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据说是神亚】《暮月晨星》by绯雨樱(TensTi)
神田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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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nsTi     拿去吧拿去吧,作者名字写“绯雨樱”就行了,不用这... 2010-12-19 23:07
大人事隔多年我果然还是想转载您发在优亚吧的那文到神田优吧去,这么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这件事……我会去那帖子后面跟帖,您如果愿意我转载,请直接在那帖子之后回复就好!非常感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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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吧拿去吧,作者名字写“绯雨樱”就行了,不用这麼客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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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子团
解遇灵の镇魂歌
214位粉丝
149楼
楼主如果同意遇儿的转载,请直接回帖说明就好~!
非常感谢!
  
2010-12-18 20:42 回复  
TensTi
6位粉丝
150楼
拿去吧~不用这麼客气~作者名字写“绯雨樱”就行了。
2010-12-19 23:10 回复  
ps.其实这是很老的文了,超级老的那种,不过遇儿一直念念不忘的……终于可以转过来了泪,所以大家看到此文的都要好好珍惜啊!【看过的孩子就当这是浮云吧……】 
2010年12月24日 12点12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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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不是吧?这么热的天整理教团内部的垃圾?!要死人的!”终于清醒过来的教团团兔瞬间睁大了眼睛,回过头还没来得及和银发少年抱怨几句,就被现任BOOKMAN拉走了。
“咦?老头子你拉我做什么?整理教团内部的垃圾你一个人也能做吧?”
“谁叫你帮我整理垃圾了?”眼睛周围有着浓厚视觉系黑眼圈的老人瞪了拉比一眼,手上的力度却不见丝毫的减弱。
“比起整理走廊上的废弃物,我倒认为你先把自己房里的历史资料整理一下比较好。”
“唉唉唉,老头子你不要这么积极行不行?人生还是要适当的偷下懒啊……”拉比挠了挠头发,充满青春活力的声音就这样挣扎着消失在走廊深处。
这就是黑色教团了。除了地理环境比较不合逻辑外,还有一群精力充沛活泼好动勤奋向上但是未免会奋发图强的少男少女和一群神秘诡异高深莫测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说是稀奇古怪的大叔阿姨爷爷甚至,Maybe还有奶奶的神秘团体。在这里生存的人需要无比顽强的毅力和更为顽强的生命力。
阳光从哥特式建筑的顶端倾泻下来,炙热的温度四下扩散。树叶在暖热的季候风中凝聚出一片白色的光斑,火车在十九世纪末的铁轨上呼啸着驶过。
轰轰烈烈的大扫除持续了一个下午。当拉比拎着最后一口袋垃圾从房里走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走廊上随处可见的机械零件和文献资料已经被人清理掉了,堆积在外面的只有被黑色塑料袋密封处理过的垃圾。虽然乍一看上去视野貌似是干净了许多,但那些数量众多的黑色塑料袋却侵占了走廊原本不大的空间,导致可供通行的道路竟然比整理之前还要狭窄。拉比叹了口气。
“这么个整理法还不如不整理,要是谁的反应不够灵活的话,多办会被困死在里面吧……”
“没错,以前走廊上那些零件和资料没有清理时最多也就是零乱,现在这样完全就是没法过人。”利巴班长端着杯咖啡走到拉比身边,看看塑料袋又看看拉比。
“拉比,你能用圣洁把它们都清理出去吗?”
“嗯~~怎么说呢,虽然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但我不认为我的圣洁具有清理垃圾的功能。”拉比摇着头一票否决掉利巴班长的建议,大槌小槌就算用起来再方便也不能用来挑垃圾吧。
“唔……这样不行吗?”端着咖啡的科学班大叔皱了皱眉,“那这堆垃圾怎么办?”
“直接烧掉如何?我不介意使用大槌小槌的木判。”
“可我介意走廊被烧成煤炭。”
“那要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些口袋一直堆在这里吧?”拉比终于说出了关键性的问题,利巴班长叹了口气,然后两个人一起沉默。
一个已经让人想不起姓名的哲学家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所以当我们以为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时千万不要放弃希望,因为事情往往在下一秒钟就会出现转折的可能。
当拉比和利巴班长一同沉默了五分钟之后,走廊尽头传来了某位银发少年清亮的声音,转角处略显朦胧的阳光照亮男生眉目清秀的脸,十五岁少年瘦弱的肩膀在光晕中模糊成清纯动人的弧线,于是利巴班长抬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刚刚整理完第二通道的银发少年立刻打了一个冷颤。
明明已经是夏天了,怎么还会觉得这么冷呢。男生匪夷所思地四下张望,随后朝着拉比的方向走了过来。一只浅灰色的幼鸟在他身后展开柔弱的翅膀,顺着利巴班长视线的延长线飞向蔚蓝色的苍穹,阳光温柔地充填着走廊,男生冲着拉比挥了挥手:
“拉比——要一起去吃饭吗?”
