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头雁 呆头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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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宝钗借扇【机带双敲】 林黛玉将手一摔,道:“谁同你拉拉扯扯的。一天大似一天的,还这么涎皮赖脸的,连个道理也不知道。”一句没说完,只听喊道:“好了!”宝林二人不防,都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凤姐儿跳了进来,笑道:“老太太在那里抱怨天,抱怨地,只叫我来瞧瞧你们好了没有。我说不用瞧,过不了三天,他们自己就好了。老太太骂我,说我懒。我来了,果然应了我的话。也没见你们两个人有什么可拌的,三日好了,两日恼了,越大越成了孩子了。有这会子拉着手哭的,昨儿为什么又成了乌眼鸡呢!还不跟我走到老太太跟前,叫老人家也放些心。”说着,拉了林黛玉就走。林黛玉回头叫丫头们,一个也没有。凤姐道:“又叫他们作什么?有我伏侍你呢。”一面说,一面拉了就走。宝玉在后面跟着,出了园门,到了贾母跟前。凤姐笑道:“我说他们不用人费心,自己就会好的。老祖宗不信,一定叫我去说合。我及至到那里要说合,谁知两个人倒在一处对赔不是了,对笑对诉,倒像黄鹰抓住了鹞子的脚,两个都扣了环了。那里还要人去说合。”说的满屋里都笑起来。 此时宝钗正在这里。那林黛玉只一言不发,挨着贾母坐下。宝玉没甚说的,便向宝钗笑道:“大哥哥好日子,偏生我又不好了,没别的礼送,连个头也不得磕去。大哥哥不知我病,倒像我懒,推故不去的。倘或明儿恼了,姐姐替我分辨分辨。”宝钗笑道:“这也多礼。你便要去,也不敢惊动,何况身上不好。弟兄们日日一处,要存这个心,倒生分了。”宝玉又笑道:“姐姐知道,体谅我就好了。”又道:“姐姐怎么不看戏去?”宝钗道:“我怕热。看了两出,热的很。要走,客又不散。我少不得推身上不好,就来了。”宝玉听说,自己由不得脸上没意思,只得又搭讪笑道:“怪不得他们拿姐姐比杨妃,原也体丰怯热。”宝钗听说,不由的大怒,待要怎样,又不好怎样;回思了一回,脸红起来,便冷笑了两声,说道:“我倒像杨妃,只是没一个好哥哥好兄弟,可以作得杨国忠的。”二人正说着,可巧小丫头靛儿因不见了扇子,和宝钗笑道:“必是宝姑娘藏了我的。好姑娘,赏我罢。”宝钗指他道:“你要仔细!我和你顽过,你再疑我。和你素日嘻皮笑脸的那些姑娘们跟前,你该问他们去。”说的个靛儿跑了。宝玉自知又把话说造次了,当着许多人,更比方才在林黛玉跟前更不好意思,便急回身又同别人搭讪去了。 林黛玉听见【宝玉奚落宝钗】,【心中着实得意】;才要搭言,也趁势儿取个笑,不想靛儿因找扇子,宝钗又发了两句话,他便改口笑道:“宝姐姐,你听了两出什么戏?”
“头上戴过的珍珠”药方,是谁在说谎? 第二十八回: 宝玉笑道:“当真的呢,我这个方子比别的不同。那个『药』名儿也古怪,一时也说不清。只讲那头胎紫河车,人形带叶参,三百六十两还不够。龟大的何首乌,千年松根茯苓胆,诸如此类的『药』,都不算为奇。只在群『药』里算那为君的『药』,说起来吓人一跳。前儿薛大哥哥求了我一二年,我才给了他这方子。他拿了方子去,又寻了二三年,花了有上千的银子,才配成了。太太不信,只问宝姐姐。”宝钗听说,笑着摇手儿,道:“我不知道,也没听见,你别叫姨妈问我。”王夫人笑道:“到底是宝丫头,好孩子,不撒谎。”宝玉站在当地,听见如此说,【回身】把手一拍,说道:“我说的倒是真话呢,倒说我撒谎。”口里说着,忽一【回身】,只见【林黛玉】坐在宝钗身后抿着嘴笑,用手指头在脸上画着羞他。 凤姐因在里间房里看着人放桌子,听如此说,便走来笑道:“宝兄弟不是撒谎,这倒是有的。上日薛大哥亲自和我来寻珍珠,我问他作什么,他说配『药』。他还抱怨说,不配也罢了,如今那里知道这么费事。我问他什么『药』,他说是宝兄弟的方子,说了多少『药』,我也没工夫听。他说:不然我也买几颗珍珠了,只是【定要头上带过】的,所以来和我寻。他说:‘妹妹就没散的,花儿上也使得,掐下来,过后儿我拣好的再给妹妹穿了来。’我没法儿,把两枝珠花儿现拆了给他。还要一块三尺上用大红纱去。『乳』钵『乳』了,合面子呢。” 头上戴过的珍珠。 【认真】看过原文的,【应当】记得,就在此前,第二十一回: 宝玉也不理,忙忙的要过青盐擦了牙,漱了口,完毕。见湘云已梳完了头,便走过来,笑道:“好妹妹,替我梳上头罢。”湘云道:“这可不能了。”宝玉笑道:“好妹妹,你先时怎么替我梳了呢!”湘云道:“如今我忘了。怎么梳呢?”宝玉道:“横竖我不出门,又不戴冠子勒子,不过打几根散辫子就完了。”说着,又千妹妹万妹妹的央告。湘云只得扶他的头过来,一一梳篦。在家不戴冠,并不总角,只将四围短发编成小辫,往顶心发上归了总,编一根大辫,红绦结住。自发顶至辫梢,一路四颗珍珠,下面有金坠脚。湘云一面编着,一面说道:“【这珠子只三颗了】,这一颗不是的。我记得是一样的。【怎么少了一颗】?”宝玉道:“丢了一颗。”湘云道:“必定是外头去掉下来,不防被人拣了去,倒便宜他。”【黛玉在傍】盥手,【冷笑】道:“也不知是真丢了,也不知是给了人镶什么戴去了!”【宝玉不答】。 宝玉头上少了一颗珍珠。这事,史湘云和林黛玉是【早就知道】的。而黛玉得知宝玉的珍珠少了,立马【冷笑】、【判定】是【给了人镶什么戴去了!】。以贾宝玉对黛玉的一贯“习俗”,此时【史湘云在旁】,自然是不便对黛玉解释清楚。但【事后】,必定跟黛玉“彻底坦白”。 也就是说,贾宝玉头上少了珍珠、用作什么事情了,黛玉知道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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