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琛 赵宝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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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刘宝瑞珍贵相声文本<<偷斧子>> 相声文本 偷斧子 单口相声 表演者:刘宝瑞 常言说呀,“靠山的吃山,靠水的吃水”,拉洋车全靠两条腿,说相声全凭(指自己)的这张嘴。  这单口相声就是说笑话儿。今天我说的这档子事。就是我们村儿里的事。说这话可在四十多年前啦。我们村口外头有个庙,和尚庙。是供神的一般统称都叫庙,要是细分也不一样,住和尚的叫寺,住尼姑的叫庵,住老道的叫观,住喇嘛的叫宫。和尚、尼姑、老道、喇嘛全在一块儿住……没这么个地方,僧道番尼不能往一块掺合。  我们村外的这个和尚庙哇,庙不大,早年香火还挺盛。后来越来越不行啦。老百姓也琢磨呀:合着神佛保佑财主?不保佑穷人?财主越烧香越阔?穷人怎么烧香也穷?干脆,有烧香的钱还不如买臭豆腐吃哪!   信的人少啦,庙里没生活来源啦,老和尚一死,就剩下七个不和尚,好在庙后头有几亩地,这是庙产。七个和尚种点儿地,种点儿菜什么的凑合着活吧。  老玉米熟了,掰下来磨点儿面,吃贴饼子。谷子熟了,碾点儿小米儿熬粥。这几个和尚还真能吃,贴的饼子全这么大个儿(比画),半斤多一个,饭量小的那个一顿能吃仨!吃完了饼子溜溜缝儿还找补两碗小米儿粥!   七个和尚一顿饭贴三锅饼子,熬两锅小米粥。庙里头就一口铁锅,贴一锅吃一锅;吃完了饼子,再等小米粥,熬一锅喝一锅。等五锅饭做完了,半天儿过去了,接着做下午的。合着整天净做饭啦。  烧什么呀?烧煤?哪儿有钱买呀!烧柴火。庙前庙后搂点儿干草、树叶儿,反正贴饼子也省柴禾;熬粥不行啊,烧软柴火开不了锅呀,再去砍点荆条哇,酸枣棵子。这种柴火拿手撅不成,净是刺儿,得拿斧子砍。原来有把斧子,没留神掉井里啦,穷得连斧子全没啦。还有把切菜刀,砍柴拿切菜刀去。开始还挺快,小技儿小杈儿一刀就砍下来,比斧子快。砍了两天,甭砍啦,锯吧,切菜刀上满是豁口,菜刀改锯啦!别说切菜,连豆腐全切不了啦!  巧劲儿,这工夫儿我们村里有家财主死人啦,死人得办丧事呀,接三、放焰口,没和尚不行啊,哎,把七个和尚请去啦。大师兄把庙门一锁,连看门儿的全不用留,好在庙里头也没什么可偷的。  为什么七个和尚都去呢?您想啊,念经嘛,中间坐着一个,正好一边儿仨。去六个?一个正座儿,一边儿仨一边儿俩,不好看哪!再说,多去一个还多挣一份儿钱哪!  正座儿应当是个老和尚。他们哪,就是大师兄坐正座上了,脑袋上还戴顶佛帽,帽子前边有五个牌儿,上头画着小佛爷,远看象五张扑克牌。  这七个和尚入座之后,大师兄拿眼一扫,嗯!院子里有一溜儿桌子,桌子上头摆的是素菜素面,从近往远数,一二三,第三张桌子底下扔着一把斧子。喝,这斧子够个儿,光把儿也有一尺五长,斧子头儿看得出来足有八成新。大师兄一瞧,差点儿乐出声来。哎呀,这把斧子不错,等一会儿要是捎回去,再砍柴不就省得拿切菜刀锯了吗!可是,怎么才能捎上哪!和尚就得在经台上坐着,不到念经的时候也不能满院里溜达,这怎么办呢?哎,对啦,告诉这六个人,谁得手,谁把斧于搂过来。又怎么告诉呢,直接说:“师弟,那儿有把斧子,临走谁得手谁捎上啊。”这么说?本家儿不就听见了吗!别人听见告诉本家儿也麻烦哪,往后丢了什么东西全找和尚!和尚庙成贼窝儿啦。  大师兄一想:有主意啦,想法儿把话说出来,就让这六个和尚懂,别人听不出来。怎么?他是用念经的调儿,说偷斧子的词儿。——他怎么琢磨来着!  大师兄还不能张嘴就念。为什么呢?那六位没准备呀。张嘴就念?念完了这六位没听清楚,再念二遍?和尚倒是听清楚啦,本家儿也全听明白啦!  大师兄得想办法先把六个人的眼神领过来。怎么领哪?有办法啦。大师兄是正座儿,正座几眼头里有一件法器在桌上搁着。什么哪?铃铛。法名“拘魂铃”,什么时候摇这个铃挡哪?在经快念完了要往外抬棺材啦,这时候才摇这个“拘魂铃”哪。一边儿摇一边儿念:“召请啊……”他一摇铃铛,其他的和尚该拿什么法器全得准备好喽。大师兄一琢磨:摇铃铛,先把六个和尚的魂儿拘过来。拿起铃铛,铛锒,铛锒一摇,别人不懂,和尚懂啊,这六位嘀咕上啦;咱们大师兄今天吃多啦!撑得难受!不到召请摇什么铃儿啊!哎,不管心里怎么嘀咕,眼睛可得全往正座那儿看。六个人同时一看,这不就把眼神领过来了嘛!
