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村惂鐢ㄦ埛_00QUKV1馃惥 -
关注数: 0 粉丝数: 21 发帖数: 654 关注贴吧数: 1
宝钗眼中的功名 在诸多红楼读者眼中,宝钗是热心仕途经济的女性,不时劝宝玉求取功名,证据如下:宝钗见问,悄悄的咂嘴点头笑道:“亏你今夜不过如此,将来金殿对策,你大约连‘赵钱孙李’都忘了呢!唐钱珝咏芭蕉诗头一句‘冷烛无烟绿蜡干’,你都忘了不成?”(第十八回)湘云笑道:“还是这个情性不改。如今大了,你就不愿读书去考举人进士的,也该常常的会会这些为官做宰的人们,谈谈讲讲些仕途经济的学问,也好将来应酬世务,日后也有个朋友。没见你成年家只在我们队里搅些什么!”宝玉听了道:“姑娘请别的姊妹屋里坐坐,我这里仔细污了你知经济学问的。”袭人道:“云姑娘快别说这话。上回也是宝姑娘也说过一回,他也不管人脸上过的去过不去,他就咳了一声,拿起脚来走了。……”(第三十二回)“金殿对策”——在皇帝面前争夺状元榜眼探花之位,这是黛玉父亲林如海才有幸经历的最高级别考试;“仕途经济”——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宝玉平素痛恨这些东西,自然不乐意听。但是宝钗对于功名和仕途的理解真的如宝玉所想的那样,是追名逐利吗?且看她对黛玉说过的一段话:男人们读书不明理,尚且不如不读书的好,何况你我。就连作诗写字等事,原不是你我分内之事,究竟也不是男人分内之事。男人们读书明理,辅国治民,这便好了。只是如今并不听见有这样的人,读了书倒更坏了。这是书误了他,可惜他也把书遭塌了,所以竟不如耕种买卖,倒没有什么大害处。(第四十二回)从宝钗的评议中可以看出她的两个观点:第一,男人读书的目的是“明理”,是“辅国治民”;第二,如果不能读书明理,辅国治民,还不如不读。也许是身边的反例太多,宝钗的想法竟成了过于理想化的了。不说别的,就说贾府的家塾,聘请宿儒教学,但是去那里上学的贾府子孙都在做些什么?除了贾兰和贾菌还算是在认真念书,整个学堂充满了奢靡、颓废的空气,包括宝玉和秦钟也是去玩暧昧的,从某种程度上说,还真应了贾政的评语“你如果再提‘上学’两个字,连我也羞死了。”(第九回)需要提醒读者注意的重要事实是,即使走仕途,也有好官、清官(没留下多少家产的林如海应该算一个吧),历来繁荣富强的朝代,难道不是由明君和一群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臣子所领导和治理的吗?对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来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应是毕生的追求才对。可笑不少所谓的知识分子只将读书当作婪取荣华富贵的手段,如书中的贾雨村,尽管饱读诗书,颇有学问,但人品却不敢恭维,经历官场浮沉后更极力攀住贾府这棵大树不放,不惜枉法也要讨好权贵,每次拜访还非要见宝玉,宝玉对他毫无好感,连宝钗也讽刺“这个客也没意思,这么热天,不在家里凉快,还跑些什么!”(第三十二回)能讽和螃蟹咏的宝钗怎会欣赏这种热衷名利的小人呢?不但不欣赏,而且应将之归入“读了书倒更坏了”一类去,属于“把书遭塌了”的伪读书人。许多读者误会她将宝玉往黑暗的官场推,殊不知她心目中的功名和仕途是与“读书明理,辅国治民”相结合的,如果人人都能以此为目标,天下何愁不治?而宝玉显然没有那份改变世界的毅力与勇气,他憧憬的是大观园内脱离现实的美好生活,家族破灭后也无法面对现实,只有选择出家来逃避。现实有黑暗的一面,也有光明的一面,也许看多了黑暗,会逐渐失去追逐光明的勇气。但是个人以为,宝钗决不是最早放弃希望的那个人。她对物质享受看得极淡(因讨论过多次,就不再举例了),又有行事低调的美德,似乎天生就是为了陪伴辅国治民之人,可惜她没有遇到她理想的伴侣。与那些动辄看穿世情的人相比,宝钗甚至可说是傻气的,宝玉看得到的现状,难道她看不到?然而她还会对理想化的东西抱有信念,即使现实令她失望,她也会依旧守着“万缕千丝终不改”的誓言,坚持以高洁的姿态生存下去。