***
神田优从外面回来时,黑色教团内部已经完成了由天到地的改造,官方说法是“对内部环境进行了更为科学化更为优越化和更为人性化的改造”,通俗说法则是“大扫除后走廊上无处不在的科学班人为制造垃圾终于被某个善心人氏清理掉了吗”,于是神田绕过回旋得比螺旋还要扭曲的楼道后,终于在走廊尽头看见了某个正靠着墙壁喘气休息的银发少年,圣洁发动后无比惹人关注的左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垃圾,原来他就是那个所谓的善心人氏吗?神田抿了抿嘴角。
格子窗周围的阳光在摇晃,逆光下浅色的影子一直延伸到神田身边。一阵微弱的凉风吹过,被观察的银发少年抬起了头,世界以他为原点逐渐旋转出一个扩张的圆,夏天的味道在尘埃中缓缓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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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田,你回来啦?”银发少年朝着神田的方向望了过来,两秒钟的焦距调整和人物确认后兴高采烈地向着黑色教团第一团姬挥起了另一只没有拎垃圾口袋的手,被叫者勉强挑起一边眉毛算是打招呼,然后目光很自然的落到对方拎着垃圾口袋的另一只手上。
“这个吗?”留意到男生的视线,银发少年很热情地给出了解说,“这个是走廊上的垃圾,利巴班长说我既然闲着没事干就干脆帮他把垃圾倒了吧。”
“我知道。”神田挑起另一边的眉毛,回应对方相当具有招牌特色的冷漠神色和冰冷语气。
“没人问你这个,豆芽菜。”
“我不是豆芽菜是亚连啊!!”银发少年一直微笑着的101号表情终于在神田冷漠的语言攻击下迅速变换成了另一副近似于青筋暴起的愤怒状态,长发男生抿了抿嘴角,神情冷漠的从亚连身边走过。
其实神田今天的心情很好,只是心情好并不代表他就有时间和豆芽菜对吵,那个无时无刻不想着给教团众人制造困难与麻烦的科穆伊在他刚刚回到教团内部后就十万火急地召唤他前往科学班办公室,鬼才知道那个比千年公更像反派的家伙是不是又设计出了什么折磨人的新玩意儿然后叫他去做第一个试吃螃蟹的人,何况就算事情真是那样,心情很好的神田也会毫不犹豫地拔出六幻砍了他。
不远处的走廊上传来亚连拎着垃圾袋渐行渐远的声音,世界刹时被单调的脚步声覆盖,日益漆黑的时光里,神田能听见银发少年和自己呼吸的声重叠在时间轴上的同一处。
***
绕过长长的走廊之后,天色明显暗了下来。格子窗被微弱的阳光勾勒出模糊的线条,余下的部分则贴着夕阳一同镶嵌在地板上。站在科穆伊门外向内望,眼前充满耀眼的白光,熟悉科穆伊的人都知道那是科学班室长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和公函,三尺多高的密集纸张因为长时间的静置不动已经变成了一座海拔固定的资料山,并在阳光经年累月的照耀下淡薄得如同陷入尘埃中的纸屑,风一吹就会淡淡地破散开来。神田推开前方哥特风格浓郁的大门,铺天盖地的白色纸张瞬间颠覆过来。
“哦,神田吗。”科穆伊从三尺多高的白色纸堆里探出小半个身子,冲神田点了点头,“你来啦。”
“你找我?”
“对,我有些事情想问你。”科穆伊推开面前的资料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在你的故乡日本,应该有一种叫作百物语的禁忌游戏吧?”
“百物语?聚集在一起的人用一百个灵异故事召唤鬼怪的游戏吗?”
“对。”
“流传下来的故事里似乎是有这么个游戏,不过详细情况我不太清楚。”神田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
“这个游戏召唤鬼怪的可行度为多少?”
“基本上为零。”男生挑了挑眉,“我不认为这种民间谣言有什么可信度。”
“那我如果告诉你,从BOOKMAN那里传承下来的历史资料中也有关于这类民间谣言的记载,你有何想法?”
“……你的意思是……”神田微微眯了眯眼睛,“百物语的传说并非虚构,而是真的存在?”
“是否虚构我不清楚,但是根据某些资料的分析,似乎无法否认这个说法的可能性。”
“什么意思?”
