祗爱雨天 祗爱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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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 电影,街头,酒吧,啤酒和香烟,镜子,还有眼泪" ��  电影    一个人看完了整部电影,叫做《恋爱地图》。很是难得。  影片情节并不曲折:东京,台北,还有上海,三个城市,分别上演了三段直接的爱情故事,一个比较圆满,一个有点遗憾,剩下一个不好形容,因为它既不圆满也不遗憾。  其实,所谓的爱情故事,每天都在上演,全世界的几十亿人口,轮流的做着主角和观众,亦哀亦伤,亦喜亦乐,所以,到了我这个年纪,多少已经不相信这种所谓的浪漫爱情故事了。那么,电影就变成了纯粹的欣赏:一开始是惊异于伊东美咲的美丽,接着是搞笑于男女主角的鸡同鸭讲,再来就是惆怅于少女的情怀了。到了电影结束,李小路的眼泪哗然落下,字幕开始滚动的时候,却有点伤感,情绪来得很突然,闷闷的堵在胸口,不想睡觉了,想出去走走。      街头    正刮着风,路边的樟树叶沙沙的响。已经是午夜了,路上没有了行人,偶尔驶过的汽车,呼的一下响出去好远,平时本就冷清的马路显得更是空旷。路灯昏黄而幽暗,拉长了身影,渐长渐短的踩在脚下,才感觉或许自己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孤单,于是放慢了步子。山茶花还在开放,影影绰绰,看不清花朵的颜色,白玉兰树刚发芽,还是光秃秃丫枝,托着迟开的花,倒也些许香甜。正出神,一条黑影飕的从面前窜过,惊出一身冷汗,拍拍胸脯,才发觉是只夜猫。  凌晨一点,不知会有多少人如我般,没有睡眠。感觉有点冷,后悔没有穿件羊毛衫。路面或明或暗,所以下脚没有深浅,走得稍微的蹒跚。  一共穿过三个路口,路面开阔起来,甚至有了小摊,三两饥饿的人们围坐着,唧唧呱呱的说着什么,声音传得很透,却听不真切。也遇见晚归的路人,行色匆匆,高根鞋噔噔的响个不停,很想叫住她,告诉她我不是坏人。      酒吧    一转头,然后,我就看见了酒吧。  门脸很窄,也很简单,用几根彩灯勾勒出招牌。  感觉有点突兀,平时应该很多次路过,也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看来,自己比想象中的要粗心得多。  推开半闭的木门,却不小心踢中门槛,一个趔趄。  “小心”。提醒有点晚,不过也没摔交。  屋子里有点幽暗,放着萨克斯,断断续续的,听不出曲名。吧台里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干净,朴实,绿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点诡异。我对他说,“谢谢”。  呵呵,他笑了,摇摇头说,“应该是我对不起才是”。  “你是老板”,我也笑着问,“应该把灯光改成橙色”。  呵呵,他又笑了,“不是”,他微微的耸耸肩膀,“是我弟弟的,周末去看他女朋友了,要我帮他看看。”谈话一下拉短了我们的距离。      啤酒和香烟    我就在吧台坐了下来,要了扎啤酒,一口气喝光,又要了扎,正准备喝。  “抽支烟吧”。我稍微犹豫一下,接过他递来的香烟。  他看看我,又笑了笑,把火递给我,说:“不抽烟?”  “恩”,我说,“很少。”  说话间,木门又开了,一对男女裹着一阵凉风走了进来,簇拥着,绕过我的背后,径直上二楼去了,踩得木质的楼梯嘎吱嘎吱的响。  “二楼是包间”,他仿佛是对我说,然后翻出menu,说:“失陪一下。”端出一盘瓜子也上楼去了。  我冲他的背影笑笑,说“你忙。”  然后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啤酒,掏出钱压在杯底,出了店门。      镜子    风停了,宵夜的人已经散去,摊主悠闲得看起书来,些微露出笑容,我想,今晚他的生意应该蛮好。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感觉脸有点发烫。  一点一点的往回走,于是又看见了山茶花,这次却想摘下一朵,俯身去看,发现几多的花朵都在凋谢,一股腐烂的气息冲入鼻中,胃部一阵痉挛,强压着呕吐的冲动,起身往回跑。  刚到家,终于还是吐了。虽然曾经很多次因为醉酒而呕吐,但是这次不一样。  面对着镜子,里面的男人铁青着脸,定定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其实是想对我说:“你丫没醉”。  可惜他说不出来,却见他的胃一抽一抽的。我想,他应该比我还要难过。      还有眼泪    我看见了他的眼泪。        2007.3.31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作者:五千二
【z】゛﹏ 《武林外传》和70后的杂烩世界" 《武林外传》是一部充满“70后”标签的作品,只要你是这一代人,非常容易辨认这些东西,它们几乎都来自你成长中浸泡过的大众流行文化,一直从金庸,王朔,王小波,吴宗宪……到《六人行》。而它最大的特点,可以说是武侠和“网络感”。前者意味着宁财神心里一个侠义温情的世界,而身为中国第一波网民,网络释放了连他自己都从来没有意识到的写作才华,并且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更重要的是,他的话语方式和精神空间也部分“网络化”了,这也是很多“70后”的共同经历,尽管当时在网络上灌水的人,并非人人都变成了“宁财神”,“李寻欢”和“安妮宝贝”。 同福客栈里的武侠白日梦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枫林里的秋色似乎比林外更浓了。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选自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 “卡”!宁财神缓缓睁开眼睛,在脑海中喊了一声停,随即从躺椅上坐起,今天的白日梦只好做到这里了。宁财神从裤袋里摸出振动的手机。 “喂,你好。” “喂,是陈万宁(宁财神真名)老师吗?我是……” 最近这段时间,来自媒体的电话几乎对陈万宁的手机进行了不间断轰炸。谁让大家爱看《武林外传》呢?无论多忙,宁财神总是放下手头事,很客气地回答记者的所有提问,尽管有些答案犹如背书般脱口而出。在许多同行眼里,宁财神算是很成功了。但在他看来,成功还远着呢,至于《武林外传》火遍大江南北的原因,他说:“纯属偶然,运气使然。”早年他在接受某网站采访时谈起自己宏志,说成功的意思大概就是“能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和一位特别好看的姑娘畅谈人生和理想,她会不会说话没关系,听着我说就行,我能连着呲一下午不带重样的,咱们追求的就是这种腻咕劲儿。” 不少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中期的人和宁财神有着相似的阅读经历,那时说到作家张嘴就是金庸、王朔、王小波,讲到大侠就是乔峰、郭靖。宁财神念小学的时候,金庸“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14本武打书,几乎是每个小男孩上课时偷看的书。小财神也把这些书奉若至宝,反复诵读。直至今日,还时而翻看,慧心一笑。 谁是大英雄?乔峰、郭靖、杨过、令狐冲、韦小宝……喜欢金庸笔下哪个男主人公,多少这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脾气。宁财神说,自己不愿意承受太重的东西,所以铁骨铮铮、千斤压肩的乔峰成不了他的偶像,而放荡不羁、任意自由的令狐冲更和他的胃口。谈起韦小宝,宁财神夸赞了金庸的前瞻性。“这是典型的80年代,自己要的东西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很适合这个社会,讲义气又会做人,出了事还能全身而退。” 不过论交朋友,韦小宝和令狐冲就都免了,谁都不喜欢危急关头哪儿都找不着的哥们。“朋友还是郭靖好,只要他认你是哥们,何止是两肋插刀。”宁财神说,自己的朋友不多,但个个都对他很好,所以他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特别温暖,而他的剧本《都市男女》、《健康快车》,《武林外传》,在人际关系上也从来没有任何紧张。 在宁财神的笔下,也有“铁哥们”这一类的人物,《武林外传》里的白展堂,为人仗义大气,做事得体,照顾周全,当然也有点臭美。说起白展堂的原型,不少人说是《七侠五义》里的白玉堂,可是有心的观众发现,白展堂身上还有不少楚留香的影子。某集交待老白往事,说他何以名震江湖:皇帝赏了某将军一枚玉杯,将军把杯子里三层外三层上了锁,但一个人影晃过,杯子就无影无踪了。熟悉古龙作品的观众一眼就看出,这分明是楚留香的故事。 《武林外传》虽然写下了泱泱80集,但宁财神的武侠瘾还没过过足。刚开拍的那阵子,宁财神一直在片场指指点点,给导演出谋划策,但时间一长也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客串了几个小角色,过把戏瘾就撤了。没人请他做导演,宁财神就在自己的梦里一展身手,他平日喜欢做白日梦,闲来两眼一闭,想象自己的武侠世界。在梦境里他不扮演任何儿女情长、忠肝义胆的大侠,就是要做一回导演。“这梦里有分镜头,凡是能用得上的特技全都上,风格要大写意的那种,很有魏晋风度的味道。”
【喜爱】『痞子蔡』゛の 蔡智恒:我痞子蔡就是三流作家 ﹎﹎o。。" 7年前,台湾台南成功大学水利系的痞子蔡(大名蔡智恒)同学红了。可是后来他到大学路麦当劳点大可和薯条,店员仍然不会打折;在台南新光三越的Christian Dior专柜,他看到新上市的Dolce Vita香水,很想告诉店员:“我是痞子蔡,算便宜一点好吗?”但他终于忍了下来,因为他觉得百货公司的警卫不是吃饱饭没事干的。 他是网络写手,成名于网络。如果关了电脑,他依旧是一个普通的成大水利系学生,烦恼着台湾汐止地区的淹水问题。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很好的文学底子,在网络上,有太多像他这样的人。 写作是兴趣,不是职业,他很庆幸,现在他如果要在文坛消失的话,作为水利学者的那一部分还可以存活。一部《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在赚取读者眼泪的同时,也给痞子蔡带来了财富,稿费随着销量每半年一次地进帐,到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痞子蔡突然发现自己很富有,仅一本书就带来600万新台币……甚至更多。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花这些钱。出入校园,他依然骑着单车。 《第一次亲密接触》一书成功后被改编成电视、电影、舞台剧……蔡智恒一律不敢看,他怕看见故事被商业化操作得一塌糊涂。 如今他36岁,没有失恋过,跟相识16年的女友结了婚,留在校园里,顶着博士后的头衔,教学生流体力学。 这次,痞子蔡又来了,带着他的新书《孔雀森林》,一本关于心理测试与爱情梦想的轻松小书。 问题:你的书在大陆有不少版本。 蔡智恒:大多是盗版,如果是直接copy,那还勉勉强强。我比较不能忍受的是盗笔。常常有人写信告诉我说,他看了我的作品很感动,可是为什么我要写这么多的东西,而且风格又不像我写的?(笑)他们会假借我的名字写《第二次的亲密接触》、《第二次的亲密接触续》、《最后一次亲密接触》、《无数次亲密接触》、《铁定最后一次亲密接触》、《铁定不再接触了》……(笑) 问题:为什么你的小说总是有关爱情? 蔡智恒:因为我一直在学校,我对学生比较了解,我的主角都设定是二十几岁到30岁的人,这时爱情在他那儿一定占有很大的成分,对很多人来讲甚至是凌驾于事业之上的。我念大学的时候,最快乐的事就是写情书给她,我忘了我当时是怎么考第一的,但是我永远都会记得我写情书给她,下课等她的时间是最漫长的,而她刚好下来了,那时最快乐了。我书里写的为女孩子折纸做玫瑰花的原型是我的一个学弟,他从台南坐到台中,在火车站走了一夜隔天才回来,他去台中找那个女孩子了,那女孩子连花都不收。 在台湾有一种说法,叫发“好人卡”。所有的女孩子分手时都会说“对不起,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你真的非常非常的好,可是我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这对男生来讲就是发一张好人卡。我们每天都在集好人卡,所以有时候我们说“我已经集了19张好人卡”。 问题:你收到过好人卡吗? 蔡智恒:我没有收到过。我太太就是我追求的第一个女生。 问题:你的书里有没有太太的影子? 蔡智恒:比较少,我写的东西,我太太都是第一个读者,从第一本书到现在。我太太16年来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们从念书的时候就一直没有分离过,最长的分离就是我到大陆来的时候。我们都算是乡下的孩子,都到城市求学,虽然台湾的城乡之间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但这是很长的一小时。 问题:谈很长时间的恋爱然后结婚,会不会感觉很多新鲜的东西已经抹掉了? 蔡智恒:(笑)但婚总是要结的啊,不然我到她家去都会害怕,怕我岳母说不定会拿把菜刀出来了! 问题:你这次书里的男主人公叫蔡智渊,大家都会联想到可能是以你本人为原型。 蔡智恒:我每部小说的第一人称都很像我。这本书的主人公取的我一个夭折的弟弟的名字,来纪念他。 问题:书里最后出来了一个人物,是个三流作家,这个人物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蔡智恒:我就是三流作家!我仍把自己定位为三流作家。
