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糯米饭💖 微拉Z
早睡早起听鸟叫,我要炮制最狗血的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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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应对苏苏的催文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转移视线是个宝,卡文的用了都说好。 ================================================================ T3的少年往事 BY微辣 还没有走到那座著名的沙漠圣城纳帕塔,杰胡提已经看到尼罗河南岸的西姆那关卡前排了一列迎接的官员和卫兵。他忍不住吹了声口哨,终于可以洗个澡,再喝点清凉的啤酒了,努比亚的毒辣太阳可真要命!这种罪他这个大将军的儿子,安克提非家的少爷什么时候受过! 他看向马上的主人,却发现后者并没有露出和他一样的轻松神情。其实自从他们离开底比斯之后,这个年少的君王就没有露出笑容过。 是在担心那个塞提娅小姐吗?也难怪,哈特谢普苏特陛下惩罚性地将他远远地支到南方属国,恐怕就是因为任性的纳芙瑞公主的嫉妒…… 杰胡提正八卦地想着只见法老猛地勒住了缰绳,“努比亚果然富裕,奈尔特总督的肚子又胖了一圈,真是,看他还不如看河马洗澡!”少年说着就掉转马头,向北方驰去。 “陛下,再往南就是禁区了!” 杰胡提在惊愕的侍从中喊道。 在热烈的阳光烤炙下,脚下的沙子也如黄金般闪耀着光泽。风是滚热的,烫得他一直紧皱着眉头。 一口气驰到一处瀑布前,他下马走向河岸。水流湍急但是他知道河里礁石遍布,即使是埃及最强大的舰队在落水季也只能对瀑布以南的土地望而却步。 荒无一人的沙漠里,寂寞流淌的大河边奇异地矗立着一块黑色的玄武岩石碑。 就是这里。 他怀着虔敬的心情拂去石碑上的风沙,缓缓读出上面刚劲的字体: “……我已划定我的疆界,比我的祖先航行得更靠南,我已经扩大了我继承的领土范围。愿意保持我划定的疆域的任何一子,是我的天生为帝的儿子。但是,任何抛弃它和不为之奋斗的人,就不是我的儿子,不是命中注定的国君。” 这是 年前,被称为“努比亚的征服者”的塞索斯特里斯三世法老留下的碑文! 在伟大的阿赫摩斯陛下光复埃及后,他的祖父图特摩斯一世用多次残酷的战争彻底征服了努比亚,他早逝的父亲一生中唯一一次战役也是为了平定此地的叛乱!他抓起地上金色的沙子,往身上撒去,在风中缓慢而低沉地念起《西方瑞神颂》那肃穆的祷词。他的父亲就在这里战死,他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心里的哀思! 之后他将背靠在石碑上,静静感受着那穿越时空而来的强大力量。他明白,他的父亲一直看着他! 可是……他握紧了双拳,我是那天生为帝的儿子和命中注定的国君吗?他不愿承认可是他清楚自己处境危险而尴尬! 在父亲战死后十岁的他匆忙登基,但不久后摄政的王后哈特谢普苏特便宣布自己为法老。这是亘古未曾发生过的事情!而一个国家又怎能有两个国君,因此实际上他空空的双手里什么都没有握住,长久以来他感到孤单而迷茫,但此刻他站在这里,他知道流淌在血脉里的力量必将指引他的道路! “野蛮的埃及人,你的马玷污了瀑布之神克努姆的圣洁!”一声怒叱打断了他的思绪,转头,一个棕色皮肤的努比亚少年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图特摩斯看到远处他的马儿荷露斯正痛快地泡在清澈的瀑布潭水里饮水撒欢,他扯了扯嘴角。