赵佩茹先生现存录音目录 这都是我知道的,并且听过的。 逗哏: 1.百分迷 赵佩茹 李寿增 2.扛布 赵佩茹 李寿增 3.哭四处 赵佩茹 李寿增 4.所答非所问 赵佩茹 李寿增 5.老太太讲戏 赵佩茹 李寿增 6.福寿全 赵佩茹 白全福 7.算卦 赵佩茹 马三立 8.福寿全 赵佩茹 李寿增 9.离婚 赵佩茹 李寿增 10.献地图 赵佩茹 李寿增 11.雇车 赵佩茹 李寿增 12.大戏魔 赵佩茹 李寿增 捧哏: 1.五字诗 常宝堃 赵佩茹 2.龙凤呈祥 常宝堃 赵佩茹 3.数来宝(一) 常宝堃 赵佩茹 4.数来宝(二) 常宝堃 赵佩茹 5.新灯谜 常宝堃 赵佩茹 6.交地租 常宝堃 赵佩茹 7.打面缸(片断) 常宝堃 赵佩茹 荷花女 8.美人赞 马三立 赵佩茹 9.扒马褂 郭荣启 马三立 赵佩茹 9.对春联 马三立 赵佩茹 10.卖五器 马三立 赵佩茹 11.栓娃娃 马三立 赵佩茹 12.算卦 马三立 赵佩茹 13.学外语 马三立 赵佩茹 14.三字经 马三立 赵佩茹 15.迎春曲 马三立 赵佩茹 16.窦公训女 苏文茂 赵佩茹 17.反正话 苏文茂 赵佩茹 还有一些本人没有听过,但是据说有唱片存在的,我也罗列一下,希望有这些录音的朋友们能够和大家共享一下 赵佩茹《《大保镖》》 赵佩茹《《托妻献子》》 钢丝录音的赵佩茹先生的单口相声《清宫秘史》 捧哏: 1.《七仙过海》(常宝堃、荷花女、赵佩茹,胜利)、 2.《父子词》(常宝堃、赵佩茹,胜利)、 3.《改良数来宝》(常宝堃、赵佩茹,百代) 4.《训徒》(常宝堃、赵佩茹、荷花女,胜利)、 5.《打面缸1—8》(常宝堃、常连安、赵佩茹、荷花女、常宝霖,胜利,注:小戏) 真想听听这些段子啊
(续)刘宝瑞珍贵相声文本<<一字两读>> 一字两读 刘宝瑞述 殷文硕整理   相声是汉族的一种民间艺术,相声演员必须要研究汉语、汉字。汉字是方块儿字,最难学。一个字就有几个意思,还有的字两三种读音。   比如:说相声这个“说”字,有的时候就不念“说”,念“说(shuì)”。您看《三字经》上有这么一句,“逞干戈,尚游说(shuì)”,“游说(shuì)”。“到处游说”,得念“到处游说(shuì)”。  “这场该我说啦,刚学着说,也说不好。说不好,更得踏踏实实地说。”  念说。要是念“说(shuì)”就麻烦啦:  “这场该我说“(shuì)啦……”  啊?!  “刚学着说(shuì),也说(shuì)不好。说(shuì)不好,更得踏踏实实地说(shuì)!”  这象话吗?  还有“长(cháng)”、“长(zhǎng)",也是一个字两种读音。有这么句话:“老李,这是你新做的衣服?哎呀,袖子长(cháng)啦,长(cháng)了有三寸!”念长(cháng)。“这是您的小孩?长(zhǎng)啦,长(zhǎng)多啦,长(zhǎng)了一头!”念长(zhǎng)。  您反过来说就不好听啦:  “老李,这是你新做的衣服?哎呀,袖子长(zhǎng)啦,长(zhǎng)了有三寸!”  噢,合着人抽啦?!  “这是您的小孩?长(cháng)啦,长(cháng)多啦,长(cháng)了一头!”  嗐!  再有躲藏的“藏(cáng)”和西藏的“藏(zàng)”也是两种读音。比方说:  “哎,小王刚从西藏(zàng)回来,怎么不露面儿?藏(cáng)哪儿啦?嘿!你藏(cáng)这儿啦!”  就不能这么说:“哎,小王刚从西藏(cáng)回来,怎么不露面儿?藏(zàng)哪儿啦?嘿!你藏(zàng)这儿啦!”  哎,给活埋啦!  “车”、“车(jū)”,也是俩读音。火车、汽车、自行车,念车;到棋盘上就念车(jū)啦。  “你飞相,我支士;你跳马,我出车(jū)”  “你飞相,我支士;你跳马,我出车!”  出车?上哪儿?!  象什么“石(shí)”、“石(dàn)”;“区(qū)”、“区(ōu)”;“会(kuài)”、“会(huì)”;“行(xíng)、“行(háng)”,都是一个字两种语音。  比如我找老石(shí)同志借自行车。准得这么说:  “老石(shí),我骑你自行(xíng)车,到区(qū)里人民银行(háng),找会(kuài)计办点儿事,行(xíng)不行(xíng)?”  他回答:  “行(xíng),行(xíng),行(xíng)!”  同样是这句话,您要是读错了音就别扭了。  “老石(dàn)!”  老旦?  “我骑你自行(háng)车(jū)到区(ōu)里人民银行(xíng),找会(huì)计办点儿事,行(háng)不行(háng)?”  他一回答:  “行(háng),行(háng),行(háng)!”  这谁懂啊?
赵佩茹先生相声文本之《《吃元宵》》 甲 您念过书没有?乙 我念过几年书。甲 您知道这书是谁留下的呢?乙 仓颉造字,圣人留书。甲 对!圣人不但留书,圣人的武术还好,他是文武双全。乙 没听说过呀?甲 噢,您不知道啊?圣人是三支金镖压绿林,甩头一子定乾坤。一口鱼鳞紫金刀纵横于天下,扬子江心倒兴洑八百里。乙 啊?您这是圣人啊?您这是《三侠剑》里的胜英。甲 是啊!胜英不就是圣人吗?乙 什么乱七八糟的?胜英是康熙年间的人,圣人是什么年头儿的人?这差得太远啦。甲 嗳!我知道啊!圣人在什么年头?乙 那我可说不上来。甲 圣人在鲁襄公二十一年十月降生,生于鲁国昌平乡,昌平是个山名,在曲阜县的东南。因为山得的这个名字,他是姓孔名丘字仲尼,他活到七十三岁死的。孟子是活到八十四岁死的。您常听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就是他们俩人。