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若兮
冰雪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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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生 无 悔 的 执 著 一 生 无 悔 的 执 著 已经数不清楚,这是第几个接连下来的夜班了,我只是觉得自己的精神与意志,都变得相当薄弱,偶尔清醒一,总要审视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不算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因为疲倦,七情六欲已经蒸发,唯一的欲望,单单剩下「好好睡一觉」而已。可是,根本由不得我想或不想,只能无从选择地在片场与片场,像个活道具似地被运来运去,只要导演一声「埋紧位」令下,就得撑起眼皮,继续下一个镜头。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好一阵子,心情上其实是很厌倦,偶尔会想撒个野,丢下所有的期表和通告,躲到远远的地方,去过一段任性的生活。但我终究是个平凡人,抛不开任何的责任与道义,依旧反覆著机器人的动作:开工→收工→换外景地点→开工→收工→换外景地点......那天,「雷洛传续集-父子情仇」在香港首映,晚班的导演勉为其难地放我两个小时假,让我去参加首映典礼。整部片子,我的戏份不多,重看自己的表现,也有些尴尬;如果当初自己再卖力一点,戏味应该会更足的。不过,我特别喜欢华仔饰演的「雷洛」,在片尾说的那句台词:人,拼命一世,为的也只是「吃饭」而已。看完戏回片场,仍反覆咀嚼著那句话。我想,真的是环境关系,在香港社会裏,物质与金钱的重要性,是远超过一切的,毕竟地方那麼狭小,人口那麼众多,五光十色的诱惑,尽在眼前,人人拼命「摇钱」,因为人人要「吃饭」,香港人也怕九七之後,无处摇钱而缺乏安全感,有钱赚时,就特别卖命。在这样的前提下,人人几乎没有选择地投入「钱海」中,载沉载浮。我并不是贪心的人,华衣美食於我也不是绝对与必需的。但总希望,三十岁之後可以过著理直气壮的日子,现在只好经常违背本性,踏著单调的步伐,一步又一步。一起拍「花好月圆」的B哥,同时有六部电影在手上,轧戏的程度更加恐怖,常常是拍两个小时的戏,时间未到,下一组的装片组,已经在现场等人。他说,他已经好久没有真正的睡过觉了。这才叫「博命」,比起B哥,我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呢!虽说如此,不管心理上或身体上,我都需要时间来适应这种魔鬼训练营的生活。由於忙碌,我比半年前瘦了七、八公斤,原来就倔强的个性,因为睡眠不足,而益形彆扭......眼看著前辈们数年如一日的「轧」,依然神采飞扬,谈笑自若,不免心生疑惑,莫非我不具备天生艺人的能耐?演戏是我的兴趣,一旦兴趣变成工作,就必需承受许多不能尽如人意的部份,譬如角色,为了演戏赚片酬,你不能太过苛求,否则就得面对所谓「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对於电影的品质,单纯做个演员,所能控制的部份,严格说来是微乎其微。偏偏站在幕前的人,必须扛起大半的成败之责,并且责无旁贷。票房的压力,往往令我有无所遁形的感觉,尤其人人都用「等著瞧」的眼光,看我在电影方面是否能力争上游,更教身为电影新兵的我,惶然无措。我把演戏当成事业的一部份,虽然在心中的天平上,唱歌的比重会稍微重一点,可是我对戏剧表演的自我要求,依然十分严格。当我看到报纸上用「票房毒药」来形容我,那份难过与挫折,是无法言喻的。虽然我不断给自己心理建设,但心情难免会被影响。刚刚站在最前线,我想必须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挑大梁」的负担。比起出唱片、唱歌、舞蹈,电影的组织要庞大烦杂许多。唱歌跳舞,我可以为自己的成绩,负大部份的责任,因为所有的成果在推出前,都已经演练过千万遍。电影不然,在完成前,我们做演员的,只能凭藉片段的故事,零碎的镜头,去猜测这部电影的轮廓。偏偏做为电影主角,「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二分法,逼得人无处脱逃。每当因轧得了无生趣时,就会想起在台湾时学到的一句台语:「钱歹赚」。自认约莫还算年轻,仍挣扎著不愿「认命」,当记者问起我对电影的看法,我常常会忘记处事需圆融,说话要保留之类的「艺人手则」,而很冲动地说:我也期待好的电影、好的剧本。但不可能会了等待这样一部戏,而什麼也不拍呀!他们说,我的言论十足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难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拍过好戏吗?情急之下,我的国语「打结」得更加厉害,我其实想说的是,每一部电影在平面策划的阶段,看起来都很不错,如果我不去嚐试,不去拍戏,只执著於自己的等待,机会错过,也就不会再回头了。