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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三章 初见李渊 九月底,与吐谷浑的谈判陷入僵局,虽然中土的援军正陆续进入西川战场,对西海的威胁越来越大,但正因为这个威胁,伏允才坚决不愿放弃龙耆城。 放弃龙耆城,等于拱手让出了伏俟城的东部屏障,吐谷浑人的王都和众多部落将直接处在中土军队的打击之下,这对正在重建和急需休养生息的吐谷浑人来说,根本不可接受。 伽蓝完成秘使的使命之后,便在冯孝慈的帮助下,全力扩建龙卫府,想方设法从河西、陇西诸镇调拔精锐。李渊果然很“配合”,考虑到皇帝对他的不信任,以及那该死的“李氏当兴”的谶言对他所造成的致命伤害,他不得不全力维持与裴世矩的“合作”关系,而双方“合作”的始作俑者便是伽蓝,假如没有伽蓝的鼎力相助,在刚刚结束的那场风暴中,李渊和他的家族也不会建下功勋,而这个功勋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皇帝对他的“敌意”,最起码到目前为止皇帝还没有下旨罢免李渊,所以于情于理,李渊都不会为难伽蓝,相反,甚至还在暗中帮了一些忙,以回报伽蓝,并希望由此赢得伽蓝的好感,加大对伽蓝的拉拢力度。 但裴世矩显然受到了“李氏当兴”这个谶言的影响,有意识地拉大了与李渊的距离。杨玄感的叛乱肯定给了皇帝严重伤害,痛定思痛之后,皇帝会总结经验教训,为了维护其统治,必然会铲除一切可能存在的或者是潜在的隐患,而李渊就是潜在的隐患之一,一旦他被卷进了谶纬危机,恐怕受连累者不在少数,所以裴世矩理所当然谨慎对待,完全没必要自寻祸事。 不得已,李渊只好退而求其次,试图通过伽蓝来“影响”裴世矩,以期赢得裴世矩的继续“合作”。以裴世矩对皇帝的影响力,完全可以保住他的弘化留守的官职,并弱化皇帝对他的“敌意”,把他这个“李氏”与谶言中的“李氏”彻底区分开来,逃避谶纬之祸。 与吐谷浑的谈判陷入僵局后,裴世矩在金城关殚精竭虑思考对策,而李渊则在金城宴请了伽蓝。 李渊紧随裴世矩之后抵达陇西。做为西北军统帅,此刻无论如何都要亲临第一线指挥作战,但裴世矩无意让他到西川战场“指手划脚”,于是便让他负责安置流配西北的贵族和那九十个团的流配府兵。名义上这些人都隶属于龙卫府,但依照皇帝的命令,龙卫府受制于裴世矩,而裴世矩又暂时主持西北军政,凌驾于西北军统帅部之上,所以李渊在接到裴世矩的命令后,当即渡河赶到金城,“接管”了由伽蓝从东都“押解”而来的流配刑徒。 李渊以此为由,设宴犒赏伽蓝。宴无好宴,酒无好酒,双方心里都清楚,但李渊不知道伽蓝的心思,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含糊其辞的旁敲侧击,而伽蓝仔细考虑后,对帝国的未来不敢抱有信心,对自己的未来也没有信心,所谓的逆天而行,实际上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未来主宰中土的便是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氏父子。结个善缘总比结下仇怨好,而危难之刻的雪中送炭,肯定会让李氏父子记下自己的这份人情。 “明公所虑,某在离开东都前,已经向大郎说过了。”伽蓝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明公若想自保,就必须留在陇右,这是唯一的办法。” 李渊顿时心定,英武的面孔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喜色。李世民却是感激地望着伽蓝,此人果是然诺仗义之士,值此李氏危难之刻,却始终如一地竭力相助,当得英雄二字。 “伽蓝,某是想留,奈何陛下那边……” 李渊摇头长叹。东都的清算风暴如火如荼,朝堂上各派系之间的斗争已趋白热化,这时不要说李渊抗旨了,即便是裴世矩抗旨,其后果也难以预料。政敌就如疯狗,闻到血腥味便一拥而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西北情形特殊,尤其在吐谷浑复国已成事实,西突厥牙帐东迁三弥山,铁勒大联盟分裂后韦纥、拨野古、仆固等铁勒内九族联盟归附东.突厥导致其实力急骤膨胀,实际上西北边陲的陇西、河西和灵朔处于三面环敌的困境,这时候陛下假若连续更换西北军统帅,对西北局势必将产生严重的不利影响。”
尼玛!表姐还真牛C!  孙亚琳见沈淮乐不可吱,横了他一眼,说道:“就他那长相,还是占老娘的便宜?要是换上你这张脸,老娘说不定没那么恶心……”   “你再夸我,我也不敢摸你的屁股。”沈淮笑道,瞟着孙亚琳坐在驾驶位上丰满的臀跟修长的双腿,心想是男人都想摸一摸吧,实在不清楚她什么男人勾不上人,偏偏喜欢女人去。   “要不你试试,我真不打你。”孙亚琳斜着眼睛盯着沈淮看,“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动手啊?”··············· ---------------------------------------- 孙静檬说过那么一句,“要不要我把领子再拉低一点给你看?” 看到了吧!就性格而言一个样!只是孙静檬是青涩版,孙亚琳是成熟版!最后只能都是猪脚是菜! 本来从前边章节上看我一直当孙亚琳是叶建斌的女性版!一样是猪脚是合作伙伴,地位相当,有能力,有实力,背景硬。相似度90! 好了!看了这一章,来事了,这货跟孙静檬一样大胆而主动的挑逗起主角来了!偏偏还动不得,都带刺的。至少现在动不得! 作为合作伙伴是推不得的,可她火辣辣的找上来,你能跑得了? 好吧!接着说 “我刚到香港,我叔还搓和我跟他来着。老娘想啊,反正要找个人蹭饭吃,蹭谁不是蹭?要是熟了,给他占点便宜,老娘再恶心男人,也就忍了。 从这几话可以看得出,她对男人“老娘再恶心男人,也就忍了。”也就是卖相如沈淮这般地她未必就恶心!这其实是对她以后逆推沈淮先行铺垫! 没错!我现赌孙亚琳逆推沈淮!不逆推我爆果照!