少年说的是努比亚语,他听得懂但不打算理睬,只是将他打量起来。这名少年面庞俊朗而刚硬,身材高大结实,坦露着上身,肩上背着一张黑檀木劲弓,腰上围着华贵的豹皮,手腕上装饰着黄金镯子,那成色一看就是上等货。而镯子上还刻着一只醒目的蝎子图腾,那么他必定是麦德查部落的贵族子弟。 “看来所有踏上努比亚土地的埃及人都应该得到教训。”少年见他无动于衷,以极快的速度端起弓拔箭向荷露斯射去。速度快到图特摩斯无法制止,他根本不用瞄准!箭呼啸着扎中荷露斯的后腿,它吃痛跳出潭水狂奔过来! 图特摩斯立刻迎上去,还没跑近,一个身影猛地从斜刺里冲出,迎着马儿一直跑去直到马蹄快要踏上她的头顶也没有停下,接着双手牢牢抓住缰绳,借力以不可思义的灵活和韧性翻身跃上马背! 荷露斯又跑了一段路终于安静下来,似乎马上的人的安抚起了作用。等它慢慢踱近图特摩斯才看清那拥有超常马术的骑手是一个少女! 少女跳下马对努比亚少年扬起头用甜脆的声音道,“帕奈赫斯,他虽然是埃及人,可只是一个普通平民,再说,你不要伤害这么漂亮的马儿呀。” 说话的少女身材高挑,四肢修长而充满活力,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那张还未脱去稚气的脸庞上,一双无法言说的美丽眼睛勾描着金色眼线,而她的瞳孔居然也是金色的,随着她的四下张望而显得灵动警惕,仿佛猎豹的眼睛! “拉赫迪玛,你知道所有的埃及人都该死!” 帕奈赫斯不屑地哼了一声。 图特摩斯握紧了拳头。 “那我呢?别忘了我也有一半的埃及血统!” 拉赫迪玛瞪住帕奈赫斯,转头道,“埃及人,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将缰绳交到图特摩斯手中,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穿着非常简单,但他身形挺拔,气质沉肃。小麦色的面孔线条纤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一双漂亮的杏形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暖意,反而像鹰隼一般犀利冷酷。那是传说中洞察一切、无所不见的荷露斯的眼睛!尽管他面貌谦和,却犹如剑鞘里利剑一般蕴藏着危险的力量。相互矛盾的两面在他的身上奇妙地协调统一,更让人难猜出他的身份。 TBC
(快来看阿吞在发疯的时候赫梯准备调皮了!)哈图萨斯之剑 红色的河水卷起滔天的波浪,奔腾的哈里斯河千年不休地拍打着安那托利亚高原荒芜的山脉。刺骨的狂风裹着纷飞的雪花越过宽阔的河面,越过绵延数百里的巨大城墙,越过灯火辉煌的万神殿,飞向整个王城至高处的巍峨王宫!雄奇的赫梯都城哈图萨斯修建于陡峭的高原上,开凿于坚硬的岩石间,伫立在两面都是悬崖的绝壁上! 今日,整座哈图萨斯城都陷入了沸腾,人们在欢庆劳恩塔里亚什哈什节——专门庆祝国王凯旋归来的盛大节日!不久前,赫梯国王苏彼路里乌玛趁西亚的米坦尼内乱,率领着赫梯人驾着包裹着铁甲的战车攻下了他们的首都瓦苏卡尼,苏彼路里乌玛亲手砍下米坦尼国王图什拉塔高贵的头颅,扶植他软弱无能的弟弟成为傀儡国王,控制了米坦尼全境! 市中心的矩形大广场上,人们如潮水般从四方八方涌来,他们手捧贡品,穿着节日的盛装,欢笑着、大声歌颂着国王的胜利、赞美着神明的护佑。漫天花瓣下,少女们和着热烈的节拍,像旋风般跳着献给太阳女神阿丽娜的舞蹈。身着白袍的祭祀们手捧着香料、酒罐、粮斗走在卡姆比瓦特、兹特利亚、伊那尔等十四位哈梯主神的黄金车龛旁。