前段时间,为了华东水灾义演去拍「豪门夜宴」。虽然片中我只有一个镜头、一句话,却因为和张国荣对手,而受益良多。Lislie是我很欣赏的艺人,包括他的急流涌退,都是我希望自己在几年後也能毅然仿效的典范。在场边,他告诉我,能尽力时则尽力,演艺事业终究是无常的。我想,表演果真有它非凡的魔力,这份工作,像是纠缠不清的恋人,一起走了一段之,会有「相看两厌」的情绪,一旦分开,割舍不下的,又是那难以言喻的牵绊。也许Lislie就是在这样的情结下,才又回到电影圈,签下了新的合约继续演艺生涯。那样的情绪,还真不光是诱人的「片酬」可以左右的呢! 每当歌迷写信问我,拍戏苦不苦?累不累?我都要思考好久,不知如何回覆。拍戏很苦、很累,我也有很低潮、很沮丧、很退缩的时刻。但毕竟这是我执著狂热的行业,再怎麼疲累,心中总有一股「无怨无悔」的监持,支撑著我继续再走下去。你们会愿意等待一部属於我的,令人耳目一新的电影吗?我一定会做到的。
纯 纯安静的夜里,是休憩的时刻。我却喜欢在这时候,独自地、安静地翻阅陈旧的照片,感觉很近,好像离过去的自己并不远。爹地、妈咪还是那麼英挺、漂亮。而照片中那个精力旺盛、成天四处肇事。庆幸的是我总能平安无是地逃过许多责罚,也许是么儿吧!妈咪舍不得,常护著我不让我挨爹地的打。正式进入演艺界,投身於千变万化的现实後,我开始学习与人交际沟通的应对,凡事必须注意自己的举止行径,那样的我,偶尔并不真实......。在忙碌纷乱的生活里,我仍希望保有一个人的单纯世界。
白马王子 白马王子一次上综艺节目,主持人询问大部分是青春少女所组成的现场观众:「你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要像谁?」「郭富城------」稚嫩响亮的回应立时演练过似的响起。我在一阵如雷的掌声、尖叫声簇拥下,唇角上扬,轻快地跑上舞台,而心情却是戒慎警惧的。因为明白,一旦站进聚光灯投射下的那个小光圈裏,我便不再是单纯的我,而是背负著千万歌迷期盼的白马王子,不能稍露出凡人的失误差池。 扮演一个这样超凡入圣的白马王子,心裏负担其实是满沉重的。因为歌迷朋友的拥戴支持,我有了今天的成果。在努力回馈这些厚爱的同时,我又不禁有点自私的希望得到更多的宽容与体谅,渴望揭去白马王子这层虚渺完美的外貌。是白马王子,就只能是个蒙胧崇拜的偶像,稍一不慎,便是从此沾惹不上心头的皮偶,恩断情绝。是凡人,像朋友,就能明白我的努力执著,愿意宽容我不甚完美的某些性格,曲终人散,褪下亮丽的舞衣时,依旧是情深义重的朋友。衷心盼望下次上台时,已不再是个渺茫遥远的白马王子,而是走进你心扉的朋友。
两倍的关爱 两倍的关爱最近经常往返於香港、台北之间,常有人问我:你这样累不累?会不会有流浪的感觉?工作那麼忙碌,又经常不在家,无法享受家庭温暖。其实,这样的港台两地奔波,虽然是因为工作上的不得已,可是有时也蛮享受这样的感觉,觉得自己的空间好大,可以任我挥洒,一下子机会变成了两倍。在香港,有疼我的爹地和妈咪;熟悉的语言、环境;我的家。在台北,也有很多处处照顾我的工作夥伴们、经纪人「妈妈」,和我想像不到的、许许多多热情的歌迷和朋友。渐渐的,我对台北也有了家的感觉,受到的关爱,也变成了两倍。有时我对这样的忙碌奔波,也会心存感激。因为它让我更能珍惜家对我的温暖包容。以前我从不知道,回到家的感觉那麼可爱!它也让台北从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变成爱我的另一个家。(尤其是当我的国语越来越进步,我开始觉得自己也是台北人了。)我是何其幸运!在当空中飞人之馀,有这样双倍的意外收获。
顽皮一下又何妨? 顽皮一下又何妨? 也许有许多人觉得被访问是一件十分有趣事吧?但当你惊觉自己的生活竟被分割在一场场的访问裏,那又是另一番感受了。初来时,由於语言的问题,我只能以简短的句子来表达我的想法,每次,都像上战场般战战兢兢的,除了避免辞不达意,还得有够快的反应来面对种种突如其来奇奇怪怪的问题。有一回,好像是上「连环泡」吧?主持人十分促狭地要我讲一段绕口令------「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想到自己还有待加强的国语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忽然灵机一动,反问他:「这题目有问题,你先表演一下不吃葡萄怎麼吐葡萄皮?」当时他愣了一下。然後自己也笑了起来。顽皮一下又何妨?
憧憬的心情 憧憬的心情曾经有人告诉我,爱情是一种负担。偶然碰到她,是在拍完外景回家的途中。扶起骑单车跌倒的她,清纯的脸庞有些许的擦伤,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肩上。望著她惊慌的表情,心中不禁升起怜爱之意。在歌友信函中发现她的来信,每封都夹带著亲手制作的卡片及礼物;清秀的笔迹、贴切的话语,透录著发自内心的关怀及感谢。我似乎感觉到------那是一种不同的「爱」。她邀请我出席她二十岁的生日宴会,怎奈时间不得我愿。我想接受这份爱,但回绝她诚挚的邀请,却令我有一丝心痛的感觉。是不是当一个人有了「偶像」这个名字之後,就很难再拥有其他的「代号」?重义气的朋友?可以共渡低潮、倾心相谈的爱人?其实,我私心地希望能够接受她的爱;也许在来不及考虑是否为一种负担之前,会像家人的照顾一般呵护著她......