在鲁定公即位以后,孔子为中都宰,由五十六岁起周游天下四十年,哪儿都去,开始先到印度去。乙 他上印度干吗去?甲 他就为看朋友。乙 谁是他的朋友?甲 释迦牟尼跟圣人是把兄弟呀。乙 噢,如来佛会跟圣人是把兄弟?甲 那没错儿啊,圣人降生到现在,是两千五百零五年,释迦牟尼降生到现在,是两千五百零十一年。当初如来佛到鲁国来传佛教,跟圣人在一块听戏,洗澡,吃饭,听相声,看电影。乙 这部有吗您哪?甲 有啊!圣人不爱听戏啊,书上有啊,“戏无益”,他感觉听戏没意思。他爱听相声,书上有:“性相近”——我应该要跟相声接近。乙 我还真不懂这个。甲 后来如来佛回去没给圣人来信,圣人有点儿不乐意:这次我先到你那儿,我看你有什么脸见我?圣人说:“回呀!咱们找佛爷去!”乙 回是谁呀?甲 回是孔子的徒弟,姓颜名回字子渊,子路也是孔子的徒弟,姓仲名由字子路。圣人带着俩徒弟到了那儿,一下火车,如来佛在站台那儿迎接哪,见着圣人一抱拳:“不知孔子驾到,未曾远迎,当面恕罪。”圣人说:“岂敢!岂敢!咱家来得鲁莽,田大人你恕个罪儿吧!”乙 怎么《黄金台》也上来了?甲 这戏圣人也听过。一块儿上汽车,到了禅堂落座,如来佛问:“孔子驾到必有所为?”圣人说:“我一来为参见我佛,二来我有一事不明,要跟佛爷领教一二。”如来佛一听这话碴儿满不对呀,把兄把弟的过不着说这个呀。“噢,你有什么事情你说吧!”圣人说:“我的文字各处都用,我听说你拿我的字破我的道,你不应该把我的字念错了!”如来佛说:“那没有,你的字我怎么给念错了哪?”圣人说:“有了错字又当如何哪?”如来佛说:“有错字我认罚呀。”圣人说:“罚你钱?显着我小气,我罚你吃喝,我用不着。这么着吧,有一个错字我罚你一个脑弹儿(用手弹脑门子)。”如来佛一想:也好,这是个游戏。圣人说:“你搬过经卷你念吧。”如来佛还很慎重,没敢叫徒弟念,自己念。《吉祥经》头一句:“南无(读拿摩)阿弥陀佛……”圣人说:“行了,别念了,头一句就错了。拿摩那俩字单念念什么?”“这是南北的南,无有的无。”圣人说:“南无为什么念成拿摩?”如来佛说:“我们念经卷就这么念。”圣人说:“不行!我不在这儿行,我在这儿你把我的字念错了不行!我弹你!”如来佛一想:叫人家弹吧。一闭眼睛:“弹吧!”其实圣人弹一下儿也没关系,这时候子路看出便宜来了,一揪圣人衣襟,一指自己:“我来!”子路是个练家子,子路好勇啊!“乘桴浮于海”,“暴虎冯(ping)河”,那胳膊根儿这么粗,那手指头跟擀面棍儿似的,在如来佛的脑门儿上,梆!梆!就是两下儿!如来佛吓一跳,心里说:“圣起了一个包儿!睁眼一看,圣人在那儿坐着,子路在眼前站着哪。如来佛很不痛快,心想:咱们哥儿俩这是游戏,你不该叫你徒弟报仇弹我呀!“哎!孔老二!”  乙 怎么又孔老二啦?
赵佩茹先生相声文本之《《迎春曲》》 马三立 赵佩茹 表演本 甲 认识我么?我是一个音乐家,搞音乐的。最近在音乐学院给他们讲课,辅导他们大伙儿学习学习。乙 噢,你爱好音乐?甲 早在青年时期我就很爱好这个,我是唱女高音的……乙 慢点儿,慢点儿,你是男的还是女的?甲 嗯?他们都说我是男的。 乙 废话!甲 好些人都说我是男的呢。乙 你就是男的么!甲 噢,男的,是男的。乙 男的,你怎么唱女高音?甲 唔!对对,我说错啦,是男高音。乙 你是一位声乐家,又是器乐演奏家,可真是了不起的大音乐家!这么着吧,能唱的话就烦你今天在这里来一段儿,怎么样?甲 嘻嘻!唱不好,唱不好!乙 嗬,还端架子么?甲 我有什么可端架子的地方。因为没有准备,今天嗓子也不好,唱了恐怕大家不满意。嗯——有机会,有机会,以后一定……乙 你这还是客气。这么着吧,你试一试,如果嗓子好,就多唱上两段儿;不好,两三句就打住。甲 这个,嗯——(作羞状)乙 害臊什么,就唱吧!甲 我唱,哼!(咳嗽声)“破烂的买!破烂的买……”乙 咦,你这是怎么回事?甲 先练练嗓子。乙 噢!我还没听见过练嗓门带买破烂儿的!甲 我是拿这个找调门儿,试一试是C调还是G调,够C调就唱C调,够G调就按G调儿唱。乙 那你唱一个吧!看,大家都鼓掌欢迎你哪。甲 既然各位欢迎么,就唱一个,就只唱一个。嗯——哪位带钢琴啦?借我用一下,用完马上还你,嗯?乙 你用什么?甲 钢琴。乙 谁出来还带钢琴哪!那多大份量,得四个人抬着哪!甲 你们没有?乙 我们说相声的带钢琴干嘛用!甲 那,盒子里带的那个有吗?乙 什么呀?甲 就套在肩膀上的那个,带皮带的,有那个么?对,对,松紧琴,松紧琴。(用手比划) 乙 这叫松紧琴?啊呀,还在音乐学院讲课哪!好一个音乐家!那叫“手风琴”。 甲 我说手风琴怕你不懂。乙 你不懂还是我不懂?甲 我当然知道啦,手飞琴,就……乙 嘿,手风琴!甲 手风琴,手风琴。还有搁脖子上拉的那个。(学拉小提琴的架式)乙 这叫什么?甲 嗯,嗯,就那个“维尔肤”。乙 “维尔肤”没有,有“凡士林”怎么样?那叫“维奥林”!甲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小提琴。有没有,嗯?乙 没有。甲 什么都没有,你们剧团都干嘛?乙 咱们说相声的不用乐器。甲 好吧,没有乐器也能唱。注意啦,不要伴奏也能够唱,今天嗓子不好,但是我也一定好好地唱。唱一个“迎春曲”。大家有喜欢这个歌子的,愿意要歌词的话,我把歌词开下来;愿要简谱的话,把“抖来米发”简谱送给你。这歌子是四分之二音符,一拍是四分之一,半拍是八分之一,半拍的半拍是十六分之一音符。要唱就把这音符唱足了。男声合唱女声合唱都行。注意啊,听我唱支“迎春曲”,要严肃认真地听,注意啦!(用天津语音唱“童谣”)“有打灯笼的走出来哟,没打灯笼的抱小孩儿哟,金鱼拐子大花篮儿啊,一大一个灯,俩大一……” 乙(急拦)就这个呀?!