他们身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夹道欢呼,米坦尼巨大的主神雕像库玛尔比紧随哈梯主神之后,被两头强壮的公牛拉进了市中心的万神殿中! “万神的子民果然名不虚传!”将圆筒印章滚过写满涅西特语和阿卡德语的泥板,前来结盟的巴比伦国王卡达斯曼远远地观看着节庆场面,捋着浓密的胡须赞叹道。 “赫梯人一向小心神的话语,现在是众神的意思,要让我们两国世代交好!”灰眼睛的赫梯国王苏彼路里乌玛举起盟书高声读道,“从此后,我们是兄弟,我们敌视共同的敌人,并与共同的朋友交好!”赫梯国王和巴比伦国王相视着发出雷鸣般的大笑声,一同步入宴会大厅。 燃烧着火把的高大宫殿里,卡达斯曼尽情地痛饮瓦尔利美酒,而苏彼路里乌玛则在酒杯后眯缝起灰色的眼睛……米坦尼,只不过是横在赫梯和巴比伦之间的障碍罢了!今日的巴比伦,那属于汉莫拉比的荣光早已经不复存在,这次的结盟,只不过是在机会到来之前的安抚和等待! 卡达斯曼搂过一个妖艳的舞姬,睁着喝得通红的双眼向苏彼路里乌玛道,“老兄,听说了吗,埃及的乱子越出越大了,他们的法老居然下令将全国的神明一起除掉,不惜与全埃及的祭祀和贵族们为敌,现在的埃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说,这个埃赫那吞简直是匪夷所思,真是可惜了那绝世美人儿涅菲尔提提王后!哈哈哈!” “尊贵的陛下,大好的良宵,不要讲这些无聊的事情,再喝一杯吧!”舞姬玛朵殷勤地为卡达斯曼斟满了酒杯,宴会厅里的乐声和喝彩声一浪掀过一浪。 苏彼路里乌玛抚摩着拇指上的双头鹰扳指,陷入沉思。埃及发生的事情他当然早有耳闻,匪夷所思吗?或许那个埃赫那吞有他的理由。埃及的法老一直摆脱不了祭祀们的强大影响,就如同赫梯王室一直被元老院牵制一样。不过,这正是神明赐予的机会!一百多年前,埃及的兵力如日中天,那如雷贯耳的名字图特摩斯三世响彻了尼罗河、幼发拉底河和哈里斯河间的土地,埃及的兵锋直指赫梯的南部边境城邦卡赫美什!当时赫梯正陷于贵族争夺王位的内乱而自顾不暇,不得不忍受屈辱向埃及称臣纳贡。之后,强大的君主铁列平即位,他的铁腕改革结束了长达数十年的内乱,赫梯从此一天比一天稳定强盛…… 苏彼路里乌玛离开宴会厅,登上王城最高处俯视整个哈图萨斯。来自黑海的季风正猛烈地吹拂着这片寒冷的高原,按照他的命令,赫梯上下正在开采更多的铁砂矿、打造更多的兵器、铸造更多的战车。强壮的哈梯工匠们有力地挥舞着铜锤,锻造铁器的响声日夜不绝地震颤着高原的脉搏! 苏彼路里乌玛握紧了腰间的“黑色妖石剑”,将视线投往遥远的南方。米坦尼已经被荡平、与巴比伦的联姻结盟稳定了西亚的局势,强敌埃及陷入极度的混乱中……看来现在,就是赫梯一雪前耻、逐鹿天下的时候了!如果能征服那富饶繁荣得令人惊叹的埃及,那么整个天下都唾手可得。战争女神伊修塔尔赐予的机会千载难逢,他一定不会错过! 他苏彼路里乌玛的目标,是将赫梯建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让万神的子民统治万神的土地!
(阿吞王朝——快来看准备发疯的小吞吞)第一章 翻转的陶钧 第一章 翻转的陶钧 自从上下埃及的第一位法老纳尔迈从战神孟图手中接过象征统一的万斯权仗,两片国土已在众神的庇护下度过了一千五百年的漫长岁月。法老与人民世代敬奉着两片国土上的几百位神明,尽管战争与混乱并没有消失,那也是宇宙真理的一部分,只要世人不背弃神明,玛阿特的公正与秩序将长存于世上。 此时是埃及历史上最辉煌的第18王朝,经过泰陶父子的身先士卒,阿赫摩斯的复国伟业,图特摩斯一世的领土扩张,哈特谢普苏特女王的贸易繁荣,图特摩斯三世最终的帝国建立,如今从非洲腹地的努比亚第四瀑布,到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逆流的幼发拉底河之间都是埃及的土地!