心情写真 心情写真我喜欢随兴的感觉,我不习惯写日记,总是用另一种形式,去抒发自己说不出口的情绪。我称那一本本的札记叫「心情写真」。从开始学会收藏喜悦与烦恼,我就断断续续用文字替自己写真,像那无数抛物线,起起伏伏,忽高忽低,不定期地,记述著人生小站上,偶发的悲欢离合。也许你和我一样,随著渐渐长大成熟,越来越难把百分之百的真我,交给别人,甚至你最心爱的人。因为,你学会了害怕,害怕事实的剖白,反而会破坏了现实中和和乐乐的圆满,你也学会了恐惧,恐惧真情的表露,会让自己失去自卫的本能。於是,你开始认识「寂寞」,「寂寞」不再只是情绪,而是你一生中再也摆脱不了的情人,一个永远不离弃你的情人。试过与这个唤做「寂寞」的情人对话吗?我试过,而且试过好多好多次。不必去设好严严密密的堤防,你可以用笔写下心中抵挡不了的波涛汹涌,只是写给你自己,和那个叫「寂寞」的情人。 这样的心灵交谈,替我记录了痴傻单恋的十五岁,忧郁徬徨的青春期......心底的「寂寞」,自始至终为曾离弃过我。留于他年说梦痕,在纯稚的岁月裏,我留下了自己一生唯一的青春写真,用我的数学作业本。出唱片之後,我收到太多歌迷的信,接触到你们年轻心灵中的悸动,如果我能代替「寂寞」,让你们多一个知心又不会洩露的朋友多好?我这样的念头,一天强过一天。所以,我设计了这本「到底有谁能够告诉我」给所有想与「寂寞」交谈的朋友,和我所有渴望与我分享秘密的亲爱歌迷们。
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从前、跳舞、排舞,日子周而复始地过著,对於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而言,真是一迳平淡无奇,人生像卡在瓶颈间,生活也显得欲振乏力,内心却充满了许多对未来的憧憬与梦想。而现在,过去的梦想一一实在在眼前,倒变得不真实了。看到自己的脸孔成为一张张精美的印刷品;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一次次热情的呼喊;知道有这麼多歌迷在关心著自己,有时竟也不免慌张,觉得对自己有些陌生,日子这麼忙碌,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和自己谈心,没有时间作梦......我竟开始想著过去的生活,想那些平凡生活中的某一个「无聊」的午后,握著一杯温热适中的伯爵茶,什麼也不做,只是窝在房间的角落,一个人------胡思乱想。
难言的感激 Cheer Madame: 在瑞士医院的那几天,您告诉过我,您的遗憾是从来没有到过东方旅行,所以我今天出外去选了一些风景明信片给寄给您。香港号称「东方之珠」,不晓得您会不会喜欢呢?相逢自是有缘,我第一次到欧洲,遇见第一次做外国人的保母的您,八十人的Miss Hong Kong外景队,只有我一个人受伤,而您扮演著母亲的角色,守在床前照顾我,您的金发,和瑞士医院病房外的雪山美景,会永远留在我的脑海里。您问过我,东方真的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吗?我也不知如何回答,在东西交通这麼发达的现在,我没想到还有像瑞士这样的世外桃园。可以享受空气、绿地和天然的美景,您必然受了环境的薰陶,从来也不想走出桃花园中吧?我们在瑞士的雪山上拍外景,海拔一万呎的高度,令我产生了轻度的高山症,可是当我看到二十位准港姐因为临时抱佛脚,始终练不熟舞步,唯一的一位跳舞老师-我的师姐,根本应接不暇,我总不忍心见她一个人忙上忙下,於是主动的去帮忙她。出事的那天,我有些感冒,看著女孩子拍完後,已经感觉呼吸困难,剩下我一个连续翻滚的镜头,我其实想告诉监制,休息一下再拍好不好?可是雪山上好冷,外景队个个冻得发抖,我直说不出口要大家等我休息。当时,没人知道又试镜了四次後,我已经不支,强忍著头部晕眩,我想用意志力达到一次ok的期望,并没有阻止导演喊「Action」。谁知这麼简单的翻滚,竟然失手,我在空中忽然眼前全黑,像断电一样,失去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醒了过来,看到您,竟然直接的用广东话问:「刚刚镜头Ok了吗?」您透过翻译,明白我记挂的,竟是出事前的工作,一连串的「乌啦啦」说了出口,我懂,您正在发挥母性的唠叨。大约是您过著闲适的乡野生活,完全无法了解在都市节奏的紧张和压力。以致要责备我的执著吧?那几天,我因为伤了脊椎末端,只要稍一移动,就会因压迫而疼痛,您不断来探视我,用我听不懂的法文,关心我的伤势。整装回香港的早晨,您在酒店大厅里送我们,由於言语不通,我的满腔感谢,却半个字也无法向您倾吐--後来,我在伤势好转时,同事才告诉我,我昏迷不醒的几小时中,您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为我祈祷。我想送您礼物,一个无欲无求的中年外国妇人会喜欢什麼呢?我不知道,只好临别之前,在您满是雀斑的脸颊上,轻轻吻一下,以表达我有口难言的感激。几张香港风景明信片,实在算不了什麼,我不过想藉一句您教我的「Mevci beaucoup」,遥遥寄上我的敬意。Jet' aime Madame
