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独饮客😘
杜赞古月
风雪独饮客,深藏功与名。 骑马踏青山,伴君寻芳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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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事会之老人*怪物
诡事会之好心无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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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事会之误诊
诡事会之火刑
诡事会之凶宅怨魂(这一次李中平投胎成了好人)
诡事会之鬼车位
[海外故事] 洋太太的遗产 1、古家拉面馆 法国巴黎十九区北部,云集着数不胜数的中国餐馆。粤菜,京帮。川系,鲁味各显神通,看起来颇有超越十三区老牌唐人街的阵势。在这些中餐馆里,有一家拉面馆,老板古永年五十多岁,是出生在巴黎的第二代华人。古家拉面馆从父亲手上传给古永年,一直经营得不温不火,门面不见扩大,前来光顾的也多半是老熟客。古永年身为老板兼大厨,日日在厨房里拳打脚踢忙个不停。但每缝星期六晚上七点左右,他得放下手里所有活儿,恭恭敬敬站在店堂门口迎接贝拉尔夫妇,几十年如一日。 双双年过八十的贝拉尔夫妇来古家拉面馆吃饭已有五十多年历史,跟古永年的年龄差不多,他们是看着古永年从一个小男孩变成古老板的。古永年听父亲说过,五十多年前一个风雪交加的寒夜,街上已经看不到一个行人,商店也大多打烊了,唯有古家拉面馆门前亮着一盏红灯笼。 贝拉尔夫妇看完歌剧驱车回家,在古家拉面馆不远处车子抛锚了,贝拉尔先生无奈之下跑向亮着灯笼的古家拉面馆求助,请求帮忙把车子推到路边去。那天晚上,贝拉尔夫妇还在古家拉面馆吃了碗热气腾腾的拉面,从此再也忘不了这味道绝美的中国饮食,每个星期都要来打打牙祭,而且一律是星期六晚上七点,风雨无阻。 古永年还从父亲口中得知,贝拉尔夫妇的独生子很多年前死于一场车祸,所以他们夫妇来拉面馆吃饭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喜欢看见同儿子年龄差不多的古永年,寻求些精神寄托。 几年前,贝拉尔先生去世了,贝拉尔太太伤心欲绝,但她仍然坚持每个星期来古家拉面馆吃饭。她让古永年在桌上放两套碗筷,好像丈夫依旧陪伴在她身边。古永年从心里早就将这对老夫妇当成自己的亲人长辈,因而只要贝拉尔太太来吃饭,他宁可舍弃生意也要陪老人用餐聊天。可是,近来连续两个星期没见到贝拉尔太太来拉面馆,古永年心里极为不安,他特意找上门去,才从看门人嘴里得知贝拉尔太太三天前也因病故去,受委托的律师已封了贝拉尔家大门。古永年闻讯悲从心底起,幸而及时收到律师寄来的一份邀请他参加老太太葬礼吊唁函,才让古永年心情好受些,至少他可以有机会寄托一番对老人的哀思。 2、天外飞横财 贝拉尔太太的葬礼结束后,律师请古永年留步,他拿出一大叠文件,当众宣读贝拉尔太太的遗嘱。贝拉尔太太在遗嘱中称,她与古家拉面馆几十年来已结下深厚情谊,她失去丈夫后的晚年生活中,最快乐的时光是与古家人在一起度过的。因而她决定将身后总价值为一千万欧元的房产、收藏品、股票、存款等全数赠送给古家拉面馆当家人古永年先生。 律师宣读完委托人遗嘱,参加葬礼的一百来人发出旋风般惊叹声。谁都没想到一个貌似平常的老太太,居然会拥有如此巨大的财富。古永年更是张大嘴巴看着律师,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直到律师过来请他在有关文件上签名,他才相信贝拉尔太太真的把巨额遗产给了他。 回到家后,古永年与妻子孩子一遍遍回忆贝拉尔夫妇来拉面馆吃饭的细节。老夫妇俩总是点最便宜的蔬菜浇头拉面,只有夫妇二人的生日或结婚纪念日,他们才会点上一个稍贵的荤浇头拉面。古永年此时仍不明白,家财万贯的贝拉尔夫妇为何要生活得如此节俭。 贝拉尔太太将身后上千万遗产赠给毫无血缘关系的中国餐馆老板,这消息在十九区甚至巴黎大区都引起了轰动。媒体记者蜂拥至古家拉面馆采访古永年,挖空心思发掘此事的幕后新闻。法国人真是不明白,贝拉尔太太要是真想做善事,那为何不向法国慈善机构捐赠遗产呢?难道法国就没有缺钱的穷人吗?更有甚者,一些不怀好意的媒体凭空猜测,是不是古家拉面馆老板向贝拉尔老太太施展了某种手段,以此骗取老太太写下这份常人眼中不可思议的遗嘱。古永年真是有口难辩,本来安分守己做餐馆生意的平静日子被打乱了,他和妻子孩子不得不天天设法躲避苍蝇般嗡嗡满天飞的法国记者。 这天晚上,古家拉面馆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三女二男,个个衣冠楚楚,看样子是很有身份的法国人。来客一个个向古永年出示了他们各自的身份证件,证明他们分别是贝拉尔夫妇的侄儿或外甥女,与贝拉尔夫妇有血缘关系,符合继承遗产的法律条件。来客中一个女人对古永年说:“古先生,我们不清楚贝拉尔太太在何种情况下写下这份遗嘱,但如果您不放弃继承遗产的话,我们作为血缘后代,有权利向法院提出起诉,这点您应该想明白。”那女人的话显然带着威慑,希望古永年自动放弃这份意外遗产。 这时古永年想起贝拉尔太太晚年的孤独处境,每当她病倒在床,从未见过哪个侄子外甥女来关心看望过她。除了公寓里替老太太干些家务活的钟点工,只有古永年认识给贝拉尔太太看病的主治医师,古永年还多次去医院看望过住院的贝拉尔太太。所以,古永年此刻渐渐觉察到老太太立下这份遗嘱的真实心愿,他得帮助老人了却心愿。 3、法庭见真情 古永年果真收到了法院传票,贝拉尔太太的旁系血缘后代向法院提出起诉,控告古永年以非法手段占有老太太的遗产。 本来古永年并非贪财之人,一直本分地靠拉面手艺吃饭,但他在律师的鼓励坚持下,决定同贝拉尔家族后人打一场遗产官司,以维护自己的人格尊严。古永年将贝拉尔夫妇与古家拉面馆几十年来的交往进行了梳理,在律师陪同下理直气壮站到法庭上。 贝拉尔夫妇那几名后辈也出现了,这时古永年才知道他们各自的身份:有银行家、教授、牙科医师等,都是法国社会的高收入阶层。看来他们并不缺钱,他们只是气不过让一个中国餐馆老板来继承贝拉尔家的遗产。 古永年向法官展示了贝拉尔夫妇与古家人的多幅照片。其中有贝拉尔夫妇在古家餐馆厨房学做拉面的镜头,有几十年前贝拉尔夫妇把古永年抱在腿上的照片,还有古家人围坐在老太太身边替她过生日的场面,每张照片都透出古家人与贝拉尔夫妇间浓浓的亲情。 反观贝拉尔家族后人,他们中竟然无一人拿得出近二十年里与贝拉尔夫妇的合影,也没人知道二位老人最终因何种疾病去世,他们连老夫妇的确实年龄都记不得。除了血缘关系,这几个男女再也提不出其它要求得到遗产的任何理由。 法官宣布休庭的间隙,古永年与律师在休息室与贝拉尔夫妇几个后辈相遇。贝拉尔太太的外甥女竟然不顾自己身份,对着古永年大声咆哮:“你们中国人最贪财,跑到法国来抢了我们饭碗不算,还要来抢我们的遗产,真太过分了。” 这番话让生性老实的古永年再也忍不住了,他反唇相讥道:“夫人,我出生在法国,现在也是法国公民,我靠开餐馆生活,这份活你干得了吗?凭什么说我抢你们饭碗?要说抢遗产,更是荒唐之说,你们应该想想贝拉尔太太在世时,你们中有谁真正来关心过她老人家,你们关心的只是她身后的钱财而已。” 古永年的律师是个正直的法国人,虽说年轻,倒也很有打官司经验。他对贝拉尔太太那位外甥女说:“夫人,要想在法庭上获胜,靠的是证据而不是种族傲慢。您刚才对古先生说的话,我完全可以反过来告你诽谤罪。” 那群男女不作声了,毕竟巴黎的法院不是他们几个开的。 继续开庭后法官宣布,贝拉尔太太的遗嘱内容真实。表达了她本人多年来想报答古家拉面馆的愿望,为此法庭宣布古永年为贝拉尔太太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古永年与律师击掌相庆,那群衣冠楚楚的男女则沮丧地退出了审判庭。 4、华人的名片 古家拉面馆老板意外获得千万欧元遗产一事被媒体热炒了好一阵,古永年也成了唐人街和华人圈里新闻人物。古家拉面馆天天顾客盈门,来吃拉面的客人都想看看古永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古永年却高兴不起来,意外之财反倒让他再也过不上平静的生活。有人半夜三更在拉面馆玻璃窗上涂写侮辱性字句,他的两个孩子也在学校遭到恐吓。古永年虽然相信贝拉尔太太将遗产赠予他完全是出于好意,可这个世界上的人对待钱财态度并不一样。古永年与妻子反复商量,又与律师深入探讨,最终作出一个令外人目瞪口呆的决定:捐出从贝拉尔太太那里得到的全部遗产。 古永年将贝拉尔太太的收藏品捐给了博物馆,房子捐给慈善机构用作开办孤老院,存款、股票及现金则捐给一家残疾人体育协会,帮助那些残疾人运动员参加了2008年的北京残奥会。古永年相信,如果贝拉尔夫妇九泉下有知,也会赞同他的做法,他这是在传承贝拉尔夫妇对待金钱的理念,替他们了却真正的心愿。 古家拉面馆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生意好了许多。来吃饭的人都会这样想,一个甘愿放弃千万财产的老板,做生意肯定不会坑顾客。有人说古永年为生活在海外的华人打造了一张出色的名片,而古永年认为,贝拉尔夫妇已经留给了他一笔巨大的精神遗产,他一辈子都享用不完。
诡事会之黄皮子医院
诡事会之诅咒
诡事会之亡妻的下落
爸爸不是坏人 新世纪到来那年,丁伟下岗了,为了生计,他不得不从头再来,四处求职。国庆长假那几天,上幼儿园大班的儿子没人带,他只好带上儿子外出找工作。 但是,丁伟一无文凭二无特长,要想找份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哪有那么容易啊!这一天,他带着儿子又奔波了一整天,仍旧无功而返。 丁伟领着儿子来到车站,准备赶公交回家,但儿子却拉着他的衣角,望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家超市,挪不动步子。丁伟此时已囊中羞涩,但又不忍拒绝儿子。他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枚只够坐公交的硬币,和儿子商量说:“儿子啊,爸爸丢了工作,咱家快没钱了……进去看看可以,但不能花钱,好不好?” 尽管儿子才五岁,未谙世事,但作为一个无所不能的父亲,在儿子面前讲这样的话,丁伟仍然感到底气不足。好在儿子很懂事,一个劲地点头答应。 来到超市,儿子眼都不眨地盯着那琳琅满目的零食,嘴上却说:“爸,咱不买薯片。” “儿子乖!”丁伟忙夸儿子。 一会儿,儿子又说:“咱也不买可乐。”丁伟慈爱地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夸他真懂事。 “咱也不买大大卷。”儿子摸着那盒精致的大大卷,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看爸爸没接茬儿,赶忙又乖巧地补了一句,“我就摸一摸。” 丁伟终于无言以对,背过身去,强忍住了泪水。他四下看了看,深吸一口气,轻轻拿起一包儿子最爱吃的果冻,悄悄地塞进了怀里。 但是由于缺乏“经验”,在通过收银台时,丁伟很快被发现了。他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一向那么高大,如今却…… 很快,一个警察跟着店员走了进来。警察看了看丁伟,又看了看他儿子,思忖片刻,轻声对他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丁伟正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儿子却怯怯地冲警察说了一句:“警察叔叔,爸爸不是坏人。” 警察蹲下身来,看着孩子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笑说:“爸爸当然不是坏人啦!告诉你吧,你爸爸是我的一個朋友,现在我需要他到外面帮我一点小忙,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好不好?” 儿子听警察叔叔这么说,惊喜地张大了嘴巴,敬佩地看着爸爸,自豪地挺直了小身板。 警察叮嘱店员照看好孩子,轻轻地拉了拉呆愣在那里的丁伟,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超市。 来到一个僻静处,警察狠狠地瞪了丁伟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哪见过你这样当爹的,真会给孩子做榜样啊!也不想想对孩子有啥影响?” 丁伟原本等着接受处罚,听了警察的话,这才醒悟过来,又是感激又是羞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叹了口气,红着眼圈讲了一遍事情的原委。警察想了想,伸手要摸口袋,他赶忙摇头:“不不不,警察同志,我们回家自己买,自己买……”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儿子大学毕业,参加公务员考试,以优异的成绩如愿考进了市公安局,并顺利通过了政审。 接到录用通知那天,丁伟激动地看着儿子,嘴角颤动,声音哽咽:“爸真没想到……没敢想会有这一天!你是爸的骄傲,是咱全家的骄傲!” 对丁伟来说,这十八年,是最艰苦的十八年,也是他最拼的十八年,为了儿子,再大的风浪他都咬牙挺过,因为儿子是他全部的希望。所幸的是,他以渐渐佝偻的脊背换来了儿子的健康成长,儿子一直是那么优秀,充满阳光,充满朝气,像一棵挺拔的青松。 犹豫了好久,丁伟终于鼓足勇气,神情黯然地说:“爸这辈子虽然没啥成就,但一生坦坦荡荡、干干净净,只有那一次,鬼迷心窍犯了糊涂……” 接着,他怀着复杂的心情给儿子讲了当年那件事情。 往事不堪回首,但他愿意坦诚地告诉儿子,希望儿子能以他为戒,清清白白做人;更希望儿子能像当年那个警察一样,做一个有温度的执法者。 “儿子,你说爸爸是不是坏人?”丁伟苦笑着问儿子。 儿子摇摇头,动情地说:“当然不算!如果您真的想偷,完全可以选更贵重的物品,而不单单是那包果冻。爸,我知道,您当年铤而走险,完全是出于对我的疼爱,在我的心目中,您从来就没有瑕疵!” 丁伟顿时眼眶湿润,一把抱住了高大帅气的儿子。 儿子轻轻地拍着他的肩抚慰着,像在抚慰一个孩子。他知道,爸爸的故事并没有讲完整——他清楚地记得,那次在超市,离开之前,他拿着那盒大大卷眼馋了半天,终于经不住诱惑,偷偷地把它塞进了衣兜。爸爸看见了,蹲下身,轻轻地把那盒大大卷掏出来,满脸慈爱地看着他说:“好儿子,咱不能这么做,这是偷,知道吗?爸爸答应你,下次一定给你买大大卷,好不好?” 如今,儿子还知道,当年,无论是爸爸的正面教育,还是那位警察的温情执法,都是对他稚嫩童心的悉心呵护。他为在自己生命里遇到这两个真男人而深感幸运。
共用一个爸 孟文慧是三岔乡办小学二年级的一名班主任,今天开家长会,她又看到了那个人。孟文慧很厌恶地瞅了他一眼,他却没脸没皮地问了孟文慧一个问题。 那个人确切地说是一名学生家长,30岁左右。他对孟文慧的白眼根本没当回事,而是把孟文慧的解答仔细地记在了本子上。 装模作样!孟文慧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厌恶他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人靠给学生当家长挣钱。更让孟文慧生气的是,她在县教体局上班的姑姑给他介绍了一个男朋友,竟然就是这个人。孟文慧这才知道他姓牛,至于名字,她才没心思往心里去,甚至在心里有点鄙夷地叫他“牛家长”。 第一次见面,孟文慧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没有一走了之,只是见过一面之后,再也没联系他。倒是牛家长主动给孟文慧打过两次电话,她都借口忙,挂掉了。 让孟文慧放心的是,牛家长倒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不知趣的人,见孟文慧对他冷淡,后来再也没联系过她。 这次倒好,新学期第一次开家长会,这个牛家长竟然又来了,而且这一次他竟然一下给11位学生当家长。孟文慧她们几个女老师在一块说起这事,把牛家长当成了笑话。 孟文慧中午一般不回家,她去学校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凑合一顿。这次,她在饭馆里见到了牛家长和那11个学生。 显然,牛家长和那11个学生在一块吃饭。其中,有孟文慧班上的王小琳。她远远地看到王小琳向每人收了50块钱,交到了牛家长手里。看来这就是牛家长给孩子们当家长的工钱了。王小琳他们这帮学生看到孟文慧,都有点不自在,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匆匆都走了。 孟文慧有点生气,这帮孩子也太不争气了,如果跟自己说实话,家长会完全可以不用让家长来的,或者等她有时间去家里家访也是可以的,现在让牛家长白白挣了他们每人50块钱。孟文慧决定找王小琳了解下情况。 让孟文慧没想到的是,等她吃完饭,从饭馆出来,竟然看到王小琳在学校门口跟牛家长说话,两个人有说有笑,挺亲近的。 下午,她把王小琳单独叫到办公室,问她家里的情况。原来王小琳的家也在核桃湾,父母都在城里打工,爷爷奶奶80多岁了,身体不好,所以每次开家长会,只能找外人来替。 孟文慧叹了口气,又是一个留守儿童。她好心劝王小琳,不要对那个牛家长过分亲近。王小琳问孟文慧:“老师,您说的是牛爸爸吗?” 孟文慧没想到这个牛家长本事这么大,竟然给王小琳洗了脑,让小姑娘叫他“牛爸爸”。她决定去核桃湾那儿看看,让王小琳家里的大人留个心眼,让孩子们离他远点。 核桃湾是个小山村,在大山里。这天是周末,孟文慧上午有事耽误了,下午去时花了两个小时才到。孟文慧进村时,天已经快黑了,她先去王小琳家里家访。 王小琳的爷爷奶奶竟然都躺在床上,是两个标准的药罐子。 孟文慧的到来,让两个老人很感动。孟文慧掏出了500块钱给老人。老人说啥也不要,孟文慧强给他们才收下。 孟文慧感到十分压抑,她走到院子里。这时,孟文慧听到老人在屋里吩咐王小琳:“小琳,你孟老师是个好人,这500块钱先拿去给你牛爸爸,等你爸妈拿钱回来,再还给你孟老师。离上次开家长会快一个月了,咱不能老欠人家的。” 孟文慧没想到老人会拿她送的钱去还牛家长,她一阵心酸。这个牛家长太恶心人了,什么人的钱都挣,连床上病着的老人也不放过!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喊门,王小琳高兴地朝院门口跑去,边跑边喊:“牛爸爸回来了。” 果然,门口站着的就是牛家长,他顶着一头雾水进来了。 看到孟文慧后,牛家长有点吃惊,他主动跟孟文慧打招呼。因为心里嫌恶,孟文慧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问:“怎么?是不是王小琳一家欠你钱,你来要账?” 牛家长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听到说要账,王小琳赶紧拿出那500块钱,交到牛家长手里,说是还他钱。 牛家长看着王小琳,问:“哪儿来的这么多钱?”王小琳指指孟文慧,说:“是孟老师给的。” 牛家长看了孟文慧一眼,竟然接过了王小琳手中装着500块钱的那个信封,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孟文慧的肺都快气炸了,要不是当着孩子和老人的面,她非给牛家长一耳光不可。 牛家长走到老人床头前,给老人放下一袋食品,说:“时间不早了,我该上山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一袋食品才值几个钱,假惺惺。孟文慧在心里骂。 牛家长看了孟文慧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就走了。 孟文慧这次没再跟他客气,牛家长前脚走了,她后面就追了出去,喊道:“你,站住。” 牛家长站住了,回头问孟文慧:“孟老师,有事吗?” 孟文慧终于忍无可忍,说:“还有事吗?你不觉得你拿走老人的钱不应该吗?你不觉得你收孩子的钱给他们当家长很可耻吗?你年纪轻轻的,靠这个挣钱,你不觉得恶心吗?” “孟老师,你误会他了。”不知什么时候,王小琳搀扶着爷爷站在了她身后。接着,老人给孟文慧说了牛家长的事。 原来,牛家长是个孤儿,老家就是核桃湾的,从小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全村人供他读完了大学。后来,他立志报答乡亲们,回村种植猕猴桃,把名字也改成了“牛報恩”。 至于他给小琳她们十几个孩子开家长会的事,都是他主动揽下的,他不但没拿过一分钱,平时一得空闲,还给这些孩子们补课。他收的孩子们那50块钱,是他替孩子们保管的,怕钱在孩子手里不安全。孩子们都亲切地叫他“牛爸爸”,可以说村里十几个孩子共用一个爸。牛报恩知道小琳爷爷奶奶有病,经常从县城捎药回来。王小琳爷爷之所以给他500块钱,是因为牛报恩在他们身上花了太多个500块钱了。 “那,那他刚才还收了你们那500块钱?”孟文慧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王小琳的爷爷听了,轻轻笑了,他交给孟文慧一个信封,说:“小牛把这钱偷偷塞到我枕头底下了。” 孟文慧突然感觉一阵羞愧,看来她真的误会牛报恩了。她决定今晚住在王小琳家,明天趁星期天去山上好好看看牛家长,不,是牛报恩的那片猕猴桃园。如果可以,她想每个周末都来看看。
钱试真心 小马是镇上的一名小学教师,这天,他接到父亲老马的电话,让他有时间回老家一趟。 第二天下午,小马没课就回老家了。老马正和几个老伙计在村头大树下斗地主,见了小马,把牌一扔,说:“我办正事去了。”小马微笑着和几位老叔打了招呼,就跟着父亲回了家。 老马从卧室里拿出两万块钱,对小马说:“你帮我去办张银行卡。”这是他攒的养老钱,搁在屋里不安全,就想办张银行卡。因为他没有办过,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让小马去办。 小马说:“爸,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去镇上,我带你去办。”老马说:“天晚了,一个来回怕赶不及。”小马说:“赶不及回来,你就在我家里住一晚,和你孙子小杰一起睡。”老马说:“拉倒吧,就你那鸽子蛋一样的房子,我在乡下野惯了,住不习惯。” 老马说的是实话,小马当初为了结婚,只买了一室半一厅的套房,那钱有一大半还是老马出的。关键是,儿子小杰不愿意和爷爷一起睡,去年把父亲接过去住了一晚,那小子愣是闹腾了一夜。 小马说:“爸,那我争取办好后马上送回来。”老马摆手说:“不用那么赶,啥时候有时间再送回来。” 小马拿了父亲的身份证和钱,回到镇上,正准备去银行,忽然接到同事的电话,说是校长通知,放学后要召开一个临时短会。小马得先准备材料,就直接回了学校。 晚上睡觉前,妻子小玲发现了小马包里的两万块钱。小马说了实情,小玲撇撇嘴说:“你爸一个老人,地里有菜,院里有鸡,还有粮食补贴,平时生活就够了,要那么多钱干吗?就放在我这儿,反正我们准备换大一点儿的房子,正好缺钱。” 小马忙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死得早,我爸把我拉扯大不容易,买房子又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本来到了我们反哺他的时候,可我们也没给过他钱,他都是自食其力,怎么好意思再拿他的钱?”小玲抢白道:“怎么不好意思?他的钱早晚还不是我们的,我这就是帮他保管着。”小马坚决不同意,两人越说越僵,最后互不理睬。 第二天,小马准备上班,拿包时,却发现少了1萬元。打电话给小玲,小玲说她拿了,一个老人家手里留1万块就够了。小马气得浑身发抖,懒得和她理论。挂了电话,小马找老同学借了1万,拿着身份证,给父亲办了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办好后,小马担心拿到家里,小玲又要打主意,于是向学校请了假,当即就把银行卡给父亲送了回去,并且告诉父亲,密码是父亲的生日。老马拿着银行卡,举着看了又看,笑得嘴都合不拢。 过了几天,老马的生日到了,恰逢又是星期六,小马买了蛋糕,带着老婆儿子回老家给父亲祝寿。老马杀了一只鸡,又捉了几条鱼,弄了满满一桌子菜,顺便把几个老伙计叫了过来,一起喝几杯。 席间,隔壁的李叔举杯要敬小马夫妻的酒,说小马夫妻俩给他爸老马长了脸。小马不明所以地看着父亲。老马乐呵呵地说:“你几个老叔说的是办银行卡的事。” 其实老马不准备办银行卡的,现钱放在家里,随时用随时拿,多方便。可是搁不住几个老伙计一撺掇,他就拿出来让儿子办个卡,试试儿子会怎么办。这么做是有起因的。隔壁李叔把攒的养老钱拿出来让儿子办个存折,可是儿子用的是自己的名字,这钱就成了儿子的。村尾的张叔把攒的钱让儿子帮忙办银行卡,儿子倒是帮他存了,可是卡却被儿媳妇没收了,说是要用钱就给儿子打电话。 那天,他们在一起聊天,感叹后代们把钱看得太重,连父母的养老钱也不放过。这时,老马就多了一句嘴,说自己的儿子儿媳不会这样。几个老伙计不相信,老马经不起激将,就有了让小马办卡这事。 张叔说“:其实,我们老人的钱早晚是儿女的,只不过他们这样做,让我们心里不舒坦。”李叔接话说:“不过话说回来,也怪我们没有教育好,不像老马教育出这么个好儿子,娶了个通情达理的好儿媳,这就是回报。” 老马乐呵呵地问:“老伙计们,这回你们心服口服了吧?”几个老伙计举起酒杯说:“服了,我们自罚一杯。” 几个老叔不住地夸赞小马两口子,夸得小马都不好意思起来,扭头看小玲,小玲也是有些坐不住。 回到家,小玲冷着脸问:“那1万块钱从哪里来的?”小马只得如实讲了。小玲说:“你找你那老同学把账号要过来,我转给他。”小马笑嘻嘻地说:“谢谢老婆大人。”小玲推开他,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谢那几个老叔,夸得我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过了两天,到了星期一,小马正在上课,忽然收到短信提示,父亲的银行卡里取了100元。小马不由得有些纳闷,父亲这么快就开始用钱了?这么远上一趟街,怎么只取100元?刚好到了下课时间,小马就骑着摩托车去找父亲问问,顺便把父亲接到家里吃午饭。 刚到银行附近,就见父亲和几个老叔站在银行门口在说着什么。 小马上前打过招呼后,问他们怎么会有空闲来上街。老马讲,昨天他们几个闲聊,又说到银行卡的事,张叔提出疑问,卡的密码对不对,卡上的钱数对不对,小马会不会给一张空卡。听说河对岸的老邱的儿子就是给了老邱一张空卡。老马反驳说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于是,他们几个打起赌来,如果卡上真有两万,几个老伙计就请老马喝一顿酒。今天上午,他们就来到了镇上。老马为了让他们信服,顺手就取了一百块。 小马让父亲和老叔一起去他家里吃饭,却被老叔们拉住,他们要兑现诺言,合伙请老马和小马。 酒桌上,几个老叔又夸奖起小马来,数落起自己儿子的不是。老马骄傲地说:“那是,我儿子是老师嘛,教书育人,知书达理。” 小马坐不住了,说是下午有课,匆匆扒了几口饭,找老马要过银行卡,说:“爸,你们慢慢喝,我去银行里,给你办个手机短信提醒服务,这样你每次取钱或存钱,手机里都会收到提醒短信。” 原来,当初小马虽然给父亲办了银行卡,但是却耍了个心眼,短信提醒业务用的是自己的手机号码,目的就是想知道父亲到底会怎么花这些钱,会不会把钱花在不该花的地方。当父亲夸奖他是老师、知书达理时,他的心突然被刺痛了一下。他应该相信父亲,父亲挣的钱,父亲有花的自由,他不该采取这种方式去监督。小马悄悄去柜台结了账,然后去了银行,把卡上的手机号码改成了父亲的。