【安妮宝贝】゛の  无处告别  ﹎﹎o。。"   我和这个男人一起等在街边花店的遮阳蓬下时,一场突然的大雨正横扫这个城市。  潮湿的冷风里有玫瑰枯萎的香。我站在那里。看见他拿着摩托车头盔向这边跑来。  平头,锐利的眼神,穿一件烟灰的布衬衣。  那时候不知道我们的方向是一致的。  都是去赶赴一个婚礼。  林和他的新娘在一个酒店里有一场盛大的婚宴。  我对花店老板百无聊赖地闲扯。干花看起来象木乃伊,没有灵魂。  老板笑着说,鲜花不好卖呀,放一个晚上就憔悴了。  那是因为它等不到来要它的手。我抽出一枝枯萎的玫瑰,对他说,它肯定已经等了很久。  那个男人微笑地看着我,饶有趣味的样子,但甚么也没说。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在此后的五个小时以后。  我从酒店的大堂走出来,他等在门口。  他说,我送你回去。你醉了。  雨还是在下,但只是清凉的雨滴,轻轻打在我燥热的脸上。  他把车子开得很慢,我感谢他的沉默无言,让我在他的背后,无声地流下泪来。  小时候,是一个有点古怪的女孩。  最喜欢的事情,是一个人跑到湖边的草地上去捉蝴蝶。  那时寄养在郊外奶奶家里。  把捉来的蝴蝶都关在一个纸盒子里。  一天,一只蝴蝶死掉了。  恐惧地想到,这些美丽的生命都会离我而去。无法抵挡。  没有问任何人应该如何。  在一个下午,跑到湖边挖了一个洞,然后把还在扑闪着翅膀的蝴蝶一只只活埋。  灿烂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手指上都是蝴蝶翅膀上的粉末。粘稠的象无色的血液。  终于是安全的。没有任何变故可以让我痛楚……  我想象着我的心象玻璃一样碎裂。随着刺耳尖锐的微微响声,在瞬间破碎。  净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浓密的长发,一双眼角微翘的眼睛。  我那时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女生,但总是在上课时看小说。  一天数学老师忍无可忍,不管我还是个当班干部的女孩,叫我站到教室外面去。  我独自走到校园里。寂静的操场只有阳光和鸟群。  那是深感恐惧的一刻,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  下课铃一响,看见净飞快地向我跑过来,然后一声不吭地看着我。  我坐在蓝球架下面,面无表情。  净说,你真勇敢。  多年以后,我还是会不断地会想起那个瞬间。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门外走去。教室外的阳光灿烂如水,而我的背后是一片寂静的黑暗。  我所有的自尊和羞愧在那一刻无声地崩溃。  他把我送到楼道口。在拐角的阴影里,他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脸颊。  好好睡一觉,好吗?甚么都不要想。  忽然感觉他甚么都知道。  他的眼睛看穿了我每一颗眼泪后面的阴暗。  我推开他的手,向楼上走去。  看见林的时候,他正从隔壁的教室走出来。  阳光细细碎碎地洒在他的黑发上,那是一张明亮的让人愉悦的脸。  一直到死,我都是个会对美丽动容的人。  那种疼痛的触动,象一只手,轻轻地握住我的心。  那时我十四岁。  有很多场合我们会碰到。  他是隔壁班的班长。传闻很多女生都很喜欢他。  但他是那种温和而洁身自好的男生,对谁都保持距离。  那时我是一个出众而又孤僻的女孩,常常穿着白棉布的裙子。却不喜欢说话。  有时会在黄昏的时候,独自光脚穿一双球鞋,在操场上跑步。  喜欢暮色弥漫的大操场,寂静空阔,看得见天空中飞过的鸟群。  我一圈又一圈地跑着,在激烈的风速中体会心跳的挣扎,直至自己筋疲力尽。  六年以后,林第一次来我家看我。  他考上北方的大学,来向我道别。  其间我们上了不同的重点高中,写了三年平淡而持续的信。  也许这是他的风格,谨慎的,缓慢的,但又持久。
【安妮宝贝】゛の  七年  ﹎﹎o。。"   爱过,伤害过,然后可以离别和遗忘。——题记  他常常会突然间地又看到她。  一个下着暴雨的夏天午后。房间阴暗潮湿。冗长的睡眠时他头痛欲裂。他恍惚地伸出手去,想拿放在地上的茶杯。寂静中听见喧嚣的雨声。  他看见她从关着的门外走进来。象以前一样,穿着松松垮垮的很大的牛仔裤,黑色的蕾丝内衣,一头海藻般的浓密长发散乱地铺在背上。  她安静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带着她一贯的懒散和颓败的表情。象以前早晨醒来的时候,会看见早起的她,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游荡。偶尔她深夜失眠,也会一个人神经质地在房间里走动。轻轻哼着歌,不停地喝水,或者走过来抚摸他的脸。他看着她。这一次,他知道他们不会有任何言语。  为什么在爱的时候,心里也是孤独的。  有时候,他会思考这个问题。  争执最凶的时候,他拖住她的头发,把她拉到卫生间里锁起来。  在黑暗狭小的房间里,她失控地哭泣和尖叫,用力地拍着门。  他毫不理睬,一个人自顾自地坐在地上看电视,抽烟。直到她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声音。  夜色总是寂静的。他闻着房间里淡淡的烟草味道,电视里的体育频道的声音淹没了一切。  她的哭泣渐渐微弱。他沉默地体会着自己的心在某种疼痛中缩小成坚硬的小小的一块石头。  有一次,他在地板上睡着。醒来时是凌晨两点,想起她还被关在卫生间里。  打开门的时候,看见她蜷缩在浴缸里,里面放满了凉水。她看见他的时候笑了,脸上的表情单纯而天真,好象忘记了所有的怨怼。  林,我会变成一条鱼。她轻轻地说。  在黑暗中,他伸出手去摸她的脸。她的皮肤是冰凉的。可是干燥得没有任何眼泪。  他沉默地把她抱起来。在黑暗中和她做爱。激烈的,想让她疼痛。想在她疼痛的呼吸中沉沦。  这一刻是最好的。  没有绝望。没有恐惧。  淡淡的阴影中,他看到她明亮的眼睛。  她有时会仰起脸,似乎惊奇而陌生地看着他。  他把嘴唇压在她的眼皮上,吸吮到温暖的眼泪。她轻声地说,好象什么也没有。  他说,是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会没有。  他们是黑暗中两只孤独的野兽,彼此吞噬寻求着逃避。  那年的8月,他带着她去医院。  她穿一条蓝色小格子的裙子,裙边缀着白色的刺绣蕾丝,光脚穿着一双细细带子的凉鞋。  那一年她17岁。他大学毕业进一家德国公司上班不久。  等着取化验单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大厅里走动的人群。浓密的漆黑长发,略显透明的皮肤。刚成年的女孩都象一朵清香纯白的花朵。脆弱而甜美。  旁边有个刚打完针哭叫不停的小男孩。  她对他做鬼脸逗他开心。小男孩楞楞地看着她。  她大声地说,你再看着我,我就要亲你了。一边咯咯地笑。  是非常炎热的夏天。那次手术差点要了她的命。  那一天没有做,因为医生量了体温,认为她有些发烧。  就在那天夜晚,他们又有争执。是为了很小的事情。她突然打开门就往外面跑。  他说,你干什么。他跟着她跑到大街上。  她泪流满面,倔强地推开他的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呼啸而去。  那是她第一次显露她性格里让他恐惧的东西。在大街上路人的侧目中,他感到恼羞成怒。  他那时并不完全了解她的心情。他只是疲倦。也许疲倦的深处还有对一个未成型生命的无助和怀疑。  她很晚才回来。脸上是纵横的没有擦干净的泪痕。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说,你明天还得去医院,你又在发烧。你这样乱跑,让我很难受。  然后他说,我以后肯定是要娶你的。你应该原谅我。  她站在房间门口的一小块阴影里。轻轻地带着一点点轻蔑地笑了。她说,我可以原谅你,可是谁来原谅我。  她在测体温的时候动了小小的手脚。
【安妮宝贝】゛の  最后约期  ﹎﹎o。。"   少年时,他最常做的一个梦是关与安的。  她穿着那条白棉布的裙子。洗得很旧的白色,泛出淡淡的黯黄。  好象一直在下雨。安的头发是潮湿的,水滴一点一点地,从她的发梢淌下来。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孤单的,不知所措。  他说,安,跟我回家好吗。他突然感觉自己触摸不到她。安抬起头,她的脸象小时候一样,总是习惯性地仰起来看他。天真的,没有设防。林,我的蝴蝶没有了。  她的手心里是一只空空的纸盒子。盒子上粘着蝴蝶支离破碎的残缺翅膀。  安的手指突然流下刺眼的红色鲜血。她无助地把她的手藏到背后去。好痛,林。她轻轻地对他说。  每一次,他都是这样,喘息着在黑暗中惊醒。  她好象是一个被不断揉搓着的伤口。  在时间里溃烂着。  她是在他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转学来到他的班里。  老师说,安蓝,对同学们介绍一下你自己好吗?  十岁的小女孩,站在那里,孤僻的一声不吭。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小脸,一直都不肯抬起她的头。她那时是从城市里下来,到在枫溪的奶奶家寄养。  是他从隔壁教室里搬来课桌让她用。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盒子放进桌子里。  他说,这是什么。她不响,只是抬起头来看他。阳光下女孩的脸被照亮。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眼睛。惊异地以为里面有泪光闪烁。但仔细一看,只是很潮湿罢了。  很快他就发现了那个纸盒子里的秘密。那是在上一节自修课的时候。大家很安静地在做作业,突然有一只蝴蝶飞出来,在教室里盘旋。接着两只,三只……很快的,教室里就飞满了斑斓的彩色蝴蝶。孩子们一下子就闹里来,笑声叫声不断,争着去扑打。  当班长的他只能站起来代替老师维持纪律。只有坐在角落里的她是一动不动的。  他走到她面前,掏出那只纸盒子,里面还剩下一只蝴蝶,在扑腾着翅膀。她仰起脸看着他,脸色苍白,眼神却是倔强的。他犹豫了一下,就把那只肇事的盒子扔出了窗外。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跑到前面去管束同学了。  放学的时候,他在校园的草堆里看见了她。黄昏寂静的暮色里,她轻轻的哭泣是微弱的。那只皱巴巴的盒子早就破了。  他站在她旁边,手足无措。这个孤独的城市女孩,几乎从不对别人说话。  他说,我可以带你去捉蝴蝶。南山那里有很多。  她第一次对他说话。她的声音异常的清甜。我只是想看一看,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泪水无声地就淹没了他。  他们晚饭也没吃,就一路跑到了南山脚下。  田野空阔寂静,暮色苍茫的天空上,只有褐色的鸟群飞过。  大片茂盛的芦苇在风中摇摆。一条幽绿的小河缓缓地流向田野。稻田弥漫着成熟中的清香。这里距离小镇的住宅区已经有点遥远,远远的还能看见飘散的炊烟。  他说,晚上我替你做一个网兜。我们明天中午再来。现在好象看不见蝴蝶。  它们回家吃饭去了。她说,我们再走过去一点看看好吗。我从没来过这里。  他带她去了。然后在南山的另一个山坡下,他们发现了那片墓地。  全镇所有死去的人大概都埋葬在这里。  一块块冰冷的墓碑竖立在渐渐聚拢过来的夜雾中,突然让他有点恐惧。  她在墓地里走来走去,白裙子象蝴蝶的翅膀无声地掠过。一边轻声地念墓碑上的字。她爬到了一座墓的墓身上面去,吓得他连声叫她下来。他感觉她突然变得快乐和自由。她把从墓碑边折来的紫色雏菊,一朵一朵地插到头发上去。  我喜欢这里。她看着他,眼睛明亮得让他不安。  南山是他们最常去的地方。  有时候他们去爬山。一次次爬到高山顶上,看山另一侧下面的村落和水库。他们在一起不常说话。安在山上从不要林照顾她。危险的山崖,陡峭的坡道。她只是无声地跟在他的身后,不让他看她腿上,手臂上的血痕和伤疤。  下山路过墓地,她总是会提出要玩一会儿。林就坐在一边,看着她在墓碑之间跳来跳去。然后有一天,她对他说,她的父母离异,谁都不想要她。
【安妮宝贝】゛の  七月和安生 "Ⅱ" ﹎﹎o。。"   七月回到家,对母亲没有说具体的真相。只说家明在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七月每天仍然平心静气地去上班。她的心里一直很痛。好像轻轻一个碰触就会有酸涩的泪水滴落下来。但是她沉默地忍耐着自己。  她从小就过着顺畅平和的生活。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已经很巨大。  可是七月想,她终于也有了一个成长的机会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北方应该已经大雪弥漫了吧。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深爱着家明。她问自己,如果家明不回来,她是否可以重新认识一个男人,和他结婚。可是这似乎是难以想象的。从16岁开始,她就习惯了家明的英俊和温和。他身上干净的气息。他温暖的手。他硬硬的头发。  不会再有一个男人这样让她这样爱得无能为力。  圣诞节快要到了。  大街的商店橱窗开始摆出圣诞老人和圣诞树。用粉笔写了美丽的花体字,merrychristmas.七月下班以后,裹着大衣匆匆地在暮色和寒风中走过。街上的人群里,有两个读初中的女孩,也是13岁左右的年龄,亲昵地牵着手,趴在橱窗上看圣诞礼物。两颗黑发浓密的头紧靠在一起。  一个女孩说,我好喜欢这个绒布小狗熊。  另一个说,我也很喜欢。  一个说,那我叫爸爸买来我们一起玩吧。  另一个说,好的。  七月想,绒布小狗熊能一起玩。那别的呢。如果她们遇到不能分享的东西,会不会反目成仇。  少年的友情就像一只蝴蝶一样绚丽而盲目。可是安生,是她爱过的第一个人。  12月24日的时候,家明没有回来。  晚上同事叫七月一起起酒店参加圣诞晚会,吃饭,跳舞。七月同意了。  她穿了新买的玫瑰红的大衣和黑色靴子,化了浓妆。同事非常惊艳。平时一贯以乖乖女形象出现的七月,突然变得妩媚热情。  银行里的一个同事,刚升上科长。是个憨厚能干的男人,一直很喜欢七月。  那天晚上大家在一起,热闹地喝了点酒,七月也显得很高兴。他鼓足勇气,仗着酒胆,走到七月面前请她跳舞。  七月接受了他的邀请。这个男人的学历品性家世都很好。只是刚过30岁,已经有了啤酒肚。还戴着深度的近视眼镜。他说,七月,圣诞节会放美国新的大片,到时我可以请你去看吗。七月微笑着说,是什么片名呢。  她的眼前闪过家明英俊的笑容。她想,她还是要过下去的。平淡稳定的生活。  即使换了个平淡的男人,也许也一样会幸福。  凌晨两点左右,同事送七月回家。七月在离家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下车了。  她想慢慢地走回去,让晕痛的头脑清醒一下。天空忽然下起小小的雪花。南方的冬天,常常就是这样,突然就会有细碎温柔的雪花飘落。  七月闭上眼睛仰起头,感受着冰凉的雪花在脸上迅速地融化成小水滴。她在寒风中张开手臂,轻轻地旋转着身体。她想,圣诞老人你开始送礼物了吗。你知道什么才能让我快乐吗。  然后一个人突然抱住了她。七月没有张开眼睛。因为她闻到了她熟悉的男人气息。  她还摸到了短短的硬的头发。那个宽厚的怀抱还是一样的温暖。  我买不到飞机票。只能坐火车过来。还算来得及吗。七月。  七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把脸贴在那传出心跳的胸口上。  二十五岁的春天,七月嫁给了家明。他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七月终于穿上了洁白的婚纱。只是结婚的那天下起了冰凉的细雨。  纷纷扬扬的,象滴淌不尽的眼泪。七月穿着的白缎子鞋在下轿车的时候,一脚踩进了水洼里。满地都是飘落的粉白的樱花花瓣。  婚后平淡安宁的生活,一如七月以前的想象和计划。  家明自己开了一个软件开发公司,事业顺利。同时又是顾家而体贴的好男人。母亲心疼七月,叫他们晚上不要自己做饭,一起回家来吃。  七月也喜欢回母亲家里。一大家子的人,热闹地吃饭。亲情的温暖满满地包围在身边。