跳舞 水仙 和我 跳舞的时候,我的眼中只有自己,我的目中只有Bass的节奏。 我是忠心耿耿的战士,随著战鼓的高低起伏,一心一意,达到完美的境界。通常我不知道别人在跳舞当中,对我扮过鬼脸,我也听不见别人在间奏时,对我说过的话。他们说我像自恋的水仙,凝望水中的倒影宁可以身相恂,也不可稍稍背叛。我说,跳舞,多少要些许自恋,一个过份理性的人跳舞,除了标准的韵律和动作,做不到更深刻的境界。舞蹈是用肢体语言说故事,你要知道自己故事说得够不够好,唯独选择专一,专一於节奏与肢体配合,毫无杂念。开始学学舞之初,我并不很明白这个道理。初入舞蹈训练班,我只是个热爱跳舞的年轻人,想要学会踢腿,想要学会一身漂亮的舞艺,除了与生俱来的节奏感,我是一张白纸。那时,班上一位程度最高的同学,学过芭蕾,也学过现代舞,我喜欢看他跳舞。老师上课教动作,我从镜子中看他,总是有一股气,从每一个动作中,射发出来,使他的举手投足,好似与我有些许不同。为什麼?我站在一边,注视著他,几天之後,我渐渐揣摩出他的独特,原来来自於他的专一。我们学舞,刚从门外汉起步,每天光顾著把腿打直,把转身练好,根本无暇再去管音乐的情绪,节奏的意义。而他,因为基本动作好,已经超越了我们的境界,在舞蹈中加入了一些个人的诠释。跳舞该怎麼去说自己的故事呢?因为想探究答案,我开始迷上了看歌舞电影。在不同的电影故事里,我看到主角把舞蹈跳出自己的个性,有的叛逆,有的激情,有的浪荡,有的内敛...没有人会把「自己」剥离於舞蹈之外,殂这当中,我体会到一个好舞者,应该从内在把感情诠释出来。跳舞其实和演戏一样,只不过从某个角度来看,舞蹈不能开口,不能解释,但「心领神会」的程度更甚於戏剧表演。我投注了全部的精神练舞,因为耗去了太多时间和体力,我变得好瘦,好瘦。相对的,我也慢慢摸索出舞蹈的世界,原是宽阔无涯,任你想像的。毕业後一年,在一次健美小姐选拔中,有一段是当时红的发紫的五虎将,和我们五个舞蹈员一起表演,两边争夺美女张曼玉的舞蹈。表演结束,艺员部经理约我去谈,她告诉我,当天观众席上,有导演觉得我把舞蹈表现得很生动,希望我演戏,改签演员约。那时,对跳舞还是十足的「发烧友」,毫不考虑的拒绝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好多舞蹈还要学,好多梦想等著去实现。我不曾後悔自己最初的选择,在担任舞蹈艺员的三年中,我所有的认识,仅止於皮毛,但那种置身於音乐中的感觉,那份如入无人之境的投入,都是无法替代的经历。舍弃转任排舞老师的机会,进入演员训练班的时候,我曾经有「壮士断腕」的痛苦,并不知道这三年的舞蹈训练,竟也接续著三年後的歌唱事业,成为我踏入歌坛的基础。舞蹈成为歌曲代言者的作用,也在我出唱片後,有了更大的发挥。每一首歌我在排舞前,就会努力思索歌曲中,最令人记忆的部份,然後用最简单的肢体语言,表现出来。虽然我所锺爱的「ModernJazz」,迄今无法与歌曲同时出现,但当我看见所有会唱我的歌的歌迷,同时用动作来表达他们心中的认同,那种安慰的感觉。又是独舞时所享受不到的。有一位记者曾经问过我,什麼样的音乐最适合表现舞蹈?我觉得所有的音乐,都能配合舞蹈,做更淋漓尽致的发挥。要的是你的基本动作。以及对音乐的了解,够不够你表达出你感受到的一切?自从转任演员後,跳舞的机会一年比一年少,直到出版唱片,我才又有机会,明正言顺的独占一间舞蹈室,重新面对镜中的自己。跳舞的片刻,我真的是自恋的,因为在落地的大镜中,我重新见到睽违的自己,伴随著音乐的结奏,说著我想说的故事。自我的任性放逐。是一种容易上瘾的感觉。
仔仔,我的情圣朋友 仔仔: 你告诉我,你又失恋了。像每次失恋一样,你拒绝我陪你出去走走的邀约,把自己紧紧锁在房间里。我想提醒你,也不过八、九个月前,当前一个女友拂袖而去的时候,你说著同样的诅咒,受著同样的痛苦,再久远一点,这个病症是不是像感冒或急性肠炎,在我们进入懂得男女之爱的青春期之後,便不间断的侵犯著你?你不想替自己打一剂预防针,或著把这个病症当成麻疹或水痘狠,狠狠发过一次,便终身免役?朋友中属你最多情,我们还只懂得滑板,打乒乓的年纪,你早已经过了数次号称惊天动地的爱情。人家都说初恋是甜蜜、青涩又盲目的,可是在你身上,我们几个朋友永远觉得,你的每一次恋爱都像初恋,甜蜜的感觉,我们无从分享,盲目之後撞得遍体鳞伤,却必须我们一起为你治疗。「朋友的负担」,我们常常把这个戏谑的称呼,当成你恋爱的代名词。也因为你「情圣」的作风,让我看尽了爱情镜花水月的一面,而不愿轻易掉进陷阱,我怕有那麼一天,我也会像你为了一份爱情的失落,要赔上好长一段时间的快乐与无忧,我的个性比你更执著,碰上挫折,可能比你更动弹不得,还是等注定的缘份,再去闯那难破的情关。你是固执的爱情列车,反覆停靠在「伤心小站」,我一直想问却问不出口的(失恋时不敢问,怕刺伤你,热恋时也不敢问,怕你怪我浇你冷水),是你横冲直撞了这麼多次还领略不到人心的多变与无常吗?今天,你为了阿May的绝情不吃、不喝,心如槁木死灰,明天,你碰到Lily!立刻死灰复燃,人生又有新的指望,今天,你蓄著胡渣子追悼死去的爱情,明天,你又扬起光光的下巴,迎接爱情的新生......连你自己都不停的在「变心」,怎麼会因别人的「变心」,为自己套上沈重的枷锁?不管是阿May还是Lily,都算是你人生的一部份,当故事结束,你为什麼不用比较平和的心情,去记取比较快乐的经验呢?既然恋爱像吃饭,已是你生活的常规之一,姑且也学学潇洒,人生苦短,何不顺其自然!下午,我到书店去,替你买了很多书准备送给你,这些书都是在台湾又畅销又流行的,有「爱情占星术」、「血型相验术」、还有「星座与血型」,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久以後,你百分之百还会恋爱,希望这些兵书,有助你一战成功。不过,除了捐血人之外,香港人知道自己血型的人不多,你捐过血吗?为自己情场常胜将军的前途,赶快捐血去!
