怕疼,而是瞧见了我的手心的伤口,才想起我方才肯定是碰疼了的,于是忙不迭的检查起来,如此口是心非的表现,更是让我忍不住笑了,“你就算对男人有偏见,认定男人好色如猫儿食腥,信不过我,连你爸也信不过,最基本的审美总是有的吧?那张玲芳就是个靠着趋炎附势混进上流圈子的伪名媛,除了***妈年轻几岁,那空有其表的气质,和用化妆品撑起来的颜值,在你妈妈的知性美貌面前,还不都是只有被秒杀的份儿?你爸那么清高的人,有哪怕一丝能看上她这种女人的可能?” 冬小夜先是一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摇摇头,随即又是一怔,满是狐疑的望着我道:“我妈妈的确知性貌美,看着比张玲芳还要年轻些许,但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张玲芳可是和我姐差不多的年纪,与我妈差了不是区区几岁,而是二十几岁!我妈都已经是年过天命的人了,你这么拍马屁,就不怕拍在马腿上?还是说...” 我心中一跳,忙抢断说道:“说我拍马屁就更过分了——你妈妈是老师吧?那肯定一身知性的气质啊,至于美貌,你是美女吧?我妈你姐,比你还美吧?你们俩站在一起,像是相差十岁吗?分得清谁是姐谁是妹吗?拥有如此强大的逆生长基因,用脚后跟想能想到啊,你们的妈肯定是个被时间遗忘的大美人儿。”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故而我越是夸张做作的溜须拍马,冬小夜反越容易打消那些许的猜疑——我不敢告诉她我曾经偶遇过她爸妈,让她知道我明明早就有所察觉,却还是自欺欺人的乐观忽略了这件事情,与她发生了关系,难保她不会勃然大怒。 诚实的面对错误很重要,但坦白也是得挑时候的,显然,现在不是最佳时机,我们的关系刚刚发生了好的转变,此时认错检讨,非但于事无补,且大有可能产生负面效果。 不过冬小夜猜疑是打消了,却还是着恼了,嗔道:“你说我姐比我漂亮,我姑且忍了,毕竟你我都惹她不起,何况她确实比我白,从小就被人说她是白天鹅,我是丑小鸭,也习惯了,但你说我俩站一块分不清谁是姐谁是妹就太过分了吧?你是夸她年轻,还是嫌我长的着急?她是你后妈,可我还是你婆娘呢,实事求是我不跟你计较,为了衬托她而埋汰我,未免太过分了吧?” “我没埋汰你啊,我只是夸她像你一样年轻的好像十八岁一样,”好在哥们有急智,道:“不能再小了,再小,我现在就是跟未成年少女滚床单了。” “油嘴滑舌,”冬小夜面露不屑,眼角却含着俏,显然十分受用,旋儿感叹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姐还真是遗传了我妈的逆生长基因呢,我妈都五十几岁了,看着仍像三十几岁的样子,我姐更夸张,三十大几了,除了气质变得成熟稳重了一些,模样与她十九岁离家出走的时候相比几乎一点变化都没有...跟她一比,我确实还是一只丑小鸭。” 果然,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哪怕如虎姐这般平日里对自己的美女属性并无太多自觉的人,心里也是有着经常攀比的对象的,而那人正是后妈,看来‘白天鹅’和‘丑小鸭’的称呼,对她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的,那并非是羡慕或者嫉妒,只是让她对后妈更崇拜也更向往了,于是方方面面,都是寻着她的足迹,渴望追赶上她的脚步吧? “你看过故事书没?丑小鸭长大了就是白天鹅,所以你早就不是丑小鸭了。” “那我也没变成白天鹅,”冬小夜自卑道:“我一点都不白...” “黑天鹅也一样漂亮啊。” 冬小夜嗔怨的坐起身来,在我杵硬如铁的话儿上扇了一巴掌,道:“你果然还是觉得我黑!” 我疼倒不疼,却条件反射一般也跟着弹身而起,见她赌气似的转过身子背对着我,索性也不拽她一起躺下了,岔开腿向前拱了拱,从背后将她搂了个结实,一边惬意感受着她纤柔有力的腰身,轻抚着她平坦紧实的小腹,将下巴枕在她的刀削一般香肩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那两座颤颤巍巍的高耸乳峰,穿过中间那道深深的沟壑,欣赏着她腿股之间勾勒出来的那型如倒‘Y’字中心芳草萋萋的迷人贲起处,心不在焉的说道:“我是在安慰你好不好?黑又不是我说的...”
【第1723章】回头无路 ‘咱们分手吧’... 这是我最不愿意故而最害怕从冬小夜口中说出来的一句话,所以哪怕此刻她只是随口一说,仍让我心儿连带着身体皆突的一颤,握在她胸前的爪子下意识的收紧,不慎抓痛了她的伤口,疼得她‘唔’的一声闷哼,骇得我慌乱的将手缩了回来,如触电被弹开了似的,回过神来以后,又忙不迭的一把将她搂紧,不停的亲吻着她的额头,表达着我的歉意和感动。 冬小夜吃痛,随后又被我亲了一脑门的口水,却没有推开我,将脸颊贴在我的胸口上,喃喃说道:“你多半以为我没有那样逃之夭夭,仅仅是因为我作为一个警察尚有职责的约束和最基本的专业素养,明白我走了你慌了便意味着张明杰有机可乘了,对吗?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惟独在这件事情上,非但不算小觑我,还大大的高估了我——我再怎么清醒理智,在与我姐重逢前后的那段时间里,心里也是乱成一团的,尤其是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脑子里更是只剩下一个声音,‘我成了你小姨,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是你小姨,我们要怎样才能继续在一起啊?’,我只记得我当时和她大吵了几句,却不记得我是怎么从这里跑出去的,等回过神来意识到我绝对不能离开医院的时候,才发现我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个姓辛的说的没错,当初我便是因为有为自己将来负责的觉悟,才坚定了就是要做你女人的信念并付之行动,潜意识里早就做好了接受各种惩罚与代价的准备,所以当初流苏毫无征兆的突然试探我,我虽然心虚,却没有慌乱,可以全神投入的陪她下了那样的三盘棋,向她坦白了一切,这次也是一样的,心理上的打击虽然沉重,但也并不足以彻底摧毁我的理智,你们担心我会退怯,无非是因为你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在为沙之舟重伤你的事情自责内疚,觉得这也是老天爷将对我的惩罚迁怒到了你身上,却不曾想想,我越是这样深以为然,就越不可能像沙之舟一样成为张明杰手中的刀,在你心窝上刺出这最狠的一下子吧?所以当时我真的只是一时无措,稍稍冷静,该想到的,便全想到的,能想通的,也全想通了...当然,想通了,我现在也还是很无措...” 冬小夜垂下眼帘,将头埋低,不愿我看到她掩饰不住伤感与不安的表情,道:“‘以子相胁,先斩后奏’,哪怕之前,我也从未想过要用这招说服我爸同意我跟你在一起,因为我知道的,妄想用这种极端的、错误的方式做法去对说服我爸,无异于火上浇油,便是他被迫妥协了,你肯定也要生我的气,之前你盼着我怀孕,是因为北天大案连连,我身在一线,又容易脑热冲动,你不放心,希望我多些牵挂顾忌,不转文职,也能更收敛谨慎一些,最好是干脆辞职,陪你去上海做个贤妻良母,此近忧未解,自然顾不上去想我爸妈那尚未出现的远虑...现在则不然,你我又多了这样一层关系,我爸妈必是更难赞成咱俩的事儿了,偏偏他们马上要来,想瞒也瞒不住,如果我真的在这期间怀了孕,之后再用孩子逼迫要挟他二老接受我的选择,不但咱俩的孩子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他们眼中第二个缘缘,因为我这样的任性,更会令我爸迁怒我姐,使他们的关系彻底失去修复的可能,那我姐就真的要做一辈子的不孝女了...这就是你绝对不会同意,却又不敢说出来的理由了,没错吧?哪怕我现在就这样赤裸裸的躺在你的怀抱里,你还是担心我会离你而去,也是为此,对吗?” 我又一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的保持了沉默,却不再是装聋作哑,轻轻叹了口气,很沉重的默认了。 冬小夜的身体蜷的更紧了,用手指在我的肚子上摩挲着画着圆,像只无助的猫儿一样,低颤着声音道:“我明白啊,我也明白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可我更明白,不管是争取还是挣扎,我必须要做点什么,不单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如果连努力都不曾尝试便放弃了、逃走了,我们都不会甘心的,骗自己很容易,哄自己很容易,可是要我骗自己哄自己一辈子,太难了,我做不到,做不到真心难过,却还要假装快乐的活着,悔恨肯定会让我一辈子沉浸在这种懊恼与痛苦中不能自拔,相比面对现实,我更缺少面对那种未来的勇气,可怎么才能说服他们啊?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啊...” “嗯,”我轻声感叹道:“看你因为我妈你姐离家出走这件事情,与伯父伯母冷漠紧张至此的关系,你的确是很容易因为一件事情不能释然而陷入在某种情绪中无法轻易走出来的感性主导型性格,所以更让我惊讶的是你这么快就能想通并面对与我的这种关系,倒不奇怪、也完全可以理解你无奈之下想要采取这种极端且不妥的方法的纠结心情。” “我倒是有些理解张明杰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一错再错了——执迷不悟,是因为回头亦无路。就算我可以忘了你挺身而出为我顶过悍匪的枪口,可以忘了你为了保护我宁愿被沙之舟一刀一刀的折磨,忘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一点一滴所有让我刻骨铭心的感动和体贴,咱们俩就没爱过了吗?就没有做过爱了吗?就不会被世俗伦理谴责了吗?道理从来都不复杂,复杂的是瞻前顾后的自己,所以当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其实往往也很容易,无非明知故错,又或者,无所谓对错,这大概就是我和张明杰仅有的区别吧?我是前者,心里仍有纠结矛盾,他是后者,更偏执、决绝。” 我轻轻抚着她光滑的背脊,用不是安慰,只是就事论事的口吻说道:“他是一错再错,你是将错就错;他是用选择决定结果,咱俩是被结果决定了选择,区别很大的,好吧?” “他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咱们是被造化捉弄,因此可以怨天尤人...你是这个意思吗?”冬小夜自嘲的笑了笑,听我并未否认,幽幽叹气,道:“你果然是早就想到了,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是啊,我爸的脾气我再了解不过了,我姐的事情,他嘴上不肯承认,心里其实早就开始怀疑和检讨自己了,所以当我同样拒绝了他为我规划好的人生路线,他不赞同,却没有像曾经对待我姐的叛逆时那样强硬固执,最终还是由着我报考了警校,当了刑警,甚至在我有些赌气性质的不找到我姐就不结婚嫁人这个问题上,他也由了我——不是因为他相信我是对的,只是因为爱护我,却又没法办证明我是错的罢了。我爸和我一样,深信不疑我姐人就在北天,而且同样笃定悦姐与我姐是有联系的,所以他向我妥协,不催我恋爱,不逼我相亲,却在我参加工作之后,将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卖了,离开了习惯的生活环境和熟悉的街坊邻居,添上自己一辈子的积蓄,在自己并不喜欢的喧闹繁华的地段买了两套相邻的新房子,这种种迹象,显然都是对我姐态度软化的证明,可现在,我姐终于找到了,但咱们俩的关系...我爸非但不会同意,而且一定会因为我的任性连累到我姐的,因为我爸终于可以证明了,证明他就是对的,证明我和我姐都是错的。”
【第1721章】骄傲的敬畏着(上) 见我闻言面露不安,冬小夜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娓娓说道:“告诉你不要小觑我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你让我感到生气的,就是现在怀疑我、信不过我对你和这份感情的态度。我承认,突然变成了你小姨,这种关系让我有些...好吧,是非常的惊慌失措,可就像你那个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心理医生的朋友说的一样,即便没有这层关系,咱们俩的事情,我爸妈也不可能同意的,情人、小三的身份曝了光,一样只会被所有人议论谴责而不会得到任何的认同或者祝福,但我依旧挣脱了世俗伦理的桎梏,坚定的将自己交给了你,难道会是一时的冲动吗?这几天我无数次的问过我自己,可得到的答案,与之前、再之前没有任何区别,造化弄人,让我先爱上了你,然后才知道你后妈竟然就是我姐,否则哪怕重新来过,回到过去一千次一万次,我的选择也不会变的——相比背负上背叛流苏的内疚与罪恶感,相比接受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和异色目光,对我来说,更困难的,是离开你、忘了你。” 她顿了顿,问我道:“南,你觉得,我对你,是怎样的喜欢?” 我早已被她眸子里浓浓的又柔柔的情意望的心都化了,何况认识至今,人前的她,不是严肃的直呼我全名,刻意伪装出客套见外的距离感,就是很不严肃的唤我为小楚子,熟络亲近是够了,却又显得太过玩味,以至于一点也没有恋人之间那种甜蜜亲昵的味道,而不需要伪装的时候,唯有现在这般的二人世界,偏又不怎么需要叫对方的名字,故,我一直隐隐觉得有些缺憾,却始终不察究竟是因为什么,直到她此时自然而然的叫了我一声‘南’,何止悦耳动听,那种满足的幸福感让我仿佛醉了酒似的,轻飘飘的好像灵魂出了窍,明明听清了她的问题,却只顾得傻笑,浑然忘了回答。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这问题很怪——不是问我觉得她有多喜欢我,而是问我觉得她对我是怎样的喜欢... 虎姐没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什么问题,只当我不好意思自吹自擂,浅浅一笑,又轻轻一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能自拔,自问自答道:“如果我对你的迷恋,只是出于喜欢这一种感情,或许我是可以忍痛割舍的,虽然师姐的事情令我对男人产生的抵触厌恶心理一度让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任何异性,但是找到我姐之后,与你这段挫败的感情,应该也只会让我更容易的顺从父母的意愿,或者说,是回归我原本的人生路线,与一个喜欢我甚至并不喜欢我的男人结婚、生子,接受那种按部就班、随波逐流的人生安排吧?未来充满可能,日久生情也不一定啊,就像我遇到了你,然后爱上了你,不是更难以置信、不可思议?我们认识不过短短几个月,犹记得初次邂逅,我将你当成了我最痛恨的采花贼,差点忍不住一枪打爆你的头,可现在呢?你花心多情,简直比采花贼还要可恶、可怕十倍百倍,我却还是连人带心,都主动倒贴了给你...造化弄人啊,偏偏让我先遇到了你,是啊,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有多少缺点,所以我也最清楚我为什么还是会不能自已的爱上了你,我喜欢你,不单单是迷恋于你的温柔体贴、关心呵护,更多是因为从否定到认同,从欣赏到敬佩,从仰慕到崇拜的这个过程中,我始终是清醒的、理智的,是警惕的、畏怯的,我一直在告诫自己,我应该离开你,然后忘了你,可最终我还是沦陷了,败给了投向你怀抱的渴望...你想笑就笑好了,反正我若不说,想‘睡’服我又不想让我怀孕的你就更有理由不迁就我了,索性便告诉你吧,我不喜欢在你上边,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即,我不喜欢低头看着你,我更喜欢仰望你,被你霸道又强势的欺负,喜欢那种被你征服、被你占有的感觉...我是不是**?” 我摇了摇头,拉过她一只纤纤素手,按在我心口位置,让她感受着我因为骄傲和感动而兴奋躁动的心跳,道:“我对你,会永远心存愧疚,但是,相信我,我永远不会让你觉得喜欢我崇拜我,被我征服被我占有,是一件作践了自己的事情。” “我从未怀疑过这一点,是你不相信我好不好?”冬小夜白了我一眼,反过来又将我的手拉过去,紧紧贴在她胸前的伤口上,玉面绯红,却肃若凝霜,道:“我对你的信任,远远超过了你的这份自信,否则之前我便不会将自己交给你,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无名无分的情人了,现在...更是不惜悖逆人伦,也不肯回头是岸...你以为像方才那样,为了支开缘缘他们,明知道谁都不会相信,却还是要冠冕堂皇的找理由找借口,对我而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别忘了,咱俩就是假戏真做好上的,现在我又说演戏,只会让那几个丫头背后笑话议论我的时候更不留情面罢了,编排我虚伪做作不坦诚什么的。女人善嫉,我们几个啊,平日里的关系,亲密融洽是真的,吵吵闹闹才是假的,可即便如此,在涉及到你的问题上,却无一例外是小气的、敏感的、多疑的、爱吃醋的,正因为碍着友谊不会当面说出来,反而必会分享给盟友知晓,既是情绪宣泄,亦是换取信任的资本,而所谓的盟友和情敌,并没有特定的对象,当着面的都是盟友,转过身去全是情敌,这么一想,心里倒是稍稍有些安慰了,毕竟,各种意义上,我都不是唯一的例外。” 我老脸滚烫,倍感难堪,一来是被冬小夜戳中了心思,我没想到她爱我之深,胜过了对世俗伦理的敬畏,以至于成了唯一一个以为她只是想演戏骗一骗张明杰的大傻瓜,二来,则是羞愧于因为我的缘故,让几个本来可以全心相交的丫头们各自保留了一份坦诚,尽管站在我的角度看来,她们对于这种既互相敌视又彼此依赖的关系的心照不宣,应该是利大于弊的,可这种欣慰,终归是自私的。 “你是不是好奇,我明知道没人相信我跟你只会假戏不会真做,为什么缘缘一猜便猜中了我的心思,我却还是假惺惺的否定强调啊?” 我好奇,但并不敢问,因为很怕印证自己的猜测,没想到虎姐竟然反问了我,若不答,她还是要恼我还是信她不过,故也没敢犹豫,硬着头皮道:“害羞吧,毕竟你我现在多了这样一层关系...” “答对一半,”冬小夜对我的道:“我不否认这种关系让我害羞,若不是被张明杰给看扁了,又深知被他确认、利用了我对你冷漠疏远的态度,会严重影响你的心态,继而可能引发不堪设想的结果,于公于私都给了我顺应内心、逆悖伦理的勇气和魄力,我一准儿还藏在自己的房间里,蒙着被子痛苦挣扎呢,可也正因如此,有了正当理由,还要欲盖弥彰,此地无银,如此不坦率,不是更不像我,也更羞人了吗?” 我不觉怔道:“对啊,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有我的骄傲,所以我不能理直气壮...”
【第1720章】以子相胁? “看不够,看一辈子都看不够,”因为严重影响了我和虎姐的触感体验,我早已将手上包裹着的纱布拆掉了,此时手掌贴放在虎姐的裸背上,享受着她肌肤惊人的光滑,感受着她由肩至腰,那条逐渐深削下去的曲线,再抚过背臀之间那道迷人的凹陷后,我在那陡然隆起的丰满肥沃、柔软紧实又充满了弹性的两瓣浑圆之上用力抓了抓,又拍了拍,道:“听听,这里都带着水声,一身大汗,还盖被子,你不热啊?” 虎姐一听便猜到若雅已经关门离开了,但仍鬼鬼祟祟如同做贼似的回头确认了之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过脸来,羞愤道:“何止热,我还累呢,都怪你,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爷今天就只想征服你的身体来着’,结果呢?一上来那么凶猛,折腾的我受不了,叫了那么大声,三分钟不到你就痿了,软趴趴的像块湿泥巴,害得我跟着你一起丢人现眼!为了你的面子,只能豁出去我自己的面子不要,一个人嗯嗯啊啊的叫了半个钟头...” “冬小夜!”我羞恼的打断她,纠正道:“虽然只有咱们俩,可你话也得说清楚啊——我凶猛主动,少说也坚持了五分钟好不好?而且你怎么能用‘痿’这个字呢?我只是伤痛难忍、体力不支,这地方可一直威武雄壮、精力旺盛着呢,不然能让你骑着颠了这么久,累得你出了一身大汗,连盖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吗?你再说一遍,现在咱俩谁更像一块软趴趴的湿泥巴,嗯?你嗯嗯啊啊的叫了半个钟头,难道不是因为确实舒服,而只是演戏吗?” 我挺了挺身子,虽然刚刚才释放发泄过,并不能马上恢复状态,可冬小夜还是清楚感觉到了我依然停留在她体内的蠢蠢欲动的渴望,忙讨好的在我唇上吻了一下,娇靥酡红,有些小惊慌道:“不是演戏,不是演戏!我,我像软泥巴,不,我现在就是一块软泥巴,你容我歇歇,我现在...我现在真的没力气再伺候你了。” 莫看冬小夜平日里英气十足,彪悍泼辣,蛮力可搏虎豹豺狼,三个我叠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但上了床,她却比紫苑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丫头还有不如,毫无韧劲可言,端的是不堪伐挞,方才为了满足我,已然是超常发挥,换做以往,早就溃不成军,泄得一塌糊涂了,此时见我仍欲求不满,她纵有天大的情绪,也骇得只剩下讨饶乞降的份了。 我翻了个身,将她丰若有余、柔若无骨的胴体压在了身下,一手环着她的鹅颈,将她的头稍稍托起,以便我居高临下,亦更容易亲吻舔舐她鲜嫩如樱花一般的薄唇,一手把玩着她胸前尖挺结实的一团软玉,并用两根手指,调皮的揉捏着乳尖上那颗娇嫩欲滴的粉红樱桃,笑问道:“你心有怨气,是不是因为不喜欢在我上面?” 鸟儿一般轻啄迎合着与我亲吻的冬小夜羞不可遏,却闭上眼睛,诚实的点了点头,从鼻腔中抖出一个颤音儿,“嗯。” “为什么?” 冬小夜委屈的抿了抿唇,翘起小嘴儿的同时,亦扬起了眸子,“羞,而且...累,再就是...不容易...不容易...怀孕。” 最后两个字声音既小,吐字亦快而含糊,我没听清楚,只当她连续说了两个不容易之后,强调似的叹喘了一声,便呵呵笑道:“也对,你身子敏感,在上面有了主导权,舒服是舒服,却也太容易高潮了,偏偏我又是十分持久,你要迁就我,确实会很辛苦,能不累吗?确实不容易啊不容易...” “我呸!谁夸你持久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冬小夜一记粉拳捶在我胸口上,加重了口吻,道:“我不喜欢像刚才那样做,最主要的原因是——不容易怀孕!” “啥?”我惊道:“怀...怀孕?你想怀孕?!” 冬小夜粉面一寒,道:“你这种反应和表情是什么意思?不希望我怀上你的孩子,怕我以子相胁,逼着你离开苏苏和紫苑吗?” “怎么可能!”我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喜不自胜道:“我是高兴的不敢相信!我什么心思,你和小紫是最清楚不过的,之前我就巴不得让你俩怀上我的孩子,可你俩却死活不肯在流苏之前怀孕,虽然不强求我做防护措施,可每次事后都背着我偷偷吃药...现在你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冬小夜翻翻白眼,佯作玩味,可那份发自心底的愁苦,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你说呢?” 我怔了一怔,苦笑道:“你该不是想以子相胁你爸和你妈吧?” 冬小夜冷冷的瞥了我一眼,道:“除非你已经有了更好的办法。” 莫说我不确定冉亦白和流苏商定的那个办法是否算得上是更好的办法,即便确定我也不敢承认啊,万一到时候你这丫头在爹妈重压之下再次临阵退缩,我现在就亮了底牌,岂非大大的昏招? “怀孕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我假装认真的盘指算了算,道:“你爸妈不是半个月以后才到吗?如果我没记错,你的排卵期刚好在这期间,咱俩也不用太频繁,只要能保证每天都做个一两次、两三次、三四次,应该是稳稳能怀上的,毕竟,咱俩身体素质都还算不错,受的又只是外伤,在医院好吃好喝的调养了这么久,我相信,你的健康状况和我的精华质量都是妥妥没问题的...” “哦?”冬小夜到底还是了解我的,一句揭穿道:“你是真的想让我怀孕呢,还是信我不过,单纯的借题发挥,只是想要每天都做,直到将我彻底‘睡’服啊?” 见我讪笑不语,冬小夜仰首,似是自己狠不下心用力,于是故意挑了我昨天被冉亦白啃惨的上唇轻咬了一口,疼的我浑身直哆嗦,只差没‘哎呀哎呀’的叫出声来,便听她喟然叹道:“我想怀孕,你高兴是真的,因为这证明我确实是不想离开你的,想方设法的要继续跟你在一起,你欢喜欣慰的,是我的这种态度,却并不会认同我的这种做法方式,所以你只是故意顺着我这么说罢了,对吗?反正在这医院里,让若雅对我动些手脚而不被我察觉,并非难事,甚至轻而易举,我便是天天腻在你床上,将你炸成人干,也不可能怀上的...” 我尴尬的咳了两声,不敢承认,却同样不敢否认,只好装聋作哑。 冬小夜摇头笑了笑,将趴在她身上却怕压着她胸口的伤,故而用手肘撑着上身,已经有些难忍肩臂伤口吃力之痛的我小心的推翻躺下,她则侧卧过身来,头枕着我小臂,一条丰腴修长的玉腿横垮到我腰腹之上,将曲着的小腿别入我双腿之间,随着那只纤巧秀气的玉足在我大腿内侧微蜷抚蹭,她紧实光滑的小腿肚亦轻轻的厮磨着我那渐渐重整雄风的敏感处,那种又酥又痒的感觉,让我从头到脚都是酸酸麻麻的,若非知道她并不是有意的挑逗我,这些肢体语言都是她心中不安的一种下意识的流露,我肯定马上便忍不住与她梅开二度的欲望了,只听她幽幽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反对的,所以原本是想先斩后奏,不告诉你的,可事到临头,还是说了,无非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很犹豫、很不坚定吧?”
【第1719章】爱的证明 “呸!你那是哭晕吓晕的?你那是疼的,是失血过多,休克了!”冬小夜红着俏脸啐道:“我才是丢人丢到家,被活活吓晕过去的那一个...险是险了点,但我这点伤,根本不碍事。” 虎姐不会不明白的,萧妖精总是拿她被吓昏过去这件事情调侃奚落,其实就是知道她自尊心太强,怕她对这件自以为很露怯的事情耿耿于怀,免得她觉得别人只是嘴上不说,心里却都在笑话她,于是萧妖精‘揭伤疤’的行为,反而可以让她看到大家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态度,可即便知道大家都不觉得被吓昏这件事情这有什么丢人的,且每个人都十分佩服她有舍命救我的勇气,性格要强的她还是引为奇耻大辱,与其说是纠结于自己为什么胆怯,不如说,她现在更在意的,其实是一个本来可以很完美很感人的故事,结局却有一点点滑稽,于是她自揭羞辱之事,虽然是安慰我,但也不无试探我的意味,她很怕我也认同她被吓晕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尽管她很清楚我绝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可就是要听到我亲口说了,她才能安心。 “虽然我被吓得不轻,直到现在仍心有余悸,可此时此刻,包括将来,甚至可以说,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就是你当时晕了过去...” 不待虎姐流露出不快的神色,我将她盘在我腰上的双腿撑开,跪坐起身的同时,亦将她两条修长的美腿扛在了肩上,再向上一拉一拽,便将她的长裤连同内裤一起褪至腿弯处,略微后仰身子,我一边在她左右两只玉足上亲吻着,一边将下面那条坚硬胀痛的欲望长枪从裤中释放出来,然后深深的扎入了冬小夜的身体,尽管她早已湿润的做好了接受我的准备,仍忍不住一声略带痛楚的呻吟,她本能的想要捂住嘴巴,又忽然意识到了这正是她想要张明杰和若雅听到的声音,她似乎才发现,这远比她想象中需要更大的觉悟和勇气,尽管她没有退缩,或者说是为时已晚,故只羞得无地自容,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喘息着问我道:“为...嗯...为什么庆...幸?” “因为那一刻,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失去你的滋味,宛如世界都崩塌了似的,万念俱灰,只想陪着你一起死了才好,哪怕流苏、缘缘、紫苑、菲菲,她们就在我面前,那么的恐惧,那么的害怕我就此离开她们,我却还是没有一丁点想要继续活下去的欲望,哪怕我明明很清楚,这种不负责任的消极放弃,对不起她们,对不起我爸妈,对不起所有关心我、会为我伤心的人,更对不起为了我而舍弃生命的你,可我还是崩溃了,我第一次意识到,我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性和意志力,是完全禁不起这样的打击的...所以我绝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我不会骗你说,你是我活着唯一的意义,但失去了你,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却一定会让我辜负所有人,”我拉开了她捂着眼睛的手,让她看到我无比认真的表情,道:“我知道这很自私,因此我不会恳求你,让你与我一起承担、面对让所有人认同我们在一起的种种困难,我只需要你相信我,相信我虽然不够专一,但是对你的感情是百分百真实的、百分百投入的,相信我对你的执着是不会被任何困难打败、击退的,这就足够了,然后,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身不由己的当一个被我强迫、被我占有的被害人就好——我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的,除非你真的不再爱我;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抢走,哪怕是你的父母以爱你之名,义正言辞的否定我...我就是要做个罪人,然后用我的一辈子,来安慰你、补偿你,向你的父母,向所有的人证明,也许我不是你生命中最正确的那个人,但我一定是你生命中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你的确不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爱人,但我一定是你生命中,且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冬小夜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就这样有些喘息的静静的望着我,眼中雾气渐渐浓郁,似感动,似妩媚,又似羞涩,她就这样凝望着我,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感受到她眼中流动着的千言万语也道不尽的无限深情,过了好一会,才羞赧的闭上了眼睛,忽地绷紧了身子,向前一停,在一声令人销魂的娇吟之后,本来有些僵硬的纤腰开始轻轻的抖动了起来,两瓣丰腴挺翘光滑如玉水嫩如成熟蜜桃般的臀儿不住的蠕动着,亦让我不禁‘啊’的一声轻呼,下面时收时松的那种温暖紧迫是如此的销魂蚀骨,电流一般沿着我怕的背脊直传入大脑,将我的意识都分解融化的都有些模糊了,宛若飘在云端。 恍惚中,便见她合紧的眸子再次张开,水雾朦胧中,似怨还嗔,含羞带怯道:“呆子,还愣着作甚?难道征服了我的心,你就满足了吗?” 一句话,既让我丢掉了心中最重的包袱,亦将我原本就压抑在临界点的欲望彻底的点燃了,焚身一般的炙热,唤醒了我最原始了本能,我不再有任何的顾忌,将停留在她身体里的那部分粗涨坚挺缓缓抽出一半,又气势汹汹的一杵到底,低沉的喘息犹如悍狼猛虎,嘶声吼道:“征服你的心是意外之喜,爷今天,原本就只想征服你的身体来着。” “啊~痛...你轻点...我受不了...呃啊...慢点...你找死是吧?还不...啊...轻...嗯~坏蛋...你个...呃啊...大坏蛋...” 冬小夜言不由衷的嗔恼,恰恰是对我最大的赞美,我举高了她两条细长的美腿,顺势俯身,愈加奋力的挺动着、突刺着,用最简单、最直接的粗暴与疯狂,倾诉和宣泄着我对她的爱。 在幸福与痛苦之间来回穿梭着的虎姐那荡人心魄的娇喘呻吟,以及那充满节奏感的响亮的肉体撞击的声音,混织成了一首淫靡的乐曲,从房间里飘荡而出,然而我们已经沉浸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忘乎所以了... 粉腿玉弯,酥乳雪臀,我的眼中,只有我的爱人,以及她的无限春光。 。。。 云雨终歇,一番恣意狂荡的纵情之后,可怜的虎姐软糯糯的伏卧在我身上,凤目朦胧,发丝湿散,粉面红透,香汗淋漓,方才还是那般狂野的健美身子,此时娇嫩柔软的如同刚刚沐浴过一场春雨的柳枝,似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明明被毯就在她手边,她亦慵懒的不愿自己拉过来掩盖此时妙相毕露的完美胴体,殷红小嘴中吐出的柔弱的呢喃,仍似余韵后的呻吟,虽是霸道的命令,却甜腻腻的,如方才欢愉时似若低泣的声音一样的动听撩人,“还没看够?赶紧把被子给我盖上...” 其实在虎姐趴倒在我身上以后,我就没有角度继续欣赏她曲线跌宕起伏的曼妙身体了,故焉能不知她并不是羞于养我的眼,而是臊于门外的若雅可能还在偷窥啊?这丫头疯狂大胆之前,含着一口怨气,很是想当然了,待尝试之时才体会到这种事情远远超过了她的羞耻心可以承受的程度,于是现在连回头亲自确认情况的勇气都没有了,全然不知,在我俩第一次交换体位的时候,若雅就已经假模假样的捂着眼睛进来用口型和手势与我打了招呼,随即关门离开了。
【第1718章】喜欢你的大胸小心 “不是凤凰,是孔雀。” “哦~”冬小夜脸色骤然一寒,冷冷道:“这么清楚肯定,你总不会否认是亲眼看过吧?那纹身从腋下蔓至大腿,单是脱光了衣服都不行,不抬起手臂摆着POSE原地转体让你欣赏,你都不可能看的出来那是一只很、漂、亮、的大孔雀吧?” “冤枉啊!”我急道:“见一叶而知深秋,窥一斑而见全豹,只看到一点点,也不难知道她纹得是一只孔雀吧?而且我没说过‘很漂亮’这三个字啊!” 虎姐脸色更寒,宛如结了一层冰霜,“你是没说过‘很漂亮’三个字,但你似乎也没否认且承认了,你亲眼看到过她的纹身,虽然只是‘一点点’——陈若雅每天都是相同的穿装,衬衫长裤白大褂,她纹身的那个位置,如果不解扣宽衣,你应该一点点都不可能看到才对吧?” 我悔得简直想要狠狠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不禁有些恼羞成怒道:“冬小夜,你这是诱供!” “事实胜于雄辩,”虎姐道:“你可以否认啊。”