美丽双全的爱情 双全老汉50多岁了。他打小眼睛就有问题,再加上脑子不好使,这么多年只能以捡破烂为生。 那天,双全正在垃圾堆乱翻,就见俩男人在追一个女人。女人跑过来躲在了他身后。那俩男人见状,掏出一沓大钞,冲他远远地一晃:“别多管闲事!” 双全脑子不清楚,又看不清递来的钱,还当对方要抢他的破烂,于是他将手中的枣木拐一抡,打掉了对方的钱,嘴里还吼着秦腔:“本王手持金锏将奸佞打!” 那俩男人见垃圾堆边有个女人在刨吃的,就猜她精神不正常。见她30来岁年纪不大,就起了坏心,想把她掳上车拉到外地卖了。现在见双全这样,明白他是个疯子,两人就想先把双全打跑再说。 不想,他俩刚举起拳头,那女人见了,突然母狮般扑上来又撕又咬,护住了双全。动静一大,惹得远处有人来瞧热闹,这俩坏种明白不好得手,就悄悄地溜了。 此后,这女人就跟定了双全,俩人成了一家。隔年村里发救济金,要给女人补名录,可她像受过什么刺激似的,一问三不知,问急了就**画。女户籍警没办法,只好说:“看她这模样,年轻时一定挺美丽的,就叫她美丽吧。” 名字美丽,日子可不美丽。像他俩这样搭伙过日子,那个艰辛劲儿就甭提了。为了生活,每天天不亮,双全就拉起人力车,美丽在前面拉纤引路,两人就出去捡破烂。 要是碰到有人家过红白喜事,两人就有口福了。关中风俗,宴客时有乞丐或残疾人上门是好兆头,因为许多神仙就是幻化成这类人游戏人间的。双全是个人来疯,他疯劲一起,若是喜事他就吼两段秦腔助兴;若是丧事他也就跟着号丧,主家一高兴,就给他俩单开一席,让吃个尽兴。久而久之,他俩竟成了名人。以至本地人开玩笑说,没有双全美丽参加的宴席是不完整的。 可是这天,双全备好车,却迟迟不见美丽。他到后院一找,见美丽正坐着发呆。双全火了:“再不走,热!”眼下六月天气,不趁早上凉快些,等会儿太阳上来,晒得垃圾堆蒸笼似的,就不好捡了。 美丽从沉思中被惊醒。她把一个破文具盒一摇,说:“进城!”盒里塞满了捡来的铅笔头、圆珠笔、三角尺之类的。这两天,她睡觉都抱着它。要说这些年,每到这季节,美丽都有些情绪反常,显得坐立难安。双全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有些见惯不惊了:“快点走!” 俩人上路了。美丽在前面走得飞快。双全吃不住劲:“你个疯婆子想做啥?”以往双全一发火,美丽都低眉顺眼服从,可这次她一回头,语气冷冷地说:“考试!” 从没见过美丽这么犟!双全暗吃一惊,迷茫地眨眨眼,不再言语,脚下却加快了步子。 等到了城区,已烈日高悬。美丽不肯再歇,引着双全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地乱闯,搞得双全怒骂连连:“疯婆子,你想累死我啊。” 终于,美丽在一个小巷口停住了。巷内有个学校,两边路牙子上坐满了人。一见双全和美丽,众人乐了:“这不是双全和美丽吗,他俩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看,知道今天高考,考点前坐满了陪考的学生家长,天又热,少不了饮料矿泉水,所以到这儿捡破烂来啦。” 众人边说,边把喝光了的饮料瓶往架子车上扔。双全正高兴地捡着,美丽却一跺脚,嘴里含糊不清地带着哭音:“迟了。” 她素来胆小,见人就往双全身后躲,这会儿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抱着那个破文具盒直往校内闯。 可还没到门口,就被值勤警察拦住了:“里面正进行高考,任何人不能靠近!”看清是美丽和双全,警察松了口气,“去别处吆喝吧,别影响孩子们考试!” 美丽眼带哀求,支支吾吾,一时不知想说什么。突然,她流着泪,跪到了警察面前:“我进去。”周围人一怔,议论纷纷:“疯了,看来真疯了。”警察叹口气扶起她,把她和双全带到了巷外:“不要影响考场秩序!” 双全傻了,他从没见过美丽给人下跪。他望着她那张失望至极的脸,突然豪气勃发:“哭啥哩?走,我知道还有个学校,非让你进去不可!”他虽不明白美丽为什么哭,却明白自己该干什么。
惊心之旅 1。神秘任务 赵大成是个货运司机,他居无定所,这些年换着城市住,哪里业务多就去哪里。赵大成的老婆多年前病逝了,后来父母也相继离世,加上膝下无子,成了孤家寡人,他也就把日子看得淡了。 赵大成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开大车的本事。他平时独来独往,只有老熟人清楚点底细:他年轻时可是部队的汽车兵,长期跑野外山路,那些大车、重车在他手上跟玩似的;后来他更是跑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对那些长途线路烂熟于心,加上跑货运从没失过手,在卡车司机的小圈子里被封为“车神”。 但“车神”也有烦恼。这天,远在农村的亲弟弟赵强又让媳妇来找他,赵大成提起赵强就来气,这人天生懒惰不想出去打工,不料还沾染了赌博的恶习,手头紧了,再远都会找到他要钱,由于赵强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他每次都尽力相助。 这次当弟媳掏出医院的病历时,赵大成呆住了。“都怪我那口子没出息,本想以后戒了赌好好过日子,谁知道又被查出了尿毒症……救救我们一家吧!”弟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赵大成被搞得忧心忡忡。赵强得尽快接受肾移植,可光前期手术费就要二十万,这简直是要他赵大成的命,这两年跑车都没挣到钱,手头又没多少积蓄,上哪去筹钱呢? 可有时事就那么巧,两天后一个陌生的来电让他又惊又喜:“赵师傅吧?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位‘车神’,我有趟货要拉,报酬绝对让你满意!”原来货主在附近山区发现一块十吨重的巨石,竟然是一整块稀有的玉石,立刻就有外地买家想看货,所以要赶紧运过去。 这可是桩大单,赵大成有些激动,但听着听着又有些犹豫,因为买家还另有安排,等不了太久,所以时间紧急,留给这趟行程的时间只有两天两夜。赵大成需要连夜开车进山,明天一早把石头装车,运往几千里外的目的地。 赵大成在心里掂量起来:从运石头出发开始算起,到目的地正常情况下至少得开三天车,如果要两天赶到,必须全程加急,中途不能出现任何意外,连晚上的休息时间都要控制,这活看似简单,其实很棘手,搞不好會白忙活一场。 货主发现赵大成犹豫,赶紧使出了激将法,说别的司机要么不敢接招,要么想都不想就答应,这让他更加不放心,这块石头估计得值上千万呢!他多方打听到赵大成的名头,为了确保时间和安全,愿意出高价让他跑这一趟。 “你这趟跑成功,我给你十万块,怎么样?”货主的话把赵大成吓了一跳,跑两天车就能挣十万块,再想想正等着钱动手术的弟弟,这笔钱能解燃眉之急啊!过去运货也没少遇到困难,但自己“车神”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于是他点头答应:“你在哪里?我们见面谈!” 赵大成赶到约定的茶楼,对方早已在那里等着了。货主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衣着光鲜,说话挺爽快,自我介绍叫于海龙,家里是做收藏生意的。于海龙说两人要先签个协议,签完就先付赵大成两万元,既是定金,也算作他路途上的开销,接车时再把款结清。 事情谈得很顺利,两人当场签了协议。临行前,赵大成给弟弟赵强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刚接了个大单,跑完车应该就能挣到手术费,要赵强先好好养病。赵强果然十分高兴,巴不得他马上就带回好消息。 事不宜迟,赵大成立刻开着大卡车进山,晚上赶到了石头所在地附近,先在旁边找个农家乐养足精神。第二天天刚亮,他就跟赶来的于海龙会合,于海龙叫的起重机也开过来了。赵大成瞅那块大石头,看起来很普通,不过自己对玉石一窍不通,也不便多话,他招呼起重机将石头装上卡车,将四周固定稳当,再用油布盖起来,然后坐进了驾驶室。 于海龙又来到车窗外叮嘱,说自己马上会坐飞机赶去见买家,先在那里稳住对方,要求赵大成的手机务必随时保持畅通,好确认行程进度。“我这么信任你,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于海龙最后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不知为何,这句话竟让赵大成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这种感觉他以前出车时可从来没有过。他禁不住在心里自嘲,难道“车神”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
心有光明 1。禮物 邱小福和敬天一开的工作室位置很偏僻,门脸也小,还经常不挂牌子,地图上也搜索不到,所以每次有委托人上门,邱小福接到问路电话,指路都要花去半个多小时。但这次这个委托人很厉害,竟然自己摸上门来了。那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干净清爽、文文弱弱的中年男人,进门对着两人就是一个鞠躬。 敬天一正一边吃早饭,一边看委托书,邱小福还没化妆,看见人进来都吓了一跳。敬天一赶紧抹了抹嘴,问:“你是委托人山田中吧?”男人连忙又是一个鞠躬:“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邱小福躲起来化妆去了,敬天一只能给山田中倒了一杯水,说:“你的委托书,我已经看完了,但是我理解不了你的目的。” 山田中又是一个鞠躬,说:“拜托了!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贵公司碰碰运气!” 敬天一只能叹口气,说:“哎!那我们也碰碰运气吧!” 敬天一看了山田中的委托书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事情有些奇幻。不是奇幻,是玄幻! 山田中离开后,邱小福看着敬天一,问:“怎么办?” 山田中提供的线索非常有限,而希望他们找到的东西也非常不可思议。在委托书里,山田中已经非常清楚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明确提出了希望敬天一他们做什么,其实他本人不用过来,但是为了表示重视和慎重,他还是亲自登门了。 山田中是日本人,青年时期来到中国留学,一直在中国读到了博士,因为从事中国历史研究,所以多年来往返于中日两国,中文读写听都非常好。他的奶奶,他称之为抚子女士,出生在中国东北,父亲是一位医生,有一个弟弟,两人都先后亡于抗战期间。抚子于抗战胜利前夕回到日本,她在中国的时候有一位自由恋爱的前夫,但在“九·一八事变”之后不久去了北京,然后就失踪了,她和前夫有一个儿子,就是山田中的父亲。 山田中的父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就死于车祸,他由奶奶抚子抚养长大。抚子去世前,将山田中叫到床前,告知他,她死后会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传给他,除了钱财房产之外,还有自己一生的日记。 山田中料理了奶奶的后事时,发现奶奶留给他很可观的一笔遗产,凭着这份遗产,他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于是,山田中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做一直想做的事情——学习中国历史。 他到中国的时候,除了必要的财物外,还携带了奶奶抚子的日记,抚子的日记分两个阶段:前期是在中国时以繁体中文写就,后期是回到日本后,以日文写成,后面这部分,山田中很早就读完了。等他的中文学有所成后,他就开始读抚子在中国写的日记。通过这部分日记,他才真正地了解了自己的奶奶抚子。有先见之明的抚子在这部分日记中还给他留了一张纸条。 亲爱的中,你若能看到并看懂到这张纸笺,我将感到非常欣慰,你的爷爷是我唯一的挚爱,你于这本日记中能读到我和他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与你也相关,我在银行的保险箱中给你留下了一份礼物,但这份礼物是有期限的,如果在我冥寿100岁的时候,你仍然未找到保险箱的密码,那么你将永远见不到这份礼物。祝你好运,我想你爷爷应该知道保险箱的密码。
[小小说] 朝我来 这天,月迷津渡,一支日军小分队突然出现在青滩码头,很快控制了码头、船老大和船工。 原来,日军得到情报,有几艘装有草药的船只要出日占区,沿江而下到抗日游击队活跃的下游。青滩是船队的必经之地,日军便在这儿张罗了一张大网。这条江上游险,过青滩难,只有姓韩的船老大能过。正因为如此,日军认为只要控制了船老大,就掌握了主动权,因为除了船老大,还没有谁能让一只船顺利出关,险滩、激流、暗礁、明堡,这些都足够令人丧胆。 天放亮时,日军把船老大和船工们强制集中在一家客栈的吊脚楼里,几缕曙光里,日军的刺刀闪出冷冷的光,映在架在吊脚楼上的几挺机枪上,冷冷的枪口对着码头的方向。 此时,最着急的是船老大。几天前,从下游来了一个人找到他,对他说:“游击队伤员缺药,日军封锁,好不容易弄了些草药,以解燃眉之急,请您帮忙过鬼门关。”来人怕船老大不答应,说着话就塞过来一把大洋。船老大一把推开,给对方递了一碗酒,对饮,算是接了这活。按照那日约定,一个小时后,运输药材的船队就会靠岸,船老大便上船帮助船队驶出鬼门关。 船老大向隅而坐,万分焦灼,为了牢牢坐稳老大的位置,他从未向外人传授过几代人用命换来的绝技,如果他不能脱身,不能上船,船队的处境将更加凶险。 看守他们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日军特种部队,专为截获运输药材的船只而来,煞费苦心,志在必得。他们直奔江边客栈,并在这里轻易地找到了船老大。因为客栈的老板娘是船老大的女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天天盼船老大来喝酒、来睡觉。 这支日军小分队也非常谨慎,只允许客栈老板娘走动,给被看押的人送点水、弄点吃的。而他们自己却不吃客栈的饭,只吃自备的罐头和干粮;喝的水,也要中国人试喝后才装入军壶。他们本想把船老大单独困在一边,众船工不许,竭力护住老大。日本人知道这些船工大都是在船上见过世面的,怕逼急了会拼命,只好作罢,但怕有闪失,不仅派专人盯死船老大,还时不时地派人过去查看一番。 忽然,老板娘一邊朝外跑,一边喊道:“起火了,起火了!”人们一看,只见厨房浓烟滚滚,火苗直蹿。老板娘没跑几步就被一个日军士兵追上,一枪托击昏在地。 困在屋里的人刚想去救火,就听一阵枪栓响,只好在黑洞洞的枪口下,被迫重新回到原地。十几个日军士兵赶紧从空地上的大缸里取水泼灭了火苗。木制吊脚楼为防火,在空旷地上摆放了专门用石头打制的几口大缸,装满水,正好被日军派上了用场。 日军判断这是有意纵火,是烽火,看到信号后,那些准备靠岸的船只见势就赶紧顺江而下了。起火之时,也确实有几只船从上游驶向青滩,船上的人看到了烟火,也看到了老板娘,因为她奔跑的地方是船上的最佳视角区。上次来拜访船老大的那个人也在船上,他在码头上没有见到船老大,就已经生疑了,现在又看到老板娘被击倒,便断定鬼子已做了伏击准备。这名久经沙场的抗日老兵,赶紧下令前行,即使死在鬼门关,也不能落入鬼子的手里。 日军见状,赶紧下令机枪扫射,船上不停有人中弹,但船只还是很快过了伏击区,日军只好沿江岸一路追击。鬼子恼羞成怒,要提审船老大。当几个日军士兵气势汹汹把船老大从墙角架起来时,一看就傻眼了,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船老大,一名船工不知何时换上了他的衣服。 而真正的船老大在众人的掩护下,独自顺江而下,泅水到了险滩最险处,此时正站在江中的大礁石上接应迎面而来的船只。因为适逢枯水期,所以江中这块最大的礁石露出了狰狞的头。无数船只曾毁于此,无数船工曾丧命于此,鬼门关的这一关还没第二个人闯得过去。当船上的人看到了船老大时,都禁不住惊呼起来,看到他就看到了希望。岸上追过来的鬼子也看到了,朝船老大不断地打枪。 船老大向船上的人不停地做着手势:朝我来,朝我来,朝大礁石冲过来!鬼子的枪打在船上,幸亏有浪颠簸,没伤到船身。船工们眼红了,手在发抖,心想反正一死,眼一闭,就朝大礁石、朝船老大站的方向冲了过去…… 然而,船居然安全地过了礁石,驶出了鬼门关,船上的人回望船老大,发现大礁石上已没了他的身影。原来他被追来的鬼子开枪击中,落到了水里。 后来,客栈老板娘从鬼子那儿逃了出来,冒险找到并厚葬了船老大的尸首,请来的石匠还在打碑,她就梦到了船老大,要她在大礁石上刻下三个大字:“朝我来”。一切妥当,她烈性子犯了,一把火烧了吊脚楼之后,不知去向。有人说,朝他去了…… 而自从有了“朝我来”,过这道险关就有了秘笈:朝大礁石正对着冲过去!自此,险关不再险!
[民间故事] 白龟计 明朝年间,皇帝朱厚照到扬州游玩,一路护送他的是宠臣江彬。江彬一心想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刮一层地皮,发上一笔横财。为此,他提早就跟扬州知府蒋瑶打了招呼,让蒋瑶好好准备。谁知蒋瑶毫不理会,把江彬气得七窍生烟。于是,江彬找到役长,让他暗地里盯着蒋瑶,尽快抓住蒋瑶的把柄,让对方乖乖地把银子掏出来。 这天,役长跑来向江彬汇报说,蒋瑶府中有一只白龟,他生怕让皇帝看上,就偷偷藏了起来。江彬不禁计上心头,恶狠狠地说:“哼,这回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那皇帝朱厚照,自小在京城长大,头一次来到水乡扬州,很快迷上了钓鱼。这天,他正钓得不亦乐乎,江彬忽然说道:“钓鱼都这样好玩,要是釣白龟,岂不更好玩?” 朱厚照一听就来了兴趣:“哪里有白龟?”江彬说蒋瑶府中就有,只是被他给藏起来了。 朱厚照不高兴地说:“有这么好玩的东西藏着不给朕,看朕怎么治他的罪!”他马上宣蒋瑶觐见。蒋瑶接旨后,立刻赶来了。 朱厚照说:“你府上有只白龟吧?快取来放于湖中,让朕钓钓。” 蒋瑶见一旁的江彬面露得意之色,心中明白了大半,略一沉吟,说:“皇上,那白龟很丑,还是不见为好,免得惊了圣驾。” 朱厚照兴趣更浓了:“蒋爱卿,你也太小看朕了,区区一只丑龟怎能吓到朕?快带来让朕瞧瞧!”蒋瑶只好转身对一个差役说,他把白龟藏于香若寺中,可去寺中把白龟带来。江彬怕蒋瑶使诈,赶紧派役长跟着。 过了一个时辰,差役带着一个人回来了。那人用黑布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朱厚照一看,吃惊地问蒋瑶:“你的白龟是个人?就是他?”蒋瑶点头称是。 朱厚照让那人揭掉脸上的黑布,露出脸来,果然丑得可怕。朱厚照问他:“你叫白龟?”对方点头称是。朱厚照又问:“朕来了,你为何要藏起来?”白龟答道:“老爷怕我吓到皇上,故而让我藏到了香若寺。” 一旁的江彬听了,气得瞪了役长一眼,小声说:“都怪你没搞清楚,我不光没抓住蒋瑶的把柄,还折了面子!” 这时,朱厚照想了想,又对蒋瑶说:“蒋爱卿,朕是最会找东西的。正好闲着没事,朕跟你玩玩捉迷藏!你随便在家藏个什么东西,朕去找吧!” 蒋瑶还没来得及应声,江彬眼珠一转,忙说道:“皇上,我听说百姓家中孩子出生时,家人见到祥瑞之物,才会给刚出生的孩子起这个名字。此人出生时,定是家里有人见到了白龟,才给他取此名。老百姓肉眼凡胎,那是再也见不到白龟了,可皇上是真龙天子,又是捉迷藏的高手,一定能找到。若皇上找到了白龟,则天下太平,万民敬仰啊。” 朱厚照被江彬这么一吹,高兴地说:“此言有理!蒋爱卿,朕这就到你府里去找白龟!” 蒋瑶狠狠地瞪了江彬一眼,他万万没想到,江彬就因为没拿到好处,竟会三番五次地折腾他。蒋瑶略一思忖,说:“皇上,江大人言之有理,但他没有说全。百姓家孩子出生时,不只是看到祥瑞之物才会如此起名,还有可能是做梦梦到了白龟,或者是看到天上有朵云彩像白龟,都会如此起名。” 朱厚照一听,兴致更浓了:“那朕就去看看像白龟的云彩!”说完,他就起身前去,蒋瑶慌忙引路。
[新传说] 大老金的幸福晚年 大老金八十七岁,年纪大了,人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脾气还大得不得了。大老金的老伴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他们只有一个女儿金玲,今年也五十多岁了。金玲儿孙满堂,哪有时间来照顾老父亲?于是她就张罗着给父亲请个保姆。 但是,大老金这样的情况,保姆换了不知多少个,都没能留住。就在这时,她婆家的村主任來走亲戚,听金玲的婆婆一说,笑了,说:“请个保姆,这有什么难的?赶明儿我把我们村的老寡妇刘老太太叫来就是了。” 金玲摇摇头,苦笑着说:“保姆市场的人都留不住,您村里的一个老村妇就能愿意?” 村主任“哈哈”笑着说:“这刘老太太一个人,在家还得喂猪,一年到头累死了。现在进城,一个月给她五千,她能乐得冒鼻涕泡!” 刘老太太第三天就来了,一听说只是伺候一个老头,把头点得如同鸡啄米。她没把自己当外人,脱下外套,撸起袖子就干了起来,扫地,擦桌子,洗衣服,又忙着给大老金熬粥。这下子,金玲终于放心了。 半年后的一天,金玲去探望父亲,大老金突然冒出一个事儿。什么事儿?他要和刘老太太结婚。金玲眨巴眨巴眼,盯着大老金,问:“爸,这是谁的主意?” 大老金吼道:“我!”然后用拐杖敲着地板说:“怎么,你是怕她分我的财产?” 金玲摇摇头说:“爸,您的钱物怎么处理我都没意见,只是这事是不是太匆忙了?” “你看我还有时间等吗?”父亲都这么说了,金玲也不再坚持什么。 大老金也真行,快刀斩乱麻,三天后就和刘老太太扯了证。金玲寻思,这样也好,刘老太太这下吃了定心丸,会更好地照顾老爸了。有了新母亲,金玲去大老金那儿的次数就少了。 转眼春节临近,金玲买了许多年货给老爸送去,一开门,就不由皱起了眉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酸臭的气味儿。她再进屋一看,愣了,那刘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在看电视,老爸躺在卧室的床上,头发胡子老长,脏兮兮的。金玲拉开老爸的被子一看,差点背过气去,褥子上有一大摊尿。 金玲火了,冲到客厅,对刘老太太吼道:“阿姨,我爸这是怎么搞的?你怎么不给他清理清理呀?” 刘老太太无动于衷,翻了翻眼皮说:“你爸添毛病了,床上吃,床上拉。谁有那么多闲工夫,一天到晚给他换洗呀?” “你是他老伴儿,你不应该管他吗?” 一听这话,刘老太太“噌”地跳起来说:“对呀,我是他老伴儿,你跑这儿多什么嘴?你爸还没说什么呢,用得着你管吗?” 金玲气得浑身打哆嗦,说不出一句话。从此她心里有了疙瘩,隔三差五地往大老金那儿跑,但看到的仍是老样子。有次还赶上刘老太太正在打老爸,金玲气得火冒三丈,报了警。警察来了后,也只能批评教育,因为刘老太太虽然动了手,可大老金身上也没伤。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警察能怎么样? 好嘛,本想能给老爸找个保姆,让他安度晚年,谁知这事闹的,赔本赚吆喝,花钱买罪受! 这个春节,金玲过得没滋没味儿的。春节过后,村主任又来金玲婆家,金玲就将老爸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村主任不信,说:“刘老太太这是掉进福窝里了,怎么会呢?再说,她是个善良人啊。” “善良?”金玲冷笑着说,“这年头,人都是会变的。” 村主任脸上挂不住,饭也不吃了,拉着金玲就去了大老金家,结果看到的和金玲说的一样。村主任立时火了,把刘老太太叫到一边质问。刘老太太满脸委屈:“我本想找个老伴儿,好好过日子,可谁承想他现在这样,脾气大不说,还故意在床上屙屎屙尿,晚上是半夜不睡,白天是不让你睡。天长日久,谁受得了呀?照这样,我得死在他前边!” 金玲听了,暗暗叹息,这刘老太太说得也有点道理。她把村主任叫到屋外,诚心地说:“村主任,难为你了,这事不怪你,也不能全怪刘老太太。我爸这样,唉……罢罢罢,你让刘老太太回去算了。当然,我不会亏她的,该给她的,一分不会少的。” 村主任在楼道里踱来踱去,忽然说:“我能把这老家伙摆平了,让她好好地伺候你爸!”他转身进了屋,问刘老太太:“老刘家的,你在家时,一年喂几头猪?” “两头呀。” “你那三亩地谁伺弄?” “我呀。” “你一年收入多少?” “村主任你不知道呀?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就五千块到头了。” “那你现在一个月拿多少?” 刘老太太压低声音说:“这老家伙,一个月开一万多呢。” 村主任“呸”了一口,骂道:“你这个老东西,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金老爷子,一个月的收入就顶你两年的收入,一年就等于你养了五十头猪。你还不知足!” “我、我、我……” “我什么我?你就把金老爷子当成一头猪来伺弄行不行?难道他比猪还难弄、比猪的气味还难闻?而且,老爷子明白时不是还能和你唠唠家常话吗?你要是不愿干,好办,你现在就跟我回村!”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刘老太太一寻思,是这么个理呀,赶紧说:“村主任,别、别介呀。我错了还不行吗?打现在起,我要是再这样,你就骂我、打我,行不?”说着,她走到金玲面前,诚恳地说:“闺女,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待你爸。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金玲看着刘老太太憨憨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忙点点头。
[新传说] 要债 华军考上了大学,这是多大的喜事啊,可他却要哭,因为没钱上学。妈妈说:“军子,你尽管上学去,妈能挣到钱的。”华军不肯,自个儿成年了,又怎忍心再让瘦弱的妈妈吃苦? 大伙七拼八凑地也凑了不少钱,可还是不够,就在这时及时雨来了。来的是老黑牛,老黑牛姓牛,住在村东首,一辈子没结过婚,因为他总是黑着脸,从来不笑,脾气特臭,说话总像吃了枪药,所以大伙总叫他老黑牛。他平时不招人待见,个个见了他离得远远的。 老黑牛走过来,不耐烦地喝道:“哭什么哭?大男人掉猫尿还要不要脸?看,我带了什么来?” 老黑牛说着,往桌上扔了一个四角方方的纸包,有人一脸狐疑地打开一看,随即一声惊呼:里面是厚厚一沓大钞! 老黑牛大模大样地说:“这是一万块钱,军子,够你报名费了吧?还有,以后每月生活费我也包了。” 有邻居好奇地问道:“老黑牛,你哪来这么多钱?” 老黑牛一瞪眼:“哪来的?偷的!抢的!我大半辈子下来也没个花钱处,积攒这么点钱多吗?你问得好奇怪!” 那邻居给呛得直翻白眼,华军妈忙不迭地站起身,说:“他大伯,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军子,快谢谢大伯……” 华军站起身,正要致谢,老黑牛一摆手,硬邦邦地说:“谢什么谢?这钱我又不是借你的,更不是送你的。” 大伙齐刷刷一惊,只见老黑牛背过脸,冷冷地说:“这钱,我是放给你的,到期除了本钱,还要给利息的,懂了吧?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只要我高兴,我随时可以把钱要回来。听着,爱用不用,随你!” 屋内一下子冰似的冷,众人眼里甚至射出怒火来,人家娘儿俩都到这般田地了,你老黑牛还趁机收利息,太没有人情味了! 华军妈第一个反应过来,忙赔着笑说:“收点利息那是应该的、应该的,大伯你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不是?”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华军打了个欠条,老黑牛让华军特地注明,他老黑牛可以随时要回钱。眼瞅着老黑牛收金子似的收好欠条,华军悲愤交加,说道:“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 老黑牛问道:“你说什么?”华军傲然回道:“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大学生活五彩斑斓,可华军依旧如高中时代一样清苦和勤奋,甚至更苦。老黑牛每月月头雷打不动地汇一千块生活费过来,可华军还想多挣些,所以兼职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华军当然也想跟同学们一样浪漫潇洒,可他不能,因为家里妈妈还在辛苦地劳动,更因为老黑牛时不时打电话过来威胁要钱。 这天,有同学喊华军出去聚餐,说是AA制,华军从没参加过这样的聚会,盘算也不需要花费多少钱,一时心痒难耐,就兴奋地答应了。谁知刚要动身,老黑牛的电话来了,他粗声粗气地说:“军子,干吗呢?你没有乱花我的钱吧?” 华军很生气,当即不客气地回道:“我乱花不乱花关你什么事?你既然借给了我,那钱就属于我的!” 老黑牛一听嚷了起来:“哟哟哟,军子,你这叫什么话?钱是借给你了不错,可欠条上写得明明白白,那钱我随时可以收回来的,你如果瞎花,我以后可就不汇钱给你了,让你妈自个儿苦去,还有,我还要跟你妈要钱。” 华军一听,气得血往上涌,可又没法驳倒老黑牛,因为人家说的全是对的,他不汇钱的话就苦了妈妈,再说,万一老黑牛跟妈**债,那不是要妈妈的命吗?老黑牛这是捏着自个儿的七寸呢,老怪物! 华军心里这么骂,可嘴上已软了下来,低声说:“大伯,我是逗你哩,我马上就到教室自习,放心,我不会瞎花钱的。” 华军挂了电话,同学喊他:“华军,可以出发了。”他转过头,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去了,我还有事。” 一晃华军大学毕业了,因为成绩优异,他顺利地被一家实力雄厚的大公司聘用了。这时老黑牛依旧不停打电话过来要钱,华军丝毫不敢懈怠,凭着自己的勤奋,慢慢在公司崭露头角。 很快,华军就攒足了钱,可以还借款了。一想到能还上老黑牛的钱,华军兴奋极了,套在头上多年的金箍终于可以扔到太平洋了! 于是华军连夜赶回家,回去既是还钱,也是接妈妈来身边,妈妈终于不用那么辛苦了。 可是,在他说出欠老黑牛的账目数字时,妈妈摇摇头说:“不对不对,咱家欠不了老黑牛这么多钱。” 华军说:“我每月月头收到老黑牛一千块钱,我都记账的,一分钱也不会错的。” 妈妈听了,用手捋捋花白的头发,说:“军子,妈跟你说实话吧,你开学报名时的一万块钱确实是借牛大叔的,可上学后的钱是妈给牛大叔让他汇给你的。妈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给你一点压力。可我每月只给他五百,他却汇一千给你,牛大叔说怕你吃不饱,所以每月垫上五百。” 华军心里百感交集,刚想去看望牛大叔,却得知了一个噩耗:老黑牛去世了! 一位老叔公掏出两张纸来,对华军说:“军子,老黑牛留下两张纸,一张是你打的欠条,还有一张是遗书,你看看。” 老黑牛在遗书中写道:军子,我其实一直有病,所以脸才那么黑。那笔钱我本来想用来治病的,可又想,我反正也没多少年可活了,所以借给你。我之所以对你这么无情,是怕你不用心上进,所以狠下心逼你。你妈妈拉扯你长大不容易,你一定要成材报答她!至于这笔钱,军子,你全权处理。 华军泪流满面,拿着遗书的手颤抖不止。
