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花影移
明月花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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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智魁团长 昨在家,读四野征战纪实。 解放战争初,国共争夺东北。 美蒋进犯山海关,被击退。五名美军伤亡三人,两名投降。 延安抗议美国卷入内战,美致歉,方得以领回俘虏和阵亡士兵遗体。自此,遂收敛,退居幕后。 我方指挥者为一团长—— 张智魁,其人事迹此后无闻。 据阜新档案馆载:“1945.09.10,冀热辽军区和先遣到达锦州部队所组建的辽西地委委派锦州卫戍司令部政治部主任于纯为阜新工委书记(阜新工委辖阜新、彰武、黑山、北镇四县和阜新市),率第十八团一营接收阜新,同时委派马如飞为阜新市长。第十八团一营营长张智魁先带两连兵力进入市内,受到群众热烈欢迎,从此阜新人民第一次得到解放。”
明月古文选 登楼赋(王粲) 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览斯宇之所处兮,实显敞而寡仇。挟清漳之通浦兮,倚曲沮之长洲。背坟衍之广陆兮,临皋隰之沃流。 北弥陶牧,西接昭邱,华实蔽野,黍稷盈畴。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遭纷浊而迁逝兮,漫踰纪以迄今,情眷眷而怀归兮,孰忧思之可任?凭轩槛以遥望兮,向北风而开襟。平原远而极目兮,蔽荆山之高岑。路逶迤而修迥兮,川既漾而济深。悲旧乡之壅隔兮,涕横坠而弗禁。 昔尼父之在陈兮,有归与之叹音。锺仪幽而楚奏兮,庄舄显而越吟。人情同于怀土兮,岂穷达而异心?唯日月之逾迈兮,俟河清其未极。冀王道之一平兮,假高衢而骋力。惧匏瓜之徒悬兮,畏井渫之莫食。步栖迟以徙倚兮,白日忽其将匿。风萧瑟而并兴兮,天惨惨而无色。 兽狂顾以求群兮,鸟相鸣而举翼。原野阒(音qu)其无人兮,征夫行而未息。心悽怆以感发兮,意忉怛而憯恻。循阶除而下降兮,气交愤于胸臆。夜参半而不寐兮,怅盘桓以反侧。
《孟子》 梁惠王章句上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 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诗》云:‘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翯翯。王在灵沼,於牣鱼跃。’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鳖。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汤誓》曰:‘时日曷丧,予及女偕亡。’民欲与之偕亡,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
关于状语后置 现代汉语中,状语置于谓语之前,若置于谓语之后便成补语。而在文言文中,副词、形容词、动词词组、介宾词组等用在谓语之后(如果谓语后面有宾语,则用在宾语后。如 “余爱之甚也”, “余恶之不置”)。意义上对谓语起修饰限制作用,即所谓状语后置。 "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战河南"省“于”, 口语语序为“于河南战"。"覆之以掌", 即"以掌覆之"。 介宾短语作状语后置之三种情形:用介词"于"。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介词"以"。 ”具告以事“ , 以事具告, ”以事“作状语;以介词"乎"。”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乎 等 同“于” 。
《答洪驹父书》 黄庭坚 驹父外甥教授:别来三岁,未尝不思念。闲居绝不与人事相接,故不能作书,虽晋(当作“进”)城亦未曾作书也。专人来,得手书。审在官不废讲学,眠食安性,诸稚子长茂,慰喜无量。 寄诗语意老重,数过读,不能去手。继以叹息,少加意读书,古人不雄到也。诸文亦皆好,但少古人绳墨耳!可更熟读司马子长、韩退之文章。凡作一文,皆须有宗有趣,始终关键,有开有阖。如四渎虽纳百川,或汇而为广泽,汪洋千里。要自发源注海耳。 老夫绍圣以前,不知作文章斧斤,取旧所作读之,皆可笑。绍圣以后,始知作文章,但以老病情懒,不能下笔也。外甥勉之,为我雪耻。《骂犬文》虽雄奇,然不作可也。东坡文章妙天下,其短处在好骂,慎勿袭其轨也。甚恨不得相见,极论诗与文章之善病。临书不能万一,千万强学自爱,少饮酒为佳。 所寄《释权》一篇,词笔纵横,极见日新之效。更须治经,深其渊源,乃可到古人耳。青琐祭文,语意甚工,但用字时有未安处。自作语最难。老杜作诗,退之作文,无一字无来处。盖后人读书少,故谓韩、杜自作此语耳。古之能为文章者,真能陶冶万物,虽取古人之陈言入于翰墨,如灵丹一粒,点铁成金也。 文章最为儒者末事,然索学之,又不可不知其曲折。幸熟思之。至于推之使高,如泰山之崇崛,如垂天之云;作之使雄壮,如沧江八月之涛,海运吞舟之鱼。又不可守绳墨令俭陋也。
龙年龙月龙日龙时解 今日四月十日, 为甲辰日,三月初二; 十二日后,为二十二日,丙辰日,三月十四; 又十二日,五月四日,为戊辰,三月二十六。 三辰日俱在三月。夏历建寅, 以正月为岁首, 为寅月。 二月为卯,三月为辰。 一日二十四时, 辰时在上午7点至九点间。 二0二四年为甲辰年。 辰于十二支中与十二生肖之龙相对。 是以辰又谓龙。 辰年辰月辰日辰时,即龙年龙月龙日龙时。