【第1717章】证明 我承认,这一刻我脑子里除了最原始的欲念,什么都没想,我眼睛里能看到的,唯有那双熟悉的、让我为之着迷的无比羞怯却又勇敢坚定的深幽黑眸——一如以往,每每看到性格独立强势的虎姐露出这样欲迎还羞的眼神,我内心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清楚的骄傲的情绪,感觉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得到她的青睐并且拥有她更美好的事情了,于是乎,所有的疑问瞬间被我抛之脑后,就像我脑袋后面那扇未关的房门以及戳在房门口目瞪口呆的若雅一样,无暇顾及。 是理智支配着冲动,告诉我不该犹豫,还是冲动支配着理智,使我忘却了思虑,都无所谓,因为我确定,我看到的,是她发自内心的渴望,我听到的,是我发自内心的呼喊—— 她眼中燃烧着的炽热火焰,是渴望着我能够彻底的征服她; 我心中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则是想彻底征服她的一种渴望! 我这几天的克制、忍耐、压抑、煎熬,终于得以爆发宣泄,就像迷失在茫茫沙漠中饥渴交加已濒临崩溃的人,眼前终于守望到了那一片意味着生命的绿洲,无论它是真实存在的,抑或仅仅是海市蜃楼,哪还有时间和心思迟疑呢? 我迫不及待的俯首,用我的唇覆盖住她的唇,继而伸舌到她口中,很轻易的顶开了她的牙关,可才感受她湿润香甜,碰触到她的丁香嫰舌,尚未来得及贪婪吸允、缱绻缠绵,就被她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不甚疼,却还是将我给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将舌头缩了回来,尽管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她可能反悔了,退缩了,在鼓起勇气、无异于逼迫着自己尝试之后,最终还是败给了对伦理世俗的敬畏,我们彼此的向往,到底只是一场海市蜃楼般的憧憬,可我还是抱着一分侥幸,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甚至,依旧恋恋不舍的吻压着她的唇。 意外的是,虎姐并没有推开我,就这样怒视着我,眼中愠色不减,渐渐的,却羞色更浓,在比拼底线与耐心的过程中,终于还是厚颜无耻的我笑到了最后,便听被我压着嘴唇故而口齿有些含糊不清的她没好气道:“我要让张明杰听我叫床,你堵着我的嘴,我怎么叫出声?就算开着门,难道他还能听到我喘不成?” 我恍然大悟,又惊又喜,“你的意思是...” 面红如血的虎姐盘在我腰上的腿稍稍发力,道:“前戏省略,直奔主题——老娘姿势都摆好了,你非要我说出来吗?我既然已经决意迈出了这一步,那么甜言蜜语、亲亲吻吻,等张明杰听不下去了关起门来,你还怕没机会不成?现在没那个时间。” 她不提,我顾不得想,可她这一提,我就没法不在意了,“你干嘛非得让他听你...听你叫床啊?” 冬小夜面露玩味之色,“吃醋?” 我诚实的点了点头,补充道:“也别扭啊,一想到他在窥听,兴致都没了,而且...你让雅姐看门把风,好像,选错人了吧?”其实我更在意的恰恰就是若雅——张明杰是听,听了也未必信,十有八九会一厢情愿的想象出一副我俩衣装端整的连眼神交流都没有的配音场景的画面,纵然信以为真,多半也会这样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与他多疑的性格无关,丫就是单纯的不希望我好罢了,可真实画面是怎样的,若雅却是能偷看,不,是明目张胆的看到的... 冬小夜显然不了解若雅,以为那妞是个女的,又端的知性优雅,故而肯定是矜持怕羞的、善解人意的,再加上拜托她守门望风的时候小小的语言相激,便笃定了她绝无偷窥的可能,即便真的忍不住好奇偷看几眼,反正都是女人,虎姐大概也觉得无所谓吧?至于看了我,吃亏的更只能是她陈若雅自己——虎姐若是这样以为的,那就太天真了!她也知道若雅在跟随冉亦白之前的背景经历啊,所以应该很容易看穿才对的,知性优雅的气质,不过是雇佣兵出身又做过职业杀手的若雅为了贴合她现在管家身份的一种专业的伪装罢了,且不去考究这妞的真实品性,仅说在她曾经那段黑暗的人生中,有啥没见过的,又有啥是不敢看的?我若说她没羞没臊,那都是在夸赞她,因为在她的字典里,极有可能根本就没有诸如‘羞耻’‘害臊’‘矜持’‘美德’这样的词语,有的只是胆大包天、不择手段、无所忌惮,所以她连冉亦白的笑话都照看不误,甚至还敢拍照录像留作纪念,何况是你和我啊...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她陈若雅不仅对我有非分之想,她更有着百合之嫌啊!看我,吃亏的是我还是她都未必,看了你,那吃亏的可就绝对是我了,而你,连自己吃了大亏都不知道,待知道了,还不是要将帐算到我头上来?到时候只怕又多了一个和我分手的理由! 因此,理智的回归,让我失落败兴归失落败兴,其实还是庆幸更多一些。 “是吗?”冬小夜象征性的撑按在我胸口的双手忽地一旋,贴着我的肌肤一路向下划去,在我陡然一个机灵中,膨胀雄起、坚硬如铁的小楚南已经被她紧紧的攥住,“我怎么觉得,它兴致之高,尤甚平常,简直不逊于你第一次要了我那晚?那晚门后有人,你兴奋异常,却毫无忌惮,今天门外有人,你异常兴奋,却极力克制,为什么?是因为缘缘和雅姐不一样,还是因为...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对你来说,已经不一样了?” 哥们老脸一红,“你不是很不屑这种拙劣的激将法吗?” “没错,”冬小夜认真的反问道:“所以你觉得这是激将法吗?” 我一愣,明白了,她是真的敏感了,很在意我现在对她的态度,怀疑我心口不一,这让我有些恼怒,左手探入她的胸罩,忍着掌心伤口的疼痛,肆意揉捏着她右边那团丰满的乳肉,噙咬着她的下唇,深吸浅呼的细嗅着她娇喘时从口中吐出的温香,声音不大却严肃霸道,“不管你是冬警官还是我小姨,你都是我的女人,你只属于我,我不想让别人占你便宜,哪怕只是在幻想中亵渎你,也不行!” 冬小夜如猫儿一般,伸出湿润的嫰舌,在我嘴角、唇上轻轻舔过,笑道:“那你就更应该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我是你的女人——一如我现在想要证明的一样!” “我当然想,”我纠结矛盾道:“可是...” “我知道!”冬小夜这一瞬间似乎被东方怜人附体了,亦窥到我心中所想似的,直接打断了我,道:“第一 ,咱们俩真的做了,只是耳闻的张明杰也未必会信,但是,他会从陈若雅的反应中得到正确答案的;第二,陈若雅不是同性恋,所以她对我既无兴趣,亦无‘性’趣,有也是假的、装的,但她对你表现出来的兴趣和‘性’趣,是真的还是演的,站在我的立场,肯定是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的——这就是我为什么非要拜托她在门口为咱们把风的原因!我不怕她偷看,我就怕她不敢偷看!眼见为实,她才会知道,我是很认真的在警告她,我绝不会给她半点机会!” 我不确定虎姐是不是诈我,好在我只是心虚却无愧,装糊涂装得倒也不至于被虎姐看出什么破绽,“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冬小夜笑了笑,问道:“陈若雅身上纹的那只大凤凰好看吗?” 我被她微笑的表情勾了魂儿,一顺嘴就说溜了,“不是凤凰,是孔雀。”
【第1716章】明白 “饺儿也觉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嗯!”饺儿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你想要感谢我吗?” “想!” “好,”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道:“那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听医生的话,不要怕苦,不要怕疼,好好的治病,等你完全恢复健康了,我才算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时候,你再向我道谢,我才会发自肺腑的开心,我才不会觉得受之有愧,好不好?” 稚嫩却成熟的小丫头认真的想了想,颇有些郑重其事的小模样,道:“嗯,我一定会好的,我要长大,长大以后我才能报答你。” 我笑道:“对,我答应了饺儿,不用你爸爸还钱给我,我要等饺儿长大了,工作了,自己赚钱还给我。” 饺儿却摇了摇头,“赚钱还给你是应该的,不算报答的,报答是...嗯...是,是对你好,对你像对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样好。” 我看了看张本心,他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由奇道:“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因为等我长大了,爸爸妈妈就老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就更老了,我当然要对他们好啊,但如果我长不大,那个时候,就没有人照顾他们了...所以,我应该对你向对他们一样好的。” 小丫头不知道‘再生父母’这个词,可懵懵懂懂的执着,足以让任何人清楚的意识到,我们面前的这个似乎并没有被命运眷顾,有足够的理由埋怨这个世界的女孩,拥有着多么美丽且纯净的灵魂啊——她感谢我,是因为我让她有机会长大,长大以后去孝顺今天疼爱着她,却终将慢慢衰老的长辈亲人... 莫说张本心的眼圈红了,几个丫头也情不自禁的揉着发酸的鼻尖,甚至偷偷的抹泪,我的声音也有些不受控制的轻轻抖颤,“那我们就这样约好了,你一定要长大,因为你欠我一声谢谢。” “嗯,”小丫头与我勾勾手指,再做誓约,松开之前,犹豫了一下,又重新勾紧,问道:“爸爸说,我的病可能要住很长时间的医院,你应该会比我先出院吧?那你会去京城看我吗?” “你想要我去看你吗?” 饺儿点点头,又摇摇头,纠结了好一会,道:“爸爸说,不能白白收人家的东西,可是我收了你很多东西,还有这只大玩具熊,我一直很想有一个,最喜欢了,所以我想唱歌给你听。”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懂事的小丫头也是精的不行,东西明明是张明杰送给她的,我不过是替张本心做主收下,对张明杰死不待见的小丫头便自以为是的将其理解为我收了张明杰的礼物,然后又转送给了她,所以跟张明杰毫无关系,归根结底,其实只是喜欢被辛去疾扛在肩上的那只大熊,但又不希望它是张明杰的礼物,否则会觉得有些抵触和不自在而已,“你的意思是,你唱歌给我听,作为我送你礼物的回礼?” “我没有其他东西可以送给你了...”小丫头有些脸红,倒不是因为囊中羞涩,纯粹是看出我识破了她的心思,间接承认这些礼物尤其是这只毛绒玩具熊是我送给她的,随即马上有些小自豪小炫耀的说道:“我唱歌可好听了,你肯定喜欢听的,但是今天...没有时间唱给你听了。” “太遗憾了,我真的很想听呢,”我顺着小丫头说道:“看来我又多了一个出院之后去京城看你的理由啊。” 小丫头难掩欢喜道:“一言为定,谁骗人,谁是小狗...不,是这只大狗熊。” 小丫头但对我多少有些敬畏,及时的将小狗改成了那只可爱的大狗熊了。 “好,一言为定!”现在的我哪里会想到,以言必行、行必果,信守承诺而闻名遐迩的我,此时许下的,却是这辈子唯一说到了却没做到的誓言,只因不久之后的那一场彻底改变了我命运的风波,让浑浑噩噩的我将与这个小女儿的约定完全忘在了脑后,待我再想起来时,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后的那一天了,她像每天扑向这只被她当成了我的大狗熊一样,一头撞进了我怀里...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丫头在今天这个小小的年纪时,对于承诺,就远比我更认真、更执着了——我要她恢复健康,长大成人之后再来感谢我、报答我,她就真的待到了那一天,才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尽管在那之前,我并不是没有打探询问过她的消息,可这个固执又记仇的小丫头,却始终因为我没有主动去找过她,而不肯主动再搭理我... 。。。 紫姑娘用事实证明,女人出门,从来都不是一件可以简单的事情,故而想得那么简单的楚缘,到底还是一个没有完全长大的邋遢丫头——饶是没有换衣打扮,力求争分夺秒的紫姑娘单单是收拾出一份在我和楚缘看来貌似压根也不用怎么收拾的行李,就用了足足半个钟头,以至于我根本没来得及再叮嘱她什么,就催着她赶紧滚蛋了。 怯生的楚缘并不敢自己去风畅找流苏与墨菲传达冬小夜的话,萧妖精昨晚喝高了,今天头疼脑胀,还赖在墨菲家的床上爬不起来呢,肯定指望不上,正好天佑在医院里闷的久了,虎姐又要求她回避,紫苑去了京城,她一个人回到楼上也是无聊,便自告奋勇的提出想陪楚缘去公司转转,我并不知道冬小夜支开了所有人,究竟打算要做些什么,见她没有异议,也就同意了,不过这货身份有点特殊,脚上的伤亦没好利落,我只能请求甄诺与之同行,楚缘回家传话,性质也就变成了楚缘和甄诺一通陪着天佑出去放风了。 一转眼,楼上就只剩下了我、虎姐与若雅三个人了。 没等我问虎姐接下来要做什么,虎姐已然对若雅道:“雅姐,我有两件事情需要麻烦你。” “冬小夜吩咐就是。” 冬小夜亦不客气,道:“第一件事,今天上午,我想求份清净,就不要放任何人上来六楼了,不管是来探望张明杰的人,还是你的人。” 若雅看向我,见我点头,她才答道:“明白。” 虎姐将若雅请示我的反应全部看在了眼里,表情有几分戏虐,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是想请雅姐你帮个忙,虽然作为女人,我的这个请求对雅姐你来说可能有些过分,但我觉得,你是没有理由拒绝我的,而且这件事情,除了楚南,我唯一信得过人,就是你了...” 我与若雅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是...什么事?”饶是见惯了大世面的若雅,面对着如此喜怒不形于色的虎姐,也忍不住紧张的吞了口唾沫。 “很简单,”冬小夜道:“你只需要守在房门口就可以了,不管听见什么,还是忍不住看到了什么,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如此而已。” “什么?”若雅没听懂,我也没听懂。 冬小夜却没有解释,突兀的问我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准备啥?” “准备去向张明杰证明,他小觑了我,准备看我向你证明,你也小觑了我!” 我只剩下问的份了,“怎么证明?” 冬小夜忽的一笑,道:“很简单的证明。” 说罢,她便半搀半拖的扶着我走回了房门口,没有马上回房间,而是放开了我,站在楼道中间,做了几个简单的舒展筋骨的热身运动,旋即又深呼深吐了两口气,第一口气像是运劲,第二口气,则刚想是坚定了某种决心,然后... “喝!”伴着一声娇喝,虎姐一脚将张明杰的房门踹开,她似乎早就猜到不知何时回了房间的张明杰直到现在,仍贴在门口偷听窥探,故而被虎姐隔山打牛,摔了个人仰椅翻。 “张明杰,你觉得我和楚南牵牵手亲亲嘴,证明不了什么是吧?好,那你给我听好了!”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张明杰闻言一愣,我也不由竖起了耳朵,但虎姐却没了下文,转身便拉我进了屋,仅撂下一句不知是说给张明杰还是陈若雅的“别关门”三个字。 “你让他听,听什么?”被虎姐有些粗鲁的推坐在床上的我到底还是忍不住询问。 “叫床。” “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是满脸血红的冬小夜向床上一躺的同时,拽着我压到她的身上,一字一句,道:“我要让他听、我、叫、床!明白了吗?” 我摇了摇懵懵的脑袋。 虎姐咬了咬嘴唇,忽然一把扯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露出了那一对被性感内衣包裹着的挺拔酥胸,双腿向上一盘,缠住了我的腰,道:“我、要、你!我要你日、我——明白了吗?” 如箭上弦,如剑出鞘。 这要再不明白,我枉为男人,往来这世上走一遭了啊! “我日!” 【PS1:待续...】 【PS2:缘盟群号: 缘盟交流群 :248157094(2000群)满 缘盟一群 :17403522(2000群)满 缘盟二群 :261599177(2000群)满 缘盟三群 :248516430 (潜水看书群,已升级,只追书而不喜欢冒泡的同学,可加此群。) 潜水看书群:564283965(1000群,满) 缘盟四群:546542165(1000群)满 缘盟五群:522681373 缘盟六群:458281450(新书友,可加此群) 注:请大家尽量避免重复加群。】
【第1715章】困兽 我腿上有伤,走的极慢,所以才稍稍走远一点,冬小夜便按耐不住好奇的小声问我道:“你刚才对张明杰说的那句话,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为什么张明杰听了以后,会这般反常?” “他反常吗?”我瞄着冬小夜红润的嘴唇,笑道:“我觉得你更反常——我以为你就算不揍我一顿,也肯定不愿意理我了呢。” 冬小夜俏脸一红,眉头却也蹙了起来,语气不善道:“如果你是在告诉我,我错将你的正经当成了不正经,那我跟你确实没话说了。” “别啊,我当然是正经的,”我忙道:“要让张明杰相信咱俩重归于好了,光牵个手肯定不够,只会让他更怀疑咱俩是刻意为之,你没见刚刚你如此配合,他都仍觉得咱俩是在演戏吗?你要向他证明的事情,远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啊。” “未必...”冬小夜瞪着我道:“是你想的太复杂了。” 我就知道虎姐肯定还是要跟我计较的,哪敢顶嘴抬杠?不置可否的回答她之前的问题,道:“我跟张明杰说的那句话,没有特别的意义,就是在嘲讽他瞻前顾后,自以为是谨慎周密,实则畏首畏尾,人还未倒,信心已经倒了。” 替初五扛着那大号玩具熊的辛去疾不无打趣的补充道:“拙劣的激将法——弟妹应该不陌生吧?” 冬小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这就是反常之处啊,以张明杰的城府,当真被你戳中了心思,本能反应,也该是面不改色、从容镇静才是吧?何况,他特意为初五准备了这么多的礼物,用意不就是为了告诉你,其实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是按照他的计划在发展吗?那他更没有理由露怯示弱了吧?” “是啊,他没有任何露怯示弱的理由,所以...”我道:“他露怯示弱了,反而让你觉得反常了,这不就变成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因为你的反应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反应却让你捉摸不透了,我究竟是说中了,还是没说中?如此而已,他不过是不想让咱们确定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无论咱们是对的,还是错的。” 冬小夜不解道:“为什么?” 这次,就连辛去疾也想不明白了,“如果你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你也说了,是‘如果’,如果我做出的是正确的判断呢?”我道:“让我不敢轻易做出我以为是正确的判断,这就是张明杰故意露怯示弱的原因和目的,他就是想让我尽可能的琢磨他的心理,琢磨他的意图,哪怕他心知肚明,这只是徒劳罢了,可除了垂死挣扎,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果然是个心思敏捷、反应灵活、处世谨慎的人,”辛去疾感叹之后,对我说道:“这种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欠缺魄力,所以当身陷绝境,垂死挣扎的时候,强烈的求生欲反而会弥补上他性格中原本欠缺的那份坚决果断...这即是他面对四分之一的胜算,一反常态、毅然决然孤注一掷的真正原因了吧?虽然是赌,却非赌性使然,方才见了你俩那般打机锋,我终于明白了,那张明杰在你面前已经全无秘密可言,他最后的露怯示弱,是有意为之不假,可又何尝不是深信不疑,伪装淡定也会被你一眼识破的啊?他的魄力,来自于你的咄咄逼人,让他坐卧皆有待死之感、等死之忧,静不了,他也就只能动了...张明杰不愧是个极聪明的人啊,他不是失了智,相反,站在他的立场,他做的是个相当明智的选择——他选择在自信与意志被你彻底消磨干净之前采取最后的补救措施,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某种意义上,才是最完美的他。” 我知道辛去疾是在警示我,肃正了表情,道:“困兽之凶狠狡猾,我晓得。” 辛去疾还待再说,见我目光平静如止水,终只是摇头一笑,道:“不太了解,不好多嘴,仅赠一言——量力而行,好自为之...别忘了,你答应了要帮我的忙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笑道:“我这人缺点多多,但有两个优点,一是运气好,再就是守承诺。” 话落,已到了这层楼的护士台,前面一拐就是电梯,虽然没有几步远了,但辛去疾看了看我额头的汗水,还是道:“你这一身伤,就别再勉强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若只是与张明杰斗气较真的话,那就更没必要了,我刚刚才说过,量力而行,好自为之,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楚缘也看到我的腿已经在打颤了,连连点头道:“小夜姐姐,你扶我哥回去吧,我帮你们送辛医生和张叔叔还有小初五,再说,不是还有小紫姐姐同行呢吗?她这两个星期一直都在医院,行李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只需要简单收拾一下就行,马上就下来了...” 冬小夜更是最早察觉到我在强忍伤口疼痛的,她原本只是想送人到门口,没想到我却要送人下楼,只当我逞强确是与张明杰较劲了,也不晓得该不该劝止我,但漠不吭声的止步驻足,还是表明了她的真实态度。 我回头看了看兀自在门口行目送礼的张明杰,道:“行吧,那就在这儿等小紫下来,由她和缘缘待我送你们下楼,辛医生,本心老哥和饺儿,就拜托你与寒公子多多关照了。” “饺儿,过来,”张本心放下行李,拉着初五走到我面前,道:“小楚...” “打住!”一看他的表情架势,我就知道他想干啥了,一把将饺儿抢了过来,佯作不快道:“本心老哥,你的跪谢大礼,我承受不起,你也别整让饺儿跪我这一套,我再说一遍,你已经帮了我,不欠我了,现在轮到我兑现承诺回报你了——这是我和你的事,从头至尾,与饺儿无关,OK?” 张本心一个劲的摇头,待我话落,他才道:“我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你只是想帮我,帮饺儿,不想让我们觉得这是一种同情,才故意这么说的,你问我的那些关于大力哥的事情,只要去了我们村子一扫听,知道的只会比我知道的还要多得多...小楚,你是好人,你受得起的。”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非说我承认了,你心里能舒坦、踏实,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同情饺儿,想要帮她,但这又与你无关了,所以你还是用不着谢我。” “要的,我是她爸啊!” “帮助饺儿是我一厢情愿,你是她爸,所以你只有拒绝我帮忙的权力,不拒绝,给了我帮助饺儿的机会,那我反而是要对你道声谢谢的——你这算是又在变相的逼我给你下跪吗?” 我是佯怒,一堆歪理,也只是开解安慰,张本心都懂,但他还是说不尽的慌张错乱,他就是想要感谢我,觉得自己理所应当背负上这份对他来说,精神上还不完、物质上必须还的恩情,可偏又辩不过我,干张着一张大嘴,吭叽了老半天,惊悟说道:“你帮了饺儿,我让饺儿跪谢恩人救命之恩,她要得,你也受得,这没错呀。” “没错,”我没有放开饺儿,双手扶在她瘦小的肩膀上,忍着痛,缓缓蹲下身子,对这眼睛清澈明亮的小丫头道:“饺儿也觉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第1714章】证明 腹黑的紫姑娘并没有掩饰她的心思,甚至连那种酸酸的吃味都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清清楚楚的传达了虎姐知道,盖因她吃定了虎姐只能默许—— 一来,她所言并非只是借口,看看她哭的都有些红肿的眼睛就知道了,她不单单是同情怜爱,而是真的喜欢和心疼着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乖巧的小初五,同样也为了自己昨天那般冲动冒失出言不逊的伤了张本心的自尊一事而感到无比愧疚,于是很想用一些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歉意,否则人家就算没往心里去,她自己也不能释怀。这丫头从来都是这么一副消极自卑的性格,心里装不住事,偏又爱想东想西的,所以再小的心事,解不开,她都过不去,,很容易陷入自己跟自己较劲的一种状态,自怨自艾,悔不当初...这丫头在国外被这种感觉折磨了五年之久,如何深刻的体会,也让她更有感悟,明白了逃避并不能得到解脱,唯有勇敢的面对和承担,才能帮助自己得到或者彻底的放下。 当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都知道,紫姑娘其实是有一些矫枉过正了,说到底,还是习惯性的在自己跟自己较劲而已,而对于她这种纠结的性格,虎姐从她日常对自己的那种并不十分情愿却又异常包容大度的矛盾言行中便可见一斑了。 其二,我与寒公子,虽说是互求互助,可我只是帮人家动动嘴皮子,人家却是出钱又出力,给了我老大面子,我若不登门致谢,非但受之有愧,更有得便宜卖乖的嫌疑,不管寒公子会不会有这样的误解,纵然她不在意、不计较,至少,这都是我应该展现出的最基本的礼貌与涵养——我行动不便,要说最能代表我,以显我诚意与之相交的人...紫苑无疑是最佳人选,甚至比流苏这个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未婚妻还要合适,因为紫姑娘不单单可以代表我,她还同样可以代表冉亦白,我相信,相比我与曲笛奏的恩怨,寒公子对冉亦白与曲笛奏的关系要更感兴趣,而紫姑娘主动请缨,亦无非是知道冉亦白肯定对寒公子与曲笛奏的关系会同样的好奇,是以有意借机去多多了解一番的。 最后,也是最直接有效的一个原因,即,虎姐正在张明杰面前跟我秀恩爱呢,紫姑娘这个情敌兼电灯泡此时主动提出离开,虎姐就算当真有拒绝的理由,她也不能说啊,不然岂非是让张明杰更加坚定了我俩就是在用演戏的方式回击他的这种猜疑?功亏一篑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被拆穿的代价,必然是适得其反,无所忌惮的张明杰,恐怕不介意当着我俩的面给冬爸冬妈再拨一通电话,激他们今天就赶来北天了。 虽然清楚厉害的冬小夜百分之百不会失智反对,但紫姑娘明明知道万一后果出乎意料的严重性,却还是在完全可以回避张明杰的前提下,非要当着他询问征求我的意见,算计虎姐以及鼓动我的心思,亦就赤裸裸的暴露无遗了,这丫头,不仅有针对虎姐的激将之意,又何尝不是在我之后的行为分担责任?无论我成功说服还是‘睡服’失败,冬小夜是羞不可当还是怒不可遏,事后都少不了是要跟紫姑娘这个始作俑者算账的。 “你亲自送饺儿到京城当然最好不过了,楚南这里有我照顾,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大可陪饺儿做完详细的检查,待确定了具体的治疗方案以后再回来,这样咱们也不用都悬着心瞎惦记了,毕竟,楚南现在要忙的事情很多,还不得不防范和应对一些人渣败类的算计与暗箭,能少些牵挂,多份专注,总归是好的。”虎姐未必诚实但十分果断的替我回答了紫苑,目光中对张明杰的嘲讽与挑衅,既是不掩她口中的人渣败类指得就是张明杰,更是对张明杰猜疑我俩继续不伦之恋只是演戏的回击,亦让紫苑的小阴谋看起来无异于她俩以及她俩与我的关系皆和睦融洽、充满了温馨默契的证明。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我笑着对不露神色的张明杰道:“张少若无其他事了,我就替本心老哥向你说声告辞了。” 张明杰从头到脚的看了看我,不答反问道:“楚少这是要亲自送本心叔下楼吗?” “不然呢?”我话音未落,已然转身揽腰,不待虎姐反应过来,霸道的吻住了她的香唇,惊讶的虎姐本能的挣扎了一下,按在我胸口上的右手,最终还是及时收住了那股足以将我仰面推翻的力道,变掌为拳,攥住了我的衣襟,其实只是为了防止我摔倒,可莫说是张明杰了,落在我们身边的众人眼中,多半也会以为她是在热情回应,并舍不得与我分开,倒是更便宜了我,原本只是想象征性的吻一下,纵然她十分抵触抗拒,那种下意识的瞬间反应,也会被解读为不习惯人前亲吻的羞赧,可她慌乱之中的退让,无疑是对我的一种纵容,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试探她对我容忍底线的机会,所以这一吻,直吻到她的腿比我的腿还要软,险险两人都需要被搀扶,不然就会一起晕眩瘫软倒地,我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她,因缺氧而有些喘息的继续对张明杰道:“张少以为,我只是为了这样向你证明一些什么吗?” “不,”张明杰讪讪一笑,直言不讳道:“对于一个我并没有抱持百分之百期待的结果,任何意外的发展都不会让我感到惊讶或者失落,更何况...楚少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那张少又究竟想说什么呢?” 张明杰指了指我的腿,旋即又拍了拍自己的轮椅,一脸做作的关怀,道:“楚少伤得比我重,个人建议你还是多多保重身体为上,别太逞强了,容易摔着自己,千万要当心啊,人呀,不是每次跌倒,都有机会再站起来的。” 冬小夜整自羞恼,闻言自然而然的将情绪转移到了张明杰身上,怒道:“姓张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恐吓还是诅咒?” 张明杰只是望着我,笑而不语。 我不以为意,一边轻轻拍着虎姐的手背,安抚她其实更多是针对我的情绪,一边回张明杰道:“关心也好,诚实也罢,我都谢过张少了,同样也送你一句话吧,坐着躺着虽然不容易摔着,但时间久了,怕是想站,也站不起来了——人倒了,不可怕,信心倒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张明杰的笑容渐渐凝在了脸上,好一会,才性质全无一般,冷冷道:“本心叔,不送。” 张本心愣了愣,忙道:“哦...那个,明杰,我...谢谢你...的东西,还有...保重...保重身体。” 张家人虽然冷漠薄情,终归没有必须帮助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反而自己在我的询问之下,说了不少张力的糗事,尽管算不得什么秘密,背后嚼人长短,毕竟不是什么路面的事情,故,诚实善良的张本心,面对张明杰的时候,非但没有任何怨怼的情绪,更是异常的心虚愧疚,幸在四十多年没白活,还是有些眼力劲儿的,说话的时候一直偷瞄着紫姑娘和虎姐的脸色,她们阴了两次脸,张本心加了两个词——‘谢谢你’后边补上了‘东西’,‘保重’后边强调了只是希望他保重‘身体’。 张本心不糊涂,他可能不理解,但他很清楚,张明杰的好,一定是建立在我大事不好的基础上的。 张明杰没有理睬张本心,城府荡然无存,似是非常勉强自己,才能忍住回屋关门的欲望,维持住低至极限的风度,目送我们下楼。
【第1713章】迎刃而解的最大难题
【第1712章】拭目以待?指日可待! 张明杰知道他诳冬爸冬妈来北天一事太过突兀,痕迹了然,根本不可能瞒得过我,故而嘴巴上虽然不会承认,以免被我抓了口实,却又巴不得我认定是他,可又拿他无可奈何呢,这既是他自诩聪明人的傲慢,亦同样是恶心我旋即也更容易激怒我、乱我心神的手段。 “本心叔这是要离开北天了吧?若我没猜错,您不是回家,而是要返回京城,继续给小初...初几来着?咳,给您闺女治病去了,对吗?” “是初五,”听天佑说了张本心之所以下决心回来求助我,是因为饺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后悔自己昨天态度不好,连一声谢谢和对不起都没跟紫姑娘说,紫姑娘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偷偷抹了半天眼泪了,闻得张明杰这货居然连初五的名字都没记住,对饺儿又是喜爱又是心疼的她顿时忍不得,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怒视着精确的连一根脚趾头都没有越出门口便谨慎驻足,以防我们当中有谁‘不小心’踩着他的张明杰,道:“张明杰,你张家父子是有多薄情、多冷血?你明明知道初五患的病必须马上接受治疗,耽误不得,本心大哥不过是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的救命钱,才来求助你们暂时借他应急,以后再慢慢偿还,所以对你张家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吧?你就算忘了北天慈善家名单上,还写了你和你老子的名字,如此吝啬,也不该忘了你们父子每年假惺惺的作秀捐款也不止百万吧?好,即便你们没有同情心,觉得事不关己,没有那份责任和义务,亦不念你老子与本心大哥有着同乡之情、有过兄弟之谊,那不帮便不帮,居然还乘人之危,以此相胁,意图利用这样一个可怜无辜的小女孩,逼着她父亲帮你们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很可耻吗?” 张明杰依旧是一副伤得比我还重的气血亏虚、体乏无力的矫情模样,只不过脸上的精神气色却格外的好,只差将得意二字刻在脑门上了,也就更显得他多么的没脸没皮了,“薛助理此言差矣,几十万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在我与楚少躺进这医院之前,没错,与三五狐朋狗友嗨上一晚,花销也不止三五十万,区区一顿饭钱,端的是举手之劳,可现如今...楚少是铁了心要对我张家赶尽杀绝了吧?邢思喆那只催命的鬼也是昨天才来过,且与楚少你相谈甚欢吧?我张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以后又会是个什么情况,薛助理啊,您与楚少,谁心里不清楚?莫说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再打肿脸充胖子了,因为那才是值得被你们嘲讽唾弃的可耻的虚伪,就算真的是举手之劳,我若帮了本心叔和初十五,只怕薛助理你现在,呵呵,便不会这样牵着十五的手,没有了如此义愤填膺指责我的机会和底气了吧?” 紫苑焉不知张明杰是耍无赖的反咬一口,讥讽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俯瞰批判,实则自我标榜?紫姑娘问心无愧,亦就更不屑与他争辩什么了,只是怒不可遏的强调道:“是初五,不是初十五!” 张明杰没听见似的,继续道:“至于薛助理怀疑我以帮十五治病为条件,逼着本心叔帮我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更是冤枉,称之为诽谤亦不为过了,本心叔人就在这儿,咱们大可当面向他求证啊,我除了明确说明了我张家如今的处境和难处,并表示完全不介意他来求助如今与财大气粗的三小姐关系非同一般形同一家,更放言对有求于我张家的人同样愿意有求必应的楚少,许诺若其言而无信,我再砸锅卖铁想办法伸以援手之外,我可还说了其他什么话吗?就更不要说向他提什么要求了。” 张本心当然无从反驳,木讷憨厚的他,甚至是听张明杰这么一说,才意识到一切都是他在张明杰隐晦暗示下的自我理解,其实张明杰从来没有明明白白说过哪怕一句话,于是这老实人只急得额头冒汗,唯恐我误会他向我撒了谎。 “是初五,不是十五!”紫苑再次强调饺儿的名字,神情口吻却不再是愤怒的,而是充满了对张明杰的鄙夷。 “张少的耳朵和记忆力都没毛病,明知故错,既证明你没有冤枉他,他就是薄情冷血虚伪无耻,也证明我没冤枉他...”我安慰了紫苑,目光转向张明杰,淡淡笑道:“不入流的文字游戏,下三流的挑拨离间,张少爷,您的格调当真是一如既往的低啊,这也算是遗传的吧?倒的确像极了令尊,下里巴人的精神本质,非要披上一层阳春白雪的伪装,不但落下个忘本伪善之名,太多自我约束,更是将自己琢磨的辛苦压抑,连释放自我都不能随心所欲,结果当然免不了伤心伤神又伤身,呜呼哀哉,何必呢?对啊,何必呀?” 张明杰脸色微变,再怎么擅于伪装,被我戳中了痛楚,笑容也不自觉的有些假了,“楚少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懂才好,懂了就不会执迷不悟了,我又怎么跟你说下边这句话呢?”我笑容不敛,笑意全无,凛起目光,道:“过了初一却没过十五,非要这么迷信的理解,初五这名字确实不太吉利,我就当张少你是善解人意的避讳了,作为感谢,我便送你一句话——迷途知返,适可而止,那才是正道,没有必要的执着,该放下就放下吧,想过十五,你也得先过初一不是?初五已经过了初一,所以她一定能过十五,可张少爷你呢?初一还没过去呢,就想过十五,忒急了,当心初五都过不去啊。” 张明杰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我和冬小夜缠在一起的手臂,道:“过得了初一,也未必过得了十五,何况我眼中的自欺欺人也罢,你眼中的垂死挣扎也好,不都是认定了对方根本就底气过初一或者过十五吗?是啊,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也许那个人不是我,但——会是你吗?尤未可知啊。不安天命,那就自求多福,各凭本事呗,楚少,你觉得呢?” 张明杰问的是我,看的却是冬小夜,所谓的他眼中的自欺欺人,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我唯恐这爆脾气的妞对号入座,便听她冷冷一笑,道:“好一个各凭本事,指的是我们的敢作敢当,和你的敢做不敢当吗?” 张明杰不置可否,将打机锋进行到底,“真真假假,拭目以待。” 冬小夜挽起我的小臂,在张明杰眼前与我十指相扣,回敬说道:“善恶有报,指日可待。” 冬小夜表现的如此自信,不止张明杰感到意外,我心中的惊讶较他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虎姐之前强调了这只是演戏而已,可她是不是伪装的,张明杰难识穿,却如何瞒得过我?于是我更加确定了,冬小夜与我在一起的愿望,绝对是有的,且强烈的,于是我也就愈发的患得患失了...这丫头心里的那种矛盾,表现的越是清晰,证明她心里那条结越是难解,因为不需要我的开解,她现在已经勇敢的面对并努力的尝试了。 这是我追求的,我期待的,但也是我恐惧的,因为这意味着距离她得到最终的答案,仅有一步之遥,尽管她最终选择逃避,我也不会轻言放弃,可谁不希望那种会让我们的感情变得异常困难的结果永远都不会发生呢?