“钗于奁内待时飞”正解(蔡义江) 贾雨村长吟: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许多读者误认为此句隐含黛玉和宝钗的名字,黛玉对应贾(价)宝玉,宝钗对应贾雨村(表字时飞),于是便有了宝玉出家后,宝钗改嫁雨村的推测,却不曾想过,作者笔下的宝钗是何等洁身自好的“山中高士晶莹雪”,又怎会与“因嫌乌纱小,致使锁枷扛”、最终锒铛入狱的贪官贾雨村有瓜葛呢。再说除了这副对联之外,书中并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证明这种推测,而这副对联的涵义,究竟又是否如某些人推测的那样呢?事实上,这句里的“玉”和“钗”并不是黛玉和宝钗,而是宝玉和宝钗。在此特引用红学家蔡义江教授在《红楼梦诗词曲赋鉴赏》中的详尽解说:咏怀一联(第一回)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说明]贾雨村吟罢前诗,“因又思及平生抱负苦未逢时,乃搔首对天长叹”,接着高吟此联。[注释]1.“玉在”句——美玉盛在匣中,等人出大价钱才卖。椟,匣子。《论语子罕》:“子贡曰:‘有美玉于斯(此),韫(音蕴,盛放在)椟而藏诸(乎)?求善贾(音古,找一个识货的商人)而沽(卖掉)诸?’子曰:‘沽之哉(卖掉吧)!’”“贾”又通“价”。本来“韫椟”与“求善贾”是两种不同的处置方法,这里将它捏合起来。在设喻中,贾雨村自命不凡,并想抬高身价,得到封建统治者的赏识。2.“钗于”句——金钗放在匣中,伺机要飞向天上。与上句意相似。奁,妇女盛妆饰用具的匣子。传说汉武帝时有神女留下玉钗,到昭帝时有人想打碎玉钗,打开匣子,只见白燕从匣中飞出,升天而去。(见托名郭宪《洞冥记》)贾雨村说自己有朝一日要飞黄腾达。 [鉴赏]贾雨村是古代士族的典型代表。他原是“仕宦之族”,一心“求取宝名”,不甘“久居人下”,在葫芦庙栖身时所作的两诗一联正是这种追求显贵的功利心态的表现。曹雪芹运用语言长于“机带双敲”:“求善价”、“待时飞”,一联之中毫无痕迹地嵌入了贾雨村的名字,因为他“姓贾名化,表字时飞”。但是,贾雨村又是“假语村言”,所以,在后一意义上,这一联则又非仅仅为贾雨村而设,而是另有隐意的。清同治年间刘铨福藏十六回残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后简称“甲戌本”)在此联之下有一条脂批说:“前用二玉合传,今用二宝合传,自是书中正眼。”所谓“前用二玉合传”,是指本回前面有神瑛侍者灌溉绛珠草,绛珠仙子欲下世为人,用眼泪还债一段文字。在那段文宇旁也有脂批说:“余不及一人者,盖全部之主惟二玉二人也。”可见,“二玉”是指宝王、黛玉。所谓“今用二宝合传”,则是指宝玉、宝钗。故在此联下句旁又有脂批说:“表过黛玉,则紧接宝钗。”这样,在第一回中,作者就把小说中三个主要人物——宝玉、黛玉、宝钗的未来遭遇事迹(亦即所谓“传”),通过两种隐曲的形式预先作了暗示。“玉在椟中”句或隐指宝玉择偶,难谐良缘。下句则是说宝钗初如安分守拙,一旦时机来临,好风借力,便如燕飞絮扬,青云直上。有人因下句开头有“钗”字,末了有“待时飞”三字,便以为在小说后半部佚稿中宝钗最终改嫁给了表字时飞的贾雨村。这是不对的,是把这副对联中完全属于两个不同层次的含义混淆到一起了。试想,贾宝玉是小说的主人公,到他“悬崖撒手”弃宝钗为僧时,故事必然已接近尾声,怎么可能再节外生枝地去写宝钗不耐空闺独守而又别抱琵琶呢?宝钗之为人从来都似高山白雪、自持清洁的,怎么可能变得如此不堪呢?于事态情理和人物性格都不相符。再说,书中也再找不出有这样安排她命运的任何暗示,包括第五回太虚幻境中有关她的图册判词和曲子。总之,这种说法是不可信的。