妈咪 妈咪: 您在电话里说,您腿上的肿块,昨晚流血,姊姊带您去看医生,我问姊姊,姊姊才说出昨天半夜在按医生门铃看急诊的经过,姊姊一边说,我还听到您在旁唠叨的声音,我根本不需要猜测,以知道您在骂姊姊多事,不该告诉我太多,说了也没用。您真的没事吗?还是您怕我一个人在台湾担心?自从哥哥去世,我忽然间对人生充满了不安全感,害怕失落,也恐惧死亡,常常就急急想打电话回家,多半听到的是您的声音。妈咪,您一定感觉到我的惶恐,永远是若无其事,有时跟我说晚上您又煲了什麼汤,有时说两个孙子的童言童语,其实也只要这样,我就安心了。您从没说过,您病了。兄弟姊姊中,数我黏您黏得最紧,母亲疼么儿,在我们家得到印证,我出生的时候,哥哥姊姊都大了,您也比较得闲来照顾我,带我晨运、买菜,体力充沛的我,两腿轮流受伤,您就背著我每天赶好远的路换药、物疗,童年的回忆,几乎都是您胖胖的身影,忙进忙出的模样。後来,考进舞蹈班,还是您耐不住我的请求,背著爹地,帮我在监护人一栏盖章,由我按著个性,走自己的路。「儿女永远是对的」,从来您也不怨我们不够孝顺,不够体贴,在家不做家事,只要一句「妈咪比较能干」就能搪塞得过,但是我们男孩子这样,两个姊姊也理所当然地养成了「远庖厨」的习惯。我们知道,我们爱您,却好像永远也不会细想,该怎麼做个好孩子?这一张唱片宣传期,刚巧接连著母亲节,好多记者问我送什麼给妈妈?我记起每年母亲节,送您什麼,您好像从来没有用过,也不知您把我们的礼物都藏在哪里?後来这几年,我们只要一起和您到茶楼喝茶,就算是对「母亲节」做了交待,也不刻意送什麼礼物了。您究竟喜欢什麼呢?这麼多年,您做的都是儿女喜欢的事,煲儿女爱喝的汤,做儿女不做的家务,而我也始终没有想过问问您,您到底锺爱什麼事?妈咪,我们都疏忽了您好久,也许今年母亲节,我可以陪您去治好您的腿,然後,帮您打点家里的事,让您好好想想您最喜欢的礼物。如果,您只是要子女的爱,妈咪,我们都愿把最深的爱献给您。说一声十岁之後再没说出口的一句话:妈咪,我爱您。
一段因缘 有篇报导说我吃素,马上所有的人都问我:你许愿吗? 为什麼吃素?我说吃素是一种尚未实行的想法,源於信佛,而信佛则是因缘。信佛的人泰半都是「因缘」,每一段故事不同,若非亲身经历,也许把「因缘」当成偶然。从小,我就跟著母亲拜观音,仅是敬天畏神的崇敬,并不了解。直到今年初,哥哥突然去世,为了法事,我们全家经常相聚在一间山上的佛堂。佛堂里有一位修行的居士,平时帮忙打杂煮饭,他从福建到香港,不会说广东话,碰到我,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他常找我说国语、谈天。他看来非常平凡,却拥有「铁口直断」的本事,他不轻易为人算命,在闲谈中对我的过去未来,却屡屡「一语道破」。他说出一段因缘,我大吃一惊,像在看一篇灵异故事,看完後才赫然发现,主角竟是自己。他与我结缘,给我一个普陀山禅寺的地址,让我写信去皈依一位法师,正式成为佛门子弟。我照著他的话去做,不久,果真收到法师的来信。一个香港男孩,会说国语,认识了来自福建的居士,皈依浙江省普陀山的法师,信奉观音,这段曲折的过程,又是另一段因缘。我虔诚期望著「因缘」会造就我现实生活中的一点「慧根」,能以澄明如镜的心情,面对各种磨难。因为皈依,我回台湾出唱片的时候,也就特别注意佛门的消息,过去,我并不清楚,原来台湾是个学佛风气这麼兴旺的地方,有佛学的入世文书,有用现代用话讲经的法师,报纸上还有定期出刊睿智的佛学小品,法师开示,彷佛人间净土,唾手可得。忙碌的社会,特别须要心灵的抚慰,清净的佛学,正可以满足现代人的空虚。我看到好多台湾朋友都戴念珠,渴求念珠带来身心的平安,也有些朋友持咒,在经文中寻求宁静的感受。我们都拥有生命的寄托,但是年轻的朋友呢?我常看到一些熟悉的脸孔,不管是在电视台,在外景,甚至在旅馆、餐厅,他们都围绕在我的周围。他们是我的歌迷,为了拍一张照片,签一个名,他们愿意不分日夜的守候。这样浓重的情分,一直给我很大的心理负担,我愿意满足他们并不苛刻的要求,却更想问他们,是不是跷课?是不是耽误了正事?无怨的守候,会不会为年轻的日子,平添失望与苦脑?除了歌曲,我还能用哪个方式传达我心灵的感觉?但愿我拥有这样的慧根。
不称头的心愿 开始当演员後,我开始想当导演。 不过,他们告诉我在台湾,不能随便说自己的愿望是当导演,有点---「不称头」!他们说,台湾导演太多了。在电影旺盛的时候,有个笑话说,在西门町砸下一个招牌,可以砸死三个自称是导演的人。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我那「不称头」的心愿。以前我并不常看电影,当舞蹈演员那几年,我多数看的是歌舞片,传统的、摩登的歌舞都看。每看完一部片子,就想当个舞蹈明星,想疯了,可是在跳了三年舞之後,我必须承认,跳舞是个十足年轻的行业,尤其在东方,舞蹈生命短暂是很难改变的现实。我选择了转任演员,继续我表演的梦。拍戏的一段时间,我通常都十分投入,角色的背景和个性,几乎二十四小时跟著我。来来往往尽是剧中角色,我情不自禁进入其中,与真实的自我混淆不清。演员可以演绎角色,但导演才是真正「做」戏的人。在拍过几部戏後,我发现用演员躯壳包装的是导演的灵魂,不断指使你演出他想描写的故事。