说着埃及语,努比亚语,叙利亚语,利比亚语的人们都是埃及的子民;埃及的神明驱逐了所有周边国家的神,阿蒙拉耀眼的光辉普照天下! 集结了世上所有荣耀的王城底比斯里,法老阿蒙霍特普虔诚地为阿吞神献上新香。他知道他已拥有了最好的一切,他站在世界上最富饶强大的帝国的顶端!他按自己心意立了一名平民女子提伊为王后——为此而打破了埃及千百年来的传统!更加幸运的是,他还有一个样貌与才能无不出色的继承人——他唯一的爱子图特摩斯。如此他相信,即使在他回到众神中去后,埃及也将一直繁荣下去。他抚摩着神案前爱子向阿吞神供奉祭品的象牙雕像,露出满意微笑,我主保佑图特摩斯凯旋归来! 可天上的众神此时已经改了主意,华丽的织锦出现了裂口。啪地一声脆响,犹如眼镜神攻击前的摆尾声,雕像的面部爬出一条裂纹,图特摩斯眼中流出黑色水流。阿蒙霍特普惊讶地后退,他看到天空降下乌云,黑夜忽然降临白昼,宫殿外传来悲痛的嚎啕,一名信使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前,抖成一团:“陛下,王储殿下在从纳哈林返回的途中遭到伏击!殿下……” 恐怖的预感像蛇一样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看到信使颤抖着捧出一件被污黑的血渍染透的战袍,本该在王储胸前的阿吞形象盔甲被数支箭矢穿透,阿努比斯神已带走了他的儿子!“我的……”阿蒙霍特普忽然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大地翻转了过来,太阳和星辰都已坠落,神母穆特的天空完全陷入了黑暗中。 他从噩梦中惊醒,梦中的情境还在眼前,兄弟姐妹们沐浴在阿蒙的光辉下,父王和母后微笑着给他们戴上天青石项圈并报出一个个头衔,“孟图神的荣光”、“托特神的宠儿”、“拉神美丽的公主”……王子公主们为获得的荣耀而雀跃不已。他想走到他们身边去,但一股力量阻挡了他,“被众人遗忘的弃儿,你不可以踏入阿蒙的殿堂……”他苦笑,小时候一直纠缠自己的梦境,到现在还无法摆脱吗。 帘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他看到一大队人马从王宫正殿中走出,全都穿着黑色的丧服,女眷们边走边往撕扯着头发,不时往身上撒着沙土。最前面的是轿椅中的提伊王后,尽管悲痛令她无法站立,但她的脖子还是挺得笔直。他明白这是去停灵庙,图特摩斯王储的木乃伊已经制作好,今天是前去西岸的日子。王宫所有人都出席了,只除了病危的法老和自己…… 放下厚重的帘子挡住悲哀的画面和声音,他第一次发现被遗忘也是件好事。 御医收回诊视法老的双手,病榻旁的提伊王后脸色异常苍白。丧子之痛的打击摧毁了这对夫妇,法老命垂一线,他为埃及设计好的一切都已随图特摩斯死去了。王后也几乎陷入崩溃,那双深陷入眼窝的黑眼睛注视着御医,“怎么样?” “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御医声音干涩。四周的女眷侍从闻言立即大放悲声。 “都闭嘴!”提伊颤声道,“还有,多长时间?” ……回答她的是惶恐的沉默,她明白了。 无力地挥退众人,提伊跌坐在黄金宝座上,她瘦弱的双肩抖动得像风中的落叶。打击接踵而至,刚失去了长子,现在法老又病入膏肓,她的世界在瞬间崩塌!神为何降此惩罚给她!……泪水流尽后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哭泣,今夜的消息传出后,整个王宫将波涛暗涌,在那看不见的地方,无数密谋私语即将上演。