【第1711章】以德报怨?诛心! “怪不得当初你要来这百分之七的股份,给了流苏,墨菲那大醋坛子却比你给了她还要高兴,原来她当时就想到了,你打破平衡却重新建立起来的这种新的制衡,不单单是为了流苏,同样是为了她,一如张力现在巴不得给你更多,你也毫不心动...你可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和不讲规矩的家伙讲规矩的实诚人,现在看来,装的那般浩然正气,刚直不阿,果然是有更深的算计,”虎姐不知道是自己酸,还是替流苏觉得酸,很快释然,道:“不过换在这个角度看,的确如此,张力若自首伏法,大于风畅,中于墨菲,小于流苏,皆无利而有弊;反之,你表面恩怨分明实则心照不宣的放他一马,风畅也无异于他的监狱,他不仅得为了你兢兢业业的工作,嘴里还不得不念着你的好。” 楚缘急道:“不对吧?你们好像搞错重点了,张明杰才是最危险的人啊,如果他不会被判死刑,就意味着他总有从监狱里出来的那一天,而你们说张力别无选择,只能乖乖的在风畅‘坐牢’,不就是为此吗?但谁能保障张明杰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 “你还是没懂,你哥所谓的最适合张明杰的惩罚,是让他失去前程与希望,换句话说,就是只要他的罪名成立了,对他而言,活着就已经比死了还要难过了,当人人都知道他害过你哥,相信他依然想害你哥的时候,你觉得,他还有勇气、有能力、有机会再做这件事情吗?所以罪名宣判的那一刻,他和你哥,就已经彻底分出胜负了,不管张明杰承不承认,他都没有资格与资本再成为你哥的对手了,”冬小夜不自觉的抖了个激灵,眉头微蹙,不是同情张明杰,而是想到了张明杰可能面对的那种结局,下意识的有了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你哥不是谦虚,他放张力一马,真的不是心慈手软,除了张力现在对风畅的不可或缺,他施舍给张家的这份恩情,更足以让全世界都成为张家的监视者,因此,坐牢,只是法律对张明杰的惩罚,而你哥对他的惩罚,恰恰是要等张明杰从监狱里出来之后,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那时候张明杰会发现,外面偌大的世界,给予他的自由,却还远不及那小小的一间牢房更多,因为那里至少没有舆论,没有那么多异样的目光和议论,可是在外面,他却不得不背负着更多的约束,然后更卑微的活着,且,多半,甚至百分之百的,还是活在你哥对他和张家的施舍与庇护之下...张明杰最好还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好,否则他恨得越深,届时便越不甘,继而活的就越痛苦,这种折磨,与其说是你哥对他的惩罚,不如说,是执迷不悟的他自找的——以德报怨诛他心,你这一刀,比他戳你这八刀还要狠啊。” 我有点受不了她的眼神,讪讪笑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好像一切都是我的算计,我哪有这般的深谋远虑?不过都是在被动应对罢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最多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有仇报仇罢了...再说,现在也扯不了那么远,世事无常,太多变数,后面的事情会如何发展,要有清醒的认识和分析,却也不能抱太多的期待和执念,对策永远赶不上变化,更何况,现在人家张明杰可还好生生的坐在对面屋里,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 “是啊,所以我送他的这份惊喜,就是告诉他,对这个笑话有期待的他,才是一个笑话!”冬小夜对楚缘道:“这便是我要你回去告诉流苏,墨菲,萧一可,还有你爸和你...和我姐他们的事情——我需要配合你哥演戏回击张明杰,仅此而已,所以我不希望他们也有如你现在这般让我尴尬和难堪的误解。” 尽管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可是当冬小夜亲口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将失落的心情全部写在了脸上——冬小夜甚至不介意如张明杰那样一定会嚼舌头的外人如何看待我们俩的不伦之恋,却十分在意的向支持和希望我们俩不要为此分开的亲人朋友强调这仅仅是在演戏,更证明了她心中那根解不开的结,是她自己对于这种关系的抵触与敬畏。 乐观过头的臭丫头听冬小夜如此一说,更是惶然失措,相比觉得自己惹了虎姐不快,她更担心的是虎姐因为她这样的态度而影响到接下来对我的态度,又是内疚又是同情,那小眼神看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虎姐焉能不知我们兄妹俩此刻才是真的难堪又尴尬啊?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似心虚,又似动摇,只是与我目光一对,她便马上察觉并掩饰了过去,腾出一只手来揽在楚缘肩上,以此安慰楚缘,自己并没有生她的气,口中则对辛去疾与张本心道:“贸然送客,还请两位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对你们或者是你们的身份、来意,有什么怀疑或者抵触,故而有情绪、使性格,虽然我的确不是一个多么识大体的女人,可是非好歹我还是分得清的,对你们的感激,我是不逊于楚南的,可咱们来日方长,饺儿的治疗却事不宜迟,北天与京城相隔不远,待将她的事情安排妥当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再叙,我想你们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吧?我这个人心直口快,不怕坦白说了,我确实不喜欢甚至是非常厌恶那些你谢我我谢你,为了矫情而矫情的客套话,不辜负彼此的请求或者承诺,才是真情实意最好的证明,此为其一,其二便是...还请理解我与楚南必须面对的问题,虽然我现在和他手挽手走出门秀恩爱给张明杰看,张明杰也未必觉得自己是弄巧成拙,反而激我坚定了和楚南继续在一起的决心,怀疑我不过就是在演戏,可我是用了一顿饭的工夫就可以入戏,还是楚南花了半天的时间才说服我,不仅张明杰的理解肯定是不一样的,更重要的是,我对于他这个阴谋伎俩的态度回应,也没有办法清楚有力的传达给他了——我冬小夜,无论是楚南的什么人,都不会让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伤害他,不管是被刀枪加身,还是被千夫所指!” 辛、张二人连忙表示明白、理解,只不过,前者明白、理解的内容,多半不仅仅是虎姐说的,还有她藏在心里没说的,所以一边应着她,一边却朝我笑得十分暧昧。而后者,则一准儿是只听近了耳朵,没听进脑子,不过是下意识的附和罢了,便如虎姐所言,饺儿的情况,事不宜迟,张本心被她的善解人意感动的两眼通红,连自己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了,哪还有心思琢磨其他? ... 事实证明了我是对的,但也没能证明冬小夜是错的——张明杰大敞着房门,捧着一本连环画的西游记,当不当正不正的坐在屋子中央,唯恐别人看不出来他是在特意等着谁从我的房间里走出去,等的,就是张本心,而看到冬小夜搀扶着我紧随其后时,迎出门来的他也确实没有掩饰住他大大的惊讶和小小的失望。 小小的失望,是因为他原本就只有小小的期待,是一种真实的反应;大大的惊讶,却毫无疑问是刻意而为之的夸张做作,意在用他那明显拙劣的演技,表现出他对我和冬小夜也是在拙劣表演的不屑与嘲弄——
【第1710章】罪不至死
【第1709章】小觑 除了察言观色和逻辑思维能力都高人一等的辛去疾,以及努力想要听明白却什么都听不懂的小初五,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紫苑更是马上垫着脚跑到门口,拉开一条门缝确认,而后将虚掩的门突然推合反锁,回身惊讶的对我们说道:“不但门开着,还能看到屋里的张明杰装模作样的捧着一本书,端端正正的对着咱们的门口而坐!” 冬小夜冷冷笑道:“如此光明正大,他倒是很自信。” “如果真有自信,他又何必这样故作姿态?莫说这恰恰是他不觉得能看到你笑话的证明,你首先就低估张明杰对于你的暴脾气那种顾虑畏惧的程度,他关门躲在屋里都怕你打了他的黑枪,又哪来的胆量如此肆无忌惮的承认自己使了坏要看你笑话啊?你觉得他是当人当腻了想当鬼,还是想和沙之舟一样做个孤‘蛋’英雄?” 虎姐欲辩无词,却也没有因为我取笑她的脾气而恼羞成怒,更不同以往我拿她踢爆沙之舟一颗**的事情调侃,她总是难掩得意解恨的模样,她现在流露出来的,更多是反省和懊悔,反而让我不禁愣了一愣,旋儿恍悟——****兀自以为,沙之舟折磨我,皆是由对她对的记恨迁怒而来,倘若当初她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便不会有我今日之灾... 我没有开解安慰她什么,因为不需要,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沙之舟为自己的罪行寻找的借口罢了,他就是为了让虎姐内疚痛苦才将他对我的折磨归咎于曾经的恩怨,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她,沙之舟早就毫不犹豫的在张明杰的指使下将我结果了,又怎会磨磨唧唧的给我留下了一线生机呢?而为我抓住了这一线生机的人,也是她,所以,开解和安慰倒像是认同了我是受了她的连累,不如无视了这傻妞的自怨自艾,毕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沙之舟,从始至终,她心里都是最清楚的那个人——如果没有她当初那冲动的怒之一脚,非但我依然躲不过那生死一劫,只怕,也还会有更多如她师姐那般善良无辜的女人,遭了那个人渣败类的祸害。 “张明杰的确是在等人从屋里出去,但等的并不是你,而是...”我语气一顿,望向早已是异常紧张慌乱的张本心,宽慰他道:“本心老哥也用不着担心,张家父子都是唯利主义又精明谨慎的伪善者,如果觉得你对他们有帮助或者有威胁,从一开始就不会待你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了,所以张明杰的确是在特意等你,却是等给我看的,目的就是让我明白这一点,因此更不可能打击报复你的。” 张本心不懂张明杰想要我明白什么,但脸色依旧松缓了许多,或多或少,是对我有了些盲从信任,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他决定来找我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接受最糟糕的结果的觉悟,故而对于张家人的畏惧,更似一种习惯性的生理反应。 冬小夜道:“你的意思是,我猜的不对?” 我没有完全否认,但也没有完全承认,“现在看来,你对我突然冷淡回避的态度或许的确是张明杰敢于彻底暴露他想要分我心神的原因之一,但首先,这并不是我当局者迷,疏忽大意了,因为我正是为此才去迷惑张明杰,主动向他泄露一切的,其次,张明杰做出如此判断,也确实是非常之不合理的——你觉得你的反应是真实的,所以张明杰才能一眼看穿,可是以我对他的了解,哪怕此时此刻,我也依然觉得,你的反应越真实,他就应该越怀疑,越会强迫自己继续耐心的观察一段时间才对...因此,张明杰还是在赌。” 冬小夜用强调的口吻接道:“赌我在我爸妈到北天之前,就有可能成为让你分心乱神的麻烦。” 我欲言又止,讪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否认,而是没办法否认——虎姐在这方面原本就比我更专业更有经验,一旦她恢复了冷静的思考,我再想糊弄她,除了惹她不快,基本不会有另一种结果,“以张明杰的处境和心理状态分析,在越早擦干净屁股就越安全的前提下,他未必对你的第一反应完全不抱期待,可期待的也仅仅是一种不等于零的可能性而已,毕竟用常理揣度,终归还是你爸妈的态度对我产生影响的可能性更高,毕竟,抛开你、我和后妈的关系不说,仅仅是我在感情方面的不专一,以及多次连累你遇险受伤的经历,再怎么开通的父母,我想说服他们同意咱俩在一起,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也算是变相替冬小夜回答了楚缘之前的问题,即,冬爸冬妈接受我和小夜恋爱关系的可能性,于张明杰看来是一半对一半,可无论我还是虎姐,却都是心知肚明的——纵然没有这层亲属关系,难度都不小,再加上这层亲属关系,可能性无疑是无限接近于零的... 所以对于这个让紫姑娘差点忍不住扑上来捂住我嘴巴唯恐我又刺激到虎姐的问题,虎姐的冷静淡定让她颇感意外,亦唯有我能从她下意识的搂紧手臂的反应中感受到她内心的些许波动——一如之前辛去疾说的那样,虎姐最初决定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冬爸冬妈会坚决反对了,故而现在让虎姐畏惧退缩的,压根也不是她爸妈的态度,仅仅是她变成了我小姨的这层关系罢了。 “但凡他觉得我有一丝可能会如了他的意,那他都是忒的小瞧了我,”冬小夜道:“他凭什么觉得我识不破这是他的阴谋?” 我更希望听她说,张明杰小觑的,是她对我的感情... 若雅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惊道:“这么说,在令尊令堂到北天之前,张明杰便可能会采取某种行动?!” “在我爸妈到北天之前,张明杰会不会有动作,完全取决于我的反应,”冬小夜寒沉俏脸,斜瞥着我,道:“所以某人胸有成竹的说,张明杰应该很清楚赌赢的机会只有四分之一,其实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口口声声站在张明杰的角度思考,却还是疏、忽、大、意,当、局、者、迷的犯下了一个超、低、级的错误,便是笃定我不会如张明杰期待的那样,有着在我爸妈到北天之前就成为麻烦制造者的可能性,这份吃定了我的自恋,难道还不算是一种比张明杰更加过分的对我的小觑吗?”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到了我的脸上,哥们脸皮再厚,也被这一道道灼灼的目光给烤烫了...原来虎姐所谓的我小觑了她,指的是这件事情! 扪心自问,我并非是有绝对的把握安抚虎姐,更多是出于对她的了解和信任,但又不可否认,这份了解与信任,的确有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我的自恋基础上的——我不认为在虎姐的心里,我比冬爸冬妈的分量更重,也不知道在冬爸冬***迫下,她最终会作何选择,但我却理所当然的认为,无论亲情、感情的事情让她多么挣扎难过,可是在关乎我安危的问题上,她都会一如既往的冷静,因为...她在乎我,胜于在乎她自己。 一没哄二没求,就认定虎姐为了我将别无选择,连个台阶都没给她准备,这不就是极端的自恋吗?男人的自恋本来就是对女人的一种小觑,何况还是我这个既没资本也没有资格自恋的花心*丝男,也就更怨不得大家齐刷刷的鄙视我了。
【第1708章】独处? 天佑并不知道若雅与我的一问一答,其实都是说给冬小夜听的,以免虎姐误会后妈不常在医院里陪着她,是因为姐妹十六年未见,关系生疏缺少话题什么的,更甚,是以为我和她的关系让后妈觉得尴尬...但显然我们都想多了,因为冬小夜十有八九猜到了我俩的心思,于是当我扭过头再看她时,正好对视上她有些嗔恼和不屑的眼神,似乎对我和若雅竟有如此猜疑,感到十分生气的样子。 饶是我没有明言,她也很不讲道理的在我腋下三寸处隐蔽的掐了一把,疼的我险些叫出声来,却是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因为虎姐竟然真的恢复如常了似的,很直白的向我表露了她内心的情绪,更是因为她给我的回答,“我是手脚不利落,还是不会斟茶倒水?” 若非瞬间读懂了她眼中警告的意味,瞬间明白了她狠狠拧我一把,是不想我表现得太过欣喜若狂,继而丢人现眼,我险险便要抑制不住跳起来的冲动,“你、你是说...是说今天你在这...就在我这?今天一天?” 冬小夜平静的望着我,淡淡道:“怎么?我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不用!”我忙道:“我的房间就是你的房间,永远都是!” 这次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下意识的得寸进尺,话说出口我就害怕了,毕竟,这种无异于表白的情话,换做以前都不免要被貌似不拘小节实则非常认真的虎姐挑刺,以我俩现在这种关系,又有外人当前,就更容易惹她生气了,一来是没羞没臊实在肉麻,二者...这话确实有点假大空了,虽说我的确是真心实意,问题是肯定落实不了啊——我的房间就是她的房间,不说那边蹙眉撅嘴的紫姑娘已然是满脸的吃味,程姑奶奶再是包容大度,也不可能包容大度到允许我独宠小夜一人的。 虎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几秒钟而已,我却感觉比几年还要漫长,“白天我在这,晚上,我回自己房间。” “嗯?” 我没反应过来,冬小夜却已经问向楚缘,“知道让你回家做什么了吗?” “知道了!”转忧为喜的楚缘早就已经从床上弹身下地,迫不及待的想要脚底抹油了似的,“我马上回家告诉流苏姐姐,以后白天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抽时间出来到医院照顾我哥了,因为这里还有小夜姐姐你呢,她可以专心工作,等下班之后再过来就行了。” 冬小夜点了点头,道:“至于你还有萧一可...” 楚缘不等虎姐说完,一边对茫然的我可劲使眼色,一边抢着说道:“小夜姐姐你忘了?我和波波姐还有东方,早就商量好暑假一起去妈店里,用自己打工赚的钱给我哥买生日礼物,妈为此没招兼职,现在店里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既然你身体无碍,可以照顾我哥了,那我们自然也该去妈店里帮忙了,不会再经常过来打搅你和我哥的。” 前面说的十分自然,不过说到最后一句,臭丫头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丝失落,也恰是这一丝丝失落,入了虎姐的眼,立时烧红了她的脸,俯身便是一记头槌,脑门撞脑门,疼得臭丫头蹲到地上呻吟不止,“说的好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跟他就一定会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小小姑娘,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楚缘抱着脑袋,仰着写满了委屈的一张小脸,道:“是成熟,不是龌龊——只要身旁没人,两人独处,你和我哥有哪怕一分钟不是在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吗?” 我刚想问,我俩防的、躲的就是你这大号电灯泡,那你又是咋知道我俩独处的时候如胶似漆,没有一分钟不是腻乎在一起的?便听冬小夜已经没脸没皮没好气道:“好的不学,学坏你学得挺快,跟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半吊子心理医生学诈人是吧?我告诉你,没人的时候,我跟你哥也都是规规矩矩的,至少不像你想的那样没羞没臊!” 是吗?我自我检讨了一下,觉得我俩没羞没臊的程度,只可能是楚缘那颗更多是依靠阅读量充实的小脑袋瓜想象不到的丰富啊... 果不其然,对于观察环境、处理痕迹以及行为伪装都非常自信的虎姐浑然忘记了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情,一件直接导致了楚缘不需要眼见为实,便偏执的认定了我俩没人的时候,相处的方式一定是非常没羞没臊的事情,“嗯,连站着和躺着、门板和床板都分不清楚的人,对于规规矩矩和没羞没臊的理解,肯定和我是不一样的。” 楚缘除了一个‘嗯’吐字清晰,后面都是小声嘀咕,不仅口齿含糊,连口型都不是十分明显,莫说旁人不可能听得清楚,即使听清楚了,多半也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可我和冬小夜却不一样,根本不需要听,只需要看到臭丫头漆黑溜溜的眼珠子不掩暧昧神色的瞥向门板,也马上猜到她的心理独白,想到虎姐的初夜,就是被我挤靠在臭丫头的房门上采摘去的... 臭丫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拿这事挤兑虎姐了,冬老虎登时面红耳赤,一边狠狠拧着我腋下的嫩肉,一边凶神恶煞的问楚缘道:“臭丫头,你也皮痒吗?” ‘也’字,一语双关,毕竟如此羞人的事情被楚缘知晓,我是要负主要责任的,再就是她承认了此刻正在蹂躏我的事实,我终于不用努力掩饰我的疼痛了,虎姐明显是想杀鸡儆猴震慑楚缘,我索性呲牙咧嘴,表现的更夸张些。 “我不是皮痒,我是识趣。”臭丫头虽然被吓到了,可唯有在故作成熟这一点上,她是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产生任何动摇的。 “这种以己度人又违心做作的识趣你还是省省吧,反正又是说到做不到的卖乖而已,”虎姐对楚缘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本性还是十分了解的,说罢,亦敛起了这种习以为常的姐妹斗嘴模式,眉心微皱,表情严肃,道:“既然张明杰已经知道了我和你哥如今的关系,我再闷在自己的房间里,反而是在给他看笑话了,他今天一反常态,如此笃定诓来我爸妈,会让你哥分心乱神,其实,就是源于我这几天对你哥冷淡回避的态度给了他那般自信吧?” 冬小夜突然回过头来,目光凌厉的望着我,道:“张明杰根本没有时间去详细了解我爸的性格脾气的,他所知道的关于我爸的信息,最多是在你故意泄露给他的基础上,他自己做出的判断和推断而已,但他因为自作聪明,已经吃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亏了,怎么可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真正出乎你意料的,或者说,是当局者迷的你疏忽大意没想到的,其实是我对你态度上的突然转变被张明杰看进了眼里,并判断出我的种种反应都是真实的,绝不是诱他入局的伪装,故而他才可以毫不犹豫的做出抉择,对吗?换句话说,让他有所期待的,压根也不是我爸对你的态度,而是我对你的态度——张明杰诱我爸来北天的目的,仅仅是让我不得不像现在这样,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与你一起面对这个问题而已,如果我畏惧了,恐慌了,崩溃了,我现在应该已经成为你的麻烦了,没错吧?而想要印证我的猜测,也根本不需要你的回答...我进门的时候,对面张明杰的房门是关着的,但是现在,多半是敞开的,因为他正无比期待这屋里发生的动静,以及我再一次哭着从这屋里跑出去。”
【第1707章】三思再三思 只有我可以看,张明杰却只可以听,而其他人甚至既不能看也不能听...虎姐所谓的这份惊喜,本就如同我最不擅长的字谜一般,连谜底的性质都猜测不着了,结果她更补充了一句,要让张明杰还有我都知道,这份惊喜,是为了证明我们都小觑了她... 且不说张明杰如果小觑了你,就不会抓着妖精伤了张培文的这个把柄,却要求你冬小夜上交了枪械才肯放弃转院疗养了,单单是说我小觑了你,这话就忒地伤了我的心吧?知道你性格敏感要强,这几天,我可是连关心体贴的方式都小心翼翼的拿捏着分寸呢——应该回避的时候就彻底的回避,内心再怎么煎熬和不安,也努力表现出一副对你绝对尊重与信任的态度,而相处之时,即不会过于主动热情的寻找话题,让你察觉到我内心的焦虑,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由于你的心软而让我可以表露感情甚至得寸进尺的机会,让你可以很舒服很自然的感受到我的渴望以及我对你无比的在乎...我并不是得意,只不过在感情方面素来木讷粗糙的我,这一次为了‘对付’你,真的是比对付张明杰还要绞尽脑汁费劲心力,我确实没资格说你如此指责有啥对不起我的,但对不起事实总是有的吧?事实就是,为了你,我现在不管做什么、说什么,与你有没有关系,都习惯了先三思你的看法和感受的... 我咋就小觑了你呢? 不解归不解,**才会问——虎姐摆明了不是找茬就是发泄,作为一个可以包容的男人,我要做的,就是承受和疏导她的所有情绪,毕竟,此时此刻她心里因为我而承受的那些东西,远不是我现在能为她承受的这点小委屈可以相比较的。 楚缘也在冬小夜扫视的‘所有人’范围之内,两人的关系昨天便已回暖,方才冬小夜敞开心扉,坦言了后妈与冬爸的矛盾,楚缘只是后果而非因由,根结并不在她,更无疑是对楚缘已经彻底释然的证明,尽管楚缘依旧自责,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从冬小夜言谈举止中,也该感觉到了曾经那份无比熟悉的,对她带着一点点小心虚的疼爱和宠溺,于是犹豫了一下,臭丫头还是鼓起勇气求证道:“小夜姐姐,我也不能听、不能看,必须要回避吗?” 冬小夜以前在楚缘面前的心虚,与面对流苏时的那种心虚是一样的,盖因与我假戏真做,辜负了她们当初对自己的信任,觉得在我心里抢了流苏的位置,在我家里抢了楚缘的位置,是觉得我俩的感情不会被她们认可所致,而现在她面对楚缘时的心虚,却似乎与她同我的关系毫无关系了,那是一种绝对纯粹的怜爱...我很想告诉楚缘,我们应该一起感谢警察这个职业赋予了天生感性的虎姐所欠缺的理性——显然,已经不需要我的开导,二十六岁的虎姐自己便想通了这个并不复杂的问题,即,她从十岁开始就嫉恨着的那个抢走了她姐姐的小丫头,其实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因为那个丫头其实从未有过选择的权力,并始终被迫的接受别人的选择,而每一个人的选择,最终给她带来的,似乎都只有伤害,甚至于有些伤害,注定是一生都无法治愈的。 楚缘的亲生妈妈选择了不负责任的抛弃她,后妈则选择为了她而离家出走,纵然不去剖析冬爸为什么不肯接受她,楚缘又何错之有? 我暗暗松了口气,是因为我之前想都不敢想,如果虎姐偏执的认为,楚缘就是害她姐离家出走的罪魁祸首,我该怎么办才好?或者,她明知楚缘无辜,偏就要伪装出这副蛮横不讲道理的态度,逼着我跟她分手,我又该怎么办才好? 事实证明,小人之心,多余而已,我的小夜才不是那种小心眼儿或者狠心肠的女人。 只不过她回答楚缘这个问题的时候,态度还是像极了和小姑子关系极差的恶嫂嫂的,“你不需要回避,因为你需要——回家。” 莫说楚缘闻言,还当冬小夜待自己态度好转只是人前装装样子,纯粹是自己太天真了,表情一僵,随即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不敢多言,就是明明看穿冬小夜不过是想假装严肃却被楚缘以为是疏远冷淡的我,也还是忍不住怔了怔,“为什么...咳,我是说,今天流苏不在,要晚上才能过来,我身边总得有个手脚利落好使唤的人,万一有客造访,斟茶倒水这种事,不能总叫雅姐纡尊降贵啊...”虎姐眼神实在有些凌厉,骇得我也忙不迭的换了一种婉转的问法。 若雅则道:“我无所谓啊,再说,对我,你好像从来也没这么客气过吧?” 丫的话里有话,还当我是怕她性骚扰我或者我又忍不住吃她豆腐呢,没好气道:“我用得着跟你客气吗?就算是跟你家小白,我也一样不会客气!但是——仅限于私下里。用你那颗闲的生了绣的脑袋好好想想,我对你们的这种不客气、不见外,如果让别人看到了,人家会怎么想?也许你们无所谓,因为你们本身就是在作秀,可我不得不在乎,毕竟这很容易被人误解为我在用对你的颐指气使臭显摆,懂?” 这绝不是借口——除非有必要,否则即便众所周知我与三小姐的关系不一般,也该格外注意这些细节分寸才行,否则越是平日里走的近的朋友、同事,就越容易产生错误的解读,例如我心机太深,隐瞒太多,又或者一朝得势,便膨胀自大等等... 如此简单的道理,若雅自然是一点就透,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令尊令堂都是每天中午才来医院,过了午休时间便得离开,就是不想遇见来探访你的人,一旦被问及你与小白的关系,届时他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吧?” 我颌首道:“这是一个任何人来了都必然会问的问题,答了,你家小白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秘感不复存在事小,流传出去,我爸妈以后必然没有什么清闲日子过了事大,想巴结我的,巴结你家小白的,还不得踩烂我们家的门槛?不答,也不会有人相信我爸妈不知道,因为对某些人来说,问题本身只是为了搭讪套瓷,走爹妈路线的一个开始罢了——莫说我爸作为他们大学里知名度最高也最受学生们推崇喜爱的教授,对这种套路是最熟悉也是最厌烦的,之前我昏迷不醒时,流苏墨菲甚至都搬到医院里来办公了,紫姑娘更是一直都在医院里不曾离开,可还不是只让缘缘和一可两个小丫头留在我身边照顾?防的不就是一些不必要的试探或者纠缠吗?” 却是天佑傻乎乎的问道:“为什么谁来了都会问那个骗...问仇媚媚她姐的事情?” “一群胳膊比你大腿还粗的洋鬼子保镖,从楼下跟到楼上,防贼似的盯着你,你觉得不自在了,我得主动解释吧?我解释了,你能忍住好奇心不追问吗?如果这都能忍住好奇心,或者从一开始就能装作若无其事,你说你这是体贴,你还是比我更有城府,更不坦诚啊?”我道:“归根结底,来看我的,就两种人,第一种没有目的,所以没心没肺,有啥问啥的,如朋友同事,第二种带着目的,所以有啥问啥,得假装没心没肺的,如柳公子、邢思喆。前者我不想伤,后者我伤不起,明白了吗?傻丫头。”
【第1706章】辛医生真正的请求(五) 确认了冉亦白并没有因为曲笛奏而委屈了东方小娘,我已经释然,也就不再理会若雅又在耍的小聪明小伎俩,目光转回到辛去疾脸上,我继续之前的话题,道:“我与曲笛奏,因缘结缘相识近四年的谎言都不会被揭穿,我与你切切实实因缘结缘,并非经由曲笛奏介绍相识过程,虽然太过巧合,但事实如此,有依有据,便更是远比我与曲笛奏的相识过程还要禁得起验证了。所以,我猜,你的剧本应该是这样的——我与曲笛奏相识四年,交情匪浅,于是在偶然认识你,得知你与寒公子的关系以及寒公子同王小丢一家的关系之后,根本不需要曲笛奏开口求我,我便有足够的理由主动帮她向你们打探有关王小丢一家的情况了,你呢,因为我的刻意隐瞒,并不知道我认识曲笛奏,也不知道我如此八卦是为了帮她打探,之所以曾经主动与我提及那么多与王小丢有关的话题,之后又毫无戒心的对我有问必答,纯粹是因为...咳,是因为咱俩的因缘结缘,我的缘由,恰好与王小丢和你的那个她,情况十分的类似,于是列举实例开导我,不想最后却被我完美利用了而已。如此一来,就算曲笛奏知道了王小丢一家的情况并且不慎被察觉或者爆了光,你辛家兄妹和她曲笛奏也是完全没有责任的,因为你的不知情,以及曲笛奏的知情不报,皆有情可原,我呢,也不过就是性格使然的又当了一回滥好人,朱家非但抓不到你们的把柄,若是贸贸然的来警告我,反而成了无理滋事、寻衅找茬,我啐丫一脸唾沫,都是丫活该自找,就更不用卖他们什么面子了...” 被我抢先道出了他的心中盘算,辛去疾一点也没有脸红难为情的意思,厚颜无耻的继续卖弄他精明周到的算计,道:“不仅如此,如果朱家有人脑子一热,真的干出了那么没脑的事情,如警告你,或者刁难你的朋友我们兄妹,你以及冉小姐,不也算是有了名正言顺与他朱家过不去的理由了吗?让冉小姐借由你的名义,帮着笛奏与朱家作对,不仅可以帮她俩都站上道德的制高点,更是可以让朱家从一开始就落于舆论的下风,因为——你,楚南,是民心所向的正义化身,你之所以是惹不起的,不是因为你背后站着一位冉小姐,而是因为你的存在,就是一把舆论之剑,纵然是朱家,也不得不忌惮你的锋芒啊。” 你干脆直说我是全民皆知的爱管闲事的滥好人不就结了?什么舆论之剑,民心所向,摘掉这一顶顶虚头巴脑的高帽子,归根结底,就是好人没好报这种事,全世界人民都是看不下去的、不肯容忍的,如此而已。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正义的存在,是因为民心的善良,所以只要站在对的立场,做对的事情,不做错的事情,换了谁,都是民心所向,都是正义的化身。 “以后的事情和发展,只是你美好的期待罢了,所以并不是最重要的,当下你最看重的,应该是我与冉亦白的关系,我与她,何时相识、如何相识、关系如何,在北天都是尽人皆知的事情,所以很容易给朱家造成一种错误的认知,即,我与曲笛奏认识在先,与冉亦白相识再后,那么曲笛奏之前便不可能认识冉亦白,因此如寒公子那般质疑她事业上的一帆风顺,是有人幕后指导、暗中相助的论点就会被自然而然的推翻,继而也就更不可能以此大做文章,指责她处心积虑,早有与朱家翻脸的心思和准备...”我道:“朱家应该是已经从冉家的发展动向以及曲笛奏焦躁外露的心态上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你昨天知道了我和曲笛奏的关系之后,今天才会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一大清早就来探望我,并迫不及待的将我介绍给**寒公子认识——我相信,你是在刚刚得知我与冉亦白的关系之后,才有了帮曲笛奏掩饰找些种种的想法,但也正因如此,辛医生,你犯了个对于你来说相当低级的错误,即,有意淡化和回避了你最初的动机...” 也不晓得是主客场不同,底气全无,还是辛去疾脱掉他心理医生的职业外衣,压根就不是一个多么复杂高深的人,完全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惊颤,说话的声音,感觉就像舌头被挽成了蝴蝶结似的,硬撑一团了都,“我最初的动机,无非就是希望你能安抚一下笛奏,正如你所说,笛奏现在的焦虑心态,已经惹起了朱家的注意,可现在老祖宗还没闭眼呢...” “你还特意强调了一下,你只是希望,不是请求——你明知道我有着无法置身事外的原因,焉能不知这种得便宜卖乖的漂亮话,非但毫无意义,而且只会惹人反感?可你偏偏就没有意识到,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这句话,本身就是想掩饰和淡化某些问题吗?例如...”我道:“猥琐发育,别浪——这是曲笛奏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策略,她必然是有坚决贯彻到底的觉悟的,尤其是这么多年都已经忍了过来,可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就不淡定了,开始焦虑了,以至于惹起了朱家人的注意和怀疑呢?” “刚刚不是说了吗?因为满儿,就是她女儿,已经七岁了,还从未见过她...” “不止如此吧?”我道:“如果她不知道她女儿对于她这个亲生母亲有着怎样的一种认知,又抱持着哪一种态度,反正我想不通,曲笛奏有什么可焦虑的,我又能从其他哪个方面,帮助你们稳住她的心态,避免她情绪爆发,惹了病怏怏的,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归的朱老太爷生气伤心,继而为自己的不孝背上一辈子的愧疚和指责。” 辛去疾张开嘴巴,嘴唇蠕动了半晌,终是无言以辩,苦笑着叹道:“我不是有意含糊,只不过当哥的,护妹既是本能,也是责任...其实小辛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其实笛奏的焦躁,是源于自她对笛奏的态度,让笛奏意识到了女儿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认知和适应的生活之后,久别重逢的结局,未必便是她预想中的那副美好的场景了——她肯定不安,肯定焦躁,所以我才说,真要是告诉她一些具体的情况,喜也好,忧也罢,她都绝不可能藏得住。” “然后就会像你说的那样,一旦她为此露出马脚,寒公子必然会被视为罪魁祸首,继而连累你整个辛家为之遭殃?” “辛家遭不遭殃是其次,我更害怕看到的,是小辛为此自责,”辛去疾磨着后槽牙,道:“小辛对王小丢,就好比冬妹妹对你,都是为了对方,将自己的命豁出去都不带眨巴眼的痴情种,哪怕王小丢是为了笛奏难过,她也只会因为王小丢的难过而更加难过,真要是因为笛奏自爆而自责,那丫头自杀谢罪这种事都不是做不出来的,王小丢那兔崽子,仰对得起天,俯对得起地,大闹了朱家,对得起他姐,也不算对不起笛奏,可他惟独对不起我啊——妈的,那是我妹,连人带心,全让他给偷去了...” 我若不是个妹控,我肯定忍不住啐这个妹控一脸——王小丢真要是对不起谁了,也只是对不起**,**不待见你,关别人什么事? 不过至此,我终于是搞明白了辛去疾真正的请求。 被辛去疾有意无意调侃到了虎姐忽然问道:“你们聊完了?” 不确定她究竟是问谁,我与辛去疾对望一眼,同时答道:“聊完了。” 冬小夜点点头,接着又问:“也吃饱了?” 没等我摇头否认,吃饱喝足的辛去疾已经点头道:“很饱。” “张大哥和饺儿呢?吃饱了吗?” 张本心的心思早就飞到京城去了,一直干巴巴的盼着辛去疾撂筷子呢,闻言怔了怔,才忙不迭的答道:“吃饱了,吃饱了。” 虎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替他问出了他憋了半天都不好意思问的话,“方才你们聊天的时候,佑子已经跟我们说了饺儿的病情,得尽早接受治疗——辛医生,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 “这的确是争分夺秒的事情,”辛去疾望向张本心,道:“如果张老哥在北天没有什么其他事情要办,我是打算待他吃过这餐早饭后便一并告辞的,今天回京,稍作安顿,明天便安排初五入院治疗...” “如此甚好...”冬小夜从轮椅上起身,径直到我床边,自然却又让我无比意外的搀挽着我的手臂,将坐在床边的我托扶而起,道:“我和楚南送你们出门。” “啥?”我好笑又好气,哪有这样给人家下逐客令的? “你不是说你有一份惊喜想要送给张明杰,但是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吗?”虎姐答非所问,却不无解释的说道:“我也有一份‘惊、喜’要送给张明杰,拖久了,就没效果了。” 我奇道:“什么惊喜?” 虎姐的脸上莫名浮起一抹红晕,咬了咬嘴唇,道:“一份除了你可以看见,张明杰可以听见,就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看见或者听见的惊喜——我要让他,还有你,都知道,你们,也忒得小看我冬小夜了!” 【PS1:待续...】 【PS2:缘盟群号: 缘盟交流群 :248157094(2000群)满 缘盟一群 :17403522(2000群)满 缘盟二群 :261599177(2000群)满 缘盟三群 :248516430 (潜水看书群,已升级,只追书而不喜欢冒泡的同学,可加此群。) 潜水看书群:564283965(1000群,满) 缘盟四群:546542165(1000群)满 缘盟五群:522681373 缘盟六群:458281450(新书友,可加此群) 注:请大家尽量避免重复加群。】
【第1705章】辛医生真正的请求(四) “正是!”辛去疾道:“但假象只是装给他们看的,关于笛奏想要了解的情况,只要是我...应该说是小辛知道的,方便打探的,征求小丢意见之后可以告之笛奏的,还是希望你能帮忙转达一下,当然,这一点只是我的愿望,不算请求,因为无论是站在我的个人立场,还是作为朋友的立场上面,我其实都不希望你真的卷入到他们的恩怨情仇当中去。” 这是一句实话,却是一句言不由衷的实话——我非常确定辛去疾已经从我的脸上读到了答案,即,只要冉亦白卷进去了,我就不可能不陪着她一起卷进去... “缘,缘,缘啊...”辛去疾望着楚缘,若不是一个字连着念了三遍,楚缘还当他是在叫她自己的名字,不理睬这丫头一脸的茫然困顿,辛去疾转过头来对我感慨着笑道:“人如其名,缘就是缘啊——你我相识,是因缘结缘,笛奏与你相识,也是因缘结缘,如此有缘,缘就在此,不怕姓朱的不信。” 楚缘知道他在说自己,但又不知道她究竟在说自己什么,一脸懵懵的表情,倒是甄诺似懂非懂,问了一句,“曲小姐的确很久之前就认识楚小姐了,但与楚先生相识,却不是通过楚小姐吧...” 辛去疾笑而不语,有点存心嘲弄甄诺智商的嫌疑,被我破坏了,答她道:“你知道我与曲笛奏不是因为缘缘而结缘相识的,但朱家人不知道,他们只需查到缘缘与你家曲小姐的干女儿是同学挚友,非但不会怀疑,多半还会马上认定我与曲笛奏是早就认识的——三年零八个月,你对这个时间,应该也不陌生吧?这是缘缘和东方成为朋友的时间,所以,只要我和曲笛奏统一口径,便说我们已经认识近四年时间,朱家人也是会深信不疑的,盖因直到潜龙庄园案爆发之前,我就是一个背景简单的普通人,四年前,更仅仅是个在校的大学生,因此曲笛奏与我结识的动机,朱家人是不可能有任何以阴谋论做文章的可能的,她只可能是为了让我多多关照她时常不能在身边亲自照顾的女儿...”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向若雅感叹了一句,“我现在才算是终于彻彻底底的全都想通,为什么缘缘明明在东方家中吃过冉亦白亲手做的饭菜,之前却还是误以为根本就不会烧菜做饭的曲笛奏就是冉亦白——因为这丫头在东方家里,只见过曲笛奏,而亲自为她下厨做饭的冉亦白,却总是有意的躲着不见,当时的东方并不能理解冉亦白对待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什么总是如此一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模样,可既不敢违逆冉亦白的命令,也实在不好意思告诉缘缘自己其实她有两个妈妈了,于是,她与被楚缘误认为是冉妈妈的曲妈妈的亲近,以及背后对真正的冉妈妈的牢骚抱怨,这种极致矛盾的表现,自然而然的被缘缘理解为东方性格中也有幼稚傲娇的一面了,这丫头既怕伤了姐妹感情,又喜欢假装成熟,肯定不会去揭穿啊,她不问,东方不说,可不就一直误会到最后连我也给误导了吗...” 楚缘一直连连点头认同,待我说她喜欢假装成熟,她才忍不住反驳强调道:“喜欢假装成熟的是东方好不好?她在我面前,一直都是很强势的以姐姐自居的,只有她关照我的份,如果我关心她,她就会很敏感的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所以我也不是怕揭穿她不坦诚、太幼稚,会伤了我们的姐妹感情,纯粹是不想让她又自己跟自己生气较劲而已...我伤心难过了,有爸妈哄,还能冲你发泄脾气,可东方却只能自己偷偷的哭鼻子抹眼泪,身边没有人安慰她,她也不敢让任何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不想看到她那种可怜的样子,这才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她必须得变得坚强独立...”我对若雅道:“如果这只是一个借口,就算东方可以原谅你们的欺骗和利用,我也不会的——你、闵姑娘、雨秋,包括冉亦白,即使人在北天,也是与东方分开居住,甚至不相往来,而留在东方身边照顾她的,唯有能查到,也只能查到有曲笛奏背景的甄诺,一如寒公子的猜测,是为了朱家一旦发现曲笛奏暗中勤访北天,亦可有东方这个干女儿做障眼法吧?所以,绝不能让朱家再从东方的身上,发现与你家小白的关系...曲笛奏比冉亦白更宠爱东方,或多或少都有愧疚的心理在其中,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作为一个不能陪在亲生女儿身边的母亲,她根本就不可能赞同这种做法,所以,这只能是冉亦白的主意——你最好告诉我,我猜错了,否则我不介意诚实的告诉你,虽然这并不会影响我帮或者不帮冉亦白的决定,可我用人格担保,下次见到她,我会赏她老大一记耳光。” “你猜的没错,障眼法的主意是小白想出来的,曲小姐至今都是不以为然的,只不过小白的决定,她只能服从,并且没有资格提出异议,譬如小白初来乍到北天,曲小姐就因为苏逐流对小白的纠缠而与苏逐流大动干戈,而后又善做主张的出现在龙啸天面前,向那老狐狸暗示了自己的朱家背景,并放任了龙啸天狐假虎威,打压萧战赫,除了是在宣示与小白的关系,亦不无是有意在拒绝小白对她的帮助,以免这般牵连可怜,但是——”若雅见我的脸越绷越紧,紧忙加快语速,突然转折,道:“曲小姐后来不再坚持抵触,还为此承了苏逐流帮忙隐瞒、扫尾、协同掩饰她与小白关系的人情,就是因为小白向她说明了自己不得不锻炼可怜坚强独立的原因,障眼法这个保险计划仅仅是顺势为之,在对待可怜的成长教育的问题上,与曲小姐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一定要说有与谁有关系的话...其实现在与你的关系反而要更大一些。” 我怔了怔,气道:“关我什么事?” 若雅理直气壮道:“你想啊,如果两年之后,小白竞争家主失败,结局会是如何?无论谁当了家,都不可能给小白这种对手留下翻身的余地,继而只会将她一踩到底吧?届时莫说可怜了,如我、柔柔、小秋,将来的日子谁又能好过?哦,小秋可以,毕竟她还有个好姐姐好姐夫,但可怜呢?她与小白的关系,注定了她若留在小白身边,遭遇和处境,只会比我们甚至是小白都还要更凄惨,而那种状况一旦真的出现了,小白为了可怜的幸福着想,是一定要让她离开自己的,可那时,可怜也不过十八岁...换做你是小白,你难道不迫切期望可怜尽早成熟独立,你难道能向可怜解释自己的这一片苦心吗?” 我差点就像楚缘一样被若雅的演技和紫姑娘的衬托给感动到了,没好气道:“是我健忘还是你健忘?冉亦白的家主之位原本就是十拿九稳的,再说她那般心高气傲的人,也不可能如此悲观!”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且不争论悲观与谨慎的不同,关于小白继承家主以及小白与可怜的关系,还有一些重要的内情和联系,你并不知道,但你现在只需要明白一点都足够了,小白锻炼东方,是因为她对于自己和东方的未来,都是没有绝对自信的——直到你出现为止,但你现在也没有给小白一个肯定的答复呢,不是吗?” 操,绕了个大圈子,到底还是将我给绕进去了...