相声要表演得磁实(赵佩茹先生谈相声) 一个相声演员学新段子,一个月最少能念会三个段子,可是光把词儿背下来并不能算会了,怎么说呢?活儿不磁实啊!什么叫“磁实”呢?就是所使的台词、表情、动作都有准谱,出哪门进哪门心里有底。磁实的活儿也不是一丝不能动了,当初怎么学的,现在还怎么说;现在怎么学的,将来还怎么说,那还怎么发展呢。从老前辈“万人迷”起就不断改革相声,这是对的。对老段子的改革,我有这么个意见:咱们是先磁实后改,跟写字一样,先写好真字,从一笔一划学起,然后再练草字,有根基后发展起来就容易多了。有人说相声,一回一个样,录音都不好录,也许今天特别“响”,明天再演就“一瘟到底”。这主要是说的不一样,也许话多,也许话少,也许口一紧把“包袱”埋在里边了,慢一点又“凉”了,总之是台词、语气不准,大小劲儿没掌握好。“磁实”就是一块活儿里的大小“包袱儿”都固定下来,保证演出效果;当然还会有时大响,有时差些,这是被观众对象决定的,不可能每次的调出效果丝毫不差。有的时候,一个“包袱儿”都铺好了,等抖的时候台下出了事(如找人、小孩哭等)同样响不了,这是特殊情况,我们管它叫“飞灾横祸”。除此以队,不响就是不磁实。使活儿讲究熟、好、精、化,首先要熟,我的师爷焦德海到了老年还常使小孩哏,象《家堂令》、《抬杠》他使得很好,技巧掌握得准。我们使活儿,“火候儿”不到,就容易减弱效果。 相声里的乐是怎么来的呢?我说多半是从矛盾中产生,甲乙自由谈话,循循引入正题,铺平垫稳,到了节骨眼“叭”包袱响了。这里语言要掌握准确;哪句挨哪句得安排好了,由它决定语气、声调、神气、动作……总起来说吧,咱们对自己学的、说的得懂,不懂怎么能说的好呢?自己没根,说着一含糊,劲头就不足了。相声里的对话,决不能和生活里的对话一样,它得根据内容需要来运用表演技巧。所以说,分析、体会段子的主题思想、人物性格,是演好一个节目的必要条件。 这么说可能还不够具体。这样吧!我结合着垫话《蛤蟆鼓儿》仔细地谈一下,我怎么使就怎么说,不对的地方同志们多指教。 《蛤蟆鼓儿》是老段子《铃铛谱》的固定垫话,可以说相声演员没有不会的,只要听过几次就能练着说,可是使起来都差几句,大致对,错在话多、话少和话的排列上。比如本来是一二三四,有人是一四三二,有人是一三二四。我听过几个同志说这个垫话,觉得语言上还不够精炼,补充得太多,把“包袱”揉没了,咱们相声是难中易、易中难,《黄鹤楼》听几次就能上,都知道有个“山人送主公”,实际上这里边有很大深沉。有的同志使《蛤蟆鼓儿》一上来先说: 甲:同志,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想要跟您打听打听。 乙:什么事?您说吧!知道的我一定告诉您。 甲:昨天我上河边玩儿去了,看见一个怪物。 乙:怪物?什么样? 这就多出好几句话来,还显得不够自然,我是这样使的: 甲:曲艺节目是有说有唱,相声是说,单弦、大鼓是唱,讲究唱得有好嗓子,可也不在乎嗓门大小,主要是掌握五音六律,吐字清楚,驴的嗓门倒大,叫出来没字眼儿呀! 乙:就是。 甲:您说这驴个大叫唤的声大也有道理,可是蛤蟆这么一点的东西为什么叫出的声音那么大呢? 从唱引出驴,用驴和蛤蟆对比,这就不显得生硬了,同时省略了甲向乙“打听”和描述蛤摸形象的一段话。 乙:因为它嘴大脖子粗,叫出声音就大,不光是蛤蟆,万物都是一理。 “万物都是一理”这句很重要,抬杠的关键就在这句上呢。逗哏的听到“万物都是一理”他就怀疑了,于是又顶了一句: 甲:噢!万物都是一理,只要嘴大脖子粗,叫出声音就大? 乙:对。(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甲:我们家里的那个字纸篓子,嘴也大,脖子也粗,它怎么不叫唤哪? 乙:字纸篓子那是竹子编的,不光不叫,连响都不响。
万象归春 作者:张寿臣 我们相声演员把相声也称作“春口”,一个人说的叫“单春”,两个人说的叫“双春”。为什么叫“春口”呢?早年间,在江湖艺人中有一句常提的话,叫做“万象归春”。“象”和“春”都是生意人的术语。“象”指的是“样儿”,比如唱戏的、变戏法的、唱小曲儿的、练把式的……有多少样儿就叫有多少“象”。江湖中的生意是无数的,所以就以“万象”包罗一切。生意人把乐儿称作“春”,每行生意都离不开插科打诨、逗笑取乐儿,所以有“万象归春”之说。说相声要学各行各业,因此就有了“春口”之称。 相声先辈们善于博采各种生意的笑料,充实到相声表演中来,所以又有“万象归春”之说。例如传统相声《打沙锅》、《一匹布》、《连升三级》、《定计化缘》、《请医》等笑料就是从梨园行来的;《大保镖》、《认儿子》、《鸟大人》是从练把式的那儿来的;《祭财神》、《铃铛谱》、《三本书》是从变戏法的那儿来的;《八猫图》、《洋药方》、《十二辰》、《五红图》、《扒马褂》是从唱曲艺的那儿来的;《反正话》是从什不闲那儿来的,等等。过去各行生意人都要用话垫场,逗乐招人。相声先辈们八它吸收过来之后,经过了几代演员们的不断加工,才形成了今天相声“活路儿”这样丰富。由此可见,相声演员不但要从姊妹艺术中汲取养分丰富自己的表演,更要从生活之提炼素材,扩大表演内容。这也是相声的优秀传统。
赵佩茹先生简介(置顶,加精) 赵佩茹(1914-1973),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他自幼随父戏法艺人赵希贤学艺,后拜相声前辈焦德海为师,学说相声,在同代相声艺人中拜师最早。因他是入室弟子,得师父之真传,故以功底深厚、活路宽阔,用字准确,细致入微而闻名于相声界。因此,他倍受同行们的崇敬。20世纪30年代前期,李寿增为他捧哏,在京津两地的大小场地及电台演出, 名声鹊起。 1937年起与常宝堃合作,互为捧逗,以捧为主。这二人的合作是相声史上少有的一对火爆搭档,他们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在“兄弟剧团”中他还兼演逗笑戏剧。解放后,他积极编演新相声,如《新灯谜》等。1951年4月,在赴朝慰问志愿军时,常宝堃光荣牺牲,他也光荣负伤。