没有时间悲伤脆弱,必须抓紧时间稳定局势并重新设置秩序! 从卡纳克回来,提伊看到有趣的一幕,她挥退随从悄悄走上去。侧妃西塔蒙伏在病榻上的法老身边哭泣,悲痛之情显而易见,但她的嘴里却倾吐着另一番话语,“虽然王储不在了,但您还有一个同样优秀的儿子内弗卡拉……”话未说完她整个人被揪着头发摔了出去! 提伊的眼中怒火滔天,“该死的贱婢,背负着罪恶的血液还不知安分守己!陛下病重昏聩,你却借机妖言哄骗!来人,把她轰出去!不准她和她周围的人再踏进寝殿半步!” 西塔蒙捂着头皮痛得差点晕厥,被侍卫架出去前她在披散的头发下狠狠地瞪视着眼前的女人,罪恶的血液?西塔蒙的眼中泛起血色,那是拜谁所赐?! 提伊走向黄金兽形塌边,柔声道,“陛下,我已自卡纳克求得神谕,诏书已立好,请下达您的指令。”提伊将卷轴展开,纸上的内容如此模糊,阿蒙霍特普竭力想看清却无济于事,他握着印章的手虚弱地颤抖着,那双混沌的眼睛盯着提伊。提伊伸出手,按着法老的手稳稳地印了下去。 埃及王后站起来大声命令道,“传诏下去,陛下的次子阿蒙霍特普被立为王储,立储典礼三天后在卡纳克进行!” 阿蒙霍特普坐在厚重的帘子后的露台上,帘子外不时有宫女屁股着了火似的来回奔跑着寻找自己。他手中握着的《伊普味陈辞》已将他带入另一个时空,古老的声音穿透昏黄的纸草在飘忽的灯光中汩汩流淌,“城门、列柱和墙壁化为灰烬,城市遭到了毁灭,大地像陶钧一样翻转过来,贫穷者已成为了珍宝的所有者,奴隶成为了奴隶的占有者……权威与真理在你手中,你却给国家带来了混乱……首长被杀,长官四散逃亡,而国王被暴徒废黜了……”尼弗尔读出最后一句,“赫利奥波利斯,这个众神的出生之地将不再存在于世上!”古王国时期的末世景象浮现在眼前,混乱之神塞特统治了大地! 刷——帘子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掀开,光线涌进来,一双饱含沉痛却依然坚强的眼睛看向他。“我的儿子,你不该让神明久候,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提伊王后握住儿子的手,与她纤小却有力的手掌相比,那只手几乎长出一倍,五指像蜘蛛的爪一样轻搭在她手心。 合上纸莎卷轴,“我想我或许真的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正如我的父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忘记了我的存在一样,直到他唯一的爱子死去。” 提伊需要深吸一口气才能免于被悲痛再次击倒,可她却无法用任何话语来指责他的残忍,她深知这不是他的本性,“现在,你是你父王唯一的儿子,跟我来。” 穿着盛装的提伊牵引着儿子庄严地走过卡纳克宏伟的柱厅,降自神之殿堂的光线忽明忽暗地打在她的脸上,就像她这一生的记忆。出生平民却佩戴上了代表至上权力的双羽冠,成为埃及一半土地的女主人,和法老一样被人民尊为活的神明……这绝不是一个甜美的童话!一路惊风骇浪地走来,在她以为她会目睹人生最大的胜利——爱子图特摩斯终将登上法老之位时,命运之轮突然间改弦易辙!她几乎被彻底摧毁……她整个家族的未来也悬于一线。遗传自军人家族的强悍使她最终恢复了过来,她绝不会向无常的命运屈服,神明也无法扭转她的意志!她用尽一切力量铺设的道路还是将一如既往,只不过走在这条路上的儿子换成了令一个——次子阿蒙霍特普将在她的牵引下,登上最高权力的阶梯,成为帝国新的储君,下一任法老!而她,依然是帝国最尊贵的女性! 