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余一卒 间余一卒
今日吾侪惟苟活
关注数: 12 粉丝数: 109 发帖数: 6,318 关注贴吧数: 14
存问:《春秋左传注》三位改元国君之纪年 据梁玉绳《史记志疑》,“《春秋》以来,国君之改元者凡五见,一曰郑厉公,二曰卫献公,三曰卫出公”(见中华书局繁体竖排一版三印,页四二一)。查《史记 郑世家》有“厉公突后元年”句,《卫康叔世家》有“献公后元年”句及“出公后元年”句,《十二诸侯年表》于此也各记为“鲁庄公十五年,郑厉公元年”,“鲁襄公二十七年,卫献公衎后元年”,《六国年表》有“周元王元年,卫出公辄后元年”。(《史记 十二诸侯年表》止于鲁哀公十八年,而卫出公后元年为鲁哀公十九年,即周元王元年,故《十二诸侯年表》无载,见于《六国年表》)。 杨伯峻先生的《春秋左传注》于每年之前均有可考实的国君纪年。据《凡例》,杨先生此举是受《汇纂》启发,“甚便读者”,并且“《汇纂》间有疏误,则用可靠史料加以订正,并列证据。”然而于以上提到的改元的三位国君纪年,杨《注》却有不同于《史记》和《志疑》的写法。 郑厉公突于郑庄公去世翌年即位,称元年(公元前700年)。厉公四年(前697年),郑国动乱,厉公突出奔,郑国立原太子忽,是为郑昭公。昭公二年(前695年),昭公被杀,郑国又另立子亹为君,无谥号。子亹元年(前694年),子亹被杀,又另立子婴(《左传》作子仪)为君,无谥号。子婴十四年(前680年),子婴被杀,郑厉公返国,再立为君,翌年再称元年(前679年),《史记》记为“后元年”。而杨《注》在标纪年时,郑厉公纪年是从四年往后与其他三位郑君并列算,即在昭公元年时,一并记作厉公五年,子亹元年时,一并记为厉公七年,子婴元年时,一并记作厉公八年。到了《史记》所作“后元年”时,杨《注》直作厉公二十二年,而不写作“后元年”。后面依次“二十三年”,“二十四年”至“二十八年”郑厉公去世。 杨《注》卫献公与郑厉公纪年方法相仿,只是在卫献公三十年后加(),内写作(后元元年),后依次记作“三十一年(后元二年)”,“三十二年(后元三年)”,而“三十三年”后又无(后元四年)之记法。据《史记》,就算按杨《注》记法,也是卫献公三十一年方为后元元年,而非三十年即为后元元年。杨先生不记三十三年为(后元四年),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卫出公纪年虽然未与以上二者相仿,但是依次记作“卫出公复元元年”、“复元二年”,非为《史记》作法称“后元年”,“后二年”。 目前就我所读,虽然多见有文说《史记》于春秋战国纪年或有误(比如卫出公复位后纪年),但是实不知于此三处是否有误,更不知杨伯峻先生此种作法从何而来,或即杨先生所谓“用可靠史料加以订正”者?
存问:《春秋左传注》三位改元国君之纪年 据梁玉绳《史记志疑》,“《春秋》以来,国君之改元者凡五见,一曰郑厉公,二曰卫献公,三曰卫出公”(见中华书局繁体竖排一版三印,页四二一)。查《史记 郑世家》有“厉公突后元年”句,《卫康叔世家》有“献公后元年”句及“出公后元年”句,《十二诸侯年表》于此也各记为“鲁庄公十五年,郑厉公元年”,“鲁襄公二十七年,卫献公衎后元年”,《六国年表》有“周元王元年,卫出公辄后元年”。(《史记 十二诸侯年表》止于鲁哀公十八年,而卫出公后元年为鲁哀公十九年,即周元王元年,故《十二诸侯年表》无载,见于《六国年表》)。 杨伯峻先生的《春秋左传注》于每年之前均有可考实的国君纪年。据《凡例》,杨先生此举是受《汇纂》启发,“甚便读者”,并且“《汇纂》间有疏误,则用可靠史料加以订正,并列证据。”然而于以上提到的改元的三位国君纪年,杨《注》却有不同于《史记》和《志疑》的写法。 郑厉公突于郑庄公去世翌年即位,称元年(公元前700年)。厉公四年(前697年),郑国动乱,厉公突出奔,郑国立原太子忽,是为郑昭公。昭公二年(前695年),昭公被杀,郑国又另立子亹为君,无谥号。子亹元年(前694年),子亹被杀,又另立子婴(《左传》作子仪)为君,无谥号。子婴十四年(前680年),子婴被杀,郑厉公返国,再立为君,翌年再称元年(前679年),《史记》记为“后元年”。而杨《注》在标纪年时,郑厉公纪年是从四年往后与其他三位郑君并列算,即在昭公元年时,一并记作厉公五年,子亹元年时,一并记为厉公七年,子婴元年时,一并记作厉公八年。到了《史记》所作“后元年”时,杨《注》直作厉公二十二年,而不写作“后元年”。后面依次“二十三年”,“二十四年”至“二十八年”郑厉公去世。 杨《注》卫献公与郑厉公纪年方法相仿,只是在卫献公三十年后加(),内写作(后元元年),后依次记作“三十一年(后元二年)”,“三十二年(后元三年)”,而“三十三年”后又无(后元四年)之记法。据《史记》,就算按杨《注》记法,也是卫献公三十一年方为后元元年,而非三十年即为后元元年。杨先生不记三十三年为(后元四年),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卫出公纪年虽然未与以上二者相仿,但是依次记作“卫出公复元元年”、“复元二年”,非为《史记》作法称“后元年”,“后二年”。 目前就我所读,虽然多见有文说《史记》于春秋战国纪年或有误(比如卫出公复位后纪年),但是实不知于此三处是否有误,更不知杨伯峻先生此种作法从何而来,或即杨先生所谓“用可靠史料加以订正”者?