宝钗的理想 请勿擅自转贴,谢谢!大多数读者印象中的宝钗,都是雍容含蓄、大方得体的,她关心姐妹,善于持家,在下人们之中也有很高的人气。虽然刚登场时年方十四,但已经显得那么从容、成熟,与她那绰号“呆霸王”的哥哥相比,真有天壤之别。她的人生观似乎是很积极的,不但劝宝玉认真读书、求取上进,即便是咏柳絮,也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但是我们眼中所见的宝钗,就是真正的宝钗吗?第22回『听曲文宝玉悟禅机』,宝钗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宝玉不理解其中奥妙,宝钗便告诉他“是一套北《点绛唇》,铿锵顿挫,韵律不用说是好的了,只那词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极妙,你何曾知道。”我们来看看这支曲子的内容:【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对于鲁智深,大家应该都非常熟悉,他仗义行侠,铲除恶霸,此后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流浪,得赵员外相助,剃度为僧,但几番辗转,还是无法在茫茫尘世找到自己的归宿,曲子里既抒发了悲愤苍凉的感情,又传达了一种了无牵挂的『出世』的思想。宝钗为何会喜爱这样的曲子?从书中可以看到,宝玉受到她的这番启发,也写了偈语,悟了『禅机』,与日后的出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而宝玉的佛学启蒙者不是别人,正是宝钗!第38回『薛蘅芜讽和螃蟹咏』,宝钗又写出了食螃蟹绝唱:【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对那些眼中只有名与利的小人进行了辛辣的讽刺。有人说得好,如果这首诗是黛玉写的,恐怕红学家们早就为之欢欣鼓舞不止了,要将之作为『叛逆性』的证据,可是曹雪芹却偏偏把它放在宝钗名下,令读者摸不着头脑。恐怕很多人没有理解,虽然宝钗劝过宝玉上进,但是她心目中的事业与小人们的追名逐利有着很大区别。第32回,贾雨村来到贾府,要见宝玉,单纯的湘云认为『主雅客来勤,自然你有些警他的好处,他才只要会你』,可是当宝钗知道宝玉出去会客时,却说『这个客也没意思,这么热天,不在家里凉快,还跑些什么!』当时贾府财势两旺,逢迎者趋之若骛,如贾雨村之流,更是极力奉承,因为贾政看重他的才学,每次还都让宝玉跟他谈话学习。对于这些『客』,宝钗无疑是鄙视的,后来贾府树倒猢狲散,贾雨村甚至落井下石,更揭露了这些攀附权贵者的真面目。宝钗虽然具有落落大方的闺秀气质,但这未必就是她的天性。她也曾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七八岁就接触过《西厢》《琵琶》以及各式戏曲,又因为天性聪慧,深受父亲的喜爱,亲自教她读书写字。可是,随着父亲的去世,无忧无虑的童年也结束了,面对的是优柔寡断的母亲、飞扬跋扈的兄长,以及当时虽然还由老掌柜、老伙计们撑着、但今后也无法保障的薛家祖业。宝钗平时的衣着通常都是『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贾母领着刘姥姥逛大观园时,来到蘅芜院,发现里面『如雪洞一般,一色玩器俱无』;宝钗看到未来弟媳岫烟的裙子上挂着玉佩,也不忘提醒过日子要『从实本分』。她的心里,实在是为家族的未来深深担忧着,所以在衣食无忧的时候便已开始防患于未然,预先节俭起来。更令她苦恼的是,尽管具备才气和见识,她终究又能为家族做些什么?正如探春屡次被赵姨娘和贾环的无理取闹所累,曾说过『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业,那时自有我一番道理。偏我是女孩儿家,一句多话也没有我乱说的』,其中的辛酸,谁能体会?