二四年四月-十二月日记 四月一日 , 昨来盐。 读元稹诗《春六十韵》。
历代女子墓志铭选 监察御史元君妻京兆韦氏夫人墓志铭(韩愈) 夫人讳丛,字茂之,姓韦氏。其上七世祖父封龙门公。龙门之后世,率相继为显官。夫人曾祖父讳伯阳,自万年令为太原少尹,副留守北都,卒赠秘书监。其大王父迢,以都官郎为岭南军司马,卒赠同州刺史。王考夏卿,以太子少保,卒赠左仆射。娶裴氏皋女。皋为给事中,皋父宰相耀卿。 夫人于仆射为季女,爱之。选婿得今御史河南元稹。稹时始以选校书秘书省中,其后遂以能直言,策第一,拜左拾遗。果直言失官。又起为御史,举职无所顾。 夫人固前受教于贤父母,得其良夫,又及教于先姑氏。率所事所言,皆从仪法。年二十七,以元和四年七月九日卒。卒三月,得其年之十月十三日葬咸阳。从先舅姑兆。 铭曰: 《诗》歌《硕人》,爰叙宗亲;女子之事,有以荣身。夫人之先,累公累卿。有赫外祖,相我唐明。归逢其良,夫夫妇妇。独不与年,而卒以夭。实生五子,一女之存。铭于好辞,以永于闻。
二四年三月日记 一日,晴,春寒料峭。 昨打谱, 前田陈尔执黑对吴清源, 黑胜3目,共269手。 前田, 1907年生于日本兵库县, 10岁知弈,14岁师从鸟居窝次郎,1922年至东京深造,入秀哉门下。 幼年即与木谷实并列, 人称木谷“怪童丸”, 前田外号“鬼童丸”。 棋风锐利,攻防作战目光独到,尤深于死活之研究。 所著《诘棋集》、《围棋宝典》等,文笔甚佳。 1975年离世, 享年68。
《文思》创刊贺辞——季谦先生 文者,言之记也,言者,心之声也。在心为情意,出口为语言,以其浅近直捷,号为白话,白话出于口,止于耳,倏忽而灭,故先民发明文字,记其语言以传久远,谓之文。故文之滥觞,必以我手写我口,是为白话之文。然天下之学者,学既博通,情既浓郁,意既伟岸,话语絮絮犹不能竟其意,若一一录以为文,恐漶然无归,庞然无廓。故有意为文者,必统理其思使有序,精练其言使整洁,而英华大蓄,笃实辉光,下笔为文,吐嘱典丽,声情并美,渐与口语有间。斯文之言,非语言之言,乃文言之言矣。因口白而有白话之文,繇白话之文而晋乎文言之文,古之学者,莫不两者兼擅。神思所寄,则为文言,率尔而操,则为白话,然既有文言,则白话不登大雅之堂,此人类文明发皇自然之大势也。 古之人,其志虑深矣,似乎其有先见于千百世之安危也。盖若纯依语言而为白话之文,凡语言莫不三百年一小变,五百年一大变,故前人之白话,后人读之为难,至有千古不得其解者。故吾每谓白话文者,短命之文也。若自古之文通用白话,则中华将常处蓁莽,神州且无噍类矣。可幸吾族之文章,自始即不纯乎白话,而已近于文言。易之彖爻,书之谟诰,中原之白话文言也;屈之骚赋,则兼楚地之白话文言也。后人读易书楚辞之文,其易解者,必文言之句也,其难解者,必白话之语也。渐至孔氏及曾有游夏师徒,文言乃成形制,后之作者,不论散骈诗歌,率以文言。故孔氏而后,典籍著述皆畅顺可读,华族之智慧所以流衍不替,民心之所以团聚不散,虽亡国而无不旋踵即复者,以其智慧民心存乎典籍著述,古今可以沿习承传也。故吾每谓文言之文者,长寿之文也,不唯作述得以史垂而不朽,亦保我华族永寿长视之干城也。 且文之可贵而可传者,以其志意声情也,初不论白话文言焉。然自古无无学之真学者,无非文之真文章,我华族自六艺四子以降,汗牛之简牍,充栋之典籍,既皆以文言相绳续,则不通文言之文,将自外于学问之门径,自絶于民族之智慧,亦将自断其著作之通途。故古人垂髫就学,所读之书,文言之书也;稍长习文,所作之文,文言之文也。先人之智慧,以文言而承继,后人之成就,亦以文言而流衍。习文言而通也,古今之学术得以共传习,远近之情志得以相慰勉,故吾每谓文言之文者,膏粱之文也,不唯学人頼以滋养之资粮,亦民族文化所以富有日新之旨膏也。 近世戊午己未之岁,胡适之、陈独秀、钱玄同、鲁迅诸公,或诬文言为贵族颓废之专学,讥之为已陈之死文,或以文言难学难解难作,欲以白话代之,遂攘臂高呼打倒文言,朝野汹汹,不唯庙堂之文转用白话,乃至学校教本,亦用白话,使吾国传之数千年护国护民之雅言,顿成可卑可贱之刍狗。夫文之可贵可贱,为死为活者,以其志意声情,不在贵族平民古昔现代也。古者贵族文言之作,固偶有无病呻吟者,然今世平民白话之作,其无聊鄙陋,岂复少见?故不务于志意声情之熏染承传,徒呶呶于文言白话之争衡,是谓不知本。而文之难读易读难解易解难作易作,在于是否宝之教之学之倡之,若宝之教之学之倡之,日就月将,习与性成,岂有难者乎?若絶弃之,不教之,不学之,不倡之,则一代,二代,至于三代,不唯百姓视文言为畏途,学者亦罕有能读经史子集者矣。故不务于宝爱教习,而徒嚣嚣于难易者,是谓不知几。见识不知本,教化不知几,国民之志意学术无以熏染承传,民族之生意断裂而濒于灭絶。华族近世之奴役于人,不唯政治经济之奴役于人,率心灵亦奴役于人者,以其忘本违几(违机当作违祖)也。若唯政经之奴役于人,犹可兴复也,至心灵而为人所役,且自甘其役,则永无兴复之望矣。闻有鲁夫偶食而噎,遂絶食以至于馁,又闻愚妇为儿洗浴,倾倒污水,并婴儿而倾之,遂絶其嗣。五四名流之愚鲁狂瞀,何异于是?噫,可哂亦可哀矣。顾宁人(当作昔人)所谓亡天下者,其此之谓乎? 今也平心论之,文言白话非必水火也,且有文言以来,真白话者,当从文言破壳而出,哺鷇而长,曹雪芹之《红楼梦》是也,吴敬梓之《儒林外史》是也,刘鹗之《老残游记》是也。不历文言而直径白话者,欲言之有文,不可得也,欲传之久远,不可得也。君不见水上之萍,浪里之凫乎。不历文言而弄文者,终其一生,水萍浪凫耳。繇文言而进于白话,则白话植其本矣。故今欲兴华族文化者,欲擅白话之文者,皆当厚殖文言之根柢。 今者文言疏远虽久,然天理常在,人心不泯,举目废墟之下,不乏三五好古敏求之士,学博而文雅,惜其散落四方,声气无以交通,情采无以焕映。乙酉之春,有张公俊伦先生创《荆江文学》于武汉,盖五四而后百年首倡之文言刊物,网罗当代文言之作,表而出之,文风为之一振。其后因故中断,友朋憾之。前月,张公入职我文礼书院,谈及文言之兴衰,不胜嘘唏,余感其意,乃请就书院继其志业,主编文言杂志,依清人姚鼐《古文辞类篹》之类为其栏目,复依南梁《昭明文选》之制,诗文并举,版面正体竖排,以肃古雅,窃取《尧典》钦明文思安安之意,榜其名曰《文思》。于是有志于文言者,犹农夫之有佳园矣,诚愿天下士子负耒来聚。外有读经之儿童,不辍乎弦歌,此有能文之君子,相靡以好爵。有教者,有习者,有作者,有倡引者,国人因知所宝爱,则文言之兴复,指日可待。文言复,而华族文化之兴自在其中矣。 兹值《文思》创刊之际,且喜我族文化有望,谨缀所感以贺。孔元二五六八年,岁在丁酉冬月,王财贵序。