第两百四十一章 伏允的祈盼 临羌城下,西川两岸,帝国军队与吐谷浑人殊死搏杀,战斗激烈。   步萨钵可汗慕容伏允的帅帐就设在几十里外的龙耆。龙耆是一座古镇,始建于东汉中期,历经沧桑,如今城池虽在,却难觅旧貌,不过它的重要性却从未降低,几百年的汉虏拉锯战不仅让它闻名遐迩,更让它成为陇西战场上划分汉虏疆界的一个标志性界标。对于中土汉人来说,唯有占据龙耆,才算拥有了整个陇西,而对北虏来说,若想东进侵掠,则必须拿下龙耆,唯有如此才能撕开对手的防线.   伏允负手站在城楼上,遥瞰着远方咆哮的西川激流,心如重铅,愁眉不展。   复国的征程异常艰难,而吐谷浑的勇士们在夺取伏俟城的时候,付出了他们全部的忠诚、力量乃至生命,如今他们精疲力竭,已是强弩之末,虽然看上去士气如虹,但伏允和他的臣僚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垂死挣扎”,只待中土的援军如潮水一般涌来,吐谷浑的军队必定崩溃,而吐谷浑人的复国美梦将在瞬间碎裂。   然而,他们没有对策,只能无助等待,等待西突厥人的援助,等待大风雪的来临,等待中土人的撤离,等待奇迹的发生。   忽然,在地平线上,在绿黄相间的山野间,在滔滔奔腾的激流上,缓缓“升起”两个移动的“白点”,渐渐的,两个“白点”变成了两个骑士,幂离裹身,大氅飞舞。风驰电挚。   城外军营里响起了报警角号,接着一队巡值骑士飞马迎上。盘查这一对“不速之客”。   巡值骑士刚刚接近白衣骑士,蓦然间好似有了惊人发现,一个个飞身下马跪倒在地,接着齐齐吹响角号,号声悠扬,带着一股喜悦之气,霎那间便随风传开。传到了军营,传到了关隘。   伏允浓眉紧皱,身形霍然挺直,眉宇间掠过一丝疑惑一丝警觉。客人是谁?何方的朋友在此刻驾临战场?带来了好消息还是令人绝望的噩耗?   军营里飞驰出一队队精骑,幡旄挥舞,大角长鸣。很快便把两个白衣客所包围。接着欢呼声冲天而起,呐喊声更是惊天动地,“雪山圣灵……”   伏允霍然变色,霍然转身望向周围的臣僚。臣僚们则是喜形于色,有的振臂高呼,有的则激动地跑下城楼,上马冲出关外。   “西海?真的是西海?西海来了?”伏允喃喃低语。不敢置信。   “可汗,雪山神显灵了,雪山神的使者来了,雪山圣灵来了,公主回来了!”   龙耆城在吐谷浑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里、在吐谷浑人激动兴奋的叫喊声里、在吐谷浑嘹亮而激昂的大角声里沸腾了。 慕容西海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缓缓跪倒在伏允面前,泪如雨下。   伏允单膝跪倒,伸开双臂。把西海紧紧抱在怀里,仿若她会突然消失一般。抱得紧紧的,低声呼唤着。两行泪水悄然滚落。   臣僚们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轻轻掩上门,然后忍不住再度欢呼。雪山神没有抛弃他们,圣灵在千钧一发之刻“从天而降”,这预示着胜利就在眼前,吐谷浑复国终将变成事实。   忽然,有人发现,与公主一同前来的那位神秘白衣客不见了,显然,那位白衣客还在屋子里,如果那是一个刺客怎么办?立时便有侍卫想冲进去,但旋即被阻止了。雪山圣灵的侍从会是刺客?不要这么愚蠢好不好? 屋子里,白衣客掀开了幂离,露出了真面目。   伏允神色平静,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听说裴世矩抵达金城之后,我便知道你该来了。”   伽蓝微微一笑,揶揄道,“你是不是应该庆幸没在且末城杀死我?”   伏允不以为然,伸手相请,“虽然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但这一刻,我还是感谢你把西海安然无恙地送回来。”   “人是我掳走的,理该我送回来。”伽蓝从容自若,一边施施然坐下,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伏允仔细打量了伽蓝一会儿,不动声色地问道,“听说你去了远东战场?”   “仗打完了,便回来了。”伽蓝面带浅笑,淡然说道,“我带了九十个团来陇西,便是打算砍下你的头颅,全歼你的军队,然后一把火烧了伏俟城,从此永绝后患。”
第五章 谁都认为终点是泰晤士河 六 洛斯托夫特港是大英帝国的伤心之地。.... 1914年的寒冬,怀着必死之心的年轻人率领两艘战列巡洋舰和一艘大型装甲巡洋舰炮击了这座民用港口,将经济滞后的洛斯托夫特港摧毁。 1915年4月,德国卷土重来,第二侦查舰队两艘马德格堡级轻巡洋舰和两艘格劳登茨级轻巡洋舰正在洛斯托夫特角附近海域游弋。 旗舰格劳登茨号巡洋舰电报室内的电报机滴滴答答的响着,老练的机要员神情淡漠的记录那些电码,脸上的神色终于变成一种凝重。 “很奇怪的一组密码,希格劳特,请我们的情报参谋过来!” 须臾间,不仅第二侦查舰队的情报参谋赶了过来,就连司令官马斯少将也追了进来。情报参谋从机要员手里接过电报纸后,随意浏览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抽出钢笔在电报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马斯少将和情报参谋来去匆匆的背影让电报室众人敏锐意识到什么,从无数次战火中历练出来的官兵脸上洋溢着一种理所当然,纷纷撇过头眺望斯卡帕湾所在的方向。 第二侦查舰队指挥官的舱室,司令马斯少将、副司令保迪齐克尔上校(波edicker)、总参谋官和情报参谋齐集。 情报参谋从那一组凌乱的电报中数出“a-5”编号,马斯少将深吸一口气,结果从副司令脖子上取下来的钥匙,打开密码箱,从一排文件中抽出编号a-5的计划书。 翻开红色封面的计划书,“窒息计划”四个字映入眼帘。马斯少将重新叼起烟斗,咧开嘴鬼魅一笑。 “伙计们,我们有任务了!”马斯少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航海图,将它摊开在床上,找出海图上不易觉察的内兹岬,让粗实的手指重重按在那一点:“命令……”    “命令。第五战列舰队调转航向,目标……”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司令grepow少将放下手里编号“a-5”的文件。惊魂未定着下达指令。 当海军军备竞赛进入高潮以后,除了1903年开工建造的普鲁士级老式战列舰和1901年开工建造的布伦瑞克级老式战列舰被编入大洋舰队第二战列舰队和改装成为炮术训练舰外,维切尔斯巴赫级、凯撒-腓特烈三世级和勃兰登堡级老式战列舰由于下水时间太过于久远,动力系统和舰体老化严重。所以绝大部分战舰被编入预备役舰队暂时封存起来,仅仅保留部分核心舰员。 一战爆发后,由布伦瑞克级和维切尔斯巴赫级老式战列舰组成的第四预备役战列舰队很快被重新征召。经历四个多月的维修、编组、包括单舰和编队训练的战术演练后,第四预备役战列舰队很快被投入波罗的海,执行威慑和封锁芬兰湾的任务。 grepow少将的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重新动员的时间比第四战列舰队要晚很多。德意志的造船厂先是对五艘凯撒-腓特烈三世级老式战列舰做了一次检修和改动:六具450毫米水下鱼雷发射管和鱼雷舱被取消。88毫米副炮被全部提升至甲板上,保证侧舷装甲带防护的连续性,随后开进安全的波罗的海但泽湾进行适应性训练。 当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完成训练,重回基尔港时,震惊世界的北海决战已经结束了。grepow少将不由得哀怨将军多薄命。恨生不逢时,只能执行如28日凌晨的护航任务,却不曾料想他竟得到了上帝的补偿。赶上了另一次海上行动。 目标不是预料中的斯卡帕湾。不是即便自身损失惨重也要摧枯拉朽打败的大舰队,而是接近泰晤士河河口的内兹岬。 grepow少将摸了摸他的鼻头,朗声命令道:“目标内兹岬,10节匀速前进!”    从1915年1月到4日初。喀尔巴阡山战火连绵。东普鲁士和波兰方面,帝国陆军在奥古斯托夫森林歼灭俄军20余万人。随后而来的雨季打断了帝国陆军的进攻计划,战斗陷入僵持。匈牙利方面,俄军试图打开喀尔巴阡山豁口普尔米什尔要塞,挥兵进入匈牙利平原,却因为近二十万陆军被丝丝拖在波罗的海地区,另有三十万陆军在高加索地区与帝国一手训练出来的奥斯曼军队鏖战,这导致俄国进攻普尔米什尔要塞的兵力严重不足,最终功亏一篑。