“有探索部队从前方传来消息,最近一段时间内,日本突然盛行一种类似百物语的游戏,所有参加过这个游戏的人,三天之内都消失了。”科穆伊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一脸严肃地抬起头看着神田。
“我问过拉比,他告诉我百物语是平安京时代盛行的游戏,现在已经无人知晓了,为何最近一段时间内会突然在日本盛行起来?”
“……是千年公搞的鬼吧。”神田皱了皱眉,“那些因为百物语游戏失去了亲人的市民绝对是制造AKUMA的材料,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应该不会漏掉这个机会才对。”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家伙完全就是无孔不入的典范。”科穆伊推了推眼镜,又将目光转向神田,“这么说,这个任务你愿意接了?”
“我有别的选择吗?”神田挑着眉看向科穆伊,“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当然不是,神田君,你这么说就太对不起我了!”科穆伊一本正经地伸出右手食指冲着神田晃了晃,表情难得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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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有时候人品很能说明问题。
如果你的人品相当优秀,那上帝多半会保佑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恋爱成功事事顺心;如果你的人品无比低劣,那上帝绝对会让你走路被车撞吃饭被饭烫喝水被水呛。这时候你如果再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之类的话,那你无疑是在对自己幼小的心灵进行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因为你还无法直面悲惨的人生。
综上所述,即使科穆伊说那些话时的语气相当严肃,神田仍然对此不以为然。黑色教团里的驱魔师原本就没有容易度为E的任务,上帝就算再怎么仁慈都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夹杂几个Lever 2的恶魔,所以递交到手中的资料无论写得如何详细如何轻松,末尾都会标明难易度为B,再加上敌对势力的头号大Boss又是个心思千奇百怪无恶不作惟恐天下不乱的超级大混蛋,这世界上恐怕是再笨的人都不会相信驱魔师的任务简单得如同七方会谈——何况如今的七方会谈也不简单。神田抿了抿嘴角,神情冷漠地从科穆伊手中接过文件。装着资料的浅色信封并不重,复古纸张拿在手中也有种舒服的感觉,但他却隐约从中感受到一种莫名而又微妙的东西,就像一种迄今为止早已存在的无声和无形的东西,而他直到现在才察觉到它的存在。神田皱了皱眉,拿着六幻的右手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动作。留意到男生长时间的沉默,科穆伊又将目光转了过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资料都在这里?”
“不,这里只有一部分而已。我原以为你对百物语比较了解,资料方面就没怎么准备,再加上这个任务比较紧急,我就直接叫你过来了。”
“这么说,这次的任务是临时的?”
“可以这么说吧。”科穆伊推了推眼镜,表情难得的严肃,“因为是临时决定的任务,时间上就显得比较仓促,亚连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你出发前就顺便通知他吧。”
云淡风清的语气,之后潜伏着风雨欲来的宁静。风声在云层之后缓慢地传向远方,缓缓关闭的大门分隔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夕阳在分隔处裂散成细碎的光,就像天使突然散开的翅膀。
***
绕过螺旋形的通道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无限接近墨色的余光从走廊外挤进来,被窗户切割成大小不一的直条图案。神田在拐弯时看见前方不远处沉默着的亚连,男生银色的头发在夕阳的余辉中隐隐约约的反光,远远望去宛如日本海上的萤色朝阳,神田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印象中第四次和亚连结成任务搭档了。原以为对方在黑色教团报道注册后会在三个月内就躺在棺材里以灵魂的姿态仰视苍天,没想到对方却不是那种开场不到五分钟出场不到两分钟就穿上大衣对导演说再见的笨蛋,甚至在解决「马蒂尔的亡灵」事件后日益成长到食堂里所有吃饭的人看见他都要打冷颤的地步,这个世界果然是不真实的吗,神田抿了抿嘴角。突然想起科穆伊之前说过的话,于是很好心兼很没好气的叫住了他:“喂,豆芽菜。”