二四年二月日记 二月一日, 在家,整理父亲遗物。见数年前所买长裤,积压柜底, 吊牌犹在,都未穿过,而父已亡,为之怆然。 下午来盐。
二四年一月日记 在家,扫地,拖地,由外而内。读西游之五十九、六十、六十一回,读左传襄公十九年。
十二月三十一日记 元旦第二日,在盐,读元稹诗。“壮年等闲过,过壮年已五。华发不再青,劳生竟何补?”,壮年,三十也,过壮年已五,三十五也。劳生,《庄子》:“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俟我以老,息我以死”,生活辛劳也。
十二月三十日记 元旦假日,天阴,周六。早起搬家,先打包,再运至电梯边,继而都搬楼下。幸时间宽裕,断续十数来回而已。不甚累,惟躁热,脱衣即解。联系师傅,上车,四十分即到,才十一点。付百元。
十二月二十九日记 周五, 起床甚迟,牙未刷,即匆匆出门。 大雾, 不冷。
十二月二十八日记 周四,大雾。 读元稹诗《周先生》:寥寥空山岑,泠泠风松林。流云垂鳞光,悬泉扬高音。希夷周先生,烧杏调琴心。神功盈三千,谁能还黄金“。用字皆平声, 陆龟蒙氏所谓”四声诗“者也。
十二月二十七日记 读元稹诗,其《春月》有句”风柳结柔援, 露梅飘暗香。雪含樱绽蕊,珠蹙桃缀房“。 ”援“读去声,霰韵。
十二月二十六日记 周二, 晴。 气温回升,夜里睡觉都不冷。 早上骑行片刻,浑身发热。
十二月二十五日记 早,六点起。 先至村公交站,206路至镇, 再转12路到聚亨,骑行约20分到。 多多上买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回忆录到,崭新影印。比之当年地摊十元一本盗版,强多矣。
十二月二十四日记 周日,暖阳。回家,乘车。
十二月二十三日记 南国冷极,闻说装修不久之地砖瓷砖都有爆裂者,其施工不当邪,抑材料次邪? 东北极寒之地,所铺砖都有经年不坏者,真不得其解。
十二月二十二日记 读元稹诗。 “未能愧生狞, 偏矜任狂直”, 狞, 恶也, 生狞,气锐刚猛之义。 李贺诗:”乳孙哺子, 教得生狞“。宋李觏”雨意生狞云彩黑“;未能愧生狞,言己气刚性锐,与生狞类,而不愧之。
聊斋志异(清.蒲松龄) 鸦头 诸生王文,东昌人。少诚笃。薄游于楚,过六河,休于旅舍,仍步门外。遇里戚赵东楼,大贾也,常数年不归。见王,相执甚欢,便邀临存。至其所,有美人坐室中,愕怪却步。赵曳之,又隔窗呼妮子去,王乃入。赵具酒馔,话温凉。王问:“此何处所?”答云:“此是小构栏。余因久客,暂假床寝。”话间,妮子频来出入。王跼促不安,离席告别。赵强捉令坐。俄见一少女,经门外过,望见王,秋波频顾,眉目含情,仪度娴婉,实神仙也。王素方直,至此惘然若失,便问:“丽者何人?”赵曰:“此媪次女,小字鸦头,年十四矣。缠头者屡以重金啖媪,女执不愿,致母鞭楚,女以齿稚哀免。今尚待聘耳。”王闻言,俯首默然痴坐,酬应悉乖。赵戏之曰:“君倘垂意,当作冰斧。”王怃然曰:“此念所不敢存。”然日向夕,绝不言去。赵又戏请之。王曰:“雅意极所感佩,囊涩奈何!”赵知女性激烈,必当不允,故许以十金为助。 王拜谢趋出,罄资而至,得五数,强赵致媪。媪果少之。鸦头言于母曰:“母日责我不作钱树子,今请得如母所愿。我初学作人,报母有日,勿以区区放却财神去。”媪以女性拗执,但得允从,即甚欢喜。遂诺之,使婢邀王郎。赵难中悔,加金付媪。 王与女欢爱甚至。既,谓王曰:“妾烟花下流,不堪匹敌;既蒙缱绻,义即至重。君倾囊博此一宵欢,明日如何?”王泫然悲哽。女曰:“勿悲。妾委风尘,实非所愿。顾未有敦笃可托如君者。请以宵遁。”王喜,遽起;女亦起。听谯鼓已三下矣。女急易男装,草草偕出,叩主人扉。王故从双卫,托以急务,命仆便发。女以符系仆股并驴耳上,纵辔极驰,目不容启,耳后但闻风鸣;平明至汉江口,税屋而止。 王惊其异。女曰:“言之,得无惧乎?妾非人,狐耳。母贪淫,日遭虐遇,心所积懑。今幸脱苦海。百里外,即非所知,可幸无恙。”王略无疑贰,从容曰:“室对芙蓉,家徒四壁,实难自慰,恐终见弃置。”女曰:“何为此虑。令市货皆可居,三数口,淡薄亦可自给。可鬻驴子作资本。”王如言,即门前设小肆,王与仆人躬同操作,卖酒贩浆其中。女作披肩,刺荷囊,日获赢馀,顾赡甚优。积年余,渐能蓄婢媪。王自是不着犊鼻,但课督而已。 女一日悄然忽悲,曰:“令夜合有难作,奈问!”王问之,女曰:“母已知妾消息,必见凌逼。若遣姊来,吾无忧;恐母自至耳。”夜已央,自庆曰:“不妨,阿姊来矣。”居无何,妮子排闼入。女笑逆之。妮子骂曰:“婢子不羞,随入逃匿!老母令我缚去。”即出索子絷女颈。女怒曰:“从一者得何罪?”妮子益忿,捽女断衿。家中婢媪皆集。妮子惧,奔出。女曰:“姊归,母必自至。大祸不远,可速作计。”乃急办装,将更播迁。媪忽掩入,怒容可掬,曰:“我固知婢子无礼,须自来也!”女迎跪哀啼。媪不言,揪发提去。王徘徊怆恻,眠食都废。急诣六河,冀得贿赎。至则门庭如故,人物己非。问之居人,俱不知其所徙。悼丧而返。于是俵散客旅,囊资东归。 后数年,偶入燕都,过育婴堂,见一儿,七八岁。仆人怪似其主,反复凝注之。王问:“看儿何说?”仆笑以对。王亦笑。细视儿,风度磊落。自念乏嗣,因其肖已,爱而赎之。诘其名,自称王孜。王曰:“子弃之襁褓,何知姓氏?”曰:“本师尝言,得我时,胸前有字,书山东王文之子。”王大骇曰:“我即王文,乌得有子?”念必同己姓名者,心窃喜,甚爱惜之。