第两百三十三章 又闻寒笳 八月初九,越王杨侗离京,出发前至白马道场辞别明概上座,与伽蓝相遇。 昨天两人同时进城,今日两人同时离京,只不过一个向东,一个向西,愈行愈远,命里似乎再无交集之可能。 昨夜杨侗已从樊子盖和崔赜处获悉伽蓝的行止,并隐约预感到伽蓝这一去恐怕再不会踏足中土,是以颇感失落,也断了找寻伽蓝的念头。再相见又如何?不过徒增离别愁绪而已。谁知佛陀有灵,两人竟在白马道场不期而遇。 这场风暴让杨侗迅速成长起来,虽然面相还是那样稚嫩,但心态已经逾越了年龄的限制,很多看似简单的事情在他的眼里渐渐显露出复杂的真相。比如这边刚刚杀了杨玄感,平息了叛乱,那边皇帝就下旨征召,表面上看这是皇帝对他的恩宠,是要褒赏他,但实际上从皇帝命令樊子盖全权负责东都军政事务,并命令裴世矩、裴蕴等中枢重臣日夜兼程返回东都便可看出,皇帝这是急不可耐的下山“摘桃子”了,不仅要抢夺戡乱之功勋,更要借清算杨玄感党羽之便利大开杀戒,铲除政治对手。 杨侗离京,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为皇帝对他的“保护”,以免其遭人利用,上演父子相残的悲剧。崔赜就是用这个理由劝说杨侗火速离京,一天都不要耽搁。只要杨侗稳稳地拿到功劳,对皇帝言听计从,那么当初帮助杨侗始终掌控东都局势的崔氏、杨氏、裴氏乃至河内司马氏等诸多贵族势力。都能从中获利,而尤其重要的是,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杨侗和这些贵族势力就此共乘“一条船”。假若能把这个联盟维持下去,那么在未来的皇统之争中杨侗必然占据优势。 杨侗忧郁而伤感,缓慢走在幽静的小石径上,望着两旁逐渐发黄的婆娑树叶,久久无语。 伽蓝错后半步,负手而行,神色颇为凝重。在辞别明概上座的时候,自己曾含蓄说到此行将一去不返。未来恐怕无力守护中土沙门,但这位得道高僧自始至终没有正面回应,甚至连一句隐含禅机的话都没有,仿佛根本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这明显不正常。 “师兄何时归来?”杨侗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伽蓝没有回答,而是恭敬躬身,“殿下此番建功,可能会招来一些麻烦。高阳之行,还请殿下务必谨慎。” 杨侗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孤与师兄。是否再无并辔之缘?” 伽蓝沉吟稍许,微微颔首。“请殿下保重。” 杨侗的神情略显僵滞,眼神复杂。失望、失落,还有淡淡的悲伤。 伽蓝不敢对视,再度躬身,然后毅然转身而去。 崔赜落在两人后面,看到伽蓝转身走向自己,微笑颔首。伽蓝站定,深深一躬,“先生保重。”崔赜微微一笑,伸手相请,并无一句惜别之辞。 杨侗落寞低叹。 崔赜走近,笑着说道,“殿下因何叹息?” “师兄远去了。” 崔赜摇头,眼里掠过一丝不屑之色,“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敦煌戍卒了。” 杨侗没有听懂,茫然相望。 “他是一个阿修罗,在东都捅出了一个天大的窟窿,无数生灵正在或者将要被这个天大的窟窿所吞噬。现在,有人想补上窟窿,有人则想把窟窿捅得更大,而做为始作俑者的伽蓝,他有可能一走了之?” 伽蓝走了,杨侗这条“大船”上还能留住多少人?崔氏还有可能维持目前的几大贵族势力联盟吗?伽蓝是这个联盟的核心纽带,纽带崩了,联盟必然四分五裂。从崔氏的利益出发,绝无可能让伽蓝远走西土一去不返。 伽蓝回到城外军营,看到了昭武雪儿和尉迟翩翩,也看到了鸣沙和丝桐,而尤其让他吃惊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七夫人司马令虞,还有当初一起从突伦川历尽艰辛而归的薛家老小。 昨天还在感慨,未能满足司马令虞的愿望喊她一声“姑姑”,结果一夜过后,姑姑便到了军营,站在眼前,这令伽蓝不得不感叹司马氏讯息之灵通和对形势预测之准确。
第两百二十九章 惊雷炸空 八月初一,骄阳当空,秋高气爽. 大河滔滔,崇山逶迤,董杜原战场在晨曦照耀下渐渐露出苍莽而萧瑟的面容;战鼓隆隆,旌旗猎猎,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战士行进在挂满露珠的枯黄草地上,缓缓摆出两个针锋相对的连绵数十里的巨大战阵 杨玄感高踞盘豆城楼遥瞰战场,神色凝重,眉宇间透出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李密、杨积善、王仲伯、胡师耽、赵怀义等人并肩而立,神态冷峻,表情决绝,事已至此,唯有死战了 在距离十几里外的山冈上,杨侗高踞骏马之上,同样在遥瞰战场,神情兴奋而激动,那种指挥千军万马决战沙场的豪迈之气充斥了身心,让他深切感受到了权力和功勋所带来的令人陶醉其中而无法自拔的极致快感 今日一战与破陵一战基本相同,不同的是交战地点,还有急转直下的时局杨玄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实施了错误的决策,错过了西进的最佳时机,以致于今日深陷困境,腹背受敌,不得不垂死挣扎,困兽犹斗,由此导致全军将士对未来完全绝望,士气彻底崩溃相比较而言,破陵一战杨玄感尚有取胜的机会,而董杜原一战,他是半分机会也没有,就连奇迹也不会发生了,他把自己推进了败亡的深渊,谁能救他? 正因为对此仗充满了必胜信心,昨夜伽蓝竭尽所能说服了杨侗催逼他火赶赴皇天原,倚仗皇孙的然身份,牢牢掌控了指挥权 宇文述和来护儿拥有强大军队,且都是心机深沉之辈本想趁此良机抢占功劳,摘下戡乱这个“大桃子”,哪料杨侗一反常态,态度极其强硬,杨恭仁、崔赜坚决支持他,李丹和韦津也同声应和,而卫文升对宇文述和来护儿妄图“摘桃子”的卑鄙之举亦非常反感,始终保持沉默结果杨侗如愿以偿拿到了决战的指挥权 杨侗当然不会指挥这场决战,打仗的事交给杨恭仁即可,他之所以非要挂名,目的是拿到平叛戡乱的最大功勋而有了这一功勋,他和他所属的势力便正式加入了皇统之争 杨侗是身不由己,想退都退不出去,就像蔡王杨智积一样,他“躲”了大半辈子结果还是被杨玄感挥舞着大刀把他逼上了绝路,不得不反击泡*书*(杨侗也是一样,他已经努力拼杀了很久,假如不把最大的功劳拿到手他等于把主动权交给了对手,那么在风暴之后的清算中即便他可以保全自己,却未必可以保全那些支持他的贵族官僚所以,于情于理,他不能畏怯退缩,不能半途而废,不能让很多人因为自己的“善良和懦弱”而无辜死去 杨侗急切盼望着胜利,盼望着董杜原一战大获全胜,盼望着这场风暴赶快结束,以拯救那些被风暴所席卷的千万生灵 “师兄,是否下令进攻?”杨侗冲着身侧的伽蓝挥挥马鞭,低声问道 崔赜驻马立于杨侗的另一侧,他也听到了杨侗的询问,不禁转头望向伽蓝两人相顾而笑杨侗又激动又紧张,难掩少年心性,看得出来,他还是颇为忐忑,有些焦虑 “这是最后的决战”伽蓝平静地说道,“这一仗的胜负毫无悬念,不出意外的话,黄昏之前殿下便可凯旋,所以……” 杨侗凝神倾听,神情专注 崔赜也是颇有兴趣地听着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崔赜对伽蓝了解的愈多,对他的“天赋”便愈发惊叹伽蓝就像大世家里那些天赋异禀、出类拔萃的杰出子弟,文武干略,非同凡响,而伽蓝不但拥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技,其天赋似乎加突出,就以这场风暴来说,他做出了一次次精准推断,帮助杨侗成功掌控了局势,而这一点即便是崔赜也是自愧不如,叹服不已 伽蓝曾信誓旦旦的告诉杨侗,十天内,杨玄感必亡算起来今天正好是第十日,假若杨玄感真的败亡了,杨侗当然会加崇拜伽蓝,而崔赜也一定会加重视伽蓝,甚至会重审视伽蓝的未来,并据此来调整崔氏的发展策略 “所以,殿下必须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树立自己的威信,赢得三军将士们的拥戴”