【忆雪芹】那个骂人的焦大 曹公《红楼梦》行文至第七回,写宝玉在宁府第一次见到可卿之弟秦钟,寒暄熟识之后,便欲各自回家。这一段本是很值得小说内各位角色高兴的事,但是就在送人的过程中,引出焦大醉骂一事,却又让那些懂事的大人们很是不愉快,众小厮更是“唬的魂飞魄丧,也不顾别的了,便把他捆起来,用土和马粪满满的填了他一嘴”。今日我读此段,细思之后,也是心惊胆寒。 焦大的大概身世,曹公借尤氏之口向我们叙出:“只因他从小儿跟着太爷们出过三四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了出来,得了命;自己挨着饿,却偷了东西来给主子吃;两日没得水,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他自己喝马溺。”除却此段中尤氏的主观修饰词语,只看她的实际叙述,我们可知焦大为贾府那真是出了死命的,这个功劳,怎么算都不为过。但是如果我们稍微品读尤氏这一段叙述事实的修饰词,就可看出她对焦大的厌恶之情,以及对先祖创下这份家业艰难的毫不理解。焦大之于贾府这些吃现成饭的人,那真是深恶痛绝的。我们看书上写,焦大的痛恨,不仅只是因为贾府对他这个功臣的不照顾,更是因为“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吃过苦、知道创业艰难的人怎么会不讨厌那些没有脑子,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败家子呢!创业时候,创业者只是在身体上流血滴汗,但是倘若知道了那些败家子的行为,我想他们更多得则会在心里流血滴汗。想及此处,仍活着、看到了此类场景的焦大怎会不伤心痛苦!?后世的人,难道就真地难以理解创业人的艰辛么?我国古语“富不过三代”,难道真就是一道挥不去的魔咒? 焦大借着酒醉,骂得很是淋漓,诸如“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咱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等污秽不堪的话都被他骂了出来。毕竟是酒醉加上生气,再有些倚老卖老,他骂的话任谁听来确实都不会舒服。然而我们有话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是王熙凤听到这些话后的反应却是直接就对贾蓉说“以后还不早打发了这个没王法的东西!留在这里岂不是祸害?倘或亲友知道了,岂不笑话咱们这样的人家,连个王法规矩都没有?”我看到凤姐儿这话,只想反问凤姐儿“焦大这些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如果这样便是没有王法,那凤姐儿你自己做的那许多逼死人的事却又算什么?倘若怕亲友知道,那为何又做出那等之事?这样的人家,到底是谁在祸害?”最可恨的还有那些小厮们。他们看到“主人”从屋内走出,“都在丹墀侍立”不算什么,但是听到焦大骂“主人”,竟“上来几个,揪翻捆倒,拖往马圈里去”,“把他捆起来,用土和马粪满满的填了他一嘴”却真是令人气愤之极!哈巴狗奴才的嘴脸,真是惟妙惟肖!他们难道忘了他们也只是奴才!?他们恐怕是只知道自己只是奴才吧! 孩子们真是无辜和不幸的。当时还是孩子的宝玉见到焦大的醉闹,觉得“倒也有趣”,于是便问王熙凤焦大骂的是啥意思,然而他得到的只是凤姐儿的“立眉嗔目断喝”,直吓得宝玉“忙央告”,不敢再问了。孩子那细小洁白的心灵,就这么样地被驳斥一番。由此可见,孩子的未来,还多只是掌握在大人手里。那所谓的自由,只有可怜的一丁点而已。 蒙府本和戚序本在第七回回末均有批语“焦大之醉,伏可卿之病至死”,这便可见,焦大的话,最终丝毫没有被贾府那些“主子们”思考采纳,而终至闹出大事来。已知的《红楼梦》书中,焦大只在此处出场一次,之后便毫无踪影,不知他有没有活到贾府被抄之时。如果活到,我不知焦大见到那时场景,又会发出何种感慨,作出何等事情。 鲁迅先生在《伪自由书·言论自由的界限》一文中说“所以这焦大,实在是贾府的屈原,假使他能做文章,我想,恐怕也会有一篇《离骚》之类。”只可惜,先生这话也只能作一调侃。我觉着,就算焦大真作了《离骚》类的文章,也还会再有“李府的焦大”,“张府的焦大”,“王府的焦大”等相继冒出来。 2013年1月26日