[海外故事] 第三通恐吓电话 连环恐吓 这天,警探吉姆在外面办完事回到警局时,搭档皮特对他说道:“下午一点半,市中学又接到一通恐吓电话,又是说炸弹即将在校园内爆炸。校长怕这次万一是真的,只好再一次疏散全校师生。上头命令咱们立刻带着防爆小组赶过去。” 半个月前,市中学第一次接到炸弹恐吓电话,对方警告说15分钟后会有一枚炸弹在学校里爆炸。但在全员疏散、警方搜索之后,连炸弹的鬼影子都没发现。打电话来的人声音含糊,听得出是个男性。警方追查之后,发现电话是从本市的公共电话亭拨出的。 今天上午十点半,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害得警察又白出动了一趟。没想到第二通恐吓电话没过去多久,第三通恐吓电话又来了。 等到吉姆和搭档带着防爆小组赶到中学时,所有师生已经全部疏散到操场上。吉姆的儿子戴夫也在这所中学上学,他远远望见戴夫和几个好友正靠着围墙聊天。 一小时后,警方的搜索完毕,照样毫无发现,看来第三通恐吓电话也是一场恶作剧。校长命令学生们回去上课,自己带着两位警官去了办公室。 吉姆问校长:“你有没有识别出那人的嗓音?” 校长在办公桌后坐下:“没有,和以前一样,感觉对方用东西捂着嘴,声音不清晰。我已经派人去检查出勤记录。你们仍然觉得是某个学生干的吗?” 皮特解释说:“这种事通常都是学生干的。他可能是讨厌学校,也可能只把这当成一个玩笑。” 秘书将出勤记录送入办公室,校长浏览一番后递给两位警官:“一共91个学生缺勤,和平时差不多。” 皮特翻阅出勤记录,和调查笔记中的名单做比较,最终得出结论:“鲍勃,莱斯特,只有这两名学生在三通恐吓电话打来时都缺勤。从记录上看,莱斯特常常旷课,就是个标准的差等生。依我看,调查能收尾了。” 上门盘查 吉姆和皮特开车到了莱斯特家,莱斯特的爸爸来开的门。 皮特说:“我们是警察,想和你儿子聊一下。莱斯特今天没去上学,他是生病了吗?” 莱斯特爸爸支支吾吾地说:“嗯……他感冒了,但他刚才去杂货铺买汽水了。” 皮特继续发问:“那么他可不可能去外面的公共电话亭打恐吓电话呢?” 莱斯特爸爸喊道:“不可能,今天我一直在家里看着儿子,他也就刚刚才出去。” 皮特点了点头,这时一个金发少年穿着泳裤、披着毛巾走了进来,这一定就是莱斯特了。 莱斯特爸爸见自己的谎话被当场戳破,脸一阵青一阵白。 皮特询问莱斯特:“你今天去了哪里?我们知道你没去上学。” 莱斯特咽了口唾沫,说:“我今天早上感觉难受,就留在家里,后来感觉好些,就去附近河里游了泳,晒晒太阳。” “有谁能为你作证吗?”吉姆问道。 “我是一个人去的,没有别人。”莱斯特忐忑不安地问道,“难道又出现恐吓电话了?” 皮特说道:“没错,而你是嫌疑人。” 莱斯特涨红了脸,赶忙解释:“我承认今天我是装病没去上学,因为上午有公民课测试,下午有历史课测试,而我知道自己肯定会考砸。” 莱斯特爸爸为儿子辩护道:“我儿子是爱逃学,但他不会开炸弹恐吓的玩笑。你们为什么一直盯着他不放?” 皮特解释起来:“警方认为是一个学生打了那些恐吓电话。所有电话都是在上课时间打来的,这意味着只有缺勤的学生才能打出那些电话。第一通电话是在半个月前,当时市中学有96个学生缺勤,其中62人是男生。第二通恐吓电话是今天上午10点打来的,我们调查后发现,只有三个男学生在两通电话打来时都缺勤。” 莱斯特爸爸质问道:“你们调查了另两个男学生吗?” 皮特说:“我们正准备要调查,但今天下午又来了一通恐吓电话,免去我们的麻烦。三个嫌疑对象中有一人已经在下午回校上课,因此不可能打出恐吓电话。另有一个学生在周末和父母去外地旅行,结果感染猩红热,到现在都还躺在外地的医院里。但恐吓电话都是从本市电话亭打出的,于是他也洗脱了嫌疑。” 莱斯特爸爸听到这儿,转身看着儿子。莱斯特面色惨白,说:“爸爸,不是我干的。” “儿子,我相信你。”莱斯特爸爸说道,但他的嗓音并不那么坚定。 皮特站起身,递出一张名片:“我希望你和儿子好好聊聊,我相信你能比我们更有效地教育好他。希望明天我们再来时,能从你们口中听到真相。” 在回去的警车上,吉姆犹豫道:“假如我们判断错了,该怎么办?” 皮特言之凿凿地说:“你我都晓得,这件事有99%的概率是那个叫莱斯特的学生干的。” 父子交心 傍晚时分,吉姆从警局下班,戴夫问道:“老爸,你们查到恐吓电话是谁打的了吗?” 吉姆说道:“嗯,查到一个名叫莱斯特的男生,你认识他吗?” 戴夫皱起眉头,说:“当然认识。他有没有承认打恐吓电话?” “还没有。” “那么你们是怎么把嫌疑人范围缩小到他身上的?”吉姆向儿子解释了他们使用的排除法。 戴夫继续问道:“那么莱斯特会受到惩罚吗?”吉姆答道:“也许会被罚留校察看吧。” 戴夫想了一下说道:“也许他只是在开玩笑??” 吉姆严肃地说:“炸弹恐吓电话可能会引起恐慌,许多人可能因此受伤,这可不是玩笑。” 戴夫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爸爸,你知道吗,学校接到第一通恐吓电话的那天,我没去上学。而我今天上午也缺勤了。” “是的,我知道。”吉姆说道,“我们那时的怀疑对象有三人,但有一名男生躺在外地医院的病床上,不可能打出恐吓电话。那就剩下两名嫌疑人,也就是莱斯特和你。” 戴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真是走运,对不对?今天下午第三通恐吓电话打来时,我在学校里,于是嫌疑人只剩下可怜的莱斯特。” 接着,戴夫舔了舔嘴唇问:“莱斯特的老爸站在他那边吗?” 吉姆说:“当然,每个父亲都会那么做。” 戴夫低头不语,过了半晌后叹息了一声,与父亲四目相对:“爸爸,我想你最好带我去警局。莱斯特没有打那些恐吓电话,是我打的,我只是想搞些新鲜的名堂。但是,爸爸,我只打了前两通电话,没有打今天下午的电话。” 听到儿子这番话,吉姆感到欣慰,于是,他也说出了隐瞒到现在的秘密:“我知道,因为那通恐吓电话是我打的。” 戴夫惊讶地睁大眼睛:“爸爸,你是想要为我打掩护?” 吉姆疲惫地一笑:“身为一名警察,我不該这样知法犯法,但作为一名父亲,我在牵涉到儿子的事情上乱了阵脚。我原本一直希望,最终由事实来证明是莱斯特干的。” 戴夫噙着泪花,说:“爸爸,我会告诉警方,所有恐吓电话都是我打的。我不想让你惹上麻烦。” 吉姆摇了摇头:“谢谢你,儿子。你是一个让我自豪的儿子,我也要做一个让你为我感到自豪的父亲。”
[民间故事] 秘方 清末年间,江南有一名富商,名叫陈祥庆,常年在外经商。这年腊月,他回到了老家,还带回了一条猛犬:藏獒。 老家的亲友从没见过如此威猛的狗,纷纷向陈祥庆打听这狗有多厉害。陈祥庆得意地说:“我不在的这几年,这里发生了很多变化,许多情况我都不了解。这样吧,你们说说,这一带哪条狗最凶猛啊?” 亲友们异口同声地表示,要论最凶猛的狗,邻村刘郎中家的猎犬“大白”当数第一。陈祥庆冷笑道:“那就劳烦各位带我去趟刘郎中家吧,我敢说他家的大白,见了我这条藏獒,保准屁**流。” 就这样,几个好事的亲友一路领着陈祥庆,来到了刘郎中的家门口。但刘郎中刚好不在家,只有院里的犬吠声不时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陈祥庆不耐烦地说:“混账!竟敢对着老子叫唤,我这就把我的藏獒放进去,好好治治它。” 藏獒早已被大白的叫声激起了斗志,只待院门一开,便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大白冲去。两条狗很快厮杀在一起,而陈祥庆和他的亲友们则在一边鼓掌叫好。 正在这时,刘郎中的弟弟刘二正好经过此地,见兄长家门前围着好些人,便走过去看个究竟。陈祥庆见事情不妙,赶紧喝住自家的藏獒,带上亲友,匆匆溜走了。刘二进门一看,只见大白倒在血泊中,呻吟不止,便立即出去将兄长找回来。 待刘郎中赶回家时,大白早已死去多时。刘郎中不禁悲从中来,放声痛哭。这大白经常陪他上山采药,好几次勇斗野猪、野狗,救下自己的性命,每每想起这些,刘郎中更是悲痛不已。 刘二向兄长说明了大白的死因,这让刘郎中十分气愤。再看大白的尸体周围,果然有黑色油亮的长毛,一簇簇地随风飘动,他便随手抓起一把,随弟弟赶到陈祥庆家中理论。 不料,陈祥庆却死不承认,阴阳怪气道:“你说这黑色的狗毛是我家藏獒留下的,可这十里八村的黑狗太多了,你最好再仔细调查调查。” 刘郎中怒道:“土狗的毛哪有这么长的?这显然是你们家藏獒的毛!再说了,你出去打听看看,本县可还有比大白更凶猛的狗吗?能把大白咬死的,只有你家的藏獒!” 陈祥庆嬉皮笑脸道:“你这话没道理啊,本县又没举行过斗狗比赛,你怎么知道没有比大白更厉害的狗呢?” 刘郎中没想到陈祥庆这般无赖,便也不再顾及同乡之谊警告对方,若陈祥庆还不承认此事,并为此负责,那他就只好去告官了。 陈祥庆笑得更厉害了,他挑衅似的对刘郎中说:“你赶紧去告官,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从陈祥庆家出来后,刘郎中便马不停蹄地往县里赶。但刘二却对此行相当不乐观,他沮丧地对兄长说:“大哥,陈家在官府里有人,而且他家有钱有势,打官司我们恐怕会吃亏。” 刘郎中却不信邪,他认为理在他那儿,这官司一定能赢。可没想到官司的结果却被刘二不幸言中,县官认为刘郎中手里的狗毛说明不了问题,刘二因为是刘郎中的弟弟,他的证词不予采信,刘二所指证的陈祥庆的几个亲友也都矢口否认此事。结果是,刘郎中非但没有为自己讨回公道,反而因为诬陷之罪被打了二十大板。 这下,刘郎中着实憋了一肚子气,悲愤交加之下,他很快就病倒了。那段时间,他无心就医,天天把自己关在家中,连大门也不出。 这一日,镇上的无赖王铁锤来到刘郎中家,说是他娘犯病,起不了床,成天痛得哭天喊地,拿头撞墙,举家不得安宁,让刘郎中赶紧过去一趟。 由于王铁锤是当地有名的地痞,平常尽干些坑蒙拐骗、小偷小摸之事,可谓声名狼藉,因此刘二劝兄长不要过去。但刘郎中认为王铁锤虽作恶多端,但好歹是个有名的孝子,而且他再怎么坏,他母亲显然是无辜的,在刘郎中眼中,其母只是一个可怜的病人而已。 就这样,刘郎中来到了王铁锤家,详细询问了病情,才得知其母每逢冬天阴雨时节,浑身骨头关节痛不可当,而今年更是严重。刘郎中对王老太太进行了一番诊断后,说:“实不相瞒,我这里有个秘方能治此病。只不过这方子要用到一味关键的药,而这药我现在刚好没有。” 王铁锤急道:“是什么药?你说来听听。” 刘郎中回答道:“狗骨。” 王铁锤哈哈大笑道:“这又不是什么难得的药材,我今天就能弄到,你就放心吧。” 刘郎中摇摇头说:“寻常的狗骨,如何能治这等重病?我这秘方所用到的狗骨,是西藏獒犬之骨,所以才让我犯难啊。” 这下王铁锤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在这江南之地,还真是没见过藏獒的踪影,他便问刘郎中:“难道缺了这獒骨,这药就没效了吗?” 刘郎中叹了口气说:“獒骨在这秘方中是最重要的一味药,缺哪味都不能缺它啊。这样吧,我先留几副其他的药在这儿,暂且缓解老太太的病情,过几天我再来复诊。” 几天后,刘郎中正要再去给王老太太瞧病,王铁锤倒兴冲冲地跑来了。刘郎中问他母亲的病情如何,王铁锤只是唉声叹气,但转眼又兴奋道:“刘郎中,你看这是什么?”说着,王铁锤便打开了手里的袋子。 刘郎中一看,里面是一堆粉末,便问王铁锤:“这是……” 王铁锤神秘兮兮地说:“这是藏獒骨粉,我亲自把獒骨炒酥之后磨成的。这下你这个秘方可有用武之地了。” 刘郎中只是笑笑,也不多说什么,便转身走到里屋,专心调配方子去了。 次日,刘郎中去邻村给人看病,果然听说一件事:陈祥庆家的藏獒莫名失踪了,陈祥庆气得吃不下饭,到县里看病去了。
[民间故事] 画中局 明朝初年,苏州城里有个商人叫李擎苍,靠买卖古玩玉器、名人字画,积攒下一份家业,并在城西湖畔斥巨资造了一座豪宅。 这天,李擎苍听闻京城名捕马洛回乡探亲,便以故交之名请他来家中饮酒叙旧。李擎苍把酒宴设在后花园的湖心亭里,这里只有一条长廊可以通行,风景不错,又非常安静。二人推杯换盏间,李擎苍说道:“贤弟,你从小就好打抱不平,长大了又成了名捕,除暴安良。来,敬你一杯。” 马洛也举杯笑道:“惭愧惭愧,名捕可不敢当。倒是李兄从小就有神童之称,九岁写诗,十岁作画,远近闻名。” 李擎苍喝完杯中酒,摆摆手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只可恨没能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啊。” 喝到半酣,李擎苍发现壶中已空,就叫来一旁伺候的家仆:“李福,你去西院的酒窖里,把那坛十年的状元红取来。”李福离开后,李擎苍也晃悠悠地站起来对马洛说:“贤弟,你稍候片刻,我去方便一下。”说完他就沿长廊向北走去。 过了一会儿,见李擎苍还没回来,马洛有些担心,便起身去寻。走出长廊不远,再穿过一片林子,就是茅厕了。马洛轻推了一下门,发现门好像从里面闩住了,他轻声喊了两声“李兄”,却无人应答,便只好回到湖心亭。 此时,李擎苍早已返回,见到马洛愣了一下,很快站起来说道:“贤弟,你轻功了得,这是从何处晃了一圈啊,吓了我一跳。” 马洛笑着说:“李兄又说笑了。”这时,李福也回来了,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坛美酒和一盘香喷喷的松鼠鱼。李擎苍忙招呼道:“贤弟,快来尝尝我这府上的松鼠鱼,味道可好?”马洛也不客气,吃了一口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李兄,前几日苏州知府顾大人是否从你这儿买过画?” 李擎苍说:“顾大人来是来过,但没有买画,而是拿了一幅宋朝的《溪山楼观图》让我鉴别真伪,我仔细看了,倒是燕文贵的画作。”然后他又压低声音说,“听说顾大人想把这幅画送给朝里的王公公……” 马洛“哦”了一声,正想接话,忽然看见岸边的一间屋子着了火,火苗迅速地从窗口蹿出来,黑烟也在上空翻腾。李福惊叫道:“老爷,不好!是小人的房间着火了!”说完,他撒腿就跑去救火,马洛和李擎苍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还好发现及时,火很快就被扑灭了。 马洛走进失火的房间,看到屋内陈设简单,却明显被人翻过,抽屉和被褥也散落了一地。他很快锁定了火源,是一支被人从烛台上拔下来的蜡烛,被点燃后放置案头,蜡烛燃尽后引燃了桌子。 李擎苍听了马洛的分析后,生气地说:“李福,你快带人把这里收拾收拾。今天有贵客,我暂且不细究,但凡我查到是谁搅了酒局,还差点烧了宅子,我一定不轻饶!”然后他转身对马洛一脸歉意地说,“贤弟,实在对不住,现在已无大碍,咱们继续饮酒吧。”马洛点点头。 回到湖心亭,二人再无心喝酒。马洛沉吟片刻,抬头对李擎苍说:“李兄,你刚才说去茅厕方便一下,其实并没有去,对吧?” 李擎苍微微一愣说:“贤弟,此话从何说起?” 马洛微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说:“李兄,不妨先跟我一起去找一样东西。”说完他就向茅厕走去。 到了茅厕,马洛推门进去,李擎苍也跟了进去。马洛仔仔细细地上下查看,终于发现有一块墙砖稍稍突出,就踮起脚尖,把那块砖轻轻抠了出来,再伸手进去,取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卷轴,然后马洛也不解释,和李擎苍又返回湖心亭。 马洛把布打开,把里面的卷轴交给李擎苍说:“李兄,你应该在找这个吧?” 李擎苍满脸诧异地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幅《溪山楼观图》。
[传奇故事] 侠义红颜 八月十八,金秋气爽。顺风堂总舵内披红挂彩,宾客盈门。今天是长江水运三大派,鸿运帮、飞鱼门和顺风堂三派结盟的大喜日子。 时至正午,宾客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却依然不见顺风堂堂主苏锦天的身影,只有平时很少露面的苏夫人在忙里忙外地招呼客人,大家都不免猜疑起来。 李小怒只是顺风堂内普通的趟子手,正在给客人们端茶倒水,见此情景,向大厅上四处看了一眼,突然眉头一皱,转身直奔后花园。后花园内凉亭旁,海棠树下,一位少女悄然独立,背影寂寥,连李小怒到了她的身后,也没发觉。 李小怒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豌豆,客人都已经到齐了,你爹怎么还没回来?”少女名叫苏豌豆,是顺风堂堂主苏锦天的独生女儿。一个月前,顺风堂接到一笔去江阴的大生意,苏锦天不敢怠慢,亲自掌舵,本来算好了中秋之前就能回来,完全可以赶上今天的三派结盟大会。 豌豆满脸幽怨。道:“小怒,我既盼着爹快些回来,又怕他回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豌豆和李小怒情投意合,彼此有意。可李小怒在顺风堂内地位低微,武功一般,哪有资格向苏锦天提亲。而且苏锦天此前扬言,他要趁三派结盟之机,在同行中为女儿找个婆家。鸿运帮帮主於冠城有意为儿子於铮结亲,飞鱼门新上任的年轻门主关明楼,则想为自己求婚。双方各自带着派中精英前来结盟,同时又备了重礼,欲当众向苏锦天提亲,现在这些人就坐在前面的大厅上。 李小怒痛苦地说道:“豌豆,我……我……” 豌豆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等爹爹到了,我就向他表明心迹,今生今世,我苏豌豆非你李小怒不嫁!”说完向前厅奔去。 前厅上,苏夫人正向客人们致歉,她刚要同豌豆说话,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大叫:“夫人,不好了,堂主出事了!” 一口乌黑发亮的楠木大棺材从大门外抬了进来,大伙惊呆了。苏家母女更是脸色惨白,豌豆颤抖着问:“这是什么?” 几位趟子手扑倒在苏家母女跟前,放声痛哭。“这……这……”苏夫人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原来,苏锦天等人到达江阴,交接完生意一路往回赶。众人见已顺利完成任务,也就放松警惕,在回龙渡口客栈中,大伙多喝了几杯,晚上睡得比较沉。谁知到了后半夜,突然听到苏锦天在房中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房中蹿起大火,等到众人把火扑灭,苏锦天已被烧成了一具焦尸。 苏豌豆抱着昏厥的母亲,看着父亲的灵柩,呆如木鸡。鸿运帮帮主於冠成上前在苏夫人的人中穴上轻轻点了一下,她才苏醒过来,翻身扑到棺材上,哭着大叫:“我不相信,你们给我打开!” 几个趟子手打开棺盖,里面躺着一具尸体,上半身已被大火烧焦。但苏夫人一眼就认出,死尸脚上穿着的正是她亲手做的千层靴,尤其是死尸身边放着的青龙剑,那是苏锦天随身佩带的心爱之物。苏夫人大叫:“老爷,你好狠心,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突然伸手从棺木中抓起青龙剑,在脖子上一抹,顿时鲜血飞溅。 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众人大声惊呼,却来不及阻止,苏夫人气绝而亡。苏豌豆抱着母亲的尸体,到了这时才大声哭出来。李小怒站在她身边,急得直跺脚,却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 飞鱼门门主关明楼道:“苏姑娘请节哀顺变,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出杀害苏堂主的真凶,为令尊、令堂报仇!” 於冠城接口道:“明楼兄这话不错,请苏姑娘早拿主意啊!”
[新传说] 无悔的预报 林峰这天正散着步,忽然听到尖叫声,头一抬,不好,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失足滑进了水塘中,他的奶奶正疯狂呼救。林峰大叫一声,一个箭步上前,跳进水塘一把抱起小男孩来! 小男孩的奶奶死死搂着小男孩如劫后逢生一般,又对林峰千恩万谢的,林峰心情颇好地摆摆手,示意不用谢。刚要回家换衣服,身侧有人开腔了:“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多好的一条新闻被你给搅了!” 林峰一惊,还有这么说话的?掉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女孩,手里正摆弄着一部式样奇特的手机。林峰一看就懂了,她大概就是所谓街头小照一族,这类人专门以抓拍街头即景为乐。此刻见女孩不乐意,林峰更不乐意,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是你一条新闻重要还是人家一条性命重要?” 女孩一听抬起头来,两眼茫然的样子,转瞬眸子清晰了,点点头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嗨,我叫小艾。你呢?我请你喝茶好不好?就当道声歉喽。” 林峰这才发现这个叫小艾的女孩皮肤很白,白得接近于透明,好看的面庞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顿时心一跳,说:“当然好啦,我叫林峰,不过我得先回家换身衣服。” 在茶社里,两人一边对坐喝茶一边聊天。女孩说她的工作是预报新闻,林峰马上纠正道:“新闻哪有预报的?叫报道新闻好不好?” 谁知小艾摇摇头,说:“不,就叫预报新闻,你不懂的。不信你瞧,外面马上会有一只小狗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死,小***妈会呜咽着死死护住它的孩子,一直不肯离去……” 林峰听了心里好笑,这也太巧了吧?便本能地朝橱窗外望去,眼睛突然就瞪大了:只见不知从哪窜来一只雪白的小狗,紧接着从天而降一样东西,“啪”的一声,小狗惨叫起来,随即在血泊中直打滚,一只花盆掼得粉碎跌落在一旁,然后一只大狗尖叫着跑过来,一个劲地拨弄着它的孩子,一边痛苦呜咽着…… 林峰目瞪口呆,这时小艾递过她手中那部奇怪的手机来,说:“现在知道什么叫预报新闻了吧?” 林峰看到,小艾手中的手机竟把刚才发生的一幕清清楚楚地报道出来,并且配上了图片! 原来这部奇怪的手机竟真的能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一切! 林峰吃惊地瞧着,猛地叫道:“你既然能预知即将发生的事,那刚才为什么不出手搭救小狗?” 小艾摇摇头:“我只能如实记录,无权干涉事态的发展,否则会受到惩罚的。” 过了两天,林峰发现自个一刻也不能忘了神秘的小艾,包括她的美丽,便试探着联系她。电话刚一接通小艾便大声叫道:“林峰,你快赶到江阳大桥,再过十五分钟将有人跳河,我正准备拍实时图片哩。”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孩!林峰火速跳上车奔驰起来。老天保佑,当他十万火急地赶到大桥上时,正看到小艾举着手机在拍摄,大桥上人来车往一片平静,也就是说跳水事件还没有发生。 林峰说:“跳水的人在哪?” 小艾伸手一指一个看上去毫无异样、正慢慢散步的女孩,小声说:“再过五秒钟她就会因情跳河,我把拍摄角度、新闻题目都想好了……喂喂喂,你不能干涉她的,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如果硬要干涉的话,会受到惩罚的——你给我站住!” 可是林峰已大步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说:“如果老天爷这样冷酷,那我宁愿受到惩罚!” 话音刚落,那个女孩突然爬上了栏杆,纵身就要跳,早被及时赶到的林峰死死一把抱住,无论女孩怎样挣扎,他就是不松手,就在这时警察赶了过来,女孩安全了。 林峰得意地来找小艾,他心里话:我把女孩救了,干涉事态的发展了,老天爷又能拿我怎样? 可是只一眼他就惊恐地大叫起来,原来小艾在聚精会神地朝这边拍照片时,一辆失控的汽车正朝她猛撞过去,而她浑身不知! 林峰再次飞奔起来,在汽车撞到小艾身上前万分之一秒,他一把推开小艾,可他被撞得飞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峰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小艾,小艾的眼泡红肿着,显然哭得不轻,原来身在医院内,自个没死,是腿部受了伤。 林峰想笑一下,但巨大的疼痛涨潮般直袭过来,他只得呻吟一声,说:“小艾,我不是好好的嘛,你哭什么?” 小艾又抽泣起来,说:“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差点点就被撞死了,你这傻瓜……为什么啊?” 林峰说:“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即使被撞死我也不悔。” 小艾的脸绯红一片,林峰痴痴地瞧着,又说:“如果这就是我干涉事态发展的惩罚,那我愿意承受。” 一言既出,小艾的脸一下子白了,像雪一样白,浑身都在颤抖,说:“不,林峰,惩罚远比这个厉害。不过你放心,我决不会让你受到惩罚的,即使我灰飞烟灭……” 住院的日日夜夜里,小艾寸步不离地服侍他,两人的感情也急剧升温。林峰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小艾。 见到小艾的第一眼林峰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因为小艾的脸色再次白得像雪一样,一丝血色都没有。一见林峰来找她,她眼神更加忧伤,说:“该来的还是来了。林峰,走,马上有条重大新闻发生,一幢老居民楼即将倒塌!” 林峰吓了一跳,忙跟着小艾跑起来。当两人气喘吁吁地赶到老城区一幢居民楼下时,灾难从天而降:这幢老楼就像一堆积木给一只无形的大手推了一把,突然塌了! 小艾往里就冲,林峰也要冲,小艾一把拉住他,绝决地说:“你在外面接应,我进去救人。记住,这就是事态发展的顺序,如果你进去就会干涉历史,那样灾难会更大!” 林峰被吓住了,转眼间她跑了进去,很快背出一个人来,林峰忙接过伤者,再背到安全的地方,这时小艾又救出一个人来…… 两人紧张地合作着,当林峰接过小艾背出的第五个人时,意外再次发生:残存的大楼再次摇晃起来,“轰隆”一声响,彻底倒了,烟尘冲天而起,世界一片黑暗,林峰疯狂地凄叫起来,因为小艾被压在了下面…… 当小艾被救出时已奄奄一息,林峰抱着鲜血淋漓的她嘶声大叫:“为什么?你明明能预知结果,为什么还要这样?” 小艾一笑,说:“因为我喜欢你,我也无悔……” 小艾闭上了美丽的眼睛。林峰痛哭起来,忽然看到那部奇怪的手机从她怀里滑落下来,屏幕一闪一闪的。泪眼模糊中林峰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的新闻头条是:某地居民楼坍塌,一位叫林峰的年轻人因为冲进去救人而被压死…… 不,死的不是我,是小艾,手机预报错了! 谁知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一闪,内容发生了改变,写的是:某地居民楼坍塌,一位叫小艾的女孩因为冲进去救人而被压死…… 原来小艾早就预知林峰会被压死,所以这次她冲了进去,严重干涉了事态的发展。她之死,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可她宁愿如此。 林峰仰天悲号起来。正哭着,忽觉得怀中一轻,低头一看,小艾的身躯正慢慢消失,直至化成一股青烟,消失不见。
[传奇故事] 匪事 明末年间,清河来了位知县,姓张,名向阳,是个容貌清秀的白面书生。说起这位张知县,清河人无人不知,没人不晓,他祖籍就在清河,年少时聪慧异常,读书过目不忘,出口成章,可他偏偏不喜仕途,整日沉醉于吟诗和棋枰,一心想过隐士生活。后来他扭不过父亲,前去科考,中了进士后外放了几年。此时回到家乡,他如鱼得水,整日与朋友在城内太白楼吟诗下棋,把衙门内的事物俱交给李师爷打理。 但张向阳这神仙般的生活并没持续多久,这一日,李师爷向他报告了一则坏消息,说与临县交界处的山区出了伙山匪,经常在两县骚扰那些有钱的员外,而且神出鬼没,两县的捕快都拿他们没办法。 “山匪?”清河民风淳朴,辖区已连续多年没有大案发生,张向阳有点不大相信,“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还能是什么人?当地的寻常百姓呗。”李师爷叹了口气说,“据说山匪的首领武功高强,使一手好暗器,人送绰号‘圣手书生’。以前他们只在边界周围活动,现在都进县城了,昨天他们在城里抢劫商铺,衙门里的捕快前去捉拿,结果没拿着人不说,自家兄弟还伤了几个。” “圣手书生?”张向阳听罢愣住了,良久才问李师爷,“他们现在有多少人?”“据悉已有数百。”李师爷小心翼翼地说,“大人,这股山匪可不能小视,现在他们已在聚集处修筑工事,打造兵器,还招募人马,恐要起事,光凭捕快难以抵挡。” 听了李师爷的话,张向阳打了个寒战,级级上报请求出兵需要一个过程,万一在这期间山匪攻城该如何是好,果真这样,那百姓可就遭殃了!不管怎么说,我是清河的父母官,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吗?这天晚上,他在书房里来回踱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一边命差役火速向上级报告,一面让人在城里张贴告示,说他在城里太白楼摆下棋擂,若有胜他者赏银千两。 看了张向阳的告示,李师爷一头雾水,他焦急地说:“大人,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如此闲情啊!”张向阳知道李师爷责怪他怎么不布置防御,但他并没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说他自有办法,让李师爷不要多问,多密切关注山匪的动向就是。 知县大人摆下棋擂,而且胜他者赏银千两,这消息像风一样,很快就在清河传了个遍,有好棋者争相来太白楼与他一试身手,无奈张向阳棋力劲猛,接连两天,来应战者无人能赢他一盘。 第三天,张向阳又来到太白楼,见无人来应战,便自己摆下棋盘,自拆自解解闷。拆至中盘,一个汉子上到楼上,走到他身边看了看,然后抱拳道:“江湖传言不虚,张大人果然棋道高深。”