【安妮宝贝】゛の  交换  ﹎﹎o。。"   那年他19岁,在阿姨家里度过他唯一的一次南方假期。  她是邻居的女孩。继母对她不好。他第一次见到她。她穿着一条脏脏的白色棉布裙子,脸上有红肿的手指印,满脸泪水却神情冷漠。他蹲在她的面前,他说,你喜欢小狗吗。他把自己捡来的一条白色小狗放在竹篮里给她看。  他说,你笑一笑,我就把它送给你。  他给了她一段快乐温暖的时光。带她去钓鱼,捉蝴蝶,看着她的笑容烂漫无邪。  她生日的那天,他带她去逛夜市,送给她一枚红色的蝴蝶发夹。他说,你要相信自己,有一天,你会象一只蝴蝶一样,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一个月后,他动身去北方。在火车站里,她抱着小狗不肯离开。喧嚣的站台上,他把头探到车窗外向她挥手。她踮着脚,认真地问他,如果我长大以后,我可不可以嫁你。火车已经开动。他微笑着哄她高兴,他说,可以。然后火车驶出了南方的小站,她孤单地跟着火车奔跑,终于追不上。那一年,她是8岁。  一直到他大学毕业,开始上班,他没有再回到过南方。她始终写信给他。从小学生的稚嫩字体开始。一笔一划地告诉他,她和小狗的生活。他从来不回信,只在她生日和新年的时候,寄给她漂亮的卡片。上面写着祝小乖和小蓝健康快乐。小乖是狗的名字,蓝是她的名字。  3年以后,小乖生病死去。她在信里对他说,小乖已经离开我,但我心里的希望还在。虽然我知道我不会有蝴蝶的翅膀,可是一定会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初中毕业的假期,她告诉他她要去北京。他们整整七年没有相见。  他在火车站里等她。从拥挤人群里出现的15岁女孩,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黑色的眼睛灼然明亮。  他带她去酒店吃饭,同行的是祺,他的未婚妻。  他陪她去故宫,在幽暗的城墙角落里,他问她,你喜不喜欢祺。她说,祺美丽优雅,是个好女孩。然后,在明亮的阳光下,她就微笑着看着他。   她平静地在北京过了一个星期。准备回南方继续高中学业。临行的前夜,她执意要把自己给他。她取下头上的蝴蝶发夹,浓密漆黑的长发如水倾泻。他说,我3个月以后就要和祺举行婚礼。我不能这样做。她说,请求你。请求你要我。  她的眼泪温暖地掉落在他的手心上。黑暗中,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他只听见她轻声的询问他,如果你以后离婚,我可不可以嫁你。他在恍惚的激情中,迷糊地说,可以。清晨,她不告而别,独自南下。  婚后的日子平淡如水。祺两年后去美国读书。准备不久把他也接出去。他辞退了公职,开了一家小小的酒吧,准备打发掉在国内的最后日子。他把自己的酒吧叫做BLUE。他还是不断地收到她的信。她说她很快要毕业了,如果考不上北京的大学,就准备放弃学业,来北京工作。他说,我过一两年就要走的。她说,没关系。只要还有剩下的时间。  再次见面的时候,她19岁,而他30了。  他们同居了一年。直到他的签证下来,准备出国和祺相聚。他把BLUE留给了她。他说,你可以在北京嫁人。以后我还会回来看你。她说,我会在北京等你。但不嫁人。  她依然写信给他,一封又一封。而他,也依然只在她生日和新年的时候,寄美丽的卡片给她。他一去就是5年。直到和祺离异,事业也开始受挫。他准备再回国发展。  在BULE门口,看到吧台后的女孩,依然穿一袭简朴的白裙。她看过去苍白而清瘦。她说,你回来了。她淡淡地微笑。可是我生病了。  她的病已经不可治。他陪着她,每日每夜。他读圣经给她听。在她睡觉的时候,让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指。有阳光的日子,他把她抱到病房的阳台上去晒太阳。她说,如果我病好了,我可不可以嫁你。她的心里依然有希望。他别过脸去,忍着眼泪回答她,可以。  拖了半年左右,她的生命力耗到了尽头。那一天早上,她突然显得似乎好转。她一定要他去买假发。因为化疗,她所有的头发都掉光了。她给自己扎了麻花辫子。那是她童年时的样子。然后她要他把家里的一个丝缎盒子搬到病房。里面有他从她8岁开始寄给她的卡片。每年两张,已经16年。她一张张地抚摸着已经发黄的卡片,和上面模糊不清的字迹。这是他离开她的漫长日子里,她所有的财富。  终于她累了。她躺下来的时候,叫他把红色的蝴蝶发夹别到她的头发上。她问他,如果还有来生,我可不可以嫁你。他轻轻地亲吻她,他说,可以。  他曾经用一条白色的小狗来交换她的笑容。然后她用了一生的等待来交换他无法实现的诺言。
【安妮宝贝】゛の  北方的事  ﹎﹎o。。"   生命是幻觉。可是我需要你在。——题记  有许多个夜晚,他看见对面阳台上的那个女孩。  在沉寂的夜色里,那个宽大而明亮的阳台,象一部午夜电影里的场景。  是深夜和凌晨交接的时分。春天的暖风颓败而迷离。  女孩穿的是白色的纯棉布裙,缀着细细的刺绣蕾丝。  浓密漆黑的长发,直垂到腰际。海藻般的柔软和松散。  有时她在阳台上走动。寂静的身影,象一只猫。  有时就坐在窗台上,蜷起赤裸的双脚微微侧着脸。  更多的时候,他看着她做一些琐碎的事情。  用一个白瓷杯子喝水。坐在大摇椅上晃动。吃一只苹果。  直到凌晨的时候,她熄灭了阳台上的灯。  然后在黑暗里隐没。  数月前,他离开同居多年的女友菲,独自搬入这套公寓的17层。  在医院的走廊里,他等着她从手术室的门口出现。  春天斑驳的阳光从树枝间流泻下来,他有短短一刻思想的时间。  在身体痴缠的瞬间,看得见自己的灵魂,冷漠而疏离,在一边观望。  也许不仅是做爱。在城市的喧嚣人群中,在电脑和传真充斥的办公室里,在无至尽的商业宴席间。都有对自己孤独和焦灼的质问。  终于对菲说,他感觉厌倦,不愿再继续这种虚浮的婚姻生活。  这的确是一种实质上的婚姻。可是他想有平静。  他没有任何未来可以对她承诺。  在公司发布即将要减薪裁员的消息后,他开始服用药物。  他的业绩很好,可是面临一次竞争。  上班的时候,他是温和而锐利的男人。  无懈可击。  他不想让自己有任何心理上的漏洞。  那些进口的白色小药片,医生说能治疗深度的抑郁症。  也提醒了他会有失眠和幻觉的副作用。  但是他按时服用。他感觉到安全。  重回单身生活的起初,他又恢复去西区的酒吧喝酒。  Jazz混乱的节奏和烟草的气息刺激着神经。还有年轻女孩湿湿的红唇。  半夜的时候,才独自坐空荡荡的地铁回家。  在车厢苍白的灯光下,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脸。  失去了白天日光下面的面具。空洞的没有任何表情。  那个女孩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有时他放一些唱片,让那些水一样的音乐流淌在寂静中。  他感觉她听得见。即使仅仅只看到她的发丝和白裙在风中翻飞。  他们隔着一段不太远的距离,彼此沉默地观望。  没有任何语言,也无法触及。  在黑暗中躺下来的瞬间,他感觉到她柔软发丝的清香和布裙纯粹温暖的触觉。  是这样迅速而无声地滑过他的心脏。  一闪而过。象蝴蝶惊动时的翅膀。  可是那种暧昧而模糊的快乐把他包围。  他在寂静中纵容了自己的沉溺。  就在那个阴雨的早晨,他在地铁站台接到菲打来的手机。  他们平淡地说了几句废话。然后菲告诉他,她将于下星期结婚。  你会连孩子都不要。她终于心有不甘地指责他。  那只不过是一个附带产生的细胞。他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  你真的是不正常。她挂断了电话。  耳边是一串机械的忙音。  他看着地铁呼啸着从前方驶过来,夹在人群中茫然地上车。  想起来自己是爱过她的。甚至记得初见她时,她的笑容。  但是当她硬要他接受孩子的尿布或可以放肆地指责他的时候,他想起自己的生活里,应该有自由。  可是有什么是我们能够坚持下去的呢。他想。  如果生命是一场幻觉。别离或者死亡是唯一的结局。  公司的裁员名单终于发布。而他被告知升任部门的经理。  上司轻拍他的肩头,说,你是否感觉有些疲倦,你可以申请短期的休假。  下班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内心的绝望。  一个爱过的女孩要嫁人了。  一些人失业了。  而他自己,是欲罢不能的一架商业机器。被物质和空虚驱使着,无休止地操作。
【安妮宝贝】゛の  生命是幻觉  ﹎﹎o。。"   生命是幻觉。可是我需要你在。——题记  有许多个夜晚,他看见对面阳台上的那个女孩。  在沉寂的夜色里,那个宽大而明亮的阳台,象一部午夜电影里的场景。  是深夜和凌晨交接的时分。春天的暖风颓败而迷离。  女孩穿的是白色的纯棉布裙,缀着细细的刺绣蕾丝。  浓密漆黑的长发,直垂到腰际。海藻般的柔软和松散。  有时她在阳台上走动。寂静的身影,象一只猫。  有时就坐在窗台上,蜷起赤裸的双脚微微侧着脸。  更多的时候,他看着她做一些琐碎的事情。  用一个白瓷杯子喝水。坐在大摇椅上晃动。吃一只苹果。  直到凌晨的时候,她熄灭了阳台上的灯。  然后在黑暗里隐没。  数月前,他离开同居多年的女友菲,独自搬入这套公寓的17层。  在医院的走廊里,他等着她从手术室的门口出现。  春天斑驳的阳光从树枝间流泻下来,他有短短一刻思想的时间。  在身体痴缠的瞬间,看得见自己的灵魂,冷漠而疏离,在一边观望。  也许不仅是做爱。在城市的喧嚣人群中,在电脑和传真充斥的办公室里,在无至尽的商业宴席间。都有对自己孤独和焦灼的质问。  终于对菲说,他感觉厌倦,不愿再继续这种虚浮的婚姻生活。  这的确是一种实质上的婚姻。可是他想有平静。  他没有任何未来可以对她承诺。  在公司发布即将要减薪裁员的消息后,他开始服用药物。  他的业绩很好,可是面临一次竞争。  上班的时候,他是温和而锐利的男人。  无懈可击。  他不想让自己有任何心理上的漏洞。  那些进口的白色小药片,医生说能治疗深度的抑郁症。  也提醒了他会有失眠和幻觉的副作用。  但是他按时服用。他感觉到安全。  重回单身生活的起初,他又恢复去西区的酒吧喝酒。  Jazz混乱的节奏和烟草的气息刺激着神经。还有年轻女孩湿湿的红唇。  半夜的时候,才独自坐空荡荡的地铁回家。  在车厢苍白的灯光下,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脸。  失去了白天日光下面的面具。空洞的没有任何表情。  那个女孩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有时他放一些唱片,让那些水一样的音乐流淌在寂静中。  他感觉她听得见。即使仅仅只看到她的发丝和白裙在风中翻飞。  他们隔着一段不太远的距离,彼此沉默地观望。  没有任何语言,也无法触及。  在黑暗中躺下来的瞬间,他感觉到她柔软发丝的清香和布裙纯粹温暖的触觉。  是这样迅速而无声地滑过他的心脏。  一闪而过。象蝴蝶惊动时的翅膀。  可是那种暧昧而模糊的快乐把他包围。  他在寂静中纵容了自己的沉溺。  就在那个阴雨的早晨,他在地铁站台接到菲打来的手机。  他们平淡地说了几句废话。然后菲告诉他,她将于下星期结婚。  你会连孩子都不要。她终于心有不甘地指责他。  那只不过是一个附带产生的细胞。他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  你真的是不正常。她挂断了电话。  耳边是一串机械的忙音。  他看着地铁呼啸着从前方驶过来,夹在人群中茫然地上车。  想起来自己是爱过她的。甚至记得初见她时,她的笑容。  但是当她硬要他接受孩子的尿布或可以放肆地指责他的时候,他想起自己的生活里,应该有自由。  可是有什么是我们能够坚持下去的呢。他想。  如果生命是一场幻觉。别离或者死亡是唯一的结局。  公司的裁员名单终于发布。而他被告知升任部门的经理。  上司轻拍他的肩头,说,你是否感觉有些疲倦,你可以申请短期的休假。  下班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内心的绝望。  一个爱过的女孩要嫁人了。  一些人失业了。  而他自己,是欲罢不能的一架商业机器。被物质和空虚驱使着,无休止地操作。
【宁财神】゛の  缘分的天空  ﹎﹎o。。"   “试试吧,好劲的,今天是周末,大家high一下吧”,华仔笑眯眯递过来一支大麻。我喝的有点高,一掌把烟打飞了,“滚!你知道我不碰这东西的”。看着华仔讪讪离去,我又干了一扎,摇摇晃晃准备走,这时候听见他在那边小声嘀咕:“装什么清高啊,我们还不知道个?染上网瘾,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比吸大麻厉害多了,有种你就把网瘾也戒了呀”,我想点什么,眯上眼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辩解的话,一脚踢开门,晃着出去了。  出了酒吧的门,被冷风一激脑子立刻清醒了很多,今天已经是我这星期第四次泡酒吧了,心里暗下决定明天不来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发个妹儿,准备和她分享一下我的郁闷和失落,洋洋洒洒数万言,校了七八遍后放心的放出去了。实在太困,洗洗就睡了,过了两三个小时,我被电话铃吵醒了,她问我:“怎么啦?宁,你给我印象可是一直倍儿坚强的呀,这次碰上这么点儿挫折你就怂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想太多,我告诉她:“婷,要不你明儿再安慰我得了,我现在实在太困,你就把我刚才的信当无病呻吟吧”,正想挂电话,她在那边儿喊起来了:“绝对不行,看完你的信,更加坚定了我把迷途羔羊引回正途的拳拳之心,你让我说完”,我没好气的哼着:“婷,其实我刚才是喝高了,我这人一喝高就老把自己想象得特伤感特无奈,我哥们儿都了解我,一般不爱劝,知道我一醒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婷有点不悦:“宁,今儿你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我急了:“打住打住,这是我说的嘛?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喔,对不起,我念错词儿了,换一个,你等会儿啊”,电话那头乒乒乓乓响了一阵儿,她又回来了:“宁,可算找着了,咱继续....”,听着听着我睡着了,醒过来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我揉着眼睛打开信箱检查有没有他们给我发的每日一歌,每天早上我都听着那些酸歌开始新一天的灿烂生活,歌没收着,婷的信倒有一封:“宁大骗子,你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昨天我好心好意劝你,你却当着我的面儿听睡着了,睡着了不说你还打呼,打呼不说你还说梦话,老实交代昨天你梦话里念叨的那个名字是谁?