及归,见者不问而知为王生子。孜渐长,孔武有力,喜田猎,不务生产,乐斗好杀。王亦不能箝制之。又自言能见鬼狐,悉不之信。会里中有患狐者,请孜往觇之。至则指狐隐处,令数人随指处击之。即闻狐鸣,毛血交落,自是遂安。由是人益异之。 王一日游市廛,忽遇赵东楼,巾袍不整,形色枯黯。惊问所来。赵惨然请间。王乃偕归,命酒。赵曰:“媪得鸦头,横施楚掠。既北徙,又欲夺其志。女矢死不二,因囚置之。生一男,弃诸曲巷;闻在育婴堂,想已长成。此君遗体也。”王出涕曰:“天幸孽儿已归。”因述本末。问:“君何落拓至此?”叹曰:“今而知青楼之好,不可过认真也。夫何言!” 先是,媪北徙,赵以负贩从之。货重难迁者,悉以贱售。途中脚直供亿,烦费不赀。因大亏损。妮子索取尤奢。数年,万金荡然。媪见床头金尽,旦夕加白眼。妮子渐寄贵家宿,恒数夕不归。赵愤激不可耐,然亦无奈之。适媪他出,鸦头自窗中呼赵曰:“构栏中原无情好,所绸缪者,钱耳。君依恋不去,将掇奇祸。”赵惧,如梦初醒。临行,窃往视女。女授书使达王,赵乃归。因以此情为王述之。 即出鸦头书。书云:“知孜儿已在膝下矣。妾之厄难,东楼君自能缅悉。前世之孽,夫何可言!妾幽室之中,暗无天日,鞭创裂肤,饥火煎心,易一晨昏,如历年岁。君如不忘汉上雪夜单衾,迭互暖抱时,当与儿谋,必能脱妾于厄。母姊虽忍,要是骨肉,但嘱勿致伤残,是所愿耳。”王读之,泣不自禁,以金帛赠赵而去。 时孜年十八矣。王为述前后,因示母书。孜怒眦欲裂,即日赴都,询吴媪居,则车马方盈。孜直入,妮子方与湖客饮,望见孜,愕立变色。孜骤进杀之,宾客大骇,以为寇。及视女尸,已化为狐。孜持刃逞入,见媪督婢作羹。孜奔近室门,媪忽不见。孜四顾,急抽矢,望屋梁射之;一狐贯心而堕,遂决其首。寻得母所,投石破扃,母子各失声。母问媪,曰:“已诛之。”母怨曰:“儿何不听吾言!”命持葬郊野。孜伪诺之,剥其皮而藏之。检媪箱箧,尽卷金资,奉母而归。夫妇重谐,悲喜交至。既问吴媪,孜言:“在吾囊中。”惊问之,出两革以献。母怒,骂曰:“忤逆儿!何得此为!”号恸自挝,转侧欲死。王极力抚慰,叱儿瘗革。孜忿曰:“今得安乐所,顿忘挞楚耶?”母益怒,啼不止。孜葬皮反报,始稍释。 王自女归,家益盛。心德赵,报以巨金。赵始知媪母子皆狐也。孜承奉甚孝;然误触之,则恶声暴吼。女谓王曰:“儿有拗筋,不剌去之,终当杀人倾产。”夜伺孜睡,潜絷其手足。孜醒曰:“我无罪。”母曰:“将医尔虐,其勿苦(其者, 语助)。”孜大叫,转侧不可开。女以巨针刺踝骨侧,三四分许,用力掘断,崩然有声;又于肘间脑际并如之。已,乃释缚,拍令安卧。天明,奔候父母,涕泣曰:“儿早夜忆昔所行,都非人类!”父母大喜,从此温和如处女,乡里贤之。 异史氏曰:“妓尽狐也。不谓有狐而妓者;至狐而鸨,则兽而禽矣。灭理伤伦,其何足怪?至百折千磨,之死靡他,此人类所难,而乃于狐也得之乎?唐君谓魏徵更饶妩媚,吾于鸦头亦云。”
十二月二十一日记 周四, 晴 ,冷极。 出门,帽子、耳罩、口罩、手套,无一不备。
十二月二十日记 读元稹诗集。
送东阳马生序(宋濂)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 。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今虽耄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缀公卿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称其氏名,况才之过于余者乎? 今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稍之供,父母岁有裘葛之遗,无冻馁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无奔走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余之手录,假诸人而后见也。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 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甚称其贤。余朝京师,生以乡人子谒余,撰长书以为贽,辞甚畅达。与之论辨,言和而色夷。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其将归见其亲也,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谓余勉乡人以学者,余之志也;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予者哉!
十二月十九日记 花无百日好, 人无千日红。养花百日,赏在一刻。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十二月十八日记 留恋被窝, 诚有以也。 被窝之外,天寒地冻。
十二月十七日记 周日, 冷甚, 下午回家。 读左传襄公十四年。
