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先生2018 森林先生2018
紫玉无言 金沙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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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科普文 紫砂胶泥 紫砂壶之所以能在中国茶文化中占据很高地位,除了其精湛的造型艺术外,离不开其呈现出的独特装饰工艺。紫砂胶泥经过特殊配比和工艺处理的泥料,其独特的颗粒感、色泽变化以及审美品味,使其成为紫砂艺术的特别存在。胶泥工艺不仅决定了紫砂器的实用功能,更塑造了其独特的审美特质,使得每一把壶都独一无二。紫砂胶泥的可塑性很强,既能塑造出自然生动的仿生形态,也能表现出图纹基理。胶泥工艺的审美不仅在于“形”,更在于“神”——通过泥料拼配收缩、窑变等特性,陶手可以借助胶泥的自然特性,表达更深层次的审美意境。在制作“绞泥”工艺时,不同颜色的泥料被揉合在一起,形成行云流水般的纹理,犹如水墨画中的渲染效果;而在制作“铺砂”工艺时,匠人会在壶身表面点缀细砂,烧成后星星点点,美不胜收。这些工艺不仅展现了紫砂胶泥的材质之美,更赋予作品独特的艺术表现力,使紫砂壶超越实用功能,成为承载文人意趣的艺术载体。紫砂胶泥工艺的魅力,在于它既遵循自然规律,又凝聚匠人智慧。它的美不是刻意雕琢的华丽,而是泥料、工艺、窑火共同作用下的自然天成。无论是砂粒的肌理、泥色的变幻,还是塑形时的写意表达,紫砂胶泥都在诉说着一种质朴而深邃的美学语言——它让冰冷的泥土拥有了温度,让静止的器物焕发生机,也让紫砂艺术在茶香氤氲中,历久弥新。
四月科普文 朱泥红韵 一壶风雅照闽粤 在明末清初的江南烟雨中,一把朱泥小壶悄然成型,它胎薄如纸,色若朝霞,却不想这一抔红泥竟与千里之外的闽粤大地结下不解之缘。朱泥壶以其"小如胡桃"的玲珑之姿,恰与广东福建兴起的工夫茶道琴瑟和鸣,成就了一段茶与器的旷世奇缘。闽南自古便是茶香氤氲之地。宋时北苑贡茶名动天下,至明清,安溪乌龙、武夷岩茶相继崛起,茶事之盛,已融入血脉。漳泉一带,"俗尚功夫茶,器具精巧",而朱泥壶正是这精致茶仪中的灵魂。其泥料含铁量高,经窑火淬炼后呈现"红得羞涩,红得高傲、红得尊贵"的独特色泽,冲泡时遇热更显鲜艳,恰似闽南人热情似火的性格。壶身虽小,却因高收缩率形成的"节皱纹",被雅称为"无皱不成朱",这天然的纹理,仿佛记载着海上丝路的沧桑。朱泥壶与闽粤茶俗的相遇,实为天作之合。闽南人饮茶讲究"水、火、茶具"三绝,而朱泥壶"嘴小、盖严",能锁茶香;其胎质致密却透气,使茶汤"紧结柔滑,回甘强",完美适配乌龙茶的岩骨花香。在潮汕,"茶米"二字道尽茶在生活中的分量,而朱泥壶的娇小体量,正合"壶小如香橼"的工夫茶要义。文人雅士围坐茶盘,一把"孟臣壶"轮流倾注,茶香随着壶身愈养愈润的包浆,沉淀出岁月的厚度。更妙的是,朱泥壶竟成为闽南独特的葬俗之物。漳浦出土的朱泥壶中,七成为随葬品,从达官显贵到贫民百姓,皆愿以此红泥小壶相伴黄泉。有些甚至是墓主生前偶然所得古壶,珍爱至死后同眠。这一习俗延续三百余年,恰似朱泥壶在烈火中永葆的红艳,成为紫砂文化与生死观交织的奇观。如今,当我们摩挲一把养出枣红色泽的朱泥老壶,仿佛能听见武夷山"喊山祭茶"的悠远回响,看见闽南茶桌上流转的人情冷暖。这捧来自宜兴的朱泥,因遇见了闽粤的茶汤与人心,终成不朽的风雅传奇。
