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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1518年3月 多梅尼科•博宁塞尼:为圣彼得大教堂而开采的大理石品质非常好,完全无愧于用来建造圣彼得这座伟大的教堂。它们很容易搬动,而且要比其他那些离海岸更近。它们离一个叫科瓦拉的地方很近,从上述地点到海滨,除了靠近海岸那小块沼泽地上的那条路之外,没有一条可用的路。不过,如果要确保那些用于制作雕像的大理石的安全,现在的这条路,从科瓦拉到离塞拉韦扎几英里远的这段,必须加宽;并且,这其中的大约一英里路,几乎是要重修,这就意味着,将不得不从山腰开辟出一条路来,直到大理石能够被装上车的地点为止。因此,如果教皇只是想把他需要的那部分大理石弄走,也就是说,把它们运过沼泽地,那么我将无力履行我对红衣主教[1]指朱利奥•德•美第奇,教皇利奥十世的顾问。[1]的承诺,即兼顾用于圣彼得大教堂的那些大理石。但假如教皇愿意承担修建整条道路的责任,那我就能够兑现我的诺言。我知道您是一位睿智而审慎的人,您一向很爱护我,所以,我请求您,用您认为恰当的方式与红衣主教妥善解决此事。如果问题得不到根本解决,那我就返回罗马。我也绝不会再回卡拉拉,因为我无法获得20年里我所需要的大理石。况且,为了此事,我在那里树敌颇多。如果回到罗马,我将不得不用青铜浇铸雕像。[2]计划中的立面,有一部分是青铜作品,这深为米开朗基罗所憎恶。[2] 我还希望告诉您,自从我将这项工程告诉工人后,他们已经做出了宏伟的计划,而且我相信,那些公证人、主公证人、承办商以及二手承办商们,已经认定在那里能获得成倍的利润。因此,考虑到这些,您一定要尽全力防止控制权掌握在他们手中,否则,到时要想从他们手中得到大理石,甚至会比卡拉拉更难。请您尽早让我知道,您认为我应如何从事,并代我向红衣主教问好。我是他在此地的代理人,因此,我将只按照您的建议行事,以确保那正是他的意图。若是我致您的信中有不当之处,或者,可能有时候漏掉了主动词,请您原谅我,因我耳中老有一只铃铛在响,它使我无法进行我想进行的任何思考。
卡拉拉,1517年5月2日 多梅尼科•博宁塞尼阁下:我一直无法专心制作模型,就像我在给您的信中所描述的那样。我起先是用黏土制作了一件粗糙的小模型,我想在这里它对我是有帮助的,尽管它已满是干皴的裂纹,但我无论如何还是要将它送到您那里,这样您就不会将这整个事件视为一场十足的骗局。请您耐心地读下去,因为事关重大。我想要跟您说的是,我相信我有能力将圣洛伦佐教堂立面完成,而且,其方式将足以成为全意大利建筑与雕刻取法的借鉴。但首先是要教皇与红衣主教尽快决定是否由我来完成这项工程。如果他们决定由我来做,那他们就必须做出决定,即:或是跟我签订一份这个工程的合同,一切完全任我而为,或是寻找某些对我来说属于未知的方式。我已经订购了很多大理石,并为此到处花钱,而且我已经在不同的地点开始采石。然而,在很多地方,已经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开采出来的大理石却不能符合我的要求,因为大理石是完全不可预知的,尤其是我所需要的那种大块的大理石,我希望它们能够尽可能地完美。比如,我将一大块大理石进行切割,但一条根本无法预知的平滑裂隙却出现在了它的表面上,这样,我就无法像预计的那样从中得到两根石柱,结果就是,我在上面所花掉的一半款项也化为泡影。在与如此之多的大理石打交道时,即便只是偶尔遇到这样的厄运,它们的总额无疑也有几百达克特了。我不懂如何记账,到最后,为证明我为这些大理石所耗费的金钱与时光,我只能将它们一起运走。我倒是很愿意仿效彼尔•凡蒂尼[1]一条著名谚语中为病人免费诊疗的医生。[1]这个榜样,但我却没有那么多的灵丹妙药能支撑到最后。而且,考虑到我已老朽这一事实,[2]当时他42岁。[2]我认为仅仅是为了节省教皇的区区200或300达克特,浪费这么多的时间是不值得的。既然我是从罗马来这里进行工作的,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做出决定。我的决定是这样的。假如我获悉自己被委托完成这项工作及其价格,那我将毫不顾及是否白白浪费了400达克特,因为我没有必要对此斤斤计较。我将选择三四名最好的工匠,委托他们供应所需大理石,而它们的品质要与我迄今为止开采出的那些一样好,那些大理石简直就是奇迹,尽管我只有不多的几块。我会将那些大理石装船运至佛罗伦萨,在那里,我将为教皇和我自己的工程开始工作。但由于迄今为止我还没有得到与教皇签订的上述合同,我什么都不能做。即使我欲为之也不能做,将这些大理石运到佛罗伦萨,然后我自己再被迫将它们运到罗马。我将不得不直接去罗马工作,因为,就像我所说的,他们正在催迫我。至于教堂立面的造价,根据我自己的设计和施工方案,教皇就不必为任何琐事操心,将各种费用计算在内,总价不会低于35000金达克特。只有这样的一个价格,我才会同意接手这项工程,并在六年的时间内完工,同时附带一项默契是,在六个月的时间内,为购买大理石,我至少还需要另外1000达克特。如果教皇不同意这些条件,那能采取的措施就只能是,或者将迄今为止我进行上述工作时所花费的金钱算在我的账上,由我自己来承担,并由我将这已经花掉的1000达克特还给教皇,或者他派人来这里接手这项工作,[1]当时正在进行的采石工程。[1]我也很渴望逃离这里。关于上述价格,如果一旦工程开始,当我意识到造价可以降低时,忠诚于教皇与红衣主教的我,将怀着比我可能要面对损失的焦虑更大的热情汇报给他们知道。正是基于同样的理由,我情愿估价过低。多梅尼科阁下,我请求您让我明确知道,教皇和红衣主教的意图是什么,这将是您给予我的最重要的礼物,当然,我也要说,您已经给了我许多其他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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