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涸辙之鲋
第一章 沉默的春日
今年的春天来得太姗姗，或者说，是冬日走得太缓缓，早该吐绿的树木像是从夏天跌落到冬天的鸣蝉，沉默地没有一点动静，恰如此时此刻的无刺有刺。
自对邦和退社之后，以往充斥着音乐活力的乐队，现如今生活里除却排练激起的涟漪，好像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大家都奔波在生存与乐队之间，时间几乎被打工填满，残存下的一点点喘息的时机，也要分出来很大一部分，用于不断地联系表演场地，然后，不断地被拒绝。
无刺有刺，已经很久没有接到正式音乐表演的邀约了。
过去的两个月，能算得上live的，只有大叔的livehouse里的一两场演出，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支持演出的观众也只有那几张熟悉的老面孔，是了，毕竟连一个能吸引新观众的演出舞台也没有。
就这样依仗着老粉丝的喜爱，却又无法带给支持者热烈的同好氛围。除了音乐、演出，粉丝更多能接触到的，甚至是网络上无尽的攻讦与贬低……当热爱带来疲惫，不谈理想只谈现实，乐队又还能走多久。
“小桃啊，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么多年老朋友了，肯定能拉一把是一把，你现在遇到困难，我是恨不得这困难落在我的头上，但现在，唉，小桃你得见谅一下，那个……我也有我的难处。”桃香独自站在阳台上，身边杂物堆积，几乎快把她埋住，只隐隐约约能看见她的身影。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声，语气里满是浸淫生意场的圆滑，不知又是桃香的哪一位陌路旧识。
“我们不需要出场费和分成，只想有一个可以演奏的舞台，这样会不会要方便一点。山本，拜托了，请帮帮我们吧，要是能够有演奏机会的话，我们一定会尽力献上让观众满意的live，不会让大家白来的。”桃香话语真诚，又带着些许压不住的急切，她迫切地想要一个演出机会，像即将渴死的鱼对于水的渴望一般，渴求一个乐队的生的希望。
“是是是”
山本尴尬地笑一声，讪讪道：“我也知道，你们音乐好，可惜观众他们不买账啊。那事儿出了之后，他们可看你们乐队不爽得很。之前我放出点消息想探探观众口风，结果那群不识货的，一听见togetoge的名儿，就像老鼠见了猫，扭头就要走，这我也没有办法的不是？”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像往深不见底的溶洞里丢下石头，传来的空洞的回音，把桃香震得有些茫然。即使做好了迎接不理想的答复的准备，即使山本极力用着打趣的语气陈述，但内心好像有一块大石坠地，沉甸甸地碾地生疼。她想体面的礼貌的表示些什么，但声带被苦涩磨得干滞，没能发出些声音来。
“等风头过了，小桃，只要你想来我这儿表演，要专场我都得给你支棱起来。”【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一编、斯密马赛，改了改格式，在段落前打了空格后，发现居然没有用啊该死
二编、似了，刚发现没带二创分区标签
没有存稿，边写边更新
捏
更新周期不定，不要打楼主 第一次写二创，如有错处，欢迎勘误

“……”
“小桃，那边有点急事我得去处理一下，回聊啊！”
察觉到桃香长久的沉默，山本打了个圆场后，急忙寻了个由头挂断了这通电话。
“嗯，回……”
“嘟嘟嘟--”
“聊……”
或许没料到桃香在这个状态还会回话，电话挂断的嘟嘟声打断了桃香的再见，对着已经无人聆听的电话，桃香缓缓吐出最后一个字，一句终于完整的告别，显得格外落寞。
桃香没有注意到嘟嘟声是什么时候彻底消失的，是被翻起的苦水给盖过了，还是在狭窄的空间里，激荡不起涟漪后彻底湮没了，她都已经不太清楚了，唯一清晰的，好像只有屏幕映照出的，自己破碎的脸。
残阳似火，云彩堆在天边，被照得金黄，夹带着寒意的晚风吹来，桃香单薄的衣装摇晃了两下，又重新变得安静。
今年的春天，显得太沉默了。
“桃香姐打扰了！我们现在方便进来吗？”
门外传来仁菜的声音，把室内压抑的气息扰散了些，突然造访的队友，也把桃香从思潮的苦海里拽了出来，桃香跑到门前，急急忙忙地，是迫切地想要见一见队友，还是迫切地想要从心绪里逃开，谁也不清楚。
“请进来吧……欸，你们这是拿的什么？这么隆重，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桃香刚把门拉开，就看见门外几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仁菜还笑吟吟地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对着桃香晃了晃，盛满笑意的眼眸像蔚蓝的天空，让桃香莫名地感到心情放晴了些。
“是，也不是哦~桃香姐要不要猜一下今天有什么惊喜？你绝对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幸运的事情！”昴空出的手搭在仁菜肩上，从仁菜背后探出头来，发带随主人的动作轻轻地摇了摇，如同萌生的春草，可爱又俏皮。
“难道是我们的昴恰巧参加了日本最美女子高中生选拔比赛，又恰巧获得了冠军，这些都是昴赢得的奖品？感谢昴的恩赐。”桃香强打起精神，一面接过走在最前的昴和仁菜手里食材，一面打趣起昴来。
“什么嘛？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桃香姐你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昴假装生气地蹦了两下，发带也跟着一跳一跳，像只小兔子。
“噗呲”Rupa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声在空气里停了一下便散开了。
“其实是仁菜桑今天在超市购物抽奖的时候，抽中了一等奖，用奖金买的这些食物啦，说是大家很久没聚在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了。”