第四章是泰晤士河还是斯卡帕湾?(三) “要么是泰晤士河,要么是斯卡帕湾!” 布罗克少将斩钉截铁的预言让大舰队司令部满是嘶嘶的倒吸冷气声。泰晤士河是大英帝国的母亲河,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水道之一,须知道从宽度二十九公里的河口,溯流八十公里而上就是日不落帝国政治、金融、工业和文化的精华——伦敦;斯卡帕湾是大舰队的母港,不列颠几乎全部主力舰,超过三分之一的新式巡洋舰、三分之二的新式驱逐舰云集,它象征了日不落帝国最后的尊严,如果德国人大举进攻这些地方,那将是一场灾难。 “天方夜谭!”霍勒斯-胡德中将指着外窗锚位上的十二艘主力舰,脸上嘲讽的意思更甚:“德国人可以进攻不列颠海岸线的任意一点,但绝不可能是泰晤士河和斯卡帕湾,除非他们愿意损失八到十艘主力舰!” “莽夫!就凭斯卡帕湾的海岸炮和十二艘主力舰,或者说泰晤士河的水雷场就能留下德国哪怕八艘主力舰?!要知道炮台和水雷场都是死物,而战舰可以移动!” 技术军官出身的杰克逊上将是骄傲的,他冷哼了一声,朝摆在指挥室中央的沙盘走去。大舰队的高级军官纷纷撤步,为总司令让出一条小道。 “为什么不是英吉利海峡,或者是全面封锁我们的民用港口?” “司令,德国人有能力突破海峡舰队的防线,全面封锁英吉利海峡,但是对德国人来说,时机并不合适。”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发倒计时 战略重心向东方转移,并不是董南一个人的观点。 1621年4月23日,大西洋公约组织联合舰队司令梅尔斯的旗舰“海神”号,经过一个半月的航行,顺利抵达科隆港,并正式加入对外宣称巴拿马舰队的大西洋公约组织加勒比海舰队。 舰队司令部刚组建完的第三天下午,由萨累本土舰队护航的商船队,载着第一批两千六百多名从波西米亚战场撤回的萨累佣兵也安全抵达。 一时间,大佬云集。 随着舰队司令官梅尔斯、步兵司令官胡安上尉、参谋长卡拉米和陆战队指挥官哈里的到来,拉斐尔的省督府也随之而变成了大西洋公约组织又一个指挥中心。人口本来就不多的科隆城,更是成为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大军营。 在此之前,科隆是一个安静的不能再安静的海边小城。不但没一个自己的主教区,甚至都不像其他殖民地那样拥有象征司法的检审庭。正因为如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些千里迢迢赶来的援军吸引住了,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涌向码头,想亲眼目睹这一难得的盛事。 人家既然出了钱,那就应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加税方案获得通过的拉斐尔省督,干脆准备了十几条小船专门候着驳运市民。 当“海神”号尽收眼底时,波特拉男爵是那么惊讶!那么兴奋,那么着迷呀!在他看来“海神”号肯定是世界上最大的战舰。远远望到它那木头的后甲板,在他心目中是一座神奇而不可思议的建筑,唯一可配得上浩瀚大海的怪物。 他们的小艇驶过另一艘战舰时,他抱着某种敬仰的诧异感端详它,惊奇地发现他从城楼上看去觉得那么点小的船却是这样庞大;在他入神地凝视着一个船首雕饰时,胸中不平静的激奋,险些使他落入水中。 “男爵大人,今天是开放日,舰队司令部不仅允许您登船参观,甚至还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负责驳运的水手长很礼貌,而且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这让波特拉男爵很是意外,禁不住地笑问道:“军官先生,能告诉我船舷上那些穿着短褂的黑奴是干什么的吗?” “那不是黑奴,而是陆战队员。说到这个,看来有必要提醒下诸位,上船后一定要注意措辞,千万别因此而引发什么纷争。” 土财主们这才想起拉斐尔上任后推行的第一个新政就是废除奴隶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的吓出了一身冷汗,有的则庆幸得到了如此及时的提醒。 “水手、炮手、陆战队员和工匠来自多个国家,有白人也有黑人,甚至还有像印第安人那样的黄种人。人员构成如此复杂,团结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所以歧视是绝不允许的,谁要是胆敢触犯这一禁令,将会毫不犹豫地被送上海事法庭。” “感谢您的提醒,亲爱的军官先生。”波特拉男爵想了想之后,又遗憾不解地问道:“人员来自四面八方,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不过这么多人中,总得有一个主体人种或主体民族吧?” 这个问题还真把水手长给问住了,因为大西洋公约组织简直就是个大杂烩,白人和黑人、天主教徒和新教徒相当,根本不存在什么主体。迄今为止,甚至连个官方语言都没有,害的像他这样的低级军官都不得不学习西班牙语、葡萄牙语和托斯卡纳语。 “坦率地说,还真没有!” 水手长沉思了片刻,指着战舰上执勤的官兵们苦笑道:“说出来您肯定不会相信,光‘海神’号上的舰员,就来自十二个国家,说着七八种不同的语言。” “十二个国家?” “是的,有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苏格兰人、法兰西人、托斯卡纳人、乌尔比诺人、曼托瓦人、那不勒斯人、米兰人、热n亚人……总而言之,只要您能想到的国家,在我们的舰队里都能找到它们曾经的国民。” 听上去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细想起来也没什么。毕竟像这样的事情在欧洲军队中并不罕见,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一帮凑到一块的海盗呢? 说话间,小艇终于到达“海神”号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用别人的钱,养自己的兵 “大人,客人们都到了,宴会随时都可以举行。” “那捷尔司令官呢?他来了没有?” “早就到了,刚才还向我问起您呢。” 与冰天雪地的北美洲相比,位于中美洲地峡、东连哥伦比亚、南濒太平洋、西接哥斯达黎加、北临加勒比海的巴拿马简直就是天堂。虽临近赤道,但热带的海洋性气候却让这里四季如春,既不像北美洲那么冷,也不像南美殖民地那么热。 同时政治氛围也宽松到了极点,作为西班牙国王菲力浦三世任命的省督,大西洋公约组织高级代表、美第奇家族成员拉斐尔,既不用向大洋彼岸的国王陛下负责,也无需看新西班牙总督的脸色。 因为他的直接上司,并不是理论上管辖整个新大陆的新西班牙总督,而是远在波哥大的新格纳拉达王国总督。而新格纳拉达总督又需接受更遥远的秘鲁利马总督管辖,以至于让他治下的这个夹在新大陆两个行政中心间的科隆政府,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独立王国。 当然,这跟巴拿马在整个殖民地的经济地位有很大关系。 这里地势起伏、沟谷纵横,除南北沿海平原外多为山地,河流多达400余条,既没有像哥伦比亚和巴西那样的大庄园,也不像新西班牙和秘鲁那样盛产黄金白银。这么多年过去了,尚不能自给自足。所以对这块毫无利益可图的殖民地,无论大洋彼岸的哈布斯堡王室,还是秘鲁的利马总督,一直以来都是任其自生自灭,甚至连教会都不愿在此设立一个主教区。 毫无疑问,这是肩负艰巨使命的拉斐尔所乐意见到的。 为了给庞大的东方计划,打造一个坚实稳固的基地,拉斐尔上任伊始,便大力推行其被巴拿马各阶层和诸等级津津乐道的新政。