我好象在四通见过她”,天啊,婷一直没挂电话,一直在听我睡觉?太可怕了,我觉得我不能和这么执着的女同志恋爱,恋得深不深且不说,就冲这执着劲儿,哪天我要真犯事了还不当场剁了我?摇着头,我一身冷汗地出门去了。  婷是我追求的第二十个女孩,其实我们相识也不过七个星期,认识她的时候正好是我最茫然逮谁跟谁诉苦的时候,于是她的信箱里就塞满了我超过六百字节的信,基本上不能算是情书,充其量也就是一些打油诗酸菜文什么的,那时候整个安其除了她,别人都骂我酸,逼急了我就没再去过安其,我决定把练习打字的任务全交给婷了,而她基本上能让我满意,因为她总是能用寥寥数语勾出我的长篇箴言。写到第五百多字节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好象爱上我了,吃惊之余我感到由衷地惶恐,这是这半年来唯一对我说过这个字的女孩。经历过一次惨烈的失败网恋之后,我脆弱的内心绝对不能再次遭受打击了,所以我打算考察一段儿再说。  到了编辑部,我问老皮有没有什么事儿干,老皮告诉我说:“这两天两会期间,居委会张大妈说咱们的报纸有点泛黄不让出版,大家都放假了,你也出去耍耍吧。”,我拎着从雅宝路买的假登喜路手包从单位出发了,今天决定给自己的心放一个假,于是我去了北京图书馆。我自由自在地徜佯在烟波浩渺的书海里,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了新一期的音像世界,我问小姐:“你们这儿有没有琼瑶的小说?我特想看”,小姐摇头:“先生,我们这儿一般不进这类书,对面书摊儿上有,要不你到那儿看看?”,大家很鄙视地看着我,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浅薄无知,臊眉搭眼走出北图大门儿。我一定得找到琼瑶小说,必须的,这次的恋爱能不能成功全靠它了。过了马路才发现原来的书摊儿被当成违章建筑拆除了,我恨恨的朝着交警的方向骂着:“就知道满大街拦车罚款创收,连人民群众唯一一点追求知识的权利你们也想剥夺,忒毒”,叹着气左顾右盼,突然发现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个小网吧,我立马笑逐颜开地闯了进去,要了杯喝起来跟板蓝根一个味儿的咖啡,开始了一天辛勤的实地采访工作。
【小说】゛の﹏  她和他原本是原始森林里的两棵树... 她和他原本是原始森林里的两棵树。那个时候还没有人类到达他们这里,他们的生活一向是宁静和幸福的,但是有一天她想和他再挨近一点。     她把自己的枝条朝他那个方向长过去。     当他感觉到她的接触的时候,吓了一跳,随即气急败坏的说:“你在做什么?”她说:“我很寂寞,而且.我喜欢你!”他那个时候自由自在的,没有觉到一点喜欢另一棵树的必要,所以他很坚决的说:“不,我不喜欢你!”她听了无语,悲伤的垂了头,在风的抚摸下轻轻的哆嗦着,如果一棵树会哭的话,她一定会嚎啕大哭的。     可是他不理解,他觉得自己不是因为爱而生存的。     后来风越吹越大,他们看见由天上劈下一道巨大的闪电,然后是惊天的巨响,山顶上那棵资格最老的树一下子淹没在闪光中。     森林起火了。     她感觉到那火的舌头一点一点向他们舔过来,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     “我们都要死了,下一辈子我们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了,也许,会变成一棵草,也许,会变成那种满山开的花,不知道那时候,我们还会不会重逢.”他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他对于死亡是很害怕的:“我宁愿还是变成一棵树,但愿不要再生在你旁边!”她很伤心。                         他们两个都死了,灵魂来到神的面前。     神说:“你们可以做三世的人。”她说:“我希望来世能与他在一起。”他说:“不,我希望来世永远自由。”她下了好大决心,问他是不是一点都不爱自己。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所以她说:“那么我们来打一个赌吧,一个三世的赌。”“如果你爱上我,就是你输了,如果你不爱我,就是我输,谁输了,结果.就是死亡。”他同意,于是他们请诸神作证,开始了三世之赌。 第一世,青剑                         赵和来到这片荒山很久,依旧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神剑。     他依旧每日上山寻找,初春,山上荒草野花,飞禽走兽,景色说不出的自然美好,他于这山中迂回前进,几乎把这路全部摸熟了。     只有西山还未去过,他想着,走去,从晌午到黄昏。                         他肩背的射日弓,忽然嗡嗡作响。     上古神弓,一旦鸣警,必有妖孽。他警觉的停下来,四周风吹草动,却不见有什么异像。     他弯弓搭箭,向草丛深处射去。     一阵混浊的风吹的他睁不开眼,好一阵风停了,一只白兔带着那箭从他身旁窜过。“想跑?”他大吼一声追过去。     这一追就到了夜晚,山里的夜晚凉爽而漆黑,赵和走了很久,失了白的踪迹,他这才发现,这是一片寂静的森林。     静的连虫鸣声也没有。     不远处的山坡上,月光撒了一地,他忽然觉得那如此之美,于是攀上去。     吃了些干粮,看来得明天再回去了。     这时在不远处有叹息,一个少女的声音轻轻的说:“你伤的不轻,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啊?”他不禁“啊”了一声,接着眼一花,那少女已经在他眼前了。     只见她白衣胜雪,衣袖飘飘,仙子一般,怀中抱着的赫然就是那只白兔。     她见他脸上写着错鄂,口气和缓了一些说:“伤了它的,就是你么?”“妖孽,人人得而诛之!”她乌亮的眸子只望了望他,他就觉得一阵凉气扑来,几乎站不住脚,听得她说:“可是它又没惹了你,妖也是生物呀,你瞧,它是多么可爱的一只白兔,你怎么忍心无缘无故的杀死它呢?”他无言,她又说:“你到这深山里来,想做什么?”“我要找传说中的神剑。”她很吃惊的问:你要去杀人吗?”他问她怎么知道。     “你满脸杀气,一定是想去杀一个非常不好杀的人,为了杀他,你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是不是?”他不回答,反问她是谁。     “我是看守这座山的巫女青儿,从小就住在这里,这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她说,“我相信我的上一辈子是这里的一棵树。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上一辈子是什么?”他说他没想过:“我一出生,我的家人父母就被仇人杀光了,我被父母的一个朋友救走抚养成人,从小到大我唯一的生存目的就是复仇,我一定要找到传说中的神剑手刃仇人。”青儿好久不语,最后问:“你报了仇以后呢?”“我没想过。”青儿想了想说:“我送你出山吧。”两个人默默的走出荒山,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大,越来越明亮。望着赵和远去的身影,青儿站在山坡上,听到自己的心在哭泣。
【喜爱】『歌词』゛の﹏ You are beautiful 擦肩而过的美丽——“You are beautiful”                                        My life is brilliant.My life is brilliant.My love is pure.I saw an angel.Of that I'm sure.She smiled at me on the subway.She was with another man.But I won't lose no sleep on that,'Cause I've got a plan. You're beautiful. You're beautiful,You're beautiful, it's true.I saw your face in a crowded place,And I don't know what to do,cos ill never be with you Yeah, she caught my eye,As we walked on by.She could see from my face that I was,Fucking high,And I don't think that I'll see her again,But we shared a moment that will last till the end. You're beautiful. You're beautiful.you're beautiful, it's true.I saw your face in a crowded place,And I don't know what to do,cos ill never be with you la la la  You're beautiful. You're beautiful.You're beautiful, it's true.There must be an angel with a smile on her face,When she thought up that I should be with you.But it's time to face the truth,I will never be with you.你如此美丽我的人生缤纷灿烂 我的爱如此纯真因为我见过天使 对此我深信不疑 她在地铁上对我微笑 虽然身边伴著另一个男人但我可不为此辗转难眠 因为我已有心理准备 你就是这麼美 你就是这麼美你就是这麼的美 这是千真万确我曾在人潮拥挤之处瞥见你的脸这令我不知所措 因为 我和你永远无法相依 是啊 我视线被她占据 在我们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应该可以从我的神情看出 我欣喜若狂飞上云霄我想 我将再也见不到她 但我们共享了永恒的片刻 你就是这麼美 你就是这麼美你就是这麼的美 这是千真万确我曾在人潮拥挤之处瞥见你的脸这令我不知所措 因为 我和你永远无法相依 你就是这麼美 你就是这麼美你就是这麼的美 这是千真万确我看到了笑起来跟她一模一样的天使当她也想到我们应该在一起时但事实就是 我和你永远无法相依 
【诗】゛﹏ 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这是叶芝的诗句轻轻一念,只这四个字就有一种欲哭的感觉当你老了,羽绒一样轻柔的句式爱和疼惜在字与字之间落英缤纷当你老了,语调柔和而充满温暖是黄昏的光线,是月光下缓缓响起的,大提琴的声音当你老了,当两双不再清澈的眼睛在暮年相望,这种美感让人难免隐隐地心疼当你老了,当你具有朝圣者的灵魂当你听到爱情的钟声从容地敲响最后的忠诚当你老了,我真希望这首诗是写给我的,或者多少年后,我是写这首诗的人茅德·冈(Maud Gonne)(1866-1953)叶芝对她的爱情终生不渝 �资料:茅德·冈:叶芝无望的爱情   叶芝对于茅德·冈爱情无望的痛苦和不幸,促使叶芝写下很多针对于茅德·冈的诗歌来,在数十年的时光里,从各种各样的角度,茅德·冈不断激发叶芝的创作灵感;有时是激情的爱恋,有时是绝望的怨恨,更多的时候是爱和恨之间复杂的张力。 《当你老了》的六种译法2002年12月29日18:24:23 网易社区 原文:   WHEN YOU ARE OLD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EELP AND NOODING BY THE FIRE,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AND DREAM K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NMENTS OF GLAD GRACE,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AND BE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MURMUR,A LITTLE SADLY,HOW LOVE FI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当年华已逝    LOVER译   当年华已逝,你两鬓斑白,沉沉欲睡,   坐在炉边慢慢打盹,请取下我的这本诗集,   请缓缓读起,如梦一般,你会重温   你那脉脉眼波,她们是曾经那么的深情和柔美。      多少人曾爱过你容光焕发的楚楚魅力,   爱你的倾城容颜,或是真心,或是做戏,   但只有一个人!他爱的是你圣洁虔诚的心!   当你洗尽铅华,伤逝红颜的老去,他也依然深爱着你!      炉里的火焰温暖明亮,你轻轻低下头去,   带着淡淡的凄然,为了枯萎熄灭的爱情,喃喃低语,   此时他正在千山万壑之间独自游荡,   在那满天凝视你的繁星后面隐起了脸庞。    当你老了   袁可嘉译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1893   当你老了   裘小龙译   当你老了,头发灰白,满是睡意,   在炉火旁打盹,取下这一册书本,   缓缓地读,梦到你的眼睛曾经   有的那种柔情,和它们的深深影子;      多少人爱你欢乐美好的时光,   爱你的美貌,用或真或假的爱情,   但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也爱你那衰老了的脸上的哀伤;      在燃烧的火炉旁边俯下身,   凄然地喃喃说,爱怎样离去了,   在头上的山峦中间独步踽踽,   把他的脸埋藏在一群星星中。         当你老了   杨牧译   当你老了,灰黯,沉沉欲眠,   在火炉边瞌睡,取下这本书,   慢慢读,梦回你眼睛曾经   有过的柔光,以及那深深波影;      多少人恋爱你喜悦雍容的时刻,   恋爱你的美以真以假的爱情,   有一个人爱你朝山的灵魂内心,   爱你变化的面容有那些怔忡错愕。      并且俯身闪烁发光的铁栏杆边,   嚅嗫,带些许忧伤,爱如何竟已   逸去了并且在头顶的高山踱蹀   复将他的脸藏在一群星星中间。         当你年老时   傅浩译   当你年老,鬓斑,睡意昏沉,   在炉旁打盹时,取下这本书,   慢慢诵读,梦忆从前你双眸   神色柔和,眼波中倒影深深;      多少人爱你风韵妩媚的时光,   爱你的美丽出自假意或真情,   但唯有一人爱你灵魂的至诚,   爱你渐衰的脸上愁苦的风霜;      弯下身子,在炽红的壁炉边,   忧伤地低诉,爱神如何逃走,   在头顶上的群山巅漫步闲游,   把他的面孔隐没在繁星中间。         当你老了   飞白译   当你老了,白发苍苍,睡意朦胧,   在炉前打盹,请取下这本诗篇,   慢慢吟诵,梦见你当年的双眼   那柔美的光芒与青幽的晕影;      多少人真情假意,爱过你的美丽,   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   唯独一人爱你朝圣者的心,   爱你日益凋谢的脸上的衰戚;      当你佝偻着,在灼热的炉栅边,   你将轻轻诉说,带着一丝伤感:   逝去的爱,如今已步上高山,   在密密星群里埋藏它的赧颜。