冯子材传(清史稿) 冯子材,字翠亭,广东钦州人。初从向荣讨粤寇,补千总。平博白(广西地名,今之玉林),赐号色尔固楞巴图鲁。改隶张国梁麾下,从克镇江、丹阳,尝一日夷寇垒七十馀。国梁拊其背曰:“子勇,余愧弗如!”积勋至副将。国梁殁,代领其众。取溧水,擢总兵。 同治初,将三千人守镇江。时江北诸将多自置卡榷釐税,子材曰:“此何与武人事?”请曾国籓遣官司之。所部可二万,饷恒诎,无怨言。莅镇六载,待士有纪纲,士亦乐为所用。寇攻百馀次,卒坚不可拔。事宁,擢广西提督,赏黄马褂,予世职。赴粤平罗肃,移师讨黔苗,克全茗、感墟。九年,出镇南关,攻克安边、河阳,凯旋,再予世职。光绪改元,赴贵州提督任。七年,还广西。明年,称疾归。 越二年,法越事作,张树声蕲(qi,求也, 庄子“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其治团练,遣使往趣驾。比至,子材方短衣赤足、携童叱犊归,启来意,却之。已,闻树声贤,诣广州。适张之洞至,礼事之,请总前敌师干卫粤、桂。逾岁,朝命佐广西边外军事。其时苏元春为督办,子材以其新进出己右,恒悒悒。闻谅山警,亟赴镇南关,而法军已焚关退。龙州危棘,子材以关前隘跨东西两岭,备险奥,乃令筑长墙,萃所部扼守,遣王孝祺勤军军其后为犄角。敌声某日攻关,子材逆料其先期至,乃决先发制敌。潘鼎新止之,群议亦不欲战。子材力争,亲率勤军袭文渊,於是三至关外矣。宵薄敌垒,斩虏多。 法悉众分三路入,子材语将士曰:“法军再入关,何颜见粤民?必死拒之!”士气皆奋。法军攻长墙亟,次黑兵,次教匪,炮声震山谷, 弹积阵前厚寸许。与诸军痛击,敌稍却。越日复涌至,子材居中,元春为承,孝祺将右,陈嘉、蒋宗汉将左。子材指麾诸将使屹立,遇退后者刃之。自开壁持矛大呼,率二子相荣、相华跃出搏战。诸军以子材年七十,奋身陷阵,皆感奋,殊死斗。关外游勇客民亦助战,斩法将数十人,追至关外二十里而还。越二日,克文渊,被赏赉。连复谅城、长庆,擒斩三画、五画兵总各一,乘胜规拉木,悉返侵地。 越民苦法虐久,闻冯军至,皆来迎,争相犒问,子材招慰安集之,定剿荡北圻策。越人争立团,树冯军帜,愿供粮运作乡导。北宁、河内、海阳、太原竞响,子材亦毅然自任。於是率全军攻郎甲,分兵袭北宁,而罢战诏下,子材愤,请战,不报,乃挈军还。去之日,越人啼泣遮道,子材亦挥涕不能已。入关至龙州,军民拜迎者三十里。命督办钦、廉防务,会办广西军务,晋太子少保,改三等轻车都尉。 十三年,讨平琼州黎匪,降敕褒嘉。调云南提督,称疾暂留。二十年,加尚书衔。值中日失和,命募旧部至江南待调发。和议成,还防。二十二年,赴本官。二十六年(1900年),入省筹防,会拳乱作,请募劲旅入卫,上嘉其忠勇,止之。逾岁,调贵州。二十八年,病免。明年,广西土寇蜂起,岑春煊请其出治团防。方募练成军,率二子以进,而遘疾困笃。未几,卒,年八十六,谥勇毅,予建祠。 子材躯干不逾中人,而朱颜鹤发,健捷虽少壮弗如。生平不解作欺人语,发饷躬自监视,偶稍短,即罪司军糈者。治军四十馀年,寒素如故。言及国梁,辄涔涔泪下,人皆称为良将云。
关于韵目代日 近代以来, 电报传入中国,为求简扼,以韵目代日记时。 如所谓“皓电”、"艳电“等。重大事件发生之日,亦以代之,如”马日事变“、“五卅惨案”等。其对照如下: 一日谓东,二冬,三江,四支,五歌,六鱼,七虞,八齐,十灰,十一真,十二文,十三元, 十四寒,十五删,十六铣,十七筱 ,十八巧, 十九皓, 二十号,二十一马,二十二养,二十三漾,二十四敬,二十五有,二十六宥,二十七感,二十八俭, 二十九艳。 三十日本是“陷”字, 不吉。 孙子有所谓陷地之说,军事讳之,改为“卅”。 进入民国, 行公历, 有三十一日,增“世”字。 世者,卅一也。 或作“引”字,形同“31”。 “子养电”, 以地支记月, 子者一月, 一月二十二电。 “齐辰电”:齐者,八日 ;以地支记时, 辰时,早七点至九点之间。 八日(十一月)七点至九点之间所发之电文也。
十二月十六日记 周六, 晴。 昨夜下小雪, 天明, 地尚未白。 积水皆冰, 降温矣。
廉耻(顾炎武) 《五代史·冯道传.论》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善乎,管生之能言也!礼义,治人之大法;廉耻,立人之大节;盖不廉则无所不取,不耻则无所不为。人而如此,则祸败乱亡,亦无所不至;况为大臣而无所不取,无所不为,则天下其有不乱,国家其有不亡者乎?” 然而四者之中,耻尤为要。故夫子之论士,曰:“行己有耻。”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又曰:“耻之于人大矣,为机变之巧者,无所用耻焉。”所以然者,人之不廉,而至于悖礼犯义,其原皆生于无耻也。故士大夫之无耻,是谓国耻。 吾观三代以下,世衰道微,弃礼义,捐廉耻,非一朝一夕之故。然而松柏后凋于岁寒,鸡鸣不已于风雨,彼昏之日,固未尝无独醒之人也!顷读《颜氏家训》有云:“齐朝一士夫尝谓吾曰:‘我有一儿,年已十七,颇晓书疏,教其鲜卑语,及弹琵琶,稍欲通解,以此伏事公卿,无不宠爱。’吾时俯而不答。异哉,此人之教子也!若由此业自致卿相,亦不愿汝曹为之。”嗟乎!之推不得已而仕于乱世,犹为此言,尚有《小宛》诗人之意,彼阉然媚于世者,能无愧哉! 罗仲素曰:教化者朝廷之先务,廉耻者士人之美节;风俗者天下之大事。朝廷有教化,则士人有廉耻;士人有廉耻,则天下有风俗。 古人治军之道,未有不本于廉耻者。《吴子》曰:“凡制国治军,必教之以礼,励之以义,使有耻也。夫人有恥,在大足以战,在小足以守矣。”《尉缭子》言:“国必有慈孝廉耻之俗,则可以死易生。”而太公对武王:“将有三胜,一曰礼将,二曰力将,三约(当作曰)止欲将。故礼者,所以班朝治军而兔苴之武夫,皆本于文王后妃之化(此句不顺, 应为“故礼者,所以班朝治军,而兔苴之武夫,公侯之干城, 皆本于文王后妃之化)”;岂有淫芻荛,窃牛马,而为暴于百姓者哉!”《后汉书》:“张奂为安定属国都尉,羌豪帅感奂恩德,上马二十匹,先零酋长又遗金鐻八枚,奂并受之,而召主簿于诸羌前,以酒酹地曰:‘使马如羊,不以入廐;使金如粟,不以入怀。’悉以金马还之。羌性贪而贵吏清,前有八都尉率好财货,为所患苦,及奂正身洁己,威化大行”。呜呼!自古以来,边事之败,有不始于贪求者哉?吾于辽东之事有感。 杜子美诗:安得廉颇将,三军同晏眠!一本作“廉恥将”,诗人之意,未必及此。然吾观《唐书》,言王佖为武灵(当作灵武)节度使,先是,土蕃欲成乌兰桥,每于河壖先贮材木。皆为节帅遣人潜载之,委于河流,终莫能成。蕃人知佖贪而无谋,先厚遗之。然后并役成桥,仍筑月城守之。自是朔方御寇不暇,至今为患,由佖之黩货也。故贪夫为帅而边城晚开。得此意者,郢书燕说,或可以治国乎!