第一百三十六章合作计划 正午时分,在先行上岸的陆战队员们确认没什么危险后,董南终于踏上了这条细长的陆地。 紧随其后上岸的天路客们跪在地上,感谢上帝让他们渡过浩瀚、狂暴的大洋,让他们客服所有的艰难险阻、痛苦悲伤,让他们重新踏上坚实的、稳固的土地,让他们适得其所。 “先生,水源不远,离这里不到一英里。而我们所急需的柴火在这里也能找到,您看——到处都是杜松,那片林子后面还有一大片灌木。” 陆战队长很称职,董南刚换上干燥的靴子,正布置防务的他便迎了上来,兴高采烈地汇报道:“这里的泥土跟萨累很像,但质地更佳,从地面往下挖一铁锨的深度就是优质的黑土。周围也没发现被耕种过的痕迹,更没有发现任何人和居民,我想安全上应该没多大问题。” “很好,非常好!” 董南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看着那些正忙着帮天路客们转运物资的陆战队员说:“离泊位那么远,被冰冷的海水溅湿了很容易得感冒,让大家注意点,宁可慢点也不要因此而生病。” “是,先生。” 体恤下属是杰克-董一惯的风格,尽管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亲耳听到他说出这番话,陆战队长还是十分之感动,连忙转过身去,恭恭敬敬地说道:“先生,帐篷在那边,外面冷,您还是进去休息吧。” 穿越后第一次踏上北美洲,董南可不想就这么钻进帐篷里。况且这里到底安不安全,他表示严重的怀疑。毕竟印第安土著如果能那么容易被发现,那就不会被称之为土著了。 还没等他婉拒陆战队长的好意,几个在海滩上尽情欢笑的天路客突然惊叫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居然捡到一大堆贻贝,好大个儿,用小刀劈开,里面满是珍珠。 布拉福德更是带着几个人跑向内陆,试图收集些柴火,把这些又大又肥的贻贝当晚餐。董南似乎想起来什么,连忙大喊道:“先生们,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如果不想上吐下泻的话,我还是建议你们把它们通通扔掉。” “为什么?大人,这可是难得的美味。” “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董南笑了笑,不再言语,在陆战队长的陪同下往内陆走去。正趴在树桩上绘制周围地形图的加西亚副主任,见他走了过来,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似笑非笑地说道:“先生,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应该不是第一个踏上这片土地的欧洲人。根据相关文献的记载,挪威海盗曾经常来此,而从西班牙、葡萄牙、法兰西和爱尔兰来捕鳕鱼的渔民,也常在这一片海域活动。”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要不也不会被命名为新英格兰了。”董南举起望远镜朝林子里望了望,继续说道:“先生们,尽管暂时没发现印第安土著的踪影,但我们也绝不能掉以轻心。至少在收集完淡水和柴火之前,绝不能放松警惕。” “放心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五月花公约 1620年11月9日,“公约”号和“五月花”号经过65天的艰难航行,终于在拂晓时分抵达鲟鱼角。 在两艘漏水的、支离破碎的船上挤了九个星期,躺在潮湿的甲板上,天路客中的绝大数人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筋疲力尽。然而现在却精神抖擞,他们的欢欣之情非同小可。事实上眼前这片土地,也让董南的心宽了许多,像是将大西洋平抛在身后的感觉一样。 “先生,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我们的人应该还在北边。至少从地图上来看,这里距哈德逊河口还有很长一段路。” 出来近一年了,加西亚可不想在这片蛮荒之地浪费时间,见董南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岸上的景色吸引住了,便放下望远镜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这是一片绿树成行,一直延伸到海边的土地。和二十一世纪所能看到的景象没多大区别,因为除了鲟鱼角后面那凸出的部分被水冲掉变得平直,以及塞进港湾里的那些垃圾之外,整个海岸线的地形并没有多大改变。 “是啊,我们的确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董南轻叹了一口气,紧了紧披在身上的麦哲伦外套,不无感慨地说道:“等他们一登陆我们就出发,争取在圣诞节前抵达哈德逊河口,尽快把伐木场的事办完。” “万一他们不上岸呢?”不等加西亚开口,德班舰长便插了进来,指着甲板上欢欣鼓舞的人们,一脸苦笑着说:“要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想在这里渡过漫长的寒冬,显然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不得不承认,他的话的确有一番道理。毕竟在董南的印象中,詹姆斯敦以北一百多英里处才是天路客们计划中的目的地,而普利茅斯则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难道历史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发生改变了? 董南顿时皱起了眉头,再次举起望远镜看了“五月花”号上的布拉福德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管他们了,还是我们自己事情要紧。舰长先生,你去跟他们谈谈,另外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给他们留下一点补给。” “是,先生,我这就去跟他们谈谈。” 伯爵早就在东方跟尼德兰人开打了,作为大西洋公约组织联合舰队旗舰舰长,德班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马就扬帆起航,好早点回萨累加强本土舰队的防御力量。 布拉福德等弥撒团的头领们,正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巨大兴奋中,哪里知道“海盗公爵”就此要跟他们分手。一个个挤在船头,兴高采烈地看着鲟鱼角的地形标志。天气格外晴朗,远在五英里之外就能看到它那光秃秃的粘土峭壁从海中突兀拔起近150英尺。 甚至还能看到朝南面的高岸,高耸近100英尺。远远地望去,这些独特的地形,就像朝海面伸出的一根巨大的手臂,又像一面巨大的盾牌.