【第1704章】辛医生真正的请求(三) “这事你都知道?” 甄诺冷笑道:“这事谁不知道?原本就是你们老家的一大笑谈好不好?不仅曲小姐常常当成笑话讲与人听,你可知我是谁推荐到曲小姐手下,然后被曲小姐委以百分百的信任派来北天照顾东方大小姐的?” 我惊讶,是因为辛去疾反而不惊讶了,“原来如此...难怪你明明是笛奏的人,可我却不认识你,你也根本不知道我,但是对那小丢那兔崽子,却有着笛奏也不可能喜欢的敌对情绪。” “从确认我是曲小姐心腹的那一刻,你便已经猜到我的来历了吧?”甄诺同样是一副淡然的表情,道:“你们为什么给曲小姐取绰号为大虫?难道与将我介绍给曲小姐的那位姑娘乳名叫做小虫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曲小姐之于小虫姑娘,便如同冉小姐之于曲小姐,都是亲如姐妹一般的朋友,而她俩当初之所以一见投缘,就是因为同仇敌忾,与小爷势不两立——小虫姑娘出身平凡,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王老太爷则是她家小餐馆的常客,小爷更是从小就在她家店里打工,给王老太爷还酒钱、赚酒钱,曲小姐教给冉小姐的那手刀工是同小爷学来的,包括你方才秀的那一手苹果绣球,应该也不例外吧?那你怎会不知,小爷这门手艺即是师承小虫姑娘的母亲,他与小虫姑娘,虽无兄妹之名,却与兄妹无异,并且与你口中的那个她和小爷那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完全不一样,小虫姑娘对小爷的态度一直都是明明白白的——讨厌,冷淡,不予理睬!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你,王老太爷这个娃娃亲的玩笑之所以成了广为人知的笑谈,就是因为小虫姑娘曾因忍无可忍,在给王老太爷的酒里兑了半瓶子的农药,王老太爷闻出味道不对,却假装不查,结果酒喂到嘴边,小虫姑娘也不肯提醒警告,终于吓得王老太爷从此绝口不敢再说‘娃娃亲’这三个字了,所以这根本就是别人嘲弄王老太爷的一个笑话罢了!你若明明知道原委,却因为泄愤而故意诽谤我家曲小姐是...是那种女人,莫以为你是楚先生的朋友,我就无胆修理你,如果你真的了解楚先生,便该知道,是非对错,他分得比谁都清楚,虽然常常明知故错,但应该承担的惩罚和责任,他都是有正确的认识和态度的。”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曲蛇蝎的闺蜜,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暗暗感慨之余,亦明白,甄诺最后一句话,其实并不是强调给辛去疾听的,而是替我向虎姐的一种表态和安慰——即便她父母反对我们继续在一起,我也不会放弃她,但也同样不会仗势欺人,只会以真诚的态度,求得他们的谅解与赞同。 “咳...说正题呢,你扯哪去了?”辛去疾不知甄诺话里有话,作为心理医生,他自己的心理素质却实在一般的很,无论是撒谎被识破,还是提及他口中的那个她,或慌乱,或逃避,完全是写在脸上的,生硬之极的将话题扯了回来,道:“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朱家对小辛不需要特别的猜疑和监视,有两个原因,一,老祖宗健在,他的话就是圣旨,抗旨不尊的代价,没有谁承担得起,小辛之所以是个特例,与她自小便有严重的自闭症和社交障碍有直接关系,压根也没有人将她当成一个正常人,所以不管她干出多么不正常的事,只要危害不到自己,呵,与其说是包容,倒不如说,是只会习惯性的无视她...于是,她也是现在唯一一个与小丢和笛奏同时有接触的人,所以不仅仅是笛奏,曾经的小伙伴们当中,不管有谁,若是知道了小丢和女儿的近况,第一个被质疑和问责的人,无疑都会是小辛;二,则是笛奏如果得知了小丢和女儿的近况,恐怕再怎么隐瞒、克制,也瞒不过朱家人的耳目,这也是为什么我很想帮她,却又不得不尽量有所保留的安慰她,每每都惹她大动肝火扁我撒气的原因,小辛和我,是她唯一的消息渠道,朱瘸子想捏她曲笛奏的把柄是需要证据的,但朱想整我辛家,只需要一个凑合着能说过去的理由就足够了,所以笛奏言行稍有流露,哪怕只是情绪上的微妙表现,被身边安插着的耳目反馈到朱瘸子那里,惹了他这方面的猜忌,我辛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说到底,我辛家的饭碗里,装的都是朱家赏的饭,吃里扒外的事,说到哪儿就不占理儿啊。” “你要我做这个传话人,仅仅是因为你觉得我不会惧怕朱家?” “不惧怕朱家的人多了,但计较代价的,我信不过;不计较代价的,若与己无关,却遭了报复,这份义气又会让我们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目前为止,既有勇气、义气又符合自己利益需求的人,我就只遇见了你这样一个,”辛去疾又举手指天起誓,“我先声明,我可不是处心积虑的借着给小初五看病这么一点小事算计你啊,我是在跟小辛通话的时候,听她跟我说了你和笛奏身后都有那位冉姓小姐的背景,且在向你确认之后,才有了这个想法的——难道你没发觉到吗?这对咱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我皱眉笑问道:“怎么个一举两得?” “对我和小辛来说,既捉弄了笛奏,又帮了笛奏,而对你来说...”辛去疾朝虎姐看了一眼,笑道:“既让笛奏心甘情愿的给弟妹道了谦,同时,也为她和那位冉小姐的关系打了掩护——笛奏极力隐瞒着她与冉小姐的关系,显然不是因为冉小姐在事业方面对她的指导和帮助,而是因为冉小姐根本就是打算鼎力相助她与朱家翻脸的盟友吧?我说过,笛奏具体在谋划什么,不仅我知道,朱瘸子也必然猜得到,甚至朱老太爷多半都是看破未说破而已,只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索性便装了糊涂,所以换句话说,冉小姐与笛奏的这种关系一旦曝光,无疑就会成为笛奏迟早要与朱家翻脸的铁证,否则她何必一直极力隐瞒啊?翻脸,就等于宣告,笛奏心里还是装着小丢,想着女儿,对当年的事情无法释怀,更心有怨怒!笛奏不说,老太爷心有愧疚,又对她疼宠溺爱,可以装作不知道,可说了出来,那就是对朱家的宣战,是对朱老太爷绝对权威的挑衅,老祖宗怎会继续纵容?不说笛奏隐忍至今,只是为了在老祖宗驾鹤西归之前,一尽孝心,不伤他的心,只说你,难道想要看到冉小姐帮着笛奏一起面对的对手,不是更有机会战胜的朱瘸子,而是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朱家老祖宗?” 紫姑娘、若雅、甄诺,甚至楚缘,皆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含在我嘴里的‘关我屁事’四个字我当然是说不出口的,何况目光瞄到小夜,我忽得意识到,这事跟我还真就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得帮冉亦白争取到架住之位,她才会帮我配合流苏,将小夜挽留在我身边至少两年,万一冉亦白因为招惹到了朱老太爷这样能量背景的人物,而被她家族里的异心份子大做文章,最终失了家主之位... 思及此,我忙不迭的摇了摇头,“朱老太爷闭眼之前,当然还是能瞒就得瞒的。” 辛去疾闻言,长长的舒了口气,似是庆幸我果然不是个局外人,旋即口吻更严肃道:“可是现在,笛奏频繁往返北天的事情,连小辛都已经察觉到了,又还能瞒朱家多久?或许朱家早已经发现了,只是尚未来得及了解,或者还未了解清楚而已...” 我恍悟道:“所以你想让我给朱家人制造出一种曲笛奏来北天,只是来找我打探王小丢和他们女儿近况的假象?” “正是!”
【第1703章】辛医生真正的请求(二) 辛去疾讪讪的挠了挠头,旋儿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彼此之间有再多问题再多矛盾,都不足以抹杀掉这份情谊的存在,在这一点上,即便小辛也不例外,而且站在她的立场,她更是最不屑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那个人...” 我不解道:“那就更没必要非得求我不可了啊,**寒公子不是已经与朱家甚至你自己家里都断绝关系了吗?何况你刚刚也说过,这事,不是一直都是你在做吗?” “我能做的和你能做的,不一样,你看看我的脸,如果我没有难处和苦衷,你觉得我有必要每次看见曲笛奏就跑,回回都被她打成这个惨相吗?”辛去疾指着自己花猫一样的脸,苦哈哈的笑了笑,语气一转,道:“我家老子正值壮年,身强体健,突然之间又是装病又是编故事的忽悠我回去继承家业,不再继续放任我游外学习历练,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那姓朱的瘸瞎子发现了我留学归来之后,与小兔崽子一家又有了一些往来,于是给了我老子警告暗示,逼着他们将我诳回去拴起来!这还仅仅是在他有所猜疑,并不确定我是否有帮那对奸夫淫妇暗通款曲的前提之下——那个瘸瞎太子并不仅仅是因为嫉妒或者面子才不希望笛奏与小丢破镜重圆,恨与忌惮才是真正的原因。他是朱家辈分最低的一代人,却是老祖宗最属意的继承人,堪称独宠,可自从小丢大闹朱家那件事情之后,老祖宗生活中待他的态度虽然没变,可对于继承人这个问题,态度却变得含糊不明朗了,重点栽培历练的对象不再只有这重孙一人,他从前最大的优势反而成了他现在最大的劣势,毕竟天赋再高,经验和阅历的不足,也让他很难在这种竞争中脱颖而出,特别是人品和形象,都被捏了短儿...他将这些都归咎于小丢,怎能不恨之入骨?何况他也不信小丢对他便能释然,要知道,我们当年那些小伙伴们现在大多都已经成长起来了,一旦小丢与笛奏重修于好,他俩加起来的号召力,足以集结很大一部分外戚统一意志额明确表态的支持其他某个继承人竞争者,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掌握了一些主动权的朱瘸子,焉能不忌惮这种事情的发生?莫说他忌惮,这种注定要在朱家掀起大风大浪的事情,如我老子这般需要倚朱家鼻息存活的外戚家族的当家人,顾忌到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要养活,更是万分忌惮的,不站队,无功无过,站了队,非功既过,功,未必有得,过,却注定输不起...我老子就是信我不过,以为我不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才非要诳我回家,我虽然压根也不可能、亦知笛奏也不可能采取这种有裹挟甚至连累他人的极端手段,可是待这份责任压到我肩上之后,各种猜忌、监视集于一身,若不慎之又慎,我怕是仅剩的一丁点自由都会被剥夺了吧?” 我道:“我能够理解你以后的顾虑,包括你之前的难处和苦衷,但我不明白,寒公子她...” “小辛与家里断绝了关系不假,但姓朱的以我辛家相胁迫,她也不能真能不管不顾吧?”辛去疾道:“朱家虽未限制她与小丢一家的来往,待她却和待小丢的态度一般无二,是不允许任何人再与她相互往来的,为了不为难和连累别人,她和小丢也早就主动切断了和当年那些小伙伴们的联系,她与笛奏在京城相遇仅仅是个巧合,好在两人自小关系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笛奏表面上又一直在故意恶化这种关系,但也仅仅是缓解了朱家对小辛的猜疑和监视而已,只不过...又何须对小辛的猜疑和监视呢?老太爷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继承人又悬而未定,朱家内部大多忙着争宠尽孝,或稳固自己的利益或谋取更多的利益,所以包括朱瘸子在内,对曲家的发展壮大多少有些无暇顾及,但再怎么无暇顾及,这两年他也该意识到了,曲家已经拥有了可以随时摆脱朱家控制和影响的能力,那又怎么可能不在笛奏身边安插耳目?永远不要低估了一只癞蛤蟆想要吃到天鹅肉的野心,尤其这份野心的初衷,还充满了报复的欲望——朱瘸子从未放弃过要抓住笛奏依旧恋恋不忘小丢的铁证,现在更是最急切不过,因为他唯有趁着老太爷在世,才有机会求老太爷开口,强迫笛奏嫁进他朱家的门,或者,嫁谁都好,只要让她嫁了人,就能彻彻底底断了那对奸夫淫妇之间的最后一分可能,即便他俩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笛奏嫁过了别人,也足够算作是朱瘸子对小丢的报复了。” 我若再忍我的好奇心,怕甄诺就要忍不住掀桌子了,蹙眉道:“你到底是偏着谁说话呢?曲笛奏和王小丢怎么就成奸夫淫妇了啊?如果朱老太爷当真说过要曲笛奏做他的重孙媳妇,订下过这门娃娃亲,王小丢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轮不到他去大闹朱家了吧?更不要说他大闹朱家之后,朱老太爷还自觉理亏的任由他而去了。” “我压根儿也没说过有娃娃亲的是曲笛奏吧?因为她才是第三者,是小丢那兔崽子为她悔了自己娃娃亲!” 辛去疾嗤之以鼻道:“难道这样他俩就不算奸夫淫妇啦?” 我恍然,原本想说,娃娃亲也算不得合法婚约啊,王小丢与曲笛奏就是算不得奸夫淫妇,但眼角余光下意识的瞥向虎姐,已经吐到嘴边的话,旋即忙不迭的又咽了回去... 虎姐一张俏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奸夫淫妇这四个字,她很敏感的拉着我一起对号入座了。 可不是吗?我和小夜才是名副其实的奸夫淫妇吧? “王小丢的娃娃亲对象,不会就是...”想到朱家坚决反对曲笛奏继续与王小丢在一起的态度,我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个她。 “不是!”辛去疾马上否定,道:“她是他姐——以前是,现在应该也是,至于以后是不是...那是以后的事。” 我见他如此激动,不禁觉得好笑又好气,“你现在这么希望我帮着你们传话安抚曲笛奏,莫不成,就是怕她按耐不住思念坏了事,又或胆怯畏缩放弃了,然后那对姐弟就大有可能不再是姐弟了?再不然,其实仅仅就是怕她现在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误会,于是主动退出,你就更没有机会了...” “话可不能乱说啊,”辛去疾老脸一红,却信誓旦旦道:“初恋没有结果,何况还是暗恋——哥们自从有了格格,该放下的就已经全放下了,她早已成为我的回忆,现在我心里,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苏格格。” 如果信了你,我都对不起我这般的花心滥情了——真的放下了,还会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口吗? “我呸!”甄诺啐道:“满嘴瞎话。” 辛去疾心虚的确认了一下窗外的天气,道:“如果我说了瞎话,就让我马上被雷劈死!我爱苏格格!” “你爱谁不爱谁,挨不挨雷劈,不关我的事,”甄诺一脸不爽道:“但你如此编排我家曲小姐,我是真想亲手劈了你!你倒给我说说清楚,小爷哪来的娃娃亲?朱老太爷那么认真的一个人,得了父母之命,只差媒妁之言,结果都做不得数,难不成你是想告诉我,王老太爷赊账骗酒喝的玩笑话,你却当真了?不说小爷认不认,人家姑娘肯认吗?” 辛去疾惊讶之余,眼神明显有些飘,“姑娘她妈认了啊...” 甄诺哈的一声干笑,“小爷还经嘴贱常调戏姑娘她妈呢,她妈妈更一直笑称小爷是自己的小老公、当家的——你干脆说他们俩才是奸夫淫妇不好吗?”
【第1702章】辛医生真正的请求(一) 伤残的姐姐,待哺的幼女,朱家的怨恨...可想而知,那王小丢生活中要面对多少艰难,一如甄诺觉得曲笛奏的付出更多,寒公子如此敌视曲笛奏,不也是觉得王小丢的付出和担当,要远远多于曲笛奏吗?又或者,那仅仅是对于自己有心无力的懊恼转移迁怒罢了。 因为在这个问题上,王小丢和曲笛奏明显是有一定默契的,至少,如果曲笛奏不理解,她不会分别七年,依旧对王小丢不能忘情,表面上却始终对朱老太爷保持着一副尊敬孝顺、乖巧温顺的姿态,令朱老太爷因欣慰与内疚而愈加宠溺,并在原则之内最大限度的由着她、庇护她了——曲笛奏事业上的一帆风顺,固然是有冉亦白的暗助指导,但首先,她能在曲家当家做主,若说没有朱老太爷的鼎力支持,显然是绝无可能的。 而让这一切都可以一帆风顺、水到渠成的先决条件,不就是当初王小丢对她毅然决然的‘狠心放弃’吗?曲家已经是她曲笛奏说了算了,那么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剩下两件事情了,一,让曲家发展壮大到足以摆脱并且不惧朱家的影响,二,尽孝至朱老太爷驾鹤西归,至少要对得起老人家从小到大这一番疼宠。 没有了朱老太爷的反对,届时还有谁能阻止曲笛奏一家团圆?她曲笛奏又还需要看谁的脸色?毫无疑问...唯有王小丢和他们的亲生女儿了——所以当分别的时间越来越久,而团聚的时刻越来越近,她才愈发的不安和渴望了解他们的现状,她不确定甚至是根本就不知道,在那个家里,到底还有没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分别七年,肯定是她和王小丢当初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所以这两个菜鸟父母,当初就更不可能想得到了——当女儿长大以后,感情,就不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亲情,远比感情更重要,也更复杂。 女儿七岁,没见过妈...现在再想寒公子说过的这句话,顿时便明白曲笛奏内心的恐惧与焦虑了——明明知道问了辛去疾是让他为难,她也还是忍不住逼问,辛去疾想说都说不清楚,只能被当成她沙包蹂躏,皆是为此吧?很多问题,根本不是辛去疾,甚至与王小丢一家关系更为亲密的寒公子能够去打听或者试探的。 言归正传,辛去疾都没有与甄诺做任何争辩,一笑而过,我就更不可能多嘴别人家的家事了,不过对于辛去疾竟然教唆我拿这种事情跟曲笛奏开玩笑,我不单有意见,甚至是有些情绪了——倒不是我于心不忍,只不过这事确实缺德,如果被冉亦白和东方小娘知道了,那一准儿是要举着菜刀来跟我算账的啊! “你和**,与曲笛奏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这么戏弄她,你们心里当真一点都不会觉得愧疚吗?” 我将刚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下了,不是突然没了胃口,而是拿起筷子之后才发现,手掌裹着,手指不够灵活,姿势不受影响,但灵活使用暂时还做不到,不如勺子好使,未想这一拿一放,倒是歪打正着——听我如此一说,再见我如此反应看,不止面寒如冰的甄诺表情立时松缓,虎姐紧锁的眉头亦不禁舒展,似是自语一般小声道:“只要她愿意道歉,诚心诚意说声对不起就可以了,干嘛一定要让她下跪...” “不,”我打断道:“一码归一码,跪,我还是一定要让她跪的——她考验我对你的感情,让我跪,我跪了,我不让她跪,既对不起她伤了你,也对不起她对我的考验啊,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必须坚持的底线原则问题,是我对你的责任,也是我对她挑衅我的反击,所以她的道歉是不是诚心诚意的,我反而觉得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打算跟她成为朋友。” “别啊!”辛去疾好像还没来得及嚼,便将刚塞进嘴里的小笼包给吞下了肚,一边捋着胸口一边急道:“她不是你好朋友的好朋友吗?而且你们俩若为此闹僵了,也有悖我的本意啊!” 甄诺气得连一次性的筷子都给捏折了,“你的本意不就是骗了曲小姐下跪,让她空欢喜一场,给**寒公子出口气吗?” 辛去疾灌了两口橙汁,顺下了卡在嗓子眼的肉包子,一脸贱贱的表情,道:“我是帮我家小辛捉弄她不假,但怎么可能会让她空欢喜一场呢?” 我唯恐甄诺忍不住将捏端的筷子扎进他贼溜溜的一对眼珠子里,紧忙抢在她发飙之前,道:“怎么不是空欢喜一场呢?我又不认识那个王小丢...” 辛去疾咂嘴摇头,严肃了口吻,道:“第一,你不认识那个兔崽子,但你认识我,认识我家小辛,所以曲笛奏想知道什么,只要她问你,你问我们,我们难道还不能跟你这样一个与朱家毫无关系却与曲大虫有过节的外人说吗?第二,你只是暂时还不认识那个兔崽子而已,现在你已经与小辛成为了朋友,那么认识他,便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了...我想,以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再加上你那位冉姓朋友的背景,即使朱家察觉到你与曲大虫是敌非友或者是友非敌的关系,乃至你与小丢那个兔崽子亦有往来,并将他一家的情况时常反馈给笛奏知晓,你应该也不会将他们的警告看在眼里吧?” 屋里一众人都听的似懂非懂,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我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不由笑叹道:“怪不得**帮我的条件,是由她包办初五所有的治疗费用呢,合着我还真不是无功受禄啊...” 辛去疾不好意思的笑道:“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啊,咱们到底谁求谁、谁帮谁,还不一定呢,不过你别误会,这只是我的想法,我可以用人格向你保证,小辛帮你,真的仅仅是单纯的想要捉弄一回笛奏,再就是...你是我的朋友,嘿嘿,莫看她嘴上不肯承认,实际我在她心里的地位,那是仅次于王小丢的存在,她这是帮我赚面子...” 我对辛去疾的话毫不怀疑,也正因为毫不怀疑,我才更觉得这货可悲...你是寒公子的亲哥,王小丢却不是寒公子的亲夫,你在你亲妹心里居然排在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男人后面,究竟有啥值得骄傲炫耀的? 就听辛去疾继续说道:“...小辛最多就是事后知道了我的想法,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默许罢了,而且你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你想让曲大虫给弟妹道歉,容易,想让她下跪道歉,绝无可能,除非你打得过她,否则就只能用计,但这货既要强又记仇,被你算计了,怎能不找补回来?你若无安抚,我保证她以后非但不思悔改,而且一定会变本加厉的给你找不痛快,即使你有接受她不断折磨你报复你的觉悟,可她万一不来蛮横的,也跟你玩计谋呢?例如,离间计,跑去找你的朋友她的闺蜜诉苦告状扮可怜...你不好办,你的朋友她的闺蜜也就只会更为难了吧?你不要以为我管她叫大虫,她就只是凶狠而已,那妖孽耍起阴险起来才是最可怕的,不见人老成精的朱家祖宗都照样被给她算计了?所谓祸水红颜,可不是长得倾国倾城就能当得起的,她也得有祸国殃民的本事才行,不巧,曲笛奏就有...” 我摆手打断他道:“好听的或者危言耸听的借口就都省了吧,直接说实际的。” “实际的就是...你确实很适合做我们与笛奏之间的传话人,因为你有不惧朱家的资本和勇气。”
【第1701章】勇气
【第1700章】大虫与犬狼 曲笛奏在京城一鸣惊人,就是与苏逐流‘莫名’结怨,却全身而退,苏逐流都奈何不了她,别人再想动她,自然亦得先掂量掂量了,而且在所有的秘密都是公开的秘密的圈子里,苏逐流为何对她有所忍让,怕也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吧?所以苏逐流缄口不言冉亦白与曲笛奏的关系,才更显得难能可贵,又或者说,是让冉亦白如此的无可奈何,不敢明言拒绝他的追求,便唯有尽可能的躲着他。 了解了朱家的背景,我对那个敢将朱家的天给戳个窟窿出来的小爷王小丢亦更加好奇了,而最好奇的,莫过于连闵姑娘郑小妞这般冉亦白的心腹都以为是绰号实际上却是辈分的‘小爷’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没想到答案却简单之极——王小丢是在未能记事的年岁,被那个与朱家老太爷称兄道弟的半吊子教书先生老王头儿不知从哪捡回来收养的,最初这爷俩儿其实并没有名分,毕竟王老头儿无儿无女无亲无故在村里是尽人皆知的事,想给王小丢编个身世都编不出来,年纪足够做他太爷爷的,所以也就不怎么在乎王小丢如何称呼他了,据说教会王小丢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老王’。 说起‘小爷’这个辈分的由来,其实还是与曲笛奏的关系最为直接——王小丢第一次被老王头儿领进朱家大院,正撞见后来成了他干姐姐的那个在本家受冷落的小姑娘被辛去疾他们这群外戚小子们挤兑欺负,跟我这种滥好人性格几乎如出一辙的王小丢上前劝止,动嘴不成动了手,帮辛去疾口中的那个‘她’将几个被本家小崽子欺负了转而将怨气发泄在她身上的小怂包全给揍趴下了,结果还是煽风点火在前,打起架来观望,一见形势不妙便马上脚底抹油开溜的辛去疾跑去恶人先告状,找来了刚好也是第一次来朱家,也是头一次见面就胖揍了他们一顿的曲笛奏... 曲笛奏年长王小丢两岁,恨不能从学会走路开始就喜欢上舞枪弄棒了,从小就是个活泼好动爱惹事的调皮女霸王,就是凭着野小子一般争强好胜却有担当的那股子泼辣劲儿让朱老太爷一眼就喜欢上的,王小丢虽然厉害,可当时毕竟只是一个屁大的孩子,哪里是她的对手?天生孩子王的曲笛奏只知道王小丢不是朱家的人,却打了朱家的人,青红皂白没问清楚,便将王小丢给捶了个鼻青脸肿,熟料这王小丢非但同样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而且不要脸起来,简直是无敌的存在,甚至不怕折寿——待俩人到了朱老太爷面前,王小丢倒是没告状,可张嘴就是一声‘叔’,当时就气哭了曲笛奏,却也逗笑了朱老太爷,直说这一声叔都将给自己叫得年轻了,王小丢打蛇随棍上,索性不再改口,小爷爷的辈分就算是定下来了。 辛去疾说,那时候他们都以为王小丢是为了跟他们斗气,后来慢慢长大才知道,或许没有这码事,王小丢还是会为了了却老王头儿的一桩心事,变成他们的小爷爷,即,老人寿终正寝之后,王小丢可以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为他抬棺守孝、上坟祭奠。 曲笛奏当时自然也不可能明白这些,老王头儿和朱老太爷是自小相识的一对好友,她是一样要叫太爷爷的,王小丢比她还小着两岁,却成了她的爷爷辈,她再浑,也不敢打爷爷啊,于是就只剩下受气的份了,被王小丢当成了使唤丫头,受尽了屈辱,以至于那次离开之后,未来几年她爸妈再带她去朱家,都跟绑票没啥区别,别提有多抗拒有多么的不情愿了,而曲笛奏也很完美的将自己对王小丢的恐惧和厌恶发泄到了朱家无论是本家还是外戚的每一个小伙伴身上,因为朱老太爷的宠溺和撑腰,她在朱家大院里就是无敌女魔头一般的存在,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本家外戚,里里外外,见过她的没见过她的,几乎就没有没听说过她曲家母大虫这个美名的人了,也是为此,被她打服打怕却还是免不了要受尽她折磨摧残的外戚子弟们,不知不觉便与她唯一的克星王小丢化敌为友,越走越近。 当然,真正将外戚的小纨绔们推向王小丢身边的,与其说是曲笛奏的暴力,不如说,是开始在朱家流传起来的关于朱老太爷希望她成为重孙媳妇的言论,辛去疾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暗示的足够明显了,无关曲笛奏强烈抵触的个人意愿,莫说还是孩子的他们,哪怕是他们长辈们,也无一例外的认为朱老太爷的抉择就是绝对的、不可违背的,而朱家的外戚子弟与那朱太子爷为首的本家子弟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的两个阵营,无论是表面上的竞争还是私下里的矛盾都不少,因此尽管对曲笛奏十分的支持与同情,还是不免对她有了些疏远和芥蒂,辛去疾很坦白的承认,虽然他们并没有商量过,但彼此是心照不宣的,最初接近示好王小丢,或多或少,都不无向彼此证明要与曲笛奏划清界限的动机在其中。 然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应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老话。 王小丢因为辛去疾口中的那个‘她’在朱家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以及朱家子弟看不惯‘她’与自己的亲密关系而不断的寻衅滋事,与那些本家子弟结怨之深,尤甚他们那帮子外戚子弟,盖因不同于他们这些外戚,有血性的没脑子,只会猛冲猛打,有勇无谋,结果反而被人家各种秀智商,揪住小辫子,常常有理变没理,受尽窝囊气,再就是如辛去疾这般的有脑子却没血性,一肚子鬼主意不少,可顾虑多到没了魄力的精明鬼、**包了,够资格留在朱家大院的孩子或有个性或有特长,并无平庸之辈,却有太多来自长辈们的约束。 王小丢不然,他不仅主意多,胆子大,拳头硬,最关键的是,他还毫无顾忌,朱老太爷曾用一句话形容王小丢的性格和手段,辛去疾深以为然,即,院中犬,院外狼——他像狗一样忠厚护家,面对威胁与侵犯,则像狼一样凶狠而又狡诈。 王小丢辛去疾口中的那个‘她’当姐,就是为了给她出头撑腰的,所以哪怕是朱老太爷的心尖肉朱太子,敢欺负了他姐,他不仅一样会怼回去,而且还必然是要加倍奉还的——别指望让他理亏,因为他永远是得理不饶人的那一个,也别指望耍些阴谋手段不让他攥到把柄,因为他下绊子打闷棍,同样没留下过任何把柄...莫说朱家招惹过他的少爷小姐无一例外吃过他的亏了,即便是他姐的长辈,无理取闹的,也鲜有没挨过他治的。 王小丢本就为人仗义,又有为他姐圈朋友围人情的这种动机,所以相熟的外戚小伙伴中有谁遇了困难或者受了欺负,来求他,他基本都会帮忙,或出主意或出头,偶尔被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坑了,让一些被本家崽子威胁收买的懦夫骗了,后果他也会一力承当,哪怕被老王头儿倒掉在院子里抽鞭子,亦不会出卖坑他骗他的人,免得他们里外不是人,如此品行,怎能不令人由衷折服?所以他在朱家外戚的小伙伴圈里里,威望很快便盖过了只会用暴力支配他们的曲笛奏,继而惹了曲笛奏对他更是百般的厌恶与敌视,索性也不再躲他,正面宣战之后,两人之间吵吵闹闹就再没停过,可就在所有人都认定了他俩就是一对天生的死对头,已然放弃了劝和时,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似乎一夜之间,他们俩突然就好上了...
【第1699章】朱家外戚 我哪敢承认我真的见过她父母,知道他老人家十分渴望能够缓和与她的父女关系啊?装作不以为意的没有接她的话茬,自顾自的掰着手指喃喃盘算道:“两周足够,十天...不,一个星期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小夜恨不能用眼神掰折了我的手指头,“怎么,你很盼着咱们一家人能够早些团聚吗?”说到‘咱们一家人’这五个字的时候,我似乎听到她后槽牙都咬碎了的声音。 这话更是怎么接都不是好话,怕她多想担心,我更不能告诉她,其实我和张明杰一样,都怕时间拖的越久,变数就越多——张明杰今天就沉不住气了,我的确没想到,可事实上,他若是太能沉得住气了,我反而会更慌。 “两周当然最好,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父母不答应,我至少也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将手头所有的事情全部处理妥当,而且...礼尚往来嘛,张明杰今天送了我这样一份惊喜,我总是要还他一份的,这同样需要一点点时间准备,如此才能让他更深刻的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并未看向天佑,但天佑还是心领神会,下意识的抓了抓口袋,里面正是我为张明杰准备的那份惊喜。 冬小夜有些好奇,沉默了一小会,最终什么也没问,道:“吃饭吧。” 趁着我们说话的工夫,紫姑娘和甄诺早已搭了一张小桌过来,将楚缘带来的早点全部取出来摆放整齐了,只不过...豆浆油条豆腐脑儿,包子煎饼早餐粥,面包披萨三明治,香肠火腿扮沙拉,泡菜酱菜豆腐乳,咖啡牛奶鲜橙汁——也不知道是我没说清楚,还是臭丫头没听清楚,我让她多买几份早餐,结果量是不少,可样却更多,基本都是一人份的,且不说谁好意思先下手拿了自己想吃的了,万一没吃饱,这中不中西不西搭配不就更不像话了吗?难道三明治不够吃,就让人家面包抹酱豆腐夹四川泡菜吃吗? 臭丫头似乎也是看到东西摆上桌才察觉到不妥的,忙不迭的甩锅道:“只有包子酱菜和粥是我从咱家店里拿的,其他都是嫂子和墨姐姐分头去买的!” 不提粥还好,一提粥,紫苑马上就想起没敢往桌上摆的那锅充满后妈爱的教诲的药膳粥了,问道:“小南,轩姐特意为你和小夜姐煲的这锅粥,怎么处理?” “倒了!” “喝了,”虎姐与我同时答道,听我要倒,登时竖眉瞪目,“你敢!” “不敢...”我暗暗叫苦,因为那玩意儿真的很苦,不禁埋怨的瞥向楚缘,本有责怪她为何要先上楼的意思,结果正瞥到臭丫头偷笑不及掩口,顿时恍然大悟——什么帮我免了苦口之刑啊?臭丫头不过是嘴上卖乖而已,之所以先去了楼上,便是猜到虎姐一定不会让我倒掉后妈煲的这锅说教粥,如此便不是她不肯帮我了... 怪不得后妈明知道这丫头经常帮我处理药粥,还是放心的让她自己带了过来给我呢,臭丫头十有八九在后妈那里也买了乖,立了军令状,保证能将这锅充满说教充满爱的粥灌进我胃里——也是提到我生日快到了,我才突然想起来的,楚缘、妖精和东方小娘,早就商量好了,要一起用自己打工赚来的钱给我买生日礼物,后妈现在就是楚缘的财神娘娘,她怎敢得罪,怎么可能不使劲讨好啊? 。。。 冬小夜不想辜负了她姐的一片心意,事实证明,她根本就是逞能,监视我捏着鼻子咕咚咕咚灌了两碗药汤子,轮到她自己了,才咽了一口,第二口碗沿还没碰到嘴唇,她便弹身而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洗手间里吐了个稀里哗啦,眼泪汪汪的出来之后,没事人一样对紫苑来了句,“这东西不是给人喝的,倒了。” 众人想笑不敢笑,我则是敢怒不敢言。 名曰药膳粥,其实就是补益类的中药汤子,为了不影响药效吸收,喝完之后至少半个小时才能进食,倒是名副其实的先苦后甜了——大家为了等我,一个个皆吃的慢条斯理,虎姐虽然难得有了食欲,狼吞虎咽很快填饱了肚子,可大家都未撂筷子,她似乎也不好意思抹净嘴巴闪人,再加上辛去疾与我谈起的曲笛奏和那位小爷的事,本就与她有些关系,她亦颇有兴趣,于是竟难得的没有急着躲回楼上继续蒙起被子装鸵鸟,便这么安安静静的挨在我旁边,捧着一杯茶慢酌细品,很有耐心的听着,听的津津有味... 不说不知道,知道吓一跳,原来辛去疾还有京城那位明明女儿身却位列四少之一有着公子之名的妹子辛不寒,居然与曲笛奏一般,都属于他们所谓的‘朱家外戚’! 尽管辛去疾对于朱家背景的描述,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低调积富十数代的隐形富豪家族’,但俗语有云,富贵传家,不过三代,朱家竟能十数代传承而不衰,也就难怪再怎么低调,不过是两个与之沾亲带故的外戚丫头高调起来,亦能与京城大少苏逐流相提并论,甚至让他不无忌惮了,这朱家,怕真的是比那京城苏家还要了不得啊... 辛去疾对此却并不以为然,言道他妹寒公子,早在那位小爷大闹朱家大院之后,便一起与朱家乃至自己家里彻底决裂了,京城那些人物们对她的忌惮,完全是来自于曲笛奏对她的庇护,而曲笛奏对于自己与朱家的关系,更是既不屑又痛恨,打死她她都不可能承认的,又怎么可能扯虎皮做大旗呢?但当我质疑她那般嚣张跋扈的性格,初出茅庐,就敢拎刀砍到京城第一大纨绔苏逐流的面前,可想没有什么人是她不敢得罪的,没有什么祸是她不敢惹的,否则也落不下‘蛇蝎’这般名号吧?然而包括自诩睚眦必报的苏逐流在内,却在她羽翼未成时,却已然表现出了一副对她宽容忍让的态度,甚至暗中使绊子都十分的小心谨慎、注意分寸,难道真的是怕了她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家吗?辛去疾最终还是讪讪然的吐了句实话——曲笛奏不承认自己是朱家人,但朱家却有人是坚持不承认她说她不是朱家人的... 果不其然,只要朱家人放出风来,曲笛奏再怎么否认自己的朱家背景都没用,以苏逐流这等人物的能力,想要印证真伪实在太容易不过,即便了解详情,应该都不算困难,所以那货大言不惭说不惧曲笛奏只是给冉亦白面子云云,果然仅仅是兜脸面的屁话,丫对于曲笛奏的忌惮,一方面是因为曲笛奏的确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报复心强,偏偏还极有心计的狠角色,单是他们二人斗智斗力,苏逐流真就未必能奈何得了她,既然无利可图,实在犯不着跟她结为死仇,另一方面,万一将曲笛奏得罪狠了,恐怕第一个会被惊动的朱家人,不是那个辛去疾没说我们也猜得到,坚持不承认曲笛奏不是朱家人的朱家太子爷,便是对其万般宠溺又心怀歉意的朱老太爷本尊了——苏逐流是否忌惮那朱太子,谁也不知道,但谁都知道,朱家老太爷,绝对是一个无论身份还是辈分,苏逐流都没有资格与之直接对话的人物。 儿女打架,家长打仗,虽有常言曰,民不与官斗,可十数代传承,历经社会动荡,依然能够发展至今的低调富豪家族,若说在权与利的捆绑制衡方面没些门道手段,苏逐流信了,苏家的大佬们也不敢信吧?
【第1698章】难念的经 冬小夜语气冷冷的反问道:“你不分析我性格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一旦让我明明白白的知道了你对于我性格的了解,你这些拙劣之极却对我百分之百有效的激将法,便再也没用了吧?” 辛去疾同样没有明确的承认或者否认,“我能做到的,就是让你诚实的面对自己、面对楚南,至于之后,你会如何选择,我唯有祝福尔,毕竟,一百个别人的开解,也抵不过自己的一个觉悟,何况...我有一厢情愿希望你们幸福美满的权力,但未知的结果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不好的,我既没有那种觉悟更没有那种资格与你们承担截然相反的另一种结果,因此该如何消除你们之间最后的那一道阻碍、屏障,我帮不上忙,便不该过分的积极,话说深浅,都必须拿捏好分寸,才能不负了‘朋友’二字。” 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解释了自己为何点到为止的辛去疾,也是在变相的提醒若雅,支持鼓动、推波助澜,同样是需要一定觉悟的,因为一旦我们碰壁受伤,每一个给予我们鼓励与帮助的人,都难免是要自责内疚的。 辛去疾哪里知道,若雅尴尬,不过是没想到自己逼冬小夜逼的太紧,可能会适得其反罢了,至于立场方面...至少为我争取到两年时间开导说服小姐永远留在我身边,这个连我都完全不晓得要如何才能实现的计划,都是由冉亦白那妞提出来的,事关我能否全力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家族之主,故而如此插手我与小夜感情事的觉悟之利与弊,还会有人比她考虑的更清楚全面吗? 冉亦白不会做伤害我或者纵容我伤害我自己的事情,即便抛开我对她的利用价值...我对此的深信不疑,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十分荒唐。 辛去疾没有正面回答虎姐的问题,虎姐也回避了辛去疾关于她会否落荒而逃的问题,气氛一时有些古怪,因为我们仿佛都已经用肉眼看到了那层厚厚的屏障,甚至没有人敢去碰触,于是大家只能沉默,不过这也终于给了始终在纠结另一个问题的楚缘插口的机会,便听臭丫头战战兢兢的问道:“小夜姐姐,你确定冬...伯伯真的会答应你半个月之后再来,而且最多提前两三天吗?” 虎姐道:“你觉得我爸不会答应?” 楚缘点头,摇头,也不知是挣扎还是纠结,最终还是又点了点头。 “的确,换做我姐,她肯定也不觉得我爸会向我妥协,所以,我才觉得非常奇怪...”冬小夜骤然锐利的目光忽的扫到我脸上,骇得我心里陡然一颤,“我爷爷奶奶有子女七个,我爸是老幺,与兄姐年龄相差甚多,从小就被家里人呵护宠溺,性格难免有些霸道,再加上毕业之后就当了老师,半辈子过来都生活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中,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对他绝对服从的学生们,便更习惯自我为中心了,偏偏我妈还是那种特别传统的女人,几乎没有什么主见,对我爸只会逆来顺受、百般迁就,可想而知,我爸得是个多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了吧?毫不夸张的说,在家里,我爸就是天,就是理,就是规矩,是谁都不可以有半点忤逆的存在,所以我姐才会因为...才会因为收养缘缘你这么一点其实并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小事,就被他二话不说给撵出了家门。” 楚缘神色一黯,惭愧内疚、恐惧不安、不知所措,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冬小夜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托起楚缘的下巴,让她扬起脸来,对视着自己坦白而又真诚的目光,道:“小夜姐姐不会骗你说,我以前从未有过迁怒你的情绪,但那只是因为嫉妒,嫉妒我姐为了你而离开我,可我心里始终是明白的,你只是引燃我姐与我爸长久积压的家庭矛盾爆发的一条引线罢了,甚至,你就是事件的因由而已,连本质都算不上,我爸他根本不是因为你才撵了我姐出门的,你不过是他在我姐离家出走之后的很多年里,都没有勇气面对自己错误的借口而已——在对待你的问题上,任性和自私的人不是我姐,而是他,所以他真正接受不了的,并不是你,而是他自己的错误,是我姐试图让他意识到他始终在以一种错误的方式教育和关爱我们的这件事情...我爸远比你们想象的更要面子,他自尊心太强了,强到他觉得他永远都是对的,那他就永远都不可能错,强到他觉得我姐是个孩子,那我姐就永远都不许长大,我们必须按照他的意愿学习、成长,然后过他期望我们过的生活,当我姐告诉他,那些都是他想要的,并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也有自己的愿望与理想,不想总是被束缚在他画出来的圈圈里,猛然意识到任性与自私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时候,我爸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啊?于是他偏执的认为只是在就事论事的我姐否定的是他的一切,继而歇斯底里的再也听不进任何道理了,他害怕自己被说服,所以就连悦姐为我姐去向他下跪求情,也被他给打出了门...当时的我爸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姐不过仅仅是否定了他的一句话,真正完全否定的人,其实是明白却又没有勇气承认的他自己。” 楚缘道:“但如果没有我...” “没有你,我姐一样还是会长大的,会有她自己的主见,会有她自己想要的生活,那就注定了,她再怎么愿意迁就我爸,父女关系破裂,也是迟早的事情,因为我爸终会察觉到她内心长久的积压和抗拒,便终会爆发的。没有你,或许再大的矛盾,我姐也不会离家出走,可又或许,那只会比她这样离家出走的结果还要糟糕...生活中日积月累的小矛盾,远比偶尔一次大的争吵更可怕,因为不易被察觉,不易被重视,便永远不会有深刻的反思,渐渐的疏远渐渐的冷漠,待意识到的时候,形同陌路已成自然,那样才真的是彻底没有了修复弥补的机会,天下多少父母子女的关系都是如此啊?亲情并没有淡薄,可不同的观念却导致没有了共同的语言,理解与包容是相互的,单方面的理解与包容,说到底,不就是冷静与克制着不要再坦诚以待吗?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姐能不能做到妥协妥协不断的妥协,但我知道,我并不希望她为了我爸自己都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一种幸福的事情而一味的牺牲自我,我更知道,我是绝对做不到那种事情的...否则你以为,我能如此轻易释然的面对你,原谅我姐,是因为什么?因为我对我爸太了解了,对于他现在的变化,更是一清二楚的,所以,我才觉得很奇怪——”冬小夜再次看向我,脸上露出来的好奇,更像是一种克制着的质疑,“我爸虽有反思,可也仅仅是态度上有些许表露而已,嘴巴上却至今依旧固执的不肯坦诚,对我更是始终装作从不后悔从未动摇,表面上一直保持着比当初对我姐还要严格霸道的态度,可你却十分肯定他会向我妥协...你对我爸现在的性格脾气如此了解,绝不可能是我姐或者悦姐告诉你的吧?因为她们都必然是觉得难以置信的,我爸那般霸道,竟然也会开始顾及起我的感受来了...你好像是亲眼见过我爸似的,所以才那么有把握,我主动请他来北天,这种无异于对他不请也会自来的质疑态度,会让他再不情愿也必然会打消马上就找借口来北天的计划...”