“rupa姐说的没错，不过我觉得，如果说是小昴参加最美女子高中生选拔比赛得到的奖品的话，也很合理哦。”仁菜也坏笑着调侃起昴来，同时接过小智和rupa手里的食材递给桃香。
“怎么可能是那种事“小智看着正在被昴搓圆揉扁的仁菜，一脸无奈地吐槽。
“小智参加的话，也很合理哦。”
……
“你找打吗”
三个小孩边打闹边往屋里走着，桃香和rupa缀在最后。
桃香突然感受到一种割裂感，togetoge美好的生活和无望的未来撕扯着她，制造出身体里无形的无法捉摸的痛感，那是一种只能暂时用酒精浇熄的感受。
“仁菜应该没有买酒吧？rupa我们要去便利店再买一些吗？”桃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猜一猜呢？”Rupa常常眯着的眼睛睁开来，注视了桃香一会儿，而后微微一笑。
桃香看了看手里拎着的袋子，沉甸甸的，晃一晃，有瓶瓶罐罐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几乎是顷刻间就心领神会，脸上绽开些许久不见的放松的笑意。“rupa桑，还是你最懂我，今晚一定不醉不归！”
食材备好，热气蒸腾，火锅里翻滚着鲜虾和肉片，蔬菜点缀其中，氤氲出一派鲜香的气息，只是大人无心美食，没吃几口就一人拎了一瓶清酒对饮起来。面对仨小孩让吃点食物垫垫肚子的劝告，也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桃香姐是不是喝太多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吧。”昴凑到仁菜身边小声地问道，大人们今晚喝酒都有些反常，尤其是桃香一杯接一杯喝闷酒的架势，难免让人担忧。
“让她喝吧，这种情况下也没别的办法了。”小智看着两个对饮的酒鬼，也不免觉得无奈，考虑到乐队现状带给这两个成年人的压力，现在的她们完全无法分担，又只得把内心的担忧压下去。
“嗯，我们看着点，今晚我留下来照顾桃香姐，小智，rupa姐就拜托你了。”仁菜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在两人想要释放压力的时候，尽量地保证她们身体不会出些什么问题。
酒过三巡，rupa还是很清醒，大概是酒量好的原因。她总是这样，醉了也留有不受酒精影响的意识，使得她永远把痛苦看得分明。不过这同时也带来了好处，她没有像桃香一样失态。

在三个小孩张罗着收拾饭桌的时候，桃香哭了，她哭的很沉默，于是谁也没有发现。直到收拾完餐桌的仁菜想要把歪倒在沙发上的桃香扶正一点，才觉察到她濡湿的脸。
触摸到桃香的眼泪时，仁菜感到有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她的心脏，疼痛又窒息，耳边也像被大锤锤击，嗡嗡作响。这液体让她止不住地觉得难过，深呼吸了几次，才终于将让眼泪夺眶而出的冲动强压下去。不能软弱，至少在把桃香安顿好之前不行。
仁菜俯下身去，让桃香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试图用整个上半身的力量把桃香带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醉倒的人总是格外的沉，仁菜尝试了几次，也没能顺利把桃香拉动。
不过这动静倒让桃香从沉醉的状态里稍稍脱离了出来，人在醉酒时总是格外脆弱，察觉到自己臂弯里是熟识的可以依赖的仁菜时，桃香下意识地环抱了过去。仁菜被这一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没站稳，两人一齐跌倒在沙发上。
甫一跌落，桃香就抱着仁菜放声痛哭起来，像受尽委屈后终于找到大人的孩子，眼泪如连串的雨珠，不断地跌落到白金色发丝里。又缓缓地滑落到沙发上，留下一点点染的深灰的水渍，被浅灰色簇拥着，像是她们拨开迷雾后看见的更浓重的晦暗。
仁菜回抱住桃香，直到怀中的人慢慢地平息了悲伤的浪潮，才跟着昴和小智一道，把桃香送回了屋内。之后又忙不迭地，送别其他成员，仁菜把昴送上车，天空还是宁静的蓝调，从电车站回到桃香家，天边已悬着一轮残月。
昴上车之前，对三人笑了笑：“回家后我再去问问认识的人，一定一定会好起来的。”
电车站前，小智破天荒地没有口是心非：“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的话，总能熬过去的。”
“是哦，明天太阳也会升起。”rupa看起来倒是和平常无二的温柔和煦。
告别仁菜，乘上电车的两人，莫名地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桃香的痛哭把多日来沉积的烦闷郁结都引了出来，在不用面对紧绷着一条弦的其他人后，假装轻松的两人一下便卸下了若无其事的伪装。
“我不会让togetoge散掉的，绝对不会。”rupa突然出声，言语很直白，她喝多了酒就这样，比平时直率得多。
“rupa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是。”
出租车驶向东京，电车按照既定轨道前行，乐队聚餐随着成员的离去而彻底散了场，火锅腾起的热气留在了傍晚，此刻萦绕鼻息的只有初春的寒气。
独自回到桃香家时，四下皆静，只剩桃香轻微的呼吸声彰显出一点动静，仁菜慢慢走到床边，跪坐着端详桃香，睡着的她显得乖巧得多，身上锋利而颓靡的气质躲藏起来，好看的眉头搅拧在一起，显出些一直以来烦扰着她的郁郁。
仁菜伸出手想要把桃香眉头抚平些，或是想把桃香的痛苦抚平些。
“好像你并没有开心起来。”
“你太累了，桃香姐，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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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的尽头会不会有奇迹
怎么感觉做独立偶像和卖保险一样，那种事情不要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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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好专业好文笔👍
后面太沉重了，体会过这种感觉真不容易

老师你写的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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