1952年至1954年,他改演单口相声和评书,偶尔演对口相声,由常连安为他捧哏。1954年起,与李寿增合作演出对口相声。1960年,有关部门曾作过统计,赵佩茹逗哏的相声段子,传统的有八十多段, 现代的不下三十段。 包括文哏类,如《批三国》、《写对子》; 贯口类如《大戏魔》、 《八扇屏》、 《大保镖》; 展现基本功类,如《学四省》、 《学四相》、 《捧逗争哏》; 子母哏类,如《五红图》; 歪唱类,如《黄鹤楼》、《全德报》;以及叙事类相声《揭瓦》、《醉点灯》等。1962年至“文革”前,他与马三立结为搭档, 以捧哏为主, 留下了很多珍贵的录音资料。1973年,他因病住院,在此期间,侯宝林常专程来津看望他,并约定待他痊愈后,接他去北京为侯捧哏。后因病故,未能遂愿。赵佩茹相声艺术的特点是:台风稳健大方,语言节奏鲜明,人物活灵活现,包袱又脆又响。 他无论表演单口相声,还是对口、群口相声,都能驾轻就熟,魅力无穷。 此外,他教学有方,桃李满天下。他共有弟子33名,如:李伯祥、高英培、常贵田、刘瑛琪、王祥林、徐德魁、张奎清、任鸣启、马志存、许秀林、郭士忠、 刘国器、 侯跃文等。
(续)刘宝瑞珍贵相声文本<<围场>> 围场 刘宝瑞述   说一段单口相声。您看这一个人的相声跟对口相声说法不一样。单口相声连甲带乙都由一个人代替了。包袱的规律也不同,要自己抖自己翻。  您看什么艺术都得学,只要你用心学就能学得好;人为万物之灵,没有学不会的东西。不用讲人了,您就拿那耍猴儿的说吧;那猴儿还会翻斤斗哪,迈方步,戴帽子,唱戏,您瞧那耍猴儿的一唱:“哎……(唱)打开柜子开开箱,拿出帽子你戴上,哐来令哐令令 哐……噢,再开柜子再开箱,换个纱帽,扮个杨六郎哪。”您瞧那猴儿过去自个儿把箱子开开,把这个帽子摘了把纱帽戴上。猴儿都学得会,何况人啦?可是猴学会了,还得人的聪明和智慧,那教猴儿不容易着哪,你得知道猴儿的性格,因为它的胆子最小,一吓唬它,你让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让它戴帽子它就戴帽于啦?你让它唱戏它就唱戏?它不那么听话,得有一套办法。教猴儿的时候我看见过,要是光教猴儿它学不会,旁边搁着一只鸡它就学会了。做好了纸盒儿的帽子敲着小铜锣一唱:“哐哐龙哐龙龙哐……噢!打开柜来开开箱,拿个帽子你戴上。”拿过帽子来就给鸡戴上,您想那鸡它不戴呀,戴上它就瞧不见了,刚一给它戴上,它一拨X(左口右楞),脑袋上帽子掉地下了,捡起来再给猴儿戴上,猴儿也不戴呀,帽子掉地下了。捡起来给鸡戴上,鸡还是不戴;又给猴儿戴。旁边放着一把切菜刀,拿过帽子来,再给鸡戴上,鸡又一拨X(左口右楞)脑袋,帽子又掉了,这时候拿起切菜刀来,把鸡一抓,往地下一放,照鸡脖子上当的就是一刀!鸡脑袋一掉血往外一蹿,你再瞧那猴儿,把帽子捡起来,本儿!自己就把帽子戴上了。  “这是教猴儿。那么这个逮猴儿哪!那么大的森林进去仨月,一个你也逮不着,你想,你瞧见一个猴儿也没它跑得快,追急了,甭管多高的树,噌噌噌!它上去了,就算你会上树,费九牛二虎的劲,刚上到半截儿上,它打这树噌的一下又蹦到那树上了。你跟它爬树,猴也没逮着人也累趴下了,那么怎么逮哪?你得知道逮猴儿的季节,一年它搬两回家,由冷的地方往热的地方搬,由热的地方往凉快的地方搬,你就赶它搬家的工夫,你在树上呆着,拿一根竹竿儿,头里弄一个藤子圈儿,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猴儿的胆最小,等大群的猴儿一过来,一过就是好几百个,刚过来的时候你别理它,走来走去还剩百八十个,你打树上跳下来拿藤子圈套着一个猴儿,啪!往石头上一砸,脑浆崩裂,你再瞧这一百多猴儿,俩爪子一捂眼睛,吓得都不敢动了,你过去一个一个往口袋里装吧,跟装老玉米似的。   不但是逮猴儿,你就是逮什么动物也得掌握住它的规律。您看这打猎呀,也有打猎的常识,对各种野兽要分门别类地对待。你要是一个人进山打猎,更得有丰富的经验了。或者是走山路没带着武器,碰见野兽啦,你怎么办哪?这你得有主意,碰见什么动物得用相应的办法对付。   你要是黑路碰见狼了,狼一叫唤最难听,有这么一句话,“鬼哭狼嚎”嘛!你一听狼叫唤,你就划火柴,有手电筒你就把它打亮了,狼一见亮儿,就吓跑了。那么白天走道碰见狼怎么办哪?它也看见你了,你也看见它了。你赶紧就站住别动。等它往你跟前儿凑的时候,你就蹲下,你要是带着雨伞你就冲它一支,嗷的一声就吓跑了。怎么回事哪?因为狼的心眼儿最多,它就琢磨了:“我瞧他像个人哪?怎么由长变短了,短了怎么又圆了?”它就跑了。  进山你要是睡觉没有山洞,就在大树底下睡,睡着了来了野兽怎么办哪?预先你得防备一下,找个大树底下往那儿一坐,把干粮掏出来,脱下两只鞋来一拍,啪啪啪一响,就来一个小狗儿,过去迷信叫山神,现在我们懂得了,那叫山狗子;你一拍鞋它一听响它就来了,你把干粮给它点儿吃,然后你躺在那儿了,山狗子围着你绕三圈儿。撒一泡尿,它就走了。你睡一宿舒坦觉。什么野兽也不敢侵犯你,这可不是神话。事实就这样。你比如说:大老虎遇到山狗子了,哗!撒了一泡尿,这老虎非烂死不可。因为山狗子的尿有毒啊。所以什么野兽都怕山狗子的尿。并且还都闻得出来山狗子的尿味儿。