【喜爱】『歌词』゛の﹏  " 4:55 "  ﹎╮﹎o。。" 4:55 yes i saw you at the station long distances miles you were leaving for weekend catching the 4:55 with the new frend for the season another sad-eyed colwn. helping to see that you fantasies go down. and i have to wonder to myself why you have to go so far drift with life's daydreams. trying to play the star. i still remember when your said baby now let's get away. and i followed you like a schoolboy i guess that's part of the game. now you call me say you're sorry give me long distance love you say you'd like to see me. maybe just for a while. and you'd meet me at the station. there on platform 9. and we'd leave for the weekend. riding for 4:55. but i've played this scene too many times to ever feel the part again. i don't really want to fake it. i already knew the end so bye cin-cinderella everything just has to change and the midnight blues are calling i guess that's part of the game. 中文:在车站看见你 远远的带著笑容 你正准备要去度周末 搭乘四点五十五分的班车 带著你这一季的新朋友 另一个眼神哀凄的小丑 帮助我看清你那些沉沦的幻想 我不禁感到怀疑 你为何要远去 带著人生的白日梦四处漂流 想要当大明星 我还记得你曾说过: "宝贝,让我们远走高飞吧!" 而我竟像个小学生一样跟著你 我想那是游戏的一部份 如今,你打电话来道歉 给我一份遥远的爱 你说你想见我 或许只要一会儿 你想约在车站见面 就在九号月台 我俩可以共度周末 搭乘四点五十五分的班车 但这一幕我已演过太多遍了 再也无法入戏 我实在不想骗你 我早就知道结局 再见了,灰姑娘 这一切都得改变 当午夜的忧郁在召唤你 我想那是游戏的一部份
【文】゛﹏ 回头看我的生活"   古人和现代人都说人应该往前走,走到那里都行,就是不要往回走,向后看。 可我总是走着走着就往回走,回头看,看我走过的足迹。足迹很长,很乱,密密麻麻,没一点规律。从足迹来看,我现在的生活很乱。 晚上睡觉,总是会想起我的童年,村庄,屋子前的小鸡,小鸭,树,草丛里唧唧叫的虫子,和那个摘野菜的小孩,小孩就是我。 我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已经停止不前了,命运就注定了。还是我现在太累了,想让过去美好的回忆缓冲一下现在烦恼的心情。 前辈都说人开始回忆时,那么这个人开始变老了。我在镜子前看着我那憔悴的脸,邋遢的胡须,难道我在变老吗?我怕,我才二十岁,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去做呢?我还要结婚生子呢?我怎么能变老呢?绝对不能。可我明明在回忆呀!我弄不明白。 回忆最多的还是那个村庄。那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永恒不变的村庄。 走在繁华城市里宽阔的马路上,我感觉到还是走在村庄里的小巷子里更亲切,虽然小巷很破,满是泥巴,连块砖都没有。可我还想喜欢走在上面。真的,走在村子的小道上,你可以无忧无虑,一直往前走,走到那里都行。可在城市里就不行了,你必须看着前方。怕万一一辆轿车撞伤你,那这样就恐怖了。 走在村子里,有花与我相伴,有小鸡或者小鸭跟在我后面或者脚下。他们发出来的声音我很喜欢听。走累了,我能停下来,坐在黄土地上,很安全。可在城市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直到你走累了也不能找个凳子休息。在村子里那里都是你的凳子,只要你坐下去。 村子的小巷很矮,都是土砖土瓦,墙上长出一株株的绿草,一阵风吹过,草在空气中摇晃着,很快乐。城市里没这样矮的房子,连厕所都比村子里的房子高,更别说高楼大厦。可我生下来就怕高楼大厦,一眼望去,看不到楼顶,怕他们倒下,把我砸死。每次走在城市的马路上我的心都很担心,心情很紧张。可走在村子小巷子里我可以放松一切。欣赏两边的花草树木,听鸟叫声,浏览低矮的青砖屋。 但心情不好时,可以到村子的后山上欣赏大山的美丽。山绿绿的,白色的雾气在上面飘荡着,像一副美丽的风景画。可在城市里没这样天然的环境,要么是人造公园。可公园人太多,吵闹,看风景的心情也就没有了。 村子里的人很和蔼,对你微笑,这笑很自然,很亲切。如果你受到委屈再看到他们的笑你的委屈也没了,消失了。 我走在村子路上,村里脸上满是皱纹的老人远远就对我笑。我也回报给他们微笑。这多么好呀!多幸福呀! 可城市里,笑少了,即使有也很难看,看上去不自在,好象他在嘲笑你。这笑真恐怖,刺眼。 没事做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在村子的路上,路上满是牛粪。一阵风吹过,闻到牛粪的味道。可有时牛粪的味道挺好闻的。比城市里汽车后面排出来的尾气好闻多了。村子里的牛粪会被村里的老人拣去生火,可城市里的尾气却没人处理,一天天累积在上空。终于一天城市的上空一片黑,好象要把下面的人都吞噬掉。很恐怖,让人心惊胆跳。 生活在城市里无聊的时候只能呆在屋子里,很闷,更无聊了。可村子里却不同,我可以一个人在小路上打玻璃珠。自己跟自己玩,这次打这个,下次打另外一个。很开心,有时比两个人玩还高兴。玩累了,坐在村前的树底下休息,树下的风很凉快,把身上的汗一下子吹干了,脸上舒服极了。可城市里这些都没有,只能呆着屋子里看无聊的电视或者报纸。 村子里有春夏秋冬,春天有草的味道,鸟的叫声。夏天有丰收的气息,农民脸上快乐的笑。秋天有落叶掉在小道上。冬天遍地都是白雪,可以在上面打雪仗,堆雪人。可城市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春天,什么时候又是秋天。一年四季都在匆忙中度过。 我还会想起那个小孩,我。我提着篮子走在村子的每天小路上。看到路边有野菜就跑过去,弯下腰,摘起来放到篮子里去。好象摘野菜不是苦活,而是一种享受般。其实在我心里,摘野菜一直以来就是种享受。当篮子里的野菜和篮子一样高时,我有一种胜利感。提着篮子回家,母亲夸我勤奋,晚上给我煮鸡蛋吃。 在乡下生活时,晚上睡在床上很安全,不用怕强盗或者小偷跑进来。你只管好好睡觉就是。睡在床上能听到外面树叶吹动发出来的响声,声音很好听,像一首首曲子般。可城市里没有这么好听的曲子,给你的只有汽车的吵闹声,让你一晚都睡不着,甚至失眠。让你痛苦,第二天起不来。 今晚的我躺在城市里的床上,可我却想起了我村庄里的那张床。想起了曾经在那里的生活,那个小孩,那些走过的小道。
【文】゛の﹏  除非未曾与你相遇   ﹎╮﹎o。。" 作者:易兵 总是在劝告自己,不要再想你了吧。 就象每次在西湖边的长椅上你轻轻靠在我的肩头一言不发时,任清风拂面,轻轻吹起你的裙侧时而我望着天空中永远灿烂的星座,我总是在劝告自己,总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的,忘记今晚的恬静忘记今晚的思绪忘记今晚的亲密。 如水的月光下的你有如瀑的长发和苍白的脸。我独自一人时曾无数次地描绘过这梦幻般的脸庞,就象每次我都总是在劝告自己,不要再想你了吧。 大海边的沙滩上有一群孩子,里面有一个女孩,他们在筑起沙的城堡,也有人远远地坐着看她和他们的游戏,这时—— 他总是在想着,不要再想你了吧。 当每次一个人孤独地旅行,或者每次一个人安静地坐到键盘前时,我总是发现自己永远是孤独的奴仆。如果我一旦真心背叛了它,如果我把我自己交给了那我曾不敢会出太多的地方,如果我或者你都无法承受这太多的负担,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于是,我终于还是不敢离开我的孤独。 沙滩上的孩子们都走了,散了。那女孩也不知是哪里去了。或许那儿会留下几个沙堡,但岁月的潮水实在不会怜惜这一切。并且因为,明天那儿会有另一些孩子和另一些游戏。我惊异于你的美丽。 我知道改变一个人甚至比创造一个人更加艰难,因而没有尝试。可这时,你的拥抱,你的轻语,你的若即若离,却都让我想起在孤独中出现在我门口的你。虽然我知道而且我总是在劝告自己,不要再想你了吧!——因为总有一天,我会在漠然中看着你离去而你也连头也未曾回,我也会不再想哪儿会是我感情的归宿而你也不会想……不要再想你了吧! 但是,我做不到。除非…… 除非未曾与你相遇。
【喜爱】『痞子蔡』゛﹏  雨衣 五   ﹎o。。"   平成7年的3月9日,星期四。天气开始回暖。  这是AmeKo在台湾的最後一天。  台南并没有下雨。  即使是多雨的桃园,也依然是晴朗的好天气。  在好来坞KTV的原班人马,再度聚集在中正机场的大厅中。  我和信杰帮AmeKo托运行李,  而AmeKo则和其他三位女孩子轻松地谈笑着。  气氛并没有想像中的依依不舍。  托运完AmeKo的行李後,信杰以手势提醒她该准备登机了。  AmeKo轻轻地点点头,背起她的红色背包。  四个女孩子的笑声直到此时才算停止。  在好来坞KTV差点要撞墙的虞姬,也同时流下了眼泪。  AmeKo倒是没哭,她安慰似地拍拍虞姬的肩膀,  然後朝我和信杰的方向走来。  「AmeKo,祝你一路顺风。回日本後记得常跟我联络!」  信杰握着AmeKo的手,跟她告别。  AmeKo则仍然微笑地点头。  轮到我了,我该说什麽呢?  手心已开始冒汗,怎好意思跟她握手?  而我的喉间突然有股苦涩的味道,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蔡桑,多谢你专程来送我。A-Ri-Ga-Do。」  AmeKo突然变得拘谨,而且那个许久未见的90度鞠躬礼又出现了。  『哪哪,这是应该的。』  AmeKo对其他送行的人总是微笑着,为什麽面对我时却这麽严肃?  「蔡桑,这半年以来,承蒙你多多照顾。A-Ri-Ga-Do。」  『彼此彼此,你也照顾我很多。』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我同样都因为受到她的影响,而客气了起来。  「蔡桑,以後请多多加油,早点毕业哦!」  AmeKo看到我局促不安的模样,忍不住便笑了出来,  并再度露出那两颗可爱的虎牙。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想这将会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她的虎牙。  但我也发觉到,今天AmeKo对别人的微笑,一直没露出虎牙。  而她的笑容,彷佛有浮力的作用,让我紧张沉重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  『AmeKo,我坚持我的朋友应该叫我智弘。而亲密的朋友更应该叫我阿智。』  这半年多来,她一直叫我“蔡桑”,就像我始终叫她“AmeKo”一样。  我希望在她临走前,能听到她叫我一声“阿智”。  即使只是“智弘”也行。  「我也坚持我的朋友应该叫我雨子。而亲密的朋友更应该叫我小雨。」  我想,AmeKo终於了解“坚持”的意义了。  『小雨┅一路顺风,takecare。』  「阿┅阿┅阿智。」AmeKo红着脸,轻声地叫着。  这让我联想到第一次叫“AmeKo”时,也是阿了半天。  『“阿”是语首助词,无意义。一般台湾人喜欢用阿什麽的来称呼人,跟古代日本人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你最好别叫信杰为阿信,这样会跟田中裕子主演的【阿信】搞混。』  我真是有病,都什麽时候了,还跟AmeKo上起课来。  「呵呵┅谢谢老师的教导。」  『小雨,今天是星期四,算是最後一堂课,来个期末考试吧!』  「Hai!没问题。但我也要考你。」  『“青山不改”的下一句是什麽?』  「“绿水长流”,对吗?蔡老师。」  『很好。小雨,你的中文学分已经正式拿到,恭喜你了。』  「阿智,既然你说恭喜,那我问你“恭喜”的日文怎麽说?」  『O-Me-De-Do-Go-Zai-Mas,对吗?ITAKURA老师。』  「I-Des-Yo!阿智,你的日文学分也已经Pa-Su了。」  这不应该是送别的气氛。  我突然忆起李白的那首五律:“送友人”。  其中有两句:“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没想到1200多年前李白写的关於送别气氛的诗,  如今读来却依然令人动容。  不过“落日”两字,倒是对小雨的祖国有着小小的不敬。  「那麽┅阿智,我走了。请多多保重,Sa-Yo-Na-Ra。」  “浮云”毕竟得四处飘零,而“落日”再怎麽不舍,也终究有西沉的时候。  『小雨,你也多保重。Sa-Yo-Na-Ra。』  小雨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走向登机门。