十二月十五日记 读元稹诗集。 “檐碍修鳞亚, 霜侵簇翠黄。 惟余入琴韵,终待舜弦张”, 亚字本义为丑, 此处恶也。 “为国谋羊舌,从来不为身。 此心长自保, 终不学张陈”, 羊舌,羊舌肸,字叔,春秋晋国名臣, 张陈,张耳陈余,初为友,终反目。 “自笑心何劣, 区区辨所冤。伯仁虽到死,终不向人言”, 伯仁,周顗也, 东晋时人,王敦反,被害。 “富贵年皆长, 风尘旧转移。 白头方见绝, 遥为一沾衣”,白头见绝,一何悲也。 ”塞马倦江渚,今朝神彩生。晓风寒 猎猎 , 乍得草头行。 夷狄寝烽候,关河无战声。 何得当阵面,从尔马蹄轻。“ 以马自喻, 终有纵放之时。 ”去年湖水满 ,此地覆行舟。万怪吹高浪, 千人死乱流。 谁能问帝子,何事宠阳侯?渐恐鲸鲵大,波涛 及九州“, 阳侯, 风波之神, 帝子,湘夫人,尧女。 以阳侯借指小人,恐其乱国无穷也。
十二月十四日记 周四,天阴,细雨蒙蒙。 虽是冬日,却无寒意,骑行片刻,热暖难耐。 脱却棉服高领,方才适意。
十二月十三日记 起床迟,无暇早饭。 尽牛奶一盒, 面包一块,即匆匆出门。
十二月十二日记 读元稹诗集。 “掉舌翻红焰,盘身蹙白花”, 白花者, 蛇身之纹也。 极得状物之妙。
十二月十一日记 周一晨,来盐,风雨夹杂,及至,衣裤有湿,幸不甚冷。
十二月十日日记 周日,阴雨,回家。长遐来,二哥家午饭。读左传襄公十三年。“不穀不德,少主社稷。生未十年而丧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膺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弘多矣” ,“弘多”,多也,同义连用。诗“丧乱弘多”。“其”,语助,用于句首。
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梁启超) 1915年8月31日 秋霖腹疾,一卧兼旬,感事怀人,百念灰尽,而户以外甚嚣尘上,喧然以国体问题闻。以厌作政谭 如鄙人者,岂必更有所论列?虽然,独于兹事有所不容已于言也,乃作斯篇。 吾当下笔之先,有二义当为读者告:其一当知鄙人原非如新进耳食家之心醉共和,故于共和国体非有所偏爱,而于其他国体非有所偏恶。鄙人十年来夙所持论,可取之以与今日所论相对勘也;其二当知鄙人又非如老辈墨守家之断断 争朝代,首阳蕨薇,鲁连东海。此个人各因其地位,而谋所以自处之道则有然。若放眼以观国家尊荣危亡之所由,则一姓之兴替,岂有所择?先辨此二义,以读吾文,庶可以无蔽而适于正鹄也。 自昔常标一义以告于众,谓吾侪立宪党之政论家,只问政体,不问国体。骤闻者或以此为取巧之言,不知此乃政论(家)当恪守之好例 ,无可逾越也。盖国体之为物,既非政论家之所当问,尤非政论家之所能问。何以言乎不当问?当国体彷徨歧路之时,政治之一大部分恒呈中止之状态,殆无复政象之可言,而政论更安所丽 ?苟政论家而牵惹国体问题,故导之以入彷徨歧路,则是先自坏其立足之基础,譬之欲陟而捐其阶,欲渡而舍其舟也,故曰不当问也。何以言乎不能问?凡国体之由甲种而变为乙种,或由乙种而复变为甲种,其驱运而旋转之者,恒存夫政治以外之势力。其时机未至耶,绝非缘政论家之赞成所能促进;其时机已至耶,又绝非缘政论家之反对所能制止。以政论家而容喙于国体问题,实不自量之甚也,故曰不能问也。 岂惟政论家为然,即实行之政治家亦当有然。常在现行国体基础之上,而谋政体政象之改进,此即政治家唯一之天职也。苟于此范围外越雷池一步,则是革命家或阴谋家之所为,非堂堂正正之政治家所当有之事也。其消极的严守之范围则既若是矣,其积极的进取之范围则亦有焉。在甲种国体之下为政治活动,在乙种反对国体之下仍为同样之政治活动,此不足成为政治家之节操问题。惟牺牲其平日政治上之主张,以售易一时政治上之地位,斯则成为政治家(之)节操问题耳。是故不问国体只问政体之一大义,实彻上彻下(犹彻底、根本义) ,而政治家所最宜服用也。 夫国体本无绝对之美,而惟以已成之事实为其成立存在之根原;欲凭学理为主奴而施人为的取舍于其间,宁非天下绝痴妄之事?仅痴妄犹未足为深病也;惟于国体挟一爱憎之见,而以人为的造成事实,以求与其爱憎相应,则利 害之中于国家将无巳时。故鄙人生平持论,无论何种国体,皆非所反对;惟在现行国体之下,而思以言论鼓吹他种国体,则无论何时皆反对之。昔吾对于在君主国体之下而鼓吹共和者尝施反对矣,吾前后关于此事之辩论,殆不下二十万言。直至辛亥(宣统三年,1911年)革命既起,吾于其年九月犹着 一小册,题曰新中国建设问题,为最后维持旧国体之商榷。吾果何爱于其时之皇室者,彼皇室之僇辱我岂犹未极?苟微革命,吾至今犹为海外之僇民耳。后以当时皇室政治种种予人以绝望,吾非童騃 ,吾非聋聩,何至漫无感觉?顾乃冒天下之大不韪,思为彼 亡(亡当作继)垂绝之命,岂有他哉?以为若在当时现行国体之下,而国民合群策群力以图政治之改革,则希望之遂或尚有其期;旧国体一经破坏,而新国体未为人民所安习,则当骤然蜕变之数年间,(其)危险苦痛将不可思议。不幸则亡国恒于斯,即幸而不亡,而缘此沮政治改革之进行,则国家所蒙损失,其何由可赎?呜呼!前事岂复忍道。 然则今之标立宪主义以为国体论之护符者,除非其于立宪二字别有解释,则吾不敢言。夫前清之末叶,则固自谓立宪矣,试问论者能承认否?且吾欲问论者,挟何券约,敢保证国体一变之后,而宪政即可实行而无障?如其不然,则仍是单纯之君主论,非君主立宪论也。既非君主立宪,则其为君主专制,自无待言。不忍于共和之敝,而欲以君主专制代之,谓为良图,实所未解。今在共和国体之下而暂行专制,其中有种种不得已之理由,犯众谤以行之,尚能为天下所共谅。今如论者所规划,欲以立宪政体与君主国体为交换条件,使其说果行,则当国体改定伊始,势必且以实行立宪宣示国民。宣示以后,万一现今种种不得已之理由者依然存在,为应彼时势之要求起见,又不得不仍行专制,吾恐天下人遂不复能为元首谅矣。夫外蒙立宪之名,而内行非立宪之实,此前清之所以崩颓也。诗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论者其念诸! 且论者如诚以希求立宪为职志也,则曷为在共和国体之下不能遂此希求,而必须行曲以假涂于君主?吾实惑之。吾以为中国现在不能立宪之原因,盖有多种:或缘夫地方之情势,或缘夫当轴之心理,或缘夫人民之习惯与能力。然此诸原因者,非缘因行共和而始发生,即不能因非共和而遂消灭。例如上自元首,下及中外大小独立宜(宜字当为官)暑之长官,皆有厌受法律束缚之心,常感自由应付为便利,此即宪政一大障碍也。问此于国体之变不变,有何关系也?例如人民绝无政治兴昧,绝无政治知识,其道德及能力,皆不能组织真正之政党,以运用神圣之议会,此又宪政一大障碍也。问此于国体之变不变,有何关系也?诸类此者,若令吾悉数之,将累数十事而不能尽;然皆不能以之府(当为“附”字)罪于共和,甚章章也。而谓共和时代不能得者,一入君主时代即能得之,又谓君主时代能得者,共和时代决不能得之,以吾之愚,乃百思不得其解。吾以为中国而思实行立宪乎,但求视新约法为神圣,字字求其实行,而无或思逐于法外。一面设法多予人民以接近政治之机会,而毋或壅其智识,阏其能力,挫其兴味,坏其节操,行之数年,效必立见。不此之务,而徒以现行国体为病,此朱子所谓不能使船嫌溪曲 者也。
十二月九日日记 读后汉书乌桓鲜卑列传。 乌桓,本东胡,汉初冒顿灭其国,余类保乌桓山(今内蒙之乌兰山),因以为号。 鲜卑者, 亦东胡别支, 以其居鲜卑山为号。经考,其山在大兴安岭。《魏书》记载:"魏先之居幽都也,凿石为祖宗之庙于乌洛侯国西北"。"世祖真君四年来朝,称其国西北有国家先帝旧墟"。 上世纪八十年代,考古"嘎仙洞"。该洞位于内蒙古呼伦贝尔盟鄂伦春自治旗阿里河镇西北深山密林山崖之上,其内石刻铭文与《魏书》记载基本相同。 桓帝延熹九年夏,乌桓、鲜卑与及南匈奴寇缘边九郡。 汉缘边九郡,指并州部之上党、太原、上郡、西河、五原、云中,定襄、雁门、朔方。
十二月八日日记 读后汉书南匈奴传, 赞曰:“匈奴既分, 羽书稀闻。 野心难悔, 终亦纷纭。” 宣帝时,呼韩邪入朝, 北边无警。 东汉中兴, 匈奴分南北, 奥健入塞,为汉守疆。 时乱则附, 时乖则叛,治在中国, 彼亦何罪!