所以,一些真正热爱表演的演员,最终选择导演的路,实在是因为需要更自主的空间,发挥单纯当演员时,好多来不及实现的梦。只要没有通告,我几乎天天都「混」在电影院里,刚开始,是觉得工作需要,久而久之,竟被训练成标准的电影痴人,每当戏院灯光一暗,情不自禁就进入另一个时空。一部电影,你很难从演员的角色里,看出他真正的内在,演员的职责在演什麼像什麼,可是导演的个性,却是一不小心,就完全宣洩在他的菲林里。像我喜欢吴宇森导演,不管拍什麼戏,都清清楚楚把浪漫凄美的内在激情,表现在银幕上,他看人生必然比较低调,而徐克导演的戏,永远富函「阿玛迪斯」式的惊奇,脱轨的幽默正是一个疯狂才子的告白,谁也模具不来。香港的电影通常商业挂帅,除了极少的导演,执著於对电影美学与涵养的追求,大部分都是为「票房」拍的。所以香港的电影像「泡面」,立即可食,速战速决,在戏院笑不可抑,一出戏院大门,白花花的阳光一照,却连完整的故事也接不上。到台湾之後,看过好些国片录影带,节奏慢,却有很浓的人情味,几部得奖影片,导演对人性与文化的探求,更给我新鲜的感受。电影居然会有地域个性,足见人的思想,影响所及,无所不在,而导演所掌握的,就是传递与沟通的重要讯息。自己「用镜头说话」的心愿,也许还要好多年才得偿,不过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要圆这个「导演梦」。
我爱赛车 如果人生可以自由选择,我必然选择自己成为一名成功的赛车手,我相信自己会是一流的赛车手,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 我喜欢轮子,轮子转动的速度很快,快到你来不及去想那些在红尘中不得不想的烦恼。小时候,我学轮鞋溜冰,天天在家附近拥挤的街道上来回穿梭,因为家里兄弟姊姊多,常常都嘈杂不休,只有穿上溜冰鞋,快速疾行,可以听到风的声音。长大一点,大孩子都时兴滑板,滑板比溜冰鞋犀利,我的兴致也更高。向前推进的时候,滑板和我彷佛一体,偶尔会想起故事里的顽皮哪吒,靠著风火轮上天下地。只要练到他的三成功力就够了!那整年我聚精会神地苦练花式滑板的技巧。後来,和邻居竞速,因为求胜心切,失去方向,路边的铁棒,直插进大腿,伤口深到血一时半间都流不出来,进了医院才知道,原来当伤口收拾不住,血流起来比自来水还快。伤口整整三个月才愈合,留下蜈蚣般长长的一道疤痕。十年来只要穿短裤见人,一定得接受一样的问题:你的腿是怎麼回事?够格考车牌的头一个月,我便兴冲冲地通过考试,从此,满街的跑车,一如勾魂的小精灵,每当我听到一阵低低的吼声,伴著箭也似的,呼啸而过的车身,总要痴望好久。有一次在日本,新宿热闹的街头,我突然听到一阵机器吼声,彷佛相熟的朋友,在异乡向我召唤,我兴奋地大喊:玛莎拉蒂。就在此刻,鲜红的车俯冲过十字街口,在以英雄的姿势,绝尘而去。从此,朋友都肯定我「听音辨位」的能力,能够用「听」来欣赏跑车的人,应该是不多吧?刚刚存够买部二手车的钱,我立刻往车行报到,即使无法买到真正的跑车,我还是坚持找到一部跑车型的车子。对某些人来说,车子犹如老婆,甚至比老婆还要贴心,我的车子却像情人,一个不多话的好情人。远离狭窄的市区,车子带我上山下海,那份舒畅,单纯属於车子与自己,速度感使人忘我,在天与地之间,你是自己的主人,很过瘾的。我也羡慕赛车手,当他握紧方向盘,冲出起跑线,真正是唯我独尊,做一个「与自己赛跑的人。」那亦是生命中另一种超越。
我喜欢什麼样的女孩 你喜欢什麼样的女孩? 起码有一百个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总是凭著当时的天气和心情,说出些毫不关连的答案。 於是,在不同的媒体上,彷佛是不同的我,在回答同样的问题。「长发的?」「清纯的?」「健康的?」「聪明的?」如果出这样一个选择题,绝对让我无从做答。「喜欢」和「交往」、「追求」不一样,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如何?起码我是用满「二分法」的极端,在衡量两者之间的差距。相信吗?天气和心情真的会左右我的情绪,也影响我的「喜欢」。假如去度假、去游泳,健康明朗的气氛,我喜欢皮肤晒成橄榄色,肌肉亭匀结实的健美女郎。那和椰林、阳光、碧海才是一体嘛。假如是凉凉的,刮著风的季节,女孩子的长发和长裙,在空中飞扬,浪漫的美感,不也令人心动!假如拍戏,我喜欢聪明慧黠的对手,能够与你一拍即合,快速达成默契,然後在镜头前做「一百分」的戏,那又是另外一番境界。当我想用心向学,我好像又偏爱懂得包容的女孩,不厌其烦地陪你成长,毫无怨言......。仔细想想,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样的女孩,才真正是我百分之百喜欢的典型。朋友们了解我的「三心两意」,个个断言我注定是找不著「梦中情人」的命。我却坚持这样「博爱」的喜欢,并不至於影响到我日後的恋爱。因为「喜欢」和「爱」完完全全是两回事。由於我容易「喜欢」不同典型的女孩,所以看得到她们可爱的优点,和她成为真正的朋友。 我并不期望「喜欢」能发展出怎样曲折离奇或高潮迭起的故事。面对爱情的不知所措,使我宁愿选择单纯的「喜欢」。远远的,不需要对话,难道不也是另外一份美感?