第一百三十四章 改变世界的航行 “……虽然我们眼前就是美丽可爱的城市,财富和富人像海水一样四处流淌,但是没过多久,贫困就像一个手持武器、凶相毕露的恶魔扑向我们,让我们无处可逃。i到莱登尼德兰的一城市几年后,我继承了一笔遗产,我马投资了一桩生意,可很快就把钱给赔光了!我觉得帝让我破产是引我回归,因为我太沉迷于世俗,后来只能为别人打打帮工。” 天路客中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威廉-布拉福德也不例外,谈起在尼德兰流亡期间的往事,言语间是那么地不堪回首。坐在他左侧的鲁滨逊也忍不住地插了进来,不无唏嘘地补充道: “大都数像我们这样的英国难民,只能学习新的纺织技术,在破旧的小屋里,挣微薄的收入。尽管这一切又像回到了老路,但在我们看来都是在昭示帝的荣光。不管多么艰辛,至少我们还有信念。” 毫无疑问,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正是因为通过他们的不懈努力,通过这一次尚未完成的“改变世界”的航行,不但在新大陆建立了一个真正的民选国家,甚至还树立了一个影响深远的价值观。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是亲身经历,打死董南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几位,正是美国佬的老祖宗。同时又深切地感觉到,也正因为经历过那么多艰难困苦的考验,他们所坚持的清教价值观才具有着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信念! 面对着眼前这帮“天路客”,董南不禁自愧形惭了起来。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原来真没有信念、没有信仰。 历史具有很大的偶然性,董南还意识到未来的美利坚合众国,居然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如果就此结束他们这次“改变世界的航行”,那山姆大叔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他所了解的历史必然会改写,几个世纪后的世界将是另一个格局。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他,十八岁之前的确对美帝没什么好感。然而十八岁之后,尤其到美国留学后,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继续憎恨那个国家了。尽管它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如果没有这么一个国家,那这个世界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要知道想建立一个像它一样确立政教分离原则,但在政治和社会生活中又依赖甚或迷恋宗教精神;想像它一样在民族文化基因中有着对人性的深深怀疑和“性恶”信仰,但又自信非凡,而且有时幻想有加,以致幼稚; 像它一样崇尚个人竞争却又鼓励社会合作,崇拜英雄却又贬抑英雄,追求创新但同时青睐保守,张扬自身自由但同时自缚清规戒律,恰如希腊神话“尤利西斯的自缚”展示的;像它一样在政治历经多番严重对立甚而分裂,党争派争更是差不多无处不在,但它的国家民族凝聚力之强却在各大国中间处于前列的国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几百年后的事情,还是让几百年后的人去操心!董南几经权衡,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一切顺其自然。 “先生们,对你们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你们对信念的执着,更是让我非常之钦佩。既然大家下定了决心,我也不横加干涉了。但有一点必须要提醒各位,新大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恕我直言,就你们所作的那些准备,很可能一大半人都熬不过冬天。” 董南一边环视着众人,一边诚恳真挚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诸位能接受我的建议,与大西洋公约组织东印度公司人员一起拓荒,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天路客们去新大陆赌命,就是想找一块不被打扰的土地,要不也不会跟弗吉尼亚公司达成苛刻的协议,准备前往危险的弗吉尼亚北部定居,而不是相对繁荣的詹姆斯敦了。
第两百一十章 北邙山 伽蓝驻马立于山冈之上。 山下,两军将士正在奋力厮杀,一样的甲胄,一样的号鼓,一样的旌旗,甚至,曾经隶属于同一个鹰扬府,同一个卫府,或者,在这其中就有自相残杀的父子兄弟。 这一刻,伽蓝想到了伊吾道,想到了那些死在战场上的袍泽,心中不禁怒火中烧,对杨玄感恨之入骨,对那些置帝国利益于不顾,肆意杀戮无辜的叛逆者们,更是恨不能生噬其肉。多少生命因为他们的贪婪和私欲而悲惨死去?杀了他们,即便挫骨扬灰亦不为过,亦无法偿还他们所犯下的滔天罪孽。 远处山谷里,己方的战阵已经崩溃,那是防御线的重心,武贲郎将费曜在那里部署了四个团,现在左右两翼被叛军击溃,中间两个团被分隔包围,指挥他们的鹰扬郎将力战而死,冲上去督战的费曜身陷重围。 必须把费曜救出来,否则失去的不仅是防线,还有士气,没有了士气,这支军队也就不复存在。 伽蓝戴上金色狼头护具,右手提刀,左手缓缓抬起。 “呜……”大角长鸣,激昂的冲锋号声冲天而起,霎那间响彻战场,回荡于山峦之间。 烈火仰首长嘶,四蹄如飞,矫健身躯如离弦之箭,沿着山坡呼啸而出。 暴雪就像一道白色闪电划空而过,霎那间消失在一团烈焰当中。 “呜呜呜……”号角连天,一队队的西北精骑冲上了山冈之巅,然后如决堤洪水一般咆哮而下。 三百骑冲进了战场,如饕餮猛兽,疯狂吞噬着眼前猎物,挡者披靡。 