十二月七日日记 早来盐, 先至镇, 再乘车。 将近盐渎,车门不关,司机抛锚不行。眼见八点, 遂下车, 匆匆步行至共享电车处。扫码,开锁, 急行。及至, 已八点零七分。
十二月六日日记 读后汉书之西域传, 赞曰:“逷矣西胡, 天之外区。 土物琛丽,人性淫虚。 不率华礼,莫有典书。 若微神道, 何恤何拘". ”逷“, 同逖, 远也, 《诗》”用逷蛮方“。 ”淫“,过也,虚者,不诚也。 微者, 无也, 神道, 指佛也。
十二月五日日记 读后汉书西域传。 汉世西域概念甚广, 凡玉门敦煌以西者,均概括之。今之新疆、中亚、南亚次大陆皆在其内。 所谓大秦者,即当时东罗马帝国。甘英出使, 遇海而止, 即今之地中海也。
十二月四日日记 读元稹诗集。 寺院新竹: 宝地琉璃坼,紫苞琅玕踊。亭亭巧于削, 一一大如拱。冰碧林外寒,峰峦眼前耸。槎枒矛戟合,屹仡龙蛇动。烟泛翠光流,岁余霜彩重。风朝宇籁过, 雨夜鬼神恐。佳色有鲜妍, 修茎无臃肿。节高迷玉镞,箨缀疑花捧。讵 必太山根, 本自仙坛种。谁令植幽壤,复此依闲冗。居然宵汉姿,坐受籓篱壅。噪集倦鸱鸟,炎昏繁蠛蠓。未遭伶伦听,未安子猷宠。威风来有时,虚心岂无奉?“伶伦”,黄帝时乐官。 “子猷”,王徽之字。性爱竹, 每居空宅,必令种之,以为“不可一日无此君”。
十二月三日日记 周六晚回家, 中午大哥家午饭, 晚来盐, 过镇。 父已移至二哥处。
十二月二日日记 读后汉书之西羌列传。 “当春秋时, 同在中国, 与诸夏盟会。鲁庄公伐秦,取邽冀之戎。后十余岁, 晋灭骊戎, 于是秦晋伐戎以救周”。 庄公伐秦, 不见经传, 且鲁与秦远隔河山, 焉能伐之? ”鲁庄公“后似脱一”时“字, 取戎者乃秦也。应作”鲁庄公时伐秦, 聚邽冀之戎。 后十余岁, 晋灭骊戎“, ”秦“蒙后省。 如此方得通顺。
元稹墓志铭(白居易) 故武昌军节度处等使正议大夫检校户部尚书鄂州刺史兼御史大夫赐紫金鱼袋赠尚书右仆射河南元公墓志铭(并序) 公讳稹,字微之,河南人。六代祖岩,隋兵部尚书,封平昌公;五代祖宏,隋北平太守;高祖义端,魏州刺史;曾祖延景,岐州参军;祖讳悱,南顿县丞,赠兵部员外郎;考讳宽,比部郎中舒王府长史,赠尚书右仆射;妣荥阳郑氏,追封陈留郡太夫人。公即仆射府君第四子,后魏昭成皇帝十五代孙也。 公受天地粹灵,生而岐然,孩而嶷然。九岁能属文,十五明经及第,二十四试判入四等,署秘省校书,二十八应制策入三等,拜左拾遗。即日献《教本书》,数月间上封事六七,宪宗召对,言及时政,执政者疑忌,出公为河南尉。丁陈留太夫人忧,哀毁过礼,杖不能起。服除之明日,授监察御史使於蜀,按任敬仲狱得情,又劾奏东川帅违诏条过籍税,又奏平涂山甫等八十八家冤事,名动三川,三川人慕之,其后多以公姓专铥(疑有误,意为名其子)其子。朝廷病东诸侯不奉法,东御史府不治事,命公分台而董之。时有河南尉离局从军职,尹不能止;监察使死,其柩乘传入邮,邮吏不敢诘;内园司械系人逾年,台府不得知;飞龙使匿赵氏亡命奴为养子,主不敢言;浙右帅封杖决安吉令至死,子不敢诉。凡此数十事,或奏或劾或移,岁馀皆举正之。内外权宠臣无奈何,咸不快意,会河南尹有不如法事,公引故事,奏而摄之甚急,先是不快者,乘其便相噪嗾,坐公专逞作威,黜为江陵士曹掾。居四年徙通州司马,又四年移虢州长史。 长庆初,穆宗嗣位,旧闻公名,以膳部员外郎征用。既至,转祠部郎中,赐绯鱼袋知制诰。制诰王言也,近代相沿,多失於巧俗,自公下笔,俗一变至於雅,三变至於典谟,时谓得人。上嘉之,数召与语,知其有辅弼才,擢授中书舍人,赐紫金鱼袋翰林学士承旨。寻拜工部侍郎,旋守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公既得位,方将行己志,答君知。无何,有佥人以飞语构同位,诏下按验无状,上知其诬,全大体,与同位两罢之,出为同州刺史。始至,急吏缓民,省事节用,岁收羡财千万,以补亡户逋租,其馀因弊制事,赡上利下者甚多。二年改御史大夫浙东观察使,将去同,同之耆幼鳏独,泣恋如别慈父母,遮道不可通,诏使导呵挥鞭,有见血者,路辟而后得行。先是明州岁进海物,其淡蚶非礼之味,尤速坏,课其程日驰数百里。公至越,未下车,趋奏罢,自越抵京师,邮夫获息肩者万计,道路歌舞之。明年,辨沃瘠,察贫富,均劳逸,以定税籍,越人便之,无流庸,无逋赋。莹铟(有错)年,命吏课七郡人各筑陂塘,春贮雨水,夏溉旱苗,农人赖之,无凶年,无饿殍。在越八载,政成课高。上知之,就加礼部尚书,降玺书慰谕,以示旌宠,又以尚书左丞征还。旋改户部尚书鄂岳节度使,在鄂三载,其政如越。太和五年七月二十二日遇暴疾,一日薨於位,春秋五十三。上闻之轸悼,不视朝。赠尚书右仆射,加赙赠焉。前夫人京兆韦氏,懿淑有闻,无禄早世。生一女曰保子,适校书郎韦绚。今夫人河东裴氏,贤明知礼,有辅佐君子之劳,封河东郡君,生三女,曰小迎,未笄;道卫、道扶,龆龀。子曰道护,三岁。仲兄司农少卿积、侄御史台主簿某等,衔哀襄事,裴夫人、韦氏长女暨诸孤幼等号护墙た(有误“号泣墙陬”),以六年七月十二日葬於咸阳县奉贤乡洪渎原,从先宅兆也。 公著文一百卷,题为《元氏长庆集》,又集古今刑政之书三百卷,号《类集》,并行於代。公凡为文,无不臻极,尤工诗。在翰林时,穆宗前后索诗数百篇,命左右讽咏,宫中呼为“元才子”,自六宫、两都、八方至南蛮、东夷国,皆写传之,每一章一句出,无胫而走,疾於珠玉。又观其述作编纂之旨,岂止於文章刀笔哉?实有心在於安人治国,致君尧舜,致身伊皋耳。抑天不与耶?将人不幸耶?予尝悲公始以直躬律人,勤而行之,则坎壈而不偶,谪瘴乡凡十年,发斑白而来归;次以权道济世,变而通之,又龃龉而不安,居相位仅三月,席不暖而罢去。通介进退,卒不获心。是以法理之用,止於修一职,不布於庶官;仁义之泽,止於惠一方,不周於四海。故公之心不足也,逢时与不逢时同,得位与不得位同,富贵与浮同。何者?时行而道未行,身遇而心不遇也。执友居易,独知其心,以泣濡翰,书铭於墓曰: 呜呼微之!年过知命,不谓之夭。位兼将相,不谓之少。然未康吾民,未尽吾道。在公之心,则为不了。嗟哉惜哉!广而俗隘(有错漏。 志广而俗隘),时矣夫!心长而运短,命矣夫!呜呼微之,已矣夫!