爱情的痛苦?我喜欢 可以告诉我,你心目中的「爱情」吗? 「痛苦」,我用最简单的字汇,说出我的看法。问话的记者,反而有些意外。他说,他问过许许多多人,我的答案,却是第一个令他吃惊的。是我的国语不够灵光?在凯悦二楼不时飘送著小提琴音乐的咖啡室里,我似乎不该说出这麼接近真实的感受。但从身边友人过程迥异的故事里,我却重覆体会著同样的情绪。相遇是甜蜜的,但伴随相遇而来的抉择,却是痛苦的。该追她吗?或者不该追她?接受她吗?或者不接受她?勇敢爱她吗?那一直在身边的另一个他怎麼办?爱情的初级课程,已经足够让人迷惑、矛盾、惶惶终日。快乐是迷蒙的快乐,痛苦却是现实的割舍。当你通过第一关,并不是说你已经百鍊成钢,等你「下海」的,通常是更严酷的现实,他爱我吗?他会爱我多久?除了爱我,他是不是还爱著别人?如果爱我,他为什麼不表达,不说出口?连串的疑惑、不安,开始在暗处骚扰平静的生活。你开始二十四小时戒备,害怕一个破坏力旺盛的闯入者,随时把爱情的梦碎成片片。相聚的卿卿我我,幻化成身处两地的牵肠挂肚,患得患失,心灵中的清明宁愿,早就烟飞云灭。然後,你继续承受爱情的千锤百鍊,细致的一方,等待一句美丽的承诺,也等待誓言落空的忧伤。粗心的另一方,遗忘了浪漫片刻的许愿,必须接受反覆严苛的鞭策。你可以很容易原谅朋友,你却绝对不能包容爱人。於是,嫉妒来了,愤怒来了,争吵来了,占有欲来了,所有的折磨,只为了去圆一个叫「爱情」的梦。偏偏你经常在爱情中沉溺。所以恋爱的歌曲,总是分手的忧伤多过乍见的喜欢,当你卡拉OK,用力唱著悲伤的曲调,脑中浮现的,不都是这些流泪的记忆?这麼苦涩的果子,为什麼人人要卖命去摘取呢?这就是人世的宿缘吧?有人说,一个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完全不能领略爱情的色彩,也许因为我始终只想做著小逃犯,因而看不清爱情的五彩缤纷。总会有一天,「当哈利碰上莎莉」,再有来不及提醒自己爱情的痛苦,就忙不迭地落入陷阱中,甘心情愿地去上一堂爱情课。彼时,我想我会说:「爱情的痛苦?我喜欢!」
定格在刹那 「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当我拿这句广告词回答记者问题时,他们都开怀地笑了。他们问我的是,会不会害怕眼前的疯狂掌声,在刹那间消失无踪?我想,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很长一段时间我是站在一隅的旁观者。眼见著新星站在舞台上升起,巨星从舞台上消褪,物换星移之前,其实完全没有定数。观众的掌声是最扣人心弦,却也是最绝情的,当他们决心离弃你,几乎没有预警,也没有理由。只是厌倦而已。决心从事演艺工作之初,根本还不知道所谓「艺人」的一个确切脸谱,那时只想跳舞,能够做一份工作,为兴趣而做,於愿已足。我也像许多初入行的新人,偷偷注视心目中的偶像。有一回大秀,跳舞的夥伴中有人带照相机,我也乘机和阿B合拍了一张相片。後来,在台湾认识了B哥,和他同一天出唱片,同属一家唱片公司,有好多碰面的机会。他不可能记得某一年的某一次表演,曾经和某些喜爱他的舞蹈演员拍过照。事过境迁,除了在刹那的定格中,留下些许记忆的东西,谁能记得所有的一切呢?而人生,在不停的轮转中,谁又敢断言:「我明天一定如何如何?」所以,我一直非常在意自己舞台上的表现,因为我喜欢舞台上浑然忘我的感觉:有那麼多人愿意听你说话,不介意你说的好或不好;有那麼多人,聚精会神听你唱歌,陪你一起快乐、忧伤---在人群里,肯定了自己的价值,那种奇妙的领略,只有在水银灯打在你身上的那一刻,才会深深被打动。除了拼命努力,让自己觉得自己「值得」那样的掌声,我不晓得还有什麼更好的方法,来回馈观众毫不掩抑的真情。做为一个平凡的人,至多至多是教父母、同学、朋友、同事爱你,细水长流,当你成为艺人,就算卸下粉彩,你普普通通,一如邻家男孩,依然能享受来自各方陌生歌迷的「厚爱」。那份痴狂,有时令人承载不了。我总是努力看著歌迷的信,努力带著所有歌迷送的鲜花回家,努力把歌迷送的礼物妥善保管好......。我珍惜那交会的光亮,用心记取每一个灿烂的片刻。在无常的人世间,「天长地久」对人、对事都是遥远到可以不负责任的名词,珍惜拥有才是真实的吧?