[新传说] 告你有商量 这天,阳山镇副镇长刘刚带领司法所成员到山圩村进行四五普法知识宣传。大会进行到第二项,刘刚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法律的重要性。讲得正带劲的时候,突然一个苍老的身影挤到主席台前,口喊冤枉,扑通一声跪在了空地上。 全场的人,齐刷刷地把眼光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只见这个人双手将一张写满字的纸高高地举到头上,说:“镇长大人,我要告状!” 镇长赶忙停止讲话,上前将那人扶起,仔细一看,这不是生活在镇敬老院的刘老头刘福共吗? 刘福共早年识得几个字,是个孔乙己似的人物,大事做不来,小事不愿做。年轻时虽娶过两次媳妇,但都因看不惯他那穷酸相,最后走了,也没有谁给他丢下一男半女,及至年老后,成了孤家寡人,生活没有着落。曾多次到镇里要救济,大凡镇里的干部都认识他。后来镇里建了敬老院,村里首先为他申请了指标,他这才过起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按说他应该感谢村长,感谢政府,可他这会儿却来告村长的状。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心没肺吗? “老刘啊,你不在敬老院好好享福,跑到这儿来捣什么乱呀?”刘镇长自然也认识他。 “镇长大人,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好多天了,不把它处理好,我在哪儿都吃不好睡不香!镇长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镇长接过他手里的纸张,问:“那你要告谁呀?” “就是我们的村长牛望!” 一听说刘福共要告村长,大家不由一阵惊叹。牛望,刘刚是了解的,他干村长好几年了,一直赤胆忠心为村民,有口皆碑。牛望的事迹,他随口就能说出几件:5年前,他不顾妻子的反对,把家里准备给儿子盖屋娶媳妇的钱拿出来给村里修了水渠,带领群众把旱田改为水田,改变了山圩村一百多年来不能种植水稻的局面,使粮食亩产翻了两番,村民收入大幅提高。后来他又带领群众采石修路,就在前不久,他亲自上山采石,不慎从山坡上摔下,折了腿,至今仍不能下床行走。这么一个全心全意为群众办事的村官,怎么会跟一个五保老人过不去呢? “你要告村长什么?他贪污了,还是受贿了?”刘镇长收回思路问道。 “不全是这些,我要告的是另外一些事!这状纸上都写着呐!”老人说。 “那这样,你的材料我先收下,我会后调查一下,你回敬老院等我消息。”老人点了点头,千恩万谢地走了。 会场经这么一搅和,群众再没有心思听镇长普法了,都悄悄地在底下议论开了。大家都说这个刘福共真是吃水忘了挖井人,要不是村长为他从敬老院争取指标,恐怕这会儿还在家过着缺油少盐的日子呢。这才吃了几顿饱饭,竟告起恩人来了,真是忘恩负义。 这些话镇长自然也听进了耳朵里,他把现场交给司法所的同志,自己一个人向村长家走去。走到半路,恰巧遇到支部书记林海生。刘刚就向林海生了解情况。林海生几次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顾虑。刘镇长正想批评林海生,却发现刘福共在会场外的一棵树下,正和其他几个老人说着什么,就不由得走过去。见他过来几个老人突然不讲了。刘刚把刘福共叫到一边,问:“老人家。我刚才看了你的诉状,说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得起诉。待再过几天,村长的腿好了,我让他和你沟通一下,你看行吗?再说村长这些年……” “刘镇长,你把话说清楚,牛望他这些年为我们做了什么?告诉你,本来我是不想去敬老院的,我在家种地有地,又在房前开了菜园子,我的菜长得可旺相了。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村长,他就与我过不去,故意把他家的鸡放进我的菜园里吃菜。”“故意放进去?”镇长有些诧异。“是的,本来我的菜园扎了很高的篱笆。一般情况下,鸡自己是飞不进去的,可我的菜却常常被鸡啄得不成样子。有一天早上,我藏在门后,看到村长拎着他家的鸡笼,故意一只只地把鸡放进我的菜园。你说这不是欺人太甚吗!后来,他家的狗又咬死了我家的鸡,开始我也是想不开,全村那么多狗,怎么偏偏村长家的狗咬鸡呢?一天我路过他家门前,你猜怎么着,我看见牛望正在训练他家的狗咬自家的鸡呢!他手一指,狗就上来撵鸡,一逮一个准,我的十多只鸡,没到一个星期就全被他家的狗咬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还有,这些年我一直吃他家的井水,前一阵子肚子疼,去医院一检查,患了胆结石。有人告诉我,这全是因为吃了村长家的井水,那水盐分太大。你说我该不该告他的状?” 群众不知什么时候围过来一大片,听了刘福共的话,纷纷指责他没有良心,一定是收了人家的钱,才违心说村长的坏话。镇长觉得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就找了几个群众了解情况,一个叫张正的村民告诉镇长,听说马上要换届选举了,村里的赖三连夜从深圳赶回来,回村后就每家每户地送烟送酒,要大家在选举时投他一票。刘福共一定是被他收买了,才说了昧心话。见张正捅开了窗户纸,村民们也说开了:“镇长,你可不能听刘老头一人之言,他是老了,犯糊涂,我们村长是个好人,好干部,我们大伙早商量好了,还选举他!” 镇长心里有了数,他安慰了大家一番,就回镇里了。 晚上,刘刚正想把今天的事写份材料,突然敬老院张院长打来电话,说刘福共突然犯起了胆结石病,疼得满床乱滚,需送医院抢救,指名要见刘刚。 待刘刚赶到敬老院时,老人已经躺在了救护车上,刘刚一到,车子马上向县医院开去。经医生吊盐水消炎,老人的疼痛很快解除了。刘刚乘机问医生,结石病是不是因为喝了盐分比较大的井水引起的。医生告诉他,结石病与饮水没有必然关系,它主要是由内分泌紊乱诱发的,比如不吃早餐什么的。 听了医生的话,刘福共的心里释然了许多。“那你还告不告村长了?”刘刚乘势问。 “告!除非你能向全村人解释清楚,村长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我好!” 把鸡放进入家菜园,训狗咬鸡,还是为人家好!这怎么向村人解释,只怕越解释越玷污村长的形象。就在镇长不知如何安慰刘福共时,敬老院的另一个老人告诉镇长,刘福共在敬老院的床下藏有很多好烟好酒,来路不明。 镇长让张院长赶快调查,刘福共的那些烟酒是从哪里来的,张院长找到老人,老人开始不说,后在大家的一再追问下,他才承认是别人送的,问他别人为什么要送他东西时,他却支支吾吾地不愿说。 第二天,镇长刚起床,就接到镇派出所李所长的电话,说因为选举的事,山圩村有人将候选人赖三给打了。镇长便赶了过去。 来到山圩村,支书林海生早等在了那里,镇长问他是怎么回事。支书说,昨天赖三又挨家逐户地打招呼,要大家在选举时投他的票,有几个激进的青年看不惯他的作风,将他送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并痛打了他一顿。赖三就报案说,村长为了阻止他竞选,派人恐吓和殴打他。 这下事情复杂了,如果真是这样,牛望也太糊涂了! 就在镇长犯难的当口,有几个年轻人走过来,其中一人对镇长和所长说:“刘镇长、李所长,殴打赖三是我们自发的,不关村长的事!”然后,又愤怒地瞪了赖三一眼,说:“这赖三,仗着几个臭钱,竟想胡作非为,打他活该!” 赖三人如其名,这会儿耍起无赖,他对镇长和所长说:“有人说我贿选,他们这是诬赖好人,我贿赂谁了?贿赂了什么?你们拿出来呀!” 大家面面相觑,虽说不少人收了赖三的东西,但当着镇干部的面,哪个敢拿出来,那几个青年人想拿,但昨天一气之下竟把他的东西摔了,这会儿又如何能拿得出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刘福共回来了,赖三像见到救星一样马上来到老人跟前。拉着他的手,对大家说:“让五保大爷说说,他村长牛望是什么人,我赖三又是什么人!你们到底该把你们神圣的一票投给谁!” 大家齐刷刷地把眼光看向刘福共,只见刘福共放下挎在肩上的包,从里面掏出两瓶好酒,一条好烟。把东西举在手里对大家说:“乡亲们,这两样东西就是赖三送我的,想必大家也有收到的。他送我这个可不是孝敬我这个孤寡老人,而是想利用我,利用我来搞臭我们的现任村长牛望,为他当选村长扫除障碍。” “你不还是贪图小利,告起了村长吗?”人群中有人鄙视地说道。 “其实我告村长的那些事是确实存在的,只不过村长的用心是好的。他曾几次劝说我不要种地了去镇敬老院享福,我想我的身体现在还硬朗着,还能劳动几年,就不愿去。村长没法子了,就不断地让他的狗和鸡骚扰我,迫使我放弃种地去敬老院,他这是用心良苦啊!至于他家的狗咬死的鸡。他每只按80元赔给了我。 “在利益面前人往往容易迷失方向,我怕镇里的干部也收了赖三的礼,在选举中帮赖三说话,就悄悄和海生书记商量了一下,采取将计就计的方法,假装要告村长,让上级来调查,这样牛村长就不会被小人陷害了。” 原来如此,村人听刘福共这么一说,都松了口气。再一找赖三,却没人影了。 刘刚心里一阵感动,多好的村民啊!他们费尽心机,只为了能有个廉洁奉公的好官呀!于是他拨通镇办公室的电话,要他们把山圩村的选票送过来,让山圩村的人现在就投票……
[悬疑故事] 杀手的选择 李形无是一个比较特别的杀手,他杀人不讲江湖规矩,而是凭自己的喜好。最近他喜欢上了“怡春园”的美春姑娘,他发誓要为其赎身。不过,为了讨得美春姑娘的欢心,他隐瞒了杀手的身份,暗地里却开始频繁地接一些生意,想攒足够的赎银。 一天傍晚,李形无路过一座小山,忽然,树林中传来一阵厮杀声,他走过去一瞧,看见几名捕快正在与一帮蒙面大汉杀个不停,旁边停着几辆马车,一看就知是装着值钱的东西,李形无觉得是天赐良机,决定趁双方两败俱伤时再出手,于是,他便在一旁静静地观战。 少顷,几名捕快已浑身受伤,渐渐招架不住,李形无一声怒吼,闪电般地杀进场中,只一眨眼的工夫,几名强盗便被其斩杀,面对几位弱兵,李形无早已不放在心上,他调笑道:“这两车东西归我了,识相的话你们就赶快滚蛋,我大发慈悲放你们一条生路。” “不行!我们就是死也要保护这笔银子。”一名领头的捕快说道。 “哦,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周捕头,为了你上司贪污的这点赃款,你连性命都不要了,值得吗?”李形无认出领头的是县衙的捕头,继续调笑道。 “谁说是大人贪污的赃款,这是本县几万灾民的救命钱,你这个强盗真是**不如,今天,除非你杀了我们,否则。休想得到银子。”周捕头怒道。 李形无一惊,问道:“赈灾银?”他有些不信,沉思片刻后又道:“那本大爷今天就放你们一马,不过,若发现你们欺骗我,我照样会随时取你们的狗命。” 李形无的决定出乎周捕头的意外,他双手抱拳道:“多谢,还望阁下告知大名,日后定当相报。” “哈哈,虽然你是兵我是贼,但是告诉你也无妨,在下就是天下第一杀手李形无。”说罢,加马一鞭,扬长而去。 三天之后的一个傍晚,李形无如约来到迎宾酒楼,刚进店门,店小二便匆匆地跑出来领着他走进酒楼的一间内室,一人早已在此等候,见到李形无连忙抱拳道:“今日特地为李兄备一份薄酒,聊表谢意。” 李形无淡淡说道:“周捕头乃官场中人,在此与我一名杀手相会,有点不符常理吧?” 周捕头笑道:“李兄见笑了,在这里你只是一个食客,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更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何况小弟早就得知李兄非一般的杀手,不然,那天就不会拔刀相助了。” “你错了,我现在很需要银子,放你一马,全是看在那些灾民的份上;如果你那天欺骗了我,也许今天你就没有机会坐在这儿了。” “那是当然,小弟还得知李兄是为了赎回‘怡春园’的美春姑娘才起夺银之心的。”周捕头说着,轻拍了两下巴掌,这时,从另一问暗室内走出来一名女子。 李形无一惊:“美春?这是怎么回事?” 周捕头道:“李兄,我曾经说过要回报你的,又怎敢食言!” “你赎回了美春?”李形无十分诧异。 “哈哈,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周捕头笑道。 李形无并不在意,连忙举起酒杯,说道:“多谢周捕头,以后只要您有什么难处,尽管吩咐,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古道,夕阳。一辆马车急驰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 李形无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注视着美春,说:“我隐瞒了杀手的身份,你不会怪我吧。” “看你说的。”美春用娇嫩的小手轻轻地捶了捶李形无的肩,温柔地说:“在我心中你哪像是一个杀手,杀手是冷酷无情的,而你不仅有情有义,还有许多人所不具备的良知。所以,我也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相公,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的家乡临安呀!到了临安。我带你见识见识西湖的美景,你一定会很喜欢的。”两人正聊着,突然,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一个蒙面人站在了马车前面,挡住了去路。 “你是谁?”李形无跃下马车惊问道。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黑影冷冷地说道。 “我已不再做杀手了。”李形无心知对方来意,连忙表明态度。 “你的好友周捕头因为私自放走你已被关进了死牢,你就忍心置之不理吗?如今到处都在捉拿你,我可以说。没有我的帮助,你根本逃不出一百里。你总不至于连朋友之义与新婚妻子的后半生也不顾吧。” 想到美春,李形无有了一丝犹豫。沉思片刻后,问道:“你要我杀谁?” 黑影说道:“你放心,只要你能完成任务,我不仅能保证你躲避追杀,还能让你有足够的钱财过下半辈子。 “好,我答应你,不过,如果我妻子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你。” 话毕,李形无返回车上,驾着马车尾随着黑衣人,急速前行。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在一座庄园前停了下来,李形无抬头一望,正门牌匾上写着“大义山庄”三个大字,周围漆黑一片,看不清是什么地方,微风
诡事会之恐怖回忆
诡事会之关东诡事
[开卷故事] 爱国如爱家 人们去北京旅游,故宫是必去的景点,这个故事就发生在那里。 这天,参观故宫的游客特别多,入口处很快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队伍里有一对中年夫妻带着女儿,不知为什么,这一家三口走得非常慢,他们一边走一边不住地东张西望,似乎是被眼前巍峨的建筑所吸引,又似乎是在认真地寻找着什么。不知不觉,这家人和前面的游客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排在他们后面的人着急了,开始不耐烦地催促他们。 一家三口不好意思地向人群点头致歉,加快了脚步。突然,女儿指着不远处一道门前站岗的军人,喊道:“爸,妈,快看,哥哥在那!” 中年夫妻顿时停下脚步,母亲朝着军人大声道:“老大,咱来看你啦!你班长说你今天值班……”母親的语调里带着哭腔,话没说完就哭了起来。女儿也忍不住哭了,说:“老哥,我想你……”而父亲则低下头,借着擦汗的工夫悄悄擦去了眼泪。 刚才还不断催促的游客,此刻都自觉地站住了。大家心里猜测着:也许这家人赶了很远的路来探亲,也许他们在北京只能待不多的几天,但到了北京他们才知道,儿子这几天有任务……不约而同地,大家都想再给这家人一点时间。 那个站岗的年轻士兵始终身姿笔直,纹丝不动,但满脸的泪水“出卖”了他…… 游客的队伍终于继续前进了。一个小女孩从年轻的士兵身边经过时,突然停下,认真地向他敬了一个礼。后面很多孩子经过时,都像小女孩一样敬了礼。那一家三口没有看到这动人的一幕,他们没有进故宫,而是又转身出去重新排队了,这样,他们可以随着人流回来,再看看他们最可爱的亲人……
[新传说] 惹事的野鸭蛋 张建伟家在外地,是花溪区林业局负责营林改造工作的技术员,一个人住在单位的单身宿舍,和负责收发室工作的老刘头挨着,老刘头来自乡下,是个临时工。 张建伟处了一个对象王薇薇,在花溪高级中学当教师,两个人从一接触就彼此有好感,一晃儿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一涉及谈婚论嫁,王薇薇就把话题岔过去了,张建伟问得急了,王薇薇才说:“我爸说了,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他总担心我看走眼,让我再考察考察你。” “怎么考察?都什么年代了,父亲还干涉女儿的恋爱。”心急吃不了热馒头,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张建伟很苦恼。 这个星期天,王薇薇去外地参加培训学习,张建伟闲着没事,从菜市场买回一只白斩溜达鸡,笨手笨脚地在灶上斩块浣洗,又准备了一大堆花椒大料姜片葱段料酒干辣椒什么的,一边忙一边跟老刘头说:“大爷,今天我露一手,铁锅炖溜达鸡,咱爷俩儿喝几盅酒。” 出乎张建伟的意料,老刘头看着在灶上忙活的张建伟,不领情地说:“这只鸡少说也值百八十元,是别人送的吧?” 张建伟有些扫兴,但还是如实说道:“大爷,您这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别说鸡不是别人送的,就是真有人送也不敢收啊,实话告诉您,这只溜达鸡是我自掏腰包在市场上买的,绝对纯绿色无污染。” 老刘头剜了张建伟一眼,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鸡是好鸡,吃顺了嘴也能让人栽跟头。”老刘头不知是中了哪门子邪,像吃了枪药似的,说话有些不着调:“听说监狱里的贪官,没进去之前,说的都比唱的还好听。” 张建伟不明就里,就说:“大爷,您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现在社会风气变得越来越好了,您又不是没看见,今天您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等吃小鸡。”说完,冲着老刘头扮了个鬼脸。 想不到,老刘头铁青着脸,说:“年轻人真能装啊,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有心思喝酒,难道非得让我点破不可?” 看着老刘头一副认真的表情,张建伟真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大爷,您和我开玩笑呢吧?如果不是开玩笑,就别跟我绕弯子了,有话请直说。” 这回,老刘头没吱声,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张建伟,说:“你自己看吧。” 张建伟懵懂地接过信封,不知老刘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他从信封里抽出信纸,看完信纸上面的内容时,一下怔住了。 原来,这是一封举报信,内容很简单,寥寥数语,写的是张建伟利用工作之便,收受一个隋姓商人的贿赂,没有落款。 老刘头告诉张建伟,信是早晨整理报纸的时候发现的,信口没封信纸掉了出来,无意间瞥了一眼,看到内容后吓了一跳,觉得事关张建伟的前途,不能袖手旁观,于是才冒着风险—— 张建伟心中一阵发毛。近期,单位要确定一批后备干部,局长已经找他谈过话,鼓励他勇挑重担放手工作,言外之意不言自明,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人使阴招,究竟谁这么可恶呢。张建伟悻悻地说:“写信的人无中生有,我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扁了。” 老刘头眉头一皱,说:“我倒觉得你应该从自身找原因,关键在于你和姓隋的商人究竟有没有关系?依我看,无风不起浪。” 张建伟一脸无辜,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说出,确实有个养货车的人叫隋大炮,两个人在植树造林时认识的,当时,隋大炮受雇营林方负责往工地运送树苗,张建伟代表林业局负责造林技术指导,隋大炮开车挣运费,张建伟是造林技术员,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根本没有工作关系和利益瓜葛。 老刘头说:“写信的人不会空穴来风,一定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你仔细回想一下和隋大炮的交往,要事无巨细地一件不漏,人往往越是**大意,越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张建伟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顿了片刻嗫喏着说:“有件事倒是有可能让人产生误会,不过,那和收受贿赂八竿子打不着。”张建伟说,两天前,那个隋大炮来到办公室,带来一箱咸鸭蛋,说是江边吃小鱼小虾的鸭子下的,营养丰富市面上没有,煮熟了吃就会知道,里面的蛋黄直冒油,蛋白口感爽滑,还有养胃的功效。因为之前两个人聊天时张建伟说过,对象王薇薇的父亲爱吃咸鸭蛋,每年都托人去江边淘弄一些回来腌制,谁成想隋大炮走了心,这次出车去江边拉货,恰巧碰到了,给自己带回来一箱,但是这箱鸭蛋张建伟是付了钱的。 老刘头说:“这就对了,看来你把事情想简单了。古人都避讳瓜田李下呢,瓜田不弯腰,李下不脱帽,隋大炮上赶着给你淘弄鸭蛋,说明不是有求于你,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即使你付了钱,别人也会想,肯定是人参卖了个萝卜价。” 张建伟心中一凛,说:“事态没有这么严重吧?那箱咸鸭蛋一共100枚,我可是给了隋大炮500元钱现金。” “多少?不会吧?市面上的普通咸鸭蛋1元一枚,江边的鸭蛋1。5元一枚也能买到,你怎么花了5元钱一枚?”这回,轮到老刘头惊讶了。 张建伟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大爷,我怎么能骗您。纯粹的江边鸭蛋产量少,人家既然帮我淘弄了,我不想背上人情包袱,所以特意点出五张红票子,隋大炮见我执意给钱,也没怎么推脱就收下了,还说我好像知道鸭蛋价格似的。”张建伟说完,去了楼上办公室,把那箱咸鸭蛋捧了下来。“大爷,您瞧,都在这里呢,我连箱子都没有打开。” “看来是货卖熟人钱。”老刘头若有所思。 张建伟把鸭蛋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两枚,说:“今天咱就尝尝江边的咸鸭蛋,到底好在哪儿,看看是不是物有所值。” 老刘头接过鸭蛋拿在手里端详着,这一看不打紧,看后却呆愣愣地说:“不会吧?” “怎么啦?”张建伟凑过身子。 老刘头痛心地说:“作孽啊,这岂止是江边的鸭蛋!你瞧这个头跟鸡蛋差不多,颜色像雀蛋似的,分明是野鸭子下的蛋。这几年,虽说花溪河边的野鸭子多起来,可怎么能经得起这么祸害啊。”
[新传说] 愚城烧饼 全城最繁华的彭城路有家门面,店面很小,租金却要得高,一直租不出去。店主人好像并不缺钱,宁愿将店铺闲着,也不肯降低租金,似乎降低了租金就降低了身份。 这天来了两个外地客人,一个戴副墨镜,虽看不清眉目,但显得年轻俊朗;另一个看是乡下人。那戴墨镜的站在门面前看了良久,最后联系了店主,价也不讲便租下门面。店主惊奇,想打听,客人神秘一笑说“到时便知”。 店面开始装修,过往行人都看不出要做什么生意。装修完毕,有人送来一块牌匾,牌匾用黄绢蒙着,掀去黄绢,显出四个大字:愚城烧饼。戴墨镜的年轻人指挥将牌匾挂上,旁边的乡下人放了一挂鞭炮,店铺算是开张了。就是一卖烧饼的,看来戴墨镜的是老板,乡下人是伙计。 真相大白,人们更好奇了,愚城烧饼是个啥烧饼?何以要把一个烧饼铺开在全城最繁华之处。牌匾下人们指指点点,走了一拨又来一拨。 愚城烧饼开始出售了,就是烧饼,只是与本地烧饼稍有不同。本地烧饼要么圆形,要么椭圆形,也有长方形的小油酥烧饼,他这烧饼是六边形的,这倒少见,制作起来也有些麻烦,其他都差不多,一样的成色,一样的撒有芝麻,只是价格叫人瞠目。当地烧饼卖一块钱一个,他却要卖百元一个。真敢要! 墨镜老板亲自坐在店前,烧饼样品摆在一尘不染的玻璃柜里,制作是在里面,外面人没法看得见,这当然不同于本地的烧饼摊。 第一天,没人买烧饼,看了那天价,过往行人只是摇头讥笑。连续很多天都是如此,看那老板却端坐店前,脸上架着墨镜,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据说西红柿最初叫狼桃就没人敢吃,一个画家实在抵挡不了它鲜艳欲滴的诱惑,才咬了一口。什么事总有第一。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不就一百块钱吗!买个尝尝,到底啥滋味。他付了钱,老板叫稍等,烧饼是现做现卖。不一会儿,烧饼用一个小筐端出来,老板装进印有愚城烧饼字样的纸袋,递与客人,客人接过愚城烧饼,看看精美的纸袋,带回去与家人分享了。 既然有人开了头,后继者也就陆续来了,花百元品尝天方夜谭的烧饼,似乎也值。当然,也没人好意思问花过钱的人到底值不值。 于是,花百元品尝愚城烧饼便在全城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人想参与进来,没体验过的快乐总是会诱惑人们去体验,店前竟排起了长队。虽说品尝过的人并没吃出特别的味道,吸引他再去花钱,但全城没吃过的多着呢。 愚城烧饼的名气越来越大,先前那些品尝过本不打算再吃的人,因欠着朋友同事的人情,便去请他们吃一回愚城烧饼。也有专为恋人、老人还有领导排队买烧饼的。愚城烧饼再不单是烧饼,已融进了情分情爱、孝敬和讨好…… 都说老板发了,但从老板的脸上,却始终看不出挣钱的喜悦,架着墨镜的脸上依然宠辱不惊。 就在愚城烧饼如日中天之时,小店却突然关门了。算来也就半年的光景。 还未吃过的人急了,还有那些需要愚城烧饼的人更焦急,都在打听。可小店的门关得紧紧地,再没开的意思。 直到店铺的出租告示贴上来,小城人才知道再也没有愚城烧饼了。 于是,吃过的人便津津乐道于自己的口福,没吃过的人只能耳闻嘴馋追悔莫及了。只是人们想不通这烧饼店正在兴隆茂盛之时,为何就关门了呢?但也无从去问,那神秘的墨镜老板和乡下伙计都遁迹不见了。 约莫又过了半年的光景,在小城一条偏僻的街道上,有乡下来的夫妻俩新开了一个烧饼摊。这街道又脏又乱,开了很多门面,有卖早点的,卖菜的,卖水果的,杀鸡的,做防盗网的,砸白铁皮的,还有原来的一家烧饼摊。这新开的烧饼摊屋子很小,打烧饼的炉子只能放门外,一张油腻腻的桌上摆个黑乎乎的箩筐,烧饼打出来就扔在箩筐里。令人称奇的是,门框上竟挂快硬纸板做的牌子,上面用毛笔写着:愚城烧饼。烧饼果然也是六边形的,只是价格比人家貴一块钱。 这下惊动了不少人。打烧饼的乡下人向前来询问的人述说,原来彭城路的愚城烧饼就是他做的。他老家是禹城乡下的,本来在禹城打烧饼过活,是墨镜老板看中了他的烧饼,说带他出来发财。老板确实发财了,可分他的钱太少,他不愿意了,最后罢工跑回家乡,半年后带老婆来到这里。 原来“愚城”是从“禹城”而来。有人认出他还真是那个乡下伙计,挂牌那天放炮的就是他。虽说证实了他就是愚城烧饼的制作者,但却很少有人买他的烧饼。 有人问他:“人家烧饼卖一块钱一个,你要两块,比人家贵一倍?” 乡下人很委屈,说:“这还叫贵?以前卖一百块不还排队吗?” 那人笑起来说:“你这能比吗?” 乡下人不明白为啥不能比。但他的烧饼确实卖不动,根本无法和另一家竞争,最后只好跟人家卖一样的价钱了。 “早知这样就不离开家了,还以为回来能发财呢。”乡下人边打烧饼边叹气。 然而,一个月黑夜,过来两个黑影,来到乡下人的烧饼铺门前。一个打开手机上的电筒,照了照硬纸板上的愚城烧饼,说,“就是他了。”两人合力将门口的烧饼炉推翻,抡起带来的锤子一通乱砸。一个问:“大哥,跟一个打烧饼的有啥过节,非要砸人摊子,断人活路?”另一个说:“兄弟你不知道,公司里大小头头,都吃过我请的愚城烧饼,要是让他们知道愚城烧饼就这玩意,我在公司还有什么脸面!”