“都说了我不叫豆芽菜了。”男生很难得地没有以气急败坏的姿态回应神田的挑衅,只是他的语气显得有些疲惫。被人怀疑为某豆丁国家炼金术师亲戚的银发少年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就俯下身子靠着栏杆,两只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螺旋状走廊中间空旷的地面,是因为心情的关系还是因为无聊的原因神田并不清楚,只是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么疲惫的模样,于是语气不自觉地变得关切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男生将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压在栏杆上,又将目光投向无限遥远的地方:“刚整理完垃圾,有些累而已。”
“……不要紧么?”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亚连猛地抬头看向神田,唇角一弯又露出充满活力的微笑来,“既然你那么关心我,那就请我吃饭吧。”
“那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神田挑了挑眉,沿着亚连的方向将手中的文件抛了出去,浅色的信封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十分准确的落入亚连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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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出地下水路后三人很快坐上了开往亚洲的轮船,而船行的速度显然要比预料中快得多,出发没多久就进入了大西洋的马尾藻海域。那是一片人迹罕至的海域,海水的温度和咸度虽然很高,透明度却能达到72米,因此被称为世界上最清澈的海域。一同出行任务的小A同学抱着通讯设备与总部进行联络,兴奋的表情仿佛第一次出门旅行,而那个同为驱魔师的银发少年则对这片海域相当好奇,上船后就忘了之前说过“等下绝对绝对一定一定肯定肯定会看任务说明书”的事情,站在甲板上不停的感叹,等到他终于发现神田注视的目光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之前说过会看任务说明书的事,亡羊补牢地翻出任务说明书仔细阅读,神田转过身望着眼前波澜壮阔的大海,继续维持他沉默是金的本色。
那个笨蛋,大概还不知道他们这次的任务有多艰难吧。科穆伊的任务说明书虽然不薄,真正派得上用场的却没有几行。从拉比那里探听来的情报显然比科穆伊那简洁得可以拿去当幼儿园学生识字教材的资料有用得多,BOOKMAN的继承人虽然看上去总是挂着一幅玩世不恭的欠扁微笑,关键时候除了用来踢打砍踹消除怨念外多少还是拥有免费情报处理机的功能。原本打算在这段路程中郑重告诫豆芽菜不要将这次的任务当作旅游度假,谁知他竟然连科穆伊的幼稚园教材都没有看,这下要怎么告诉他从拉比那里打听来的情报啊?
遍布天空的云层起伏得像连绵的软糖,淡蓝色的海水上方有灰白的海鸟飞过。一眼望去俨然一片安宁平和得令人想痛扁的画面。当然,如果那些恶魔没有因为同样的理由出现的话,的确是一副安宁平和得令人想破坏的局面。
最先发现恶魔出现的人是亚连,被诅咒的左眼在某些方面的确具有很高的实用价值。等神田察觉不对走出船舱时,天边已经黑压压的看不见太阳了。还停留在甲板上的旅客和水手原以为远方浓烈的黑暗是卷着暴风雨的黑色乌云,等恶魔靠近后才发现是一些形态诡异的不知名物体,而距离恶魔最近的游客还没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见一只巨大无比的左手轰飞了眼前的恶魔。于是现场所有非黑色教团也没见过恶魔这种高级货的People都整齐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直到抱着通讯设备的小A出来招呼他们躲进船舱时才反应过来。这群无比给主角们丢脸的游客想必在家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和少爷,搞不好就连空调的温度都是二十二度。神田绕过惊慌失措的人群走上甲板时,看到的第一副画面就是银发少年圣洁进化后伪枪械化的左手在对着天空进行蓄积火力的扫射,金黄色的光线之后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看来不需要他出手了。
透明海域的上空,恶魔的躯体随着金色光线的消失爆炸成碎片,夕阳在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露出一点光芒。这幅画面尽管已经看过很多次,却依然让人觉得黑色教团的驱魔师是个很拉风的家伙。银发少年在视线最集中的区域里反复的跳跃,像只向往天堂的幼鸟,于是神田发自内心地觉得,那家伙其实是个拉风得很欠扁的人。
保持同样想法的似乎不止他一个人,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只毛色鲜亮的橘色兔爪搭上了他的肩,无比慵懒的叹词之后是尾音上扬的熟悉腔调:“啊~~~看样子不需要我们出场了哈。”
神田微微侧过头:“你怎么在这里?”
“前方有人来消息说中国的成都地区出现了大量恶魔,科穆伊怀疑那里有圣洁,就派我过去看看。”拉比转过头来看他,眼睛笑成一条弯曲的弧线,“看来在到达日本之前,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啊。”
“你一个人?”