三月科普文 洋桶壶 在紫砂艺术的浩瀚星河中,洋桶壶以其独特的形制与跌宕的身世,成为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它既是最早走出国门的紫砂使者,又是衡量艺人功底的"试金石";既是市井茶馆的寻常器物,又经大师之手升华为文人雅玩。这把看似简朴的壶器,实则承载着紫砂艺术百年来的文化交融与技艺传承。 洋桶壶的诞生,恰逢晚清紫砂外销的黄金时代。关于其起源,坊间流传着三种传说:"南洋外销说"认为,泰国商人青睐这种直筒形制,要求以段泥制作并饰以金铜包裹,因销往南洋而得名;"东洋外销说"则指向日本市场,认为其牛鼻盖借鉴了宜均"子洋坛"的造型;而"北洋外销说"则认为它通过烟台、青岛等港口远销东瀛。无论哪种说法,都印证了这把壶与海洋贸易的深刻联系——它是紫砂艺术最早的世界语言。清末民初,洋桶壶以其"造型简练,使用方便"风靡大江南北。老茶客们尤爱其挺括的壶身与宽大的容量,"去茶馆喝茶,总要带把壶,普通壶捧着总觉得不方便"。这种实用主义美学背后,却暗藏极高工艺标准——"简约大方、素面素心的壶式却非常难做,曾一度作为衡量一个紫砂艺人水平高低的标准"。正是这种矛盾性,让洋桶壶既能登大雅之堂,又可入寻常百姓家。在洋桶壶的演化史上,两位大师的身影尤为醒目。储铭,这位被称为"洋桶王"的艺人,以"制作严谨,工艺精湛"著称,他将毕生绝学传授给年轻的顾景舟,"倾心传授'洋桶壶'、'矮石瓢'、'如意仿古'、'掇球'等款式"。而顾景舟则以一则"怒摔洋桶壶"的轶事闻名——听闻茶客批评自己的作品,他当场摔碎茶壶,次日奉上无可挑剔的新作。这种对完美的偏执,最终让他的洋桶壶"壶身笔挺,肩胛方正,壶嘴刚劲,风骨凛然",成为其早年成名之作。历经百年沉浮,洋桶壶已从外销商品蜕变为紫砂艺术的经典范式。在顾景舟等大师手中,它超越了实用功能,成为"形、神、气、态"四绝的载体。那简练的线条里,藏着"手中见古今"的时间密码;那素净的壶身上,映照出"以器载道"的文人理想。正如紫砂艺人们所悟:真正的经典,从不在繁复中炫技,而在简约处见真章。洋桶壶的永恒魅力,或许正源于这份"大巧若拙"的东方智慧。
二月科普文 关于小壶 微小的也是震撼的,并非巨大的才有气势,有些微小的事、物表达的美同样动人心魄! 现代画家石鲁曾经在土堆上细观二只小蚂蚁争斗,他全神贯注地望着它们慢慢地接近,双方气势汹汹地挥起前腿,门牙张开,正要搏击在一起的瞬间,石鲁"啊”的一声满头大汗,惊恐万分!在艺术上微小的往往传达的是可爱的且颇具意味。并不输给那些宏伟博大及巨大的物体感受,古人画小册页山水画要展示"咫尺有千里之势",寸尺虽小,丘壑云气,山川大河,气势浩大。 齐白石画巴掌大的小画,画面勾了一只小虫,但拍卖价惊人。肖邦的钢琴夜曲虽短小但魅力无穷,比之宏大的交响曲毫不逊色。川端康成的掌篇小说是最微型的小说了,少则几百个字,多则几千字,可是这小亦是大,是情感的凝聚。 紫砂壶同样也是小壶的魅力有时常常超过大壶,明末的陈继儒提倡品茗以小壶为贵,大彬后半生搏小壶不制大壶了。品与"牛饮”有别,前者是艺术的状态,后者只是人体补充水份。上好的茶是大自然的精髓,用小壶冲泡芳香凝聚,也让茶人在品的过程中得到超感的体验。小壶在打身筒过程中只能用一个手指衬在壶身筒里面来进行拍打成形,难度之大可想而知。需要敏感的触觉与高超的基本功。很多时候刚上手的小壶往往慢慢地觉得越看越大了。当我们的视角盯着看某种东西不与旁边的物相对比,瞳孔会逐渐放大,慢慢觉得壶的张力由内而外,使气往外扩充。于是内部的力与外部的力相联通,便由小转大了。好的小壶作品透露一种纯静之气,当人气与壶气相通,这一刻,壶是会说话的。
十二月科普 关于供春(上) 关于供春,目前有三种不同的说法,较为主流的一种,供春是吴颐山的家童;以明代周高起《阳羡茗壶系》为代表的说法,供春是吴颐山的婢女,宜兴学者徐建亚更提出了供春实为吴颐山之父吴纶的婢女;台湾文史工作者徐鳌润查阅多方资料称,吴颐山只有一个书童叫朱昌,金沙寺和供春是历史的一个误会。吴仕主仆实际上是在宜兴大潮山寺读书,供春并无其人,供是壶,春是茶,二字相连意为“供冲泡茗茶的用具”。仔细梳理后,支持周高起的说法。 原因很简单,周高起专程到宜兴拜访过吴家的后人吴洪化(字迪美)和吴洪裕, 这两人是堂兄弟,均为吴颐山的重孙,而且都热爱并收藏紫砂壶。在文玩界,吴洪裕犹如神一般的存在。