(续)刘宝瑞珍贵相声文本<<上学>> 上学 刘宝瑞述 殷文硕整理   今天我给大家说段单口相声。这单口相声可不好说。它不象对口相声,俩人上台,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比如,甲先说:“您来啦?”乙接着说:“啊,我刚来。”甲又说啦:“您贵姓?”乙说:“我姓刘。”甲问:“哎,我怎么不认识您?”乙答:“可不是嘛,咱们从来就没见过面。”——哎,您看,这样一问一答,合乎情理。可是单口相声就不能这样说了,往这儿一站,直眉瞪眼地自己问自己:“我来啦?啊,我刚来。我贵姓?我姓刘。哎,我怎么不认识我呀?……可不嘛,我跟我从来就没见过面!”——那成傻小子啦!   单口相声必须得有一定的故事情节。我今天说的是什么故事呢?都是我们家的事儿。那位说,怎么单说你们家的事啊?对啦,别人家的事,我也不敢说呀!  先说我孩子前几年的事儿。他从小爱看电影,看完了回来就学,模仿得还挺象。您可听明白了:他不学英雄人物,专学反面角色。还不管时间、地点、场合,张嘴就来。有一回我带他去看电影《六号门儿》,回家吃完了饭,我推着自行车到剧场演出,这孩子不让我走:“爸爸,给钱买冰棍!”  “没零钱,明儿再买吧!”  “不,非现在吃不行!”  “躲开,我是有急事呢!”我冲他直嚷嚷。  好!他往自行车前边一躺,横在那儿啦。一拍胸脯:“胡二!你小子有种的往这儿轧!”——他成了马八辈啦!  后来呀,我和我爱人一琢磨,得赶紧送他上学。开学前又带他看了一场电影《战上海》,第二天,他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他这班主任四十多岁,挺胖,中等身材,剃了个光头,夹着点名册来了。这会儿学生全坐好了。老师一拉门,往里刚一迈腿,我那孩子给了一嗓子:“汤司令到!”——他拿老师当《战上海》里的汤恩伯啦!学生都乐了,老师可气坏了。您还别说,这孩子真机灵,当时向老师承认错误,咕咚一下给老师跪下了,叭叭给了自己俩嘴巴,还直叩头:“三爷饶命,三爷饶命,我该死,我浑蛋!……”老师心说:刚才我是正牌的司令,这会儿又成了土匪座山雕啦。——您说这孩子多可气!这也不能全怪他,怎么哪?我小时候也这样儿,要不怎么说相声了呢!  那是在旧社会,我小的时候,家里没钱送我上学。正巧,离我们家不远有个“学房铺”。那位说了,有饭铺、药铺、茶叶铺,还没听说过学房铺呢!就是私塾。干吗叫学房铺呢?是这么回事:有一个人姓赵叫赵洪顺,人称“赵大学问”,原来家里趁钱,叫他都糟光了,就指着给人家写封信、写个春联混日子。可这样还糊不了口,就赁了几间房,租了点儿桌椅板凳,想教几个孩子,挣点儿钱,混碗饭吃。拿教书当买卖干,这不是学房铺吗!您别看他当了教书先生,其实没学问,就仗着吹牛,什么他?font color="#006699">甲爸岸?别人讽刺他,给送了这么个外号——赵大学问。那么,大家就要问了:他没有真才实学怎么能教书呢?那不纯粹是误人子弟吗?……这个他就不管了。可是他也有办法,什么办法?专收五、六岁,七、八岁这样的,过十岁一个也不要,岁数小的好糊弄啊,岁数大点儿的,他这点水儿就玩儿不转啦!这买卖也干不长啊,日子总得往长远点儿看,来个薄利多“收”,每个小孩一月六毛。他想:找个哄孩子的一月还得八块哪,我这儿连教带看才六毛钱,他能不来吗?您还别说,就这样,赵大学问这学房铺开张啦,学生还真不少。可就是一样,除掉水电费、房租一切开销,还是不够吃的。为什么呢?那会儿物价太高,还一儿一涨,学费又太便宜。这怎么办?他想了一个主意,学生哪有不犯错的,犯了就罚钱。学生走路把凳子碰歪了罚款一毛,交头接耳罚款一毛。罚来罚去,要是每天也能进个三块两块的就够挑费了。  您还别说,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还真有挨罚的。那天,他刚进门就乐了,怎么哪?有俩小学生打起来了。他差点乐出声来,心说:得,早上那碗粥钱又有人给了,兴许还能给明天混俩窝头。就问:“你们为什么打架?”“老师,他打我!”“打你?他为什么打你,他怎么不打我呢?我一看你就不是好东西,罚款一毛!”——嘿,您瞧这倒霉劲儿!那个打人的学生乐了:“老师,他骂我来着。”“嗯!骂你,他要是不骂你……”他本来想说:他要是不骂你,我那俩窝头找谁要去?可话到嘴边,又改口了:“他要是不骂你……不,他骂你,你就打他?他骂你罚一毛,你打他罚两毛!”嘿,全罚。
(续)刘宝瑞珍贵相声文本<<假斯文>> 假斯文 刘宝瑞述 殷文硕整理   今天我说的这段儿叫《假斯文》。这假斯文是谁呀?是我的一个亲戚。什么亲戚呢?是我堂叔伯两姨姑舅哥哥他丈母娘的内侄女的表叔!反正这亲戚够远的。算来算去,也不知道叫什么好了。  后来一琢磨,干脆就叫他表叔得啦!我这位表叔啊,斗大的字不认识半升,是个大文盲。您别看他不认识字,还爱在人多的地方装作识文断字的样子,摆出一副斯文的架子。故此,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假斯文!  比如说,大街上贴张告示。哎,他总爱挤在前边儿,一边儿看,一边儿嘴里还直嘟囔,让外人一瞅,仿佛他认识字儿似的。其实他一个字儿也不认识。那他嘴里怎么嘟嚷呢?他有办法,买个烧饼,一边儿吃一边地看。知道的他是吃烧饼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那儿念告示哪!  可巧过来一位也不认识字,想打听打听告示上说的什么。你倒是跟别人打听啊,单跟我这位表叔假斯文打听:   “哎,先生,那是什么?”  他也不知道啊,他跟人家打岔;  “啊,烧饼。”  “嗐,我说那上面儿的。”  “上面是芝麻。”  “我说上面儿那黑的。”  “黑的是烙煳啦。”  嗬!  这位一生气,说了一句:   “什么东西?”  他把手一伸:  “烧饼!”  嗐!  有一回我们俩逛厂甸(北京地名,旧称海王村,在今北京和平门外,唐肆多以售卖古玩,字画、书籍、文具为业)儿。走到一家书店门口儿,哎,他非拉着我进去看看。我心想:你又不识字儿,进书店干吗呀?没办法,陪他过去吧。进门一看,屋里有不少顾客,书架子上摆着各种书。  这位假斯文又把架子端起来啦,随手拿起一本儿来,摇头晃脑地还念上啦。  “学富五车读《诗经》。”  我过去一看,差点儿没乐趴下。怎么?他拿的是本儿皇历!就小声儿说:  “表叔,您拿的不是《诗经》,是本儿皇历。”   假斯文一听:怎么着?这是本儿皇历。马上就改口了:  “择吉上梁好动工。”  那意思是:我看这本儿皇历,想查个日子,看哪天日子好,我盖房上梁。  嘿,他转得还真快!  我仔细一看,又发现问题了:他把皇历愣给拿倒了。  我说:  “那也不对呀,您怎么把书拿倒了啊?”  这位假斯文还有的说哪:  “十年寒窗练绝技。”  啊?这是绝技呀?  我实在绷不住了,大声问他:  “您这叫什么绝技呀?”  假斯文回答了我一句话,把全屋的人都给逗乐了。  “倒视才能看得清!”  没听说过!