深情的木乃伊 拍「泼水篇」的机车广告,我在镜头前被泼了十几杯白开水,再加上下个不停的雨,使得我在台湾的第一支广告充满「湿」意。 传播媒体因为我的广告而说我是「遇水则发」,其实我对「水」可说是又爱又恨。「泼水篇」之後,广告商又与我签约拍摄第二支机车广告「误会篇」,这支纯外景的广告,仍选定香港为拍摄地,行前因为气象预报等诸多因素,日期已经延了又延。想不到就在预定正式拍摄的那天早上,开始下起倾盆大雨,原先千挑万选的「黄道吉日」泡汤不说,这场雨还连下四天,逼得台湾的客户和广告公司班师回朝,另外订时间再补拍,怪的是他们飞机刚起飞,香港的雨就停了。据说这场雨代价相当昂贵,由於时间延宕,一支CF用掉拍两支广告也绰绰有馀的预算,我想除非打算选在雨天拍片,否则他们再也不敢找我冒险了。接拍「爱之味」的「浪情巧克力」广告之初,脚本就设计我在雨中深情伫立。「水为财,希望倾盆大雨带来新产品的好兆头。」客户的殷殷期盼,我除了淋雨,还有什麼其他的选择?拍摄的那天是圣诞夜,寒流来袭,拍片地点在新竹湖口郊外,冷风呼呼直吹,像一把利刀,灌进衣服里。拍片公司原本要准备防寒的登山内衣,因为临时买不到,只好用克难的方式。丢给我几个垃圾袋和困箱子用的黄色胶带,告诉我:「你把垃圾带穿上,再困胶带,一点也不进水,比登山内衣还正点」。於是我穿上卫生衣裤,再套上垃圾袋,然後几个陪我去拍片的同事,像帮病人绑绷带似的,在我浑身上下紧紧困满黄色胶带,一边还消遣我,这个木乃伊满帅的嘛! 全身布满胶带的结果,当然行动不便,第一个镜头是我在雨中行走,试镜一次後,导演跑到我面前问我:你为什麼走路像机器人?我指著因为包裹太厚显得肿肿的膝盖,导演摇摇头说:拆掉。拆掉腿部的束缚,行动俐落许多,却要忍受每次「开麦拉」後,人造雨一落下,牛仔裤又湿又重「挂」在腿上的滋味。工作人员怕我在摄氏十度的气温下淋雨失温,只要导演喊「卡」,马上用三、四条毛毯,十几条毛巾把我包起来,虽说如此,NG三次後,我还是忍不住直打哆嗦。现场有煤油暖炉、电暖器、姜汤、麻辣火锅,我的「特别座」便在所有御寒装备的中间,每拍完一个镜头,我就以「木乃伊」的造型,坐在那儿,等待工作人员烘乾衣物。就这样从晚上七、八点,熬到第二天清晨,趁著天色大亮之前,导演决定要拍完我在雨中大喊「你是我的巧克力」的镜头。「三、二、一Cameras」,雨开始下得好大,我想像自己深情地期待女友回心转意,正待举手扬起手中的罐头,大喊一声:「你是我的巧克力」,却发现臂膀不听使唤,举也举不起来。「郭富城,睡著了?」天色已经转亮,导演也心急得顾不了耐心。「我的手,抬不起来」手肘关节因为困著胶带,动也动不了,我像机器战警般,僵直地站在人造雨里。「你这德性,没有女孩会感动」同事一边帮我剪开手肘上的胶带,一边嘀咕。「又不是我发明雨中求爱这种苦肉计的。」淋了一晚上雨之後,我已经开始怨恨那部造雨的水车,还有求好心切,一遍遍喊「重来」的导演。 「我发誓,以後我交女朋友,绝不会在雨天和她吵架」整个晚上,我已经嚐够了失恋的滋味,实在太冷了!「雨天吵架没关系,你可以扮成木乃伊,那一定是爱情悲喜剧!」同事很「酷」的刺激我。後来,每次看「下雨篇」的广告片,我都要幻想,如果萤光幕上出现的,是木乃伊似的我,还会不会有那麼多歌迷写信给我,心疼的说:请你不要再淋雨了,好 吗 ?
计程车惊魂 新唱片出版之後,不管走到那里,女孩子们都会兴奋地叫:「你是我的巧克力」。 上电视,主持人不是谈巧克力,就是取笑我的「拉环」。刚开始,我不知道「拉环两个送一张照片」这句话有什麼好笑,後来才明白,原来我总把「拉环」念成「辣丸」,实在差太多了!广告公司说,这则巧克力广告才播出一个星期後,他们做调查,有百分之八十七的人,已经对它印象深刻,也就难怪几乎人人谈起来,都是「我有话要说」的样子。有一天,我坐计程车,一上车就觉得司机不停从後视镜里瞄我。那位司机约莫有六尺高,胸肌结实,留著点胡渣子,嘴角还残留一点红红的槟榔液,根据我到台湾之後,朋友教我的经验法则,他很可能是「兄弟」。为了不激怒他,我尽量收藏起心中对计程车横冲直撞的恐惧感,假装很轻松,又很和善地坐在後座。他一边在住意我的行动,一边忙著在车阵中廝杀,下午五点多,正是塞车时间,这位司机大哥居然如入无人之境,几回漂亮的超车,就把我送到饭店。饭店门僮过来帮我开门的时候,他正在找钱,手中数著零钱,眼睛还是瞪著我看。难到我长得像他昔日的情敌,或者是狭路相遇的仇家。心中真有点忐忑不安。「喂!你是不是做那个什麼电视的?」他终於问话了,我赶紧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我唱歌。」「不管你唱不唱歌,你有做那个『虾米』广告?」「有,有拍广告。」「对嘛!什麼『吻我不要问我』!」「你喜欢那支广告?」我私心窃喜,我的观众群看来不止年轻女孩而已嘛!这时,他把算好的钱,回身交到我手里,顺便直截了当地瞪著我。「你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摇摇头,我们素昧平生,我怎麼害得了你?「就是你那个广告,在电视上做了以後,我老婆爱的要死......」完蛋,该不会把我当假想情敌吧!「我每天开车累得要死,回家她还要逼我跟她说『吻我不要问我』,天天都要说,我是大男人,讲这种肉麻话......」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立刻告诉他这句台词应该是女生来说,以後可以叫他太太对他说。「不错,不错,我跟她说今天载到你,她一定很高兴。」司机大哥咧嘴笑了,挥挥手和我「拜拜」,我站在饭店门口,看他一溜烟不见了,才忽然想起,应该问问他,究竟是不是「兄弟」呢?
序 我拥有一本「自己的书」-序《我需要爱》 在今年以前,我从来不敢想像,我会拥有一本「自己的书」。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想法,用自己的方式写出来,对我来说,比完成一张唱片还要坚苦许多。我不知道「自言自语」能不能引起共鸣?我只是忠实记录著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写书的过程中,有时在录音,有时在片场,有时在飞机上,零零碎碎的记录,起起落落的心情,整本书是这样拼凑完全的,可能有些零乱,却是百分之百的真实。离开学校後,已经多年不用中文写作,想不到来了台湾,竟然试了写歌词也写文章!谢谢我的国语老师帮我改正了文字与文法上的错误,让我能用最直接的方式,替自己做一本文字的「自画像」,透过这本书,希望我与我的歌迷们有更直接的沟通和了解,也希望每一个看过这本书的人,都会懂得我,懂得我需要爱!
【午夜太阳】好想看这部老片啊 不知哪能看到或买到?
【求教】雨中感叹号的英文版是城城唱的吗? 我只听过粤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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