韩信井陉破陈余 信与张耳以兵数万,欲东下井陉击赵。赵王、成安君陈馀闻汉且袭之也,聚兵井陉口,号称二十万。广武君李左车说成安君曰:“闻汉将韩信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新喋血阏与,今乃辅以张耳,议欲下赵,此乘胜而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其后。原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从间道绝其辎重;足下深沟高垒,坚营勿与战。彼前不得斗,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使野无所掠,不至十日,而两将之头可致於戏下。原君留意臣之计。否,必为二子所禽矣。”成安君,儒者也,常称义兵不用诈谋奇计,曰:“吾闻兵法十则围之,倍则战。今韩信兵号数万,其实不过数千。能千里而袭我,亦已罢极。今如此避而不击,后有大者,何以加之!则诸侯谓吾怯,而轻来伐我。”不听广武君策,广武君策不用。 韩信使人间视,知其不用,还报,则大喜,乃敢引兵遂下。未至井陉口三十里,止舍。夜半传发,选轻骑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闲道萆山而望赵军,诫曰: “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赵壁,拔赵帜,立汉赤帜。”令其裨将传飧,曰:“今日破赵会食!”诸将皆莫信,详应曰:“诺。”谓军吏曰:“赵已先据便地为壁,且彼未见吾大将旗鼓,未肯击前行,恐吾至阻险而还。”信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陈。赵军望见而大笑。平旦,信建大将之旗鼓,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於是信、张耳详弃鼓旗,走水上军。水上军开入之,复疾战。赵果空壁争汉鼓旗,逐韩信、张耳。韩信、张耳已入水上军,军皆殊死战,不可败。信所出奇兵二千骑,共候赵空壁逐利,则驰入赵壁,皆拔赵旗,立汉赤帜二千。赵军已不胜,不能得信等,欲还归壁,壁皆汉赤帜,而大惊,以为汉皆已得赵王将矣,兵遂乱,遁走,赵将虽斩之,不能禁也。於是汉兵夹击,大破虏赵军,斩成安君泜水上,禽赵王歇。 信乃令军中毋杀广武君,有能生得者购千金。於是有缚广武君而致戏下者,信乃解其缚,东乡坐,西乡对,师事之。 诸将效首虏,毕贺,因问信曰:“兵法右倍山陵,前左水泽,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陈,曰破赵会食,臣等不服。然竟以胜,此何术也?”信曰:“此在兵法,顾诸君不察耳。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其势非置之死地,使人人自为战;今予之生地,皆走,宁尚可得而用之乎!”诸将皆服曰:“善。非臣所及也。” 于是信问广武君曰:“仆欲北攻燕,东伐齐,何若而有功?”广武君辞谢曰:“臣闻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亡国之大夫,不可以图存。今臣败亡之虏,何足以权大事乎!”信曰:“仆闻之,百里奚居虞而虞亡,在秦而秦霸,非愚於虞而智於秦也,用与不用,听与不听也。诚令成安君听足下计,若信者亦已为禽矣。以不用足下,故信得侍耳。”因固问曰:“仆委心归计,愿足下勿辞。”广武君曰:“臣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故曰‘狂夫之言,圣人择焉’。顾恐臣计未必足用,原效愚忠。夫成安君有百战百胜之计,一旦而失之,军败鄗下,身死泜上。今将军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阏与,一举而下井陉,不终朝破赵二十万众,诛成安君。名闻海内,威震天下,农夫莫不辍耕释耒,褕衣甘食,倾耳以待命者。若此,将军之所长也。然而众劳卒罢,其实难用。今将军欲举倦弊之兵,顿之燕坚城之下,欲战恐久力不能拔,情见势屈,旷日粮竭,而弱燕不服,齐必距境以自强也。燕齐相持而不下,则刘项之权未有所分也。若此者,将军所短也。臣愚,窃以为亦过矣。故善用兵者不以短击长,而以长击短。”韩信曰:“然则何由?”广武君对曰:“方今为将军计,莫如案甲休兵,镇赵抚其孤,百里之内,牛酒日至,以飨士大夫醳兵,北首燕路,而后遣辩士奉咫尺之书,暴其所长於燕,燕必不敢不听从。燕已从,使喧言者东告齐,齐必从风而服,虽有智者,亦不知为齐计矣。如是,则天下事皆可图也。兵固有先声而后实者,此之谓也。”韩信曰:“善。”从其策,发使使燕,燕从风而靡。乃遣使报汉,因请立张耳为赵王,以镇抚其国。汉王许之,乃立张耳为赵王。 《史记 淮阴侯列传》