“到了中国后再和其他驱魔师汇合。”他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又转过头去看亚连,“话说回来,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活力啊,这个数量的恶魔要他一个人应付恐怕吃力了点吧。”
“哼,还是一如既往的急着送死,那个笨蛋豆芽。”背对着拉比,神田很快发动了圣洁,表情依然冰冷,嘴角却微微上扬着。
“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一个劲地拚命,千年公的车轮战看来真的很适合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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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嘛,阿优~”一记木判落下,视野里顿时开阔了许多,拉比收回大槌小槌,回头看着神田,明明是微笑着的表情,看上去却异常的严肃。
“因为,你们明明是同样的人啊。”
有没有发现过,你们那么相似。
都是在黑暗中独自摸索了很长时间,才慢慢走出来的人。
***
银河系中唯一的恒星在逐渐平息的海潮声中缓慢过度成金黄,淡蓝色的海水将夕阳中最绚烂的部分弥留在海面上,余下的光线便随着尘埃的沉淀持续进入海底更深的区域。神田在震耳欲聋的爆炸中抬头去看前方战场,恶魔爆炸后的碎片沿着抛物线的轨迹落入脚下的大海,阳光穿过层层消散的烟雾透射进来,突然有种拨开云雾重现天日的恍惚感。
消灭掉前来袭击的恶魔后是轻松愉悦的晚餐时间,努力无视掉旁边化身为移动胃袋的亚连后神田对拉比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出发前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会在中途遭遇恶魔袭击的问题,自从千年公毁灭人类的计划进入第二阶段后世界上就已经没有了可以被称为不受恶魔攻击的安全区域,只是大量恶魔出现在马尾藻海域里多少还是有些诡异。这片海域原本就是人迹罕至的地区,更因为覆盖了整个百慕大水域而成为举世闻名的海洋禁区,一般情况下是极少有船只经过这里的,即使有,能侥幸通过的都是少数,那些为了升级而四处挑选人口密集的城市进行进化的恶魔们显然是不会专程来到这片区域的,如果不是因为千年公或诺亚一族的命令的话,能够解释的理由就只有一个,这里有圣洁。
拉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从米兰达的无限循环时间现象到马蒂尔的亡灵传说,无数事实都证明了“圣洁存在之处必有不可思议的现象发生”这一原命题为真而逆命题不一定为真的命题正确性。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这片海域中藏有圣洁,但单从“不可思议的现象”这一角度看,能让无数船只神秘失踪又在多年后突然出现的马尾藻海域显然已经具备了研究价值。拉比扬了扬眉。
“如果说这里有圣洁的话,那无论是定期船的神秘失踪还是大量恶魔的突然出现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呐,阿优,我们要调查这里吗?”
“怎么调查?从哪里开始调查?如何调查?”
“你问倒我了。”拉比抓了抓头发,转过头去看站在旁边的探索队员,嘴角一扯:“要不和总部联络一下?”
“那种事情别来问我。”神田打掉拉比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头也不回的进了船舱,月光在他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通道,眼前仍然是一幅安宁平和得另人想痛扁的画面,却有些什么东西已经变得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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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们刚才说的那样,百物语是很早以前在日本盛行的一种招鬼游戏,传说聚集在一起的人们只要轮流说上一百个灵异故事就会有很奇怪的现象发生,所以参加这个游戏的人在讲到第九十九个故事时都会很默契地停止这个游戏,但是在《妖怪物语》的记载中,似乎还有不同的说法。”
“不同的说法?”
“就是《百鬼夜行》中的说法,整理这份资料的阴阳师认为这个游戏不是由人类发明的,而是那些妖怪为了进入现世才诱惑人类参加的一种游戏。很早以前不是有‘人类的恐惧和意念能够打开冥界之门’这种说法吗?那些妖怪为了进入现世就伪装成人类熟悉的朋友,然后伺机诱惑人们参加百物语游戏,最后借人们对灵异现象产生的畏惧之心来打开冥界之门。《百鬼物语》中似乎就有这种妖怪的记载来着,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青行灯’吧。”男生从亚连手中抽过一张牌,看了看又盖在桌面上,继续之前的解释说明。
“《百鬼物语》中关于青行灯的说法是‘伪装成人类熟悉的人并诱惑人类参加百物语游戏的妖怪’,但也有人认为青行灯是百物语游戏完成后才出现的妖怪,当百物语的最后一个故事完成后,青行灯就会降临人间,将所有参加百物语游戏的人带往冥界。”
“听你这么一说,好象是有这么回事。”拉比撑着下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说话,“很早以前在熊猫老头的记录中我似乎是有看见过这种妖怪的资料来着。”
“话是这么说,不过真的有人玩过这个游戏吗?”亚连半信半疑地望着忍冬空,一脸的怀疑。
“一百个灵异故事不是小数目吧,真的有人说过那么多故事吗?”
“不知道,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不可能的吧?这个游戏的规则是在开始前点四支蜡烛并放在房间的四个角落中,讲完一百个故事后再将蜡烛吹灭。普通的蜡烛没可能烧那么长时间吧?”男生边说边掀开之前盖在桌子上的牌,一旁作记录的小A同学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忍冬的点数恰好比亚连大一点,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比亚连更擅长出老千的人存在的。右手边的拉比长长的舒了口气,重新坐回沙发里:“这么说,这个游戏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吗?”