【第1697章】简单的人 再给大家拜个晚年,并祝元宵节快乐。 ------------------------------------------------------------------------------- 我心不在焉,是在琢磨冉亦白特意将谈判和摊牌的日期选在我生日那一天,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故而明明是看着虎姐的,却浑然没有意识到,她怔怔的望着我,似也若有所思的样子,倒是若雅一直留意观察着她的表情神色,以为她是觉得为难,便叹了口气,道:“提前几天,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小白觉得,对于彼此都将作出人生中可能是最重要的一个决定的时刻,选在一个比较特别的日子里,也会有更特别的意义...” 若雅将自己的言不由衷展现的淋漓尽致,但虎姐却好像没看见没听见一般,低着头,小声喃喃道:“是吗...对啊...还有十天,就到你的生日了,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我都已经早早准备好了,之前每天都在倒计时的,怎么突然就忘记了呢?哈,哈哈,是因为多半不能再送出手的缘故吧?” 冬小夜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只有口型在动而已,因此哪怕是距离她最近的楚缘为了听清楚她的自言自语,借着初五身体的做掩护,向前微微探了身子,也依然是眉头紧蹙,似将耳朵的功能提升到极致,还是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可不知怎的,我却忽然精通了读唇术甚至是读心术一般,只是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便宛如听清了她的感慨和叹息,我不确定这是否仅仅是我的猜测、臆想,仍不禁大惊失色,努力强壮镇定,舌头也还是有些打结,不是求证,而是疑问,“你怎...怎么就不能送我生日礼物了呢?我可是也一直很期待你会送我什么生日礼物的。” 冬小夜扬目望着我,眼中虽有一丝丝波动,可神态自若,并不足矣印证我猜对了还是猜错了她没有说清楚的话,她亦没有觉得惊讶或者突兀,模棱两可的回答,对我更像是一种敷衍,倒是给了若雅一个明确的答案,“让你不用提心吊胆,可以踏踏实实的过了这个生日,应该算是对得起你如此期待的一份生日礼物了吧?半个月——我会告诉我爸妈,让他们半个月之后再来北天。” 若雅释然的松了口气,旋又忧虑道:“他们会答应吗?” “如果我爸果然是打算要马上过来北天的,那么就一定会答应,但是...”冬小夜语气一转,道:“一定会比我告诉他的时间提早一些,所以我才让他们半个月之后再来,而不是十天之后——以我对我爸的了解,既然心中存疑,那不管别人再说什么,他都不会轻易相信了,除非亲眼见证,故而百分之百会提前一两天或者两三天过来给我一个措手不及的。” 若雅忧色陡然加重,“那...” “不会,”虎姐知道若雅担心什么,道:“不信归不信,毕竟是与我通过了电话的,考虑到也许真的只是虚惊一场,我确实有可能在执行重要任务,他们提前太早过来,即便不会给我添了什么麻烦,也难免不会成为我们父女之间发生争吵的事端,我爸还是会有一些忌惮的,而我妈也必然会在一旁不断的劝说安抚,因此我爸心中越急,表面上就越会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找落脚的酒店,给我的朋友、同事、领导买礼物,他能找到的合情合理的借口无非如此,一两天就足够的事情,三天都已经有些牵强了。” 若雅这才完全释然,长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顺嘴一溜,感慨道:“我现在终于明白冬小姐为何如此的敢爱敢恨了,就是源自叛逆吧?” 虎姐眉梢挑了挑,别人不知,我却知道,这是心里动了火,很想要动手的表现——若雅这话,戳在她心里的痛处了。 换做以往,我肯定不希望见到虎姐与若雅大打出手的画面,现在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可惜,虎姐最终还是难得用理智克制住了她本能的冲动,淡淡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嘲讽我,当初明明知道楚南已经有了流苏那么好的一个女朋友,还是厚颜无耻倒追他、勾引他,抛弃了一切女人应有的矜持,不顾一切也要跟他在一起,最终逼着他与我做出了同样的觉悟,可现在,刚一得知他后妈竟然就是我亲姐,我便避他如蛇蝎,藏起头来装鸵鸟,只恨不能甩开双腿逃到天涯海角、世界尽头才好...你挑衅我,试图激怒我,不过就是想要逼我否认,我压根也没有什么觉悟,压根也不是什么敢爱敢恨,其实我就是幼稚的叛逆、纯粹的任性,对吧?我若否认了,也就等于承认了,我喜欢上楚南,不是因为叛逆也不是因为任性,我就是单纯的喜欢他这个人,所以,即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还是会喜欢他,还是会忘不了他。” 若雅不置可否,道:“那究竟是,抑或不是呢?” 虎姐没有回答她,却也没有一丝的茫然,只是将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左胸口一会儿,旋即撂下,问她道:“你知道你旁边那个姓辛的心理医生,为什么分析了我的心理活动,分析了我的肢体语言,却惟独没有从性格方面分析过我的选择吗?” 若雅愕然,转望辛去疾,便见辛去疾耸了耸肩,竟与虎姐异口同声,道:“因为不屑。” “不屑?” 虎姐明显是将对辛去疾这个人或者说是这个人能力的厌恶,大部分都转嫁迁怒到了我这个‘始作俑者’的身上,一边用目光狠狠的剜着我脸上的肉,一边忍着羞恼,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那么咬牙切齿的说道:“哪怕我再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我的性格注定了我是个很简单很容易被看透的人——你不就是为此,才笃定我会忍不住否认你那故意的曲解吗?因为你知道,我不屑说谎!没错,我装成鸵鸟将头埋起来,害怕走出房间更害怕跟他说话,就是因为我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又如何能骗到所有人,特别是他?这姓辛的之前种种试探分析,无非都是在确认这一点,并且让我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罢了,所以我让他闭嘴,他就闭嘴了,装得一脸尴尬,却给个台阶就下,我的反应根本就是正中了他的下怀吧?他原本就没打算逼我承认什么,只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否认什么罢了,咄咄逼人却适可而止,何尝不是一种不屑?一种丝毫不怀疑我对这份感情单纯的态度?再者...雅姐你觉得,你这问题,如果我既不屑撒谎否认,又死活不愿意承认,那我该会是怎样一种反应?” 若雅脱口便答:“依着你的性格,多半会恼羞成怒,借着我言语中对你和你父亲皆有不敬之意,转移话题,冲我发作,甚至不惜大打出手吧?” 虎姐居然默认了,“然后呢?” “然后?”若雅呆了呆,“然后楚南肯定会劝止,斥责我,庇护你...” “再然后呢?”虎姐道:“因为我不打自招,你又帮他给了我台阶下,我与他之间那层来自道德伦理层面的隔阂便能消除了吗?” 若雅彻底呆若木鸡——她也不过是临时起意借题发挥卖弄一下小聪明罢了,想法自然是简单的,莫说她了,连当局者迷的我,都是此时才惊然恍悟,为什么之前辛去疾一直打着自说自话的幌子,最终都适可而止的‘不屑’挑破这层窗户纸了... “非但消除不掉,当你们之间排除掉了一切可以找出来作为借口的借口之后,仅剩下这一道阻碍、屏障,只会让你们更加清醒的意识到它的难以击破、难以逾越,所以...”辛去疾叹了口气,道:“冬小姐你可能连继续做一只将头藏起来的鸵鸟的勇气都没有了,彻底的绝望,注定了你百分之百会落荒而逃吧?”
【第1696章】破防 “那就说说你啃指甲咬手指吧,”辛去疾的谈笑自若,多半就是为了衬显虎姐的气急败坏,故而显得十分得瑟,道:“首先,在你啃坏右手拇指的指甲之前,它和其他九根手指上的指甲一样,都是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再就是,你咬到肉了,而且咬出血了。两点结而为一,我想你应该不会否认吧,你平时并没有啃指甲或者咬手指的习惯,继而应该也同样不会否认吧?在并非行为习惯的前提下,咬手指一般被认为是极度紧张或者缺乏安全感的标志行为,而你是在确定你父亲近日必然到来时做出的这个反应,如此足矣证明了吧?至少你并不是例外的...当然,你可以说,儿女哪有不怕爹娘的,尽管怕到你这种程度实在罕见,但除了咬手指之外的肢体语言你又怎么解释呢?那些反应出来的,便完全是你对楚南以及对你们俩之间这种关系的矛盾与挣扎了,这是你从进门之后便一直没有停止过的心理活动,再加上你就是为了令尊这通电话才过来找楚南的,你难道还有底气说,你紧张,不安,与你和楚南的关系无关吗?” “你说的这些,我都承认,然后呢?”冬小夜道:“这便可以证明你之前、再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就不是屁话了吗?只凭我知道我爸妈要来,紧张了,不安了,你就信誓旦旦的认定,即使我成了他小姨,我也不想跟他分手,甚至害怕他觉得我是真想和他分手的?” “不是我觉得,而是你态度上虽然明确表现出对他以及你们这种关系的抵触、在意,可你嘴上没承认,反倒是肢体语言一直在努力澄清你的态度是假的...” 冬小夜打断他道:“不管是跟他说话还是听他说话的时候,除了方才他问我父母会如何看待我们这种关系的时候我松握过几次手,就再没有过其他任何下意识的肢体动作,哪怕再细微的,都、没、有!” 冬小夜非常自信的对视着辛去疾,想看他露出窘迫的表情,不想辛去疾只是含笑不语,冬小夜这才渐渐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转向我们,不禁愣了,盖因我们所有人,包括听得云里雾里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插过的张本心,亦在用相同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她这才恍然大悟,又羞又怒,道:“***诳我?!” 他是诳你,但你也的确太敏感了,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了啊... “所谓肢体语言,并非只包括动作,姿势也同样是可以反应人心理的语言,你学过心理学,是不可能犯这种概念性错误的,所以强调自己没有动作语言,即便不是有意的,也是本能的想要偷换概念,我故意挑衅你,刺激你,就是想要确认这一点罢了——无论言、行、情绪,你对我都毫无克制,这便让你面对楚南时的冷静镇定都变成一种伪装,这说明,理性方面,你是极力想要有所隐瞒的,然而对我的暴躁易怒,固然是源自我有着窥探你内心的能力的一种恐惧,又何尝不是因为,你潜意识里是希望楚南识破你,知道你对他的冷漠不过只是一种勉强自己为止的伪装啊?”辛去疾突然指了指冬小夜的膝盖,道:“你说是诳便是诳吧,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承认你有在极力的克制了,不过我说从你进门之后,暴露你真实内心活动的肢体语言就没有停止过,绝不是瞎话,你不信,是因为真正潜意识的行为,你既难自我察觉,可能主观上,也根本不愿意察觉,举个例子,就像你面对面楚南而坐,双腿并拢偏向一旁,这个坐姿对于打过他骂过我的你而言,太优雅了也太内敛了,是希望他借此察觉到你言行的矛盾也好,还是单纯向他展现你作为一个女人的美丽也罢,都是你在意他并希望她在意你的证明吧?然后,还是面对面而坐,从进门到现在,从站起打了他一记耳朵,再到重新坐下以后,你的腿不是往左偏就是往右偏,惟独没有正坐过,也从未让你始终放低角度的膝盖正对过楚南的视线,为什么?难道不是正坐显得严肃,强硬的膝盖会给人造成一种壁垒般的疏远感、警惕感吗?” 冬小夜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轻轻吐出一句,“他又没学过心理学...” 言下之意,她认同了辛去疾对于她心理的分析,甚至于自己都无法反驳,这个意外的结果,让我欣喜若狂,几乎忍不住想要抱住辛去疾的头,在他脑门上狠狠亲上一口了。 抱怀的辛去疾用藏在腋后的手冲我摆了个‘OK’的手势,口中则继续做着总结,道:“所以...” “所以你可以闭嘴了!” 果然是名字都能起错,绰号一定不会起错,冬小夜是真的虎,话说透了,内心也就没了束缚,害羞?不存在的,她也压根就不是因为害羞才躲着我的,心结解开又如何?问题依旧存在,此时的茫然,只会给我得寸进尺,霸道的将她小女人一般呵护宠爱起来的机会,所以她才索性坦然了吧? 惊喜转瞬即逝,她的强势反而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再理睬被她噎得呆若木鸡的辛去疾,她竟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饿了,吃饭!” 我愣了愣,小心翼翼提醒道:“我之前的问题...咳,缘缘之前的问题我还没回答她呢,你觉得,你爸妈真的没有接受或者包容咱俩这种关系的可能吗?” 已经将目光转向早餐的虎姐瞟了我一眼,然后便和辛去疾一般无视了,换了一副柔和的表情和口吻,一边轻抚着被摸头摸得都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掉头发的初五的脑袋瓜,一边直接回答楚缘道:“我不知道,所以张明杰更不可能知道。” 楚缘喜道:“这么说,就是小夜姐姐你也觉得,至少是有一半机会喽!” 冬小夜没再回答,俏脸一扳,道:“吃、饭。” 楚缘不甘心,还待追问,被我抢在先里制止了,“吃饭,吃饭,辛医生也没吃吧?一起。”冬小夜没有回答,就已经是答案了... 尬成木头人的辛去疾这才有了台阶下,“恭敬不如从命,顺便我还可以再给你讲讲那把小刀的来历。” “好啊。” 若雅急忙提醒道:“你不是说,冬小姐的父母最快这两天就要到北天了吗?难道不需要...不需要做些什么准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吧?” “准备当然还是做足比较好,但是...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一边说,一边不停的偷瞄小夜。 虎姐没好气道:“有话就说。” “你若信我,他爸妈一定会来北天,其实可以给他们回个电话,主动约个日子,”我讪讪笑道:“一来,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能在不分心的情况下做完,二来,突然袭击,对我来说,终归会狼狈一些,毕竟,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嘛...” 冬小夜不仅相信我的判断,她更了解她的父母,我身边莺莺燕燕的,若被她父母撞个正着,不同意我俩在一起都是轻的,不给我大头朝下从楼上扔下去才怪! “约哪天?” 她问我,我则赶紧问若雅:“定在哪天了?” 冬小夜费解,楚缘却是猛地反应过来了,小声告诉她道:“我哥是问风畅与月之谷的谈判时间。” 风畅与月之谷的谈判不过是个幌子,冉亦白与我摊牌才是真正的重点,若雅就是想要提醒我,为防万一,还是待挽留虎姐的计划沟通好以后再向冬爸冬妈坦白较为妥当。 “原定的时间...是十天之后,”若雅顿了顿,补充道:“也就是你生日当天...” 我生日?若雅不提,我自己都忘了。 将风畅与月之谷的谈判日期定在那一天,我该说她冉亦白是有心呢,还是别有用心呢?
【第1695章】心理专家VS心理专家 冬小夜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进入过她身体住在了她内心里面的男人,我太清楚不过,面无涟漪,因心有波澜,真正的冷静淡定,并不需要用隐藏表情的方式来表现和强调,如果不是紧张慌乱到了一定程度,她是绝不会犯下这个就她的职业经验而言绝对可以称之为低级的错误。 她想要让我心虚而怯,浑然未觉,这恰恰证明,是她心虚,想回避。 于是我只是这样静静的与她对视着,她并不坚固的堡垒便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为了控制住呼吸的正常韵律,她那再是大上两号的宽松病服也难以遮盖住起高耸挺拔的胸前,起伏渐渐加剧,她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松开,再握紧,又松开,不受控制到只恨得她想要藏到身后不让我看到才好,偏偏又不敢乱动...我对她和与她这份感情坚定而强势的态度,让她愈发不敢暴露自己内心的挣扎,因为她同样了解我,深知我唯一忌惮的,只有她的心理的抗拒,而当我发现她的整条防线并不坚固,我便必然会得寸进尺,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将她彻彻底底的征服。 为了脸,我可以不要命,而为了她,我可以不要脸——冬小夜是最清楚我无敌是因为我至贱的人。 于是,在即将土崩瓦解的前一秒,她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试图扳回一城道:“是不是我说问题在我个人,不在于我爸妈,你也还是坚持要将我的理由归结在我爸妈的身上?” 答是,有对冬爸冬妈不敬之嫌;答不是...虎姐顺势咬定要跟我分手就是她自己的问题,我再不依,那便是对她不够包容理解了——这婆娘还真将她对付犯罪嫌疑人的那套技能搬出来对付她男人了啊?! “那么问题到底在不在你呢?”关键时刻,辛去疾给我提了个醒。 “关你屁事!”虎姐一双凤目怒瞪着辛去疾,恨不能喷出火焰烧死这个能窥到人心的妖孽。 “不关我事,好奇,好奇而已。”辛医生一边忙不迭的道歉,一边又不顾冬小夜想灭了他一般的目光,冲我可劲的挤眉弄眼。 对啊,我才是发问的那个人! “我只在乎你的态度——”我道:“如果不需要考虑你爸妈的态度,你,冬小夜,也会因为我们多了这样一层亲戚辈分上的关系,就不再爱我,就非得跟我分手不可吗?” 冬小夜没有回答,倒是一直盯着她看的辛去疾自言自语似的代她帮我做了无比详细的回答:“人的脸上有四十几块肌肉,其中大部分无法有意识的控制,所以当听到不需要考虑爸妈态度的时候,她面部有一瞬间明显的放松,那既是对你的话有盲目信任的表现,觉得那种可能未必完全没有,也证明她内心其实一直都有着如此的期盼;当你说到她‘不再爱你’时,她眼睛忽然睁大,旋即嘴唇抿紧,表示她既惊讶,又愤怒,显然,即便你是只是假设,而非质疑,她也是非常恼火和不满的,十分抵触你竟然有她不再爱你的这种想法;尤其当听你说出‘分手’二字时,她瞳孔散大,有可能是气愤,也有可能是恐惧,然后眉毛下皱,眼睑上扬...” 冬小夜恶狠狠道:“我想弄死你!” 辛医生啪的拍了一下手,然后比着双枪射击的手势,对我道:“没错,她想弄死你。” 冬小夜俯身摘了一只拖鞋,扬手便朝辛去疾脸上拽过来,“***是想弄死你!” 如果楚缘没有搂着初五,我一准儿急得唯有将她推出去替辛去疾挡鞋了,还好他俩中间还有个若雅,那拖鞋来势虽汹,却被她一走一过,玉臂撩扬,摘花捻叶一般准准抓在了手中,随后直接到了冬小夜面前,含笑蹲下帮她又穿回了脚上,让冬小夜既不好怪她多事,又不好接着再丢了。 虽然没有砸着辛去疾,可动口演变成了动手,也实在是件失礼不敬之极了,可辛去疾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引为乐趣似的,未等我先道歉,这不怕死的货竟是装傻充愣道:““弟妹想要弄死我作甚?我与弟妹初次见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而且今天我还是特意给你送礼物来的...” 称呼从冬小姐变成了弟妹,这货脸皮之厚也是没谁了。 虎姐哪知道辛去疾真的是来给她送礼的?‘初次见面’,却是‘特意而来’,不知前因后果,任谁听了不都得理解为这货是我搬来的救兵啊?那所谓‘礼物’,可不就是‘成人之美’了吗?虎姐眼神如刀,若能斩瓜切菜,这个明明很帅却偏生了一脸贱相的心理医生,恐怕早就像他雕给小初五的那个绣球苹果一样千疮百孔了,“我们俩的事,关你屁事?!” “对对对,你俩的事就是你俩的事,不关任何人的事!”不愧是挨惯了曲蛇蝎拳头的男人啊,辛去疾人怂嘴刁,知道冬小夜是刑警出身,跟曲笛奏都敢动手,他是真怕挨揍,所以贫得很有内涵,“我不是关心你俩的事,我就是单纯的职业习惯而已,倒不是有意盯着你看,只不过这屋里,惟独你言不由衷,暴露心理的肢体语言最是丰富多彩,这就好比你作为警察,不当班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预谋作案,也一样会忍不住跟进观察吧?” 辛去疾确实是犯了职业病,但与敬业无关,这货就是八卦之心又熊熊燃烧起来了,我现在愈加肯定,丫特意去学了心理学,并不是为了拆散那个年龄明明比曲笛奏小,辈分却大得吓人的小爷与他那个干姐姐又或他妹寒公子的不论恋,而纯粹是为了开解和疏导他们吧?所以他对我和楚缘以及我和小夜的事情,才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使命感、责任感... 很拙劣的激将法,可虎姐还是上当了——辛去疾这厮的比喻虽然恰当,却也是赤裸裸的暗示虎姐现在的言行心态鬼鬼祟祟的犹如犯罪者,这让身为正义卫士的虎姐如何能忍?且虎姐虽然从未自诩为刑侦专家,可主的修专业,毕竟就是侦查心理学,哪容得了辛去疾如此质疑她在观察和反观察方面的专业能力?再加上她原本就是那种你让一步我让三步,绝不得寸进尺,但你若不给我台阶,我却无理都要搅三分的争强要面的性格,登时如火上浇油一般,怒极而笑道:“好啊,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肢体语言?我又暴露了什么心理?真有本事,你就别拿那些模棱两可的微表情说事,那是忽悠外行人的东西,你我都知道,主观理解别人的面部表情,是很容易误解、混淆的,说的一套一套的谁不会?但那根本就做不得准!” 我心中暗叹,还有啥可证明的?人家压根也没说那些分析一定是准确无误的,你漠然置之、一笑而过就是最好的否认了,争辩,只能证明他说到你心里去了,所以你才极力想要掩饰。更何况,这屋里谁吃了他的激将法都不奇怪,可唯有你不应该,喝止、扔鞋,对于初次见面的辛去疾,你再怎么用厌恶来掩盖你面对他时的心虚恐惧,也只是徒劳啊,因为你的家教涵养,绝不是这种程度的厌恶就可以填平的... “那就说说你啃指甲咬手指吧...”
【第1694章】太阳偏从西边升 紫苑不解道:“为什么?” 却是刚刚坐回了轮椅的虎姐强装淡定的替我回答她道:“因为诈和诱都属于小...属于他的主动授意,诈,固然是以进为退,想让张明杰因猜疑忌惮而保持缄默,可诱,如果将意图暴露的如此直白明显,便与挑衅无异,那与诈又有什么区别?所以他才选了萧一可去做这件事情——萧一可与我不仅是...是情敌关系,她的家庭背影与我的职业也是对立关系,再加上...楚南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沙之舟折磨到险些没命,嫉妒、迁怒,至少表面上,萧一可的确是最不希望见到我俩好、最幸灾乐祸、最巴不得落井下石的人。因为自私,所以无私...吗?人性本恶的诛心之论,姑且不争对错,但也的确,独有萧一可,从来都是喜恶分明不屑掩饰的,简单、低调、张扬,哼,即使我们都知道她才是最有心机最擅伪装的那一个,也都不敢说吧?她的刁蛮任性、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究竟是本能还是手段,张明杰就更不会怀疑她的肆欲妄行、无所忌惮了,纵然之前不了解,经历张培文‘失足’滚楼梯事件,必然也有了极为深刻的认识,可那次事件恰恰也说明了楚南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哪怕只是张培文的几句风凉话,都足以让那丫头不惜代价不计后果的报复,那么这些泄露出去便必然会为楚南招致非议与伤害的事情,从她的口中说了出去,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莫说张明杰了,换做我或你,甚至是认识她时间最长的缘缘,倘若不知道答案,又真的可以轻易下判断吗?说白了,一句话——萧一可最不懂事,却最听他话,所以一件连咱们都不敢断言的事情,才是让张明杰不得不疑心谨慎的五十对五十...” 若雅皱眉道:“可归根结底,不也还是五十对五十的概率吗?” “不,二选一的题目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二分之一乘以二分之一,就只剩下四分之一了,而且,最重要的也是最精髓的,并不是这个结果,而是加题和点题的这份心思!”一直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辛去疾突然开口,目光闪亮的盯着我道:“隐瞒意味着心虚胆怯,因此如果等着张明杰发现你刻意隐瞒,欣喜若狂之下,他极有可能完全忽略他想利用冬小姐的父母给你制造麻烦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赌博——所以你给他加了一道题,一道解答需要时间,否则就只能猜、只能赌的二选一题!怀疑是一种天性,倘若也成为了性格中的一部分,那么必然还会演变成为连自己都难以自控的习性...聪明!不,是高明!你完全利用了那张明杰对赌运的消极不自信心理,一边强调了赌的属性,一边又增加了赌的题目,即便第一道二选一他赌中了,作为一个不合格的赌徒,他心里的负担也一样不会减轻,甚至只会加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用光了运气,纵然他并未消极,唤醒了他多疑谨慎的习性,亦足以让他意识到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结果好坏依然是五十比五十的,故而也不至于积极到哪里去...如果他确实是如你笃定那般谨慎多疑的性格,也果然如你料想这般,并没有获取到更多连你都不知道的参考信息,仅有这四分之一保底的胜算,他竟然敢赌,毫无疑问,不可思议之程度,简直与太阳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没啥区别了,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所以说,依照张明杰的性格,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否则至少短时间内,他本该不会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甚至,他只会装作耳聋眼瞎,不闻不问, 装作什么都没听说,什么都不知道才对,因此,小南你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小夜姐的感受,恰恰是无时无刻不在为她着想,于是才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了,张明杰的嘴是必须得封起来的,对吧?”紫苑问罢,便一脸幽怨委屈的瞅向了虎姐,意思很明显,我是如此为她着想,换来的却是她狠狠一记大耳刮子... 我很配合紫苑的眼神,揉了揉被虎姐一巴掌抽的肯定又要肿起来的半边脸,道:“我笃定,在可以完全确认我是诈他之前,张明杰连舌头都不敢乱嚼,除了怕暴露了他有分散扰乱我心神精力的这种动机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即,擅于编织故事制造绯闻利用舆论的张家父子,是不可能不清楚的,如果我和小夜这种涉嫌不伦的恋爱关系,最先是由他们姓张的散播开来,非但没人会信,更甚,是大有可能凿实大众对于他们仇视我、迫害我、不惜一切想要毁掉我的坏疑的,他们并不缺少动机,无论是我在张明杰办公室里遇袭,还是张力现在上赶着补偿我的那一份风畅股份——所以张明杰即便不相信一可泄密是我授意她行事的,他也一样不敢乱嚼舌头,伤我一千,他自损八百都嫌不划算,更何况张家洗白不成反被舆论的大舌头砸扁,损失远远不止八百啊?若怀疑我下套诱他,他定百分之百忌惮,亦是为此,而这也是我并未心存侥幸,猜到他一定会将主意打到冬伯母冬伯母那里去的原因,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省略了猜疑和求证的过程...” 冬小夜知道确实错怪了我,可终归是拉不下***赔不是的,只得色厉内荏,用我的话回击我的话,可偏偏就正好戳在了点子上,“所以结果还不是一样吗...” 我顿时被噎成了哑巴,总不敢直言不讳,我力争能瞒一时是一时,根本不是怕冬爸来了分我心神,纯粹就是为了照顾你这婆娘的鸵鸟心态吧? 这次是楚缘帮我解了窘,但她并不是问我,而是难忍好奇,怯怯的问辛去疾道:“你刚才说,我哥让波波姐将这些事情泄漏给张明杰,是给他加了一道二选一,同时唤醒他谨慎多疑的本能,让他意识到后面...也就是他利用小夜姐姐的爸爸妈妈给我哥制造分心乱神的麻烦,其实也是二选一的赌博——为什么是二选一的赌博啊?我哥好像并没有这么说过啊,你连我哥和小夜姐姐的关系都是刚刚才知道的,为什么我们都没搞明白的事情,你却十分了解的样子...” 如果楚缘不问,我都没有察觉到,原来紫苑、若雅、天佑、甄诺竟都和臭丫头一样为此困惑不解,故而闻言以后齐刷刷的将惊疑的目光瞪向了辛去疾...大概是因为辛去疾这个局外人只是旁听都理解了,于是都觉得自己是唯一迟钝没整明白的人,于是谁也没好意思问出来吧?而大家都不解,他却知之甚详,相比惊讶,自然是怀疑更多。 辛去疾理所当然的比她们更觉得意外,愕然询问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是我太主观了?还是你们太悲观了?” “是你太乐观,而她们太客观了,”我答了辛去疾,又以问代答,望向楚缘与虎姐,道:“冬伯父冬伯母来了北天,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即便有他张明杰在一旁煽风点火,冬伯父和冬伯母,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丝可以接受或者包容我们的可能吗?” 我答的是楚缘,问的是冬小夜——这也是我们的关系发生转折之后,我第一次正面谈论以及试探她的态度。
【第1693章】二分之一与四分之一 如果辛去疾见识过张明杰的歇斯底里,我想他一定不会觉得我妖魔化那厮到了可能已然迷失了自我的程度,不愿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人,亦不希望我那样去做,可见辛去疾这人没溜儿归没溜儿,率性浪荡到好像连生活的主次都分不清楚,故而对某些于人无害与己有益却受到了伦理道德约束的世俗规则堪称不屑一顾,可对于是非善恶,他是一点都不含糊的,直言不讳,既是坦率单纯的表现,又何尝不是责任感与使命感的证明? 与邢思喆、司马洋那种建立在利益捆绑之上的交心不同,辛去疾值得交心,是因为与这样的人做了朋友,可以得到的,将是一份纯粹的友谊。 我对辛去疾报以感激的微笑,道:“并不是我厉害,就结果论,张明杰虽然歪打正着命中了我的死穴,可就事论事,他这一招非但不算厉害,而且绝对是昏头失智的——他暴露了太多的信息给我。他应该是心存侥幸,觉得昨天刚刚祭出了百客登门,今天紧接着在我背后捅上这样一刀,既然动机是相同的,我便未必会有更多的想法吧?可这根本就是一种赌徒心态,因为分散警力人力和分散我的个人精力,完全是两码事。在全城搜捕沙之舟的前提下,他想擦干净自己的屁股,无论时间、机会,都是极为有限的,分散警力人力很容易,百客登门,所有人都变成了无头苍蝇,但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给我制造出足以分神扰心的麻烦,难度太大了,第一,在严密监视下,他行动力有限,第二,则是即便如此,我也未放松警惕,照样严防死守住了每一个角度,让他根本无从下手...正因为他绞尽脑汁都未必想的出辙来,我却主动送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我才觉得,他必犹疑,故而不敢加以利用,却没想到,在他看来,甚至不足五成、保底最多四分之一压中宝的可能性,他偏偏还是赌了,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紫苑急道:“小南,你倒是说清楚啊,他到底赌了什么?” 我歉意的看了看虎姐,然后又将目光转到若雅脸上,道:“雅姐,你方才不是也问我,怎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其实答案你们都知道的,正因为前因后果,你们太清楚,而辛医生完全不清楚,所以刚刚哪怕我一遍又一遍的提到,你们也还是始终忽略着,全然没有意识到,以至于辛医生觉得我可能是着了魔障,不仅过分妖魔化了张明杰的智商和险恶用心,这种不健康的心态已经开始影响甚至是完全同化了你们,其实不然的,张明杰如此反应,之所以出乎我的意料,就在于他完全的‘如我所料’了————我,小夜,还有后妈,我们的家事,他张明杰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知道的那么一清二楚?” “是...”差点脱口而出的若雅反应迅速,抿唇掩口,硬生生将吐到嘴边的话又强行咽了回去。 “对吧?你们是太清楚起因了,于是当我将这件本该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定性为情理之外的发展以后,你们才会茫然困惑,”我讪笑道:“没错,他之所以知道我们这些事情,根本就是我授意一可,故意散播出去告诉给他的...” “啪——” 恼羞成怒的虎姐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可以躲,但没躲,不理众人惊慌失措的反应,我若无其事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目光坦然的望着扬着手,站在我面前被气得浑身发抖的她,用柔和的口吻继续说道:“我不否认,我固执的认为隐瞒和逃避一样,都是没有勇气承担的胆怯、懦弱的表现,但我也没有粗心大意或者愚蠢透顶的忽略由此必将招致而来的各种各样的议论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困扰和伤害,所以对张明杰,我就更不能也不可能隐瞒了——不可能的原因,你可以完全视做我大男子主义的体现,敢爱、敢做,我还不敢当不敢言了吗?唯有对你和他,我绝不会含糊态度!至于不能的原因,则是想瞒也瞒不住,你姐姐是我后妈,这是现实,不但张明杰迟早会知道,所有人都会知道的,就算全世界都会相信,你我甘愿为了保护对方舍弃自己的性命,是因为本能啊职责啊亲情啊之类的说辞,他张明杰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你我彼此相爱,情比金坚,至死不渝,他不仅仅是个见证者,他更是个验证者!” 虎姐不语,俏寒的脸上,却不见了怒意,得亏是老夫老妻了,平时比肉麻调情更没羞没臊的事情都做过了不知多少,好歹有些免疫力,饶是如此,听我如此的强势、坦白,她眼中亦露出了难掩的慌张与羞涩。 她并没有因为对我们这种关系有所抵触便失去理性,令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口中则继续说道:“既然瞒他不过,与其遮遮掩掩等着他不知哪一天发现继而加以利用的做文章,不如第一时间就让他知道的清清楚楚,于是我就让一可那只小妖精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散播给张明杰的耳目知晓,他不会怀疑内容的真实,却不可能不琢磨,究竟是萧一可大嘴巴,还是我存心未约束,我到底是真的乱了心神,还是假装乱了心神,给他下套子,盼他往里钻...” “我明白了!”紫苑拍手道:“这就是你为什么说张明杰想要利用这些事情做文章,其实是昏头失智的、挺而走险的,因为你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了,你是‘希望’他这样做的,而只要他这样做了,就意味着他必然是要走出那不成功便成贼的最后一步棋,毕竟,他时间有限,能给你制造分神乱心之麻烦的机会更是难得,且暴露一次,恐怕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当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的猜疑,之后对此倍加防备警惕的人也必然不再是你一人,他再想分你的神乱你的心,基本是不可能了——明明知道你是主动将这些事情泄露给他的,试探意图如此明显,对于总是将自己棋差一招输给你归结为运气太差的张明杰而言,他确实应该不敢赌的,更甚,唯恐你误以为他想大做文章,连舌头都不敢乱嚼才对啊,尤其你之前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向他强调你运气好他运气烂,好像激将法似的巴不得他狗急跳墙再搏一次运气,都足以让他更加多疑、忌惮才对...如你所言,站在张明杰的角度分析,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该当先不露声色,沉住气,再多些观察调查,待百分百确定了你是诈他,他再做文章,才最稳妥,而如今这般急不可耐,任他如何乐观估计,保底也不过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这便敢赌,不但暴露了动机,更暴露了心态,的确不像他的风格,着实出人意料,即便他...错有错着。” “说的全对,除了保底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我刚刚跟雅姐缘缘也说过,对这件事情本身,我压根也未心存侥幸,主动泄露给他知道,不过就是想利用他多疑的性格,让他不至于现在就开始乱嚼舌头,以免刺激到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以及各种消极情绪中没有缓过劲来的小夜,给她造成更深的负面影响,但也就是拖拖时间而已,除非沙之舟落网,否则张明杰确认我是诈他,不过迟早的事,甚至他会利用冬伯父冬伯母,都在我意料之中,可我还是大吃一惊,就是因为他如此迫不及待,其实连五成把握都没有,保底最多不过四分之一而已,”我道:“换一个人,不是精灵古怪叛逆无常的萧一可,或成熟稳重,知书达理,或年少懵懂,乖巧听话,不管让你们谁去泄漏此事,泄露的如此清楚详尽,都足以让张明杰想都不用想便笃定是我授意的了——我偏偏挑了一可去做这件事情,就是要让张明杰不太容易确定究竟是我授意的,还是我大意了...”