十二月一日日记 读元稹诗集。 “竹部竹山近, 岁伐竹山竹“, 竹部,当是地名。 柳宗元诗云”柳州柳刺史, 种柳柳江边“。 二者异曲同工。 ”科首霜断蓬, 枯形烧余木“, 注云”科首, 芟除竹梢,科,砍、剪也“, 余以为, 科首者,当是指砍竹人不著帽,科头跣足之科头也。霜断蓬者,指其发乱而白也。 枯形,形容憔悴。
十一月三十日记 读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 赞曰:“百蛮蠢居, 仞彼方徼。镂体卉衣, 凭深阻峭。 亦有别类, 屯彼蜀表。参差聚落,纡余岐道。 往化既孚,改襟输宝。 俾建永昌, 同编亿兆”。 永平十二年,以洛阳西南七千里之哀牢地置哀牢、博南二县,并益州郡西部都尉所领六县,合为永昌郡。 辖境相当于今之云南西部与缅甸克钦邦、掸邦之地。
十一月二十九日记 昨晚回家。 读左传襄公九年。 “元,体之长也。亨,嘉之会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幹也。体仁足以长人,嘉德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幹事。然,故不可诬也,是以虽随无咎。” 然者, 如此也, 与“故不可诬也”断开, 不要作连词解。
十一月二十八日记 读后汉书之西南夷列传。 “有旄牛, 无角,一名童牛,肉重千斤,毛可为毦”,“毦”, 说文羽毛饰也,音er 。旄牛,即牦牛, 西南都有之。 谓童牛者, 当指小牛也,小牛角未长成, 范氏著史,因谓无角,当是其误。
十一月二十七日记 读元稹诗集。 “我有所爱鹤, 毛羽霜雪妍。秋望一滴露,声洞林外天。自随卫侯去,遂入大夫轩。 吟君感鹤深,不觉心惕然。无乃予所爱, 误为微物迁。 因兹谕直质,未免柔细牵。君看孤松树,左右萝茑缠。既可习为鲍,亦可薰为荃。期君常善救,勿令终弃捐。” 题名为《和乐天感鹤》。 人生处世,不免柔细之牵,如同孤松之树,萝茑缠之。惟在守正为心,不堕鲍鱼之肆耳。
十一二十五日记 周日,天阴,在盐。读后汉书东夷列传。赞曰:“宅是嵎夷,曰乃旸谷。巢山潜海,厥区九族。嬴末纷乱,燕人违难。杂华浇本,遂通有汉。眇眇偏译,或从或畔”。其言倭国,“性嗜酒”、“父母兄弟异处,唯会同男女无别”。今之日人男女同浴、聚酒之俗果然其来有自。
十一月二十五日记 读后汉书列女传毕。其赞曰:“端操有踪,幽闲有容。 区明风烈,昭我管彤”, 闲者, 娴也,静也。区者, 别也。 “左右玩之不以为意,比视, 已绝”, 玩者,习也,安也。 陆机“心玩居常之安, 耳饱从谀之谈”。 读元稹诗集。 “五月金不铄,既寒亦既清”, 铄 ,说文“销金也”, 音shuo , 从金乐声。 “炎火日将炽, 积燎无人抽”, 抽, 从手, 去也;”滋章一时罢, 教化天下遒“, 滋章, 苟令也。”法令滋章, 盗贼多有“。遵者, 劲也,健也,”猎猎晚风遒“;”辞曹讳羊祜, 此驿何不侔?” 辞曹本作户曹, 后人讳祜,以辞代之。
十一月二十四日记 昨午饭甚饱,晚饭亦未用。 今晨五点即起, 读粟裕回忆录毕。 读后汉书之孝女曹娥传,度尚为之碑文。 昔时临书,爱其秀媚,硁硁攻苦,犹如昨日。
十一月二十三日记 昨回家,早来盐。 中午聚餐, 酒足菜饱。 红酒苦而涩, 不知为何都鹜趋之。 犹记十多年前苏州时, 以红酒当汽水饮, 终醉吐狼狈, 至今不忘。
十一月二十二日记 读元稹诗集。 “非琴独能尔, 事有谕因针”, ”因“, 以也, ”针“,箴也; ”罥挂在君前, 向君声促促“, "罥”, 网也,音juan,去声; “发硎去虽远,砺镞心不阑", "阑”, 弱也,衰也;“阿胶在末派, 罔象在上源”, 阿胶唐时已有邪?“德胜妖不作, 势强威亦尊。 计穷然后赛,后赛复何恩?” 言计穷赛神无益也。 读后汉书列女传。 “生男如狼,犹恐其尪; 生女如鼠,犹恐其虎”, 尪, 同尪,又作尢,当是㝿字,本义曲胫, 引申为弱。音wang。 犹者,语辞。 生男孩盼如狼,恐其弱。 生女望如鼠, 恐其悍。
十一月二十一日记 读后汉书之逸民列传。 其赞曰:“江海冥灭, 山林长往。 远性风流, 逸情云上。 道就虚全,事违尘枉。” 志在长往山林, 冥隐于江海之上。 风流之性远胜于众人,纵我逸情高格于云间。 大道成就, 因虚而全。 俗事远违不接,尘世曲枉何有于我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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