[新传说] 满票 彭湾村地处深山,人口稀少,交通不便。为了方便孩子们上学,几年前,乡中心小学在彭湾村设了个教学点,后改名为彭湾小学。但小学设立后,每年只能招收十几个孩子,这些孩子大小不等,分散于一至六年级,让该校唯一的一名教师叫苦不迭。 这年,上级为了整合教育资源,决定让生源极差的学校撤点并校,彭湾小学便位列其中。消息传来,村民们焦急万分。他们深知,一旦撤校,孩子们将每天到七八里外的乡中心小学去上学,风里来雨里去,那麻烦可就大了。况且,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留守在家的多是老年人,他们每天能经受住来回十几里山路的颠簸吗? 村民们纷纷聚集到村主任彭来福家商量对策,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好办法,最后建议彭来福先去找乡中心小学的莫校长说情。见了莫校长,彭来福说尽了好话,可莫校长就是不松口,他摊了摊手说:“这是上级的政策,我也无能为力。”不过,临别时莫校长说的一句话,还是让彭来福看到了希望。莫校长说:“彭湾小学的三间砖瓦房年久失修,属于危房。目前指望上级拨款建校是不可能了。要是村民们能筹资新建一所小学,这撤校的事我虽做不了主,但我每年可以派一名教师去你们那儿支教……” 回家跟村民们一说,大家又都皱起了眉,为啥?因为这筹资建校可不是个小事,就算建几间简陋的教室,再加上教师住室、厕所和大门,少说也要花十几万,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 彭来福开始往外打电话,希望在外工作或经商的本村村民能捐资建校。电话打出去的当天,就有人返回了家乡,他便是本村最有出息的彭大庆。彭大庆是彭湾村唯一一名大学生,大学毕业后,他考上了公务员,现任某局局长。心想彭大庆一定会慷慨解囊,谁知彭大庆答应筹资建校的同时,却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要求。 原来,彭大庆老家的祖坟在村后的荒坡上。多年来,彭大庆一直在局长这个职位上没能升迁,据阴阳先生说,是他家的地气不旺。彭湾小学正处在“龙脉”上,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因此他多次想把祖坟迁到这里,却因村民们强烈反对,始终没能如愿。这次机会来了,只见他用指头敲着桌子说:“若村民们同意将校舍迁走,我就找教育局、财政局的局长通融一下,让他们给咱村拨点建校款,否则……” 彭湾小学在村子的东部,地面平坦开阔,周围绿树成荫,是学生读书学习的最佳场所,还能往哪里迁呢?所以,彭来福听了彭大庆的要求后,气得双手发抖,真想踢他几脚,但气归气,光气不能解决问题。于是想了想后,彭来福赔着笑脸说:“彭局长,你这个要求我恐怕做不了主,我担心……这样吧,我把村民们召集起来开个会,让大家投投票,若半数以上通过,这事就算定下来。” 彭大庆当然没意见。这些年来,村民们没少找他帮忙,有借钱的,有找工作的,有孩子上学的,大凡能帮上忙,他都鼎力相助。他相信,凭他的好口碑,村民们肯定支持他,也就是说,这事保准满票通过。 事实似乎真的印证了彭大庆的猜测。当村民们被召集到村头时,一见彭大庆,个个鼓掌欢迎,不少村民还给彭大庆一个热情的拥抱。
[传奇故事] 资江上的守庙人 引言 在湘阴县公路局,有一位女孩,名叫方芷兰。三年前,被派到赛头口镇秀和村担任一书记,专管驻村扶贫工作。经过三年的努力,秀和村经组织部确认,正式脱贫,村干部召集村民代表召开庆功大会暨欢送方书记的会议。这时,一位村民站出来说:“方书记,你还不能走!我们村还有一位真正的贫困户杨细爹没脱贫!”方芷兰很纳闷:建档立卡里没有杨细爹这个名字啊? 村主任悄悄告诉方芷兰:杨细爹,一个老顽固!他住在资江中间那块渚上,守着一座破庙,村里为他在镇上做了房子,他不肯住;请他去敬老院,也死活不去!一个人在庙里过原始生活,还死活不承认自己是贫困户! 有这种人?方芷兰决心留下来一探究竟。
[传奇故事] 最后的龙头 1出山 九月初三,黄昏。秋风萧瑟。 隐居青山绿水之间多年的江湖名宿司马寒冰,忽然接到青龙会人物吴一坚的飞鸽传书,青龙会大龙头龙在天,竟于睡梦中被人刺杀! 震惊之余,司马寒冰是百思不得其解:青龙会,那是当今江湖首屈一指的帮派,旗下统辖大小组织不下一百,龙在天,亦是武功独步天下的一代枭雄,放眼天下,有谁胆敢去刺杀他,去惹恼青龙会?况且,江湖中令人谈虎色变的第一杀手集团“无常教”,其实也是青龙会的鹰犬组织之一。 带着满腹疑团,司马寒冰的快马向龙州赶去。 司马寒冰与龙在天为当世剑术的双璧,二人虽志趣不同,但却是剑术上的知音,司马寒冰虽早引退江湖,但旧日的名声依然赫赫,面对老友横死,他还是要出山主持公道,只有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将元凶绳之以法,才能维系江湖局面,否则,武林很可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2犹在迷雾 九月初四,夜。蛾眉月。 龙州,青龙会总坛所在。司马寒冰与吴一坚会晤。 吴一坚,三十多岁,个子不高,一双犀利的鹰眼,显得精明强悍。他是龙在天最器重的弟子之一,在帮里是第四号人物,负责谍报。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吴一坚即领司马寒冰去验看龙在天的尸身。 夜色如漆。灵堂内却是灯火辉煌。龙在天死得很安详,唯一一处伤口是在右胸,显然,刺客在其正前方出剑,且是一剑夺命。司马寒冰暗自惊诧:以龙在天的心机和武功,即便多么凌厉的出手,他也能及时识破,哪怕仓促之间,本能中至少能抵挡一二,但是,看来龙在天根本没有抵抗!如此,怕是熟悉之人下手了?但若是身边心腹偷袭,龙在天脸上必定有愤怒、诧异的表情,而此刻的龙在天,神情安详,仿佛仍在熟睡中。 在尸身上未能找到蛛丝马迹,司马寒冰只好依靠多年的江湖经验来察微析疑了。于是,他的目光仍然放在龙在天身上,嘴里不动声色地问吴一坚:“当时,谁最先发现大龙头遭到不测?” “世伯,前天我接到消息,无常教的范老大蓄谋叛帮,打算在本月十五的首领峰会上刺杀帮主,是夜,我就去向帮主汇报。刚进帮主闭关的重地,发现帮主已经被杀。室内并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吴一坚道。 “会不会有人乘大龙头修炼,元神凝聚,而突施杀手?” “不会,因为很少有人能够进入重兵把守的禁地,即使进入,也不会对大龙头构成威胁,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大龙头真正修炼到忘我的巅峰状态是在午时,如果谁愚蠢地在太阳落山后去刺杀他,必定会被一招击杀。” “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只有我一人!” 司马寒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吴一坚,吴一坚立刻会意一笑,“其实,什么时候大龙头最虚弱,根本没有人知道,刺杀他的人必定是个大赌徒。我没有一副雄心豹子胆。其实,我最怀疑……”
[新传说] 谁动了我的戒指 陈达决定向女朋友求婚,为此,他特意把地点选在他常去的一间餐厅,还订做了一个玫瑰型蛋糕,蛋糕师是个年轻女孩,当得知陈达的心意后,很热心地帮他出谋划策,最后,陈达听了她的意见,把戒指藏在蛋糕上面的一朵玫瑰花瓣里,待女朋友从玫瑰花瓣中吃出求婚戒指时,一定会非常感动。 为了给女朋友足够的时间吃到戒指,陈达借口去了趟洗手间,可当陈达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女朋友不见了。随即,陈达的手机响起,是女朋友发来的一条信息:陈达,咱们分手吧,我不想骗你,我喜欢上别人了,别再找我,对不起。 望着手机屏幕,陈达笑了,笑得特别苦涩。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女朋友变了,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还想再做一次努力,没想到,女朋友心意已决,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当女朋友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过。陈达失魂落魄地走出蛋糕店,外面下着小雨,陈达也不叫车,就这么走回家。第二天,陈达发烧了,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他的合作伙伴找上门,说是有生意上门。 陈达毕业后,和朋友合伙开了一间室内设计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他们两个人,而且公司效益一直不好,现在正面临危机,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有个客户主动找到公司,希望他们完成一间蛋糕店的室内设计。 听说是蛋糕店,陈达不禁若有所思,突然,他猛地一拍脑袋,想起他的求婚戒指还落在蛋糕里呢,那可是用了他全部积蓄买的。 蛋糕店里,陈达对老板说想找蛋糕师,老板让陈达先坐下,之后笑容可掬地说:“你今天可有口福了,我们店里正在搞宣传活动,凡进店的顾客,每人赠送蛋糕一个。”老板唾沫横飞地说着,陈达插不上嘴,只好耐心地听着,反正他已经几天没正经吃过东西,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没一会儿,服务生端来一个漂亮的蛋糕。既然是赠送,陈达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起蛋糕。突然,他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看老板,疑惑地问:“这蛋糕的味道好像不对啊?” 老板瞪大眼睛,随即竖起大拇指:“这都能吃出来,真不愧是老主顾。”原来,这是店里新请来的蛋糕师,现在正是宣传阶段,所以才有免费送蛋糕的服务…… “那原来的蛋糕师呢?”陈达忙追问道。老板“哼”了一声:“你是说唐小宁吧,那丫头现在翅膀硬了,我这小庙是留不住她喽。”“那她去哪了?”老板摇头说不知道,陈达脑袋“嗡”地一下,人海茫茫,他要去哪找唐小宁要回戒指啊? 因为心不在焉,陈达给蛋糕店设计的效果图也不是很理想,蛋糕店的负责人是个中年人,戴着眼镜,认真的态度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指出了一大堆的问题,让陈达按他的要求修改。既然他自己都这么专业,为什么还要请别人?摆明着耍他,陈达不想做这笔生意,可是,公司已经跟人家签了合同,如果规定时间不能完成,一分钱也拿不到,还要赔偿双倍损失。想到这,陈达只得咬咬牙挺着,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在陈达第七次把设计图拿给负责人的时候,负责人终于露出了笑容。 一个星期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陈达显得格外激动,小心翼翼地问负责人:“我看你不像是蛋糕店的老板,更像是专业的设计人员。”负责人笑了笑,答非所问:“我是干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几天的合作,我觉得你很有潜力,好好干吧年轻人,将来的前途一定无可限量。” 直到后来,陈达才知道,那个负责人是位高级室内设计师,和这家蛋糕店的老板是亲戚,那次只是帮忙监督而已。也许正如那个负责人所说,蛋糕店设计非常棒,许多客户就是因为看到蛋糕店的设计之后,才“慕名”找到陈达的公司,陈达觉得是蛋糕店给他带来的好运,就和朋友商量,把和客户谈生意的地点选在这间蛋糕店里。 这天,朋友临时有事,由陈达和客户谈生意,客户点了一个店里的特色蛋糕,眼前的蛋糕的确漂亮,不知怎么的,陈达想起了唐小宁,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唐小宁做的蛋糕了,久得连她做的蛋糕味道都快要忘记了。客户刚吃了几口就称赞不已,让陈达也尝尝,陈达不好拒绝,只好吃了几口,蛋糕在嘴里香甜细腻的味道,让陈达不由地一怔,这味道好熟悉,他忍不住又尝了一口,对,没错,就是唐小宁做的那种味道,之后忙问服务生,蛋糕师是不是叫唐小宁,服务生吃惊不小,问陈达怎么知道,陈达来不及回答,忙让服务生带他去蛋糕房,顺着服务生手指的方向,陈达一愣,那人不是唐小宁还有谁。 相对而坐,陈达有些激动:“我找你好久了。”唐小宁笑了笑,把一个拳头放在陈达眼前,慢慢打开:“是找它好久了吧?” 唐小宁手里放着的正是陈达用来求婚的戒指,陈达刚想说什么,就听唐小宁说:“你可别误会,我只是帮你保存了几天,那天我看见你女朋友吃到戒指,却一点也不高兴,反倒把戒指悄悄放了回去,之后离开蛋糕店,后来你也失魂落魄地离开,我猜到发生什么事了,就从蛋糕里拿出戒指追了出去,可你已经没了踪影,就想下次再还给你。” “那你为什么要辞职?”陈达忙问道。 唐小宁神秘一笑:“这个暂时保密。”见唐小宁不肯说,陈达也不便多问,不过这次再见到唐小宁,陈达像见到一个老朋友一样兴奋,从那以后,一有时间,就来唐小宁的蛋糕店捧场,时间久了,陈达提出想要拜唐小宁为师,学做蛋糕,唐小宁有些不解,问陈达,为什么突然想要学做蛋糕?陈达神秘地说,一个客户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两个人进展速度很快,就想如果再求婚的时候,还按照唐小宁教给他的方法求婚,但这次一定要自己亲手做蛋糕,才显得更有诚意。 陈达信誓旦旦地说着,却没有发现,唐小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忧伤。从那以后,唐小宁总是心不在焉的,对陈达也是若即若离,陈达问她怎么了,她总说没什么。直到有一天,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来接唐小宁,两个人相约去看电影,陈达从蛋糕房匆匆出来,叫住唐小宁,说他刚刚完成一个蛋糕,想请师傅过目,唐小宁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又转头对陈达说:“等我回来吧,我们现在赶时间。” 陈达却不答应:“师傅,我跟你说老实话,其实我今天是准备跟我喜欢的女孩求婚的,这蛋糕如果不过关,我这求婚肯定又得失败,你就帮我品尝吧。”想想上次陈达失败的求婚,唐小宁不忍心拒绝,尴尬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不好意思地说“你先回去吧,咱们改天再去。”男人有些生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小宁坐下,盯着桌上的蛋糕,那是个玫瑰的蛋糕,样子有点怪怪的,上面只有一朵玫瑰花,歪歪扭扭的,显然是技术不够纯熟,勉强做出一个玫瑰花,唐小宁忍住笑问:“这蛋糕怎么变成了这样?” 陈达不好意思地说:“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总是弄不好它,不过别看它的外表不咋样,也许味道不差呢。” 唐小宁轻轻地尝了一口,不住地点头:“味道不错,颇有点我的水准哦,只要在外型上再加强一点……啊……”突然,她尖叫了一声,原来她切开了那朵玫瑰花瓣的时候,看见里面露出一枚亮晶晶的东西——是戒指,唐小宁瞪大眼睛看着戒指,又看看陈达,有些语无伦次:“陈达,这戒指?你怎么把戒指放在这里了呀?” 陈达有些着急地说:“唐小宁,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说喜欢的人就是你啊。”见唐小宁瞪大眼睛,仍是不敢相信的样子,陈达又说:“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可当知道你辞职的消息时,我真的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没想到咱们又会相遇,我不想再逃避了,更不想错过你,因为,我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你。” 唐小宁眼眶顿时红了:“可是你不是说,你喜欢上别人了……” 陈达搔搔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个人不太懂得如何制造浪漫,这个求婚方法还是你教给我的,我想来想去,觉得这种方法也应该是你最喜欢的,所以决定自己动手,‘做’一份惊喜给你,可又怕被你看穿,就没有惊喜可言了,所以,只好一直瞒着你。” 爱情来得太突然,唐小宁感动得一塌糊涂,幸福得快要晕倒之前,唐小宁轻声地说:“其实在你爱上我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可是你已经有女朋友了,直到你们分手,我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所以,辞职后,我就决定开一间属于自己的蛋糕店,还让我爸帮忙找到你的公司,希望由你亲手来帮我设计蛋糕店……” 陈达听罢,得意地笑了笑:“傻丫头,我早就知道了,你想想,要是没有你爸暗中相助,我还傻傻地等着蛋糕学成之时再跟你求婚呢!” “啊,你?”不等唐小宁再说什么,陈达已经抱起唐小宁原地旋转起来,两个人的笑声洒满了整个蛋糕店……
[民间故事] 壁虎不杀人 这天江阳县知府欧阳杰刚起床,就接到报案,县里最大的药材商人褚天鸿不明原因地突然死在了自己的家里。欧阳杰赶忙穿上朝服,在师爷及众衙役的陪同下,来到褚天鸿家。 每天早上褚天鸿都会早早起床,到后院查看他栽植的草药,可今天后院却迟迟没有出现老爷的身影,早起的仆人觉得不对劲,就来到老爷房门前吆喝,喊了半天无人应。通过房门的缝隙,仆人看到老爷直直地躺在床上,以为他睡着了,又吆喝,还是没有动静。仆人情知不好,撞开房门,却发现老爷已经断了气。 欧阳杰用一块棉布擦去死者口中的白沫,发现他嘴唇青紫,像是中了剧毒。欧阳杰又将尸体检查一遍,发现左臂上方有三个牙印,均刺破皮肤,深入肌肉,中间的一个深些,已经发黑溃烂。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伤口。难道褚天鸿是被毒蛇咬死的?可这屋里又哪来的蛇呢?就在欧阳杰深思之际,师爷提醒道:“听说,褚天鸿的后院栽植了许多药材,老爷何不到那儿去看看!” “对!走!到那儿看看去!”欧阳杰边说,边往后院走去。路上他想,这褚天鸿在江阳城里是个大善人,江阳百姓几乎无人不晓。他自己栽植药材,低价卖给患病的百姓,遇到灾祸,还常常免费施药。可这么个好人怎么就突然遭毒蛇攻击了呢? 后院的草药在褚天鸿的侍弄下长得蓬蓬勃勃,十分旺相。看看地上的土壤,干爽透气,不温不湿,根本不适合蛇类生存。这就是说,如果褚天鸿是被蛇咬身亡,那这个毒蛇也不是他家院里的,而是从外面进来的。 欧阳杰问褚家仆人:“你们这儿经常有毒蛇出现吗?” “我每天都会把院里院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从没见过毒蛇。”仆役说。欧阳杰见一时半会弄不出头绪,就用棉球在褚天鸿的伤口处蘸了些血水,回去了。 吃罢早饭,他来到城南苗贵生处。苗贵生是一名郎中,他医术高明,但凡疑难杂症到了他那儿就会手到病除。江阳百姓称之为“华佗再世”。欧阳杰此番前来,是想请他化验一下褚天鸿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苗贵生得知好友褚天鸿被不明毒物咬死,满口答应下来。苗贵生行医,褚天鸿卖药,两人早在生意来往中将对方视为知己。苗贵生的药多半是从褚天鸿那里购得的,只是苗贵生对褚天鸿压低药价曾表示过不满。 第二日,再次传来消息,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昨晚死在了城外的一家客栈里,而且也是口漫白沫,嘴唇发紫,手臂上留下三个洞。 欧阳杰对尸体仔细检查后,发觉此人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突然师爷一声惊叫:“老爷,你看这死者,眉中有颗黑痣,耳后有一胎记,不正是官府正在通缉的采花大盗宋杨吗?”欧阳杰一听大惊,忙叫衙役取来官府张贴的通缉令,一对照,死者果然就是采花大盗宋杨。这宋杨专掳刚结婚的少妇,玩弄过后,将其胸部割下,做为记号。至今江阳城已有7名妇女遭其侮辱,官府曾多次组织围捕,但都被武功高强的他逃脱了。 欧阳杰不由感叹,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此坏人,连一条蛇都不愿放过他。 晚上回到县衙,欧阳杰怎么也睡不着,他的头脑中满是那溃烂的伤口形象。要说褚天鸿是被蛇咬的吧,尚有可能,但要说宋杨也是被蛇咬死,那就有些牵强,因为他是住在二楼的客房里。临行前欧阳杰特地检查了一下那个房间,房门关起来严丝合缝,别说蛇,就是蚊子也别想飞进去。窗户关着,只是有一块玻璃坏了一个拐角,如果蛇要从那个玻璃坏角进入房间,除非它会飞檐走壁。这样想着,欧阳杰毫无睡意,突然他仿佛觉察到了什么,立即叫醒师爷和衙役,连夜向城西的林连发家走去。 师爷不明白老爷的意思,问:“老爷,这深更半夜的,我等公差怎好去打搅人家?” “只怕迟了就来不及了,还会出人命!”欧阳杰说着,便匆匆地走在最前面。 原来欧阳杰意识到,被杀的两人在江阳城里,一个是大善人,一个是大恶人。那么下一个或许就要临到第二个善人,或第二个恶人。而林连发是个大粮商,遇到饥荒年份会放粮赈灾,而且不要政府补贴。在江阳百姓心中,他也是一个大善人。 林连发大门紧闭,人们尚在睡梦中。借着熹微的星光,欧阳杰发现,他家的大门上有东西在快速游动,倏忽不见了。难道真的是蛇?欧阳杰让衙役叫门,自己点亮马灯查看,却发现原来是许多壁虎在快速地爬行着。欧阳杰让衙役捉住一只,装在带来的一只大瓶子里。 林连发起来后,觉得知府突然来访一定有要事,待欧阳杰说明来意后,林连发只见林连发不信,欧阳杰就问他是否在家里养有壁虎。林连发摇了摇头,欧阳杰告诉他刚才在他家门前看到了许多壁虎。林连发出来再看,哪里还有壁虎的影子。 回到县衙,天已大亮。欧阳杰打开瓶盖,看那捉来的壁虎。竟然和一般的壁虎不一样,长有蛇一般的牙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哪有壁虎长牙齿的!欧阳杰在心里也拿不准了。 他再次来到苗贵生家,想看看委托他化验的血水里到底是什么毒。刚到门口就听院里一片嘈杂,走进院门,只见人影散乱,脚步匆匆。欧阳杰忙抓住一个家丁询问,家丁说:“嗨!少爷一不小心掉进……这会正在急救呢!”“掉进了哪里?”欧阳杰见他吞吞吐吐,料想其中必有隐情,追问道。家丁左右一看,见有人走近,便不再回答,径直走了。
以校长的名义 淮口小学六(三)班的学生毕业了,家长们开始商量搞一场隆重的谢师宴,一致推荐由何峰的爸爸何家新负责。 何家新还没开始活动呢,何峰的班主任张老师就找到他,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淮口大酒店是林校长的亲戚开的,希望何家新能把谢师宴预订在那儿。 既然班主任发话,又是林校长的意思,那还用说?再说淮口大酒店档次也不低,这顺水人情是送定了。何家新与几个家长一商议,就一起赶往淮口大酒店。 餐饮部经理是个30出头的女人,姓蔡,经过一番交涉,何家新预订了十多桌豪华大餐,初步费用为每人500元,并签了合同。 一转眼,就到了办谢师宴的日子。淮口大酒店大门口早已挂好了“欢迎淮口小学六(三)班师生”的横幅。走进宴会厅,十多张桌子整整齐齐地排成两行。 等参会人员都到齐了,何家新走上讲台,代表家长感谢老师的辛勤付出,再由班主任张老师与林校长上台讲话,最后由学生代表向老师献花。等一系列流程走完后,家长师生们全都落座,跟餐饮部经理打招呼开始上菜。 没多久,第一盘菜上桌,是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红烧肉色泽鲜艳,火红的嫩肉与诱人的香味撩拨着每个人的食欲。 还没等何家新下箸,只听有个学生怪叫一声,接着就将肉吐了出来:“这是什么肉呀?” 何家新尝了一口,红烧肉吃到嘴里糊糊的,吃不出一丁点肉的香味。这哪里是肉?分明是一盘外形像肉的芋艿嘛!何家新拉住服务员,问:“你们上错菜了吧?” 服务员看了眼菜单,说:“没错,这就是你们点的菜!” 何家新找到蔡经理,蔡经理说:“何先生,你那天订的菜就是这种红烧肉,我们没有上错!” 听蔡经理也这么说,何家新有苦难言,心想可能是那天预订时出了错,不好再强辩。也就是一盘红烧肉,算了吧,何况是林校长家亲戚呢,再说这么多家长师生在呢。 谁知,上的第二盘大闸蟹也是如此,外表看上去像蟹,放到嘴里一吃,里面就是一堆土豆泥!座位上的家长们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 何家新记得这盘大闸蟹报价要几百元呢,价实货不真,这下他再也坐不住了,离座径直朝蔡经理走去,将她拉出宴会厅,问:“蔡经理,你们怎么可以随便给我换菜?” 蔡经理从吧台里拿出合同,说:“没有呀,我们是按合同上的菜!” 何家新拿起合同一看,白纸黑字上分明写着,何家新预订的是“忆苦思甜”套餐。所谓忆苦思甜,就是看上去很高端的菜,其实都是用普通的原料做成的。 原来那天他没细看,签合同时,中了蔡经理的调包计。这做法也太龌龊了吧?何家新正要理论,只见林校长匆匆忙忙地过来了,按住何家新的手说:“大家都是老朋友嘛,你这是做什么?” 何家新突然想起,这家酒店的老板是林校长的亲戚,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只好强压怒火随着林校长回到餐厅。 接下来上的基围虾、大鲳鱼等荤菜全都是以低廉的农产品代替做成,有些家长开始抱怨,怎么一个人500元钱,上的菜没一道像样的?是不是何家新自己拿了好处费? 何家新有苦难言,真想起身解释一下,可一看到林校长那乞求的眼神,只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宴会结束后,何家新到吧台一结账,500元一个刚刚好,拿着账单,他傻眼了:这账目,怎么跟家长交代? 林校长似乎看出何家新的为难之处,拿过账单说:“我来!”说着,他走上舞台,拿起話筒说,“同学们,家长们,今天的忆苦思甜系列菜好不好吃?”