【第1692章】必然而至的烦恼 冬小夜表情稍缓,给紫苑递了个眼色,正拍着胸口长舒气的紫苑一脸庆幸的说道:“你猜中了,一开始伯父的确是不相信小夜姐真的没受伤的,好在知父莫如女,小夜姐同样想到了这种可能,根本没有强硬死撑,马上就以退为进的说他们二老如果不信,非要在她最忙碌的时候来打扰她,那便来好了,而且在我们从楼上下来的路上,小夜姐就未雨绸缪的全部安排好了,就算伯父伯母搞突袭也不怕,不管是去单位,还是来医院,她的同事非但不会说漏小夜姐受伤住院的事情,还会以小夜姐正在执行重要任务为名,第一时间限制住伯父伯母的行动,不会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既然不见到小夜姐不放心,那小夜姐出院去见他们,不也是一样吗?” “对啊,出院去见他们,也是一样的,”我不敢招惹虎姐,只好单独点名紫苑,用无奈又可气的眼神望着她,苦涩涩的笑道:“紫姑娘,我原本想问你是不是将耳朵落在楼上了,现在看来,你其实是将脑子落在楼上了吧?你再给我重复一遍,伯父伯母为什么突然打电话说要来北天啊?” “因为张明杰那个**已经被你一步又一步的安排紧逼给吓破了胆,完全不敢再相信沙之舟有能力、有机会从北天这座围城中破网出逃了,所以哪怕他明知道这样一来恰如你意,他也别无选择了,他必须要抢时间,抢在走投无路的沙之舟落网或者自首之前找到他,要么收买安抚,要么,咔~,杀了灭口——”紫姑娘配合语气,做了个掌刀下劈的动作,虽然连点掌风都没有,可煞有其事的那股子气势,还是让被她对准的本心老哥脖颈一凉,不自觉的抖了个大大的冷颤,紫姑娘眼角一闪而过的狡狯得意,让我好笑又好气,敢情楚缘她们鄙视我、忌惮她,并非没有依据道理,在她还偶尔尿床的年龄就已经与她形影不离自诩最了解她的我,的确是最后一个发现的,这丫头便的确是个天使,也是心里住着一只小恶魔的天使,其实相当的腹黑... 紫苑误解了我的问题,将前因当成了答案,总结说道:“张明杰不想坐以待毙,便只能挺而走险,现在的百客登门不就是用来分散警方警力以提高他行动成功率的吗?但相较方方面面对他的关注和监视,他最忌惮的,终归还是你,他一准本就挖空心思琢磨要怎样给你添乱找麻烦呢,恰有如此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所以他就找人冒充了小夜姐的同事,告诉了伯父伯父,小夜姐她...她...” 紫苑突然卡带一般,说了两个‘她’,便没有了后文,小嘴未合,同眼睛一样,越张越大。 冬小夜亦是如雷灌顶,猛然醒悟,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没错,伯父伯母是因为听说小夜受了伤才要来北天的,那么不管在哪里见到她,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伤口就在你身上,你父母来,就是来验伤的...”我叹了口气,对小夜道:“听小紫方才的意思,你父母跟你说了不会来北天,对吗?既然搞定了,你怕我不放心,让小紫下来告诉我一声就足够了,结果你却顾不得尴尬,而且也是这么多天,第一次主动过来找我,其实不单单是因为你一下子就猜到了是张明杰指使人冒充你同事诱你父母来北天,更是源于向来强势霸道说一不二的你爸竟然难得轻易向你妥协的态度,于是你觉得有些古怪和不安,而现在,你终于意识到了根结所在,没错吧?” 虎姐未答,却等同默认。 紫苑慌道:“那就以执行重要任务,暂时无法抽身这个理由...” “避之不见吗?” 紫苑怔了怔,语气愈加不自信了,“只要用这个理由撑上几天,伯父伯母为了工作,也不得不先回家了吧?” 虎姐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一眼,没说话,倒是楚缘抖着声音提醒她道:“冬...两位长辈,都是老师,现在...现在应该都放了暑假。”臭丫头在虎姐面前,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冬爸冬妈了——既是伯父伯母叔叔阿姨姥爷姥姥,似乎都不妥当,最后只能称了长辈。 “伯父伯母有的是时间尚在次要,避而不见本身才是最大的问题,等同于不打自招,只会让伯父伯母越加认定你有事瞒着他们,那么帮你撒谎的人越多,反倒越像是在证明你想隐瞒的这件事情的不简单和严重性了,”我道:“而且你们要知道,张明杰诱冬伯父冬伯母来北天的目的,是为了给我找麻烦,那理由之中,又怎么可能不裹挟上我呢?所以莫说他们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你未受伤了,就算确定你安然无恙,最终也还是会来北天的,不单单是因为亲眼见到你,他们才能彻底放心,他们更想知道,你是不是为了一个男人挡了刀子?是不是有个男人为你挨了刀子?伤了你的幕后主使是否依旧逍遥法外?甚至那个可恨的人渣是否依旧每天若无其事的你面前得瑟挑衅...张明杰想要你父母相信他的话,这些因由缘故,他就不会有丝毫隐瞒。你爸妈必然会考虑到,他们对我的好奇,你于私,可能会有抵触情绪,他们对张明杰的愤怒,你于公,又一定会阻止他们来对峙宣泄,所以稍稍试探,明白你不希望他们来北天看你的态度之后,关于这些问题,你爸妈在方才的那通电话里,就必然不会再吐露丝毫了,第一,担心激起你更叛逆更坚决的反对、隐瞒,第二,便是怕你做出类似你下楼时那般未雨绸缪的应对措施吧?知父莫如女,可同样的,最知女者,亦莫过父母啊。” 冬小夜惊然站起之后,就一直没有坐下,心中不安可见一斑,我说话的时候,她便没有停止过咬指甲的动作,待我说完,她将手放下,不止指甲咬坏了,指尖都咬破了,丝丝鲜血染红了嘴唇,她却毫无察觉,问我道:“所以...然后?” 她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敢想,又或想到了,盼着我能给她一个不同的答案吧? 遗憾的是,我没有不同的答案,“所以,你爸妈刚才打给你的那通电话,只是为了确认你安好无恙罢了,你若坦然答应了,然后再借工作忙任务多,拖上个把月,或许还有可能,前提还得是张明杰不继续整幺蛾子爆更大的料,至于现在...抗拒的态度加重了他们的疑心,为人父母的天性使然,我是敢断言的,最快三五天,最迟也不会超过十天半个月,你爸妈就会用一个不是特意只是顺便来看你的理由,以先斩后奏的方式突然出现在你我面前了——到时候,所有的事情,就算你不说,我不说,张明杰也肯定会替咱俩说的,因为那正是他真正想要的结果。站在他的角度看,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咱俩敢跟你父母如实坦白一切, 他渴望的,就是在你父母面前,将你我可能极力隐瞒的真相一一戳破...最稳妥,也最有祸害人和报复人的快感。” “无耻!”甄诺爆喝,吓得天佑以为她又要突袭自己,紧忙将手里的小刀藏压到屁股下边,“张明杰真的是阴险**,卑鄙至极!” “厉害...”辛去疾道:“张明杰厉害,楚南你比他更厉害,果然是他有、可、能想到的,你都想到了啊。” 咬重了‘有可能’这三个字,辛去疾这话便不是褒赞了,有点似褒似贬,甚至是似褒实贬的意思,却在情理之中,毕竟,现实得以印证之前,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的臆想,辛去疾也不过是在警示我过犹不及,切莫着了心魔罢了。
【第1691章】因为自私,所以无私 不得不承认,自诩非卫道者的辛医生这一套一套的虽然都是歪理,可句句砸在我们两个当事人的心坎子上,莫说我这无比受用的,便是本能想要反驳的冬小夜,面对他如此有依有据的诡辩亦是无从回嘴——并非虎姐口拙心笨,要知道,作为刑警的她,在心理战方面也是专业的,可她哪里会想到,这个貌似跟我也一样甚至比我还要不屑世俗道德、伦理束缚,与其说是叛逆倒更像是看多了看透了所以习惯麻木了的心理与价值观都严重不正常到可以堪称病态的家伙,偏偏就是一个比她更专业更全面的真正的心理医生啊?莫说冬小夜不疑亦未察这一堆歪理其实都是建立在他潜移默化不断强调着的一个前提之下的,哪怕我心知肚明若不是为了帮我,辛去疾自己也未必完全认同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话,可归根结底,我与小夜的结合是从明知故错开始的这个前提,确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对于最初的觉悟,我们不仅仅是不后悔,即便今天,我们也没有资格说后悔,无论是真的后悔了,还是欺人欺己,以此作为分手的理由,那样不单会伤害到对方,也是在被我们伤害却还是原谅包容了我们的人未愈的伤口上,又狠狠地戳了一刀...当初明知故错的人,现在说知错想改,既把自己的感情当了儿戏,何尝不是将所有人的感情都当成了儿戏? 辛去疾强调我们当初在一起的觉悟,就是提醒冬小夜,与我分手,未必能弥补对流苏的伤害,辜负了她认同与包容,也许,是更过分的嘲讽或戏弄,而那便真的成了她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去弥补的错误了。 “可小夜的父母能接受,能同意吗?”这是虎姐仅剩的可以搬出来说不得不与我分手的理由了,多半也是她现在如此悲观恐惧的主要原因。 辛弃疾打断我,反问道:“难道她不是你小姨,她父母就有可能接受你俩这种关系,同意她一辈子不嫁人,心甘情愿给你小子做见不得光的情人?我说我不明白,就是不明白这一点——你可能没想过要向她爸爸妈妈隐瞒什么,但冬小姐却一定是想过...不,是打定主意永远都不告诉她爸爸妈妈的,反正是要瞒,过程也好结果也罢,好像并没有任何区别啊,何况你俩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再分开,熟饭也变不回生米了,世上没有忘情水,人生短短几个秋,相思寂寞愁滋味,你苦我苦大家苦,哎,何苦来哉?何苦来哉啊。” 茫然、恍悟、困惑、挣扎、战栗、惊恐...各种表情矛盾变换,可想虎姐心中的波澜起伏,是如何复杂激烈,好一会儿,才见她勉强平缓了思绪,重新包裹上了冷漠的伪装,淡淡到:“你凭什么说我想隐瞒?凭什么说我不想要名分?又凭什么以为,我不是因为付出了太多,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所以才想跟他分手?” ‘分手’两个字从小夜的口中说出来,宛如一道霹雳,将我骇得心神俱颤,哪怕我明明知道她前面说的都是谎话,却惟独分手这个念头,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且十分恐惧她就是认真的。 辛去疾没有继续用他咄咄逼人的自信去瓦解虎姐脆弱而拙劣的伪装,忽地一收,表现出来的无奈与包容,反而更衬得虎姐好似是在为自己的胆怯畏缩寻找借口,且借口之蹩脚,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就凭楚南的正牌女朋友,现在还是程小姐,就凭程小姐现在,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将你这个最大最有威胁的情敌淘汰出局,可她却在想方设法的挽留你,希望能让你打消离开楚南的念头...嫉妒乃人之原罪,如若不是对你百分之百的了解、信任,任她程小姐再怎么包容大度,也绝做不出这般没心没肺的事儿,而能帮助她战胜天性的,是什么?唯有爱!她对楚南的爱,以及,你对楚南的爱,少了任何一样,她都不可能认同并接受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自私的最高境界,是无私。我虽然从未见过程小姐,但我敢断言,她就是一个达到了这种境界的女人,所以,千万别说你骗过了她,因为能骗到这种女人的,只有她自己,大智若愚,但也未必足以识破每一个针对她的谎言,可惟独爱着楚南这件事情,没有人比她更警惕、更挑剔,因为没有人比她更痛恨和厌恶自己的‘无私’——你一定懂我的意思,对吧?毕竟,楚南身边,因为自私而无私的女人,并不止程小姐一个,至少,你也是其中之一。” 辛去疾这话百分之百是对冬小夜说的,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话落同时,他却朝楚缘 也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对我报之心照不宣的一笑。 虎姐无言以对,神色之中更有几分被戳中心思后的慌乱,似乎刻意想要转移话题,道:“流苏她想...” 只说了这四个字,便戛然而止,我猜她是要问流苏想如何挽留她,打消她离开我的念头,猛然意识到了不妥,是以强行忍住了好奇,将后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倒是让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不单单是避免了不甚知情的辛去疾说溜嘴,更是欣慰虎姐的欲言又止,无非是不想暴露自己对这个问题的格外在意——无论这种在意是出于期待还是恐惧,都足以证明,小夜对于离开我这件事情,是不坚定抑或不自信的,是担心抑或渴望自己被说服的。 尤其是在辛去疾做了自我介绍,并出于友情于是特别强调了他心理医生的身份后,虎姐那种惊讶而又警惕的眼神,更是让她将自己内心里的矛盾、动摇,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脸上。 紫苑明显也误会我搬来辛去疾这位心理医生是特意为了开导虎姐,唯恐虎姐因为抵触抗拒开溜,故而稍作寒暄,即忙不迭的将话题接了过来,问我道:“小南,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冬伯父坚持要来北天看小夜姐的理由,的确不是因为你和轩姐,那你猜...” “是因为听说小夜受了伤吧?”我道。 紫苑与冬小夜对望一眼,脸上皆露出几分惊异之色,“你怎么猜到的?!” 我巴不得自己猜错才好,心中一沉,仅有的那一丝侥幸也被彻底砸了个粉碎,喟然笑道:“因为这是张明杰可以想到的最简单有效也是出现意外可能性最低的一个理由...为人父母者,哪个不爱护自己的孩子,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别忘了,这里是医院,昨天上午,咱们又都在楼下活动,张明杰想要拍下一张小夜穿着病服坐着轮椅的照片,简直易如反掌...” 虎姐闻言,脸色大变,当即从轮椅上弹身而起——她坐轮椅,压根也不是因为伤重,而是心重,只想躲在房间里面不出来,所以自我催眠自我安慰,是别人非要强迫她离开房间,将她带到我身边来的...她怎能想到,张明杰竟有可能借题发挥,小题大做,诓骗她父母来北天? “拍照发给你父母只是换位思考之后我的想法而已,张明杰未必想得到,想到了,也未必用得上,”我道:“别忘了,除了我、小佑子和沙之舟,张明杰是最清楚你如何受伤的人,所以他只需要将前因后果还有当时的详细过程如实复述一遍,纵然你矢口否认,你爸妈又岂敢轻信?尤其是在张明杰连你住在哪家医院、哪号病房都告诉给他们的前提下...莫说一切属实,就算编故事,能编得如此详尽,你爸妈也必然是宁可信其有了,所以你越是不肯承认,你爸妈反而越是可能觉得,你极力隐瞒,是怕吓到他们,不想让他们为你担心着急。”
【第1690章】非卫道者辛医生 “那你猜猜看,冬伯父坚持要来北天看小夜姐的理由是什么?”突然推开半敞房门从大家身后响起的声音吓了不包括我和若雅在内的所有人一跳,因为唯有我和若雅的视线是正对着门口的,当她们俩出现的第一时间,若雅就察觉并示意了我,若非大家的精神过于集中,其实紫姑娘推门进来之前,包括我在内,其实就应该和若雅一样,嗅到那股子比消毒水还要刺鼻子的浓浓的中药味了... “小紫姐姐,小夜姐姐,你们怎么下来了?”因为流苏的计划是统一口径,要集体对虎姐有所隐瞒的,所以心里有鬼的楚缘汗还没落,一张小脸就吓得没了血色,浑然没有意识到,紫姑娘一边发问一边进门,为的便是提醒我们虎姐驾到,妨了在门口刹住轮椅的虎姐因为看到屋里有陌生人而怯步,或是有意偷听与她有关的话题,恐我们不察,暴露了大家串通一气想要将她挽留在我身边的计划。 “不下来我们早饭吃什么?难道就喝这罐药汤子啊?”紫苑指着虎姐捧在手里,哪怕压着盖子也捂不住味道的被后妈美其名曰药膳粥的东西,道:“能吃的东西你都没来得及放就跑下来了,瞧给你吓的,再急,也不急在你这三五分钟吧?” 紫姑娘数落着楚缘,可目光却未与楚缘有任何接触,不用请教辛去疾,我也知道她这是心虚的表现——楚缘两手都拎了东西,唯独药膳粥落在了上面,显然,是你紫姑娘接过去的吧?那证明你当时就在她身边,如果你没被那个电话给吓到,楚缘反身跑下来,你便不拦,也不至于连提醒她放下东西都忘了吧?十之八九,臭丫头从你身边消失,你都未曾注意... 起身拉开椅子欲为虎姐让路的辛去疾道:“想来这位英姿飒爽美丽漂亮的小姐就是...” “冬小夜,我女人。” “冬小夜,他小姨。” 我与虎姐同声抢答,结果便是,憨厚木讷实心眼儿的张本心以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答案,故而茫然,心里敏捷又善察言观色的辛医生则确定我俩说的都是实话,结合为一,惊得合不拢嘴... 心有灵犀,她想瞒,知道我不想瞒,我不想瞒,知道她想瞒,所以我抢在了先里,如此便不算是悖逆了她,故而我非常得意,虎姐则又羞又气,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却不敢再强调或者解释。 虎姐很在意别人对我们这种关系的看法,但辛去疾接下来的反应,既没有让我失望,亦让虎姐感到惊诧——一如当初对我和楚缘关系的认同,短暂的惊讶之后,辛去疾同样很容易便接受了我和小夜的这种不伦之恋,甚至让我都不禁有些怀疑,这似乎并不仅仅是出于他的职业本能,瞬间察觉并有效缓解虎姐敏感情绪的一种常规应变,而是...这厮似乎真的有些见怪不怪... “年龄相仿,郎才女貌,情难自已,可以理解。” 见我颌首而笑,故意不做解释,冬小夜到底还是没忍住,澄清说道:“我做他女人在先,知道这层关系在后。” “原来如此...”辛去疾恍悟,道:“那便不是可以理解,而是理所当然了——美女爱英雄,楚南因潜龙庄园一案而名声大噪,其中那场英雄救美的好戏,冬小姐你便是女主角之一,之后更是为此领了公差,与这家伙假装情侣,贴身保护,朝夕相处,日久生情,那是再正常不过,说句不怕冒犯的话,楚南舍命救你,必是对你有意,你若对他无情,这种明显是上级误会了你俩关系才名曰强人所难实则顺水推舟交代给你的‘假装’情侣的任务,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对方的声誉,你们俩都断然不会接受,且必是要极力澄清的,纵然你们俩当时并没有明确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理,郎有情妾有意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种前提之下,你俩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才不正常...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冬小姐父母要来北天,一准儿会让楚南你心慌意乱精力分散的原因啊,而你担心冬小姐肯定要跟你分手,也是因为你们刚刚知晓了彼此竟然还有这样一层亲属关系的缘故吧?” 我看了看小夜,问辛去疾道:“你觉得,我们俩应该分手吗?” 辛去疾翻了个白眼,道:“我觉得,你们俩就不应该开始——冬小姐,你当时不知道你和楚南还有这样一层亲属关系,但却一定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且并不会为了你而分手...不,更确切的说,是他愿意,你也坚决不会同意他那样做,所以,背负愧疚,不要名分,你是深思熟虑过的,确定自己有这样的觉悟以后,才毅然决然的做了他的女人,对吗?你并不是一时冲动。” 我替虎姐问了,“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一时冲动?” “因为一时冲动的感情是经不起考验的,尤其对象还是你这种对谁都全心全意的花心大萝卜!男人常常是理性大于感性,而女人却大多都是感性大于理性,殊不知,有了相互竞争或者相互比较的对象,如你这般的‘公平’本身就变成一种偏袒了,你觉得对谁都是一百分的好,可站在她们的立场,感觉到的却是你对谁都没有更多一分的爱,因此倘若不是真的喜欢你,但凡有丝许的迷茫,也早就因为安全感的缺失而清醒过来,又或对你心灰意冷了,可冬小姐不仅没有,为了你,更是舍命都不止舍过一次,毅然无悔,何来冲动?所以...”辛去疾顿了顿,皱起眉头道:“我就有些不太明白了...” “不明白什么?”楚缘和紫苑异口同声的抢在我之前问道。 “我不明白,既然冬小姐你决定跟楚南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份感情是不会得到任何人的认同与祝福,因此也不可能暴露在阳光之下的,那现在又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跟他分手不可呢?的确,你是他小姨,无论姻亲辈分,相爱都有悖伦理,但令姐只是他的后妈,你们俩并没有血缘关系吧?既然除了父母,包括程小姐这位楚南正牌女友在内的其他与你们关系最为亲近的人,都可以乃至希望你们继续在一起,你又在抵触什么呢?恕我直言,站在一个非卫道者的旁观人士角度,我反而觉得你俩这层亲属关系不仅不算一种阻碍,更不失为一种最佳的掩护啊,至少不必永远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往了,光明正大的亲近,谁又能乱嚼舌头不成?至于之前种种英雄救美人、美人救英雄,也大可以用亲情解释,”不同于认可我和楚缘的关系,辛去疾对我和小夜这种关系的看法,既不专业也不客观,纯粹是站在他的个人立场的个人观点罢了,而他也并不掩饰他说的就是歪理,“反正是明知故错,那又何妨将错就错,一错到底?虽说楚南这种坦然的态度,冲动是冲动了点,可如此担当,正是害怕冬小姐你觉得他有所顾忌,要我说,我倒是瞒赞同欣赏的——既不伤天害理也没危害社会,感情说到底,还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对啊错的都是别人眼里的看法,只要自己活的开心、幸福,管他妈别人怎么议论呢,你得明白,有这份‘闲情雅致’的人,也许就是因为自己活的不开心、不幸福,才可劲盯着别人看的,真正生活美满感情如意的人,既羡慕不着又嫉妒不着的,谁关心你们作甚?”
【第1689章】表里不如一 若雅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要追问什么,又为什么没问,道:“不需要忌惮什么,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且不说辛医生是自己人,本心老哥将女儿都交给我了,自然也不可能出卖我,如果一切如我所料,又何须别人告诉张明杰我猜到了是他在耍手段啊?从他昨天祭出了百客登门那一招开始,但凡再发生任何能分散我精力扰乱我心神,让我不安让我焦躁的事情,纵然与他无关,我亦丝毫未怀疑他什么,他都绝对不会相信的,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不外如是...我不过是没想到罢了,本以为张明杰不敢再寄希望于好运眷顾,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赌了,倒让我完全失策了,虽说对于小夜父母要来北天这件事情,悲观如我,是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的,并未心存侥幸,可就结果而言,还是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丫子的感觉...” 辛去疾忽然插嘴问道:“你现在相信你的直觉,也是在以己之心,度那张明杰之腹吧?” 这句话其实是安慰,意指我也不过都是猜测,故而未必就是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甄诺也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因为那把小刀的事,憋着一肚子的火,故意找茬挑刺,马上借机挑拨离间的斥道:“不会说人话你就闭嘴!楚先生和张明杰是一类人吗?” “很遗憾,现在的我,和张明杰的确是一类人,各种意义上都是...”我语气认真,表情严肃,不单让甄诺怔了怔,辛去疾亦是同样的惊讶,“你们以为,张家求和,我不答应,主要是出于得理不饶人的情绪,抑或斩草要除根的决绝吗?我不否认报复心理是我不愿息事宁人的主要原因,但如果那天在张明杰的办公室里,他摊牌坦白之后,不是对我痛下杀手,而是道歉服软,认输求饶,交出沙之舟,将功折罪,张明杰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我是百分之百会答应和解的,非但不会对他和张家落井下石,甚至会抬上一手,将他从沙之舟的全力撕咬中保全下来,不是因为我大度,而是考虑到捏了他和张家这个把柄,可以为我、流苏、墨家以及整个风畅集团所带来的种种收益,远比我拒绝他以后,于私所要承担的风险和于公必然无法避免的损失要划算太多,但是,张明杰选择暴露了他的野心、不甘心,还有他那可怕的歇斯底里的疯狂一面,所以,现在不止是我不敢信他,他也断然不敢信我敢信他...说着拗口,道理却很简单吧?撕破脸皮,亮了底牌,我与张明杰,便都没了退路,因此,所谓的棋盘博弈,不过是说着好听而已,现在的局面,更似角斗场里的生死厮杀,只有你死我活的结果,没有任何的规则可言,如此前提之下,敏感多疑未必有益但一定无害,可稍许放松丝毫大意,却都有可能万劫不复,这个时候,挂在嘴上的高尚就仅仅是正义的标签而已,有些事情你依然可以不屑去做,但绝不能不屑去想,如果你不发掘出你心里像他一样甚至比他更加阴暗、丑陋、卑鄙、恶毒的那一面,你又怎能知道他在如何思考,将要如何害你?那又该如何防备并且成为笑到最后的赢家?我从不承认我是个好人,不是因为我做过什么坏事,而恰恰是因为我做不到表里如一。” 甄诺无言以对,若雅既是追问,亦不无替她化解尴尬,道:“你说张明杰还是赌了,他赌了什么?这与冬小姐的父母要来北天,有什么关系吗?你又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你这三个问题,问的其实是同一件事情,至于答案,我也尚未求证呢,”我望着楚缘,道:“这要看小夜拒绝了她父母来北天的想法之后,他父母是否依旧坚持要来,又或者嘴上应了不来,却还是偷偷的来了...” 楚缘果然没有听到虎姐是如何答复的,所以一张小脸上瞬间写满了惊讶、好奇、期待、担忧,端的是复杂无比,“哥你怎么知道小夜姐姐一定会拒绝?毕竟她...他们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 “是啊,他们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但如果代价可能是将咱们一家拆散,你觉得,你小夜姐姐还会希望她父母现在就知道她找到咱妈的事吗?而且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小夜姐姐之所以没有马上离我而去,就是因为她清楚我现在的处境,明白我分心不得,你急匆匆跑下来更是特意来提醒我的,冬爸冬妈肯不肯同意让我再缠你小夜姐姐两年,都未可知...万一他们来了,怒了,闹了,家事感情事,全部乱作一团,扰得我心猿意马、自顾不暇,你们想想看,最愿意见到这种结果的人,是谁?” “张明杰!”楚缘,若雅,天佑,三人同声喊出了答案。 “恰恰相反,冬小姐是最清楚所以也是最害怕见到这种结果的人,所以她一定会拒绝她的父母来北天!”若雅反应最快,心思如电,“你怀疑,是张明杰将你和冬小姐的事情告诉给了她父母知道,所以她父母才突然说要来北天看她?!” “小夜性格独立,倔强有主见,与父母关系又素来冷淡疏离,正常情况下,她父母要来北天看她,她直接拒绝,她父母也是拗不过她的,实在不行,撒谎、撒娇,她也不乏敷衍或者拖延的办法,如果她父母还是不可阻挡的来了,那就只可能是有了一个不顾及她感受、不体谅她情况,也非来不可的理由——”我语气一转,道:“但如果我是张明杰,我用的这个理由,却一定不是他们终于可以一家团聚,又或更具爆炸性的我和小夜的关系,因此,只需和小夜求证了这一点,便可以确定我的猜测是对还是错了。” “因为张明杰害怕不打自招?”若雅问我的同时,亦朝我眨了眨眼。 “不,我说过,就算我不怀疑他,他也会认定我怀疑他,而且他巴不得我遇到的所有烦心事,都能联想到身上才好,因为越是这样,我的精力就会越分散,越捉摸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我顺着若雅的目光望向了门口,微微一怔,口中则继续道:“张明杰不用这两个理由,原因有二:第一,无论是知道了离家出走十六年的大女儿终于找到了,还是知道了我和他们小女儿的关系,老两口情急之下,都必然会马上打电话向小夜求证的,这便无法保证通话的结果是好还是坏,冬爸爱惜面子,脾气又倔,当年一气之下,就狠心将大女儿逐出了家门,不闻不问至今,焉知他气消了没有,愿不愿意相见重逢?又焉知小夜坦白了和我的关系,他勃然大怒之下,会不会将小夜这个小女儿也一并逐出家门?说句不厚道的大实话,真若是如此结果,那倒是暂时帮我去了最大的一块心病,反正料理了张明杰,我以后有的是时间跪在冬爸面前由他打骂;第二,有了大女儿离家出走十六年的沉痛教训,老两口也可能不再像当初那般冲动了,即便气势汹汹而来,这一路上的情绪宣泄再加彼此开解,等到了北天,也难保不会冷静许多...所以,点燃他们最稳妥的方式,莫过于诓他们到了医院之后再叫他们知晓一切,非但爆发力十足,他姓张的亦可在一旁煽风点火、耍奸使坏、挑拨是非,谁还能奢望那样一个既古板又爱极了面子的严厉父亲能够冷静下来啊?届时必是没有最乱,只有更乱的场面了...”