“也不一定,这个游戏讲的故事一般都比较简短,如果每个故事只讲一两分钟的话,在蜡烛烧完之前还是有可能将故事讲完的。不过说到底都是很早以前的游戏了,现在的人就算知道这个游戏也不会真的去试,更别说点蜡烛了。”男生边洗牌边回答拉比的问题,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说起来,最近日本好象有个专门研究百物语的协会,听说这个协会的成员每到七月中旬时就会聚集在一起玩这个游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直抱着六幻坐在旁边旁听的神田终于从中嗅到一丝蛛丝马迹,将头转了过来:“你知道那个协会的地址吗?”
“几个月前去过一次,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换地址?”男生转着眼珠露出回忆的神色,很久之后终于不确定地扬了扬眉,“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那里吧……”
这就是他们在这趟旅途中的唯一收获。
***
定期船的最终目的地是横滨,到达横滨后,拉比因为和神田三人的任务不同,上岸后就跟着前来汇合的探索队员一同离开了,忍冬因为要在日本旅游的原因也没怎么随行,将神田和亚连送上火车后就离开了。临行前,男生反复朝着亚连挥手道别,并约他“下次有机会再赌一局”,于是神田不出意外的看见亚连抖了下幼小的身体,连续七天输给忍冬空的遭遇似乎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程度的伤害,虽然他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
“你在定期船上休息够了?”神田抬眼看着和忍冬难舍难分的银发少年,沉默半晌,终于吐出几个字来。
“啊?我吗?”亚连探出半个身子,和火车外的忍冬联合表演一场日剧般煽情的世纪末告别(……不是告白),听到神田的声音后总算回了神,将手收了回来:“还算好吧。”
“那等火车到站时你就叫我起来吧。”神田紧紧衣领,眼睛一闭就要睡着,亚连愣了两秒钟后没有说话,“嗯”了声就转过头望着窗外,算是默许了吧。

2010年12月24日 12点12分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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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这招姐姐以前用过啊,看不出来姐姐玩扑克牌的时间有这么长。”和美少女同桌的少年微笑着接过她的话,随后道出了亚连的疑问。
2010年12月24日 12点12分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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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看起来也就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吧,怎么可能在四十年前就用过这招了?”
“我只是看起来比较年轻而已,其实已经很老了。”女生笑着向右方努了努嘴角,意示男生朝右方看。
2010年12月24日 12点12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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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看见我右边那个男生没有?看上去只有十来岁,其实比我还要大,看不出来吧。”
“呵呵,确实是看不出来,要真是这样他也太倒霉了,这么年轻就死了。”容貌清秀的男生边说边洗牌,随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我是二十年前登山时遇上山体滑坡死亡的,姐姐是怎么死的?”

2010年12月24日 12点12分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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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吗?得罪了当地的大姐头,本想坐船逃到国外去,结果在定期船上被他们的狙击手干掉了。”女生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是一枪爆头啊。”
“哟,那岂不是死得很豪迈?”
2010年12月24日 12点12分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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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豪迈,都没怎么挣扎就断气了,不像右边那个触电身亡的家伙,听说他临死前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想必一定很痛苦吧。”
“那也说不定,这种事情各有各的体会吧?”坐在亚连左边的褐发男子一边洗牌一边笑嘻嘻地转过头去看刚才说话的美少女和美少年,语气相当的轻松,但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成分包含在里面。

2010年12月24日 12点12分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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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想来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吧,这么彪悍的家伙将来多半会死得很惨。”和美少女同桌的另一位游客同情地冲他笑了笑,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少妇:“敢问这位大姐是怎么死的?”
“我吗?中毒死的,父亲死前留下一大笔钱,继母为了独吞那笔财产就在我的酒里下了毒,不过她似乎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听说后来被入室抢劫的人杀掉了,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是吗,大家都挺不容易的嘛。”对面桌的女生笑嘻嘻地翻开手中的牌,顿了顿,又将目光投向亚连:“咦?这位小哥是生面孔吧?以前好像没有见过?”