臭水坑的变迁 小村臭水坑地处偏远,年轻人一拨接一拨地走出了小村,村里的人越来越少,老人、妇女、儿童成了坚守“阵地”的骨干了!这里逐渐成了全县有名的“贫困村”。 第一书记李正军被派到了这个村,他来到这里一看,立刻傻眼了:这“臭水坑”真是名不虚传啊!整个村子坐落在一个大坑里,四面都是山,只有一条通向外面的路。一下大雨,到处都是积水,晴天一晒,臭气熏天!这可不就是一个臭水坑吗!李书记暗暗想:要想改变这里的面貌,可真是难啊!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在任期内完成党交给自己的任务——带领群众全面奔小康! 李书记到任后,第一个与他畅谈的就是退休的老支书杨万斗。杨万斗长叹一声说:“李书记呀,咱这臭水坑可不臭啊,遍地都是宝,就是没人识货!可惜哟,不但没人来,本村的人还都往外走……唉,咱这村啊,就是缺少投资,缺少宣传啊……” 一席长谈后,李书记心中似乎有了方向!没事的时候,他就在山前山后转个不停,似乎要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装进脑海里。结果,越转李书记心里越焦急了:这里山清水秀,自然的风光,不开发真是可惜了!可是,一没资金,二没名气,怎样才能把这里开发出来,让人民都富起来呢?李书记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不久,小村突然传来了一个喜讯——在小村的东山发现了一株神秘古榆。传说这棵老榆树已有500多年的历史,是全省寿命最长的古榆,国内都很罕见。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十里八村,前来观看老榆树的人络绎不绝。 很快,县电视台也得知了消息,记者们扛着录像机照了一上午,然后一则新闻响彻了全县——近日某乡臭水坑村发现一棵古榆,据悉,此古榆乃明朝万历年间生于万木丛中,至今已生长600多年,是我县迄今发现的最古老的树种。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下子很多人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消息使小村不平静了,一拨一拨的人涌向小村,有好奇的,有欣赏的,有研究的,还有许愿的…… 一个月后,省城来了几个人,是省作家协会来采风的,其中有个姓白的作家,看了古树之后兴奋不已,很快就根据古树写了一篇民间故事。 相传,清乾隆皇帝东巡祭祖,途经此地,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他看到一棵怪异的榆树傲立于一片荒草之中,足有四五丈高,树冠如盖,樹干粗壮,虬枝盘曲,青翠碧绿,十分壮观。于是,皇帝下马近前避雨。 突然,他发现树上盘有一蛇,长两丈多,粗围一尺有余,身有鳞、甲,皇帝不觉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暗自道:“此物缠树乃不祥之兆。”遂命人除之。侍卫们来到树前,蛇已不见。乾隆细一思之,所见之物乃一龙也!再看这棵榆树,越看树冠越像华盖,越看树干越像龙神,不禁脱口而出:“真树中之神也!”话音刚落,风定雨停,乌云散去,艳阳当空。从此,这棵大榆树就成了“树神”! 今天在臭水坑村头,这棵老榆树已历经几百年的风霜,依然枝繁叶茂,庇护着这里的人民。 后来,这树神的传说越传越神了,听说过的人都想一睹树神的风采,老人小孩都想到树神前许个愿。来小村的人越来越多了,于是一些人看到了商机——原来在村里不能劳动,只能开小卖部的阿三一下子火得不得了,小卖部营业额大增;狗子看到远来的客人没饭吃,就在村里开了家小饭店,眨眼就赚了好多钱。村里人一下子活跃起来了,有专门为许愿的人准备香火的,有专门为观看古树的人做向导的,还有的把自家院子腾出来,给开车来的游客做停车场的…… 外出打工的人纷纷回来了,在家里他们就找到了致富的门路,谁还愿意离家舍业地外出打工呢? 然而,事情往往是小村人无法预料的。不知是谁传出的,说老榆树能辟邪,把一块树皮或一段树枝放在家中,就能够祛病除秽,保一家平安。因此,来的人都要带回一块树皮或一节树枝。刚开始,人们没有注意这件事,后来,人们发现老榆树那亭亭如盖的树冠已经小了一大圈,被前来观赏的人砍得乱七八糟;充满褶皱的褐色树皮也被人们无情地剥落,露出了一块一块的洁白的树身。
后妈也是妈 后妈赵岳娜第一次对我“施暴”时,来我家还不到半个月。 那半个月,其实我已在背地里开始了和她的较量。比如,我会偷偷在她的杯子里撒上一层盐,用热水化开,薄薄地留在底层,她完全不知情,早上喝水时,一口就被呛到;比如,我会用小锯子把她一只高跟鞋的鞋跟锯短一点点,她穿上后,一迈步就是一个踉跄…… 对我这些恶作剧,赵岳娜却都保持了沉默,这给了我一种错觉,我觉得第一她好欺负,第二作为一个后妈,她不敢对我怎样,她怕别人说。要知道,她嫁给我爸,来到我家,可有一院子的人看着呢。 所以,我对她大意了。 那天晚上,我带领院子里几个孩子玩高兴了,最后把王奶奶家乘凉的棚子给点着了,我们围着火堆欢呼雀跃……在和院里大人合伙把火扑灭后,她把我薅回家里,关上门,二话没说抓起了鸡毛掸子。 开始我是试图反抗的,她看上去瘦瘦小小,而我作为一个12岁的男子汉,长得不比她个头低,也自认比她有劲。但我没想到她瘦小的身体里蕴含着那么巨大的能量,我刚做出反抗的举动,她便一把将我按到了沙发上,一手死死地按着我,一手举着鸡毛掸子抽了下来。 我无论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赵岳娜一边抽我,一边大声吼:“让你知道后妈也是妈,也能管你、打你、教训你!” 我也跟着她吼叫:“后妈打人了,虐待,救命啊……” 结果,我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拉架。尽管我一边挨打,一边模糊地看到门外晃动着一排脑袋,可他们都是看热闹的,根本就没有谁出来拉一下她,大家就想看我这个院里有名的“惹祸精”,是如何被后妈“教训”的。后来,直到我识趣地不喊了,她才住了手,可是这时的我也已经被打惨了。 赵岳娜把鸡毛掸子丢到一边,指着我说:“以后再敢胡作非为,干一次打你一次,不信你就试试。”我忍着剧痛,也强忍着眼泪,回头瞪了她一眼。 赵岳娜不屑地说:“你还别不服,我不怕你向你爸告状,也不怕你找七大姑八大姨,我还想找他们呢,一起说道说道,就你这样的熊孩子,该不该打!不信你试试。” 听了她的话,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因为太疼,也因为我忽然意识到,她说的话是真的,如果我爸知道我放火,也肯定不会轻饶了我。奶奶倒是偏袒我,但是也跟我说过,不许我惹是生非……看来短时间内,找人报仇,是无望了。 那天晚上,我是趴着睡的,睡一会儿,疼醒了哭一会儿,哭困了又接着睡……因为是暑假,第二天早上她没有喊我起床,我这样哭哭睡睡的,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屁股很疼,肚子很饿。 起来四下看看,赵岳娜不在家,厨房里飘散着红烧肉的香味。抗拒了3分钟后,我向红烧肉投降了。和赵岳娜的正面战争,终于以我的全盘告负而结束。过了好些天,屁股上的印痕都还在。这种结果直接导致了日后,我再没有敢跟赵岳娜搞恶作剧,因为我听了小伙伴们的忠告:惹不起,躲得起。 没错,我开始刻意躲着赵岳娜。她当然知道我在躲着她,只要我爸不在家,吃饭的时候,我基本不和她在同一张饭桌上,饭菜盛到一个碗中,立马端到屋里吃。 有一点我必须承认,赵岳娜的厨艺的确非常好,擅长各种肉菜,尤其我最爱的红烧肉、红烧排骨、红烧鱼……她连豆腐都能做出诱人的香味来。这常常令我反抗的情绪有了“英雄气短”之感,躲避她的姿势,就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多少有点低眉顺眼的意思。 那时候,作为业务员,我爸常常不在家,家里大多数时间,只有我和赵岳娜。赵岳娜却好像压根不在意我的躲避,我不主动说话,她也不说。非说不可的时候,比如需要买学习用品,需要交资料费用等,我也是能省则省。结果,她比我更省,只有3个字:“知道了。”然后把钱给我,一般会多给一些。但我并不感激她的大方,反正她没有工作,钱也是我爸赚的。 但我也佩服她另一点,不管我和她发生过怎样的矛盾,我不告状,她也不告。包括那次放火、挨打,一周后我爸回来,我们都装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也没告诉我爸赔了王奶奶家3000块钱。这也让我知道了,钱的事上,她是说了算的。但不管怎么样,她的保密,让我省了又一顿打。
龙须疗虎将 唐朝建国过程中,唐高祖李渊的次子秦王李世民征战四方,战功显赫,声望越来越高。李渊曾一度打算改立李世民为太子,这让太子李建成深感不安,与齐王李元吉结盟,准备联手除掉李世民。 李世民不愿坐以待毙,决定抢先下手。这天晚上,他的部将悄悄来到秦王府,准备动手。众人看来看去,却始终没有看到李,都很不满。李,原名徐懋功,跟随秦王征战多年,深受器重,理应和大伙一样与秦王同生死、共患难,不应只顾自身安危,袖手旁观。 与徐懋功交情最厚的程咬金最为恼火,深夜去找徐懋功,打算劝他一同起事。徐懋功见程咬金这么晚了来访,知道他为何事而来,犹豫了一阵,终究是不愿卷入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于是叫下人传话,说自己病了,不能见客。程咬金吃了闭门羹,只好悻悻而去。 第二天一早,李世民率领部下发动玄武门之变,以平乱为名,杀掉了建成、元吉。李渊无可奈何,只得将权力交给李世民,退位当太上皇去了。 李世民登上皇位后,辅佐他发动政变的生死兄弟自然都受到了重用,得到了丰厚的赏赐。而徐懋功却似乎被李世民忘记了,坐上了冷板凳。昔日的老朋友也开始冷落徐懋功,不少人甚至明里暗里骂他老滑头。程咬金更是不客气,一日散朝后,当众扯住徐懋功,破口骂开了:“你这缩头乌龟不是病了吗?怎么没病死?当初皇上请你,你装病不来,现在怎么还好意思来见皇上?” 徐懋功羞臊得不行,赶紧挣脱开,狼狈而去。第二天,徐懋功装起病来,不去上朝了。 徐懋功待在家里,又羞又恼,郁闷难当,心里有些委屈,有些愧疚,而更多的是忧惧,担心皇上怪罪于他。得罪昔日兄弟不打紧,得罪皇上的后果,却不是徐懋功所能承担的了。如今受程咬金这一气,勾起心病,神思不属,茶饭不思,引发旧创暗伤,竟然真的病倒了。这一病很是沉重,一连多日卧床不起,百般医治,只是无效。 李世民听说徐懋功病重,十分惊讶:“李将军身体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得了重病呢?”程咬金道:“我看这厮根本就没病。前几天我骂了他一通,说他当初装病当乌龟,现在怎么还好意思来见皇上。他肯定是没脸来了,只好又装病了。” “你呀,他当初肯定有苦衷,你又何必抓住这事不放,胡乱责骂他呢!”李世民闻言,心里明白了几分。他知道,自登基以来,朝中人心并不稳,有些人一直在心里质疑他皇位的合法性,有些人则疑惧不安,得病的徐懋功只是这些人的代表。怎样才能治好徐懋功等人的心病,安定人心呢?李世民想了一阵,心里有了主意,将目光投向李靖,对他道:“听说爱卿不仅深通韬略,而且精通医术。如今徐懋功患病,爱卿可否代朕前去看望、诊治?” 皇上此言一出,群臣大感诧异,不知皇上为何对徐懋功还如此看重,更不知给徐懋功看病为何不派御医去,却派李靖去。李靖也是大为奇怪,跪下道:“陛下过奖,微臣学识浅陋。医术更是仅通皮毛。但陛下有命,微臣怎敢不从,微臣这就去给徐懋功看病。” 李靖也和徐懋功一样,玄武门之变时,不理会李世民的请求,保持中立,没有参与。只是他与徐懋功不同,他在李世民麾下时间较短,与众将共事时间不长,众人并不深怪他。 虽然也有人对他冷嘲热讽,但他坦然面对,不加理会。李靖接旨后,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琢磨皇上的用意,越琢磨越觉得皇上此举大有深意。 李靖来到徐懋功府上,说明来意后,给徐懋功看起病来。望、闻、问、切之后,李靖道:“贤弟这是心病引发旧病,旧病易治,心病却是难除啊。”徐懋功大惊:“兄长此言怎讲?” “贤弟无须相瞒!说起来,我与你也是同病相怜啊。当初你我都曾是皇上麾下爱将,恩遇深重。但皇上平定建成、元吉之乱时,你我却因不愿插手他们兄弟之间的家事,没有参与。如今贤弟挨骂,愚兄也是饱受指责啊!” 李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过,贤弟也不必如此疑惧。皇上本是明君,胸襟似海,不会怪罪你我的。” 徐懋功摇头不语。 李靖道:“贤弟知道我本武将,并非医巫,皇上却派我来给你治病,这是为何?这说明他其实已猜到你的病因,派我过来,不过是要借我之口,告诉你也告诉我,皇上没有怪罪我等,叫我等不要疑惧不安,安心为朝廷效力。” 徐懋功听了,觉得不无道理,不禁双眼一亮:“此话当真?”“当真!”李靖道,“不信的话,待我去找皇上讨味药来就知道了。” 李靖当即回宫复旨,对李世民道:“徐懋功的病虽重,但也并不难治,寻常药方就可治好,难就难在药引难寻。”“什么药引?”李世民道,“爱卿快快说来,只要能治好李将军的病,朕一定想法找来。” 李靖道:“这药引只有陛下能弄到—只怕陛下舍不得。”李世民不耐烦了:“朕有什么舍不得的?爱卿快说,这药引到底是什么?” 李靖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两个字:“龙须。”“这可说到天上去了!”站在一旁的程咬金笑了,“这龙只有天上才有,龙须要到哪里找去?”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这龙不说见不着,就是见到了,又有谁敢去捋龙须呢? 李靖却笑道:“这龙须别人没有,皇上却有。皇上是真龙天子,皇上的胡须就是龙须啊!”“噢,这就好办了。”李世民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就叫人去拿剪刀来。
救命宝贝 民国二十六年夏天,鲁城县长王扒皮纠集了周边几个县的兵力,围剿匪窝狮子崮。此次围剿行动机密而迅速,等狮子崮大当家的梅大胡子醒过神来,早已经被围困住。 因为有一门大炮撑腰,王扒皮占了上风,梅大胡子看实在支撑不住了,就严令手下的弟兄们拼死突围,自己断后掩护。看着大当家的如此义气,弟兄们更是不忍先撤,梅大胡子把眼睛一瞪,吼道:“老子有救命的宝贝,死不了!” 梅大胡子拼死掩护,直到弟兄们跑远了,他才举手投降,被押回去关到了县城的死囚牢里。 次日,养足了精神的王扒皮开始审讯梅大胡子,他用马鞭子指着被戴上了手镣脚镣的梅大胡子,说:“大胡子,你小子专门和官府作对,可算被老子逮住了,今儿老子好好招待你!”一挥手,几个彪形大汉准备动刑。 梅大胡子一看那架势,赶忙摆摆手说:“慢、慢,王县长,小弟我想问您个问题,您想不想连升三级,外加获得一万大洋的赏钱?” 王扒皮一听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难道……难道那‘双龙戏珠杯’在你手里?” 梅大胡子点点头,王扒皮的驴脸立马“阴转晴”,一把抓住梅大胡子的衣领子,问:“当真?” 梅大胡子苦笑着说:“落在您手里了,我还撒谎,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去年,神偷李到省府张主席府上逛了逛,见他家收藏的‘双龙戏珠杯’不错,顺手就捎出来了。偏巧那小子住店时,和我住到了一块儿,被我给盯上了。这***贪杯,喝醉之后,那宝贝被我顺手牵羊给顺走了,一直在山里藏着呢。只要您高抬贵手饶了我的小命,我就带着您去找。” 这“双龙戏珠杯”早年乃是清廷宫中之物,就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杯里,镶嵌着两条做工精细的纯金黄龙,缠绕着一颗夜明珠。待杯中倒入酒之后,两条龙摇头摆尾栩栩如生,让人叹为观止。到清朝灭亡时,一个太监趁乱盗出了此杯,几经辗转,宝贝落到了省府张主席手里,他对此杯珍爱有加,想不到被人给偷了。 张主席气得暴跳如雷,派人明察暗访了一个月,把整个省城及周边查了个底朝天,结果一无所获。张主席放出话来,下属们谁要是能给他找到“双龙戏珠杯”,连升三级,赏大洋一万块。可是,一年多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好家伙,现在这么大个馅饼“咣当”砸在自己头上了?王扒皮心里狂喜之余,担心梅大胡子耍诈。于是他上前仔细盘问一通,梅大胡子所说的和省府的协查通报分毫不差。 王扒皮思前想后,觉得梅大胡子大势已去,无非就是想献宝免他一死,可俗话说到了阎王殿不做鬼都难,只要宝贝到手,这家伙脑袋还得搬家。想到这里,王扒皮一挥手,吩咐给梅大胡子上酒菜。 果然,吃饱喝足的梅大胡子带着王扒皮和一队士兵进山找宝。 梅大胡子脚上拖着脚镣走不动道,王扒皮就让人暂时给他去了,但是手镣还是戴着,几十条枪指着呢,让他跑他也不敢跑。 进了山,梅大胡子指个地方不是,再指个地方还不是,在山里就像兜圈子。 王扒皮火了,就拿枪顶着梅大胡子的脑袋说:“你是不是骗老子玩?” 梅大胡子一脸歉疚地说:“不敢,不敢,我哪敢,一年前的晚上跟弟兄们黑灯瞎火地随便找了个山洞藏的,这山里大大小小几十个山洞呢,是真迷糊了。” 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梅大胡子才带着已经很不耐烦的王扒皮一行,来到了一处宽大敞亮的山洞。梅大胡子四下瞧了瞧说好像是这里,等进了洞,他踅摸一圈,指指一块平台上的一个黑咕隆咚的窟窿说:“应该是在那里面。” 王扒皮一挥手,有个家伙就跳上平台,刚要伸手,就听梅大胡子说:“慢着,我驯养的一条毒蛇看护‘双龙戏珠杯’呢,小心它咬着你。” 那家伙抢功心切,胆子也大,眼睛一瞪说:“吓唬谁呢,我家还养着老虎呢。”说着手就伸了进去,顷刻又像触电一样“嗖”地缩回来,中指已经被蛇牙刺穿,疼得他猴一样蹦跳,没走几步,这家伙就脸色涨紫,昏了过去。 一看窟窿里真有毒蛇,那些随从都往后缩,王扒皮就用枪指着梅大胡子说:“你,给老子去把杯子取出来,要敢耍老子,老子把你打成筛子!” 梅大胡子点头哈腰地说:“真的不骗您,小的打曾爷爷那辈起就是驯蛇的!”说着话,他来到窟窿前,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把手臂伸了进去。果然,一条粗大的黑花蛇顺着他的胳膊爬上了他的肩头,吓得王扒皮和士兵们直起鸡皮疙瘩。 这时,只见梅大胡子抬起戴着手镣的另一只手,捏了捏黑花蛇的头顶,那蛇突然蛇头竖起,眨眼就滑了下来,吐着芯子扭着让人眼花的曲线,朝王扒皮他们快速爬过来。还没回过神来的王扒皮他们吓得一阵躁动,手忙脚乱地举枪朝黑花蛇乱射。 趁着他们分神的片刻,梅大胡子那只伸在窟窿里的手迅速抽出来,两把上着膛的驳壳枪已经像变戏法一样端在了手里,随即两梭子子弹扫向王扒皮他们。 猝不及防的王扒皮胸口中弹当场毙命,那些随从非死即伤,剩下的几个人撒腿就往洞外跑,可是还没跑远,全被梅大胡子的驳壳枪要了命。梅大胡子边开枪还边吆喝:“还别说,这经常擦着油保养的枪,打起来真他娘的利索。” 等山下的队伍小心翼翼地围上来,天都黑透了,梅大胡子早没了踪影,地上除了王扒皮和手下的尸体,还有梅大胡子丢弃的手镣。 后来,省府的张主席得到消息,还专门下令通缉梅大胡子,一些江湖人士也寻访梅大胡子的下落,都想得到那件宝贝,但均无所获。 梅大胡子早就带着归拢起来的弟兄们参加了抗日队伍。对于梅大胡子是不是藏有宝贝,一直是个谜。终于有一天,一个弟兄实在忍不住了,就问梅大胡子是不是真的藏了“双龙戏珠杯”这个救命宝贝? 梅大胡子笑了笑,说:“知道老子为什么能当你们的老大吗?就是因为老子有救命的宝贝!可那宝贝不是什么狗屁‘双龙戏珠杯’,那玩意老子压根就没见过!” 众弟兄更疑惑了,一脸的蒙圈。 梅大胡子继续说:“‘双龙戏珠杯’的事儿,不过是老子见过悬赏的告示,临时编了个瞎话诳那***的。那个藏着枪和蛇的窟窿,倒是我老早就给自己留下的后手,以备不测。” 说到这里,梅大胡子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所谓的救命宝贝,就是自己的脑袋瓜儿,要能随机应变,要机灵!”
诡事会之娘娘会
琵琶行 生于清朝同治元年的马涉川,是京城有名的官宦人家子弟。其祖上自康熙时起,便都是朝廷重臣。父亲马英颐虽官位不及列祖,但依然是吏部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不出意外,马涉川也该承袭家风,读书、科举、做官,如此一步步地走下去。然而事情还是在马涉川18岁那年发生了改变。 那是光绪六年的下午,马涉川的祖父做了场风风光光的六十大寿,并请了好些歌舞伶人前来助兴。而马涉川在听了一女子的琵琶独奏之后,就彻底迷上这种乐器,从此为其魂牵梦萦,再也无心读书。希望有一天,像那女子一样登台演奏琵琶,这成了马涉川最大的梦想。 终于,他按捺不住心底的狂热,独自来到春水楼,找到了那名琵琶女,说出了自己想向她学琵琶的心愿。那女子不禁抿嘴一笑,取笑他这个大男人竟会想学女人玩的乐器。马涉川则非常郑重地回道:“谁说男人就不能弹琵琶了,我就非要弹,并且还要弹出一番名堂来,你信吗?” 琵琶女看着马涉川坚定的眼神,似乎被感动了。她告诉马涉川,自己的琵琶,是爷爷教的,如果真想学,最好去拜见她爷爷。马涉川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爷爷见马涉川仪表不凡,关节灵活,十指修长,且乐感极佳,一时欢喜,便答应了下来。马涉川也当场拜了师,付了学费。 从此,只要一有空,马涉川就会到春水楼去学习琵琶。由于师傅教导有方,自己又努力刻苦,马涉川的琵琶技艺竟渐入佳境。 然而,他生活起居的反常,还是引起了父亲的注意。同时,父亲也从书院的先生那儿,听说了一些有关儿子的负面消息,说他上课不用心,且常常旷课,所写的文章也大不如前。父亲为此大为光火,并严词质问他如此这般的原因。 马涉川倒也坦荡,理直气壮地说:“我学琵琶去了。” 父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学琵琶去了。”马涉川提高了嗓门。 父亲强压住怒火问:“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学了多久了,在哪儿学的?” 马涉川一一回答了父亲的问话,并把自己与琵琶的姻缘,以及自己想放弃科举,一心演奏琵琶的梦想全都一一坦白。 父亲气得火冒三丈,大声拍着桌子道:“你是不是疯了?我问你是不是疯了?” 马涉川还是镇定地说:“正如你看到的,我是疯了,为琵琶而疯狂。” 父亲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说道:“你这个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列祖列宗?我们马家世代读书做官,怎么会生出你这种***!” 马涉川说:“我不觉得弹琵琶就低贱,读了书就变得高贵。你去看看那些贪官污吏,哪个不是饱读诗书之辈?” “来人,来人!”父亲完全气急败坏了,“快把这个逆子给我绑起来,押到祖先的灵位前。” 就这样,马涉川被好几个家丁捆到了祖先堂。马英颐亲自扒了他的衣服,用鞭子狠狠抽了他一通。还不解气,又让他跪在祖先的灵位前反省,直到第二天才允许他出门疗伤。 同时,马英颐又派人去了春水楼,找到了教马涉川琵琶的师傅,一面给他银子,一面又威胁他,让他速速离开春水楼,不要再教马涉川琵琶,也不要再在城里出现。师傅哪里斗得过官家的人,也就只好答应了。 马涉川找不到师傅,没地方学琴,正苦闷得紧。一天傍晚,就在书院的拐角处,那位琵琶女又出现了。只见她一把位住马涉川,压低声音道:“我和爷爷已搬出春水楼,回老家了。” 马涉川又问其老家何处,女子也如实相告。她说爷爷很器重马涉川这个徒弟,如果马涉川还想学,可以去家里找他。 幸好师傅的老家离城里不远,马涉川骑马很快就能赶到,他的琵琶生涯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继续下去了。 两年后的一天,春水楼新来了一位琵琶名手,演出第一天,就轰动了半个京城。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说这弹琵琶的不仅是个大男人,还是官老爷家的独子,这还真是新鲜啊。 春水楼可热闹了,内行的,被马涉川的琵琶勾了魂;外行的,花几个铜钱来看看这弹琵琶的公子哥。总之是天天座无虚席,宾客盈门。 这种事情当然不出几天就传进了马英颐的耳朵里。他起初还不相信,以为儿子一直都在书院读书,但终于还是放心不下,便乔装打扮一番,偷偷去春水楼看了个究竟。而就从春水楼回来的当天晚上,马英颐彻底震怒了。他不仅痛打了马涉川,还令人将马涉川关进了书房,锁住了房门,甚至封死了全部窗户,只留一个最小的,用来往里面递送食物,端屎端尿。 而马涉川也还真是倔强。他压根就没在书房里博览群书,而是绝食了。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谁说都没有用,他坚决不吃一口饭。 马英颐虽然有些惊慌,但也毫不退让。他觉得这回非要立下规矩不可,因此,不管马涉川如何自残,他都不会主动妥协,除非马涉川发誓再也不碰琵琶。 然而到了第五天,整个马府已乱作一团。马英颐的老娘一边捶打马英颐,一边扬言要自杀。马英颐的夫人则搞来了一匹白布,随时做好上吊的准备。 无奈之下,马英颐终于松了口,把马涉川放了出来,并勉强同意马涉川去春水楼弹琵琶。 马涉川毕竟血气方刚,身强体健,没过多久,他便从绝食的病态中恢复了过来。由于整个家庭已经默认了他不考科举、只弹琵琶的事实,因此,他的状态就像出笼的猛虎一般,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他的琴艺也日益精进,渐臻化境。 一切都似乎顺利无碍。然而有一天,马涉川刚从春水楼出来,正满面春风地踏着月光回家,在经过一条漆黑的小胡同时,两边的岔道却突然冲出四五个人,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巴,并强行将他拖上了马车。
满城尽是黄金甲 一、私卖皇粮漏了底 话说乾隆年间,江南大水,请求赈济灾民的告急文书,如同雪片般飞往朝廷。 乾隆皇帝毫不惊忙,大清国在他祖孙几代的励精图治之下,可谓国阜民丰,粮库充盈,于是当即准奏,又召重臣在乾清宫商讨此事。文华殿大学士、首席军机大臣和珅主动请缨,愿作为钦差安抚使,调拨粮食八百万石,前往江南各地赈灾。 要说这位和珅不仅是总理国家要务的权臣,而且也是大清国执掌天下粮仓的大管家,这赈灾的钦差,理所当然是他的分内之事。可同是文华殿大学士的刘墉却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说和中堂是柱国之臣,军机大事不可一日无他,这等须微琐事,何劳他亲自动步离京,当即推荐御史钱沣。 乾隆皇帝一听,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刘墉是担心和珅利用这个机会中饱私囊,大发横财。而这位钱沣是当朝有名的清流,敢于犯颜直谏。于是当即准奏,并下旨在近日选一个黄道吉日,他将带领文武百官,在午门口当着天下百姓的面,为钱沣颁发钦差印符,送他运粮出京,以示天恩浩荡。 和珅尽管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就像闷葫芦煮饺子,咕咚咕咚地响个不停。原来,这些年,大清国是一片风调雨顺,鲜有灾情,京城的九大皇粮国库就像不生崽的婆娘,年年只进不出,眼看着积年的陈粮堆积如山,他便与京城内外的粮商暗暗勾结,囤积居奇,私卖皇粮,真个是赚得盆满钵满,富可敌国。 早朝回到家里,和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如果钱沣一上任,按历年入库的粮册一核查,这不就漏底了?如今之计,只有赶在钱沣动手之前,亡羊补牢,赶快到邻近的省道借调地方的官粮,星夜兼程地运往京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亏空填补起来。他当即就将家里的总管刘全及几个信得过的家人召集起来,写下密函,命他们火速快马加鞭,到山东、直隶等地,找山东巡抚国泰等几个死党借粮充数。 可这位钱沣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就看出和珅执掌天下粮仓必有贪墨,只是无从下手查证,这一次,是让他露出马脚的大好时机。钱沣从朝堂下来,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和珅府第的大门口蹲坑守候着。果然,没过多久,就看见刘全等几个和府的下人骑着快马,风驰电掣地出门了。钱沣连忙把一个得力的手下唤了过来,附耳吩咐,要他跟上刘全,一路相机行事,务必要探明他此行的目的。 且不说这钱沣亲信如何冒充公门中人,取得刘全信任,趁他醉酒探得秘密;单说他得信后快马加鞭,星夜赶回京城复命。钱沣一听和珅向山东巡抚国泰借粮,心里就明白了几分,于是连夜就赶到刘墉的府第,商讨对策。老成持重的刘墉一听,思索再三,就向钱沣面授机宜。
南方有佳酿 只卖二两酒 台商海先生最近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啥麻烦?还不是为了刘五爷家拆迁的事。海先生在镇上投资办了个厂,眼看就快施工了,可刘五爷还钉在那儿,他是软硬不吃,成了雷打不动的钉子户。 这天,海先生一大早从省城赶了过来,他要亲自会会这个倔老头儿。 临近中午的时候,海先生在孙镇长的陪同下,来到了刘五爷家开的小酒馆。小酒馆门面不大,地段也一般,生意却十分火爆。海先生好奇地问:“这小酒馆怎么那么吸引人啊?” 孙镇长说:“这叫‘酒香不怕巷子深’啊,你到周末来看看,市里都有专门开车来的呢。”海先生乐了,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进去尝尝。” 见镇长陪客人来酒馆,刘五爷的儿子刘满福连忙亲自过来,把两人引到靠窗口的小桌落了座。不一会儿,酒菜端了上来,刘满福亲自当招待,他拿出两只印有春燕归来的细瓷青花酒盅,然后小心翼翼地斟满酒,顿时一股清新酒香扑鼻而来。 海先生抿了一小口,顿觉清香醇正,入口柔绵,不由一连喝了几大口,酒盅便见了底。他笑道:“这酒太好了,见笑,见笑!”说罢,抬眼望望刘满福,意思是再斟些酒,哪知刘满福却一动不动地站着。 孙镇长见状笑道:“海先生,您有所不知,来这儿的客人,每人只供应二两酒。” 海先生一听,若有所思地轻声说:“哦,早就听人说起过……”孙镇长连忙问:“海先生,难道您以前听说过这家小酒馆?” 海先生摇了摇头,并不回答,却站起身,走到酒馆门口,盯着“崔氏小酒馆”的牌匾看了看,接着又看看刘满福,疑惑地问:“你明明姓刘,为何门面叫‘崔氏小酒馆’啊?” 刘满福答道:“酒馆最初是家父开的,我也曾问过家父这个问题,可他老人家总是沉默不语,从来不说原因。” 海先生听后不再言语,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像有满腹的心事。重金买破屋 孙镇长见海先生神情有些异常,马上关心地问怎么了。海先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没什么,联想起一些事,可能我多心了。算了,还是办正事吧。” 刘满福听说要找父亲谈房子拆迁的事,马上客气地在前面带路。大家出了酒馆后门,走了一段路,来到镇郊一大片空地上,这儿就是海先生投资建厂的地方。海先生放眼望去,这儿的居民全拆迁了,就剩下一座农家小院孤零零地在那里,显得特别碍眼。走近一看,哪是什么院子啊!不过是几间低矮的土坯房,而且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的加固修补,早已破败不堪了。 海先生转过身,惊讶地问道:“刘先生,您父亲就住这样的房子?” 刘满福脸一红,无奈地说:“其实并不是咱没能力翻盖新房,只是家父说,这儿是生他养他的土坯房,住着习惯。” 此时,满头白发的刘五爷正半躺在屋前的一张竹椅上,笑眯眯地看着屋檐下几只飞来飞去的家燕,手里还捏着一条小虫子摇晃着在逗燕子,直到一只燕子过来把他手中的虫子叼走了,他才回过头来,看到来造访的客人。 刘五爷今年八十多岁了,可看上去很精神,听说来者意图后,他马上站了起来,指着刘满福,大声说:“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这房子不许拆!” 海先生笑了笑,说:“刘老先生,您看我出二十万买下这老屋怎么样?”谁知刘五爷听了,仍是不为所动。 海先生上前一步,走到刘五爷面前,拿出一张纸晃了晃,说:“刘老先生,这是一张四十万的支票,这下总可以了吧?” 孙镇长先是一惊,马上使劲给刘五爷使眼色,意思是这么高的价钱,见好就收吧。可刘五爷全然不顾,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憋得通红,说:“就是给我一个亿,我也不卖,想让我搬走,除非等我死了!” 海先生吃了一惊,和孙镇长对视一眼,正感无奈,刘满福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爹,您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可这次为啥变得这么固执呢?您看,要是咱镇上建成这个厂,能带动多少人就业致富呀!今天人家都出这么大价钱了,您还是不答应的话,恕儿子直言,您就是想讹人家钱,也不能太过分呀!”一生在等谁 刘五爷听完,却没发火,只是叹了口气,苦笑一下,然后扶起儿子来,说:“唉,我又何尝不知道有人在我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啊!算了,今天当着孙镇长和海先生的面,我把话都说开了吧。”说完,他望了望身后的那几间土坯房,深情地说,“不是我不想住新房子,我这是给恩人守家呢!” 刘满福惊奇地问:“爹,谁是咱家的恩人啊?” 刘五爷抬手,指着堂屋屋檐下的燕子窝,说:“这些年,镇上拆旧房时,把燕子窝都给捣毁了,燕子们只好另觅居处。别人家可以不要燕子,可我不能啊,因为这些燕子是咱家的恩人哩!” 刘五爷抓着儿子的手,又说:“儿啊,要不是从南方飞来的燕子给咱送来了制酒配方,我这没有半点长处的老汉咋能开得了酒馆啊!”说着,他颤巍巍地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张发黄的小纸条,看着院里飞高飞低的几只燕子,回忆起来: 那是1945年的春天,这天刘五爷从地里回家,发现一只从南方飞来的燕子,腿上绑着一条胶布。他好奇地抓住燕子,解开胶布,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写有制酒方法的纸条。除了配方,上面还说事情紧急,不便解释,请一定保存好这个秘方,写信人叫崔自强。当时,刘五爷不知道写信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那条胶布来看,事情不一般。于是当年秋天,燕子飞回南方时,刘五爷就写了一个纸条,绑在燕子腿上,想让燕子带回去交给它的主人。纸条上写了刘五爷的地址,并告诉对方,自己一定把这个秘方好好留着。 第二年春天,燕子再次飞来时,刘五爷惊喜地发现,燕子腿上的那条胶布不见了,他想纸条肯定让对方留下了。于是刘五爷等啊等,一直等到新中国成立,燕子再也没有带来任何消息,也没有等到有人来取这个秘方。再后来,由于家境贫困,刘五爷只好试着用秘方上的方法酿起了酒…… 听到这儿,刘满福恍然大悟道:“爹,我明白了,怪不得咱这酒馆姓‘崔’呢!”风雨燕归来 海先生在一边,听得满眼泪花,唏嘘道:“唉,快半个世纪了呀,我终于替父亲找到了家传的秘方!”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片发黄的小纸条,交到刘五爷手里,说,“请您看看这个。” 刘五爷一看,马上激动起来:“这、这不是我当年写的那张纸条吗?啊,怎么上面只有一个省份?另外的字呢?还有,这个纸条怎么在你手上?” 海先生叹口气,说:“很遗憾,几十年前我父亲的书房起火,把这个夹在书本里的纸条烧得只剩下一小片了。要不,我们早就和您相聚了!” 接着,海先生又说:“刘老先生,这个故事您只说了一半,下面我接着补上另一半,好吗?其实,这张纸条是我父亲发现的,当时,我的爷爷,也就是那个给您写下秘方的崔自强,已经被杀害了……” 那是1944年的冬天,当时日本鬼子侵占了崔自强的家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霸占了崔自强的酿酒作坊。当时领队的日本小队长喝了酒后,顿起歹意,把崔自强关起来,逼他写下酿酒的配方。后来,没得到只字片语的鬼子残忍地把崔自强杀害了。 到了1945年秋天,鬼子战败撤出中国,崔家的酿酒作坊重新开张,可是秘方只有崔自强一人知晓,他一死,秘方也就失传了。可有一天,崔先生的儿子无意间发现了酒坊屋檐下的一只燕子,腿上竟然绑着一条胶布。他捉住燕子,发现胶布里面有张纸条,这张纸条就是刘五爷写的。 “老天保佑!”刘五爷高兴地抢着说,“我明白了,你爷爷当时在关他的地方捉住了一只燕子,于是悄悄把秘方写好,用胶布粘在了燕子的腿上……” 海先生点了点头,又继续说,到了后来,内战爆发,海先生的父亲随着一个远房表舅辗转去了台湾。因为地址不全,来大陆寻找祖传秘方的事情也就搁置下来,这成了海先生父亲的一桩未了心事。 说到动情处,海先生拉起刘五爷的手,说:“这些年,我一直把这个小纸片带在身上,一边在大陆做生意,一边到处寻找配方。没想到,终于让我找到了。刚才,我听说这个酒馆每人只供二两酒,就想起我父亲讲过,以前我们家在南方开的那个酒馆也是这样的规矩,原来是一个制酒做法啊!” 刘五爷听完,颤抖着连声说:“好,好,我盼你们盼了多少年啊!这些年,其实我心里明白,当年的燕子不会再来了,但只要我这屋子在,人总会来的,这不,终于把你给等来了!”突然,刘五爷又想到了什么,“海先生,你为什么不姓崔啊?” 海先生说:“刘老先生,我们是兄弟二人,大哥跟父亲姓,我跟母亲姓。”说罢,海先生哈哈笑着说,“其实姓什么都一样,因为咱们都是炎黄子孙,一家人嘛!”