【第1688章】来意存疑 臭丫头见我对那个陌生男人肆无忌惮打量她的目光视而不见、不以为意,恼火和幽怨的情绪不自觉的暴露在了口吻之中,“意思就是,小白姐姐求你帮忙,却要事先征求流苏姐姐的同意,固然是因为流苏姐姐的态度对你有很直接的影响力,也是因为小白姐姐善解人意,早早考虑到了流苏姐姐的感受,深知由流苏姐姐亲口说服你答应,才是她最容易接受甚至是唯一可以接受的过程,结果也印证了小白姐姐是正确的,流苏姐姐同意之后,第一时间便聚齐了我们,将她的决定告予我们知道,并言明她之所以妥协,是为了你和小夜姐姐,虽然这样统一口径,于她帮你设计小夜姐姐继而至少争取到两年时间的计划是一个必要的步骤,可也正是为此,我们若是多嘴跟你说了,才更有向你卖乖,挑战她权威的嫌疑,毕竟昨晚那个小会议的核心意义,就是她借由自己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的无人可以取代的角色以及能够起到的至关重要的作用,强调和确认了她在我们中间的绝对领导地位...再加上我们同意这件事情本身,其实就已经有偏向小夜姐姐,在她和小夜姐姐之间站队的嫌疑了,我们自然更得谨言慎行啊,不然你以为,爸为什么也一直瞒着你啊?还不是因为爸跟我们几个一样,不管小白姐姐能否争取到流苏姐姐的同意,我们也都是希望你答应去帮小白姐姐的忙的。” 我将信将疑道:“因为小夜?” 果不其然,一如流苏猜测的一般,楚缘道:“爸是,但也未必完全是,而我、波波姐、墨姐姐,却可以完全不是...流苏姐对我们心里这点小算盘一清二楚,所以我们对她更只有乖巧顺从的份——你当程流苏是什么省油的灯啊?就算没有小夜姐姐的事情,她也会同意的,因为她知道,即便她不同意,也能说服你不同意,可你身边关系最亲近的这几个人,却都是希望你同意的,她一来不愿意犯众怒,二来,则更担心你就是为了她,才不惜悖逆所有人的心思,那样对你无异于一种变相的伤害啊。所以她用你和小夜姐姐的事情作为说服我们几个同意的理由,其实是故意卖我们一份顺水人情罢了,省了我们...确切的说,是墨姐姐和波波姐一旦唱起反调,必然会暴露无遗的那份纯粹的损人不利己的龌龊心思,届时既得罪透了流苏姐姐,又给你添堵招烦,岂非两头都不讨好?所以你说,我牢牢管住自己的嘴巴,是不是为了你好?” 我眉头紧蹙,问道:“损人不利己的龌龊心思,还纯粹的...那到底是什么?” “将话点到这种程度,我更不可能告诉你了啊,否则何止是挑衅和挑拨离间啊,不是将墨姐姐和波波姐这样同一阵营的战友们也一起出卖了吗?三头不讨巧,那我不是傻,我是傻到家了啊。” 我气笑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了吗?” 楚缘撇了撇小嘴,道:“不用诈唬我,我敢跟你说这么多,就是因为你现在猜不到,待小白姐姐与你开诚布公了,你便不想再猜到也一定还是能猜到的,到那时候你就知道了,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既然知道了,看透不说透,才是对谁都好的结果——彼此之间,如果隐瞒是一种城府,坦白又会伤人,那么心照不宣,难道不是唯一的真诚与包容的选择吗?所以,哥,难得糊涂啊。” “说的好!”却是辛去疾鼓掌称赞,那表情神态,当真像个崇拜偶像的粉丝似的,“虽然听不懂你们具体在说什么事情,但这句话中包含着的为人处事的哲学和道理,若不是知人、知己,心地纯洁善良又对生活充满了热爱与向往的人,是断然悟不出、做不到的。” 听了辛去疾这般一说,除了小初五不知所云,其他人琢磨品味,亦皆露出领悟认同之色,殊不知,辛去疾其实话里有话,且只是说给我听的——知人者智,知己者明,楚缘以如此善良和理性的态度,对待生活以及生活中的每一个人,足以证明我的担忧是多余的了,这丫头写在断尾小说后面的那首嫉恨流苏的小诗,仅仅是她当时的心情写照,是一种情绪的宣泄,而非性格的扭曲。 辛去疾不搭理她,她可以当辛去疾不存在,可辛去疾开了口,楚缘这怯生的毛病也就立马显露无遗了,臭丫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辛去疾的话,于是忙不迭的打住了这个话题,言归正传对我道:“我现在能告诉你也必须得告诉你的是,在流苏姐姐同意并且我们所有人协力配合的前期下,可以肯定的一点,也仅仅是忽悠住小夜姐姐,在你帮小白姐姐的这两年时间里不会从你的生活中彻底消失,并最大限度的降低外...叔...咳,并最大限度的降低冬伯伯对小夜姐姐做出这个决定的抵触情绪,但莫说冬伯伯能否为此就同意让你和小姐姐继续在一起了,即使小夜姐姐承诺与你尽可能的保持距离,冬伯伯肯不肯就此放任你们俩这两年时间,也未可知呢!我就是怕你有这样的误解,所以听到小夜姐姐接到了冬伯伯的电话,知道他们要来北天了,才急急忙忙的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你了——哥,你千万不要觉得答应了帮小白姐姐的忙,就有了应对冬伯伯的辙,因为这招仅对小夜姐姐是百分之百有效的,对冬伯伯,是可能有点用,也可能一点用都没有的!” 我转头问若雅道:“所以你也慌了,提醒我赶紧自己想辙,唯恐我应对不当,恼羞成怒的甩锅给你家小白?” “换了别人,你肯定不会迁怒,但是对小白...”若雅白了我一眼,道:“你摸着良心,怕都不敢说你不会吧?即便我提醒过你,小白更亲口告诉过你,利用你帮她这件事情做了文章,对你和冬小姐的事情,帮助也是极为有限的,所以绝不可盲目乐观。” “是她悲观了,”我长叹了口气,感激又欣慰,道:“都说世事无常,可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来的也实在太突然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如果不是顾及我重伤未愈,仍身处险境,但有半点分心,都可能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小夜当时从这个房间里跑出去,我怕就已经再也见她不着了...即便她勉强留了下来,可待我将张明杰绳之以法,再无后顾之忧后,她也必然是要离我而去的,我原以为在这期间我还是有些时间的,开解小夜的时间,现在看来,那一天却远比我预料中来的还要快——所以,两年,无论需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说实话,都已着实让我喜出望外了,呵呵,你家小白信命,似乎这冥冥之中,也确有天意在决定一切,逼着我只能答应了去帮她啊。” 若雅略感惊讶道:“难得你没有嘴硬,终于交了实底...难不成,张明杰真的已经按耐不住,要孤注一掷走出他最后一步棋了吗?所以你才如此确定你已经没有慢慢开解冬小姐的时间,故而不再心存幻想,继续与小白讨价还价了?” “张明杰是不是已经按耐不住要做最后的挣扎反扑,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的直觉,是——所以我才惊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第1687章】冬父将至 ------------------------------------------------------------------------------ 新年到,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多欢笑,少烦恼,多赚钱,少困扰,事事顺心,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 病房里的气氛因为我无异于诈尸一般的跳跃而起忽地急转直下,我脸上的惊异与凝重瞬间扩散到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不要说人了,仿佛连空气中的每一个粒子都被传染了,以至于大家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似的...其实是因为屋里突然之间安静的只剩下了呼吸的声音。 由此可见我的反应有多么突然、激动,又突然激动的是多么夸张了。 作为我主治医生的若雅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若不是她的反应比我意识到那剧烈袭来的疼痛感还要稍快一些,又是跳到病床上直接跨到我落地这一边来的,一准儿等不及她搀扶,我便直挺挺的摔个四脚朝天了。 “发生什么情况了吗?怎么将你给吓成了这样?” 我疼得浑身抽搐,牙关都咬不紧,哒哒哒的直打颤,哪说得出话来啊?所以若雅也非是问我,而是问回过神来以后,却更显惊慌失措的楚缘——臭丫头是从墨菲家里出来的,大概是清晨湿冷的缘故,于是套了一件不知是属于流苏还是墨菲的黑色挂帽卫衣,因为过于宽松,刚才爬床探身咬耳朵的时候,挂帽向前一荡,扣在脑袋上了,连鼻子都罩住了,眼睛哪里还能看到若雅是在问她啊?想必是两只手里提着的各式各样的早点中又不乏汤啊粥啊的,不敢乱放,急得她原地打转,还不敢抬脚,便更是像极了热锅上蹭蹭乱爬的小蚂蚁... 在若雅以及绣球苹果被我吓得脱手掉到了地上都忘了去捡的小初五的协力帮助下重新躺回了床上,与其说,是终于缓过了疼痛的这股子劲,不如说,是好意容易才按耐下了心中的汹涌波涛,我才终于能开口问答,道:“是惊,不是吓...缘缘说,他们来了...” “谁?谁来了?!”这次又轮到辛去疾一惊一乍一跃而起了,他原本正目光灼灼、八卦之心火热的静待着在天佑帮助下,楚缘即将再现的庐山真面目呢,闻言却是与我一般心虚的反应,骇然道:“不会是曲大虫吧?哎呦我的妈呀!我特意起个大早,就是怕撞见她啊!我这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昨天我撞见她,她告诉我来医院是探望你的时候,我可是演了戏撒了谎的,故意隐瞒了我跟你认识、其实也是来探你的事情,骗她说我是来看我的一位漂亮女病人的,否则你想啊,她知道了你我的关系,再瞧见这把小刀,还不一猜就能猜到其实是我送给你的,是为了帮你诳她给你女朋友下跪道歉?被她揍一顿是小事,可小辛难得看她一次笑话,我要是办砸了,岂不是刚好给了那丫头过河拆桥的理由?哎呦...我冒着得罪曲大虫的风险介绍你和小辛认识,就是指望着借助在你俩之间的桥梁作用,可以有更多的机会修补我们的兄妹感情,修补不了,至少也可以稳固维系啊,***猪脑子啊我,咋就没想到呢?她跟你认识了,我反而可有可无了,因为你比我更适合做她与曲笛奏之间的传话筒,毕竟你比我更清楚或者更容易了解到曲笛奏在北天的真正秘密是什么...” 这货一通自言自语,我听得似懂非懂,却无暇琢磨,见他着急想溜,又怕出门迎面撞见曲笛奏,故而将视线瞄向了窗口,唯恐他慌不择路,赶紧安慰他道:“辛医生稍安勿躁,且放宽心,要来的人,并不是曲笛奏,再说,你怕她,我又不怕...” 若雅道:“那你这是怕谁?” “我再强调一遍,我是因为惊讶才会如此失态,不是怕,”我心虚嘴硬,狠狠瞪了一眼若雅,但语气之所以沉重而严肃,却并不仅仅是为此,“小夜的父母要来北天了。” “谁?!”幸好若雅本来就是站着的,否则同一种反应可能就是第三次出现了,“那你还说是惊不是怕?都火烧眉毛了,这时候嘴硬有什么用,赶紧想辙啊!” “想什么辙?如何跟冬爸冬妈解释我和小夜的关系吗?”我心中自嘲,若非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一个选择,我至于从床上吓得跳起来吗?口中则嘲讽说道:“我但凡可以想到一丁点辙,能由着你家小白凭一句我帮她也许就能帮到我和小夜,轻轻松松便说服了我身边所有的人皆赞同我为她去卖两年力气?” 我答的是若雅,目光望向的却是楚缘,正在擦汗的臭丫头气咻咻道:“都什么时候了,哥你还有心情试探我?小白姐姐求你什么事情我现在不敢说也不能说,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我不禁一怔,“什么意思?” 楚缘本就怯生,何况辛去疾听说要来的不是曲笛奏,心和屁股便一起又沉了下去,此刻正上下打量着楚缘,目光和目的是一样的坦然而直接,不同于当了校花很多年,楚缘再怎么抵触也早就有些习惯的周围人对于她天生丽质的认同,辛去疾的惊艳只是一瞬,之后的专注,便明显是刻意的、出于某种好奇心抑或是浓厚兴趣的观察与试探了... 毫无疑问,楚缘对我的称呼,已经让辛去疾确定了她和我的关系,所以他继而想要确认的,就是我对于这丫头的恋兄情结以及兄控程度的描述是否属实了——辛去疾曾直言不讳,结合成长经历、家庭环境以及个人性格等种种原因所致,即便楚缘喜欢我也实属正常,那么他现在真正想要印证的,显而易见,其实是我对于楚缘恋兄情结的判断与认定是否有夸大其词之处...若没有倒也罢了,证明我至少是客观的、理智的;但若是有,证明的,可就不仅仅是我的妹控情结抑或是自恋妄想症的严重了,一个心理矛盾极端至如此程度的人,想想也知道他是病的不轻啊... 我想,这才是辛去疾陪着格格来到北天之后,想要顺便约我一叙的真正目的,甚至,大有可能追着童非非来了北天请她吃饭才是顺便的,毕竟童非非是放下手头一切工作以处理私事为由赶来北天的,苏格格亦是公众人物,焉不知该避嫌才对?便是她年轻不通世故,自诩最懂察言观色的辛医生也不会不懂,除非,是他们原本就计划‘路过’北天——对于最初来探访我的动机,辛去疾大概就说了一句实话,即,相比见我,他更想见的人,其实是楚缘。 楚缘哪里知道辛去疾干嘛要这样盯着自己看?于是小滑头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打自招的证明了她恋我而我并不是很自恋的事实——辛去疾观察她,之所以让这丫头倍感心虚不自在,更主要的原因,是她也在用几乎相同性质的目光观察着十分自然的坐在我床上的天佑呢,只不过假小子不像她这般敏感细腻,并未发觉罢了,于是不得不收起自己吃味与质疑的臭丫头便借着与初五打招呼,将小丫头抱起来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即与初五一起分享或者干脆说是掠夺了距离我最近的位置,挡在了我与天佑之间,也让初五替自己挡住了辛去疾的视线,同时,又让我可以清楚看到与她同样在我视线范围内的辛去疾正在死死的盯着她看... 辛医生故意赤裸裸的目光就是存心想要看楚缘会如何反应,我不知道他究竟获取了多少信息又得到了多少答案,但楚缘至少已经将对我的依赖以及对异性的警惕心都暴露无遗了。
【第1686章】非令弟,乃舍妹 辛去疾貌似痛心疾首,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其实是幸灾乐祸更多一些,而若雅和甄诺,更是掩口的掩口,转身的转身,憋笑憋的花痴乱颤,让不知究竟哪里可笑的我与天佑不由得面面相觑。 “寒公子这个绰号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听啊,艳福桃花运,更是个人魅力的直接体现啊...”我开玩笑道:“不厌其烦?呵呵,令弟的难言之隐,总不至于是他对女人没有兴趣,而只向往同情之爱吧?” 若雅与甄诺闻言,不禁同时大笑出声,甄诺笑弯了腰,若雅则干脆将头顶在我肩膀上,抱着肚子那叫一个痛苦。 我大吃一惊,“令弟不会真的...” “当然不是!”辛去疾自己都有些管不住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了,“如果是的话,那也就至不至于这么生气了吧?” “嗯?”我一怔,“什么意思?” 若雅艰难的忍住笑,道:“意思就是,寒公子并非‘令弟’...” 辛去疾点了点头,接着道:“而是舍妹啊...” 不是弟,而是妹? 我的脑袋就像漂移转弯的汽车轮胎,停止运转,摩擦摩擦,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加速运转——人称京城四‘少’之一的‘公子’辛不寒,竟然是个女人?! “是不是豁然开朗,明白小辛为何不喜欢‘公子’这个绰号了?”辛去疾好笑又好气道:“曲大虫性格丑陋恶劣,却天生一副极美的皮囊,堪称风华绝代不为过,自然走到哪儿都能轻而易举的艳压群芳,招蜂引蝶,引来追求者无数,例如同样是京城四少的那个**白积谷,就一直痴心妄想将她追到手,于是曲大虫就玩了这么一招一石二鸟之计——她是同情恋,爱慕着小辛,小辛呢,眼光高,对她不屑一顾,这么一来,既让追求她的男人们绝望了,又让嫉妒仇视她的女人们转而同情怜悯她,而小辛呢?她心里就一个男人,偏偏那还是曲笛奏的男人,她怎么可能承认啊?心虚之下这一犹豫,待意识到上了曲笛奏的当,再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已然被一帮子拉拉圈的名媛们给盯缠上了,一来是本身就有卖相,穿女装比不了曲笛奏,可换了男装,曲笛奏都常常忍不住调戏她,二来,曲笛奏都拿不下来的酷美人儿,谁不想将其拿下,证明自己的魅力犹在倾国倾城的曲蛇蝎之上啊?单单是为了赢过她,就不知有多少不是同性恋的美女冒充同性恋去追我们家小辛...” 恐怕曲笛奏这一石二鸟,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目的初衷,其实就是想戏弄寒公子,看她的笑话,所以寒公子才会这么气,不惜代价也想看她吃瘪出丑,究其根由,两人不是死敌却成对头,只因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故而——根本就是两个女人在争风吃醋啊! “在感情的战场上,永远不要指望女人有理性...”我情不自禁的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然后讪然笑道:“寒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我知道了,她的目的不单单是和我成为朋友,而且还要结为盟友,希望我门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齐心协力、互相帮助,共同抵抗和反击曲笛奏的种种过分之举、阴谋诡计。” “正解。” “那你可是高看我了,”世事无绝对,总会有万一,正所谓我有计策,她有对策,所以我还是选择保守谨慎一些,道:“且不说以后我能不能帮上寒公子什么忙,单单让那姓曲的给我女朋友下跪道歉这件事情,我都未必能做得到啊...” “肯定做得到,”辛去疾截住我的话头,道:“小辛要你答应她无偿帮你这个条件,就是因为她知道你一定能做到,更准确的说,是我们一定能帮你做到这件事情,所以才将你的请求变成了我们的请求——你肯定早就想到了吧?曲大虫不好惹,你真的逼她下跪给你女朋友道了谦,之后她也一准要在你身上再将面子找补回去,甚至就此黏上你了,将折磨你戏弄你,当成她的一种消遣娱乐。” 我泡了她的干女儿,就算不为小夜的事情与她较真,她以后就不会找我的茬了吗? “你说你能帮我让曲大虫向我女人下跪道歉,怎么帮?” 辛去疾吵天佑那边呶呶嘴,道:“这就是我送你那把小刀的真正用途了——你只需要将那把小刀拿给她看,我保证,你就是让她学几声小狗叫,她都会爽快答应的...” 我刚想问为什么,就觉得两边眼角同时有影闪过,然后怀里便跌了个人进来—— 却是甄诺突然袭向床尾的天佑,欲抢她手中那把小刀,可若雅不晓得是先发制人,还是后发先至,没等甄诺摸到天佑,快了半步,擒住了甄诺的手腕,旋即一扳一拧,人也趁势转到了她身后,同时另一只手从甄诺同一边的腋下穿过,再别至她颈后,如此既钳住了她的手臂锁住了她的肩,亦压住了她的头,顺便连视线都一起控制住了... 快如电光石火,手法干脆效率,这般的稳、准、狠,看呆了辛去疾,看傻了张本心,看愣了小初五,看懵了许小佑——许小佑反应过来的时候,甄诺已经被若雅踢膝踩腿按的半跪在地了,然后才叫了一声‘我靠’,网络延迟一般躲闪摔进我怀里,虽然没碰着我的伤口,但胳膊肘正砸在我裤裆中间,疼的我直想骂人... 想是对实力差距有着清醒的认知,甄诺挣了两下,没挣开,遂放弃了,道:“雅姐,你想胳膊肘往外拐吗?” 若雅白了我一眼,才答了甄诺道:“想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是你不是我——不用这把刀子,楚南去欺负小白,一样能逼得曲小姐下跪道歉,那当然还是用这把刀子更好了,诺诺,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小可怜的人,曲小姐只能算是你的前任老板。” “我...”不善言辞的甄诺气哼哼道:“算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们——今天这事我不知道,也不在场!” “这就对了嘛,乖,不枉姐姐疼你一场,”若雅放开了甄诺,迫不及待的问辛去疾道:“快说说,为什么曲小姐看到这把小刀,便一定会答应给冬小姐赔礼道歉?” 饶是辛去疾早就猜到若雅不仅仅是个医生,必然身手不凡,此时见她露了如此利索的一手,亦不禁惊的目瞪口呆,估计也是被曲笛奏虐出了心里后遗症,对母老虎有种发自本能的恐惧,拢腿正坐,挺胸抬头,回答她道:“答案写在刀刃上。” “哦?”天佑闻言,手肘在我裆上用力一撑,坐回原位,将刀套取下,没等我缓上气来嘲弄她识字否,却听她已然念出声道:“王、小、去...” “丢,”辛去疾不知天佑识字少,道:“上边还一笔呢,是王、小、丢。” “王小丢?”我道:“人名?” “是,”辛去疾溢出一脸坏笑,道:“曲笛奏他男人的名字。” “那位绰号叫小爷的?!” “绰号?”辛去疾怔了怔,道:“小爷不是绰号,是辈分,小丢才是绰号...哎呀,名字辈分不是重点,重点是,曲笛奏只要见了这把小刀,就一定认得出来这是王小丢那个兔崽子亲手做出来的玩意儿,而这种玩意儿,若非关系异常亲近的朋友,他都是不会送的,所以,你懂得——知道你是那个小兔崽子的朋友,她就一定不敢得罪你,既然之前已经得罪了你,那...还用你要求吗?我打赌,她绝对会主动去向你女朋友下跪认错的。” 我笑骂道:“什么狗屁主意?我本来有理,骗了她,那岂不是反而理亏了吗?” “你笨啊?”辛去疾道:“你骗她作甚?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只要让她看到就行,她是聪明人,知道讨价还价的道歉是没有诚意的,所以一定会先去向你女朋友道歉的。” “然后呢?” “然后,你就实话实说呗,”辛去疾笑道:“告诉她,这把小刀,是你的好朋友,京城的寒公子来探望你时送给你的,嘿嘿,你越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越像是小辛帮你安排设计了这一切,届时,曲笛奏才会越郁闷,小辛的心里才会越爽啊。” 我一脑门的黑线垂下来,只想说...姓辛的,你丫无聊不无聊啊? 正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辛去疾这个无聊的建议时,就听‘当当当’三下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推门冲进来一个提着大兜子小袋子的冒失丫头,见了屋里满满当当的人,只是愣了一愣,便急急忙忙朝我冲过来,神色无比慌张,气喘吁吁道:“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辛医生非常期待见到的我的妹子,楚缘。 “什么大事啊?”我数落她道:“瞧你这一惊一诈的,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没有?” 楚缘仿佛根本就没听到我的批评,竟是连手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放下,直接跨腿爬到床上,俯身贴着我的耳朵,小声道:“小夜姐的爸妈要来北天了!” “谁?!” 我一身的伤,简单的起卧都有些吃力,听闻楚缘咬耳告知的消息,却直接从床上探身而起,跳到了地上。 一屋子人,都被我给吓傻了。 而我,更是傻眼了。 【PS1:待续...】 【PS2:缘盟群号: 缘盟交流群 :248157094(2000群)满 缘盟一群 :17403522(2000群)满 缘盟二群 :261599177(2000群)满 缘盟三群 :248516430 (潜水看书群,已升级,只追书而不喜欢冒泡的同学,可加此群。) 潜水看书群:564283965(1000群,满) 缘盟四群:546542165(1000群)满 缘盟五群:522681373 缘盟六群:458281450(新书友,可加此群) 注:请大家尽量避免重复加群。】
【第1685章】寒公子之名的由来 “对,但不全对,”辛去疾纠正说道:“小辛意外出名,的确是因为打了曲大虫一记耳光,但落了个心寒公子的绰号,还被冠了个什么四少的名头,主要是因为事后那个绰号**的臭**想要教训我家小辛,以此讨好曲大虫,结果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被曲大虫知道了,将那个**揍得差点真的变成了**,并借此杀鸡儆猴,公然为小辛撑腰,可小辛仍不肯给给她好脸色看,这才惹了那么多人诽谤我家小辛心寒如铁。” “难道不是事实吗?”甄诺愤愤不平,道:“我家曲小姐对你家寒公子是怎样的态度,以及你家寒公子对我家曲小姐是怎样的态度,这根本就是一目了然的!” “的确是一目了然,”辛去疾的目光从甄诺移向若雅,再从若雅转回到甄诺脸上,笑道:“甄小姐你怨气虽重,对我却彻底消了警惕防备之意,证明你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我...”甄诺欲言又止,被噎得有些没了脾气。 若雅则淡淡一笑,对辛去疾道:“原来是寒公子的哥哥,失敬失敬,更应该为当年的误会,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因为寒公子调查我家可怜时,反查回去与寒公子起了冲突险些酿成无可挽回事故的那个人,就是我,而后曲小姐才精挑细选出诺诺来北天照顾可怜,怕的就是再出现这样的误会,因此对于曲小姐与寒公子的交情、过节,我们俩的确是一清二楚的...寒公子与曲小姐其实并没有任何直接矛盾,更是自小就相识的好友,只不过后来为小爷父女打抱不平,这才与曲小姐生了嫌隙,盖因在小爷、女儿与朱家之间,曲小姐为了维护所有人的利益,选择了委曲求全,但寒公子并不能体谅她做出如此选择的苦衷...” “错了!”辛去疾道:“体谅,只是不能原谅而已——女儿七岁,还从未见过亲妈呢,你若是看着这孩子一天天长大的,你能对她妈没意见?” “那是曲小姐的错吗?”甄诺没好气道:“若非姑爷冲动,恼朱家太子爷误伤他干姐姐致残,朱家人却对其袒护包庇,待他干姐姐有颇多不公,一怒之下闯进朱家大院,废了朱太子一只眼一条腿,还硬是将他干姐姐从朱家带走了,曲小姐也不会忍着骨肉分离之痛出此下策啊,试想她不与姑爷和小小姐分开,朱家怎肯放过姑爷?且不说众目睽睽之下,他大闹朱家、重创朱太子,还朝朱家老祖宗脸上吐了口痰,单是以他的身份,拐走了朱家本家的小姐这一件事情,就已然让朱家颜面扫地了,曲小姐再跟了他走,不说自己的家人势必被迁怒受牵连,小爷再狂,本事再大,他还能承受得住来自朱氏一族的雷霆之怒不成?所以总得有人为此牺牲...” “谁说不是呢?”辛去疾苦哈哈道:“问题是谁敢说那位爷半句不是,我们家这小祖宗一准儿立马翻脸不认人啊,但不也正是为此,你家曲大虫才从不跟我家小辛计较吗?再说,凡事总有起因,而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红颜祸水的曲笛奏吧?如果不是因为她死活不愿意做朱家的媳妇,非得跟那个兔崽子好,朱太子又怎么会跟那个兔崽子结下如此之深的仇怨?用极端手段谋害那兔崽子,却误伤了...误伤了无辜的她,换了你是那个兔崽子,你又能怎么选择?” 辛去疾说到‘她’的时候,语气、神色,明显有些不太自然,联想到他对我和楚缘的兄妹恋如此八卦上心,我猛然恍悟——这个‘她’,就是辛去疾国外求学的真正原因吧?我记得他说过的,他学心理学的初衷和目的,就是为了拆散两个有亲人之名却无血缘关系的人,而小爷与‘她’,刚好正是姐弟... 尽管辛去疾已然放弃,并有了格格这样一个他无比宠爱珍惜的女朋友,但那个‘她’在他心里的分量,似乎依旧是不可取代的啊... 我对别人的家务事和感情皆无兴趣,只是单纯的对那位小爷有着十分的好奇,“令弟与那位小爷是知交好友?” “弟?”辛去疾怔了怔,旋儿笑道:“哦,是,是...不过我跟那个兔崽子才是真正的铁磁儿兄弟,瞧见我这脸了吧?要不是因为跟那个倒霉玩意儿交情匪浅,也不至于让曲大虫给打成这样啊——曲大虫是逮着我就要问那个倒霉货的近况,不管我知道还是不知道,只要不说或者说不出来,就少不了一顿毒打,小辛给她那点气,她都还在我身上了。” 辛去疾脸上的几处淤青显然是最近才添的彩,故而我与若雅闻言,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放在桌上的那一大捧还未来得及插入花瓶的‘鲜’花,“辛医生啊,不介意我冒昧的问一句吧?你这个花束,莫非是在医院外面的水果店里,买的回收二手货?” “正是,”辛去疾脸不红面不烫,奇道:“虽然我特意挑了一束相对不那么新鲜的,但你看都没看呢,怎么就看出来了呢?” “我何止知道你买的是二手花,我还知道你开的是一辆粉红色限量版的玛莎拉蒂呢,”我哭笑不得道:“都说越有钱的人越会过日子,这一点被你展现的淋漓尽致啊。” “第一,勤俭节约是一种美德,第二,你知道我现在就是一个吃软饭的,若带了一堆华而不实或者奢华贵重的礼物,恐怕你反而不欢迎我了,不是吗?” 我盯着他竖起来的第三根手指,道:“第三,这样还显得你跟我并不见外,反而容易拉近你我之间的关系,更方便你开口求我帮你为格格的事情给吴乐峰打电话,是吧?” 辛去疾朝我竖起了大拇指,道:“聪明,不过还有个第四,就是我确实囊中羞涩。家里逼我回去接班,将我账户全给冻结了,格格怕我有钱就去坏,所以单独给我的活动经费也实在有限,富二代兼小白脸能当到我这个份上,真不知道那群老糊涂是怎么想的,居然觉得我可堪大用...算了,不提这些了,还是接着说小辛愿意帮你,想要跟你交个朋友的原因吧。” 甄诺气哼哼道:“不就是想看曲小姐吃瘪吗?” 我不可置信道:“没这么幼稚吧?” “就是这么幼稚,”辛去疾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不懂,小辛从小就爱跟曲大虫较劲,可不管是哪方面,都从未赢过曲大虫分毫...” “你们刚刚还说,辛公子之所以成为四少之一,就是因为当众甩过曲笛奏一记耳光,这还不算赢啊?” “输就输在没忍住打了她这一记耳光上面了啊!”辛去疾苦笑道:“你还不懂吗?曲笛奏是存心挨这一耳光的,以此帮小辛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连她曲蛇蝎都招惹不起的人,谁敢轻易得罪,又有谁不想上赶着巴结的?” “那更应该感谢她才对啊...” “呸!”辛去疾啐道:“你当曲笛奏安的是什么好心呢?丫这么做,帮小辛不过是顺便的,其实她另有目的,完全就是在利用小辛,所以这几年她自己少了很多麻烦,可小辛呢?却落了个‘寒公子’的绰号,更是为此被某个非常特殊的名媛圈子视为了奇货可居的头号猎物,那个艳福啊...我是很羡慕的,可小辛一准儿是不厌其烦的,偏偏顾于难言之隐,最初没解释,后来也就没法解释了,因为解释也解释不清,也没人会相信了啊,只能由着那些莺莺燕燕百折不挠的花痴美人们各种纠缠,这一切都是曲大虫害的吧?可曲大虫还最爱看她这种笑话,你说气人不气人?这回终于有机会看曲笛奏一次笑话了,小辛又怎么可能错过啊。”
【第1684章】辛不寒 “你的意思是...楚南身后那位冉姓三小姐,可能就是在幕后为曲大虫出谋划策乃至提供直接帮助的那个人?” 辛去疾看向我,我看向甄诺,甄诺面露恍悟,请示求证一般看向了若雅,若雅则一直看着我呢,目光一触,便对我点了点头——显然,甄诺和若雅已经由调查和反调查东方身份背景这件事情,知晓并确认了电话那边的小辛的身份,故而觉得无需隐瞒。 我相信若雅的判断,辛去疾见我点头确认小辛猜测属实,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忙不迭的说道:“知道我好奇心强,嘴巴又不牢靠,你还跟我说这么多?小祖宗,我还不知道你吗?曲大虫的事情也罢,小爷的事情也罢,你啊,自己不愿意多嘴,也不要总是拿我当传声筒嘛,害我不交代要挨揍,交代了就要挨另外一个人的揍——还是言归正传吧,曲大虫没跟我提过什么冉姓的三小姐,只说她那个干女儿,与楚南的妹妹恰好是同班同学,还是最要好的朋友,情窦初开的高中生嘛,平时受楚南照顾颇多,难免就对楚南产生了好感,曲大虫得知以后,当然就找上了门...那个女霸王你还不了解吗?是非不分,蛮不讲理,本来只是想给楚南一个教训,顺便考察一下他的人品,结果下手没轻没重的,整过火了,误伤了楚南的女朋友,楚南当即放了狠话,曲大虫若不给他女朋友下跪道歉,他便绝不会善罢甘休。北天近来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那位苏狂爷的脾气和本领你更是一清二楚,所以曲大虫亲口说了惹不起楚南,你觉得,还是谦虚吗?” “曲笛奏的字典里,何曾有过‘谦虚’这两个字?”听小辛同学的语气,她与曲笛奏之间的过节,似乎比我还要深,故而顿了顿,才平缓了情绪,没有暴露出更多的感情波动,道:“楚南这个忙,我帮了,但有个条件,他必须答应,若不肯答应,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求他答应,否则这辈子你都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更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如此狠话放出来,辛去疾竟还有心情冲我们挤眉弄眼,“祖宗你说,小的听着呢。” 小辛同学一语出,宛如一张大馅饼,啪嚓一声,从天而降,砸在了我和张本心的脸上—— “我可以保证,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专家,做最好的治疗,但一切费用,必须让我出,不许他自己花一分钱,全当与我交个朋友。” 小辛所提条件,竟真如辛去疾所言,堪称一字不差! ‘全当与我交个朋友’,同‘全当我与他交个朋友’,目的相同,含义却不同——后者豪爽,是一种人格的体现,而前者,既是条件,亦是请求。 辛去疾拍着胸脯道:“你放心,他不答应,我跪下求他。” 小辛嗯了一声,道:“若答应了,便尽快带那患病女孩来京,这种病,耽搁不得。” “明白,你马上安排吧,最早今晚,最迟明天,我一定到京,没问题吧?”最后一句‘没问题吧’,却是询问张本心的。 张本心的脑袋里现在都是馅,且得消化一会儿呢,只得我代他答道:“没问题。” 辛去疾先斩后奏,就是猜到了小辛同学会以威胁他的方式要求他说服我答应这样一个无异于捡馅饼的条件,那我又如何能拒绝的了?难不成真让辛去疾求我吗?更何况,那小辛一准儿是猜到我就在一旁听着,所以才故意那样威胁了辛去疾,便是不希望我拒绝——从此人前两次挂断辛去疾的电话这点看来,性子孤傲冷漠,并非健谈之人,知道我的身份以后,却主动泄露了诸多连辛去疾都不曾知晓的信息,尤其最后还明言了对我、冉亦白、曲笛奏之间关系的猜度...阳光一些理解,是坦诚以待,证明自己与曲笛奏虽然不对付,但绝非是会彼此坑害的那种敌对关系,否则早就泄密了,然而稍稍狭隘一些揣测,亦不无是拿知晓秘密这件事情,迫使我答应其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绝对只是在捡便宜的这个请求吧? 小辛同学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嗯’了一声,既没有与我说话,亦未再理睬辛去疾,便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辛去疾收了手机,解释道:“各位见谅,这位小祖宗从小就是一副冷淡孤僻的古怪性子,别看刚才与我说了这么多话,纯粹是因为话题涉及到了曲大虫,也只有曲大虫才能让这小祖宗一反常态滔滔不绝,其实平日里,跟哑巴没啥两样,与我都是能说一个字绝不吐两个字的,刚才跟你竟然还‘嗯’了一声,实属破天荒了,说不出不怕你们不信,这一年下来,身边的亲戚朋友,听过这小祖宗出声说过话的人,十根手指头都嫌多,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那当真算得上是惜字如金,就这样一个‘嗯’字,听到的若是知根知底的人,不说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反正下巴是一准要砸疼脚面的。” “你称那位朋友小辛,自称大辛,想来在这一掌之数中,你们的关系也是特别亲近的吧?”即便听了这么久,我也不敢断定那位小辛是男还是女,与他是兄弟还是兄妹,直接询问,似乎不太礼貌,故而只好婉转一些求证了。 “同父异母,你说亲近不亲近?”这前半句在意料之中,可他后半句,就在情理之外了,“不过对那位小祖宗来说,我却刚好是这根手指头...关系亲近如此,对我的态度,也是如此啊。” 我最终还是没忍住,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盖因辛去疾非常实诚的竖起了一根中指。 “亲近父母胜过兄长,没毛病,兄弟姐妹若是嬉嬉闹闹惯了,没大没小也不失为一种感情交流的方式嘛。”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很遗憾,父母非但不在这一掌之数内,更是整整七年,连个‘嗯’字都没听到过了,哎,说来话长,不说也罢,虽非家丑,但也实在不算什么露脸的事情,”辛去疾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一转,笑道:“刚才这一通电话,你应该已经听明白了吧?小辛为何不惜让我求你,也要为你提供无偿帮助...” 他话未问完,作为曲笛奏指派给东方怜人做管家保镖的甄诺便愤愤然的语出惊人道:“姓辛,寡言,敌视曲小姐,查过东方大小姐——***是京城四少之一的辛公子的哥哥?!” “辛公子?”我最惊讶的并非是那个被苏逐流嗤之以鼻的京城四少的名头,而是那位小辛的性别——尽管声音有些雌雄难辨,可我个人感觉是倾向于女人的可能性更高的,没想到素来很准的预感,这次竟然出了错。 若雅既是向辛去疾求证,亦是为我补充说明,道:“京城四少,一字闻名,苏‘狂’、白‘痴’、段‘侠’、辛‘寒’——诺诺说的辛公子,就是有‘不寒最心寒’风评的辛不寒,说起来,这人也是四少之中最为奇葩的一个,因为前三位看的都是身家背影,唯有这位辛公子,一鸣惊人,凭的是当众甩在曲小姐脸上的一记耳光,不寒最心寒,也是由此而来,意为不懂怜香惜玉。” “对,但不全对...”
【第1683章】曲笛奏的障眼法 对面的小辛没有出声,却也没有挂断电话,辛去疾得意的朝我眨了眨眼睛,显然,无论是我还是那位小辛的反应,皆在他意料之中预想之内,他亦不再像方才那般低三下四了,俨然一副胸有成竹、从容淡定...或许还是用小人得志这个词更准确形象,似是存心考验了一下小辛的耐性,待估么着那位小辛同学已经忍无可忍了,这才一脸臭屁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我这哥们,你应该也听说过,北天人,姓楚...” ‘当啷’一声,似是不小心打翻了什么东西的响动,对面那位小辛的语调虽然毫无变化,可不待辛去疾说完,便打断求证,足以证明其内心的巨大波动,“北天人,姓楚?听说前阵子苏逐流在北天一个酒吧与人动手,吃了个大亏,至少需要卧床休养半年,但对伤他那人,不仅破天荒的没有立即采取报复,更是让人大跌眼镜的第一次公开认了栽,就是因为他惹到了一个姓楚的,而那姓楚的虽然是草根出身,背景简单,本事却非常不简单,自潜龙庄园案起,北天接连发生的几起重大刑事大案,都与他有直接关系,甚至,就是针对他的,却都被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一化解了,竟以一人之力,将北天局势搅得翻天覆地,制造的社会舆论,更引得全国瞩目,故而才使得苏逐流都不得不投鼠忌器...” 真正让苏爷投鼠忌器的并不是舆论,而是冉亦白,苏逐流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亦如我所料,果然是打算用捧杀的策略对付我吧? “没错,就是我这哥们,楚南,”辛去疾毫无掩饰他的幸灾乐祸,道:“你不是也知道吗?曲大虫前些年偷偷收养了一个干女儿,因为不想让她与曲家和朱家扯上任何关系,于是就近将那女孩安排在了北天上学、生活,也方便她探望照顾...” 辛去疾竟然知道曲笛奏与东方怜人的关系?然而更让我惊讶的,却是电话那边更似自言自语的小辛,“就近安排在北天是为了方便不假,至于是其他的...哼,恐怕就都是障眼法了。” 我心里一颤,辛去疾则是一怔,“障眼法?” 那小辛淡淡说道:“曲笛奏用满儿保了曲家周全,护住了朱家的颜面,所以曲家人也好,朱家人也罢,在这件事情上面,哪个不是心虚愧疚,引以为耻?曲笛奏就是利用他们这种心理上了一层双保险而已,如此一来,即便这几年她频繁来往北天的事情被某些人察觉或者发现了,得知是因为她在北天养了个干女儿,也必然会马上打消好奇心——满儿是她的逆鳞,她为了曲家、朱家,自己狠心一把拔掉,之后再认养一个干女儿,任谁不觉得那是一种感情的转移与寄托?亦无疑成了那个伤口从未愈合的证明,那还有谁敢轻易碰触她这个伤口,甚至不要命了,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朱家那个老祖宗还没闭眼呢,不说他对曲笛奏一贯的溺爱庇护,根本就没有人能架得住曲笛奏那戏精捏着把柄哭天抹泪的告上一状,单单惊扰曲笛奏女儿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是违背当年那件事后,老祖宗严令禁止的行为了,虽然是干女儿并非亲女儿,但谁若敢钻老祖宗的文字空子,哼,那便犯了更大的忌讳,别忘了,老祖宗的威严是绝对的,何况只要有人犯错,就绝不会少了一定会大做文章落井下石的人。老祖宗年近百岁,健康状况日渐转差,脑子却十分清楚,遗产继承人是悬而未定,还是定而不宣,谁都不知晓,以至于朱家的大鬼小鬼,现在争得就是谁更孝顺,心思精力都花在内斗上了,所以这几年才被曲笛奏偷了空子,整合外戚,捞了不少资源,好在明面上还威胁不到朱家什么,故而察觉到了也不会想到她这个干女儿可能有问题,即便想到有那种可能,在老祖宗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也是百分之百不敢冒着被曲笛奏拿住把柄告状的风险去印证的——谨慎,会让人首先怀疑她认了个干女儿却鬼鬼祟祟怕人知道,本身就是欲盖弥彰,张机设阱的诱饵和圈套,继而忽略她可能只是玩了一招灯下黑,以此掩饰住了她去北天的真正目的,又或者说,是她藏在北天的真正的大秘密。” 辛去疾肯定也是第一次听那小辛谈及对曲笛奏与干女儿这种干系的看法和推论,既惊讶又好奇的问道:“真正的大秘密?你知道是什么?” 他既是问那个小辛,亦是在问我——由此可见,辛去疾是十分清楚的,我与曲笛奏虽有矛盾,却只是对头,而非敌人,相互之间即便不算十分了解,但也一定是非常容易了解彼此的关系,同时,当着我的面询问小辛,也是在向我表明,那小辛与曲笛奏的关系,同我是一般无二的。 那小辛讳莫如深道:“五年前,曲笛奏当家做主,立即赌气、赌博式的摆脱了对朱家本家的依赖,朱家以为她不过是在耍性子,迟早碰壁,遂一时由了她去折腾,然而谁也没想到,另辟蹊径的曲家非但没有衰败,一路发展更是突飞猛进,顺风顺水至今,你当真以为,凭得全是她曲笛奏自己的本事外加老天爷的眷顾吗?” “不是吗?” “如果是现在的曲笛奏,我不怀疑她有这样的本事,但五年前的她,确切的说,是七年前,因为她还用了两年时间架空她老子,并为与朱家断绝关系做了足够的铺垫——那时候的她,除了天赋,还有什么?一没基础,二没经验,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我都清楚,即便到了今天,她也依然不可能有这般沉稳和隐忍的心性,犟的像头驴、野的像匹马、暴躁又霸道的像只母老虎,何况还是一只下了崽的母老虎,更该分外凶才对,结果呢?她明明知道朱家里还是有些卑鄙小人不停在暗中使坏,不想让那对父女的日子好过,可她偏偏就是忍住了,在曲家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朱家撕破脸皮之前,硬是做到了不闻不问,固然是因为老祖宗健在,那些小人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刁难针对,最多就是使些下三流的冷绊子,但即便如此,若说身边没有缰绳一般的人物劝慰管束着那个女霸王,你信?” 辛去疾不以为然的笑道:“我是不信,但我更不相信,除了你死死守着的那位爷,在这个世界上,曲大虫还能听进谁的劝,服了谁的管?我觉得吧,曲大虫能沉住气,纯粹是因为小爷和满哥儿那里,有你在保驾护航,如果真有人耍了什么太过分的手段,曲大虫还没考虑好要不要翻脸,你就已经闯进朱家大院去纵火烧房了...要说沉稳、隐忍这方面,曲笛奏是差了点,但你...是根本就不懂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顾左右而言他的回避了辛去疾的感慨,道:“何许人也我不清楚,但我确定,曲笛奏身后,一定是有那样一个绝不仅仅是智囊、军师,而是无论在事业还生活方面,都对曲笛奏有过直接帮助以及绝对影响力的大人物的——你既然提到了她的干女儿,我不妨告诉你,我曾经去查过她那个干女儿的底细,不仅什么都没查到,而且还被反查了回来,险些酿成大事故,由此可见,她那个干女儿身后另有背景,否则不可能不知道我与曲笛奏的真实关系。曲笛奏因为此事也对我有过暗示,算是默认了吧,但并不想告诉我更多。京城权贵圈子里现在流传,那个楚南身后,有一位背景相当神秘了得的女人,姓冉,人称三小姐,年纪不大,却是一个到苏家做客,能够惊动苏老太爷亲自出面接待的人物...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提醒你,如果你还什么都不知道,那便千万按耐住你的好奇心,克制住你的表现欲,不要自作聪明,卖弄你那点旁敲侧击、见微知著的所谓的专业能力,猜错也就罢了,万中猜中了一些不该你知道的东西,就你那张没有把门的破嘴,会不会得罪了楚南或者他背后那个背景神秘的女人我不知道,曲笛奏却是一定信你不过的,到时候她要割你的舌头,你别来找我。”
【第1682章】大辛,小辛 童非非亦果不其然是个心机girl啊,让我白白赚了苏格格一份人情,却也让老吴白白赚了我一份人情...虽然这丫头心眼多心计深,可对老吴这份痴心真是没的说,我倒是越来越同情她了,尽管觉得很对不住依婷姐和慕睿姐,但我的确是发自肺腑的希望,希望老吴早点发现童非非傲娇伪装之下的那份真实可爱,无论能不能接受童非非的感情,至少,不要总是对她满怀误解也好. 我说待会再给吴乐峰打电话,是真的考虑到吴乐峰可能还未起床,也不知辛去疾是不是误会了,竟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好的好的,那就赶紧说说吧,你找我啥事?是不是给这小丫头诊病?来来来,叔叔给你摸摸脉...” “不用摸了,也摸不出来,”我道:“是淋巴瘤。” 辛去疾动作一僵,沉重的表情一显即隐,不愧是当医生的,照顾病患及家属情绪是本能的反应,“这个病不是我的专业啊...床上这些就是检查结果吧?既然是在京城做的检查,那就应该继续在京城做治疗啊,怎么又回来北天了呢?” 张本心刚要开口解释,被我抢先打断,道:“我找你,就是想向你请教,京城哪家医院哪位专家对这个病的治疗是最专业最有经验的?你之前不是在京城高就吗,即便没有直接关系,应该也能帮着打听一下吧?” 辛去疾道:“就这事?” 我点头,“就这事,有难度吗?” “难度?我去,这也叫事?”辛去疾掏出手机,神神秘秘的笑道:“正好,一个电话帮你搞定,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做最好的治疗,而且,我保证,连医药费都能帮你省喽。” 包括张本心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这位辛医生如此大方是给我面子,所以我反而成了这屋里唯一感到惊讶且摸不着头脑的那个人,盖因辛去疾这一脸故弄玄虚的笑容,写满了说不尽的得意,但并非炫耀,倒更像是阴谋得逞之后那种难以掩饰的窃喜... “医药费不用帮我省,我帮你的只是个小忙,你这么客气让我情何以堪啊?” “你错了,你这个忙,是我帮你,还是你帮我,暂时还不好说呢,唯一可以肯定告诉你的是,医药费,并不是我想帮你省的,而是我找的这位小祖宗,帮你的条件,一定是不许你自己花一分钱。” “哪位小祖宗?”我听的有点懵,“我认识?” “不认识,”辛去疾笑道:“但是那位小祖宗会非常高兴认识你,而不肯让你花一分钱,便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俩不仅认识,且交情不浅。” “为什么?因为我认识三小姐?”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也是我可以想到的唯一合理的原因,不料辛去疾却露出一副比我还要懵逼的表情,反问我道:“三小姐?什么人?” 不止张本心自己了,我、若雅、天佑、甄诺,皆不自觉的抬头往上看——难道天上真的掉馅饼啦? 倘若动机果然如此,辛去疾就更没有道理伪装掩饰了,因为他总是要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又何必扯一个即刻便会被揭穿的谎言呢? “你说的这位三小姐姓甚名谁我恐怕都没听说过,但你听完我这个电话,自然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辛去疾指了指天佑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的那把小刀,嘿嘿笑道:“我刚才答了一半,即,特意带了那把小刀送给你,是因为它对他而言,除了切水果和防身自卫之外,还有一个用途,而那个用途与我打的这通电话,多多少少有些直接关系,所以我才如此笃定结果必然如此——我今天来,一为探望你,二为格格的事情,三,就是想介绍你和小辛认识,你这个忙,刚好是个契机啊,可谓时来运转,没让昨天遭了那一场无妄之灾的我白白挨了一顿暴揍,报仇解恨是小,难得的是如此一个能哄小辛高兴的机会啊。” 丫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什么无妄之灾?谁给了他一顿暴揍?小辛又是哪位? 我们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照镜子一般,清一色不知所云的表情,正待追问,辛去疾特意按了免提拨出去的电话已经接通了,不过接电话的人并没有出声,就见辛去疾腆着一张无比谄媚的脸,热情洋溢道:“喂,小辛儿呀,我,大辛儿,起床了吗?吃早饭了吗?最近忙不忙,累不累啊?好久不见,想我了没,哎呀,我可想你了...” “嘟——” 我们这边泛起来的鸡皮疙瘩还没掉到地上呢,那边已经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大辛同学这叫一个尴尬啊,愣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干咳一声,道:“断了,可能是信号不好,等一下啊,我再打一遍...” 重新拨通,这次对面那位小辛同学倒是很麻利的就接了,也说话了,声音低沉,又轻又冷,像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那种‘沙沙’的响动,有一种类似摩擦的质感,柔软而沙哑,说不上悦耳,但是非常耐听,“有话,说;有屁,放;不然,挂。警告过你,没事别烦我,有事也少烦我。” 语调毫无感情,只能声音,雌雄难辨,但无论是男是女,都不难想象到,对面那人,若非英俊的冷酷公子,便是漂亮的冰山美人——容貌俊美只是声音语调带给人的一种直观感觉,未必准确,可性子冷漠孤傲却是百分之百不会错的,辛去疾自称大辛儿,又唤其为小辛儿(辛儿并非两字,乃儿化音),两人关系可见一斑,然而那位小辛对这位大辛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但凡长了耳朵的,谁还听不出来啊?虽不疏远,却十分怠慢,不耐烦的态度,显而易见,是不屑敷衍寒暄的证明啊。 然而热恋贴了冷屁股的辛医生丝毫不介意对对方那种将他当成苍蝇一般厌烦的态度口吻,纵然对方看不见,更只会让我们看着都替他感到尴尬,他也依旧继续亮着他那一脸奴才般的卑微表情,道:“小辛儿啊,是这样,我有个哥们的朋友,女儿患了淋巴瘤,想去京城医治,但人生地不熟,你看你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啊?” “我有你熟?下次烦我,找个更好的借口。” “我...” “嘟——”小辛又挂了... 换了是我,我也得生气啊,辛去疾这不摆明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大辛同学这次连尬尴都省了,直接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嘟囔道:“辛去疾啊辛去疾,看把你丫能耐的,以为老实安分了几个月没见,小祖宗就愿意好言好语跟你唠几句家常话啦,美得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明知会自讨没趣还忍不住嘴欠耍贫,活该你丢人现眼!咳,别着急啊诸位,这次我直奔主题,一定能将话说完。” 我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肚子里的疑问本就越憋越多,不逞想,待那小辛第三次接通电话,辛去疾所谓的直奔主题的一句话,不仅没头没脑,更如一颗惊天响雷,炸得我、天佑、若雅,尤其是保镖头子甄诺,齐齐骇然色变,“我这哥们是曲大虫的死对头!” 曲大虫——这绰号我没听过,但姓曲的,被我视为死对头的,却只有一人,即,京城那位有着蛇蝎之名的彪悍女魔头,曲笛奏!