宝钗与香菱 香菱原名甄英莲,是乡宦甄士隐的独生女,四岁被拐子抱走,十三岁被卖给“呆霸王”薛蟠,还因此惹出命案。薛家母女对此事应是抱着非常复杂的态度,而香菱美貌温柔,很快就博得了母女俩的好感。因为她早已忘记了本名,宝钗亲自给她取名“香菱”。香菱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名字,认为“不独菱角花,就连荷叶莲蓬,都是有一股清香的。但他那原不是花香可比,若静日静夜或清早半夜细领略了去,那一股香比是花儿都好闻呢。就连菱角、鸡头、苇叶、芦根得了风露,那一股清香,就令人心神爽快的。”薛蟠是个花花大少,根本没想过要给香菱名分,倒是薛姨妈一力主张,用凤姐的话来说,“这一年来的光景,他(薛蟠)为要香菱不能到手,和姨妈打了多少饥荒。也因姨妈看着香菱模样儿好还是末则,其为人行事,却又比别的女孩子不同,温柔安静,差不多的主子姑娘也跟他不上呢,故此摆酒请客的费事,明堂正道的与他作了妾。”宝钗的年纪与香菱相仿,却一直像姐姐一样关照着这个命运多劫的少女。原著第七回,周瑞媳妇到梨香院回复王夫人,“只见王夫人的丫鬟名金钏儿者,和一个才留了头的小女孩儿站在台阶坡上顽”,那个小女孩就是香菱,而当时宝钗自己正在房里“描花样子”。第二十回,又写到正月里,“宝钗、香菱、莺儿三个赶围棋作耍”。第六十二回,香菱与几个唱戏的女孩子们“满园中顽了一回,大家采了些花草来兜着,坐在花草堆中斗草”。香菱身为薛蟠的侍妾,本来是很不幸的,但是在薛家母女的善待下,还能够过了几年天真烂漫的生活,没有受到折磨,实属不幸中的大幸。自幼被拐子养大的香菱,可想而知从未体验过生活的乐趣,宝钗也理解她的心思,所以有意让她过得轻松愉快些,在薛蟠出门做生意时,主动向母亲提出“妈既有这些人作伴,不如叫菱姐姐和我作伴去。我们园里又空,夜长了,我每夜作活,越多一个人岂不越好”,薛姨妈答应后,香菱悄悄向宝钗吐露“我原要和奶奶说的,大爷去了,我和姑娘作伴儿去。又恐怕奶奶多心,说我贪着园里来顽,谁知你竟说了。”宝钗笑道:“我知道你心里羡慕这园子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没个空儿。就每日来一趟,慌慌张张的,也没趣儿。所以趁着机会,越性住上一年,我也多个作伴的,你也遂了心。”宝钗如此善解人意,体贴入微,香菱怎不感激?而且在宝钗的影响下,香菱对文学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四岁就被拐走,拐子也不可能去培养她的文才,结婚后,薛蟠更不可能了,可是香菱在加入大观园姐妹群中时,已经会写几首浅近的诗了,显然是宝钗教会她读书识字,所以即使在主母夏金桂面前,香菱也充满热情地赞扬宝钗“奶奶不知道,我们姑娘的学问连我们姨老爷(指贾政)时常还夸呢。”有人看到书中宝钗没有教香菱深入学诗,便认为宝钗小看了香菱,其实都是误解,正如宝钗所说“一个女孩儿家,只管拿着诗作正经事讲起来,叫有学问的人听了,反笑话说不守本分的。”连宝钗自己,自从父亲过世,“便不以书字为事,只留心针黹家计等事,好为母亲分忧解劳”,她认为作诗只是一种消遣,不该作为很高的追求,也是符合当时社会的正统观念的。可惜香菱没有过几年快乐的生活,薛蟠就娶了悍妇夏金桂。夏金桂将才貌双全的香菱视为眼中钉,不但处处刁难,还调唆薛蟠毒打香菱。薛姨妈一气之下,要卖了香菱,这时又是宝钗说话“哥哥嫂子嫌他不好,留下我使唤。”“他跟着我也是一样,横竖不叫他到前头去。从此断绝了他那里,也如卖了一般。”就这样,香菱与薛蟠“断绝了”,跟着宝钗去了。香菱的体质“本来怯弱……今复加以气怒伤感,内外折挫不堪,竟酿成干血之症,日渐羸瘦作烧,饮食懒进,请医诊视服药亦不效验”。推测她的生命之花就此渐渐枯萎,正应了判词“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一个才貌俱佳的少女,命运却颠沛流离,宝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她寄予了温暖的同情和关照,让她享受到一些生活的乐趣,可惜香菱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残酷命运的捉弄。
1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