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素 穹光落影
我们是昨日的幽灵,生活在黑夜的池塘里,没有一束光能透过层层的黑暗,湖面上偶有波澜,但很快又平歇下来,但这只是暂时的,当火焰燃起,整个世界将成为海洋。颤抖吧,旧时代的魑魅魍魉们,你们的辉煌落幕了,铁与血的时代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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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失误 轰的一声巨响,限制温度控制器的房间墙壁骤然垮塌,整个宇宙被瞬间联为一体。 然后,是寂静。并非无声,而是所有声音,所有震动,所有构成世界背景的细微低语被瞬间抽离后的、绝对的死寂。 紧接着,热浪来了。 它不是风,也不是火焰。它是法则本身,是物理规则的铁蹄,无情地碾过一切。空气,我面前的操控台,我伸出的手臂,我惊愕的表情,所有分子在同一纳秒被赋予了同一个狂暴的均值。没有过程,只有结果。一千摄氏度。 视野先是扭曲,像透过摇曳的火焰看东西,随后色彩开始流失,万物泛起一种刺眼的白炽光芒。我的身体,我所熟悉的碳基结构,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荒谬而脆弱。它没有燃烧,只是……解体了。像一尊被投入炼钢炉的冰雕,从边缘开始,迅速汽化,分解成最原始的组成。皮肤,肌肉,骨骼,承载了数十年的记忆与情感,都在那纯粹的热力学暴力下,归于均一。 “完了。” 曾经点缀黑色天鹅绒的星辰,那些宇宙的灯塔,此刻正一颗接一颗地变软、塌陷。它们不再是燃烧的等离子球体,而是像被投入无尽沸水中的方糖,边缘迅速模糊,拖曳出炽热的光流,旋转着、哀鸣着融化成一片弥漫的星云物质。银河系的旋臂,那曾经壮丽的引力舞蹈,如今只剩下沸腾的能量漩涡,像一锅被打翻的、金光四溢的浓汤。 更远处,那些宇宙的坟墓,引力的最终归宿——黑洞,也在发出无声的尖啸。视界模糊了,它们不再是吞噬一切的深渊,反而像在高温下煎熬的、痛苦的灵魂。霍金辐射以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速率喷发,带走它们最后的质能,直至那曾经不可一世的时空奇点暴露在均一的热浪中,像一滴落入热锅的油脂,滋啦一声,分解,消散。 宇宙,变成一锅基本粒子的浓汤。夸克、胶子、电子……所有曾经构成星辰、生命、爱与诗歌的复杂结构,都被打散,搅拌,均匀地分布在这口无限大的锅中,维持着一千摄氏度那死寂的沸腾。
大家会用感知催化剂来干什么呢 我发明了一种药,叫“感知催化剂”。本来是给狮子、老虎吃的,让它们别老想着吃我,而是乖乖钻火圈。 效果挺好。 直到有一天,我在我侄女的零食罐里,发现了它。包装上写着“乖宝宝糖豆”,成分栏赫然印着我的专利编号:G-C-703。 “姐!”我举着罐子,声音发颤,“这不能给朵朵吃!这是驯兽用的!” 我姐白我一眼:“瞎说什么?这是最新育儿神器!吃了变乖、变聪明、变省心!王阿姨她孙子吃了,现在门门考第一,天天笑呵呵,从不惹人生气!” 她硬给朵朵塞了一粒。 下一秒,我侄女脸上缓缓浮现一个微笑。 嘴角扬起的角度,眼睛弯下的弧度,跟我实验室里那只刚打完催化剂、学会敬礼的黑猩猩一模一样。 标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冲上街,浑身冰凉。 公园里,滑梯上,秋千下……所有吃了“糖豆”的孩子,都在微笑。 同样的嘴角弧度,同样的眯眼程度,同样的“快乐”表情。 像同一家工厂同一条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洋娃娃。 没有吵闹,没有奔跑,没有任性。只有一片整齐划一的、精致的、冰冷的微笑。 一个孩子皮球掉了,他捡起来,对着空气露出那个标准微笑。 另一个孩子摔倒了,膝盖磕破,他爬起来,脸上还是挂着那抹雷打不动的笑。 没有哭闹。没有痛苦。只有微笑。 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同时拉扯着全城孩子的嘴角。 疯狂又安静。 我瘫坐在一片标准化的微笑里,听见旁边的广告牌循环播放: “乖宝宝糖豆,让您的家庭更和谐,让孩子赢在起跑线!现在购买二代产品,还赠送‘自动写作业’功能哦!” 我看着我姐高兴地又订购了三罐。 而我的侄女朵朵,一直一直,对着我微笑。 嘴角扬起,正好四十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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