耳光换来的村规 伐树闹纠纷 为创建和谐社会,规范人们的文明行为,如今广大乡村都自发地订立了许多村规民约。桃花村最近就订了一项新村规,这村规是一耳光打来的。新鲜吧?说来还有一段小故事呢。 这天,树贩子老丁在桃花村胡四喜家买下了一批柳树,这些树与大头家的树相邻。老丁早上谈妥了价,清点了棵数之后,就用粉笔在每棵待伐的树干上,写上一个“伐”字做记号。老丁伐树,用的是电锯,电闸一合,锯盘一转,“哗啦啦”,不到两个小时,一大片树就全伐倒了。 中午,大头从外面回来,看到胡家与他家相邻的一大片树木伐倒了,心里就嘀咕:老胡家伐树,不会伐错我家的吧?这么想着,就过去看了看:呀!自己家里有棵长在界边的柳树,真的被伐倒了! 大头的脾气像六月天烧麦秆草,点火就着。一见他家的树被伐倒了,马上就大骂起来:“你们伐树的瞎了眼睛,怎么把我家的树伐倒了?”有个伐树的帮工说:“这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管伐树,伐哪棵,树上都写了‘伐’字。”大头见他家伐倒的那棵树上是写了个“伐”字,由此看来,伐错了他家的树,要找就应该找老丁,因为记号是老丁做的,“打酒找提壶的”,大头就骂老丁:“**的乱点鸳鸯谱,做事不负责任!” 大头正要去找老丁时,老丁刚好赶来了,他先看了看两家地界,然后又瞅了瞅大头家被放倒的树上的那个“伐”字,马上斩钉截铁地说:“这棵树上的‘伐’字不是我写的,我不可能跑到你家树上来写记号。”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发现了胡四喜家靠界边一棵没有伐倒的树干上有粉笔的痕迹,大家分析起来:一定是有人偷偷把这棵树上的“伐”字擦掉了,然后在大头家的树上写上了“伐”字。伐树记号这么一移,胡四喜家该伐的树没伐,大头家不该伐的树又被伐倒了。这个偷梁换柱的缺德事,是谁干的呢?既然不是老丁,当然就是老胡了。 大头与老胡两家曾闹过一些小矛盾。大头马上就对着胡四喜家骂开了:“胡老四,你也太缺德了!你家卖树怎么把我的树也给卖了?你这叫要钱不要脸!” 这时一群放午学的孩子也聚在这儿看热闹。胡四喜在地里干活,看到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就收工往回跑,路上听到大头在破口骂他,便加快了脚步,一到家门口就质问起大头:“你凭什么说你家树上的‘伐’字是我写的,你这是找不着茅坑乱拉屎!” “啥?”大头一听火一蹿:“你做了缺德事还骂人?!” “大头,你少放狗屁,我做了啥缺德事?你说?”胡四喜也不让步。 “你脸皮厚,在我树上做记号,想拿我的树卖钱,还不缺德透了!” “你胡扯!” “***!”大头上前一把揪住胡四喜的褂子,吼道,“你小子干了坏事还不认账,老子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哪知胡四喜也不示弱,把袖子一卷,大叫道:“想打架,来吧!” “伐”字是我写的 就在双方捏紧了拳头,交战之火一触即燃的紧急关头,有个叫黑娃的孩子飞跑过来,往两人中间一站,大声说道:“两位叔叔别打了,那个‘伐’字是我写的!” 啊!黑娃这一说,好比滚油锅里丢进了一把盐,差点炸锅了。胡四喜立即得到解脱,拍了拍双手说道:“这下总算真相大白了吧!”大头尴尬极了,有点哭笑不得地问黑娃:“你小子吃饱撑的,为什么要在我树上写‘伐’字呢?”黑娃摸了摸后脑壳,说道,他上学经过这儿时,发现许多树上都写着一个‘伐’字,他见这些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心里说,这是谁写的,怎么这样难看,让我也来写个瞧瞧,准比这漂亮多了,于是就捡起地上的粉笔头在大头家的树上写了一个“伐”字。
向姜传奇 莒南县大店镇的许家滩井、王家滩井、庄家滩井一带,是春秋时向国的旧址。向国是莒国的附庸国,国君为姜姓。向君最小的女儿名叫向姜。向姜自幼生得聪明伶俐,爹娘把她看成掌上的明珠,那真是揣在怀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向姜四五岁时便读书念字,七八岁时就能诗会画,到十四五岁琴棋书画就無所不精了,小模样更是俊得出奇。这美名便传了出去,各国王公贵族拖着整猪整羊,抬着金银玉器争着跑来向国求婚,有的还愿以15座城池为聘礼。向君一来觉得孩子还小,办婚礼尚早;二来他要为孩子选个既有人才又有文才的好女婿,所以谁来求婚都没答应。 有一天,向君带着娇妻爱女去马鬐山降香。正是阳春三月,天气晴暖,日丽风和,一路之上杏花点头,杨柳拂面。来到马鬐山,看见满山杜鹃开得一片火红,这边流水叮咚,那边莺歌燕舞,向姜见此美景,心想回去作画一定有番长进。 这时,忽然一阵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迎面袭来,随着天摇地动般一声吼叫,不知从何处蹿出一只斑斓猛虎,张着血盆大口,扑上前来。那些随从,有的喊爹叫娘,有的抱头鼠窜,谁也顾不得谁了。 向姜正在着急,却看见那腾空而起的老虎猛地一抖,“扑通”一声,像棉花包一样从半空中栽了下来,嘴里喷血,喘着粗气,眨眼工夫就断气了。人们正在纳闷,见一位青年将官来到面前,双手将向君扶起,还朝向君施礼问安。 原来这将官姓李,奉向君之命正带领一队武士巡边,正巧来到马鬐山下,遇到老虎朝向君扑来,是他一箭将老虎射死,方才解救了向君全家的危难。向君因他救驾有功便封他为伏虎将军,留在帐前听用。 这当儿,向姜心里暗暗爱慕起这位年青俊俏、本领高强的李将军。她恳请父母同意她拜李将军为师,学习刀枪剑戟,征战杀伐,一为报效国家,二为强身自卫。若在平日,向君夫妇一准不会同意的,经过这场惊吓,便满口答应了。打那以后,向姜跟着李将军学习武艺。向姜本就聪明伶俐,又勤奋好学,没多少日子,便习得一身的武艺,前来求婚的人也就更多了。 莒国的国君赢君,也来替儿子求亲。倚仗着自己是向国的主子,那使臣不仅空着手,还向君傲气十足地说:“听说你想为女儿择配佳偶,不知我们莒国公子怎么样?”向君忙笑说:“莒国乃泱泱大国,寡君怎敢高攀呢?”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那我这就回禀我国国君。”
媒人嫁女 在渠阳镇,陈老六可是个名气不小的人物。他好吃懒做,嘴皮子却很利索,就做起了说媒的活计。 且说镇上有个李金柱,是个病秧子,干不得重活儿,家里穷得叮当响。眼看儿子李大宝到了说媳妇的年龄,李金柱就准备了几样菜,在街上找到陈老六,半拉半拽地把人带进了家门。等陈老六吃饱喝足,李金柱才把自个儿的请托说了出来。陈老六一听,拍着胸脯说:“不就是说门亲事嘛,包在我身上!” 陈老六答应得敞亮,可一连多天没有音讯。这天,李金柱上街去,恰好遇到陈老六,就赶紧拉住他说:“老六兄弟,上回答应的事儿有个目标没?”陈老六说:“我上心着哩,要不咱去你家边吃边聊?正好我中午饭还没着落呢!” 一听这话,李金柱咬咬牙说:“成,正好有个亲戚来串门儿,捎来瓶好酒。” 吃饭时,李金柱又叮嘱一番做媒的事,陈老六爽快地打了包票。 就这样,隔三差五的,陈老六就到李金柱家里吃饭。原本李金柱家经济条件就不好,光为这件事就借了人家好几次钱,可到头来说媒的事儿连个影儿都没有。 这天,李金柱找到陈老六,气呼呼地说:“陈老六,你小子吃我的拿我的,一点事儿不给办,你得赔我损失!” 陈老六愣了一下,随即“嘿嘿”一笑说:“我当啥事儿哩,不就是大宝的婚事嘛。我正要找你说呢,眼下有个闺女,跟大宝一个属相,模样也周正,我跟人一说,人家立马就相中大宝这孩子了。” 李金柱一听,眼睛就瞪大了,说:“你没诳我吧?” 陈老六说:“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诳你干啥?你说吧,愿意还是不愿意?” 李金柱连连点头,说:“愿意!” 还真别说,这次陈老六没有食言,这门亲事真的成了。不光亲事成了,陈老六的名声也一下子传开了。为啥?原来,陈老六介绍的这个闺女不是别人家的,正是自家的亲闺女。大家都说,这是陈老六吃人家吃得多了,还不上,只能把自家闺女介绍给人家了事。 这事过后,找陈老六说媒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为啥呢?陈老六可是有仨闺女,个个不说貌美如花,模样倒也周正,请他做媒的人暗想:让他占点便宜就占点吧,到头来就是找不到别人家,还有他自个儿那俩闺女做着准备呢! 还真别说,这陈老六也真是的,明明吃过一次大亏了,愣是不吸取教训,仨女儿逐个被他用同样的方式嫁了人,找的人家呢,也是一家比一家窮。 时光飞逝,转眼十来年过去了。慢慢地,人们发现,陈老六不再走东家串西家混吃混喝了,说媒的事儿也不干了,他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原来,陈老六给仨闺女找的人家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一家过得好似一家,仨姑爷对他这个老岳父,自然都是感激得不得了,抢着给他送吃送喝送零花钱。 这么一来,人们不由得佩服起陈老六来:“你看看,人家这仨女婿咋找的?咋恁争气哩!” 听到这样的夸赞,陈老六“嘿嘿”一笑,侃起来:“我老六的眼光,毒着哩。那么多人家,我为啥偏偏看中了李金柱家?李金柱待人实诚,我吃了他那么多顿,他也没翻脸,这样的人家,闺女嫁过去不受气。再说,当时李大宝陪着吃饭,我就看出这小子会来事儿,不会穷一辈子。那两个女婿家也是我考察了,按现在的话说,那叫潜力股!” 这番半真半假的话传开去,陈老六在四邻八乡变得更有名了……
对你很满意 为了保住工作,徐正迫不得已给上司送礼,可他万万没想到,千辛万苦准备的礼物,竟被派上这种用处…… 徐正的单位里最近人心惶惶,大家都在传,单位不久后会裁员。徐正在心里盘算,自己年轻,来的时间短,家境贫寒无靠山,人又老实,不懂溜须拍马,如果要裁员,那最先裁掉的一定是自己了。 徐正见同事都对科室主任老马阿谀奉承,他也犹豫要不要给马主任送点礼。就在这时,上天竟安排了一次“送礼”的机会给徐正。 这天,马主任把徐正叫到他办公室,掏出手机,给徐正看一张照片,问:“这是不是决明子?”徐正瞥了一眼照片,回答道:“主任,是决明子。我老家的山上有很多野生决明子树,这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了。”马主任脸上堆着笑,又说道:“现在的东西,还是野生的好,野生的安全无毒。徐正,既然你老家山上有很多野生决明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请你家人帮我采摘决明子,要八十斤。我会付钱的。” 听到“八十斤”,徐正暗暗咋舌,他不禁好奇地问:“主任,您要那么多?是干吗用的?”马主任脸一沉,说:“你只管告诉我,行还是不行?”徐正诚惶诚恐地说:“行。我这就打电话给我爸,但决明子九十月份才成熟,您还得等一个月。我保证把最新鲜的决明子送到您手中。” 马主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拍了拍徐正的肩膀,说:“你工作一直很努力,放心吧,我对你很满意。”徐正听出话外有音,不由得松了口气。 打那以后,徐正常常给父亲打电话,让他隔三差五去山上看看决明子是不是成熟了。老父亲接到儿子的任务,非常重视,他拍着胸脯对儿子说:“有我在,你放心!” 一晃决明子就成熟了,马主任已经催了好几次,徐正就让父亲赶紧进山去采摘。有好几个中午,徐正往家里打电话问采摘的情况,可都没有人接,晚上父亲回电话让他放心,说自己上一趟山得花一两个小时,再说决明子树都长在荆棘丛里,摘起来有点费劲,为了不耽误采摘,他都是带上干粮,早出晚归,绝不会误事。徐正听父亲这么一说,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父亲辛劳的身影,心里满是歉意。 这天早上,马主任又来问决明子的事,徐正打电话给父亲,父亲说:“我已经把决明子的籽儿一个个从豆荚里剥出来了,筛粗去渣,正晾晒呢。” 徐正说:“爸,晒好你就赶紧去邮政快递,把它们都寄过来吧!”父亲听儿子有点着急,便说明天就去把这事办了。 第二天,徐正下班回到家,惊讶地看见家门口放着两只大口袋,瘦小的父亲坐在口袋旁边,显得更黑更瘦,他正脱了鞋袜查看自己的脚底板。见徐正回来,父亲赶紧站起来,笑着拍了拍口袋说:“这些都是你们领导要的决明子,你让我去邮局寄,邮局哪有我快啊?再说了,邮费比车费还要贵,还不如我给你送过来呢,顺带还能看看你。” 从老家到镇上得步行二十里山路,从镇上到县城,再从县城到省城,最后还得坐公交,父亲挑着两个沉重的袋子,这该花了多大力气啊!徐正看了看父亲的脚底,一连串净是水泡,他好不心疼。 吃过晚饭,父亲让徐正赶紧去睡觉,说明儿早点起床把决明子给领导送过去。徐正也累了一天,上床就睡着了。早上六点钟闹钟响了,他一起床,发现客厅里灯火通明,父亲正坐在一篮子决明子面前发愁,徐正说:“爸,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没睡觉呢!你们领导要得急,我来不及挑选,这里面有些决明子不饱满,我连夜把那些干瘪的、有虫眼的都挑出来了。”父亲叹口气,指着被他挑选出来的那篮子瘪粒道,“这些都是我一粒一粒选出来的,竟然这么多,剩下的好貨肯定不够八十斤了,你赶紧找个秤来称一称!”徐正搬出秤一称,果然还差三斤。父亲埋怨道:“都怪我没多采点,你今天给马主任送去,我赶紧回老家,再去采几斤寄给他,要不然误了他的事。” 看着父亲布满血丝的双眼,徐正心里怪不是滋味。 父亲不顾徐正的劝阻,帮徐正把两口袋决明子搬到楼下,然后坐车回老家去了。 徐正将决明子送到马主任家,马主任打开袋子看了看,赞不绝口。他让夫人去取钱来付给徐正,马夫人却坐着一动不动,只媚笑着说:“哎呀,人家这是老家野生的,你给多少钱也买不到啊!”于是马主任拍拍徐正的肩膀说:“徐正,我对你很满意!”可徐正听了这话,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周六这天,父亲从老家寄过来的几斤决明子到了,徐正想着反正也没啥事,就拎着袋子准备给马主任送过去。出了电梯,马主任家大门没关,隔了一层纱门,隐约看见马主任和夫人都在客厅里。徐正刚想上前按门铃,却看见客厅里有一个充气池子,马夫人正往里面“哗啦啦”地倒着什么,袋子他再熟悉不过,就是他父亲装决明子的袋子呀!马夫人把徐正父亲辛苦采来的决明子倒了做什么?徐正整个人愣在楼道的阴影里,没有再往前迈步。过了会儿,两袋决明子全倒进了充气池子里,马主任两岁多的孙子拿着沙漏和小铲子,尖叫着跳进了充气池,玩得不亦乐乎。 马主任看着兴高采烈的孙子,对夫人说:“上次我带小宝去外面的沙滩池玩,发现里面装的不是沙子,就拍了张照片。到办公室一问,手下人告诉我那是决明子。我再上网查,发现外面流行用决明子做小朋友的沙滩池。但网上说,外面沙滩池用的决明子有农药残留,还天天被其他小孩的脚踩来踩去,没准还有小屁孩撒尿在里面,太脏!咱给孙子搞个专用的天然野生决明子沙滩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马夫人乐得“咯咯”直笑,对马主任说:“还好你有个家住深山的手下,得好好利用这个资源。对了,我听说野蜂蜜敷脸可以去皱纹,市场上哪买得到真正的野蜂蜜?你让他爸下次进山替我搞一点。”马主任乐呵呵地说:“夫人的话我哪敢不从,没问题,我照办就是。” 徐正听了这番话,心里五味杂陈。他提着口袋,转身进了电梯。 第二天,马主任把徐正叫到了办公室,徐正一进门,马主任就将他好一番夸奖,并说:“快裁员了,咱科室你是最优秀的,我一直都对你很满意。”徐正知道他的用意,听到这番夸奖,心里一阵作呕。果然,马主任接下来就让徐正帮他弄点野蜂蜜。徐正扬起脑袋,硬气地说:“马主任,我爸前些天送决明子伤着脚了,得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再说,采野蜂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老了,肯定是没那本事了,您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徐正梗着脖子走了。 从那天开始,徐正每天都做好了被裁员的准备。终于有一天,裁员通知下来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徐正科室被裁员的人,竟然是马主任自己。 徐正心里松快了,他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公平”二字的。
卖西瓜 花果庄的西瓜远近闻名,这天一大早,老吴头拉着一车瓜来到邻市,经一个执勤老民警指点,在一块大广告牌下布好了摊位。 这地方阴凉,又是十字路口,人来人往的。临近中午,卖了小半车的瓜了,老吴头抹了把汗,不禁感慨:看来这趟跑得值!唉,花果庄的西瓜过去是“皇帝女儿不愁嫁”,这几年却得跑这么远才能找到销路哟…… 这时,有辆车停在了瓜摊前,下来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老吴头见状忙上前招呼:“随便挑,看上哪个拿哪个!”年轻人“哼”了声,顺手一指:“就它了!” 老吴头一看,对方要的是他闲置在旁的一个深纹翠皮大瓜,他忙赔着笑说:“真对不起,这瓜不卖。”年轻人像喝了点酒,冲劲上来了:“嘿,我还就看上它了。”老吴头也挺倔:“不好意思,您另挑一个吧!” 两人正僵持着,车上又下来一个圆脸牛眼的汉子。那汉子满口酒气地说:“小白主任,你、你跟个卖瓜的,吵、吵啥呢?”听罢缘由,那汉子上前内行地拍拍瓜,点点头:“吃瓜吃大!这瓜至少三十斤、斤往上!老头,你既然不卖,为、为啥还把它摆出来?” 自打照面,老吴头就觉得对方眼熟,再听这人有些结巴,他猛地想起来:这不是马大舌头嘛! 要说马大舌头也是号人物,几年前,他打通各路关节,在花果庄建了个可领取国家补贴的垃圾焚烧场,但焚烧并不能消除垃圾,只是缩减了垃圾体积。底灰中的有害**毒性大,给环境带来了更大的污染。所以后来,焚烧场被取缔了,但马大舌头这时已赚了个盆满钵满,屁股一拍,走人了。 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老吴头正沉思,那边马大舌头扫了眼运瓜用的农用车牌,冷不丁来了句:“这瓜、瓜是不是花果庄的?” 老吴头闻声一愣,险些气炸了肺:好哇,你还记得花果庄啊,我们花果庄的瓜,名声就是被你败了的!气恼中,老吴头心生一计。 “这是河滩瓜,跟花果庄不搭界,车是花果庄的瓜农连牌子一起转给我的。”老吴头又瞅了眼那个大瓜,故作惋惜,“唉,这瓜是留种用的,自然要贵些,恐怕……” “呵,我还当它金子价呢!”刚才那眼镜男轻蔑地一笑,“老头,听说留种瓜特别甜,你先开个口子,让我们马老板尝尝。” “得嘞!”老吴头应声提过一个大矿泉水瓶,用瓶中清水冲了冲西瓜刀,用刀在瓜腰处开了个三角小口子,撬出一块瓜递了过去。 马大舌头将那瓜在嘴里一咬,红汁就流了下来:“嗯,凑合。”说着他转身吩咐小白主任,“别、别让客人久等。”小白主任应和着,赶紧给了钱。 见两人拎着瓜上车走了,老吴头却心情复杂:那瓜还真不是什么好瓜呀!
