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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树下(2) 第二章 你是怎么生活过来的?2006-07-13 11:381关于祖母的许许多多的记忆之中,最后的部分是我七八岁时候的事,是战争中的事情。我祖母的名字叫Fudei(毛笔),祖母说她只对我说了这个名字的秘密。祖母说正像这名字的意思一样,她是为了记载森林里发生的事情而生的。如果祖母真的在本子上记下了什么,我真的很想看一看。不知道顾虑什么,反正我是终于转弯抹角地问了祖母记录了什么。祖母说:“不,还没记呢。记呢。我还清楚地记着一切呢!年纪再大一些,记不清楚事儿的时候再把它们写下来。到那时,你也要帮我些忙啊。”我真的很想帮助这件事呢。即使不是为了帮忙,我也十分爱听祖母讲故事。祖母是能把自己记住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述出来的人。每次讲故事的时候,她总是把话说开去,连我也知道的地方、人家、人名,还有山茶花盛开的那一大片花丛,还有那家三代前叫左卫门的人,都会出现在她的故事里。祖母说到高兴处,她会唱歌一般一直讲下去。祖母讲的故事之中有一个叫“自己的树”。祖母说:“那树在林子的高处,山谷中的每一个人都有一棵属于自己的树。人的魂灵从自己的树的根,也就是树的根部那里出来,走下山谷钻到刚降生的人的身体里去。所以呢,人死的时候只是身体没有了,那灵魂呢,是要返回到树根去的。我问:“那么我的自己的树在哪儿呢?”“马上就要死的人要睁开了灵魂之目,他就会知道自己的树在哪里呢!”祖母这样回答我。 “这会儿就急着知道它干什么呢?话说回来了,要是一个聪明的灵魂的话,诞生的时候,自己是从哪棵树根来的是记得住的。但是啊,那可不是能随便顺嘴说的事情呀。还有哇,进入林子里,无意中站到自己的树下,上了年纪的自己就会和那孩子相见。可是啊,因为小孩子特别地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所以,还是不靠近自己的树才好。”祖母告诫我说。坦白说,我为自己不是能够记住“自己的树”的聪明的灵魂而深深遗憾。有一次我一个人走入林子的深处,在一棵自己觉得十分伟岸的大树下站下来等着,心想年迈的自己会来吧。如果能顺利地和“那个人”见面,我就想问他问题,用在学校学的普通话问。我充分做好了提问的准备。——你是怎么生活过来的?我这里的“怎么生活过来的”包含有“用什么样的方法”和“为什么”这两层意思。还是孩子的我,那时是想把这两个意思合在一起发问的。自然,先定下来问这两个问题中的哪一个,之后再一一发问是一般的做法。但是我就是想两个一块儿问,并且觉得“那个人”是会把两个问题糅在一起很好地给我作答的。岁月过去近六十年了,一天一天生活过来的我成了年迈的老人。回到故乡的林子里,虽然还是不知道它是什么树种,但从那棵伟岸的树下走过的时候,我想像着,半个多世纪以前的小时候的自己也许会等在那里这样提问吧。——你是怎么生活过来的?作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代替冗长的谈话,我不是一直在写小说么。我现在想,我如何就开始用写小说这种方式回答提问了呢?这个念头来自我无数遍地读夏目漱石的小说《心》。我稍微就读书这个话题说一句:如果你感到哪本书实在是一本好书的话,那么就请隔一段时间重新读遍,而且每遍,都用不同颜色的彩笔画上线,在空白处记下阅读时的杂感。这是一种有益的读书方法。方法。 让我回到原话题。在《心》中我捕捉到的是小说中那位被称做“先生”的人对年轻人所说的下面的话:“请记住,我是这样生活过来的。”我领悟到,漱石正是像在“自己的树”下做长谈一样写着小说啊。《心》中还有一句使我动心。 “当我的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如果在你的心中能有新的生命注入,我当满足。”我也是一边写文章一过梦想着,我离开这个世界以后,如果我的作品能作为新的生命在年轻人的心中存续,那将是我的幸福。