(续)刘宝瑞珍贵相声文本<<红先黑后>> 红先黑后 刘宝瑞述 殷文硕整理   今天啊,谈谈“象棋”。咱们中国象棋源远流长,历史悠久啊。早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就有关于象棋的记载了。您说够早的吧?  象棋,是一种富于韬略的体育活动。它能锻炼思维,陶冶性格,增强毅力,培养品德。要不,怎么那么些人喜欢下棋呢?不信您瞧:逢年过节,茶余饭后,在街头巷尾,河边柳下,总有那么些爱下棋的同志,在那儿跳马,出车!  大多数同志讲究文明礼貌,具有高尚的棋风。您看:下棋的谦虚有礼,互相尊重;看棋的观棋不语,暗中学习。  但也有个别人就差劲了。像我兄弟就这毛病,站在人家身后看下棋,摇头晃脑,咂嘴跺脚,人家这步棋走错了,他能急出一身汗来!还爱多嘴,支招。其实他下得也不怎么样,站在人家身后头,拿膝盖拱人家后腰:  “拱卒!拱卒!拱卒啊!”  这几下,把那位拱急了,回头看他一眼,心说:你也不比我强,拱什么呀?别瞎支招啦!我兄弟给领会错了,当是让他下哪,伸手就把棋子抄起来了。  “我让你拱卒,你不拱,你撂这儿不就……噢,不行,他那儿有马哪!”  您说这不是多事吗?  我兄弟看棋支招还有个毛病。什么毛病呀?打胜不打败。比如说一溜儿有几盘棋。他过来一看:这盘刚摆上,他走了。一看那盘还分不出胜负来,嗯,没意思。摸着下巴颏儿满处乱踅摸,一看这盘儿,行了,黑棋再有三步就把红棋将死了。哎,他过来,,给赢的这边儿支招儿。其实他不说,人家也那么走。那还说什么呀?显着他高明嘛!  “出车,跳马,拿炮打呀!你看,死了没有?”  输棋的这位一听就火儿了。怎么哪?这位连输三盘儿啦,又碰见我兄弟这么一位支招的,能不起急吗?冲着我兄弟就嚷上啦:  “嘿嘿嘿,我跟他下呀?是跟你下呀?”  照理说,我兄弟该走了吧;不,他还拿话气人家:  “什么?跟他下,跟我下?跟他下你还不行呢,还跟我下哪!”  嘿,这话真逗气儿啊!气得这位拿眼直瞪我兄弟,他一看:  “怎么着,你还不服?来,摆上,我杀你三盘不开张!我要红棋啊,我先走、红先黑后嘛!这是规矩——红先黑后……”  嘿,我兄弟他自己摆上啦!  这位实在忍不住啦,一扬手:  “去你的吧!”  坏啦,怎么哪?他这一扬手,正碰我兄弟鼻子上,把鼻子碰破了。我兄弟顺手这么一胡噜,弄了个满脸红。我兄弟不但爱支招,脾气还不好。一着急,冲那位当的就是一拳!那位个儿矮,他个儿高,这一拳下去,怎么那么寸,正好打那位眼框子上,当时眼窝就青了,乌黑一片哪。怎么办哪?赶紧上医院吧,到医院大夫一检查,别看我兄弟满脸红,他只是鼻子流了点儿血,一洗就行了。那位眼窝发黑,伤得重啊,得先给那位看哪。我兄弟不干了。冲着大夫直嚷嚷:  “大夫!你懂不懂规矩?你没看他那儿发黑,我这儿发红嘛,说什么也得先给我看,老规矩了——红先黑后嘛!”  哎,他还惦记着下棋哪!
(续)刘宝瑞珍贵相声文本<<兑水>> 兑水 刘宝瑞述 殷文硕整理   不管干什么事啊,都不能过分了,一过分就要入迷了。跳舞有舞迷,下棋有棋迷,喝酒有酒迷。  解放前,我三叔就是个酒迷。他每天早晨起来,头一件事儿就是拿酒瓶子奔酒铺打酒。怎么哪?他经常失业,借酒浇愁啊!  在我们胡同口儿外头,有家夫妻俩开的小酒铺。两间房子一明一暗,里外间儿。旧社会的苛捐杂税太多,买卖难做。有的铺户就弄虚作假。象什么往酒里兑凉水呀,往香油里掺剩茶呀,往白糖里拌馒头渣儿呀。这种风气也是当时的社会所造成的。  这酒铺的掌柜的见我三叔大清早起就来打酒,猛然间想起一件事儿来。昨天晚上进了几篓酒,他不知道这酒里兑了水没有。因为往酒里兑水这事归他老婆来办。可是当着我三叔的面儿又不能直接问。怎么办呢?他灵机一动,回头冲里屋说了一句谜语:  “扬子江心兑如何?”  这是什么意思哪?常言说:“蒙山顶上茶,扬子江心水”,这里边儿暗藏一个“水”字儿。那意思是问——凉水兑了没有?他老婆粗通文墨,明白这谜语。在里屋就搭碴儿啦,说:  “北方壬癸早调得。”  这句怎么讲哪?按“五方五行”来说,北方是壬癸水。这里边儿依然暗藏一个“水”字儿。他告诉掌柜的——水,我早兑好啦!  您别看我三叔对旁的事儿不理会,对酒是特别经心哪。他懂得这谜语呀,一听:怎么着?噢,这酒兑水啦!冲着掌柜的就喊上了:  “有钱不买金生丽!”  《千字文》上有句“金生丽水”,也暗藏一个“水”字儿。  我三叔心说:有钱不买凉水喝!我呀,我上马路对过儿那家儿酒铺打去。  转身刚要走,掌柜的急了,怕这笔买卖让对过儿给做了,赶紧说:“对面青山绿更多!”  “青山绿水”,还是暗藏个“水”字儿。那意思是:对面儿那家儿水兑得更多。  我三叔一听:“那……什么……我还在你这儿打吧!”