我读《好了歌》及《好了歌注》 《好了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好了歌注》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甲戌侧批:宁、荣未有之先。】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甲戌侧批:宁、荣既败之后。】 蛛丝儿结满雕梁,【甲戌侧批:潇湘馆、紫芸轩等处。】 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甲戌侧批:雨村等一干新荣暴发之家。 甲戌眉批:先说场面,忽新忽败,忽丽忽朽,已见得反覆不了。】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甲戌侧批:宝钗、湘云一干人。】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 【甲戌侧批:黛玉、晴雯一干人。】 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甲戌眉批:一段妻妾迎新送死, 倏恩倏爱,倏痛倏悲,缠绵不了。】 金满箱,银满箱,【甲戌侧批:熙凤一干人。】 展眼乞丐人皆谤。【甲戌侧批:甄玉、贾玉一干人。】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甲戌眉批:一段石火光阴,悲喜不了。 风露草霜,富贵嗜欲,贪婪不了。】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甲戌侧批:言父母死后之日。】 作强梁。【甲戌侧批:柳湘莲一干人。】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甲戌眉批:一段儿女死后无凭,生前空为筹划计算,痴心不了。】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 【甲戌侧批:贾赦、雨村一干人。】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甲戌侧批:贾兰、贾菌一干人。甲戌眉批:一段功名升黜无时,强夺苦争,喜惧不了。】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 【甲戌侧批:总收。 甲戌眉批:总收古今亿兆痴人,共历幻场,此幻事扰扰纷纷,无日可了。】 反认他乡是故乡。【甲戌侧批:太虚幻境青埂峰一并结住。】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甲戌侧批:语虽旧句,用于此妥极是极。苟能如此,便能了得。 甲戌眉批:此等歌谣原不宜太雅,恐其不能通俗,故只此便妙极。其说得痛切处,又非一味俗语可到。 蒙双行夹批:谁不解得世事如此,有龙象力者方能放得下。】 以上两段文字,均引自《甲戌本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两段文字语言诙谐生趣,读之朗朗上口,并且通俗易懂。曹公把那么有哲学意味的诗句写成这样,我们就不得不佩服曹公的笔力。 对于这两段,从我所引的文字中就可以看出,当时脂砚斋已经对《好了歌注》予以高度关注,并作出了很多评价。脂砚斋其人对于《石头记》的创作而言是相当相当重要的。但对于这两段文字,经我反复读赏,总感觉其意有异。下面我便不自量力,班门弄斧,把我的感受说说。 从文章当时思路来看,《好了歌注》由于是对《好了歌》进行解注,所以其内在思想应该相同。因为解注就是为了对前面的话语进行阐释,对其意进行更深层次的剖析。但是从我的理解来看,这两段的意思并不一样,并且不是很小的不同。 《好了歌》和《好了歌注》均道明了生活的幻渺,就如同甲戌本凡例中那首诗的颔联“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但是《好了歌注》却又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引申,更深地表达了另外一种思想:“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这种思想我在《好了歌》中反正怎么也读不出。这便是两者不同之处。《好了歌》直白如话,把世间一切均说的虚假,不堪。最后提出了“好便是了,了便是好”的观点。也就是说,《好了歌》认为人们活着不应该有过多的欲望,不需要把事情看得重要,因为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会烟消云散。但是《好了歌注》只是要求人们不要想的太多,并不是要求人们什么都不想。短短的几句话,其中便包含了四个“满”字。不管我怎么读,都不能把这种“满”的思想从其中撤除。