【喜爱】『痞子蔡』゛﹏  雨衣 三   ﹎o。。"   於是,桃太郎成了我会的第一首日文歌。  教完了桃太郎後,AmeKo拿出她的红色背包。  『这是什麽?』我指着背包外面用橘色线绑着的东西。  「这是我考大学时在东京明治神宫求来的平安符,祈求学业平安顺利。」  AmeKo小心地解开了橘色的绳结,把平安符递给我看。  符的正中写上“明治神宫”,右边有“合格”二字,左边则为“成就”。  『有效吗?』  「很有效哦!等我回国时,我送给你。它一定能保佑你早日顺利毕业。」  『那我宁愿不能顺利毕业。』  AmeKo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言外之意,继续打开了红色背包。  「这是我的Re-In-Ko-To,raincoat的意思。中文叫?」  AmeKo写下几个片假名字母表示这是日文中的外来语。  『雨衣。这很简单啊!你怎麽不会?』  「我猜也是。但我曾看到一个笑话说寿衣并不是祝寿的衣服,所以我想下雨时  穿的衣服也未必叫雨衣呀!」  『大姊,您多虑了。』我笑了一笑。  「这是我念高校时买的,」AmeKo看着她的紫红色雨衣,很兴奋地说:  「我很喜欢哦!每当下雨时,我最喜欢穿这件雨衣到处乱逛。」  『为什麽不撑雨伞呢?这样不是比较方便?』  「撑伞就不能体会到雨点打在身上的感觉了,下雨可是老天的恩赐呢。」  『下雨时很不方便,怎会叫老天的恩赐?』  「呵呵,我也不晓得。我只知道听到雨声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AmeKo双手插腰,挺起胸膛:  「而且我叫雨子呀!不喜欢雨天的话,岂不有损威名?」  『可是雨快停了,怎麽办?』  「没关系。只要有下雨,我就很高兴了。」  AmeKo把头伸出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雨是没有国界的,大坂的雨跟台南的雨同样都令人神清气爽。你觉得呢?」  AmeKo转过头来询问我。  『嗯。』我点点头。  没有国界的,岂止是雨。人跟人间的微妙感情,应该也是吧!  为了贯彻板仓老师的“寓教於乐”理论,我到唱片行买了卷录音带。  所有的歌对我而言都是陌生,因此我也不知道要挑哪卷。  正要闭着眼睛随便摸出一卷之际,发现一卷日文歌录音带里,  竟然还有邓丽君的“爱人”与欧阳菲菲的“Loveisover”。  我买了它,三不五时拿来听,虽然歌曲略嫌悲调,久听却顺耳。  後来,我跟AmeKo间的距离好像没有了,不管是种族文化还是语言。  九点下完课後,我都会邀她看一会电视。  『寓教於乐嘛!』我学着她说话的语气。  「假公济私吧。」她也学我说话的样子。  有时我还会问她肚子饿不饿,然後泡碗面给她吃。  AmeKo说她很喜欢台湾泡面的味道,不像日本的泡面略嫌太甜。  那一阵子,台视在每星期二晚上10点会播出日剧【东京爱情故事】。  AmeKo很喜欢看,每当看到完治与莉香的对话用中文发音,  她就会一直笑一直笑。  那时我的眼光就会偷偷从电视萤幕上,转移至她唇边的虎牙。  所以即使我也看了那出日剧好多集,我仍然搞不懂那是出浪漫文艺剧?  或是幽默爆笑剧?因为我只记得AmeKo的笑声。  还有,如果叫雨子就会喜欢穿雨衣,那麽剧中人物一定都是风子。  因为他们常穿风衣。  耶诞夜适逢周末,信杰又在住处办个聚会,虞姬也邀了AmeKo、和田与井上。  那其实是我第一次看见和田与井上,之後因为AmeKo的关系才熟悉起来。  当然我对她们微醺时的豪放惊愕不已。  还有一个日本男孩也跟着来,不过我一直不知道他是靠哪个裙带关系来的。  他说他叫矢野浩二。  「Wa-Da-Si-WaTa-Ko(章鱼)Des┅┅」  他喝了一些酒後,嘟起嘴巴,并夸张地上下扭动双手,学着章鱼游泳。  虞姬、和田与井上笑得不支倒地,AmeKo却只是应酬似地微笑。  「我喝醉了的呀!我要找东西吃的呀!哪里有吃的呀!」
【喜爱】『痞子蔡』゛﹏  檞寄生 八 ..end .. ﹎o。。" 【十】我对你的思念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可是,不假并以任何一种方式,源远流长亲爱的你无论多么艰难的现在,终是记忆和过去我会一直等待为你第十根菸,也是菸盒里最后一根菸。再用右手食指往菸盒里掏掏看,的确是最后一根菸了。看了看表,从上这班火车到现在,刚好过了四小时又四十四分钟。很有趣的数字。我只敢说“有趣”,不敢说“不吉利”。因为我实在需要运气。剩下的车程,只有大约20分钟而已。快回到台南了。我、柏森、子尧兄、秀枝学姐、孙樱和明菁六个人,都曾在台南求学或就业多年,后来也分别离开台南。我是最晚离开台南的人,却最早回来。其他五人,也许会回台南,也许不会,人生是很难讲的。倒是荃,原本不属于台南,但却搬到台南。子尧兄离开台南一个月后,荃决定搬到台南。‘为什么要搬到台南呢?’我问荃。“我只想离你比较近。”‘可是你在高雄那么久了。’“住哪儿对我来说,都一样的。”‘这样好吗?’“没关系的。以后如果你想见我,我就可以很快让你看到呢。”‘高雄到台南,不过一小时车程。差不了多少啊。’“我知道等待的感觉,所以我不愿让你多等,哪怕只是一个小时。”荃的嘴角上扬,嘴型的弧线像极了上弦月。‘那你还是一个人住?’“嗯。”‘不会孤单吗?’“我一个人不孤单。想你时,才会孤单。”‘你……’我很想说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到适当的文字。“如果你也不想让我等待……”荃顿了顿,接着说:“当你去火星探险时,请你用绳子将我们绑在一起。”荃的茶褐色眼睛射出光亮,我下意识地触摸我的心跳,无法说话。荃搬到台南三天后,明菁任教的学校校庆,她邀我去玩。“过儿,明天我们学校校庆,还有园游会哦。来玩吧。”‘姑姑,我会怕你的宝贝学生呢。’“咦?你说话的语气为什么这么怪?干嘛用“呢”。”‘我……’接触到明菁的视线,我下意识地抓住右肩。“一个大男生怎么会怕高中女生呢?”明菁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动作。‘可是……’“过儿,来玩嘛。别胡思乱想了。”我看了看明菁的眼神,缓缓地点个头。我并非害怕明菁学生的顽皮,我怕的是,她们的纯真。她们纯真的模样,总会让我联想到,我其实不是杨过,而是陈世美。隔天上午,我晃到明菁的学校。原本从不让男生进入校园的女校,今天特别恩准男生参观。女校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很难找到男厕所而已。不过女校的男厕所非常干净,偶尔还可以看见蜘蛛在墙角结网。我远远看到明菁她们的摊位,人还未走近,就听到有人大喊:“小龙女老师,你的不肖徒弟杨过来了!”是那个头发剪得很短的女孩。明菁似乎正在忙,抬起头,视线左右搜寻,发现了我,笑着向我招手。我走进明菁的摊位,几个女学生招呼我坐着。“杨先生,请坐。”有个看来很乖巧的女孩子微笑着对我说。“他不姓杨啦,他会被叫成杨过只是个讽刺性的悲哀而已。”短发的女孩又开了口。“讽刺性的悲哀?”乖巧的女孩很好奇。“他叫杨过,难道不讽刺?悲哀的是,竟然是美丽的林老师叫的呀。”这个短发的女孩子,好像跟我有仇。“不要胡说。”明菁笑着斥责。端了两杯饮料坐在我身旁。在明菁一群学生狐疑的眼光和议论的声音中,我和明菁坐着聊天。“Aflowerinsertsinthebullshit.”(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唉,我的耳朵真的很好,又听到一句不该听到的话。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短发的女孩跟我比个“V”手势。‘姑姑,’我偷偷指着那个短发女孩,‘你可以当掉她的国文吗?’“呵呵。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你以前跟她一样,嘴巴也是很坏。”‘我以前的嘴巴很坏吗?’“嗯。”明菁笑了笑。‘现在呢?’“现在不会了。毕竟已经六年了。”‘六年?’“过儿,过儿,你在哪?”明菁的双手圈在嘴边,压低声音:
【喜爱】『痞子蔡』゛﹏  檞寄生 六   ﹎o。。" 【八】我愿是一颗,相思树上的红豆请你在树下,轻轻摇曳我会小心翼翼,鲜红地,落在你手里亲爱的你即使将我沈淀十年,收在抽屉想念的心,也许会黯淡但我永不褪去红色的外衣“二水,二水站到了。下车的旅客,请不要忘记随身所携带的行李。”火车上的广播声音,又把我拉回到这班南下的莒光号列车上。而我的脑海,还残存着荃离去时的微笑,和手势。我回过神,从菸盒拿出第八根菸,阅读。嗯,上面的字说得没错,把相思豆放了十年,还是红色。我念高中时,校门口有一棵相思树,常会有相思豆掉落。我曾捡了几颗。放到现在,早已超过十年,虽然颜色变深了点,却依然是红。原来相思豆跟我一样,也会不断地压抑自己。当思念的心情,一直被压抑时,最后是否也会崩溃?而我会搭上这班火车南下,是否也是思念崩溃的结果?我活动一下筋骨,走到车厢间,打开车门。不是想跳车,只是又想吹吹风而已。快到南台湾了,天气虽仍嫌阴霾,但车外的空气已不再湿冷。这才是我所熟悉的空气味道。突然想起柏森说过的,“爱情像沿着河流捡石头”的比喻。虽然柏森说,在爱情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规则。可是,真的没有规则吗?对我而言,这东西应该存在着红灯停绿灯行的规则,才不致交通大乱。柏森又说,看到喜欢的石头,就该立刻捡起,以后想换时再换。我却忘了问柏森,如果出现两颗形状不一样但重量却相同的石头时,应该如何?同时捡起这两颗石头吗?人类对于爱情这东西的理解,恐怕不会比对火星的了解来得多。也许爱情就像鬼一样,因为遇到鬼的人总是无法贴切地形容鬼的样子。没遇到鬼之前,大家只能想像,于是每个人心目中鬼的形象,都不一样。只有遇到鬼后,才知道鬼的样子。但也只能知道,无法向别人形容。别人也不见得能体会。望着车外奔驰过的树,我叹了一口气。把爱情比喻成鬼,难怪人家都说我是个奇怪的人。只有明菁和荃,从不把我当作奇怪的人。“你是特别,不是奇怪。”明菁会温柔地直视着我,加重说话的语气。“你不奇怪的。”荃会微皱着眉,然后一直摇头。双手手掌向下,平贴在桌面上。明菁和荃,荃和明菁。我何其幸运,能同时认识明菁和荃。又何其不幸,竟同时认识荃和明菁。当我们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时,我们就必须选择接受或拒绝。就像明菁出现时的情形一样。我必须选择接受明菁,或是拒绝明菁。可是当我们好像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时,我们却已经无法接受和拒绝。就像荃出现时的情形一样。我已经不能接受荃,也无法拒绝荃。握住车门内铁杆的右手,箍紧了些。右肩又感到一阵疼痛。只好关上车门,坐在车门最下面的阶梯。身体前倾,额头轻触车门,手肘撑在膝盖上。拔下眼镜,闭起眼睛,双手轻揉着太阳穴。深呼吸几次,试着放松。荃说得没错,我现在无法用语言中的文字和声音表达情绪。只有下意识的动作。荃,虽然因为孙樱的介绍,让你突然出现在我生命中。但我还是想再问你,‘我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那天荃坐上火车离去后,回研究室的路上,我还是不断地思考这问题。于是在深夜的成大校园,晃了一圈。回到研究室后,准备磨咖啡豆,煮咖啡。“煮两杯吧。”柏森说。‘好。’我又多加了两匙咖啡豆。煮完咖啡,我坐在椅子,柏森坐在我书桌上,我们边喝咖啡边聊。“你今天怎么出去那么久?我一直在等你吃晚餐。”柏森问。‘喔?抱歉。’突然想起,我和荃都没吃晚餐。不过,我现在并没有饥饿的感觉。“怎么样?孙樱的朋友要你写什么稿?”‘不用写了。她知道我很忙。’“那你们为什么谈那么久?”‘是啊。为什么呢?’我搅动着咖啡,非常困惑。电话声突然响起。我反射似地弹起身,跑到电话机旁,接起电话。果然是荃打来的。
【喜爱】『痞子蔡』゛﹏  檞寄生 五   ﹎o。。" 【七】我像是咖啡豆,随时有粉身的准备亲爱的你,请将我磨碎我满溢的泪,会蒸馏出滚烫的水再将我的思念溶解,化为少许糖味盛装一杯咖啡陪你度过,每个不眠的夜台中到了,这是荃的家乡。荃现在会在台中吗?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右肩又感到一阵抽痛。因为我想到了荃。我的右肩自从受伤后,一直没有完全复原。只要写字久了,或是提太重的东西,都会隐隐作痛。还有,如果想到了荃,就会觉得对不起明菁抽搐的背。于是右肩也会跟着疼痛。看到第七根菸上写的咖啡,让我突然很想喝杯热咖啡。可是现在是在火车上啊,到哪找热咖啡呢?而只要开水一冲就可饮用的三合一速泡咖啡,对我来说,跟普通的饮料并无差别。我是在喝咖啡喝得最凶的时候,认识荃。大约是在研二下学期,赶毕业论文最忙碌的那阵子。那时一进到研究室,第一件事便是磨咖啡豆、加水、煮咖啡。每天起码得煮两杯咖啡,没有一天例外。没有喝咖啡的日子,就像穿皮鞋没穿袜子,怪怪的。这种喝咖啡的习惯,持续了三年。直到去年七月来到台北工作时,才算完全戒掉。今年初看到痞子蔡写的《爱尔兰咖啡》,又勾起我喝咖啡的欲望。写封E-mail问他,他回信说他是在台南喝到爱尔兰咖啡,而非在小说中所描述的台北。他也强调,只要是道地的爱尔兰咖啡,在哪喝都是一样的。爱尔兰咖啡既然崇尚自由,自然不会限制该在哪种咖啡馆品尝。他在信尾附加了一段话,他说爱尔兰咖啡对他而言,是有意义的。但对别人来说,可能就只是一种咖啡而已,没什么了不起。与其想喝属于别人的爱尔兰咖啡,不如寻找属于自己的珍珠奶茶,或是可口可乐也行。就像是明菁送我的那株檞寄生一样,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但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一根金黄色的枯枝而已。明菁说得没错,离开寄主的檞寄生,枯掉的树枝会逐渐变成金黄色。我想,那时刚到台北的我,大概就是一根枯掉的檞寄生枝吧。别人找的是饮料,我找的,却是新的寄主植物。可是对于已经枯掉的檞寄生而言,即使再找到新的寄主,也是没意义的。从台北到台中,我已经坐了二个小时又四十五分钟的火车。应该不能说是“坐”,因为我一直是站着或蹲着。很累。只是我不知道这种累,是因为坐车?还是因为回忆?这种累让我联想到我当研究生时的日子。考上研究所后,过日子的习惯开始改变。我、柏森、子尧兄和秀枝学姐仍然住在原处,孙樱和明菁则搬离胜九舍。孙樱在工作地方的附近,租了一间小套房。明菁搬到胜六舍,那是研究生宿舍,没有门禁时间。孙樱已经离开学生生活,跟我们之间的联系,变得非常少。少得像八十岁老人的牙齿。不过就像孙樱写的短篇小说一样,虽然简短,但是有力。我会认识荃,是因为孙樱。其实孙樱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有时虽然严肃了点,却很正直。我曾以为柏森和孙樱之间,会发生什么的。“我和孙樱,像是严厉的母亲与顽皮的小孩,不适合啦。”柏森说。‘可是我觉得孙樱不错啊。’“她是不错,可惜头不够圆。”‘你说什么?’“我要找投缘的人啊,她不够头圆,自然不投缘。”柏森哈哈大笑。我觉得很好奇,柏森从大学时代,一直很受女孩子欢迎。可是却从没交过女朋友。柏森是那种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哪种女孩子的人。如果他碰上喜欢的女孩子,一定毫不迟疑。只不过这个如果,一直没发生。我就不一样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喜欢哪种女孩子。就像吃东西一样,我总是无法形容我喜欢吃的菜的样子或口味等等。我只能等菜端上来,吃了一口,才知道对我而言是太淡?还是太咸。认识明菁前,柏森常会帮我介绍女孩子,而且都是铁板之类的女孩。其实他也不是刻意介绍,只是有机会时就顺便拉我过去。‘柏森,饶了我吧。这些女孩子我惹不起。’“看看嘛,搞不好你会喜欢喔。”