(续)刘宝瑞珍贵相声文本<<底漏>> 底漏 刘宝瑞述 殷文硕整理   新社会讲究家庭中婆媳和睦相处。过去就不行,多数的婆婆都看不上儿媳妇。不疼儿媳妇,疼自己姑娘。其实姑娘跟儿媳妇不都是一样吗?可有一些老太太就想不开,在自己家里摆婆婆的谱儿,什么活儿都不干;到了姑娘家里,见活儿就抢着干,一洗衣服就是几大盆!回了家她还抱怨:  “哎哟,我胳膊疼!”  您想,她能不疼吗?  过去还有这么句话,“儿子是自己的好,媳妇是人家的好”。那时候,俩老太太没事儿一说闲话儿,您听吧,儿子不好都是儿媳妇给带累坏的!  “哟,大姐,您吃过饭啦?”  “偏过您啦。”  “要说您真有福气,您那儿子多孝顺哪!”  “我们那孩子倒是不错,真孝顺我。我想吃什么就给我买什么q原先好着哪,可自从一娶媳妇呀,嗐!”  一提儿媳妇儿,这话碴儿就不对了,哎,打这儿起就来劲儿啦!  “嗐!自从一娶媳妇儿呀,可就学坏啦,每天下班买了吃食,就不往我这屋里拿啦,都拿他媳妇儿那屋里去啦!”  “哎,我看您那个儿媳儿不是挺好嘛,多机灵啊。”  “还机灵哪?您看她那俩大贼眼!又拧,又笨,什么活儿也不会做。上月我让她作床被卧,做了俩星期。好容易做得了,又拆啦——她把猫给缝到里头啦!”  您说有那么笨的人吗?  “我们那儿媳妇儿,不但笨,心眼儿还不好,最大的毛病是底漏!”  这位老太太不懂啊:  “哟,大姐,什么叫底漏啊?”  “连底漏您都不懂?底漏哇,就是往她娘家偷东西!吃的、穿的、用的,逮什么偷什么!去年,我买了三丈多白布,搁在箱子里,今年一找,没啦!前几天,我看见她娘家妈贴身儿穿一件儿白小褂儿,嗯,那就是我买的白布让她偷回娘家啦。嗐,我这儿子算自给她养活啦。”  这位老太太一想:俩人没事儿说几句闲话儿,干吗招她难过呀?得了,拣她爱听的问吧。  “哟,你们姑娘最近没回家来呀?”  一提姑娘,您再瞧老太太这模样儿,当时就变了:  “要说我们姑娘啊,可孝顺啦。真惦记着我呀,常回来,哪趟都不空手儿,她婆家的东西什么都往我这儿拿!”  哎,她也底漏哇!
(续)刘宝瑞珍贵相声文本<<大脑袋>> 大脑袋 刘宝瑞述 殷文硕整理   刚才就该我表演,为什么没演呢?是这么回事,我刚要上场啊,在后台有位小伙子把我拦住了,非要看看我这脑袋!  他说我们相声演员都聪明,对事物反应快,脑袋一定个儿大他还有一套理论,说人哪,这儿(指太阳穴)有块“灵觉骨”,忘了什么事儿,一拍就想起来了。您看戏台上,(京剧道白)“适才他与我讲得明明白白,如今为何想他不起?这这这这,想起来了”(学拍太阳穴状)是不是都拍这儿?如果拍别处就别扭了,“适才他与我讲得明明白白,如今为何想他不起?哇哇哇哇……”(学拍嘴打哇哇状)  哎,这成傻小子啦!到所以说,这儿(指太阳穴)两边儿鼓,脑袋个儿大,就一定聪明。  嘿,他还找到根据啦!  我跟他讲:人只要爱学习,遇事多思考,慢慢锻炼就聪明了不在脑袋个儿大小。脑袋个儿大管什么用啊?过去有这么一家子,脑袋倒是个儿大,可比准都糊涂,他是这……我说:你干脆上前台听去吧!不然我连这场也误了。  今天我说段儿《大脑袋》。过去在我们老家有个土财主,夫妻俩带个孩子,还有个老太太,一家四口,老少三辈,全是大脑袋!可办了好多糊涂事,闹了好些笑话。  有一次,土财主领着孩子到镇子上赶集去了。那时候的买卖铺户,门口儿都有一口防火水缸。他这个孩子趴在水缸沿上往里一瞅:哎,里边儿有个小孩儿。这口缸啊,盛着半缸水,这个孩子往缸沿一趴,正照个人影儿——其实就是他自己呀。这孩子他不懂啊,冲缸里这人影说上话啦:  “哎!小孩儿咱俩玩儿啊?你出来呀,你快出来呀!”  哎,他出得来吗?  “你不出来,我打你啦!(作打人动作)什么?你打我!啊……”(作哭状)  哎,他倒哭了!  土财主正在铺子里买东西哪,一听他儿子哭,赶紧跑出来了:  “怎么回事?”  (哭腔)“那边有个小孩要打我……”  他一听就火了:“走!带我看看去!”  他儿子把他带到水缸边上往里一指:“就在这里头!”  “好,我看看,谁家的孩子,凭什么打人?”(作探头往缸里看状)“哎,不对呀,小孩儿打架,你大人出来干什么?!什么,你还敢跟我指手画脚怎么着?你不服?不服我揍你!你还想打我?我……”  他低头捡起一块石头来,往缸里一扔,就听咚——哗啦!缸碎了。水往外一流,就剩个缸底儿啦,有几块破缸碴儿还存着点儿水,太阳光一照,他的影子脑袋剩半拉了,他一看吓坏了。“呀!我把人脑袋打剩半拉了!”  那是打剩半拉呀?  在旧社会呀,大事化小,一跑就了。哎,他跑了。一出去就是三年,始终不敢回来。家里人惦记着他呀,尤其是他媳妇最不放心,总怕他在外边儿再娶一个。就托人带信儿,让他给家里捎张相片来。他不懂什么是相片儿啊,就问人家:  “哎,大哥,什么是相片啊?”  “嗐,相片儿你都不知道,就是拿起来一看跟你一样,那就是相片儿!”  他应该到照相馆去呀,哎,他去了镜子铺了。拿起一面镜子对面一看:“嗯,这跟我一样,噢,这就是相片儿。”  那是相片儿吗?  他买了一面镜子,托人捎家去了。他媳妇接过来一看,就哭上了:  (学妇女哭腔)“娘!他变心了,在外边又娶了一个媳妇。我好命苦啊!”  老太太七十多岁了,白发苍苍,在炕上喊上了:“是吗?拿过来我瞅瞅。”把镜子拿过来一照,就埋怨上儿媳妇了。”  “嗐,你胡说些什么呀!他要是再娶,也得娶个年轻的,哪儿能娶个白毛儿老太太呀!”  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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