血鹰战旗迎风招展,白龙幡旆猎猎作响,明光铠在阳光下闪耀,兜鍪上的红色羽缨在风中摇曳,一匹匹奔腾的战马奋蹄疾驰,轰隆隆的马蹄声如惊雷般震撼战场。 正在厮杀的双方将士霍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禁军战旗,是禁军精骑,是一股无坚不摧的血腥飓风。 禁军?禁军来了?皇帝到了?这是帝国府兵本能的反应,因为禁军地位特殊,宿卫皇帝左右,遵从皇帝命令,除了皇帝,谁能指挥他们?若不是皇帝到了,禁军精骑又何以出现在战场上? “禁军!是禁军!”陷入困境的府兵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阳光,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一个个士气陡涨,生出无穷力气,声嘶力竭地叫起来,喊起来,“圣主……圣主万岁……” 烟尘滚滚之中,周边数个山冈上战马如飞,旌旗翻卷,大角之声此起彼伏,好似有千军万马正从山中杀出,气势如虎。 战局骤然逆转。皇帝相对于臣民来说,代表的不是一个高贵的王,而是予取予夺的不可抵御的无上威权,对皇帝的尊崇和畏惧心理因此深深植根于中土每一个人的心中。此时此刻,忠诚于皇帝的府兵欣喜若狂,激动万分,一个个酣呼鏖战,誓死不退,而背叛皇帝的府兵却惊骇欲绝,魂飞魄散,士气遭到致命打击,不得不鸣金急撤。 禁军龙卫转眼杀到山谷,乘着叛军惊惶之刻,两翼杀进,瞬间撕裂了敌阵。 费曜却是知道这支禁军的底细,第一战尚能出敌不意,攻敌不备,但等到叛军看清事实,潮水般再度攻上,这支禁军对敌人的威胁就非常有限了。 “撤!撤!撤!”费曜拨转马头,冲着号旗兵连声怒吼,“鸣金!鸣金急撤!” 被围的两个团损失惨重,难以为继,金钲刚响,一个个便奋起余力,撒腿狂奔而走。 西北精骑追杀百步之后,面对的便是叛军主力战阵。 “撤!撤!”伽蓝毫不犹豫,果断转向,“撤回山岗,撤回去!” “呜呜呜……”角号长鸣,西北人令行禁止,冲锋战阵瞬间分裂,化作三支呼啸利剑,如旋风般狂飙而去。 李密接到北邙山攻击受阻的消息,亲自赶赴战场查探军情。 “西北人果然到了东都。” 李密看到那面熟悉的战旗,不禁想起伽蓝那张冰冷而骄横的脸,一股怒火忍不住喷涌而出。
第两百零九章 釜底抽薪 十四日黄昏,东都南外郭的长夏门和建国门大开,杨玄感率军由长夏门而进,李子雄、李密率军由建国门而入. 长夏门大街和建国门大街由北而南贯穿整个外郭。长夏大街正对通济渠,而建国门大街正对黄道渠。通济渠和黄道渠实际上就是洛水,是进京漕渠的两个渠段。帝国第一大匠宇文恺在营建东都的时候,改洛水为渠,其中通济渠在东都段宽达三百余步(近八百米),经偃师、洛口仓而至大河;而黄道渠很短,大约六百余步(约两千米),西接西苑之积翠池。积翠池上接洛水,方圆十余里,故这段宽约二十步(约三十米)的渠道其实是改道后的洛水与通济渠相连之处。 黄道渠上有黄道桥,过了黄道桥便是皇城。 通济渠上有两座桥,分别是东通济桥和西通济桥,过了这两座桥就是东都的北部外郭。 大军渡过洛水,与杨玄挺部会合于东太阳门外。 当前最急迫的任务便是攻打皇城和宫城,所以两支大军会合之后,马上召开军议,商议攻击之策。 李密站在东都布局图前,详细解说攻城之计。 东都与大兴城(帝国西京)的规划、设计均出自帝国第一大匠宇文恺之手,两者的形制和布局最为不同的地方,就是宫城的位置。在大兴城中,宫城位于城池北部正中,而在东都中,宫城则位于城池西北隅,如此一来,宫城和皇城自成体系,与外郭形成了两个**整体。 在宫城和皇城这个体系中,宫城居中,在它的四周,南面是皇城的南城部分,东面是皇城的东城部分和含嘉仓城,北面则是以防御性质为主的圆璧城、曜依城和东西隔城,而西面则是西苑之芳华苑,由此可以推知宫城防御之坚固。 从整个东都布局来说,宫城和皇城的南面是积翠池和黄道渠,无法部署攻击军队;东面是北外郭,连接两者的就是徽安门大街,大街虽宽,但对于攻击一方来说未免过于狭窄,军队同样无法展开;西面是皇家园林西苑,周长两百余里,其中有石墨、缺门诸山,有龙鳞渠、阳渠,有谷水、瀍水,有十六院,有四大离宫,尤其芳华苑中,殿宇楼阁、小桥流水随处可见,除非把这些建筑毁了,否则军队还是无法展开。
第两百零八章 时机 六月十四上午,洛水以南,杨积善率军杀到东都城下。同日午时,杨玄感抵达长春门,传檄城内,劝降百官。 洛水以北,杨玄挺于巳时左右逼进宫城,并向含嘉仓城展开了攻击。 同日正午,伽蓝、崔逊等人在黄君汉的指引下,由间道避开进攻北邙山的叛军,抵达净域寺。 裴弘策正在焦急等待东都的消息,不料伽蓝迅速回返,同行的还有崔逊,这让他非常高兴。果如所料,伽蓝完成了使命,杨恭仁的起复是个意外之喜,再加上崔赜和裴弘策的结盟合作,东都三股庞大势力抱成了一团,越王杨侗轻而易举压制了樊子盖,牢牢掌控了东都。 接下来裴弘策要按照既定策略,向金墉城一线发动攻击,以牵制叛军,与东都内外呼应,但裴弘策闪烁其词,一会说正加紧与河内联系,一会又说粮食不够,武器不足,军需匮乏,后来干脆坦言,士气低迷,军官们心怀异志,不具备主动攻击的条件。 崔逊知道裴弘策的心思,在东都局势已经被杨侗、杨恭仁和崔赜牢牢掌控的情况下,以目前城内禁军和府军的兵力,应该有把握守住宫城和皇城,所以裴弘策没有攻击**,他甚至担心攻击之后这仅余的两千人马也会荡然无存。既然攻击可能带来厄运,那何必攻击自寻死路?不如守在北邙山,等待援军。援军一到,形势逆转,这两千府兵为其所用,与各路援军一起攻击,平叛功劳唾手可得。 裴弘策的这种保守策略源自其两战两败,八千大军差点全军覆没的败绩上,这严重打击了裴弘策的信心,他不敢打,也败不起了,如果他能带着这两千大军与援军会合,他还能将功折罪,将来权势即便受到影响,也不至于惨遭重创而一蹶不振。 崔逊能理解,但迫于杨玄感急剧膨胀的实力和势如破竹的攻击锋锐,以及这场风暴对整个帝国所造成的不确定的影响,还有伽蓝所说的未经证实的三路援军是否能以最快速度抵达东都战场,都导致东都命悬一线,所以,唯今之计,便是裴弘策以破釜沉舟之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与叛军殊死搏杀,以此来吸引叛军的主力,缓解东都的重压,给东都赢得足够的时间。 崔逊在心中鄙夷裴弘策的怯惧,脸上却平淡如水,不徐不疾地直言相询,“明公何时展开攻击?” 裴弘策的脸色有些难看,沉吟不语。 