三饶楼 清朝年间,粤东地区有一处“天下大旱,此处半收;天下大乱,此处无忧”的所在,名为饶平,取其富饶太平之意。 内阁大学士稽相爷之子稽承闲,人称稽公子,喜欢游山玩水,学识博古通今。一日,稽公子在书中得知饶平县城山清水秀,有八景奇观,于是心生向往。这年恰巧饶平知县任期已满,为了一偿所愿,稽公子便自请赴饶平任知县。 到任后,稽公子被饶平秀丽的美景折服,赞叹不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每日回到县衙,看到简陋的衙门都不免有所遗憾。县衙的建筑配不上这名胜之地。于是,稽公子多次上书给潮州知府,建议重建门面,以配当地秀丽的风光。稽公子屡次请求出资修缮县衙,但都没有下文。 这年正月,按照往年的惯例,稽公子与其他各县的县令一起去潮州府贺年及拜谒知府大人。知府大人知道稽公子是当朝相爷之子,虽是他下级,却以贵客之礼相待。会客厅内,知府大人居中上坐,各县令左右列开。稽公子初来乍到,在此间资历最浅,年岁最轻,反被安排在右首尊位。其他几人心有不服,可没人敢出声得罪,都恭恭敬敬地正襟危坐。 稽公子也不客气,并不多作谦让,而是大大咧咧地坐下,身子靠着椅背跷起了二郎腿。他的靴底对着知府大人,靴面对着自己,还不停地抖足动靴,一副不屑的模样。其他知县斜眼偷视,有的轻咳暗示,有的打眼色提醒。稽公子瞧在眼里,嘴角带笑,不为所动,自顾自地放浪。知府大人脸上挂不住了,怒目而视,但又因碍着稽公子的家世,只得强压怒火。 稽公子不理不睬,继续我行我素,知府大人终于按捺不住了,大声质问道:“稽县令,你这靴底对着我,是何规矩?成何体统?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知府吗?”稽公子拱拱手,轻描淡写地答道:“知府大人,我以靴底相对,不是不敬,恰好相反,而是对你的一片敬重之心啊!”“狂妄小子,胡言乱语,你别以为仗着相爷的威名,就能目中无人。今天你若说不出个道理来,我便治你个不敬之罪,相爷之子亦不例外。”知府大人气得胡须乱抖。 稽公子施施然站起身,掸掸衣袖,掀起官服蟒袍的下摆露出一对官靴来,对众人说:“诸位大人请看。”众人伸颈探头一看,只见稽公子脚上穿的是一双鞋面破烂残旧的靴子。“只因官靴底好面不好,故只能以靴底示人。如果我以破烂的鞋面朝向大人,更是大不敬呀,还望大人海涵。” 知府大人语塞,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堂堂一个县令怎么可能连一双官靴都买不起?知府大人是个聪明人,一听他提什么底好面不好,便联想起修葺饶平县衙的事来,明白稽公子存心讥讽,只得苦笑道:“这般说来,本官倒是错怪稽县令了。”知府大人恐他再借题发挥,在面子与里子的话题上纠缠不清,便饶了他的不敬之罪,岔开了话题。 后来,稽公子又几次上报请求出资修缮县衙,知府大人不是不批,就是推搪于财政困难,绌于开支,迟迟不肯拨款。谁知这潮州知府一面推搪于财政困难,另一面又从各县搜刮民脂民膏。每年,潮州知府都借加固韩江河堤之名向辖内民众摊派钱粮,以中饱私囊。 这年,稽公子不但不上交钱粮,反而带着一群壮丁赶往韩江河边。知府大人不知他此举何意,便问道:“稽县令,你不交钱粮,带壮丁到韩江河边是何用意?”稽公子答:“饶平县人穷地贫,无法缴纳钱粮。下官想了个对策,就是以人力来抵钱粮。反正大人你收钱也是为了请人来筑堤兴坝,如今下官这一举两得,还省去大人招人请工的琐事,大人你看可好?” 稽公子的话没有任何不妥,知府大人只好苦笑着点头同意了。 半个月后,负责监工加固韩江河堤工程的小吏连连叫苦,急来上报知府大人,说是稽公子带来的壮丁人数众多且家不在潮州,一来得安排他们的住处,二来还得管好伙食。这么算下来,光是这些花销就占去工程款的一半。知府大人吓了一跳,方知中计了,于是连忙把稽公子请来,告知他上头体恤民情,特下令免去饶平县摊派河工的款项,命一众壮丁速回县返家,以后都不用再来。自此,饶平县便少了一项摊派。 知府大人被稽公子连番戏弄后,不禁怀恨在心,总想找个机会挫一挫稽公子的傲气。适逢朝廷派钦差南巡到粤东,其实当时的朝廷表面上说是钦差南巡,其实就是帮皇帝在民间搜罗奇珍异宝。知府大人深谙官场之术,盛情邀请钦差大人到潮州,陪同他在辖内各地游玩。 这日,潮州知府陪钦差大人专程到饶平县的山美村。官轿刚越过山坳,就见一片片的稻田,闻到阵阵清香,香气独特怡人。钦差大人立即下令停轿,亲自到田边捧起稻花轻嗅,不由得心旷神怡。原来山美村有一种稀有的特产——香米。这香米颗粒饱满,光泽鲜亮,如珠似玉。如果煮一大锅米饭,只要撒上一小把香米,便能满锅溢香,远飘四邻,因此这香米有“一家煮饭七户飘香”的美誉。钦差大人吃过香米后,赞不绝口。回朝后,钦差大人即刻上奏皇帝,说潮州知府找到香米一宝,当居首功。皇帝听后龙颜大悦,下旨给饶平县,命其将山美村的香米进贡,且要求年年不绝,岁岁不停。 稽公子接到圣旨后愁肠百结,进贡一事必定劳民伤财,于民无益。苦思几夜后,稽公子终于想出了对策。他在亲自送香米进京纳贡前,在县内招了一群相貌丑陋的男人来当挑夫。 当稽公子把香米献给皇帝时,皇帝欣喜不已,便命稽公子把运送香米的一干人叫到金殿上,想要赏赐他们。可当皇帝看到挑米之人一个个不是驼背麻子脸就是秃头歪嘴,相貌丑陋之极,心中顿生厌恶,便问稽公子是何缘故,难道偌大的饶平县找不到几个体貌端正的人来献贡?稽公子跪下回禀道:“皇上请息怒,这几个挑米之人均是香米产地的人氏,因长年进食香米,故而外貌变得丑陋不堪,世间无药可解,无人可医!” 皇帝是个美男子,向来自命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听之下,皇帝大惊失色,以为钦差与潮州知府有心隐瞒,当即龙颜大怒,下令将二人革职了。之后皇帝又下旨,明令从此以后拒山美村香米于京城之外,皇族与百官都不得食之。 稽公子凭借着聪明与机智,再一次帮饶平百姓躲过了无妄之祸。后来,饶平县百姓为了纪念稽公子,报答他的恩德,就利用免除河务摊派省下来的钱,自发为饶平县衙建造了一座譙楼,楼深六丈,宽约十几丈,城门高五丈,巍巍壮观,门顶刻有石匾,上书“三饶楼”。
无法审判的命案 淳朴的小镇,单纯的人物。数十年风云变幻,一桩小小的投毒案,为何就成了—— 一、小镇命案 很早的时候,颍河镇上共有两家药铺,镇北雷家是万寿堂,镇西曾家是积善堂。相比之下,积善堂的门面略大一些,掌柜叫曾老廉,很胖,三缕很白的胡须,像古戏中的美髯公。他的儿子是个颇有名气的郎中,他自己也略懂医道,小伤小病的皆能对付。曾老廉很和善,爱穿一身黑,走过去一股草药味儿。因为他不爱走动,又常坐铺子,所以皮肤很白,而且略泛青色。他眼睛很大,年过古稀了还能看出是双眼皮儿,而且“双”得很宽,像韭菜叶一般。由于眼大,泪囊也大,似吊了两个肉布袋儿。曾老廉还爱留长指甲,尤其是小指指甲,很长,常见他用小拇指甲给人铲药粉,一指甲,又一指甲,然后包了,告诉买药人齑粉如何用,声音很细,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 可谁也没想到,就为这长指甲,曾老廉竟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而且成了建国后颍河镇上的第一大奇案。 事情还得从他的药铺说起。 曾家积善堂内有几个大药橱,全是黑色,漆得发亮,除去带屉的药橱外,还有几个大框柜,柜洞里全是草纸包的大包草药或锡罐陶罐。营业的柜台半人高,上面放着包药的方纸、镇纸和算盘什么的。药臼是铜的,不时发出“叮咚叮咚”的臼药声。 曾家药铺的生意一直不衰。 曾老廉有个孙女,叫曾云,当时正上小学。每天放过早学,曾云就来到药铺,给爷爷端来米沫儿和焦油条。曾老廉很喜欢喝米沫儿吃焦油条。豫东一带称焦油条为焦油果。颍河镇上的焦油条数郭家的脆,米沫儿数胡家的香。郭家的油果短粗,全是芝麻油,低温慢火,炸得透红。把焦油果泡在米沫里,喝到底油果仍是焦酥。这种小吃要热吃,最好把热油果“卧”在汤里时“吱吱”叫为佳。米沫儿更需热喝,因为米沫儿是小米粉沏的汤,温度一低就稠,少了风味儿。常吃的人都懂这个理。腰中有钱,曾老廉吃东西就很讲究,每天均是喝胡家米沫儿,吃郭家的焦油果。 其实,这曾老廉深懂为人之道,吃东西虽然“刁”,但有钱并不惜钱,乐于助人。旧社会,他坚持“穷汉子吃药富汉子打钱”的古训,算是没多少民愤。土改时,虽然成分被划为地主,但并未没收他的药铺,更没让他游街挨斗。所以,曾老廉在这一点上很感谢共产党,处处要求进步,对政府的每项工作都积极响应。土改后不久,上级号召私营商业大联营,他主动提出与雷家合作,并首先将自家的药橱、药柜贡献出来。只是那雷家对联营十分消极,对曾老廉的这些举动很不满。不满又没办法,因为是曾老廉主动找上门,如果他不配合就更遭殃。有气憋不住,雷家就禁不住要在人前人后说一些曾老廉的坏话。 就是这些坏话,后来竟给雷家掌柜惹来了杀身之祸。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有一天,曾老廉的孙女曾云放早学回来到了联营药铺,给爷爷端来了一碗米沫儿和几根焦油果,当时曾老廉正忙着给人抓药,要曾云先放在柜台上。问题就出在这碗米沫儿上,等曾老廉忙完喝过汤之后,突然七窍流血死在了柜台里。
换头计 明朝有位大将军,战功赫赫,天不怕地不怕,但就头疼一件事:他是个秃子。他认为自己堂堂一个大将军,怎能秃头?丑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影响到了自己的威严。于是他托人四处寻医问药,尝试了各种土方法,钱花了不少,可秃头非但没治好,反而比以前更秃了。大将军由此整日愁眉不展,寝食难安。 一日,大将军正在府上坐着为这事发愁,忽然家丁来报,说府外来了一位自称专治秃头的汉子,再秃的头他都能治好。大将军闻后大喜,赶忙命人将那人请进来,可一见到那人,大将军傻了眼,只见他二三十岁,长得小头小脑,其貌不扬,身上穿得破破烂烂,更离奇的是,他用一块破布当围巾,将自己鼻子以下到整个肩膀都围了起来,而且他也是个秃子。 大将军顿时勃然大怒,他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叫花子,敢戏弄我!来人,给我乱棍打出!”说完,他大手一挥,正准备让家丁将那人赶走,这时,站在一旁的将军夫人劝道:“俗话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你不妨就让他试试,如果治不好,到时再将他赶出去也不迟。”大将军觉得这话在理,便对那人说:“我就让你治治,治得好有赏,治不好,我就治你的罪!” 那人听后依然镇定自若,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对大将军说道:“我手上的是专治秃头的神药,每天倒一滴抹在头上,不出一个月就能治好将军的秃头。” 大将军冷笑一声,这样的骗局他见得多了,便问那人:“既然这药真像你说的那么神,那为何你不用来治自己的秃头呢?” 那人笑道:“我之所以顶着个秃头就是为了向你演示我这药的神奇功效啊!如果将军不介意,我现在就为你演示一下,只是我这药怕人怕光,用的时候需要用白布把我围起来,任何人都不得朝里看一眼,否则就失去它的功效了。” 大将军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他赶忙叫家丁准备了四块巨大的白布,然后四四方方地围了起来,围好后那人便走了进去。从外面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是透过那人映在白布上的影子可以看到,他先倒了一点药在手上,接着用手在秃头上抹来抹去,抹好后,他把那块围住整个脖子和肩膀的破布一点点绕下来,一边绕一边将那破布盖在自己的头上,等那破布全被绕下来时,他的整个上半身也被破布遮住了。过了大约小半炷香的时间,他又小心翼翼地把盖在头上的破布取下来,绕回到自己身上。等这一切全做好后,他便掀开白布走了出来。一见他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方才还是秃溜溜的脑袋,此刻已是长发飘飘。大将军连忙上前细察,这头发是实实在在长在头皮上的,并非是假发。 果然是神药!大将军大喜,他夺过那人手里的药急着想往头上抹,却被那人拦住了。那人告诉大将军说,第一次抹这药时最好是在晚上,刚开始可能没什么效果,但坚持一个月后就能像他一样,让头发随时随地长出来了! 大将军如获至宝,收好那神药后,便吩咐家丁准备银子来重重酬谢那人。就在这时,大将军的儿子忽然对他耳语道:“父亲,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之前我看到那人的眼角下有颗痣,但当他从白布里一头长发出来时,那颗痣却不见了,而且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头好像有点歪,怕不是什么神药治好了秃头,而是江湖上传说的‘换头术’。” 一听这话,大将军心头一震,他赶紧看那人,果不其然,那人眼角下的痣不见了,而且头确实有点向左歪。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如此炎热的天气他还用那么厚的破布将脖子和肩膀裹得严严实实,难道说在那破布下面真的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揭开这个秘密,大将军便叫人拿来一条丝绸做的围巾,对那人说道:“你给本将如此神药,真让我感激不尽,这条围巾是送给你的礼物,我现在就给你换上。”说完,大将军便伸手去扯那人围着的破布。没想到那人立刻神色慌张起来,他连忙捂住破布,摇手说道:“不了不了,这破布我已围习惯了。”大将军哪肯听他解释,不由分说地上前来解他身上那破布,两人便拉扯起来,大将军力大,一下便把那破布拉了下来。 眼前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大将军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人居然长着两个脑袋!而另一个正是之前秃了的脑袋。 双头连体人,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讲,是一种罕见的妊娠现象,可在医学尚不发达的古代,人们却把这种人视为妖怪。一时间,整个将军府一片哗然,将军夫人吓得当场晕倒,家丁四下逃窜,摸刀的摸刀,找棍的找棍。大将军也后退了两步,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指着那两个头的“妖怪”厉声喝道:“何方妖孽,敢来我府上作恶!”说完,他便举起宝剑准备砍去。 没想到那双头“妖怪”一下跪在地上,喊道:“将军饶命啊!我们是人,不是什么妖怪啊!”接着,他们讲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這两兄弟是广西人士,秃头的是哥哥,长发的是弟弟。他们自打出生起便是这个样子,父母将他们当妖怪准备扔到山野里,可在路上被一个老和尚撞见拦了下来。那老和尚收养了他们,等兄弟俩长到十二岁时,老和尚不幸病逝了,兄弟俩只好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可不论他俩走到哪都被当成妖怪追打,为了生存,他们只好找一块破布将其中一个脑袋裹住。由于他们本来就生得小头小脑,再加上他们穿得破破烂烂,就算脖子上的破布裹得乱七八糟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兄弟俩就这样艰难地过了这么多年。一天,他们听说了这将军府上正重金寻找能治秃头的郎中,兄弟俩便想了这么一招“换头计”,而那所谓的神药不过是普通治咳嗽的药水罢了,要不是生活所迫,他们也不会想出如此骗术。 听完他俩的讲述后,大将军冷笑道:“这么说现在最困扰你们的就是一个身体上多长了一个头?这个好办,只要我帮你们砍掉其中一个头,那另一个头不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吗?你们自己选吧,是砍哥哥的,还是砍弟弟的?”大将军边说边举起了手中的剑。 兄弟俩一听这话,哭着求饶起来。忽然,秃头的哥哥停止哭泣,下定决心说:“大将军,如果你非要砍我们一个头,就砍我的吧,保护弟弟是我身为兄长的责任!” 话音刚落,旁边长发的弟弟也急了:“不!还是砍我的头吧。我已经拖累了哥哥这么多年,请砍我的头让哥哥过正常人的生活吧!” 兄弟俩争着要大将军砍自己的头,突然,大将军“哈哈”一笑,他收回剑,疾步上前,搀扶起兄弟俩,说:“方才我只是试探,如果你们自私自利,为了活命不惜出卖自己的亲兄弟,我就把你们当作没人性的妖怪给砍了,但你们刚才表现出的兄弟情让人感动,拥有如此深厚的兄弟之情,怎么可能会是妖怪呢?” 说完,大将军吩咐家丁将原来给他们的酬金再加一倍,他对兄弟俩说:“你们可用这些银子找个偏乡僻壤购置一块田产,从此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再也不用风餐露宿、躲躲藏藏了。” 接过银子,兄弟俩再次跪下,向大将军表达感激之情。 送走兄弟俩后,大将军忽然看开了许多,他心想,这世上居然还有人顶着两个脑袋生活,和他们相比,自己的秃头又算什么事呢?于是从那天起,他便再也不将自己的秃头放在心上了。嘿,还真是怪事!自从他不在意自己的秃头后,他的头上反而慢慢长出了头发。
族长的非常之举 老族长到底是深谋远虑,还是偏心糊涂?唯有深谙官场之道,方可洞悉—— 清顺治十五年,朝廷开科选士。浙江海宁陈氏家族的陈绍尚高中进士,并被皇上钦点为湖州七品知县。 陈绍尚满心欢喜地向族长陈若水报喜,不料,族长沉思一阵,冷脸问道:“我们陈家生活富裕,安居乐业,你一定要去做那个小小七品官吗?”这话让陈绍尚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族长为何口出此言。他说道:“举人及第、高中进士、入仕为官,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当年族长您不也是走的这条路吗?” 陈若水见他这样说,就低头喝茶,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族长忽然对陈绍尚说:“你真想去做官也可以,不过,你得把小儿子过继给你的堂兄抚养。” 陈绍尚不解地问:“我是家中独子,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小儿子还不满两岁,堂兄家中则有四个子女,您为什么要让我把小儿子过继给堂兄呢?”陈若水不耐烦地打断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今晚就把这事办了。” 陈绍尚实在想不通,但族长向来说一不二,他怎敢违背?因为陈若水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明朝天启三年的进士,年纪轻轻就在前明朝中为官。崇祯年间,曾是工部员外郎非常器重的下属,后因得罪当朝权贵,才被罢官解职。当年的陈氏家族,正是靠着陈若水的庇护,才得以在当地风光无限。现在他虽然罢官归乡,可威望仍在,所以,他被推举为一族之长。陈绍尚尽管心中不满,但还是连夜请来三位德高望重的族人作证,立下契约,将小儿子过继给了堂兄。 原想事情到此为止了,没想到第二天,族长做出了一件更加不可理喻的事,他召开全族人参加的宗族大会,会上宣称:陈绍尚被朝廷任命为七品知县之后,傲慢无礼,轻侮长辈,行事乖张,有违祖训,宣布从即日起,将陈绍尚从族谱中除名。从此以后,除了已经过继给其堂兄的小儿子外,陈绍尚一家与陈氏家族再无瓜葛。 不容陈绍尚辩解,陈若水即下令把他轰出会场。随后,又把陈绍尚被家族除名之事,呈报当地县衙登记备案。因事情太过突然,不仅陈绍尚愤愤不平,就连一些族人也觉得族长做得过分了。 之后,陈绍尚郁郁寡欢地带着家人到湖州赴任去了。一连几年,陈绍尚一家与陈氏家族再无来往。谁也没有料到,五年之后,也就是康熙二年,陈绍尚为官的湖州乌程,发生了震惊朝野的“《明史辑略》案”。 事情是这样的,湖州商贾大户庄允城附庸风雅,出巨资邀请众多名士,历时数年,编纂、刊刻了《明史辑略》一书。陈绍尚虽然没有参与此书的编修,但因他在湖州为官,也被庄允城按照惯例,将其姓名刊刻在该书的卷首编修人员之列。 不料,书中有个地方触怒了一位当朝权贵,他恼羞成怒,细查之后,得知《明史辑略》中还有许多违逆忌讳的文字时,立即奏明皇上。 此时,康熙年幼,满清辅政大臣们正对前明的鸿儒名士十分忌惮,于是,辅臣们借小皇帝之名,大兴“文字狱”。《明史辑略》一书卷首上所列编修人员,全部被杀,并诛连九族。陈绍尚也因此案牵连,被满门抄斩,只有五年前过继给堂兄的小儿子幸免于难。因陈氏家族已把陈绍尚逐出族群,并在县衙备案,整个家族才幸免于难。 陈氏家族闻听噩耗,悲伤不已。与此同时,他们更钦佩族长有先见之明:当年,若不是他将陈绍尚逐出族群,强令其将小儿子过继给堂兄抚养的话,此时,不但危及家族,陈绍尚的血脉也将无法延续。 陈若水见族人领会了他的良苦用心,又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当年,他“得罪”朝廷权贵,其实是有意而为之。当时,李自成的百万大军攻陷平阳和太原,进逼北京,朝廷大臣建议崇祯皇帝急调关外的吴三桂入关,带兵勤王保驾。可吴三桂调动大军,需要一百万两银子的军费,而国库中的银子已不足四十万两。大臣们劝皇上拿出“皇银内帑”(皇上的私银)暂充军费,崇祯皇帝居然哭穷说“内帑业已用尽”,而让群臣募捐。 “皇银内帑”存放于大内“节慎库”中,平时有朝廷工部员外郎负责管理。陈若水作为工部员外郎最亲信的属下,他清楚地知道,“皇银内帑”尚有白银三千万两、黄金一百五十万两。眼看崇祯皇帝吝啬、糊涂至此,他深感大明朝气数已尽、大厦将倾,自己无力回天,可又不愿做糊涂皇帝的殉葬品,于是,他就故意冲撞上司,得罪权贵,从而因“罢官解职”得以全身而退。 得知这段隐情,陈氏族人无不为族长洞悉官场险恶,深谋远虑、明哲保身的大智慧所折服。由此,很多人教育子女,专事农桑,不再读书做官。 转眼到了康熙二十二年,陈氏家族又出了一个进士,并被钦点为江苏太仓七品知县。他就是陈绍尚的小儿子陈仕茗。接到任命后,陈仕茗主动找到此时已年逾古稀的老族长陈若水,请求将他像当年爹爹那样,把其从陈氏族谱中除名,以免自己将来在官场上有什么差池,连累族人。 哪知,老族长非但没有将他除名,反而广邀当地官员、乡绅,大摆筵席,以示庆贺。 众人大惑不解。老族长见状,告诉大家说,当年陈绍尚考中进士、外出为官之时,满人初定天下,对前明鸿儒名士心存忌惮,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找借口加害。那时为官,祸大于福,所以他为防万一,不得不狠心将陈绍尚从族谱中除名;而今天下太平,康熙朝历经二十年苦心经营,社会繁荣稳定,满汉民族融洽,此时为官,正可大展宏图,前程无量。 一番话,让陈氏族人对老族长的远见卓识,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人甚至后悔当初没有让子女读书。 就在陈仕茗赴任前,老族长单独将他请到家里。两人坐定,陈若水突然说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其实,官场之上,自古以来永远充满权力的血腥和争斗。你知道我赞同你入仕为官的真正理由吗?” 陈仕茗答道:“我想,您支持我的真正理由,应该是我自幼失去父母,独立意识很强,性格坚韧不拔,具备在官场自保、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能力;而我父亲自幼生长在优越的家族环境中,学问虽好,但为人迂腐,性格懦弱,很难在尔虞我诈的官场立足。父亲即便不在‘《明史辑略》案’中出事,早晚也会因其他事翻船。这一点,想必您当年就预料到啦。” 须发皆白的老族长,听了陈仕茗的话,亲自为他斟上一杯酒,神色庄重地说:“孩子,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很欣慰。当年,我们陈氏家族声名显赫,但自你爹爹出事以后,众人都不愿子孙读书、入仕,历经二十年的变迁,我们家族已是人才凋零,家业日趋没落,这一点,显然有违我的初衷啊!眼下,我们陈氏家族正需要有人在官场出人头地,重振家族雄风。你日后一定要谨慎做事、清廉为官,造福百姓,光宗耀祖,全族人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啦!” 陈仕茗接过酒一饮而尽,随之跪倒在老族长的面前,郑重表示,一定谨记老族长的叮嘱,不负全族人的重托! 之后数十年,陈仕茗在官场全力施为,官阶如鲤鱼跳龙门,不断晋升。陈氏家族再次成为当地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民间故事] 斗醉 待酒客 南宋年间,新君继位,天下大赦,天牢囚犯王碧友重获自由。他没有回家探望父母,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往琳州。在琳州,他天天混迹酒肆,与人比试酒量,却从未输过,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酒鬼。 这日,王碧友又连比两场,喝下三坛酒却还不尽兴。一位身穿绸缎袍子的公子上前一拱手说:“在下琳州人士,姓金名川,来领教阁下的酒量。”说罢,他便坐下与王碧友对饮比试。喝了两个时辰都没分胜负,金川说:“今天棋逢对手,我看这状元红难以试出你我深浅,不如到我家中品味珍藏的烈酒?”王碧友酒兴正浓,一口答应。 两人策马来到城郊一座庄园,名为金家庄。金川引王碧友进门,酒菜已备好,金川替王碧友倒了杯酒,说:“王兄,此酒需用一千斤粮食,方能酿得一坛,酒性甚烈。”王碧友不信,接过酒杯,一口干了,瞬间失去了知觉。 金川上前查看,发现他除了胸前有一件木雕挂饰外,就是些碎银盘缠,并未携带什么可疑物件,于是便安排下人将他抬入客房。 第二天,王碧友醒来后直夸昨日烈酒过瘾,还想再次品尝。金川哈哈一笑:“小事一桩,不过我有个条件。”金川告诉他,此地人人好酒,诸多酒坊每年拿出自酿好酒比试一次。今年比试的规则是,看看谁家的酒烈,喝得少,却醉得快。眼下,金家庄万事俱备,只是这酒量高超之人还没找齐,他派人四下打探,刚好在酒肆中看中了王碧友。 王碧友听罢,立即应承下来:“这等好事求之不得啊!” 金川笑道:“多谢王兄,稍后我设宴款待宾客,给你引见一些酒量高超之人,再品烈酒。”不一会儿,庄中聚集的宾客便坐在一起畅饮。金川拿着一壶酒说:“这酒叫神仙醉,酒味醇香,性情猛烈,看看诸位能饮下几杯。” 众酒客举杯同饮,大部分人只喝一杯便趴在桌上沉睡不醒。王碧友品了一口,心中一动,此酒味道虽与昨日那烈酒大有不同,但隐约感觉有某种相似之处。他正想细细品味,却瞥见金川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于是他便大口饮下三杯,倒下睡去。 金川见状,吩咐下人将众酒客抬回客房,然后对随从说:“随我去密室,看看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此时,躺在客房中的王碧友,突然睁开眼睛,一跃而起。他趁巡逻守卫不注意,悄悄跟着金川及其随从,一起钻进一座假山之中。金川等人闪身进入假山中的暗门,就在暗门缓缓落下的刹那,王碧友瞅准时机,飞身钻了进去。 探酒坊 这扇暗门通往一个地下酒坊,灶坑、晾堂、天锅、酒窖一应俱全,规模不小。酒坊之中,很多下人都在忙活着,王碧友赶紧躲在一个大酒缸之后。 只听金川问一位老者:“那药调制得如何了?” 那老者忙跪下答道:“按照大人吩咐,调整了药的比例,已经兑入酒中。” 金川点头道:“明天再拿给他们喝,看看效果,如若还是分量不当,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老者吓得连连磕头。金川又四下巡视了一番,走进了最里面的屋子。 王碧友不敢贸然跟去,只得躲在暗处观察。他发现这老者像是熬药般精心调配些许汤汁,加入一坛坛酒中,再将酒摇匀。汤汁的味道飘过来,让他想到了什么。 良久之后,金川从最里面的屋子走了出来,将一封书信交给下人,命令道:“速去京城,不得耽搁!”王碧友见金川欲离开这地下酒坊,忙悄悄跟随他出了暗门。 这时,有个下人跑来向金川报告:“大人,按您的吩咐,奴才仔细观察了些时日,那些酒客都已将手上急需解决的事抛之脑后,比如那个丢官印的不再想着打探线索,那个母亲去世的也不急着回去守孝,其他人也是如此。” 金川听了,冷笑道:“很好。” 手下人又说:“只是……那个王碧友的底细没摸清。” 金川摆摆手道:“不必在意,此人也是意外收获。谁让他酒量惊人,遇见我们算他倒霉!不过谨慎起见,还是要多留心,走,再去看看他。”好在王碧友轻功了得,赶在金川之前回到客房,继续装睡。金川未发现什么破绽,便放心离开了。 次日,王碧友与众酒客闲聊,果然发现如庄中下人所言,宾客们都不大记得自己着手要办的急事,一心只想着借酒浇愁,这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之后的日子,金川依然每日安排酒宴,只是酒越来越少,宾客却醉得越来越快。酒的花样尽管繁多,可其中总有些让王碧友挥之不去的味道。他还查探到,金川每两日会去酒坊一趟,将众宾客的情况告之老者,并督促其配料调制;每五日会去酒坊内室写信,并派人送出。
[新传说] 楼顶的脚步声 楼顶有鬼市 刘老秋家的新房终于盖好了,二层平顶小洋楼,上下各三间,加上灰色瓷砖装饰,在小村里一枝独秀,傲然雄踞,惹人羡慕。 刘老秋的儿子刘海洋早就谈好了女朋友,因为一直没有住房,女孩不愿和他完婚。新房竣工的第二天,刘老秋就打电话给在深圳打工的儿子,要他回来完婚,好让自己早一点抱孙子。 儿子说,现在正是一年之中,不方便回去,索性等年底结了工钱再回去,排排场场地办婚礼。 刘老秋想想也是,现在正是八月份,天气炎热,农村哪有这时候办婚礼的,就答应了儿子。 晚上,刘老秋去看房子,住在二楼上。半夜,他睡不着,就起来吸烟,可怎么也划不着火柴,一直到第七根才点着。就在刘老秋纳闷火柴在抽屉里怎么会受潮时,突然楼顶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嘎哒嘎哒……”像是那种钉了鞋溜子(既在皮鞋的后跟处钉一铁块以防鞋底过早磨损)的皮鞋在楼顶闲逛行走的声音。 刘老秋将烟掐灭,坐起来,那脚步声更奇怪了,嘎哒,嘎哒,嘎哒,节奏比刚才快了,似在匆匆赶路。谁这么有闲情雅致,大半夜的,不在家休息却来房子上溜达。难道是房子刚落成,哪位村民乘晚上凉快来看新奇? 刘老秋大声喊一句:“是哪位在房子上呀?明天白天再来看吧!今天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说完,再听,那声音竟渐渐小了下来,像是远去了。刘老秋熄灯睡下,一想,不对呀,楼梯在家里,外面也没有梯子,别人怎么上去的呀?望着黑洞洞的窗外,刘老秋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晚上,刘老秋又听到了脚步声,嘎哒嘎哒。时强时弱,时急时缓,似闲庭漫步,又像匆匆赶路。谁这么缺德,老是半夜在人家楼顶练步!刘老秋一边诅咒,一边捏着手电筒,蹑手蹑脚地顺着楼梯往楼顶爬去。他没有敢开电灯,怕灯光一亮,那人见光跑了。可当他把头伸出楼顶时,上面空空如也,连个人影也没有。刘老秋出了一身冷汗,脚步声是哪儿来的呢? 又到了晚上,刘老秋买来一瓶老白干,直喝到十点多钟才上楼睡觉。刚睡下没多久,楼顶上又响起了嘎哒嘎哒”的脚步声。刘老秋的额上冷汗直冒。他壮起胆子喊道:“谁在楼上,大半夜的干啥呀?” 无人回应,刘老秋看看表,午夜一点。倦意袭来,他刚躺下,楼顶又响起了菜市场的嘈杂声,叫卖的、讨价还价的、争吵的……刘老秋曾听说过鬼市的故事,难道自家的楼顶成了……他不敢想下去。 刘老秋一夜未睡,天亮后,他去田里查看秧苗长势,遇到老村长春槐,就向他说了楼顶上的怪声。春槐想了想说,楼顶有人行走的可能性不大,现在年轻人大多在外面打工,村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谁能半夜三更爬到你那房子上去。更何况楼梯在家里,别人也上不去呀!别不是遇到鬼了吧? 刘老秋气愤地说,你才遇到鬼了呢!春槐说,你可不要不信,我问你,你那房子的宅地是不是买张二愣家的,你可知道张二愣的爹是怎么死的? 春槐这一问,让刘老秋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张二愣的爹几个月前瘫痪在床,二愣硬是不管不顾,最后他爹被活活饿死。后得知刘老秋发了财要盖新房,就把宅基地卖给他,自己外出打工了。 回到家刘老秋不由想起他常给小孩们讲的鬼故事:小孩子中午的时候路过水塘边,如果看到水面漂有什么好看好玩的东西,千万不要去够,那东西看着能够得着,可当你伸手去拿时,它会慢慢地往水塘中间移动,直到把孩子引到水塘中,然后闷死在水里……“中午头,鬼打球;临下晚,鬼打伞。”难道是讲鬼有鬼?
[新传说] 转生 有個男子,妻子不很机灵。他很爱妻子,但是常常因为妻子的迟钝而生气动肝火,说些相当恶毒的话,让妻子颇为困扰。 有一天,妻子又惹丈夫生气了,丈夫发脾气大吼大叫:“你太愚蠢啦,家里都飘满了你愚蠢的尘埃,我简直张不开眼睛和嘴巴了!” 妻子无奈地说:“那是因为你太过聪明了。来世我要聪明一点,请你生得愚蠢一点,这样我们才相称。” 丈夫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听了这话,忍不住气呼呼地说:“生为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女人的愚蠢自古以来都相同。” 妻子就问:“不生为人,那要变成什么才比较好?” 丈夫随口说:“猪吧?” 妻子笑了:“猪嘛,还是算了。”她想了想,又问:“夫妻最和睦的动物是什么?” 丈夫说:“据说狐狸夫妻最要好,但我可不想当狐狸。” 妻子认真地问:“那要变成什么才好呢?还有其他夫妇和好的动物吗?” “鸳鸯吧?有所谓鸳鸯之盟。” “鸳鸯很漂亮,可以。” “不过,只有雄的才漂亮,这样行吗?” 妻子说:“没关系,那我们就先这样定了,可别忘记啦!” 丈夫嘲笑道:“就你这脑子,你才要小心忘了呢,误生为鸭,那就惨了。” 五十几年之后,爱发脾气的丈夫终于去世了。如生前所约,他转生为鸳鸯,等待妻子转世。 又过了好几年,妻子终于也去世了。转生的时节来临,她竟然忘了自己要变成什么,是鸳鸯、狐狸,还是猪?她记得不是猪,但记不得该变成鸳鸯还是狐狸。她很想变成鸳鸯,但是想起丈夫平时像口头禅一样常说的话:“如果有难以确定的事情要你选择,你一定会选不该选的那一边。有时似乎很幸运地选择了该选的那一边,但是到了最后却命定仍要选错,真不可思议!” 一想起这席话,她又迷惘了。自己认定是鸳鸯,一定是命定的陷阱,选择狐狸反而不会有错。这么一想,她终于转生为狐狸。 转生为狐后,妻子从这片森林到那片森林,从这座山到那座山,到处寻找自己的丈夫,却遍寻不着。她找得精疲力竭,三天没吃东西,快要昏倒了。突然,她听到远处有流水的声音,为了想喝点水,她拖着无力的腿,摇摇摆摆地走了过去。 丈夫变成的鸳鸯在溪流中孤零零地生活,此时,他正单脚伫立在露出水面的石块上,昏昏然打着盹儿,突然发觉有东西向自己走过来。他吃了一惊,想飞起来,却发觉来者正是自己一再等待的妻子。他又吃了一惊,不禁喊叫着飞到她身旁。妻子也很惊讶,双方面对面细瞧,都被这莫大的差错吓住了。 丈夫老毛病发作,大声吼叫:“你真是蠢极了!”妻子哭泣着为自己的错误道歉,可是,不管怎样道歉也来不及了。丈夫变成的鸳鸯头上的毛倒立,鼓着翅膀,吼个不停。妻子虽然一再道歉,但是因为饥饿和疲劳,已经意识模糊,连话都说不清楚。眼前怒吼的鸳鸯的确是自己的丈夫,但是意识稍一模糊,眼前的鸳鸯看起来就像不可多得的美食,对笨拙得总是捉不到兔子和野鼠的妻子来说,这种感觉更深。 她在心里一再说:这不是美食,是我亲爱的丈夫。 可是,丈夫却仍喋喋不休地斥责着,她终于按捺不住,以狐狸的声音大叫一声,猛地朝鸳鸯扑过去,刹那间就把它吃了。 这是一则极具教训的童话,可称为“斥责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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