【第1681章】辛医生的请求(下) “你?”甄诺忍不住晃了晃塑料袋里的十来个苹果,不言而喻,是对辛医生的经济能力满怀质疑,觉得他这是在投机——如果对吴乐峰而言真的只是小事一桩,吴乐峰看我面子,确实不太可能收辛去疾的报酬。 辛医生却是认真的,脸不红眼不眨道:“虽然我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但有钱的亲戚朋友、关系路子,我还是有很多的。” 对于辛去疾这番话,我是一点都不怀疑的,这厮之所以炒了医院领导的鱿鱼,并不是因为他傍上了苏格格那个小富婆,而是为了回家继承家族产业的,而这货中医世家继承人的身份也早被狗仔曝光过了,否则那么多女明星不惜上赶着跟他炒绯闻,难道只因为这货长了一副好皮囊吗? “什么忙?” “你知道格格为什么追到北天来,也非要请童非非吃顿饭吗?”辛去疾不答反问,旋又自问自答,道:“因为童非非帮她争取到的那部电影以及女二号的角色,她虽然非常喜欢,但是怕我不喜欢,所以她不想演,也不敢演,担心拒绝之后童非非难免要误会她有争强好胜之心,这才想请她吃顿饭,既是感谢,也是赔礼,非得拉上我,就是为了能解释清楚她不能演的原因。” “因为你不喜欢童非非压她一头?” “不是,我泡格格,又不是因为她名气大人气高,何况她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我在意得着吗?我在意的,也接受不了的,是另一件事情,所以...”辛去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竟有些脸红了,道:“所以你能不能帮我跟吴乐峰说说,就不要给格格的角色写床戏和吻戏了啊?” “啥?” “对,如果可以的话,吻替也不要是最好的——就算不是格格本人,可毕竟是她饰演的角色,我这心理上也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吻替’是啥?由替身代拍吻戏的意思吗? 辛去疾见我愣神,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说的这部戏,就是前阵子上映的那部非常卖座的《三心二意爱你》的续集还是姊妹篇来着,吴天王不仅还是男主角,而且这次也投入了剧本创作,更是主要的投资人,童非非虽然以辞演力荐格格,助她不战而胜,但以结果论,其实就是喊了个口号白白赚了格格一份顺水人情而已,因为一众主创在格格试镜之后,对她都是非常满意的,只不过末了末了,那个叫胡言导演胡言了一句,很少拍床戏吻戏的吴乐峰在这部戏里是一定会有床戏吻戏的,这也是这部戏前期宣传的噱头之一...” 我失笑道:“你不想让格格接床戏吻戏?” “废话,”辛去疾反问道:“换了是你女朋友,你能接受她跟别的男人亲嘴滚床单?哪怕是演戏?” 我想都没想,“当然接受不了!” 甄诺小声嘀咕了一句,“两个直男癌。” 我默认了,辛去疾却死不承认,“甄小姐你错了,如果格格问我能不能接受,我再不愿意,我也一定会说我是可以接受的,所以我今天才没有让她陪我一起来医院探望楚南,因为如果让她听见我求了楚南这样的事情,她就更不可能去接那部戏了,即便吴乐峰承诺了不写床戏和吻戏——相比与偶像最近距离的学习与接触的机会,我们家格格更希望看到的,恰恰就是我对她百分之一百的占有欲,我若说我不能接受,那一定比我说了我可以接受更伤她的心,可哄了她开心,她却注定要失去这样一个她喜欢的角色,以及与她的偶像合作、学习、认识的机会,必然会成为她人生中的一些遗憾...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一看你就是个既没真心爱过哪个人也没被哪个人真心爱过的可怜女人。” 甄诺不屑的冷笑一声,却不晓得是不屑辛去疾这样的直男或者暖男,还是不屑花痴一样的苏格格了。 “这件事应该不难,”既然是童非非暗示辛去疾来找我帮忙的,那就必然是吃准了吴乐峰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请求,要说对吴乐峰的了解,童非非绝对是远胜于我的,“顺便问一句,你说那部戏里面有格格的偶像,我想应该不是吴天王吧?” “吴天王也算,但说出来你都未必肯信,我家格格最崇拜的,是那个与吴乐峰同时期出道,却一直不温不火,基本上没演过什么主角的女演员慕睿,格格挑戏只看角色内涵不重戏份多少,就是学她的,因为慕睿曾经说过一句话,就是想成为让每一位观众都能记住她饰演过的角色名字的演员,而不是让每一个人都只知道她叫做什么名字的明星——格格就是因为这句话才喜欢上了表演。” “果不其然...”童非非自己就是从追星族变成爱慕者的,因此依着她的性格,苏格格哪怕只是单纯的崇拜仰慕吴乐峰,被她知道了,多半也不会再坚持‘成人之美’,但格格的偶像是慕睿,则又另当别论了。童非非对慕睿,其实是又敬又爱的,所以慕睿向她坦白了自己和吴乐峰的事情以后,童非非才会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傻瓜戏耍,亦或遭到了慕睿的背叛,再加上她对吴乐峰痴恋甚深,故而‘贼心不死’,亦就更不敢原谅慕睿的欺瞒了,唯恐和好之后,慕睿会劝她放弃追求吴乐峰,于是表面上才不给慕睿好脸色看,结果越是如此,她心中对慕睿就越是愧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渴望做的事情,那种期盼自然而然就很容易转嫁到别人身上去,如今得知苏格格是慕睿的铁杆迷妹,是那么的认同、仰慕慕睿,童非非再如这般上心苏格格的事情,大概女一压女二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理由了... 或许童非非和苏格格,真的可以成为好朋友,又或许,她们已经成为真正的好朋友了。 “果不其然什么?” “哦,果不其然,看重演技的人还是会更欣赏慕睿多一些,我也是慕睿的粉丝...行,这事我敢说了,百分之百没问题,不过现在时间还有点早,等一会我再给吴乐峰打电话吧,让他跟格格肯定的说一声,绝对没有床戏和吻戏,这样就OK了吧?”其实我所谓的果不其然,是果不其然慕睿也参演了,吴乐峰借续集或者姊妹篇的名目,自己当了编剧、投资人,那明摆着就是为了假公济私啊,借工作为由,与慕睿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相处,而童非非胆敢拿辞演要挟老吴,若非有慕睿袒护,老吴怕是巴不得踢了她,让慕睿演女主呢... 那个跟吴乐峰穿一条裤子的导演胡言,只是跟苏格格说‘吴乐峰一定会有床戏吻戏’,而非一定会有苏格格的床戏吻戏,本身就是宣传噱头的一种手段,提前炒热吻戏的话题,也是在为很少拍吻戏的吴乐峰提前做好了铺垫,以免届时与慕睿这个女配角亦有吻戏,会让人觉得过于突兀,继而怀疑他俩果然是有一腿的...就老吴那点小孩子一般简单天真的心思,但凡知道他和慕睿关系的人,他能瞒得过谁啊?自己投资自己编剧,慕睿参演,那亲热戏还不都是特意为慕睿准备的?怪不得童非非笃定我跟他一提他绝对会答应呢,其实格格自己跟他提这个条件,应该都正中他下怀吧?原本她和童非非就都是掩护而已,老吴真正的目的,无非就是与慕睿公然秀一波恩爱,难得合作,想要在大荧幕上留下这样一份纪念...
【第1680章】辛医生的请求(上) “这不,没几天功夫,就跟那女一号混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临回京城,格格想请她的新朋友正式的吃顿饭,顺便介绍我们认识,地方都订好了,那小妞儿却临时爽约,连同手头的工作一起丢下,反而先格格一步飞回了京城,转而直接来了北天,电话里跟格格解释说是有位朋友意外受伤,她急着赶来探望,因此没顾得上与格格见面道别,而我和格格是开车回来的,晚了两天,路过北天的时候格格给她打了电话,知道她还在北天逗留,这么着,我俩才来了北天,我本想着待格格与那小妞见过面之后再约你出来吃个饭的,当然,我和格格更想见的人其实是缘缘妹子,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格格那位朋友口中的那位出了事的朋友,竟然就是你。” 当下最火的新人女星之一,心机girl,跟我认识,且远在上海亦能得知风畅血案中重伤入院的那个倒霉鬼是我楚南,并不惜扔下手头的工作,第一时间赶来了北天... “辛医生,格格的那位朋友,莫非,是...姓童的?” 辛去疾仰脸对我嘿嘿一笑,“正是童非非,她突然翘工来北天,惹了狗仔注意,现在住在酒店,出入十分不便,也是她拜托我去你们公司打听到新闻上报导的事情,我和格格才知道她原来是你的朋友。” 果然是她! 我既不惊讶,亦不感动,盖因一猜就能猜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我和童非非那点交情,即便她一看新闻,就知道出事的人是我,也断然不会让她如此心急如焚的丢掉工作赶来北天,除非,是柳晓笙将这个信息明确透漏给她知道的,而柳公子之所以这么**,无非是因为我替差点被他封杀雪藏的童非非求过情,柳公子若非是误会了我和童非非的关系,便是有意借此事试探童非非跟我的关系。 童非非人精一枚,焉能察觉不出柳公子的态度或者用心?于是立马丢掉所有的工作,匆匆忙忙却又不失高调的离沪赶来了北天,念我有恩于她固然是个原因,但一定不是最主要的那个原因,否则便不可能将自己的行程广而告之了,这小娘皮,一准儿是存心演给柳公子看的,管他是误会还是试探,童非非既然知道柳晓笙是给我面子的,自然巴不得那厮认定了我跟她确有暧昧,扯着我的虎皮,赚柳晓笙做她的后台... 而广而告之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引狗仔队同行,这样她到了北天,对柳晓笙那边便有了名正言顺的不方便来探望我的理由,而对我,则显得并不是那么紧张在意、别有用心,可谓两全其美——由此可见,童非非虽然有些算计我利用我的小手段在其中,但并不似她一贯无所不用其极的行事风格,还是颇为收敛含蓄的,十分在意我对她的猜疑和看法,显然,还是真心拿我当了朋友的。 不似苏格格有着显赫的家世背影,既没有背景也没有过人的天赋,却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体亦不曾出卖过色相的童非非,依然能够在浑浊不堪的娱乐圈中成功的熬出头来,拼命的努力恐怕只占了十分之一甚至更少,剩下九分之上,凭借的都是被那样残酷的生存环境逼出来的心机和手段,对或不对,值或不值,我无法评价,不过我是真的十分佩服她,即便如此,亦始终有着自己坚持的原则和底线,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和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了。 “你来找我,不仅仅是探病,是童非非又跟你说了什么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缘由。 “没错——”辛去疾终于停下了他手中的小刀,而那苹果已然被他雕刻成了一团由无数花瓣簇成的绣球,他递向了满眼都是小星星的初五,笑问道:“喜欢吗?” 女孩子对漂亮的东西天生没有什么抵抗力,何况那还是自己亲眼见证如何从一个苹果变成的绣球,小初五使劲点头,接过了辛去疾这份让甄诺和若雅皆有些叹为观止的化腐朽为神奇的精致礼物,唯有天佑,两眼放光,却是死死的盯着辛去疾的手,辛去疾亦兴致犹在,便问道:“你也想要?” 天佑摇了摇头,战战兢兢的偷瞥了我一眼,终还是没忍住诱惑,道:“我不想要苹果,雕得再好看,嚼进嘴里还不都是一个味道?我想要你雕苹果的那把刀...不是折叠的,刀身过四指,是老手才能玩得溜的鹰爪刀,外形不够花哨,也没有背齿,但我看你削苹果的时候,刀刃那种锋利的程度,又明显不是便宜货,所以多半是手工自制的,没错吧?” 辛去疾略感惊讶道:“可以啊,很识货嘛。” 天佑闻言,难得没有得意,表情更是重新警惕了起来,“我不仅识货,而且我还不傻呢——自制一把不花哨的鹰爪刀,肯定不可能是为了炫花式,更不可能只是用来削水果,除了防身或者伤人,它还有什么用?” 原来如此,这即是甄诺发现了辛去疾随身携带的这把小刀之后,便对辛去疾抱持十二分警惕与质疑的原因了吧? “你别说,它还真就有别的用途,”辛去疾坦然一笑,将刀入套,很大方的丢给了天佑,眼睛却是看着我的,“看你俩住都住在同一个病房,关系如此亲近,那送她和送你应该是一样的吧?” 天佑想法挂相,危言耸听,说到底就是找借口,想要人家这把小刀,此时得到手了,唯恐我让她还回去,亦或又没收了她的,忙不迭答道:“一样,一样,我们俩就是一个人,他活我活,他死我死,我死了都不能让他死!” 这话倒是让辛去疾有点懵了,显然是越发猜不透我和天佑的关系了。 我并未解释,好奇问道:“辛医生这把小刀是特意送给我的?你说它另有用途,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我确实听童非非说了一件事情,所以想为了格格,求你帮个忙,但又不好白白欠你一份人情...” “不会白欠,我这不正好也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呢吗。”冉亦白给我的经验教训让我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人情债,欠的越少越好,还的越快越好。 辛去疾看看了表情诚恳谦卑又紧张不安的张本心,旋又伸手抚了抚初五的头,道:“你想找我帮的忙,我差不多猜到了,还是先说我想请你帮的忙吧...童非非说,你认识影帝吴乐峰,而且私交甚深,但凡是他力所能及之事,只要你开口请求,他基本都会应允,所言非虚?” 怎么突然扯到吴乐峰身上去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若雅已经替我答道:“你既然去了风畅,难道就没打听打听?吴乐峰已经以超低的友情价与风畅签下了一份品牌代言合同,看的就是楚先生的面子?” “实不相瞒啊,我去风畅,主要就是求证这件事情去了,”辛去疾喜不自胜,“你和吴乐峰的交情真有那么深厚?” 我总不能告诉他,那恰恰是交情不够深厚的证明,是因为吴乐峰并不放心我能保守住他一夫二妻的秘密,故而才不惜以如此一份天大的人情来堵住我的嘴巴吧?于是只能昧着良心,又点了点头,同时腹诽童非非,丫的明明知道内情,干嘛还要如此多嘴啊? “这就好办了,”辛去疾一把握住我的手,急不可耐的恳求我道:“你能不能帮我拜托吴天王一件事情啊?对他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但是我对和格格而言,却是一件大事,当然,只要他答应了,这个忙肯定不会让他白帮的,我听说他们那部电影还有一部分资金缺口,只要他能答应我这个请求,那么那个资金缺口,无论多少,我帮他补。”
【第1679章】心机girl 若雅不置可否,但眼中的惊异却无从掩饰,“西医诊断是视触叩听,中医诊断是望闻问切,听楚南说你是中医世家出身的留洋派,可纵是中西结合,你是不是也太邪乎了一点?只用眼看,就能看出这孩子的病情?” “当然不能,我只能看出这孩子有恙在身,严重与否,完全是观察了你们的神色表情之后才做出的推论,”辛去疾嘴角上扬一半,觉得不妥,忙又隐了笑容,指了指天佑和张本心,道:“这二位眼泪都还没擦干呢——这位带着行李,必然是远道而来的老哥哥哭,可能是因为心疼楚南,可这位小姑娘明显就住在医院里,应该是看着楚南的气色一天好过一天的,若还是为了这家伙哭,未免有些不合情理了,那么还能让他们二人同时掉眼泪的理由,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我用两只伤爪象征性的鼓了鼓掌,道:“辛医生就是辛医生,眼尖心细啊。” 行李——客人;诊断书——泪痕...可不就是、也仅仅是眼尖心细吗? 老实木讷的张本心和脑袋一条筋的天佑转不过这个弯子,兀自对辛去疾惊为天人,而若雅早就是一脸恍然之后的不屑了,辛去疾貌似准确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可实际上却和没答差不多,他最终也没猜出天佑、张本心、小初五究竟是什么人,亦未能确定他们到底为什么在我的病房之中,只是含糊其辞的圈了个大概的范围出来,然后不断的用反问掩饰疑问,一边试探一边解答罢了。 说好听点,他这是在展现他心理学方面的专业能力,说难听点,丫和路边摆摊忽悠人的算命先生没啥两样,不过是用有限的已知条件循序渐进的钓鱼罢了,更多更详尽的信息并不是他原本就知道的,皆是你自己不知不觉中‘告诉’给他的,一如上次,他也是利用同样的方法,一点一点引诱我主动暴露信息的。 辛去疾接下了若雅无聊的话题,绝不是为了显摆他通过细致观察而得出的种种推论,其实是没有放过任何可以试探和套取出更多信息的机会罢了,这是一种安全感缺失的表现,可能是因为对于我身份的揣测,也可能是危机四伏的紧张坏境带给他的不安,所以我干脆开诚布公,道:“这床上的片子和诊断证明,的确是张老哥来求助我的原因,同时,也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原因,只是没想到这世界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你刚好这个时候来找我了...” 辛去疾摆手打断我道:“你找我应该是巧合没错,但我今天来找你可实在算不得巧合,你知道我已经来了北天几天啦?三天,不,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第一天刚到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但是不敢相信,可打不通你的电话,第二天去了你们公司,一打听,好家伙,新闻报导中那个将胆子比天还大的许恒案中的草根英雄,继而又接二连三的被卷入绑架、枪击、车祸事件中,更是刚刚遭遇了办公室血案的那个超级倒霉蛋,竟然真的是你——不然你以为我是从哪里知道张明杰这个名字,以及他才是策划谋害你的真正凶手这样的传闻的?” 原来如此,难怪他知道新闻报导中提到的那个人是我,盖因他来了北天已有三四天之久,更是去过我们公司,于是知道了风畅血案的真正主谋就是住在我对门的那位叫做张明杰的仁兄...前者在北天尽人皆知,不算秘密,可后者,却只有风畅内部的人,更确切的说,是只有在墨菲授意之下的墨家一系才敢无凭无据便肆无忌惮议论散播的事情,墨菲此举,一为泄愤二为施压,但考虑到对公司形象的负面影响,以及张家必然会采取的公关措施,辛去疾纵然是在我们公司里打听到的,想必也是用了些手段的吧? “你到了北天之后才想起给我打电话,这么说,你并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刚到北天就听说了我的事,又是听谁说的?总不可能是听舒童说的吧?”我才跟舒呆子通过电话,而她并不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啊。 “原本的确不是来找你的,至于舒童,格格倒是有事没事就向她八卦些你...妹子小缘缘的事情,因此早就知道我那位‘老同学’回了老家,人不在北天,现在看来,她显然还不晓得你受伤住院的事情吧?” 我微微颌首,道:“原本不是来找我的...这话听着,你似乎不单单是来探望我的吧?” “然也!” 辛去疾掸了掸甄诺踹在他屁股上的脚印,自来熟到脸皮奇厚的坐在了张本心让给他的椅子上,接了若雅递来的茶杯,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放回桌上,又从刚好从他身旁经过的甄诺手中拎的袋子里摸出一个苹果,然后伸直了腿,从裤子口袋中掏了一把柄尾带环、刃弯如爪的小刀,摘了皮套,自然又帅气的在手中旋转飞舞,耍了几个让甄诺嗤之以鼻、天佑眼睛发光、小初五拍手惊叹的花式,旋即一边娴熟的削着果皮,一边缓缓说道:“前不久不是有一部电影很火嘛,刚一上映就宣布了要开拍续集或者姊妹篇,上个星期呢,我家格格非常幸运的收到了去上海试镜的邀请,而且在女一号内定的前提下,十分顺利的通过并得到了女二的角色...是不是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有人想潜规则格格?我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及时收住,道:“不觉得,格格虽然是新人,但现在火了啊,有人气有话题,片约纷至,也是很正常吧?” “是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她并不是唯一得到试镜邀请的人,却是唯一参加了试镜的人,亦就是说,她原本应该是有竞争对手的,结果,却等于不战而胜了,”辛去疾将没断皮便削得干干净净的苹果切成了两半,一半给了我,另一半则给了刚刚在他旁边坐下的张本心,旋即又问甄诺要了一个,这次却是先仔细擦净了果皮,然后朝小初五眨了眨眼,示意她好好看着,继而开始用刀尖深深浅浅的在苹果上雕起了花,一心二用的说道:“这就不算正常了吧?而原因更不正常,原来向导演和投资人极力推荐她试镜的,正是内定的那位女一号,且在得知剧组还邀请了其他人试镜的消息之后,竟然以罢演威胁剧组,要求女二的角色必须交给格格。” 我苹果都忘了吃,只顾得盯着看辛去疾那动作简单单一却偏偏让人有种眼花缭乱的错觉的娴熟细腻的刀工了,“那个女一号是格格的朋友?” “不是,”辛去疾摇头笑道:“当然,现在是了,可之前两人并不认识,毫无交情,倒是因为同时出道,且同样的一鸣惊人,最近难免总是被人放在一起评头论足的各种比较,容貌身材人气演技性格品行什么的...” 我闻言恍悟,“你的意思是...这就是那女一极力推荐格格演女二的原因?” “是,”辛去疾叹了口气,道:“我个人以为,那个心机girl就是想借女一和女二的角色定位,成为现下争论不休的这场最佳女新人的舆论话题的胜利者,可我那傻格格却不以为然,归根结底,天性无争,家里条件又好,还是独生女,所以压根就没将演员这个职业当成自己的事业,甚至脑子里就没有事业啊奋斗啊这种概念,之所以入了这行,不过是兴趣使然的顺其自然罢了,一不为名二不为利,就是单纯的喜欢表演享受表演而已,只要角色合了她的心意,主角配角她根本不在乎,再加上那部戏里还有她最崇拜的一位偶像参演,莫说是女二号了,能让她客串跑个龙套她都会对人家感恩戴德...”
【第1678章】心理医生辛去疾 “谢谢辛医生体谅。” “瞧瞧你现在这个惨样,想不体谅都难,呵呵,”辛去疾毫不客气的将他宁愿摔个狗啃屎也没弄乱弄洒的花束和一兜子苹果一股脑的塞给了身后的甄诺,转过身来对我道:“一开始我还只当新闻报导和网络传言难免夸大其词,毕竟北天接连发生大案,社会舆论太需要你这种正能量的平民英雄出现了,可今日一见,才发现居然真的已经算是轻描淡写了,都不用去看你身上的伤了,从楼下到楼上,只观你这外松实紧、欲擒故纵的阵仗就知道了,对门住的那位凶案指使者,的确是不要你命誓不罢休啊...” 这个疑问我本就憋了半天了,现在听了他这般一说,更是好奇难耐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合着你还当我是个八卦狂魔,从未认同过我在心理学方面的专业能力吗?难不成你以为那些和我传过绯闻的女明星啊千金小姐的,全是见猎心喜的花痴、流氓,只是为了泡我这枚帅哥,就愿意花大价钱雇我咨询问诊啊?早跟你说过了,那都是格格她介绍给我的客户,一方面呢,是有格格这层关系在,她们放心,另一方面,就是哥们确有真材实料,口口相传,才一传了十,十传了百,”辛去疾一边自来熟的与张本心握手问好,一边答我道:“我不过稍加试探就足以确认了,无论是这位甄小姐,还是随便哪一个明岗暗哨,对我的到来皆如临大敌,哪怕我还没见着你,没有直接威胁到你的机会,如此证明,我随便搞点事情,纵然伤不到你,只是小小的惊扰到了你,他们要承担的后果,应该都不仅仅是丢了饭碗那么简单吧?你不可能与他们每个人都有交情,他们这般紧张,那便只能是因为你的安全关系到了他们自己的切身利益...” “正所谓事出必有因,有因才有果,故而这位甄小姐的老板与你是何样关系不重要,反正无非亲情、爱情、友情以及利害捆绑这四种,重要的是,如此苛责至严到有些不近人情的要求,一定是有前车之鉴作为参照的,那我还难想象你现在身上的伤势有多严重吗?亦就更不难理解了,你偏要与谋害你未遂的凶手做邻居,且病房的门非但不锁,还任人出入,是欲擒故纵不假,却也是故意在唱空城计吧?正所谓疑中生疑,对门那位现在还没被关进铁笼子,证明是个智商至少不比你低的聪明人,那又焉能不知你此举非但不是不怕他,反而是怕极了他啊?可他还是没有轻举妄动,可见,他是个心思极重的人,深知绝对的机会,并不意味着绝对的成功率,没有挺而走险、以狠斗狠的胆魄,这般的小心谨慎,追求的是什么,还不是一目了然吗?必然是十拿九稳甚至万无一失的绝对把握——除了要你死,反正我是想不到第二个能让他如此小心谨慎的理由了。” 说罢,这位老兄又朝若雅伸出了手,笑嘻嘻道:“一如这位扮成医生的姐姐,如果我不让你看到我的双手,接近楚南到了这个位置,应该已经被你放倒了吧?从我没有解释我上楼和趴门缝的种种可疑举动开始,你的视线就没再与我有过接触,一副对我们漠不关心的局外人模样,倘若我这时候我摸出...不,这个距离,我仅仅是摸向我裤兜里的小刀,我猜,你会采取的错失,都不仅仅是将我放倒制服而已了吧?我便不死,也得一脚被你给踢成残疾,这种虚则实之的试探引诱,绝非保镖职责,完全是一劳永逸、斩草除根的手段,所以姐姐你也许是医生不假,但兼职,却绝对不是甄小姐那样保镖...我若没猜错,你的身份应该才是这个屋子里最不简单的呦,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有很多本护照?” 若雅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伸出右手,却并非与辛去疾握手,而是摊开手心,亮出了不知什么时候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输液针,语调冷漠道:“幸亏进屋之后,你的眼睛、手脚都还算老实,否则你一定会后悔为什么要戴一副没有镜片的眼镜。” 饶是辛去疾猜到了若雅的身份,也照样被吓得面无血色,忙不迭的将爪子缩了回去,连连点头,道:“幸之,幸之...我倒是真没想到,瞎了眼,有腿也跑不掉啊,原来你不与我目光接触,目的不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而是存心诱我提高警惕啊,注意力都用来防你踢我了,视线难免就有了死角,你再想刺中我的眼珠子,难度自然就将至了最低...不愧是行家,还好我不是坏人啊。” 若雅冷傲的哼了一声,转过头来,却是换上了一副笑脸,“现在我相信了,他的确是你的朋友。” 我笑道:“依据是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若雅将输液针丢进了垃圾桶,道:“依据是你若有他这样一个对手,恐怕也就没有张明杰什么事了,这位辛医生似乎比他甚至是你,都还要厉害一些。” “姐姐谬赞,您可真是高看了我,术业有专攻罢了,在下最多也就是有这么一点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本领而已,不瞒您说,我从楼下到楼上,各种观察试探,可不单单是出于好奇心,亦非张明杰那般是天生多疑缜密的性格使然,而是另有原因,让我没办法不紧张不提心吊胆,归根结底,俩字,胆小,”辛去疾讪讪笑道:“所以换了我是楚南,面对张明杰那样的对手,现在别说是像他一样还能舒舒服服的躺在这里了,运气好些,我可能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会死,运气背点,一准做了糊涂鬼,怕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是沉在哪条河底喂了鱼,又或是烂到哪片泥里去滋养花草了呢——有的人,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有的人呢,是因为怕事,所以不敢惹事,我属于后者...根本用不着拿死吓唬我,因为我连疼都怕,我啊,既没有做英雄的胆魄,也没有干坏事的胆量,唯有脑袋瓜还算灵光,又忒的知进退、识时务了,天性如此,注定了我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个趋炎附势的平庸的人,与楚南不能比,与那张明杰,则是不敢比。” 说实话,至少我是分不清的,辛去疾如此埋汰自己,究竟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因为这货的表情口吻,实在是认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 尽管辛去疾已经如此谦虚了,但若雅摆明了还是看他不顺眼,存心刁难他道:“你既然自诩察言观色很有一套,那倒是猜猜看,这三位又是何人?为什么在这里?” 我还未来得及数落若雅无理取闹,不逞想,早已打量过张本心、小初五,且刚刚想与天佑握手亦被天佑给无视了辛去疾张口便答,“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小姑娘身着病服,又坐在楚南床上,显而易见,与楚南若非亲人,即是有如亲人的关系,至于为什么在这里,也就不用猜了;而楚南怀里的这位小小的姑娘,与这位站起来就没再坐下的大哥应该是父女吧?依据之一,是眉宇间的相似,依据之二,是那边敞开的行李箱里,大人小孩的衣服是混着叠放在一起的——行李以及这位大哥与我握手时拘谨无言的恭敬且陌生的态度则证明,二位与我一样,是客,年龄、气质、品味皆有明显的差距或差别,可以更精确一些的推断出,你们并非关系十分亲近深厚的朋友,由此再猜这位老兄为何而来...床上的片子和诊断证明,就是答案吧?我非但不是近视,而且我还是个医生,我不仅看得清京城医院那几个大字,我也看得出来,这位小小小美女的健康情况,恐怕比楚南你的伤势更不容乐观吧?”
【第1677章】可疑的来客 与辛去疾第二次见面的一瞬间,让我恍惚中有种既视感,待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其实是因为他进门的方式以及狼狈的模样,与昨天造访的邢思喆简直如出一辙,且我第一眼并未认出是他的缘故。 这不能怪我——第一,门虽是虚掩着的,可他也该礼节性的敲敲门才对,结果他毫无征兆的便踉踉跄跄冲了进来,实在太过突然,莫说我了,心理素质以及危机应变能力绝对专业的若雅都被吓了一跳,哪怕她一直加倍警惕戒备着这位古怪医生的到来,也着实没想到这货胆敢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行刺’于我吧?若不是辛去疾自己腿软打绊子,没冲到我床边就跪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估么着最多再有三四步的距离,便要自己撞在雅姐蓄势待发的一记威力爆炸的扫踢上了,瞧这姐姐视线瞄准的位置,该是辛去疾的大腿内侧,真让她抡腿踢中,感觉再也不能站起来的,多半不止那一条腿而已,两腿中间的那条腿,恐怕也难幸免,又或者,若雅原本瞄的就是那个一击必残的要害位置;第二,饶是我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位一准儿是辛医生,丫这骚包的造型和狼狈的模样,也确实让我不太敢认,倒不是我对他的容貌身材记忆不够深刻,恰恰相反,正因为记忆很深刻,才由确定转为否定,继而再重新确定,反射弧不免就长了一些... 第一次见面时,辛去疾打扮的就像黑客帝国里的男主角,利落帅气,酷感十足,走的是高冷范儿,尽管那般严肃的气质形象不无刻意的成分,是为了尽可能的让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专业的、放心的、尊重的,至少不至于因为他的年龄而轻而易举的否定了他的专业与学识,争取到在我下定论之前让他有足够的博取到我信任的机会与时间,可相较这次,他形象上的反差也实在太大了一些——今天的他,穿了一件亚麻面料的浅色盘扣衬衫,古风领,九分袖,下着同样风格质地的灰色九分裤,既复古又新潮,说不尽的清爽惬意,颇有些脱世休闲的潇洒自如之感,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映衬两条裤腿上各刺绣了的那一行小字,‘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他左手抱了个大大的花束,拎着一兜子苹果的右手手腕子上,则缠着一色艳如血、鲜亮晶莹的红心菩提子...依然给人以刻意装帅的感觉,穿衣打扮的风格比之上次却堪称极端迥异,再加上鼻青脸肿,不仅戴了一顶帽檐压得极低的八角帽,鼻梁上更戴了一副又圆又大的没有镜片的学究眼镜,纵然是熟识如伟哥一般朝夕相处的好朋友,我想我一时半会都未必能认得出来啊。 “小妞儿你是不是来亲戚了?脾气怎么这么暴躁?!”辛医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检查花束有没有乱,苹果有没有从兜子里掉洒出来,一边对从门外跟进来的甄诺不满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有木有搞错,你不开门请我进来也就算了,踹我进来是几个意思?!” 甄诺反锁了房门,只往前走了两步就驻了足,既挡住了门口,与护在我与天佑、张本心和初五父女身前的若雅亦刚好形成犄角之位,可谓是将对辛去疾的警惕与质疑完全流于言表,道:“你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趴门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撅着屁股等我给你开门?还有,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楚先生的保镖,不是他的秘书,怎么招待客人不在我的负责范畴之内,我只对他的安全负责,要怪,就怪你的言行实在太过可疑,根本不像是来探望朋友的客人!” “那我就不能是跟你开个玩笑吗?” “恕我直言,不像,”甄诺并非是在回答辛去疾,而是在向我汇报,“一路上楼,你一直在东张西望,不仅对周围异常的警惕和留意,还不断尝试用各种话题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如何不怀疑你的用意、动机?” 一闻此言,若雅顿时收了隐而待发的架势,全然感觉不到她的戒备之意了,但我却知道,如此隐藏杀心,扮的人畜无害,恰恰是若雅最可怕的一种状态,因为只有当目标忽视了她的威胁甚至存在,她才更有把握一击即中,这便是杀手的本能吧? 莫说若雅了,见辛去疾欲辩无词,连天佑都悄悄将腿放下了床,以脚尖撑地,上身略略前倾,像是一支拉满了弓的箭,随时会飞射出去似的。 尽管我同样不解辛去疾为何一脸讪然的欲言又止,但丝毫不影响我对他的绝对信任,于是既是替她解围,亦是斥责甄诺,道:“悄悄你这凶神恶煞的态度,换了谁不得心惊胆战、难言自然?你倒是跟我说说,辛医生的脸是怎么伤成这样的?你不是说只打了辛医生一拳吗?还是我听错了,你说的是朝他脸上打了整整一套拳?” “非也非也,”却是辛去疾抢在甄诺之前,替她澄清道:“这位姑娘偷袭我固然不对,但确实只打了我一拳,楚小哥莫要冤枉了她,更不要小觑了我——就算她是专业的保镖,可我堂堂一大男人,难道还打不过她一个小妞?” “哦?”甄诺不堪挑衅,道:“那好啊,我给你个报仇的机会如何?来,咱俩比划比划。” 辛去疾为何与我一见投缘,原因似乎有些复杂,可我与他一见如故,却纯碎是因为他某些方面像极了我的好友伟哥,然而无论是装帅扮酷的风格,还是潇洒率性的性格,都不及他们那种与生俱来一般,不是让女人一见倾心便是会对他们不屑一顾的极端玄妙的属性来的更为相像——前者是因为他俩或锋芒毕露,或善于韬晦的人格魅力,后者则是因为,那种一眼既可识穿的内涵,恰恰被当成了他们中看不中用、浮浅又浮躁的证明,偏偏,这就是事实。 男人大多都喜欢简单单纯一些的女人,但女人似乎大多都不喜欢太过简单单纯的男人,尤其是那些明明并不复杂,却又总想让别人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的男人,本性善良,那必然是个极可爱的人,可换个角度,那不也正是幼稚、不成熟的表现吗?而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的角度,刚好就是不太一样的... 别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苏格格喜欢辛医生或者秦岚爱伟哥,是因为她们更简单、更幼稚,恰恰相反,知道他是个这样的男人,依然选择了他,那正是成熟的证明,证明她们傻,是装傻,而装傻的目的,是因为她们已经学会了并懂得了如何去掌控这样一个男人的心理,故而表面上,是他征服了她,实际上,却是她征服了他——她们深知,她们就是要选择这样一个可以被自己完全争取并绝对掌控的人生伴侣。 所以再看甄诺,包括若雅和天佑对辛医生流于言表的轻视不屑,我深深以为,你们其实比他简单幼稚多了,说不定,他此刻心中对你们也是充满鄙夷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好男不跟女斗,不打女人是我做为一名绅士君子的基本原则,何况我还十分明白事理,能够理解和体谅这其实怨不得甄小姐你,你也是工作需要嘛,倘若我跟你一般见识,那岂非存心让楚小哥难做吗?对吧,楚南?”这货深谙人心,自吹自擂之后,话题一拐就扯到了我身上,甄诺再怎么不屑,我不答话,她也是半个字都不能说了,否则便是未将我放在眼里,而我难道能说你俩比划比划也无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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