2010年12月24日 12点12分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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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长的尾音消失之后,喧闹的大厅安静了下来。空气突然凝固了,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
2010年12月24日 12点12分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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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在窗外猛烈地摇晃,沉默覆盖了整个大厅,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呼吸的寂静和沉默,它既不是夜深人静时只剩虫鸣的沉默,也不是祭奠亡灵时庄重肃穆的沉默,更不是隔绝了外界喧嚣的沉默,而是一种更长久,更持续,更令人窒息的沉默,就像大气和风都停止了流动,地球停止了转动一般的沉默。黑暗逆着墙角处的黛青色灯台一点一点侵袭过来,缓缓地吞噬着男生周围所有的光线。惊觉不对的银发少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抬起头来,发现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同一个焦点上,而那个焦点的正中心,如他预料那样,正是自己。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沉默地望着同一个方向,漫长的沉默之后,正对面的男生开口了,声线没有丝毫的变化,声音却仿佛在冰山下镇压了千万年,寒冷得听不到一丝人气——
“喂,这位弟弟,你是怎么死的?”

2010年12月24日 12点12分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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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长时间的寂静中,有什么东西似乎站了起来。无边无际的黑暗在光线无法碰触的角落中逐渐成型,最后沿着榻榻米的间隙侵袭过来。窗外的树枝猛烈地摇晃了起来。世界像被人凝固和静止了一样沉默。亚连动了动嘴唇。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天旋地转。银发少年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风声太大我听不清”,身后的玻璃窗就那样裂开了。时间凝固成一块精致的三棱镜,慢慢旋转出一个无限诡异的弧度。站在焦点正中心的亚连突然觉得,这真是一场真实得让人手脚发软,并且想瞬间昏死过去的梦啊。

2010年12月24日 12点12分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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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少年。”青行灯抄起双手放在胸前,轻笑着看着蓄势待发的神田,姿势相当的轻松:“我只是邀请他们一起参加这个游戏罢了。”
“那又怎样?你的最终目的是将他们带往冥界吧?”神田一边用目光锁住青行灯的行动,一边将六幻架到一个可以随时攻击的位置,“说,你和千年伯爵是不是一伙的?”
“那个四处制造伪人类化丑陋机械玩具的家伙吗?”青行灯耸了耸肩:“我跟他可没什么亲戚关系,而且说到底他还是我的仇人来着,我唆使人类参加百物语是为了把他们带到冥界猎食灵魂,而那家伙的工作却是用人类的灵魂制造出一堆毫无美感的机械玩具,这不是跟我作对吗?”
“哼!说得好听,你们的目的还不是一样?”
“哎呀哎呀,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们可是不同派别的艺术家啊。”容貌清秀的妖怪毫不介意地朝着神田走了过来,男生一惊,刚想举起六幻就听见青行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只行动迅速的妖怪,从哪时起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语气中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胁:
“嘛,现在跟你们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这次就算我倒霉好了。下次再玩百物语的时候,我就直接从你朋友开始下手吧。”
神田猛地回过头,而世界突然狂躁了起来,狂风卷着树叶发出尖锐的声音,橘黄色的灯光没有预兆地暗了下去,顷刻之后又迅速地亮了起来。从暗到亮只是很短一瞬间的事情,青行灯却突然消失在了房间里。窗外的乌云开始渐渐散去,月光重新照耀大地。尖锐的声音消失之后,世界再度回归虚无。
“那家伙……消失了?”
“大概是吧。”神田收起六幻望着青行灯消失的方向,过了好长时间才开口说话。
“那家伙肯定还会来的,这几天你最好警惕一点。”
“我?”被指名的少年一脸茫然,打断百物语游戏的人分明是你吧?关我什么事?再说报复和泄愤也应该要分对象吧?
“那家伙的目标是你,看得出来它对你很感兴趣。”神田定定地看着青行灯消失的方向,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把下半句“虽然它的本质目的就是报复我,但我明显不会那样认为”给说出来。顿了顿,又将目光转向亚连:“对了,顺便一说,那家伙的活动时间仅限于七八月份,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内一定会来找你的。托你的福,我们的工作量增加了许多。”
亚连抿抿嘴角:“所以呢?”是相当不服气的语言:你想表达怎样的观点?神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扔下一句话后转过身就朝后院走。
“所以说,大厅里的残局就交给你收拾。”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烂理由?