崔氏现在有威胁他的“资本”。初时崔氏支持了他,让他执掌大权,统兵出战,结果兵败如山倒,瞬息之内便把东都推进败亡深渊,所以崔氏理所当然抛弃他,要换一个支持的人。如今崔赜选择了杨恭仁,但也给了裴弘策第二次机会,如果裴弘策继续把“无能”进行到底,崔氏必定痛下杀手,在风暴结束后把他往死里整。 “明日如何?”崔逊逼问道,“某即刻渡河赶赴河阳,说服独孤都尉连夜向明公运送粮草辎重,尔后某亲自赶赴温城,再遣使赶赴郡守府。某向明公保证,三日后,河内必倾尽全力支援明公。” 裴弘策的眼里掠过一丝羞恼,但他忍而不发,转目望向坐在一侧的伽蓝。 “明公所言句句在理,当前的确不宜进攻,仓促攻击,必败无疑。”伽蓝不假思索,断然反对崔逊。 颜师古、薛德音、傅端毅、西行,还有两位裴弘策的亲信僚属,此刻都散座于侧,突闻伽蓝尖锐之辞,诸如颜师古等人无不惊诧。崔逊不仅门第显赫,身份高贵,更重要的是他位居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一职,监察御史“分察百僚,巡按郡县,纠视刑狱,肃整朝仪”,品秩低,但职权甚重,根本得罪不起。 然而,崔逊却非常大度,不以为意,只是含蓄提醒道,“此策可是殿下亲拟,由尚书都省议定。”此策关系重大,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比某更清楚,不论困难多大,都必须发动攻击。 “关键在河内的支持。”伽蓝说道,“若河内倾力支持,北邙山对杨玄感来说如芒在背,不待明公举刀,杨玄感便会主动进击。” 崔逊迟疑良久,说道,“局势复杂,形式更是不由人啊。”言下之意,计划赶不上变化,就算皇帝有准备,大概也没有想到京畿卫戍军会整批整批的倒戈,京畿极其周边郡县更是全力支持杨玄感,结果形势颠覆,东都危如累卵,旦夕不保。目前无法确定这场风暴将对关西、山东等地带来何种影响,但影响肯定存在,而这些影响极有可能导致援军迟迟不至。
第两百零一章 恩主 杨玄挺两战两胜,三十个团六千精兵投诚而来,要做的事太多了,一时间根本顾不上裴弘策,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把裴弘策放在眼里,不出意外的话,天亮之后挥军进击,裴弘策帐下的那些将军们走投无路,也只有投诚,裴弘策能活着逃回宫城就算万幸了,东都已是囊中之物。 天亮之后,杨玄挺才知道裴弘策连夜撤离了宝刹寺,估计不是撤到金墉城,就是撤到了宫城城下,总而言之,裴弘策军心已失,再无一战之力。 同样是天亮之后,裴弘策已经站在了邙山北麓的一座山峦上,他的背后就是滔滔大河,前方半山腰上则是净域寺。在通往寺庙的蜿蜒山路上,旌旗飘扬,二千府兵正在急速行军。将士们虽疲惫不堪,但士气有所恢复,撤至北邙山一定程度上挽救了军心。北邙山南临东都,北依大河,进可攻退可守,就算东都丢失了,军队还可以渡河撤往河内,还可以卷土重来,还有希望,这显然鼓舞了士气。 昨日两战之后,军中该倒戈的都倒戈了,意志不坚定的摇摆者也顺应潮流而去,剩下的将军们虽然不敢说都绝对忠诚于皇帝,但只要不面临走投无路的绝境,也不会轻易叛变投敌。 裴弘策深吸了一口清鲜的空气,心里忽然涌出几分庆幸,假如没有伽蓝的及时报警,今日再战之后,自己就算逃回了宫城,估计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而在自己的威信遭到致命打击之后,是否还能依旧得到越王杨侗的支持,继续与留守樊子盖抗衡?退一步说,就算越王杨侗依旧支持自己,宫城里的那些先前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贵族官僚是否还会继续支持自己?假如这一战不过是个陷阱,是山东人和以杨玄感为首的叛党要联手诛杀自己的奸计,那么自己还能保住项上人头吗? 自己死了,宫城里那些本来不支持杨玄感以暴力手段摧毁改革的贵族官僚,在失去自己这个魁首之后,是继续与樊子盖合作,还是投向杨玄感?樊子盖杀了自己,山东人和关陇人撕破了脸,他们当然投向杨玄感,而杨玄感失败之后,帝国的保守派贵族官僚势必被一网打尽,关陇贵族集团一旦遭到毁灭性打击,帝国这座大厦的基础严重动摇,帝国还能维持多久? 裴弘策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是愤怒,对以樊子盖为首的山东贵族官僚愈发的仇视和痛恨。 “明公,伽蓝来了。” 西行的声音传入裴弘策的耳中,喜悦之情瞬间淹没了愤懑。裴弘策转身望向远处,一支马军从郁郁葱葱的树林里狂飙而出,血鹰战旗和白龙战旗迎风狂舞,气势如虎。 伽蓝、傅端毅和布衣、江都候等西北狼脱离本队,打马如飞,疾驰山冈。 “末将参建明公!” 伽蓝等人单膝跪地,大礼参拜。 裴弘策大步上前,一一扶起,最后紧紧抓住伽蓝的手,用力拍打着伽蓝的胳膊,一切尽在不言中,“伽蓝,一路辛苦。” 这时裴弘策的亲信僚属、心腹侍卫也围了上来,昔日同僚、袍泽再度相聚,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角号长鸣,蹄声如雷,战马嘶鸣之声此起彼伏,禁军龙卫列阵于山冈之下,吹响大角,擂起战鼓,向裴弘策致敬。 猛烈的战鼓声回荡在北邙山上,威武矫健的身姿映入京畿卫府军的眼帘,这一刻,他们知道援军来了,而且还是皇帝的禁军,难道皇帝回来了?难道援军就在大河对岸?士气骤然膨胀,将士们心中的惶恐突然消散,欢呼声冲天而起,惊天动地。 “圣主……万岁……” 伽蓝抵挡东都战场的时机选择得非常好,大角一吹,大旗一举,战马一跑,京畿卫戍军的士气顿时恢复了,这让裴弘策非常高兴,对伽蓝更为欣赏。 裴弘策一直都很欣赏伽蓝,认为其武力和智慧都是上上之选,假如不是出身卑微,未来不可限量。然而,这个始终藏在他心中的遗憾,突然就被傅端毅的几句话弥补了。伽蓝竟然是河内司马氏的血脉,虽然伽蓝至今没有承认,但司马同宪的出现足以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既然司马同宪都出面了,那么伽蓝得到河内司马氏的支持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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