董其昌晚年将黄公望的代表作《富春山居图》卖给了吴家,此画传到吴洪裕手中后,宝之迷之,不惜花巨资造了一个“云起楼”用来陈列该画。吴临死前,吩咐家人焚画殉葬,当画扔进火堆,说时迟那时快,他的侄儿吴静庵趁混乱,将画抢救了出来,但画已烧出几个连珠洞,断为一大一小两截,小的现藏在浙江省博物馆,名《剩山图》;大的叫《无用师卷》,现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读史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常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这个吴洪裕,还是明末四公子之一陈贞慧的姑丈(宜兴人喊姑父),而陈贞慧有一个姨太(小妾)是时大彬的女儿。时大彬能名扬四海,除了自身技艺过硬,吴陈两家的推力也不容小觑。周高起在吴洪裕家中见过时大彬仿制供春的壶,可见供春确有其人,并非杜撰。吴家是宜兴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吴洪裕又是江南知名的收藏家,连《智永法师千字文真迹》和《富春山居图》都能烧,会胡编一个先祖和婢女的故事来诓骗周高起?若不是吴洪裕、吴洪化告诉周高起的,周难道会信口开河?这显然不合常理!大家都是文化人,做得都是文化事,合着又是请你吃请你喝,招待住宿,带你参观朱萼堂、云起楼,甚至陪同去蜀山兜风,完了一回家硬编一个故事按到人家祖宗头上,还刊刻成书,电影都不敢那么拍。 故推测:周高起初访宜兴时,并没有带着任务,说我要写一本紫砂方面的书籍,而是游历或文人间的雅集。所以吴洪化才能不设防地把家族中的一些趣闻轶事和盘托出。供春也只有女性,才能解释为啥灿若流星,倏忽消失。 因为供春结婚了,嫁人了!(此为个人观点) 《阳羡茗壶系》原文:世外其孙龚姓,亦书为龚春。人皆证为龚。予于吴周聊家见时大彬所仿,则刻供春二字,足折聚讼云。 待续!
11月科普文 紫砂史里程碑式人物 纵观500年紫砂发展史,虽然每个时期都有着不同的主流和风格,但大体可分为本位、吸收、趣味、归纳四个阶段,它们的代表人物分别为时大彬、陈鸣远、陈曼生和顾景洲。 这四人可谓紫砂史上的里程碑人物。时大彬开创了一个壶本位(造型)的时代。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时代从供春就已经开始了,而真正具有现实意义并影响深远的莫过于时大彬了。从现今各类出版图样可见,时大彬是一个技艺的集大成者,所制作品几乎囊括了紫砂造型的全部门类,另外,时大彬始创的拍身筒成型法,是紫砂工艺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一直惠泽沿袭至今。及至康熙年间,陈鸣远横空出世,掀开了紫砂新的篇章。他把造型、诗词、绘画、书法、篆刻有机地融为一体,极大地提升了紫砂壶的艺术价值和文化价值。这一格局从此一统江湖,几乎成为现代壶文化的中心思想。而后,陈曼生出现了。这个人说来有点意思,他当过知县,同知等官职。在与宜兴相临的溧阳任知县时,公务过后每每闲时不是纵情声色,钻行官场仕途。而是快马一匹往来于溧阳与蜀山之间。兴许是偶然的机缘喜欢上了紫砂,同时又喜欢书画篆刻,于是就玩票起来。这一玩,倒是玩出了一番天地。因着半路出家,没有历史沉积的累累包袱,完全凭自己的兴趣思路创作,随心所欲,天马行空,竟然形成了紫砂史上最大的流派:曼生壶。曼生壶不管是造型还是题识,都从情趣二字出发。充满了独特的文人气息,史称“文人壶”。近代的顾景洲,师承古人,早期扬名于上海,在岁月轮转紫砂凋弊时恪守初心,又在时代浪潮中,将紫砂技艺发扬光大,被后人称作紫砂最后一个“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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