世间万事万物都要有个度,如果不认为“纱帽小”,也许就不会导致“锁枷扛”;若不以为“破袄寒”,也不会导致最后认为“紫蟒长”;不去认为“他乡是故乡”,也许就不会生出许多的烦恼。我不知道到底曹公在当初写时是否包含了这个意思,因为这只是我的一味揣测。 要论《好了歌注》的思想,我认为贾雨村在智通寺见到的那副对联与其倒很是相似。对连云:“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这副对联也是劝诫人们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贪得无厌,否则最终可能导致身毁人亡。 还有一点,我认为《好了歌》并不能表达《红楼梦》的思想。因为《红楼梦》是一部彻彻底底的悲剧,到最后曹公也是“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王国维也说过它是“悲剧中的悲剧”。因此《好了歌》中的那种“好便是了,了便是好”的思想并没有在全书中体现。既然如此,又怎么能说《好了歌》的思想能够代表《红楼梦》的思想呢? 我上面所写的只是本人浅薄的看法,对于两段文字其中的具体探讨,比如脂砚斋所做的批等等内容,我不敢妄自加评,因为我确实对此还没有任何一点的认识。上面的一小段词句蹩脚,语段别扭的认识只是我的不成熟的表现,望大家见笑了。 2011年8月6日
《史记·高祖本纪》小记 《史记》第八卷是为《高祖本纪》,讲述的是汉高祖刘邦从一个草根到一代开国皇帝的波澜一生。不过《史记》一书从没出现过“刘邦”这个名字,只说“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刘媪”,“邦”字是《史记索隐》引别的书记载的。 在《始皇本纪》和《项羽本纪》都没有记载始皇帝和项羽出身神奇之后,刘季的出身又开始很神奇了。“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於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这个故事真的挺有意思的。《高祖本纪》在后面还多次提到发生在刘季身上的神异事件,比如“醉卧,武负、王媪见其上常有龙”;刘季斩蛇后有人说“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我现在看这些段子,只想说,这些应该都是刘季为自己造势所编的谎言而已,然而那时候的人应该还是很信这些东西的,所以“诸从者日益畏之”和“沛中子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矣”。从这里也可看出刘季对自己的推销能力是很厉害的,从以后的事情中更能看出刘季的宣传能力。不过《高祖本纪》还记有两段相面的故事,倒是不敢轻易说是假的了,特别是吕后之父相刘季的故事。 《高祖本纪》说刘季“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廷中吏无所不狎侮。好酒及色”。不过从《史记》记载刘季还是草根时的文字,完全看不出刘季的“仁而爱人,喜施”这个特点,只能看出他很喜欢狎辱那些下级官吏,并且很喜欢喝酒,完全就像一个混混类型的人,甚至那时萧何直接说刘季是“固多大言,少成事”的人。不过刘季也很是自信,当始皇帝因为认为“东南有天子气”而巡游东南时,刘季就“自疑”,认为所谓天子气就在自己,然后就逃到山泽中藏起来。刘季既想藏起来,那是想别人找不到自己的,但是吕后等人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刘季一问,吕后说是“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这个故事编的破绽就太大了。既然连吕后这些人都能看到刘季有云气在头顶上,那专为此事而来的始皇帝怎么可能会看不到? 秦二世元年秋天,陈胜等人开始起义造反了。很多郡县都响应起来,刘季所在的沛县令就也想反秦。当时还是沛县小官吏的萧何和曹参就劝沛令不能自己起义,因为自己本身就是秦官吏,沛人未必会听。要把外面的一些亡命徒叫回来,胁迫沛人造反起义才行。沛令听了他们的话,他们就把在外躲藏的刘季叫回来了。 总觉着萧何和曹参的这个主意就是为了召刘季回来而找的理由一样,对那个沛令没一点好处。没多久那个沛令也反应过来,然后就关闭城门不许刘季进城。刘季在城外写了封信射到城内,信上说“天下苦秦久矣。今父老虽为沛令守,诸侯并起,今屠沛。沛今共诛令,择子弟可立者立之,以应诸侯,则家室完。不然,父子俱屠,无为也”。这个宣传工作效果是立竿见影的,“父老乃率子弟共杀沛令,开城门迎刘季,欲以为沛令”。刘邦辞让几番,最终答应做沛公,正式走上了革秦命的道路。
1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