【喜爱】『痞子蔡』゛﹏  檞寄生 一   ﹎o。。" ‘台北火车站。’左脚刚跨入计程车开了四分之一的门,右脚还没来得及甩掉沾上鞋底的湿泥,我便丢下这一句。“回娘家吗?”司机随口问了一句,然后笑了起来。我也笑了起来。虽然是大年初二,但我却是单身一人,只有简单的背包。还有,我是男的。即使雨下得很大,仍然只能改变我的发型,而不是性别。我不是高桥留美子笔下的乱马,所以不会因为淋到冷水而变成女生。“今天真冷。”‘嗯。’“淋湿了吧?车后有面纸,请用。”‘谢谢。’“赶着坐火车?”‘嗯。’“回家吗?”‘不。找朋友。’“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嗯。’下了雨的台北,陌生得令人害怕。看来我虽然在这个城市工作了半年,却从来没有认真生活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无法融入这城市的血液。台北的脉动也许左右着我的喜怒哀乐,却始终得不到我的灵魂。我像是吴宫中的西施,身体陪伴着夫差,但心里还是想着范蠡。隔着车窗,行人像一尾尾游过的鱼,只有动作,没有声音。好安静啊,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困在黑洞里。我知道黑洞能困住所有的物质和能量,甚至是光。但声音能从黑洞里逃脱吗?高中时有同学问过物理老师这个问题。“声音?你听过有人在黑洞中叫救命的吗?”老师说完后陶醉于自己的幽默感中,放声大笑。也许我现在的脑袋就像黑洞,困住了很多声音,这些声音到处流窜。包括我的,荃的,还有明菁的。“165元,新年快乐。”‘喔?…谢谢。新年快乐。’回过神,付了车钱。抓起背包,关上车门,像神风特攻队冲向航空母舰般,我冲进车站。排队买票的人群,把时空带到1949年的上海码头,我在电影上看过。那是国民党要撤退到台湾时的景象。我不想浪费时间,到自动售票机买了张月台票,挤进月台。我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有方向。往南。【一】当这些字都成灰烬,我便在你胸口了月台上的人当然比车站大厅的人少,不过因为空间小,所以更显拥挤。车站大厅的人通常焦急,月台上的人则只是等待。而我呢?我是焦急地等待。爱因斯坦说的没错,时间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等待的时间总像是失眠的黑夜一样,无助而漫长。而该死的火车竟跟台北市的公车一样,你愈急着等待,车子愈晚来。“下雨时,不要只注意我脸上的水滴,要看到我不变的笑容。”突然想到荃曾经讲过的话,我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那天下着大雨,她没带雨具跑来找我,湿淋淋地说了这句话。‘帮个忙,我会担心你的。’“没。我只是忘了带伞,不是故意的。”‘你吃饭时会忘了拿筷子吗?’“那不一样的。”荃想了一下,拨了一下湿透的头发:“筷子是为了吃饭而存在,但雨伞却不是为了见你一面而存在。”荃是这样的,她总是令我担心,我却无法说服她不令我担心。相对于明菁,荃显得天真,但是她们都是善良的人。善良则是相对于我而言。“为什么你总是走在我左手边呢?”‘左边靠近马路,比较危险。’明菁停下脚步,把我拉近她,笑着说:“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个善良的人。”‘会吗?还好吧。’“虽然大部分的人都很善良,但你比他们更善良。”我一直很想告诉明菁,被一个善良的人称赞善良是件尴尬的事。就像颜回被孔子称赞博学般地尴尬。我慢慢将脑袋里的声音释放出来,这样我才能思考。这并不容易,所有的声音不仅零散而杂乱,而且好像被打碎后再融合。我得试着在爆炸后的现场,拼凑出每具完整的尸体。然后我开始意识到我是否正在做一件疯狂的事。是疯狂吧,我想。从今天早上打开香菸盒想拿菸出来抽时就开始了。搞不好从突然想抽菸这件事开始,就已经算是疯狂。因为我戒菸半年了。有一次柏森问我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是什么?我想了半天,只能想出钥匙忘了带所以从10楼阳台翻进窗户开门的事。“这叫找死,不是疯狂。”
【喜爱】『痞子蔡』゛﹏  雨衣 一   ﹎o。。"   天气,是不应该如此闷热的。  这种天气让我想起七月中的台北晌午街头。  拥挤车阵排放的废气,高楼冷气机释出的热气,  在烈日的酷晒下,让温度计的水银柱不断向上攀升。  台北盆地似乎变成西游记的火焰山。  很想拜托孙悟空去向铁扇公主借芭蕉扇,扇除所有的火气。  但我并不在台北,而是在台南;  现在也不是七月中,而是五月底。  一连好几天了,天气就是这般地跟你耗着,丝毫没有妥协的迹象。  人还可以躲进冷气房避暑,但狗就没这麽幸运了。  听说狗的舌头因为伸出过久,常有肌肉抽筋的现象。  我住公寓的顶楼,是最接近上帝的地方,也最容易感受到上帝的火气。  穷学生没有装冷气机的权利,只好勉强把电风扇当做芭蕉扇来用。  奈何电风扇无法降低上帝的火气,我仍然挥汗如雨。  去研究室吧!我心这麽想着,因为研究室有台冷气机。  如果天气一直这麽闷热,那麽不得不常跑研究室的我,  大概很快就可以完成我的毕业论文。  冲个冷水澡,换掉早已被汗水濡湿的衣服。  背上书包,带着两本书充当细软,我像逃离火灾现场似地奔下楼。  跨上机车,为了贪图凉快,索性连安全帽也不戴。  虽然有个口号叫做:“流汗总比流血好”,  但在这种天气下,我倒宁愿被罚500元,而使皮夹大量流血,  也不愿再多流一滴汗。  拂过脸畔的风,倒是带走了一些暑气,也减缓了汗滴滑落的速度。  停好机车,看到校园内的那只黑色秋田犬,正伸着舌头望向天空。  顺着它的视线,我也仰起头,但并不张开嘴巴。  没想到原本是“一片无云”的天空,竟然飘来了“一片乌云”。  『下场雨吧!』我开始期待着今年夏天的第一场梅雨。  像是回应我的请求般,天空轰然响起一阵雷。  接踵而来的,像是把“柏青哥”的小钢珠一骨脑地倒进盆子的声音。  僵持了数日,雨神终於打败扫晴娘,下起了滂沱大雨┅┅  用书包遮住头发,我又再度逃难似地冲进研究室。  这情景,好像当初认识信杰的过程。  我喘了喘气,擦拭被雨水淋湿的眼镜。  虽然没有强风的助威,但窗外的树影依然摇曳不止。  没想到雨不下则已,一下便是惊天动地。  紧闭的窗户似乎仍关不住雨的怒吼,靠窗的书桌慢慢地被雨水所溅湿。  一滴┅两滴┅三滴┅然後一片┅┅  最後变成一滩。  雨水虽然模糊了我的书桌,却让我的记忆更加鲜明。  原来这场雨不仅洗净柏油路上的积尘,扑灭上帝的火气,  也冲掉了封印住我和她之间所有回忆的那道符咒。  符咒一揭,往事便如潮浪般澎湃地袭来。  走出研究室,站在阳台边,很想看看这场雨是如何地滂沱。  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是笼罩在大雾中。  连我不经意叹出的一口气,也变白了。  不过才下午三四点的光景,路上的车辆却打开了昏黄的车前灯。  而五颜六色的雨衣,在苍白的世界中,显得格外缤纷。  记得那天走出“好来坞KTV”时,雨也是这样地下着。  「雨下这麽大,你带雨衣了吗?」她关心地问着。  『我的雨衣晾在阳台时,被风吹走了。』我无奈地回答。  「被风吹走了吗?真可惜。那你怎麽回去呢?」  『反正我住这附近嘛!待会用跑的,不会淋到太多雨。』  「那┅那┅那你要不要┅」她竟然开始吞吞吐吐。  『要什麽?』我很纳闷地问着。  「你要不要穿上我的雨衣?」  她的音量变得很小,尤其当讲到“雨衣”两字时,更几乎微细而不可闻。  『不用了。你也得回去,不是吗?』我微笑地婉拒她的提议。  雨下这麽大,根本没有停歇的迹象。  我再怎麽厚脸皮,也不至於穿上她的雨衣,而把她留在这吧!?  她听了我的回答後,脸上却显现出非常失望的表情。  彷佛我拒绝的,不是一件雨衣,而是她的心意。
【喜爱】『痞子蔡』゛の﹏  Beauty and Beast  ﹎╮﹎o。。"   你是我十年的好朋友兼老同学,你下个月要结婚了,我很为你高兴。  我不得不想起大一时的你,那时你的长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当然现在我仍然无法恭维你。  这成了你常遭女孩放鸽子的理由,除此之外,  你实在是个幽默风趣的人,人也很善良。  只可惜习惯你的长相需要时间,发掘你的优点也需要时间,  而你通常是碰到没有耐性的女孩。  唯一的例外,就是你那个笔友。  也许她无法看到你,所以反而更能了解你。  只可惜在你们即将见面前夕,她却出车祸死了。  我还记得你搭火车去台中殡仪馆的情形,你埋葬的,好像不只是她,  还有你内心的情感。  因为从此以後,就没听说你对任何女孩感到兴趣了。  研究所毕业旅行,我没钱参加。  没想到当初一念之仁,造成今日你的姻缘。  更没想到那个女孩,四肢俱在,五官健全,  身材外貌均属一流,竟会倾心於你,造成班上同学满地的眼镜碎片。  你居然被倒追。天啊!  这真是现实生活版里的“美女与野兽”(beauty and beast)。  你是beast,我是best,少了你一个a,只好看你坐拥美人归。  每思及此,莫不扼腕感叹矣。  你终於决定要接受她的求婚了,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新婚之夜,你要当心,大家一定会报夺妻之恨。  尤其是我,“我不追大嫂,大嫂却因我不追而嫁你”,我们算是有过节。  我会在新房外,打一整夜麻将,而且你得来插花。  你惨了!
【喜爱】『痞子蔡』゛の﹏  水中的孤坟  ﹎╮﹎o。。"   Dear慧姗:  哥又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去年来看你时,海水只稍微浸你的墓头;如今海水却几乎要淹没你的墓顶。泡在海水中的你,想必不好受吧!  如果你还活着,今年已经25岁,属虎的你,今年是你的本命年。只可惜,你并没有安太岁的必要了。  卷起裤管…唉!…不卷也罢。及腰的海水,裤管卷或不卷,同样都会弄。拨开你墓顶上随海水漂来的垃圾,拔除你墓顶上稀疏的几株杂草,再压上几张五颜六色的墓纸,你的坟墓就算清扫完毕。不然还能如何呢?  一个人,一只鬼,一座没有墓碑的孤坟。我想起李白“月下独酌”的诗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叁人」。看似热闹,但终究也只是孤独的一个人而已。吹来一阵海风。慧珊,你会冷吗?  关於你的事,哥能记得的,已经不多了。不过哥当然还记得你是多麽地依赖我。因此在你动手术的前几天,哥还特地坐火车到台大医院去陪你。其实那时哥也还小,第一次坐火车的兴奋到现在还有记忆。还有就是你出殡那天,妈拿根竹子,敲打你的棺木两下。因为你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你的不孝。妈那凄厉的哭声,你听了後是否也跟哥一样同感不忍?  点燃了两柱香,伴随着两行清泪,轻轻地滴在你的墓顶上。我突然想起宋人高菊卿的那首名叫“清明”的七律: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  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  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连一滴美酒都无法让你品,那麽哥滴给你的眼泪,想必你也无法收到吧!?其实你收不到也好,因为哥情愿你早已投胎转世。只是你千万要张大眼睛,要找一个家境好一点的人家,要生在一个稍微文明一点的地方,才不至於让你这辈子的悲剧重演。  也许最令哥感到悲哀的,不是悲哀的记忆一直不曾抹去;而是当我想到你时,竟然已经没有丝毫悲哀的感觉。没想到逝去的,不只是这20年的光阴,还有曾经痛彻心扉的所有记忆。  哥也该走了,哥还得继续在红尘里打滚。喜怒哀乐、是非对错,哥还有好多的事未曾勘破。也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  哥真的走了,明年再来看你。只是哥不知道,明年你的坟墓,是否已经完全沉没在海水里。  嘉义布袋东石沿海的低洼地区,由於地层下陷导致海水入侵,很多墓地已被海水所包围,造成民众在水中扫墓的奇特景观……
【喜爱】『痞子蔡』゛の﹏ 阿母,我满廿八了! ﹎╮﹎o。。"   阿母,现在是11月13日的凌晨,我满廿八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是吗?  廿八年前的凌晨两点多,我狠狠地了你好几脚,  突然而来的阵痛,吵醒了阿爸。  他只好在叁更半夜去隔壁村敲产婆的门。  睡眼惺忪的产婆,想必面腔不太好看吧!  听说我婴儿时很凶,喝奶时总要让你哄半天。  当我好不容易停止哭喊而吸吮你的乳汁时,你会不会很生气呢?  还是仍然轻轻地拍着我的额头?  我小时候身体很差,你试过了很多方法,但我仍然一付快要夭折的样子。  於是你只好诉诸神明。  乩童开出的药方,竟要以七只蟑螂做药引!  你咬咬牙,还是听了老天的话,在半夜里活捉七只肥蟑螂。  也许是巧合,我顺利长大了。  但你总劝我不要打蟑螂,因为它们可说是我的救命恩人。  阿母,对不起,我却时常恩将仇报。  你生长在农家,七岁开始放牛,我很想问你会不会吹笛子,  因为感觉上牧童是不能离开笛子的。  你对牛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所以我理所当然地不能吃牛肉。  这个戒律一直到爆发口蹄疫时,我才有藉口破了它。  当我吃到牛肉时,虽然我发觉比猪肉好吃,但我却有一种忤逆不孝的罪恶感。  阿母,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以前我生日时,你总会煮一碗猪脚面线加一颗蛋。  其实我不喜欢吃,电视上小朋友都可以吃蛋糕,还可以吹蜡烛,我好羡慕喔!  高中以後,我就在外面住了,这十几年来,没有一年我的生日在家里过。  蛋糕愈吃尺寸愈大,唱歌跳舞喝酒聚餐都有过,  唯独缺少当初最讨厌的猪脚面线。  阿母,今年的生日我什麽都不要,我只想吃你煮的猪脚面线!  阿母,你也老了,十年前那场手术,一直提醒我你的苍老与虚弱。  我廿八了,一事无成,两袖清风。  阿母,对不起,我无法让你悠闲地过日子,  你仍然得做些粗活,仍然得晚睡早起。  阿母,每次看到你操劳的背影,我总会有股心痛的感觉。  阿母,你能感受到吗?  今年的生日,就在网路上过吧!  阿母,没有你的猪脚面线,那麽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就没有意义了。  阿母,希望下辈子你再来生我。  但是,你千万不要再务农了,我真的很喜欢牛肉的味道。  还有,我也很讨厌蟑螂,不要再让我吃蟑螂了!