紫素,我找到那篇文了! ~恋爱嘿呦嘿~失恋是值得的作者:蔡康永没有失恋过的人,对我来说,是另外一个星球的人。也就是说,我可以跟他们做很好的朋友,但有些关于人生很根本的事,恐怕我是永远没办法跟他们说清楚的。这就是我,和“从未失恋者”之间的关系。“从未失恋者”,有两种。一种是恋爱了、成功了、一直成功下去,成功到不知怎么收尾,成功到爱情“寿终正寝”为止。另一种“从未失恋者”,从未失恋的原因就更简单。没有失恋过,是因为,没有恋爱过。这两种没有失恋过的人,哪一种,是比较“异形”的一种呢?是爱了,然后一直爱下去的那种?还是连爱都从不曾爱过的那一种?说实话,是爱过,但没失恋过的那种人,会让我觉得更遥远,更“异形”。我的困惑很简单——没有失恋过的人,真的可以算爱过吗?没有见过夜晚的人能够理解黎明吗?我不知道你行不行,我是没办法的。如果一开始爱,就被我爱到了,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当然有很多人,是一开始爱,就爱到的。这诚然是幸福的事。但,然后呢?总不能就这样没完没了的一路爱下去吧?“谁说不能呢?”我有一些天生福缘甚厚的朋友,不解的看着我。“一路没完没了的爱下去,难道不好吗?”他们问我。“呃……也不是不好……只是,只是,只是,会不会很无聊呢?”我说。“咦?难道非要跌跌撞撞,失恋个三百次,才算有聊吗?”他们很诧异。唉!其实绝对不是“无聊或有聊”的问题。是我对恋爱的认定,有个“最低要求”。我相信,失恋的那一瞬,才是领悟爱情的开始。在失恋之前,所尝到的爱之甜,是不足道的,都只是“爱情婴儿”在牙牙学语时所尝的甜味而已。婴儿并不挑剔,只要是甜的,糖水也好、糖果也罢,婴儿都觉得好,值得一尝。但这只是一阵子而已。婴儿渐渐会尝到各式各样的味道,味蕾越来越发达,见识越来越广,终有一天,这个婴儿会长大到不再喝糖水的阶段。那才是他“辨味”的起点。同样状况,失恋,是恋爱的起点。就像起跑前,信号枪“砰”然一响,就算是射击在耳膜上,震得我们魂飞魄散,甚至射击在心口上,伤得我们鲜血直流,那也都只是,爱情长跑的起跑信号而已!失恋,在人生各式各样的失落当中,是特别不可缺少的一种。青春其实没什么可贵,直到你已经失去青春。空气似乎也并不值钱,除非你失去空气。人类的无知,是与生俱来的诅咒,不失去,就感受不到拥有的珍贵。可是大部分的“失去”,是常常无可挽回的。青春失去了,无可挽回;空气失去了,你也撑不了多久。相形之下,恋爱的失去,就显露出特殊的光芒,似乎,对失恋者,承诺了更大的幸福……当然,有些人的失恋是致命的,是经历一次就形销骨毁的。但绝大多数遭遇到失恋的人,变成了更“合格”的爱人,对恋爱有了更深的领悟。爱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失恋的人,应该是有福的人吧?但他们一定错过了些“什么”吧?而那些“什么”,却是我如此珍惜的啊!
【散文】我交给你们一个孩子 文/张晓风 小男孩儿走出大门,返身向四楼阳台上的我招手,说: “再见!”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早晨是他开始上小学的第二天。 我其实仍然可以像昨天一样,再陪他一次,但我却狠下心来,看他自己单独去了。他有属于他的一生,是我不能相陪的,母子一场,只能看做一把借来的琴弦,能弹多久,便弹多久,但借来的岁月毕竟是有其归还期限的。 他欣然地走出长巷,很听话地既不跑也不跳,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我一人怔怔地望着细细的朝阳而落泪。 想大声地告诉全城市,今天早晨,我交给你们一个小男孩儿,他还不知恐惧为何物,我却是知道的,我开始恐惧自己有没有交错。 我把他交给马路,我要他遵守规矩沿着人行道而行,但是,匆匆的路人啊,你们能够小心一点吗?不要撞倒我的孩子,我把我的至爱交给了纵横的道路,容许我看见他平平安安地回来。 我不曾搬迁户口,我们不要越区就读,我们让孩子读本区内的小学而不是某些私立明星小学,我努力去信任教育部门,而且,是以自己的儿女为赌注来信任——但是,学校啊,当我把我的孩子交给你,你保证给他怎样的教育?今天清晨,我交给你一个欢欣诚实又颖悟的小男孩儿,多年以后,你将还我一个怎样的青年? 他开始识字,开始读书,当然,他也要读报纸、听音乐或看电视、电影,古往今来的撰述者啊!各种方式的知识传递者啊!我的孩子会因你们得到什么呢?你们将饮之以琼浆,灌之以醍醐,还是哺之以糟粕?他会因而变得正直忠信,还是学会奸猾诡诈?当我把我的孩子交出来,当他向这世界求知若渴,世界啊,你给他的会是什么呢? 世界啊,今天早晨,我,一个母亲,向你交出她可爱的小男孩儿,而你将还我一个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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