然而,我们终究知道的是,在那个连月亮都被乌云覆盖了的夜晚,在那个妖魔蛰伏的荒无人烟的地点,我们伟大的神田同学又一次拯救了亚连。主语神田宾语亚连,除掉“拯救”这个动词,中间的成分是语文水平只达到初中程度的作者无法确定为数词还是量词或者是副词的“又一次”,已经很充分地说明了一切。
渐起的狂风开始平息,窗外的树叶不再摇摆,明天,看来应该是个好天气。
***
等小A同学协助亚连将大厅里的玻璃碎片收拾干净并将昏倒的游客按照登记簿上的顺序移动到各自的房间后,天色已经开始发亮了。日本的夏季是典型的亚热带气候,白天要比夜晚长上许多,收拾大厅虽然并没花上多长时间,窗外的天色仍然开始朦朦胧胧地明亮起来,从小A同学所站的位置向外望,隐约发亮的天空恰好给人一种“从天黑折腾到天亮”的错觉,这让向来遵纪守法和严格遵守作息时间的小A同学产生了一股没由来的挫败感,此生大概再难找到一项工作比驱魔师和黑色教团的探索队员更累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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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们姑且不论小A同学的观点错误与否,一千个人总有一千个或者以上的理由,所以我们还是跳过非主线剧情和配角A的故事回过头来看神田这边:在小A同学收拾好大厅的局面后,本来就没怎么睡的神田和根本就没睡的亚连在确认青行灯暂时不会出现后离开了大厅,并在小A同学的建议下回房进行补充体力的短眠,提出这个建议的初衷是因为小A同学觉得短短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不足以让神田和亚连睡着,谁知整理完大厅回房间后才发现那两人早已睡得不知天圆地方身在何乡了,于是小A同学一边黑着脸想这两人都不知道两个小时的时间只是拿给他们假寐的吗,一边无可奈何的跟着一同睡觉。
浓厚的黑暗终于被白昼驱散,墨色的天空被朝阳涂抹成紫红色的画稿。窗外晨莺婉转,阳光灿烂,路上虽然还没有行人出没,但依然给人一种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感觉。随着厅堂里豪华式落地钟指针的移动,凌晨微红的天空颜色开始变浅,到了最后终于转化成无限透明的蔚蓝。世界安静了两秒钟,窗外突然起了风,几片碧绿色的树叶被风吹落,又沿着风的轨迹四下游荡,其中几枚飘向没有关严窗户的房间,最后落在神田身边,一切都精准得像是被人刻意计算过,又仿佛只是一个巧合。
唯心主义者相信命中注定,唯物主义者不相信偶然。然而我们无论是否真的相信命运和偶然,只要我们学会习惯,一切都会变得很自然。
那天早上,神田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世界是在忽然之间消失的,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棱角分明的世界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漆黑的颜色向外无限延伸,最后终于占据了目光所能达到的每一个空间。不真实的感觉在这里被具体化出来,就像剥落了伪装外壳的鬼灯在黑色世界中掀起的一圈圈涟漪。男生迎着灯光的方向向前走,过了很长时间后终于听到一丝含混而又轻微的声音,不高不低,不远不近,却偏偏给人一种环绕在周围的突兀感,就像利器在光滑的玻璃上划过,又像汽车在马路上急速地刹车。走得近了,他终于听见了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问着他听不明白的问题: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痛苦,只有卑微的幸福。
神田猛地惊出一身冷汗,随后立刻从梦中清醒过来。那时已经是清晨了,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势不大,从地面的潮湿程度可以看出是几分钟前才下的雨。入夏后的炎热虽然并没有减退,却依然因为这场无声的细雨而被一点一点稀释。只是有点让人想不通的是,昨夜里厚重的积雨云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从窗户向外望时,已经完全没有了身影。
折磨人的鬼天气。
当然,许多时候人们都会过高地估计自己对世界的重要性,认为这个世界应该围绕着他们运转,在他们割脉自杀或是试图吞下那一瓶安眠药的时候,世界应该刮风下雨电闪雷鸣山洪暴发地震海啸,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衬托出他们此刻内心的挣扎内心的犹豫和内心的恐惧,然而事实往往证明他们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存在性,用一句通俗的话来形容就是无论之前发生了怎样危机四伏怎样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这个世界仍然在自顾自的运转。
朝阳照样升起夕阳照样落下世界照样这样美好。
孩子仍然歌唱少年仍然微笑人群仍然熙熙攘攘。
一切都在变化一切都没有变化。
所以即使我们的亚连同学在昨天夜里遭遇了如此恐怖如此惊悚如此令人肾上腺激素急速分泌的局面,这个世界还是照样的转,没有任何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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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看神田,男生的表情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是淡淡地扬了扬眉毛,是很微妙的弧度,即使仔细看也未必看得出来,旁边的小A并没有察觉,亚连却感觉到了。只是等男生转过头去看时,神田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如往常般平淡甚至冷淡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在他看来,服务员的回答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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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投票吗?那也行,我给你四个选项吧:A选项豆丁驱魔师、B选项豆芽驱魔师、C选项银发驱魔师、D选项亚连驱魔师。你自己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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