【喜爱】『痞子蔡』゛の﹏  绿岛小夜曲   ﹎╮﹎o。。"   【这绿岛像一只船在月夜里摇啊摇...】  今夜的绿岛,“大白沙”的沙滩上,我和大学同学们,诉说着11年前提着行囊相遇在系馆前的往事。白天浮潜的疲累,加上轻柔海风的吹拂,我不禁躺在满是贝壳沙的沙滩上。海浪规律地拍打着沙滩,我感觉像是睡在摇篮里。但月亮始终不肯出来,只有满天的星星。就像我的身旁一样,只有一堆像星星的朋友,而没有像月亮的你。  『6月20日晚上到台东..21日在绿岛..22日下午回台南..一起去好吗?..』  我像是对着父母讨糖吃的小孩般,渴望你的点头。  「我很想陪你去..可是我真的有事..」你的声音有些许遗憾。  『那我不去绿岛了..留在台南陪你..』你既然不能去,那我当然也不想去。  「不行啦..你已经答应人了..更何况你们大学同学也很久没聚在一起..」你温柔地阻止我的任性。  『我回到台南时..你还会在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着。  「嗯...」你的语气有点保留,好像不置可否。  【姑娘呀你也在我的心海里飘呀飘...】  绿岛的海水真蓝,比较起来,垦丁的海水只能算是“青”而已。海浪真大,即使躺在沙滩上,我也感觉整个人好像随着海浪起伏着。就像你在我心海里浮沉一样。  认识你快十个月了,如果十个月的时间能诞生一个新生命,那么产生一段感情,也不足为奇吧!?常常问自己:“我对你有情吗?如果有,是感情?友情?还是人情?”。  如果只是人情,为何我脑海里时常会浮现你的微笑和轮廓?如果只是友情,为何我总在每个深夜里凝视着电话机,期待你的声音?所以答案很明显,是有感情的存在。那么,感情的深浅呢?是否已构成爱情的条件?  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时的新鲜刺激与好奇。试着回想你的身影,然後量一下脉搏。擂鼓似的心跳声,却推翻了这种假设。我好像已经爱上了你。如此而已。  【让我的歌声随那微风吹开了你的窗...】  绿岛的海风好强,与之相比,新竹的风真的可以叫作“微风”。如果我在此时唱歌给你听,即使你远在美国,也一定听得到吧!  但你心里的那扇窗,始终是紧闭着。能打开这扇窗的人,只有在窗内的你,而非徘徊在窗外的我。其实紧闭着的,除了你心里的窗,还有你的嘴。因为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你出国的日期。我只知道应是6月底。这样也好,对一个死刑犯而言,不知道死期应该是一种慈悲。我会暂时忘掉即将分别的事实,学着驼鸟埋首沙中。  也许我们很想发展一段坚贞的感情,坚贞到足以通过两年时间和遥远距离的严峻考验;但又怕太过坚贞的感情,会在往後分别的700多个日子里,让我们尽思念的痛楚。所以我们保持一段可让脚踏车通过的距离。  6月走到一半,太阳变大,白天变长,连日子也过得更快了。凤凰树愈红,象徵着你离开的时间愈近。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我情不自禁地紧紧抱着你。「你别这样..我们明天还是会见面的..」你在我怀里轻声而温柔地说着。『我不要你走..』我将手臂再箍紧了些。「我也不想离开你ㄚ..」你的双颊灼热而红晕。  【让我的衷情像那流水不断地向你倾诉...】  海浪好像有很多话要跟沙滩倾诉,因此不断地摇醒沉睡的沙滩,发出“啪啪”的声响。就像昨晚刚到台东的我一样,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你。  「台东好玩吗?..」你的声音出奇地冷静,不带一丝情感。『还好..今晚很凉..海风也很舒服..』我纳闷地回答。  「我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的声音更冷了。  『说吧!..我在听..』我尽量不让加速的心跳,提高我的音量。  「我很想你..我现在才发觉你是我最挂念的人..」你的声音逐渐有了波动。  『傻瓜..我後天下午就回台南了..』我松了一口气,暗骂你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嗯..可是我好希望你现在就在我身旁..」你的声音终於变温柔了。  『我也很想啊!..不然我不去绿岛..明天一大早回去陪你?..』我轻声安慰你。
【喜爱】『痞子蔡』゛の﹏  思念的触感   ﹎╮﹎o。。" 在《檞寄生》里,有个东西不断被提到。它像个舞台剧演员,在一幕幕场景的转换之间,熟练而迅速地换好服装,又重新站在台上。它就是“思念”。“这条阶梯蜿蜒地向上攀升,很像思念的形状。”这是明菁说过的话,描述思念的形状。“我无法在夜里入睡,因为思念一直来敲门。”这是荃写在菸上的字,她说思念是有声音的。思念未必是《檞寄生》的主题,可是我却常常不自觉地提到它。我似乎把思念形容成一个“具体”的东西,而且有方向、无尽头、可以刺痛人、也可以被溶解、还可以有动作。就像瞎子摸象一样,因为我看不到思念,所以只好凭接触思念时的感觉来描述。甚至明菁写的那部三万字小说,篇名也叫《思念》。我曾经想过,要不要帮明菁写出这篇《思念》?可是,有三万字啊!当初为什么不少打一个零呢?但我并不是明菁。不管我对她是否熟识,不管我是否了解她的个性,我都无法让自己融入她的思绪,体会她心中对于思念的激动。所以这不是三万字或是三千字、三百字的问题。因为思念是因人而异的。有人的思念像把刀,不断刺入自己的胸膛,可是鲜血却不曾涌出,而是转化成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但有人的思念却像糖,一旦品尝,总让嘴角有甜甜的感觉。有人的思念像半夜在街上的狗,当往事像车灯一样打眼前走过时,便开始狂吠不止,总是吵得令人睡不着觉。但有人的思念却像冰过的湿毛巾,可以抹去燥热,让人通体清凉。我知道明菁形容过思念的样子,我也听明菁说过思念有重量,但思念对明菁而言,到底是什么?离开菜虫之后,那根檞寄生枯枝所制成的箭,是否仍插在她的胸膛?当思念已变成武器,那么它所造成的伤口,是否可以用另一段感情或更多的岁月包扎?坦白说,我不敢多想。我只知道,明菁就像一个杯子,思念是杯子内的水。杯子里面已经装满了水,再多一滴就会流出。我希望明菁把水全部倒掉,让杯子和水都能有新的经历。曾有读者告诉我,虽然他已在网路上看完《檞寄生》全文,但当他在书店看到《檞寄生》这本书,手指一碰到书皮时,便隐约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悲伤。这应该是明菁的思念所造成的吧。或许还可以加上菜虫的思念,和荃的思念。《檞寄生》像一幅画,思念是背景的颜色。如果这幅画让你看到悲伤,那大概是背景混杂了太多晦暗的色彩。一般人的思念,通常跟时间和空间有关。时间过得愈久、距离拉得愈长,思念的温度会愈高。于是当她在你身边时,你不思念她;但当你开始思念她的时候,她却已离你而去。思念是多么精致的艺术品,总容不得一点点的移位和偏差。也许当心爱的人在身边,而你依然会思念她时,我们才能知道思念的意义。
【喜爱】『痞子蔡』゛の﹏   围巾    ﹎╮﹎o。。"   1  今年耶诞,为了参加娟的婚礼,翻箱倒柜去寻找那件第一次当伴娘时所穿着的礼服。在衣橱上面的角落里,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红漆木盒。已经有五年了吧!我从未开启它。如今,按捺不住心中的那股激动,我终于打开了这个木盒。首先映入眼的,就是一条围巾。  这是一条米黄色的围巾,比一般的围巾要长一些。那是我十年前一针一线为心爱的你所织的,共花了我两个月之久,原本是想送你当作耶诞礼物。如今,它依然安静地躺在这尘封已久的盒子里。伴随它的,只有你曾写给我的信件,还有我们曾经疯狂年少的所有回忆。  十三年前,你、我、娟和小邱四人,同时由偏远的滨海小镇,跑到台南来念书。我念家齐,娟念家商,你和小邱则念一中。虽然我们是国中同班同学,但我们并没有因此而熟悉。我只知道,你和小邱都是国中时的优秀学生,小邱还是全校的模范生。而你,总是显得鬼灵精,甚至带点邪气。  高二时,在一次回家的途中,我和你在公车上巧遇。那一年,正是哈雷慧星即将造访地球的前夕。你拿着园游会的邀请卡,坐在我的旁边,我大吃一惊。在这之前,我们从未如此接近过。两个小时的车程里,你开始诉说你高中生活的点滴,我发觉你真的是健谈而有趣,而我也不自觉地被你的笑声所吸引。以往我总是归心似箭,如今,我却埋怨家住得不够远。下了车,我们约好明天要坐的班次,我便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也许,如果不是因为娟要考试,不能陪我回家;也许,如果不是因为你手上刚好有张园游会的邀请卡,那么,即使我们巧遇,我们也无法坐在一起。在那年的耶诞前夕,你寄了张卡片给我,我彷佛还记得收到那张卡片时的兴奋。连续好几天,我总在半夜里跑到阳台上去偷笑。那时,世界上并没有一种叫做BBS的东西。虽然你知道我住哪,但你不敢来找我,因为七个家齐美女的闺房,岂是你这个一中臭男生所能乱闯。虽然我也知道你房东的电话,但我并不敢打,因为在那还没有解严的时代,我实在是没有像陈文茜的那种勇气。于是,我们只有靠书信联络。你很聪明,我收到你的第一封信时,你只在信尾说,『8:30,一中校门口见』。距离一中的园游会,只剩下一天了,我根本没有向你说“不”的机会。事实上,我也不愿意说不,因为,我实在很想再看到你。  2  那天夜里,我失了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希望太阳赶紧升起。对着镜子,我练习着几种表情。我该微笑?浅笑?抿嘴笑?还是呵呵笑?我不知道该用何种笑容去面对在校门口等待的你,我既紧张又在意。一中有两个校区,你在胜利路等我,而我却在四维街等你。原以为世界末日已提早降临,但到了九点半,我却看见你气喘吁吁地跑来。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迎面跑来时,我很想学琼瑶的电视剧里,男女主角在沙滩上飞奔相拥的样子。可是我没有使用训练好的表情,我只是觉得耳根发烫。  你带着我到处参观,我也看到了小邱,他在你隔壁班。我们三人聊了一会,我开始感受到你们之间的差异。小邱总是那么地正直有礼,充满着模范生的气息。跟他相比,你显得活泼而有朝气、大方而不逾矩。由于我是金庸迷,我直觉地把小邱想像成郭靖,你则被我想像成杨过。而我,究竟是像黄蓉?还是像小龙女?  该走了,我想坐公车,你却说要用单车载我回去。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让男孩子载我。不过,我并不紧张,因为你总是那么地有趣。坐在你身后,我突然想到,为什么我总是无法拒绝你?也许我不是不懂拒绝,而是我根本不想拒绝你。看你卖力地踩着,我下定决心,以后早餐少吃一个蛋饼,宵夜少吃一片吐司。我不希望你单车的后轮,因我而没气。  往后的日子里,你偶而会写信给我,我也会回信给你。那时候,杨峻荣有一首叫做“情书团”的歌,歌里是这么唱着:“每当我凝望着空白的信纸,总是不知如何告诉你”。可是我拿起信纸时,总是停不下笔。我有好多好多的事想告诉你,我的欢笑与忧虑,我的喜悦与悲戚,我只想告诉你。于是查看信箱是我每天的习惯,而当我握着你的信时,总让我有种满足与幸福的感觉。虽然那时我并不了解幸福的意义。
【喜爱】『痞子蔡』゛の﹏  爱不用抉择   ﹎╮﹎o。。" 写完《檞寄生》后,最常被人问到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菜虫要选荃而不选明菁?”这句的问法包含很多种语气,有的是质疑;有的是惊讶;有的则是不爽。本来作者不应该多做解释的,因为那很可能跟读者产生“辩论”;而且我一直以为,当作者与读者对小说本质的看法相左时,作者要负比较大的责任。所以我应该保持沉默,然后虚心接受。顶多说些感谢您的指正,使我受益匪浅、茅塞顿开,有如醍醐灌顶或像一阵清风拂过满布尘埃的风霜的脸之类的客套话。但面对这样的问题,我却从不客套和敷衍。我总是会耐心地看完读者的意见,试着揣摩文字背后的语气,然后尽可能加以解释或说明。我知道多数人会选择明菁,认为这样才能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可是感情的世界是一对一,总是有棱有角,无法圆满。小说中的人物自有其生命力,这句话很多人说过。我相当认同,所以我常引用。这也是每当有人问我为何菜虫如此选择时,我总会说在他的性格下,结局自然是如此。所以我以为,故事中关于菜虫、明菁跟荃的结局,会是这样。当然,这只是我以为。有人说我在《檞寄生》里引入了一个坏东西--命运;也有人说《檞寄生》里说了太多“爱情”。其实关于命运、关于爱情之类的东西,我并不是一个很懂的人。我曾自己检讨过,会不会因为自己无法完整交待菜虫选择荃的理由,所以把一切归之于命运与注定?坦白说,我还在反省。我未必是个宿命论者,何况我念的又是科学。可是不喜欢“命运”的存在、不相信“命运”的存在,跟“命运”是否真的存在,是两回事。我以为菜虫会选择荃,不是因为他们的八字或星座很合;也不是因为他们前辈子互相亏欠所以这辈子注定在一起;更不是因为他们其实是天上的金童玉女被贬下凡间来接受磨练,而是因为菜虫爱的人,是荃。不管这种爱是否是肤浅不堪、荒谬可笑或是没有天理。因为爱情可贵或可爱的地方,并不在于它是否轰轰烈烈、感人肺腑、荡气回肠,而在于它让陷入其中的你或你,认为这是、也相信这是爱情。然后期待它能不变且永远。菜虫和荃是这么认为,也这么相信着。这还是我以为。《檞寄生》与我之前的作品相比,确实多了“想说些什么”的元素。这是年龄使然,随着年龄增加,我变得啰唆了。不过基本上,我还是那种不希望拐弯抹角暗示很多东西的作者。关于爱情这东西,我并不懂,所以我无意告诉读者,什么是“对”的爱情、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是“合理”的、什么是“不变”的、什么是“永远”的、什么是“没有亏欠”的……我只是觉得,不晓得爱情是什么东西的人,反而能够真正享受爱情的单纯与美好。所有我们被教导的关于爱情的意义、原则、态度、甚至方法,似乎只是告诉我们如何维系爱情、面对爱情、处理爱情、追求爱情,或是不被爱情的棱角所刺伤。可是我并不想知道这么多,我只想知道,我心里爱的是谁?如果我已经知道,那么爱情是圆是扁、是畜生还是禽兽,对我又有何意义呢?我天真地以为,菜虫也是这样想的。正因为菜虫的个性和想法,因此他心里根本没有“选择”的问题。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圆满”。我以为他跟我们多数人一样,被爱情试炼时没有更高尚的情操,而且在爱情的漩涡中也没有过人的泳技,才会束手而沉没。如果你还是要问我该选明菁或选荃的问题,请你再回到《檞寄生》。在故事中关于爱情的选择问题,我举了苹果和梨子的例子,并提到了“对”与“错”的观念,以及“理性”的意义。选择才会有对与错,也才会有理不理性的答案。但爱情并没有对与错,更与理不理性无关。而“选择爱情”这种观念是不存在的,因为爱情根本不能选择。所以菜虫既没有选择荃、也没有选择明菁;他选择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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