拉、休、盖布、努特、泰芙努特、欧西里斯、伊西斯、赛特、奈芙蒂斯、阿蒙、荷露斯、阿努比斯、孟图、托特……在以九位主神为首的几百尊神明高大雕像的俯视下,阿蒙霍特普一步步踏上卡纳克主神殿高高的台阶,第一先知哈普将一副赫卡权仗与连枷举起,在众神、王后、贵族和群臣的注视下交给帝国的第二王子,图特摩斯的弟弟阿蒙霍特普四世被授予王储之位,从今天起将与法老一同执政。尽管原先的王储已经死去,但埃及的秩序不会混乱。 新任王储转过身来,阿蒙拉将光线落到他身上,将他的形象昭示在众人面前,阶下忽然一片寂静,大臣贵族们控制不住眼中的惊异。这位被法老故意遗忘,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出现过的第二王子竟然长得如此奇异,长脸肥臀,胸廓佝狭,他握住权仗的双手如蜘蛛的爪,在阿蒙神的注视下,他细长得斜入耳际的眼中一片冰冷和不屑。他起初不适应如此多的目光,但紧接着他看到了那些眼睛里隐藏着的熟悉情感,奇异的外表……神的化身?……神的诅咒?…… 阿蒙霍特普感到一阵极大的愤怒,够了,我已经不是只能生活在影子中的人了,所有人必须正视我的模样和我的身份!盯着台阶下那各异的目光他大声道,“我,阿蒙霍特普现在是埃及的摄政王子!以后,我也将是你们的主人,埃及的法老!睁大你们的眼睛看吧,我与你们中任何人都不同,我外表与我的命运一样,都是神的旨意,而你们唯有遵从神的意思!” 昨夜梦境中的声音又回响耳畔:“……阿吞按照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你,你是阿吞的儿子,神之子。”阿蒙霍特普扫视四周,他知道从此后埃及的命运将不一样了。台阶下众人低下头去,提伊威严地抬高下巴,而阿蒙神庙的第一先知哈普则玩味地注视着新的摄政王子。 “陛下,您感觉好些了吗?”提伊揭开帘幕向病塌上的法老走去,她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放松,最重要的事已经完成了!“来,看看您的儿子,埃及新的储君!您可以放心了……” 阿蒙霍特普被母后拉向床塌,他面无表情地僵立着,一向疏离的父子关系令他不知如何反应,躺在那的老人看上去如此虚弱,与他记忆中威严强硬的法老相去甚远。 法老看向眼前的次子,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早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眼中滑出浑浊的泪水,一只因痉挛而扭曲的手指向阿蒙霍特普,竭尽全力叫出一个含混的名字,“图……特……”,提伊脸色微变,而阿蒙霍特普早已转身走开。 摄政王子疾步走出法老寝宫,一路上众人纷纷向未来的主人跪下行礼。来自沙漠的狂风吹乱他的衣角,他看上怒气冲冲,但一向冷漠的眼底显现出了一直隐藏的黯然和伤痛……我知道,我知道你至死都不愿承认我是你的儿子!但权仗与连枷已在我手中!等着看吧,父王,神明决定了现在是我来继承你的衣钵!我要让你知道,外表的异于常人并不能否定我身体中来自底比斯家族的光荣血液!我的勇气和决心不输于你原定的继承人,你所决意要做却未做成的事,将在我的时代最终变为现实!总有一天,你将看到我做的一切!我的功迹,必将被埃及世代传诵!我的名字,也将光耀四方,流传千栽! 第38年 洪水季 第三个月 第十九天 隼飞上天,新任法老阿蒙霍特普四世登上法老之位,成为埃及下一任牧羊人,新的时代正式开始了,而埃及的历史也将被引往一个空前绝后的意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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